那些都不是汤姆担心的。
他现在只是要让那些人看着这些人，他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汤姆他走到利易斯面前，利易斯将枪口对准了人群，耳边凑到汤姆那儿。
「你觉得那边的人会怎样？」
利易斯想了一下，他还是想了一下道：「除了攻进来，他们还有甚么可以做？你不是以为法国人可以做到些甚么吧。」
「的确不可能。」汤姆说，他动了动自己的枪，似是确定手中的枪没有卡弹，然后又从自己的口袋中拿出一匣子弹安装上去。
「不过法国人的命很矜贵，他们一定穿重装备，甚么都不怕。」
汤姆倒是笑了，合上了弹匣之后放看了看：「他们都不打算救这些人，只是拖长点时间，让人觉得他们好像做了甚么而已。」
「放心，巴黎人他们做事好慢，那个镜头够他们有借口舒服地过一个小时了，呀，不对，你刚刚才毁了几台闭路电视，也许他们要两个小时了。」
「对呀，还有晓呢，他还在伏泰尔大街上屠人呢。」汤姆微微一笑。「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逃了。」
「你给了他车，只要他想，随时能回比利时。」
「哈，其实就算死了也没甚么。」汤姆说，他不以为意地看了人群中的克里斯托弗一眼。「我们本来就没想过活命不是吗。」
克里斯托弗一直在看着汤姆，汤姆竟然毫不闪躲，瞇起的眼睛让克里斯托弗觉得汤姆是在对他笑，无论是冷笑还是死前给他温和的笑，他都能幻想出这个美丽的汤姆。
「不对，你要活下去……」最后还是汤姆回望了利易斯一眼。「……伊兰国还要你的。」
利易斯没有回答，黑布之下看不出他的眼睛所藏之情。
「那四个人，你打算就这样炸了他们吗？」利易斯其实问过不止一次，这四个人除了他们犯了酒戒之外，其实他们对于伊兰国也是十分忠诚的，从他们受训差不多十年就知道，这些毅力也不是常见，尤其是在美国这些酒色国度。
当然也有色戒，但这些伊兰国的人比比皆是，不足挂齿。
虽然伊兰国有更多更虔诚的战士比他们更有毅力，而且是真的为了国家而不是为了其他东西。
而显然汤姆想的也与利易斯内心默念的东西是一致的：「伊兰国比他们忠诚的人有很多，他们虽然有技术，但终有一天会反过来对付我们。」
汤姆神色转冷：「所以必须先杀了他们。」
没有人再敢说一句话，只有时不时的呜咽声从人质群中传出来，汤姆没有理会，虽然他拿枪的手有点痒，挺想杀了这个女生的。
可是他没有，手痒的话他有很多事可以做，有些训练耐力的日子也是这样熬过来，有甚么不可以呢。
外面又传出同一个广播，不住地劝他们投降，可是却连派一个谈判专家的诚意都没有。不过汤姆的确不会排除自己会忍不住用座椅的碎片将这些讨厌的法国话唠一刀一刀割下头来。
沉默了好久，汤姆拿着□□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开，这些声音让他开始有点烦躁，他很想将面前的杂碎全都杀掉，可是现在未是时候。
还未到呢。
可是久而下来，利易斯先不能忍受克里斯托弗的注视，他又找回那个目光放空了的汤姆说：「先别说小西摩尔如何混进来，他进来的时候你就没想过如何的吗？」
见汤姆眼神没怎么变动，利易斯又继续说：「他的眼神好吓人。」
汤姆一直都没怎么在意克里斯托弗似的，他摇了摇首，然后道：「他进来的话，我怎会没想好他的打算？我只是不想说而已。」
「你想杀他，怎么不一早做。」
「有时杀人的方法和时间都会影响自己情绪。」汤姆道，他默默地想，要是他自己一早就对他动了手，他不可能单单因为伊兰国弃卒的一个信念而忍到现在。
「利，从来没有俘虏在伊兰国手下是死于子弹下的。」
他并不知道汤姆实际上想干甚么，但显然已经超过了他所想象的。
「看到有人在做qaum Lut的事，杀了那个主动和被动的。」
汤姆看着克里斯托弗，他们两个就这样静静看着对方，可是汤姆没有那么温柔，他直接向克里斯托弗那边看了两枪，一枪擦过克里斯托弗的脸颊，直中后方那人的额头。
「最讨厌人家哭了。」汤姆说，走了过去克里斯托弗那边，他看到坐在刚死那人旁边的男生一脸泪痕和鼻涕，下半身还传来一阵骚味，他嫌弃地看了那男生一眼，对方顿时吓得抖擞，但口中绝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克里斯托弗还是着迷似的看着他，根本没有理会他身上已经被身后那人喷出的脑浆和血弄污了他的大衣。他眼里只倒影着汤姆，可是汤姆却觉得莫名的心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身上的血太过刺眼，而他与那男生相比却是差天共地，让他再次理解到西摩尔家真的视人介如草芥。
这不是一个问题，可他与克里斯托弗相比竟然一致的时候，他就更想批判自己。
无论如何，西摩尔在汤姆心目中是一个原罪，所以与他们相似的地方都不应该存在于自己身上。
他很想把克里斯托弗的眸子都挖出来，那眼神太恶心了。
其实他可以这样做的，可他最终还是忍了下来，装作甚么都看不见，用枪指了圈人群还他们安静下来。
这时已经差不多十一时半，汤姆发出了这一个半小时来的第一个命令，他让两个人先抓着易控制的人站在正门两旁，将所有AKM都安好了弹药，到第一批人进来便可以全部射杀，能杀多少杀多少。
两个女人当人肉盾牌，他们的成功率可会多了。
他们甚么都只能听汤姆的，他们就站在门口，这个已经已经听到外面的警察用法语不断地交流着，他们并没有听清他们在说甚么，之后，一阵杂乱却沉实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传来，其中一个人已经忍不住先伸出枪来对着那些法国警察乱开枪，可是那些人是重型装备的，虽然前面有些警察已经受了流弹的伤，而且看到他手上的人也不如开枪，形势不对，他们就先退到转角位置。
那两个人打算将自己的战线推前，拿着一个女人时这个战士很有信心，只要……只要身前那个女人未死，他们都不会敢开枪。
「退后，要不我会杀了这女生。」老掉牙的说话，可是在这种时候却是异常有用。
那个人看着警察的退缩，他心中所想的那个感觉开始有点不同，果然他虽然被汤姆控制住，但这些法国人与他不同就是比他自己惜命，而且在那个女生在手他们一定不会开枪，一直绷紧的神经都放松下来。
「你们都放下自己手里的枪。」其实两个人还很想叫他们脱下防弹衣，于是他们思考了一会也这里说了：「还有卸下你们的……」
「呯！」
第90章 地獄的开始 3
「你们都放下自己手里的枪。」其实两个人还很想叫他们脱下防弹衣，于是他们思考了一会也这里说了：「还有卸下你们的……」
「呯！」
那个人一手拉高那个女人挡了一枪，刚好是中了女人的胸口，一抹鲜血喷出几米远的警察身上，那个女人就这样挂住泪痕张和血痕，在惊愕之中死在男人的臂弯之内。
要是这一枪开到男人身上，便会是中头了。
「我□□你妈的！」另一个男人也火起了，这些杂碎果然信不过，眼尖的他看到人群中那个枪口，举起了枪便想一阵扫射，那些警员身穿了避弹衣也不太怕这个男人，只想靠着人多缓缓地将战线推进。
男人孤身二人甚么都做不了，他们就只能按下板机一阵乱射，可也敌不过对方几十根枪，其中一人的左手很快中了枪，根本再也不能瞄准，AKM不是十分轻盈，另一个也咬着牙，子弹的数目也越来越少。
对方的也开始看到他们的弱点，气势大增，他们开枪也没那么多顾忌，也与男人走得越来越近。
直到那枝枪没了子弹，警察们便立即驱赶上前，这些人要能活捉是最好，这样才对得起被害死的人们。
汤姆在里面也听得出来了，已经没有AKM的子弹声，他垂下了眼，左手在裤袋内的按钮上偷偷地按下了一串密码。
整坐建筑默地震动一下，外面的气流卷起地上的广告纸张。
被巨大音波冲破了耳朵的他们的耳朵，门口的那个还被震得整个人摔在地上，汤姆看到那个人的耳边有一抹鲜血，他似乎也是命不久矣。
至少现在叫唤他，他也应该听不到了。
「约翰！你不是说不会杀……」
汤姆看也没看那个男人，呆望着门口那边，他手里拿着的AKM动也没动。
那个人并不知道汤姆在细听那些人的说话，他已经忍受不了汤姆的控制，而且这个男人还会食言，他举起了自己枪对准了汤姆时，汤姆已经转身一枪射到他大腿上，可汤姆没能避过另一个人的子弹，被人射中了左手，整根AKM差点甩了出来，可最终也抓得稳妥。
利易斯目中凶光一闪，他举手拿住自己的枪一瞄准，伤了汤姆的射中了头，然后另一个被汤姆伤了脚的就连按住板机十秒，至少十发子弹全都镶中在那个人腿上，无中虚发，最后一枪是开在他的右手，他已经拿不了枪了，无力地垂在地上。
虽然没伤到大动脉，可肌肉灼痛和骨头断裂交错的感觉还是教汤姆冷汗直流，他哼了一声半跪在地上，手臂上的黑料已经是深黑了一块。
克里斯托弗已经蹲不住，然而汤姆像是发疯似的吼了一声，然而往他们这些人不断乱扫。
「……天杀的！」汤姆想追着克里斯托弗来杀，可他却瞄准不了，只能扫杀了了小半圈的人，然后他将那个死了的人推到人群中间，他的左手已经不能动，只能由右手来起拿出那个遥控器。
那些人看到那么多人死却也不敢起哄，不过汤姆的迟缓却令到其他人起了想要逃跑的念头，而克里斯托弗他突然扑在汤姆身上更让本身蠢蠢欲动的年轻人争相逃去。
可在这个时候，那个死人，连同那个未死的背叛者身上的炸弹已经爆开来，那几个还没走到两步的小伙子，还是逃不过汤姆的手速，在巨大的震波之下重伤休克，也不知道是生是死了。
克里斯托弗他背脊也受到了一些碎片击中，而且那些音波如同重拳一样打到他背脊上，他差点没吐出胃里的东西，一时的痛苦让他说不出话来，可是他仍然紧紧地盯着汤姆，生怕一个不留神，汤姆便会在这个地方逃脱。
汤姆粗喘着气，他的左手被压得死死的，痛得他眼冒金星，他甚至怀疑这是克里斯托弗故意的，因为他以前也没少做过。
「放开我！」
回应他的是更用力的拥抱。
「汤姆……」克里斯托弗第一句吐出的便是对方的名。
汤姆浑身一震，他狠狠地瞪了克里斯托弗一眼，苦在他的左手被他压住，已经没有甚么力气去反抗，他拿着的AKM右手还被人压得死死的，那双腿……还能动。
「别，别要这样做，汤姆，我要带你走。」克里斯托弗察觉到汤姆进一步的行动，先行劝止，再不行才再下手。
汤姆完全没有理会过利易斯现在对着一些想逃跑不成的人补枪，他看着身上的克里斯托弗，狠声道：「你最好放开我，克里斯托弗，要不然我杀了你。」
「我从来没想过能活着离开。」克里斯托弗说道，他右手轻抚对方的额发，然后道：「我只希望你能够活着离开，我不想你死。」
汤姆怔愣地看着他，然后有点不知所措地别过了头，他的身体在轻松挣扎，又「嘶」了一声，痛道：「你压住我的左手了。」
「对不起。」克里斯托弗跳开来，看着汤姆的左手，又再低声地说一次：「对不起……」
「我不打算活下去。」汤姆动了动身体，似乎是在给左手一下平息痛楚的位置来，他闭上眼睛试图平道。「你还是死心吧。」
克里斯托弗已经没有之前的那种疯狂，可他也不会甘心让汤姆死在这些毫无意义的战事上，他低下头亲了一下汤姆的嘴角，悄声道：「为什么不愿意？」
汤姆没有反抗，克里斯托弗视他这个动作为死前对他最大的钦赐，虽然克里斯托弗感到心痛，但他是不会拒绝汤姆给他的东西。
「你是一早知道的。」汤姆深吸了一口气，那眉宇之间染上化不开的浓愁。「你一直没有跟我说的事。」
「我一直没有跟你说的事？」克里斯托弗喃喃地道，开始陷入在二人相处的对话之中。
汤姆点了点头，然后他侧过了头，一双眼睛垂下来，两片睫毛在微微颤动起来，然后他张开了嘴轻声道：「就是我的……」
克里斯托弗还未听清汤姆在说甚么，胸口近心的脏的位置突然传来一阵灼热的感觉，似是被甚么东西擦伤了后留下的刺痛感。
他转过头来，只看到一个与汤姆一样包裹着头的青年拿着□□伏击自己，他那双蓝眼冰冷地看着自己，彷佛平日的练习一样。
克里斯托弗有一名字如同闪电一样一剎那浮在脑海，这不是被伊恩口人禁住的青年吗？他怎么会在这个地方出现的？
占士已经在这个地方伏击了好久，他要做的事还未做到，先被克里斯托弗抱着汤姆的那一下干扰到。
他有多恨伊恩，现在他就有多恨克里斯托弗。占士手下留情，无非是因为汤姆一易跟他说好的，他要亲手杀了这个男人。
利易斯正聚精会神地架起枪来，刚刚炸起的烟屑为他们提供了很好的保护，他可以慢慢地寻找有利位置。
「你那时没跟我说尽的就是我的家事，我的父亲。」汤姆推起了克里斯托弗，声音冷下来。「我已经查到了，我就知道更不应该留在这个世界上。」
克里斯托弗听到之后脑袋一轰，不可能的，他怎么会知道呢，要是他知道的话又该如何生存？
「我从来没想过我是一个不受父亲所期待而出生的怪物……」汤姆极力忍耐着内心澎湃的痛苦。「我更没想过哈里法竟然是……」
TBC
第91章 亲手杀死他了
「你那时没跟我说尽的就是我的家事，我的父亲。」汤姆推起了克里斯托弗，声音冷下来。「我已经查到了，我就知道更不应该留在这个世界上。」
克里斯托弗听到之后脑袋一轰，不可能的，他怎么会知道呢，要是他知道的话又该如何生存？
「我从来没想过我是一个不受父亲所期待而出生的怪物……」汤姆极力忍耐着内心澎湃的痛苦。「我更没想过哈里法竟然是……」
哈里法，那个一直想他去死的人就是他的父亲。
一直以来他见到的那个男人是哈里法的影子，最真实的那个哈里法其实是住在那个主帐中的黑房，他一直以为是卧房的小黑房里面。
那个男人只是他的替身而已，所以就算这个人的照片在网上极之流行，就算杀了那个假的哈里法，真的哈里法也会一直存在，伊兰国也不会消忙。
汤姆并不是他父亲的亲儿子，他是有雅兹迪血统，一种在伊兰国极级低下的血统，她母亲的确是塔吉克人，所以，他是由一个在伊朗长大的雅兹迪与他母亲一起生下的混血儿。
所以他只是他那个哈里法父亲养的便宜儿子，也许是那个雅兹迪人弓厶虫暴了他母亲后的产物。
小时候开始，他一直都觉得父亲是爱母亲的。
可是伊朗的男人都很自私，对于这个儿子虽然有一半母亲的血统，可另一半是他不想承认的，所以就算他怎样优秀，他父亲都不过是想弄死他而已，所以有意无意地让他加入伊兰国，还用刀一下子砍伤他的右手，没差点砍废了。这样就解释到为何在高中的时候，他的父亲长年不在家，晚上也不回来，就是在公园内折磨自己，美其名，训练。
到最后，被流放去法国也不过是想他死而已。
他在父亲的心里而根本没改变过。
「汤姆……」克里斯托弗忍不住叫了他一声，可汤姆还是沉醉在自己的回忆之中。
一直想他死的人竟然是他的父亲。
所以他选择这样死，杀了二百几个人，也算是还了他高中那几年不吝啬的教导。
「汤姆……！」克里斯托弗用力地叫了一声，可一大声说话便扯痛肩上的伤口，使得他一个翻身又滚到另一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