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着软软的身体跳车，落地时的震地反应，让姜林一个趔趄，平衡不了摔在地上，有人来扶他，被他挥开，大吐特吐了起来。
姜林委屈巴巴跟系统诉苦：“小六儿，我难受。”
系统说：“任务目标在你面前了，去刷他个几百点节操值，就可以买晕车药了。”
姜林任性地说：“赊账，我可透支的余额不是10000点吗。”
系统鄙夷地说：“你就这点出息了吗？”
姜林大大方方承认地点头：“对对对，没错，我就这点出息，小的十分需要六爷的江湖急救哇！”
系统静了一会儿才说道：“不好意思，您可透支余额已达上限。”
姜林立马回答：“一张符咒，就算加上30分钟的「白昼之眼」使用，这两个怎么看都不可能一下子就上限到一万吧？！”
“别告诉我，你忘记了小树林之夜。”
“那么深刻怎么可能忘记，但是这跟小树林……”，刚说了个头，姜林突然想起自己好像向系统买了那个老妖婆重要的个人信息来着。
他音调颤颤：“六爷，您还是爱我的对不对？”
系统机械正直音：“对不起先生，我们只是合作关系，够不上‘爱’这种高端上档次的内含关系。”要真是挨上边了，我离粉身碎骨也不远了，我还没活够。
姜林眼泪叫唰地落了下来，他哽咽地说：“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妈的，不就晕车药吗，有必要这么吝啬斤斤计较？
系统说：“我还是我，史上最敬业的系统，从未变过。”这不是吝啬计不计较的问题，而是相当严重的规则问题。
“而且，如果不是您对我使用了一张好人卡，您可透支余额会少得更多。”
姜林说那你倒是告诉我怎么获取节操值啊。
系统说好吧，那你照我说的做。
“闭眼。”
姜林闭眼。
“往旁边倒。”
姜林犹豫了下，问是向左还是向右？
“……”，系统沉默了一瞬，“左边吧。”
姜林左边倒下。
边上的人眼疾手快接住，给姜林来了个公举抱。
系统提示音响起，说他获得「爱的小公举」*1，系统问是换成节操值，还是对系统使用。
这回姜林没再犹豫，说要换成节操值。
“恭喜您，将-999.9的节操值填满后，您就可以过上无债无忧的轻松生活。”
“……”，卖尼麻批无债无忧的轻松生活，敢再抠一点吗？久违的飙粗又塞满了姜林胸腔。
早该想到的，节操值节操值，不就是卖节操的吗？
舌尖磕在虎牙上，刺痛了刹那，姜林笑得狗腿，他腆着个脸说：“六爷您看好歹也是0.1点的节操值，一颗晕车药不过分的吧？”
跟系统交流的空挡，高大壮把姜林又抱上了马车。
听呼吸声，加上自己车厢里一共四个人。
系统可不管姜林的微微走神，回答地干脆利落：“过分。”
没等姜林说些什么，系统来了个转折。
“但是——”
姜林下意接上：“但是什么？”
吊够姜林胃口了，系统一副施恩的口吻，说：“我可以给您打个五折，勉强够买三分之一。”
“一小小药片的三分之一？”姜林不可置信，这世上怎么会这么抠门的系统，“小六子你开玩笑的吧？那这个笑话可真是够冷的，北极熊都出来了。”
“……”，我那么严肃正直的一个系统，像是在开玩笑吗？
系统甩出一句爱要不爱。
姜林说：“要要要。”好歹也是药啊，虽然效果少了三分之二，但总比没有的好。
和米粒差不多大小的颗粒出现在姜林嘴里，东西搞到手，他暂时就不装啦，悠悠睁开眼睛。
即使是在复习功课，高大壮始终放一两分的精力在他家夫君身上，见姜林醒了，他关心地问道：“阿克，你有没有好点，来，喝点水。”
拿过一边早就准备好的水囊，拨开塞子，置到姜林唇边。
姜林面上不显，心里是极满意的，再次遗憾对方只是他游戏通关的任务NPC，如果是在现实世界中，高大壮是个女的，且性格温柔贤淑，他一定会……呃、好吧，那时候已经轮不到他了。
然后，心里给自己啪了一个响亮的巴掌，很好，他清醒过来了，在现实世界他是个有媳妇的人，不能朝三暮四。
虽然很坑，但是不得不说系统出品的东西总能让他时不时有个小惊喜。
脑袋晕涨、反胃的情况褪去后，姜林轻声说：“香小帕在哪儿？”
“香小帕？”，高大壮疑惑。
缓过一道人生大坎的曹三姗开口：“香小帕，大侠驴子的名字。”
“……”，高大壮嘴角一抽，这名字也真是……
看到男人的反应，姜林挑眉，说：“这名字有问题？”
“没问题，很奇特的名字。”高大壮摇摇头说道，接着虚指后面，“驴子跟在马车后头。”
这时，老爷子也醒了。
“我这是……”，视线环了圈后，老爷子有点分不清当睛的情况。
高大壮说：“是阿克把我们过救了出来。”
听儿子这么一说，老爷子就想起了事情的经过，对姜林连连感激。
姜林说不打紧的，说起来我也不对，不该把下手那么重，您脖子现在不疼了吧？
老爷子笑呵呵说不疼了不疼了，就是有点酸，拿点热水敷敷就好了。
静下来后，姜林余光瞟到高大壮在愣愣的傻笑，也不知是脑补了什么，让姜林身上的汗毛一抖，他打了个招呼，说是驴子的脾气一般都坏得很，他要跟香小帕培养培养感情去，他在车厢内的话，肯定会打扰到高大壮的学习的，姜林从包裹里扯了个烙饼就下车了，
瞧见姜林这反应，曹三姗忍不住扑哧一笑，真是太可爱了，虽然性格有时候贼坏坏的暴力，但人却实不错，像她哥，不然她也不会发现姜林有时候的微动作，这冷暴的性子估计也没谁能受得了的。
想这到里，曹三姗难免又一阵暗然，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回到现代。寒气突然扑到身上，曹三姗一抖，不会吧，这天还没正式入冬呢，就这么冷了吗？
曹三姗抬头，瞧到那个身形硕壮的男人带着压迫性的目光看着她，曹三姗嗫嗫开口：“有、有有有，有什么问题吗？”
高大壮不说话，不摇头也不点头，仿佛看够了，视线又移回书本上。
自家儿子哪能不明白他那点小心思啊，老爷子笑笑说：“姑娘你别介意啊，大小子他就是这性子，没什么坏心眼的。”
要是姜林在这里，心里肯定冷笑连连了，呦嗬，老爷子这话说得真是脸不红气不喘的，也不怕闪了那把老腰。
曹三姗扯扯嘴角，说：“无碍。”
老爷子说：“姑娘啊，老头子我能不能问问你跟小克是什么关系？”
“总感觉你跟小克很亲密的样子啊。”
老爷子这话可是往严重了说，可惜啊，暂时还不了解齐公国人文常识的现（曹）代（三）女（姗），当然是不明白这话的内含的。
曹三姗面部一抽，老人家你是怎么看出我知那个暴力狂关系很好的？不过看样子那个暴力狂在这一家子面前的地位肯定不低，赶紧抱大|腿。
“老爷爷您说笑了，大侠他救过我，恩情堪比生我的母亲，把我拉扯长大的哥哥。”
“对了，我叫曹三姗，不介意的你们也可以唤我三姗，姑娘姑娘叫的，总觉得生分了些。”说到这里，她抿唇一笑，虽然暂时还不懂这里的人文常识，但是她哪能听不出老爷子话里的试探之意，好歹她也是富贵家庭出身的。
老爷子暗暗给了自家儿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你的事情老头子我就掺和到这里了哟。
听到到曹三姗的说词，高大壮翻页的动作滞了一瞬，捏着书页一角重重地压了下去，书角有了丝丝纹裂的撕痕，缓了一口气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复习他的功课。
车外的姜林当然是不知道车厢里的暗涌，只怕是也不想知道，闹心。
此时，他盘腿背坐在香小帕身上，墨色锋眉紧锁，眼里全是说不的纠结。
纠结到最后，他眼泪唰地落了下来。
姜林哭咽咽的跟系统倒苦水，说：“小六儿，我好像又做恶梦了，比上次的还要可怕。”
“我竟然会梦到那个大块头咬我家的小小林了，你说可不可怕！”
系统说：“非常可怕。”
姜林捂嘴无声泪流，心里打着哭嗝，他说：“更可怕的是，我居然还叫大块头把他自己的衣服扒光了躺下，然后我就狼性大发地扑了上去。”
系统说：“熏疼你。”
姜林嚎啕了起来，他放开嗓子大喊：“这任务太可怕了，我不干了！。”妈的，一觉醒来任务进度全给打回原形了，叫他还怎么玩？
系统心力憔悴，说：“别闹。”
姜林语气严肃，表情正直：“我没闹。”
他脑子里响起了一声长长地叹息。
系统说：“我也做恶梦了，你要不要听？”
姜林说你说说看，如果比我惨又娱乐到我的话，那我就继续任务。
“我梦到了我的世界全是一坨坨乱七八糟的油彩颜料，听到的声音全是闪花的卡滋卡滋声，你是不知道当时我有多么的绝望”，估计是阴影略大，系统机械音居然出现了明显的波动，“一夜啊，整整一夜啊，这是什么概念！”
姜林惊呆脸，他说：“你们AI也会做梦的么？”
系统冷冷地说：“怎么，你瞧不起AI吗？AI吃你家大米了吗？AI用你家东西了吗？还是穿你胖次了？”
姜林确定了，那个恶梦对系统来说不是阴影略大，而是特别大，看看，这脾气说暴就暴。
姜林淡淡地说：“没，你想多了，我自己都没理清楚，哪有那个空去瞧不起谁谁谁。”
系统的恶梦貌似比他更惨，原来自己还是很幸运的。
“我很庆幸，最后是一把大大的喷嚏拯救了我，把我从恶梦中拉了出来，没上全垒，感谢我主的保佑。”说着的同时，姜林在胸前画了个十字。
“感谢观音妈妈的护佑。”双手合十，眼睛闭上，姜林又虚虚地朝天空拜了拜。
“这里是自动回复：检测到666编号，神经系统有崩溃迹象，正在全力修复，期间带来的不方便，请您谅解。”
摩挲着下巴尖，姜林回想刚才的对话，他好像也没说什么不得了的话吧？怎么就把系统给刺激到了呢？
啧，真脆弱，看来他还得多给系统锻炼锻炼才行。
姜林拍拍香小帕，悠悠长叹，他说：“还是你最乖了。”
香小帕驴头一昂：“啊呜呜~”
第18章 书生家的采花贼18
紧赶慢赶，没等他们到凤城，倒是迎来了尾季的第一场雪。
再过几天就是大年三十。大年三十对于现代Z国人来说这是个合家团圆，辞旧迎新与家人一起守岁的重要日子。
「逐除」就是这个国家的大年三十，此名意为驱逐鬼祟邪魔，迎接八方神佛。
前头说过，齐公国重文武。每逢学子上考，遇到「逐除」将近之日，每家宿点收费必须降低原来的三分之二，甚至帝王钦点过的一些客楼在那段时间更是不能收费，违者将以封条处理，掌权者的原话是：尔等之举是诛杀未来的国之栋梁，区区封条已是隆恩。
这脾性霸道得穷酸书生睡觉都笑醒，掌柜的愁得头发更是花白。
所以说，疆土能扩得那么大，也不是除了血腥手段之外就没有任何的缘由的。这么先进的思想，啧，不说现代就是未来时代，恐怕也没哪个人能做这种程度，姜林有时候也不得不给那家有遗传中二癌症的人送上一个大写的服。
流江城，西北角的同晋楼客，这是他们暂时的落脚处。
自从那次郊外客栈事件后，大家就一致默认不在野外客栈宿点。也正好遇上了齐公国的逐除日，他们才会在流江城最大的客栈「同晋楼客」暂住。
流江城的雪不大，小得像雨滴，有的没到地上就散成了水气，有的直接就在空中化了，特别是早晨，朦朦胧胧的，仿佛仙人之能，给天地间铺上一层流白的薄纱，置身其中恍若踏在九天之上。城又有一条河流从城外通到城内，从上方全景看，就如仙女不小心遗落而下的一条绫带，因而，这城除了形似而得「流江」之名外，它还有个响响的外号，名曰「纱笼仙城」。
这流江城的奇特冬景，听说可是大有来头。在龙饶大陆可不是什么东西都能胡乱加个「仙」字的。
据说在齐公国还是个名不经传的小地方的时候，流江城是齐公国最早的国都，兼旱城。里面的人都想往外逃，可那时，龙饶大陆战争纷乱硝烟四起，他们又能逃到哪儿去？
以前的流江城太小，小到没一个争霸者看得上眼，所以免遭祸乱之苦。他们带着最后的信念去龙女庙祈祷，期望龙女能显灵。不知道是不是被他们的诚心所感动，在流江子民几乎灭绝的第十个年头冬季下起了雪水，土地不再干枯，幼苗终于能茁壮成长。同时，他们的王获得了一股无上的神力，变得骁勇善战，开启了统一龙饶大陆的路程。
时过变迁，皇室衍生出占卜一脉，又有六壬世家家主向上谏言，流江城的阳龙之气有转阴龙之兆，建议北上，此地可作祖陵。
所以，现在北上是凤城，南下便是皇陵。
每年的逐除日，不管哪代帝王都要提前一个月南下祭拜祖先，第二天在专门搭建的祭神台上摆天地桌，点燃六壬世家怪才研制出的红色祭神烟，帝王会朝着凤城方向朝拜，届时齐公国的子民不管在哪在做什么事情，看到祭神烟升起，与帝王方向相反，一同跪下朝拜「纱茏仙城」。
再生之恩，世代不忘。
听得姜林一阵唏嘘，一心二用跟系统吐槽：“这哥们儿说得跟真的一样，我都信了，小六儿你怎么看。”
系统说：“信啊，怎么不信。”
姜林心里嗤笑，他说：“一个古代哪会闹那么多幺……等等，你刚说什么？”
他食指抽|搐，差点就要坏人设当着别人的面掏掏耳朵，姜林怀疑自己听错了，他不可思议对系统说：“你居然信？”
“你肯定又在诓我了”，姜林表示不进坑，他谆谆而语：“你可是新时代的产物，科技的证明，思想要与时俱进，不能倒退回去的懂不懂？”
“「这个六很有价值」，你肯定被人这么评价过。”姜林肯定地说道。
系统：“……”，我还能说什么？
略一回神，姜林想到了什么，就问一起跟他跑来偷懒的人，他说：“能说说为什么在荒郊野外的偏僻地会有那么多的贼寨么？”
“贼寨？”那人疑惑，然后一脸看制杖的表情看着他，“你没搞错吧？齐公国怎么可能有贼寨？”
姜林淡定地一瞥对方：“开玩笑的，没看出来？”
那人肃容：“看到咱们爱好相同的份上，哥今儿个给你提醒，这关乎国家性质的玩笑可是不能乱开的。”
“不过倒是有一些想要而找不到男人的，就会上山开寨，运气好的话倒是可以抢到个寨君。”
所以？
看出了姜林眼底的疑惑，那人又开口：“这不叫贼寨，叫心悦寨，只要不伤害人身安全，不偷强钱财，这都是允许的。”
“说真的，要是被抢人没伴侣还好说，要是有另一半了，那场面可就好玩了，虽说齐公国女子不如男，但是撕吵起来，啧啧啧。”
这也可以？姜林听得有点呆。
那人拍拍姜林肩膀，说：“估计你家人没给你说过这些，我刚知道的时候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咱齐公国就这样，比一些国家还要开放，习惯就好。”
这种事情是能习惯的吗？姜林面部微微抽|搐，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一声大喊传来：“嘿！那边的，在唠什么呐！”
他反应极快的一指声源，姜林对那人说：“叫你的。”
说着的同时，姜林脚下已经抹好了油——开溜。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古今不变。
要打折是吧，不能收费是吧，行啊，那就来搞个活动吧，大家可要积极参与啊，毕竟这可是为了逐除日能更好地进行的活动，不参与的话，你对得起你的良心吗？对得起龙女施下的再生恩情吗？
这么大顶帽子扣下来，不是谁的脖子都是铁柱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