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目光过于热情专注,黄昏的小心脏几乎从嘴里飞出去,幸福得头晕目眩,看那堆瓶瓶罐罐都像带了圣光,根本分不出谁是谁来。
片刻后,他带着急促的呼吸说:“都买,我都买了!”
王大锤在心里把价格粗略一算,差点儿跪了,要知道他刚刚以为这小子跟他闹着玩儿,有几个价格是胡乱报的,但对方居然不还价,就这么直接买了。
可等等,看这位的尊容,该不会是耍他玩儿吧?
可再等等,万一这是那种有钱人家的智障少爷呢?
王大锤在手机上飞快算了一圈,把屏幕拿给黄昏看,“总共五十七万六千六百四十八,零头抹了,再给你算个优惠,只要五十五万!支持微信支付宝,银行转账也可以,或者我也可以陪你取钱,完全看你方便。”
黄昏知道自己犯了错误,但王大锤这么开心,他又不忍心说自己其实没钱,只好跟他说:“钱没带在身上,你跟我来吧。”
王大锤收了包袱,跟在黄昏身后,心说如果你敢拿老子开涮,老子就把你打得一个月都卸不了妆!
穿过街心公园,黄昏让王大锤先等等,自己走到一棵树下,开始刨坑。
王大锤:“……”有钱人的世界果然难懂。
泥土泡透了雨水,湿软无比,黄昏将泥土和腐草败叶混成一堆,躬身挡住王大锤的视线,嘴巴嘟起,“啵”地一声,朝手心儿里吐了一个泡泡。
霞光一样的暖色在手上蔓延,黄昏假装用力一拉,从洞里拎了个大包出来,转身递给王大锤,“这里面有六十万,都给你了。”
王大锤彻底懵了,一边心说奶奶滴这不会赃款吧!另一边已经决定,如果是赃款他也要携款潜逃,找个十八线城市买栋别墅!
打开包,先抽出一张,用他堪比验钞机的火眼金睛验过真伪,再蹲到树丛里,小心清点了金额。
没错,真是六十万!
王大锤把包在自己身15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前背好,又摊开自己的花被单,把“翡翠扳指”找出来。
“识此宝者分文不取。”玩大锤拉住黄昏的手,将扳指套在他的手上,“小兄弟,从我第一眼见你,就知道你品位不俗,眼光独到,而且跟我非常投缘,这扳指,我就送给你了,请一定好好珍藏!”
黄昏傻在当场。
大锤哥说了什么?他叫他宝贝,还说第一眼就喜欢他了,还说跟他有缘,还送他戒指?
而且还亲手戴上了……
这是求婚吗!?
黄昏差点儿变回原形,勉强稳住情绪,颤抖着把扳指摘了下来,塞给王大锤“我我我,我不能收!不能……虽然我很想……但是真的不行!大锤哥!想想你的女朋友!她一定是个好女孩儿,我……我祝你们幸福……忘了我吧!”
王大锤有些蒙圈儿,心说这人果然是个傻的,但还是微笑回道:“我哪儿有什么女朋友,穷命一条,根本没有姑娘愿意跟我。”
这下轮到黄昏蒙圈儿了。
王大锤:“真的!别看我东西卖得贵,但货真价实,其实根本赚不到钱!”
黄昏:“你……没有女朋友?没有吗?”
“怎么了你,要给我介绍一个?”
黄昏差点儿脱口说出我我我我把自己介绍给你,但还是咽了回去,一把抢回扳指,扭头就跑。
临街的咖啡馆里,许良正和常净面对面坐着。
常净点了特浓,许良很自觉地端过来尝了一口,“太苦。”
常净:“你那杯不苦,拿铁基本都是奶味儿。”
这许良当然知道,只是故意喝一喝常净杯子里的。
但他确实更喜欢拿铁,闻到奶味儿就觉得心情舒畅。
常净:“你变傻的时候,口味也和现在一样。”
许良注意到常净的措辞,正想反驳,就听到店外传来一阵骚动。
小孩儿在哭,家长在哄,还有几个路人在旁议论。
许良看过去,正撞上黄昏朝自己走来。
“许哥哥!他没有女朋友!”
许良眉毛一挑,“是吗?”
“你和常哥哥不是去他家确认了吗?真的没有吗?还是说大锤哥对我一见钟情,宁可撒谎也……”
许良看常净,“上午咱们一起去的,你怎么看,那女孩儿住在他家,怎么看都是他女朋友吧?”
“不清楚,只知道她叫小婉。”
许良;“是,我也记得叫小婉。”
黄昏更激动了,“王小碗!确定对吧?那是大锤哥的妹妹!亲生妹妹!”
许良一点儿都不惊讶,“那不是挺好的吗?你大锤哥还是单身。”
黄昏紧张地原地转了几圈,忽然拉起许良,“许哥哥,走走走,跟我去开房!”
常净:“……”你再说一遍。
黄昏:“早知道就不化妆了,虽然根本遮盖不住我的可爱,但果然还是想让大锤哥看看我本来的样子,走走,快点儿!”
几分钟后,黄昏循着气息,在市场的一家馄钝铺子找到了王大锤。
为了让王大锤认得出自己,他特意没有卸妆,假装偶遇走到王大锤桌前。
“又见面了!”
王大锤紧张地抱了抱怀里的大包,“哈哈,好巧。”该不会是回来要钱的吧?
黄昏激动地要命,直接把写了地址的纸条拍在桌上,“我跟你真的有缘,如果有事你就来找我吧,任何事都行,真的,任何都行!这是我的地址,你可以来找我,最好是今天,因为明天我可能就不在了!”
王大锤叼着半个混沌,接了纸条随手踹在兜里,“我一定去。”不过时间就不一定了,也许下辈子吧。
黄昏激动地点头,转身走了。
王大锤吃饱了,不过还不太满足,其实更想来只烤鸭,但抱着这些钱实在不安全,得赶快想办法收好。
他不敢直接存银行,怕这钱真的来路不明,于是联系了哥们儿,打算分批换掉,可刚到店门口,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包好像越来越轻。
反手一摸,发现包底一层泥水,打开一看,居然是一袋黑泥!
王大锤先以为自己在路上被掉包了,可这一路上根本没人接近过他,除了吃饭的时候。
难道是臭小子给他掉包了!?
果然是在耍他!?
“奶奶滴!老子跟你没完!”王大锤火急火燎地赶到酒店,也没工夫想对方是不是有什么陷阱,只知道此仇不报非小人。
他往门上一踹,门立刻开了。
可开门的人货不对板,是个粉嫩嫩的浴衣少年。
王大锤:“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化妆的变态?”
黄昏现场拿出口红,在自己嘴上画了一个圈。
王大锤:“原来是你!”
黄昏拉住王大锤的手腕,“对不起,是我骗了你,你惩罚我吧,这里有皮鞭手铐还有蜡烛,虽然不介意,但是第一次能不能不玩电击?”
王大锤往床上瞄了一眼,眼睛有些发绿,揪住黄昏的领子,“把钱还来!”
黄昏顺势抱住王大锤的脖子,向后一仰,和他一起摔在床上。
“钱已经没了,我把自己还给你吧?”
第三十八章 黄昏的瓶子①⑧
午后,商业街。
小巷里子不见阳光,大白天也在门口放个灯箱,写着“刘氏祖传中医针灸推拿”几个大字。
诊室很小,摆了两张单人床就没剩什么富余空间。
两床当间儿摆了张凳子,许良进去时,老刘头正坐在凳子上,拿左手边的病床当桌子,手捧一碗炸酱面吃得正香。
许良直接往右手的床上一坐,“刘叔,针灸。”
老刘头埋首面碗,“好嘞,吃完这口,哪儿不舒服啊?哎?”
他听着声音耳熟,回头一看,果然看到了许良,还有常净。
这两人从小在商业街长大,街坊邻居没有不认识的。
老刘头放下碗,“哎呀,良良啊,怎么了这是?平时身体多好啊,着凉啦?我就说你穿得少,这都什么天儿了,来来来我给你看看。”
许良要说话,常净用眼神制止,要是让刘叔知道他不傻了,凭那张大嘴巴,用不了一小时就能传遍整条街去,到时候又是麻烦。
许良意会,开始傻笑,常净说:“没病,也不是真的针灸,我爸最近抽风,正研究人体**位图呢。”
老刘头:“哦那好事儿啊,图我这儿有啊,普通的精装的都有,你要就拿走,也甭给钱啦。”
常净:“图家里有,但我爸说看图看不明白……这么跟您说吧,他让我和傻良过来,请您帮个忙,在傻良身上把**位的位置标出来,再回去给他看立体的。”
老刘头笑了,门牙上还塞着肉丁,“常老爷子真就不是一般人啊,这也想得出来?哈哈哈,没问题!等我一分钟,到门口儿买个记号笔,那玩意儿防水,画了不容易掉。”
许良从兜里掏出几根儿记号笔,常净说:“已经准备好了。”
老刘头开了空调电暖,把窗帘儿拉上,吩咐许良脱衣服,自己则抽空吃了剩下的小半碗面,结果被盐齁住,又灌了两缸子水才开工。
许良只穿着大短裤坐在床上,老刘头戴着老花镜,手拿记号笔,一边画点点一边大谈自己当年的风光事迹,说某某高-官特意坐飞机来找他针灸,为的就是这门祖传手艺。
这话不知道真假,不过老刘头认**位的功夫不是吹的,常净和许良都记得,小时候有一回,常妈妈养的兔子摔了腿,骨头和皮肉都没事儿,就是不能走路,后来老刘头到家里送节礼,弄根缝衣针往兔子腿上一扎,兔子居然就能走了。
当时老刘头十分自豪地说,自己认**的功夫在师门里是最好的,别说人了,猪牛羊身上的**位都摸得门儿清。
很快画到腰部,老刘头推推眼镜,很自然地把许良的短裤往下一扯。
常净当即“哎”了一声。
老刘头:“跟刘叔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这块儿有几个关键**位。”
常净自己也觉得自己的反应莫名其妙,摆摆手示意继续。
许良却捂住短裤,“男孩儿的小鸡-鸡不能露出来的。”
老刘头笑:“这儿又没姑娘,就我一老头子,没事儿。”
许良:“不行,安安静静说了,jj不能给外人看。”
老刘头:“刘叔是外人啊?你小子,到刘叔这儿要糖吃的时候怎么不拿我当外人呢?”
许良低着头,抬抬眼皮,快速扫了常净一眼,“反正不行……安安静静说了,这里除了我自己,就只能给他看,别人都不许看,也不许摸,不过我也觉得给他摸最舒服了,也不想让别人摸。”
常净:“……”
“你俩从小就一起玩儿,长大了感情还这么……”老刘头说着,笑容逐渐僵在脸上,总觉得刚刚那话信息量有些大,忙清了清嗓子,“炸酱面太咸,等我再却喝口水,等会儿哈,等会儿!”
老刘头出去,常净问:“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许良摇晃着双脚,懵懂地看着常净,眨眨眼,再眨眨眼。
常净有种把许良按在地上踩两脚的冲动,但忍住了,只说:“你自己玩儿吧,我回家等你。”
许良伸腿绊住常净,“安安静静,不是说可以为我做任何事吗?”
常净嘴角抽搐,坐到对面床上,胳膊一抱,不说话了。
老刘头回到屋里只觉得气氛诡异,剩下的双腿部分只求速战速决。
十分钟不到,连脚丫子上的**位都标好了。
走到门口儿时,常净客气地跟老刘头道谢,顺带一句“傻良脑子不好,刘叔你别介意”。
这下老刘头更介意了,总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不过常净在附近是出了名的暴脾气,这种事儿绝对不能在外面乱说。
老刘头拍胸脯,“放心,你叔不会乱说话的!”
常净:“……”
出门后,许良说:“越描越黑,你才是傻。”
常净居然没法反驳,如果放在以前,他就直接动手了,但现在对许良满心亏欠,根本下不去手,只能自己憋着。
两人一起回家,许良进屋之后就锁了店门,直接来到书房,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工具,一些长短不一的针、锥子、吸管儿等,看起来像要给人用刑。
取血需要精准地对应**位,许良又不是中医,自然不会在自己身上找**位,找刘叔帮忙也是为了定个位置,好方便取血,如果位置不准,取出的血液效果就要打上折扣,用在黄昏身上的效果也会受到影响。
常净沉默地看着许良做准备,表情越来越怪。
许良:“想什么呢?”
常净:“还珠格格看过吧?我在想容嬷嬷给夏紫薇扎针的那集。”
“你要不要体验一下儿容嬷嬷?”
“给你扎针?可以,你演技那么好,一会儿的表情肯定比紫薇还要惨绝人寰,我可以给你拍下来做成表情。”
常净说完,以为许良要回敬自己几句,许良却微笑说:“做好记得发我。”
常净似乎扳回了一局,却又莫名不爽。
许良自顾自忙完,脱光了衣服,捧着本儿纸张黄透的线装书走到灯下,对照着从自己身上选出要用的**位。
常净:“准备麻药了吗?”
“没。”
“那你不疼?”
“就扎几下儿,你去医院打针还打麻药?”
“那你扎吧,我淘宝给你买点儿当归红枣。”
“再来几只乌鸡。”
“我真觉得你要贫血,而且多来几次得扎得全身都是窟窿。”
许良找完了位置,在需要用到的**位处重新标记,翘着二郎腿坐在床边,随口道:“本来不用这么费劲,我家祖宗留过一个什么牛逼哄哄的道具,可惜我没找着。”
“什么样的道具?”
“书上没具体说,给了个图。”许良把书给常净看,“像火柴盒。”
常净本来只是随意瞄一眼,可视线却定在书页上了,“你确定是这个?”
“确定,怎么了?”
常净:“衣服穿上,跟我去一个地方。”
柿子还差几把太阳就能熟了,可惜今早风急雨大,掉在地上摔坏了不少。
常净让许良在树下等着,片刻后拎了个纸袋儿回来。
许良猜到了什么,倚着树干等着。
常净脚尖儿在树下点点,“之前就埋这儿了。”
他脚下的草皮缺了一块儿,裸-露的土层还能看出浅坑。
许良把铁皮盒从纸袋里拿出来,捧着它蹲在地上,“埋它干嘛?指着它发芽给你接几个小的?”
“没错,可惜十几年了也结不出来。”
这当然不是真话。
当时常净知道许良变傻,一开始难过,后来委屈,再后来生气,花了一年多才勉强接受这个事实,赌气把以前许良送他的玩具全都扔了。
就这个盒子舍不得扔,看动画片儿里别人老爷爷在菜地里挖到鱼盆,就在院子里刨个坑,把盒子埋了,直到最近才挖出来。
许良把盒子打开,常净也蹲下来,从里面取出个花花绿绿的方块儿。
“之前是用纸包的,再挖出来纸已经泡透了,我就给它换了个包装,你自己拆开看吧。”
彩纸里包着个银盒子,大小和结构都像火柴盒,但小抽屉和封套之间似乎旱死了,根本打不开。
许良目光发亮,“就是这个。”
常净:“叔叔阿姨肯定不知道你把这个也送给我了。”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许良那会儿还小,就跟很多小孩儿一样,有个私藏的宝贝盒子。
盒子里其实没什么真的宝贝,不过都是他最喜欢的东西,从零食到玩具,塞了满满一盒,这个银盒子之所以混在里面,只是因为许良喜欢它的包装纸。
两人一起回到许良的住处,继续之前没完成的。
银盒子正面刻了个奇怪的图腾,好像一条发福的龙,“龙”背上有一道较深的刻痕,末尾处落了个很深的圆点,似乎通进内部。
许良拿水果刀在指尖儿戳了一下儿,挤出一大滴血,点在刻痕上。
血液鼓成一个半圆,缓缓沿着刻痕吐出一道红线,一直到达尾端。
忽然间那滴血被刻痕完全吸收,没留一点儿痕迹,同时盒子整个转为红色,火炭一样开始发烫。
许良本能地丢下盒子。
盒子落在桌上,把木板烫得冒烟,而且完全没有要降温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