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恩许可证完本[耽美强强]—— by:二一三二
二一三二  发于:2017年05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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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妥当之后,组长廖扬终于得空坐了下来。
他原本在三里屯执行任务,接到通知才急匆匆赶了回来,这会儿身上的burberry风衣还来不及换,大敞着领口露出深v打底,锁骨附近挂着一层薄汗,古龙水的味道混合着酒气散发出来,透着一股子慵懒的性-感。
廖扬托着下巴,检查小十三的报恩记录。
关于那颗巧克力,“报恩者自述”栏里填着“灵药”,“检测报告”栏里则写着“牛奶巧克力:45%可可脂,原产地厄瓜多尔,保质一年”。
小十三的报恩基本符合流程,医生猜测许良只是被巧克力卡了嗓子导致昏迷,纯属意外。
本来这事儿到这里就算结了,但许良偏偏躺在那里一睡不起,十几个管理员轮番上阵也闹不醒他,即使搬出小十三对着他的耳朵哭嚎,也没什么卵用。
这种情况如果放在别人身上,就由得他在这儿睡到自然醒就好了,但许良不行。
都说傻人有傻福,许良的名字高居报恩排行榜首位,从报恩条例发布以来,找他报恩的妖精就排了长龙,管理处本着宁可错杀一千的原则严格筛选,平均每个月也还是会有十几个妖精过去报恩,如果每次都弄得跟这次一样,管理处的年终奖金也就别指望了。
只是这样还不算完,许良在降妖管理处有个关系很好的发小儿,如果他因为报恩问题有个什么闪失,他那发小儿第二天一定过来兴师问罪。
大家心里都明镜儿似的,与其到时候解释不清,倒不如现在主动把那尊大神请来,于是他们撺掇着廖扬出面,给某人打了通电话。
在那之后,不过几分钟功夫,办公室里就亮了一圈儿,好像p了一层柔光似的。
年轻男同事把奖杯奖牌摆在明面儿上,年轻女同事把补过妆的自己放在明面儿上,连网管都临时洗了个脚,换下了人字拖,套上了黑皮鞋。
十二点一刻。
风卷着落叶蜿蜒盘绕,一头麒麟浮在半空,于夜幕中缓缓降落。
麒麟周身覆盖着半透明的青色鳞甲,就像一块块排列整齐的玉片,如水的月光在鳞甲上流淌而过,淡青色的光芒包裹着灿烂的金色鬃毛,丝丝浮动,就像初夏的雨幕浸润着金色的麦芒。
管理员们纷纷被光芒晃瞎了眼,埋头念叨:“来了来了,都少说话……”
话音没落,青麒麟就稳稳落地,收敛了光芒。
一个人影从麒麟背上下来,走向大门。
路灯闪了一下,把那人高挑的身影投在地上,像翱翔天际的黑鹰留下转瞬即逝的行迹。
廖扬端着茶缸开门,微笑打了声招呼,“常净。”
常净穿着量身定做的黑色西装,敞开的衣领却透出一丝散漫,他推门进屋,随手把个快递盒扔在桌上。
“人呢?”
十几个管理员用眼神互刷弹幕:常大侠还是一样臭拽!(╯‵□′)╯
不过,人家有臭拽的资本。
“常净”这个名号在降妖圈里,就像出土文物一样内涵丰富且历史悠久,相关章节在教科书上占了两页,足有十个考点。
尤其是这一代的“常净”,据说17岁就打赢了被誉为天才的常君扬,继承了每个降妖少年做梦也想摸一摸的妖刀“破妄”。
常净到廖扬桌前站定,食指点在桌上敲出“哒哒哒”的声响,像是定-时-炸-弹的数秒计时。
廖扬:“急什么,这么晚了还要赶着回去加班?赵处果然很器重你。”
常净:“我只是想帮你们节省时间,毕竟人傻就要多花工夫。”
两人是同届学生,在学校里就经常互相挤兑,到现在更是变本加厉。
言语间,常净被带到了处长办公室。
许良躺在豪华版的芝华士沙发上,身上盖了两件儿工作服。
常净毫不客气地在许良旁边坐下,在他身上推了一把,“傻良——”
许良毫无反应,与其说是睡着,倒更像昏迷不醒,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报恩出了什么岔子。
常净脸色暗了一些,开始检查许良有没有受伤。
廖扬:“被蚊子叮了32个包,要不要给你汇报一下具体位置?”
常净瞥了廖扬一眼,继续检查,却发现他脸色不太正常,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好像很热的样子。
常净很自然地抬手,用袖子帮许良擦了额头的汗,触到皮肤时却发觉情况不太正常。
常净动作顿了一秒,什么也没说,只是俯身把许良背了起来。
他没有直接离开,而是把许良背到外面的办公室,放在廖扬的电脑椅上。
常净拿起自己带来的快递盒,用廖扬的钢笔戳开胶带,从里面摸了个铁盒出来,片刻后,手中传出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
身后的十几个管理员同时伸长脖子张望,然而角度问题,他们看不到常净手里拿了什么,只能在空气中狂刷弹幕,猜测剧情。
廖扬就站在常净面前,把他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却不说什么,只微笑着保持了沉默。
片刻后,一股*的气味飘散开来。
“卧槽,什么味儿啊?”
“谁放屁了……好臭!”
“艾玛是拉屎了吧!”
常净屏着呼吸,把手中的鲱鱼罐头拿到许良面前晃了一晃。
许良完全没有要醒的意思,连眉头都没皱上一皱。
常净似乎有些意外,“这都不醒,看来只能背回去了。”
他把罐头盒放在桌上,背起许良向众人道:“瑞典进口的特大号鲱鱼罐头,给你们留着当宵夜吧,钱不用给了,就当谢谢你们关照傻良。”
他背着许良迈开步子,刚走了两步,右手就“不小心”撞到了桌子,“很不凑巧”地掀翻了放在桌角的罐头。
汤汤水水洒了一地,浓烈的气味骤然炸开,就像打翻一锅熬了五十年的浓缩热翔,臭气卷着惊涛骇浪席卷了整个办公室,所到之处干呕声此起彼伏。
常净出去之后顺手把门关严,微笑说了声,“抱歉。”
然后在心里补了一句,活该。
他把手贴在许良额头上,又确认了一次,很明显,许良发烧了,而且烧得不轻。
常净跟许良从小就玩儿在一起,一路打打闹闹地长到现在这么大,熟悉程度比亲兄弟也毫不逊色。
这些年来,他眼看着许良被一拨又一拨的妖精围着报恩,灵丹妙药收了一茬接着一茬。
许良这身体是吃着千年人参蛋炒饭和万年灵芝煮挂面长大的,别说发烧,就是普通的感冒咳嗽都屈指可数。三九天里把他扔到护城河里泡上一个钟头,捞起来烘干了照样生龙活虎。
可身体这么好的许良居然发烧了,不用说,肯定是不靠谱的管理处纵容傻兮兮的妖精又给他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自己请他们吃个鲱鱼罐头,也算礼尚往来。
到家之后,常净把许良抱到床上放好,想找个温度计给他测测体温,但许良十几年没生过病,家里根本没有这种装备。
常净只能出门去买。
房门关闭时发出一声轻响,片刻后,许良皱着眉头把眼睛睁开一条窄缝儿。
窗外的路灯在他眼睛上留了个小小的光点,瞳孔却黑得仿佛探不到底。
不知过了多久,拧紧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许良看向天花板,视线却像浓雾一样虚浮着没有焦点。
屋内灯光昏暗,他却抬手遮住了眼睛。
许良眼中的世界一片白光闪耀,长久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无法立刻适应光明,他本能地不想靠近白光,光线却带着强烈的引力,撕扯着他的意识,硬是把他推进了久违的世界。
一阵天旋地转,等回过神来,许良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通过自己的意识看着眼前的一切。
吊灯已经挂了二十多年,灯架上覆盖着厚重的铁锈。
书架最上层挂着上个月新结的蛛网。
墙壁重新刷过,遮盖了他小时候乱涂乱画的痕迹,却又被常净用记号笔画了一排猪头……
许良动动指尖,只觉得皮肤的触感十分真实。
他起身下床,脱了被汗水浸透的上衣,走到镜子前方。
胸口隐约浮现出一片淤青,形状就像五岁那年一样,这并不是个好兆头,片刻的自由可能只是一场回光返照。
许良有些昏沉,视野模糊且喉咙干涩发不出声音。
他试图回忆,钥匙的声音却打断了他的思绪。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许良疲惫而漠然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他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坏笑,眯起眼睛看向房门,就像一头大型食肉动物驻守着自己的领地,等着猎物落入陷阱。
第三章 仓鼠的灵药③
常净买东西耽误了太多时间,有些着急地一脚踹进卧室。
镜面反射着窗外的灯光,映着床前的许良——大短裤松松地挂在腰上,裸着上身,紧实的肌肉上浮着汗水的微光。
常净的视线从床上移到许良身上,稍微有些意外,“什么时候醒的?”
许良朝常净勾了勾手指,因为背光而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常净把手贴在许良头上,“你这脑壳儿都能煎鸡蛋了,有没有头晕?”
许良不回答,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常净,目光烧灼而滞涩,就像一汪沸腾的黑色岩浆。
“傻良?”常净在许良肩头拍了一下儿,“我说话你听见了吗?”
许良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咧嘴一笑。
“嗓子哑了?操,怎么这么严重,我去给你找点儿药吃。”
常净说着要走,许良却踉跄一步上前,用力拉住他的手腕,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稳住身形。
常净从六岁开始就跟师父学武,从不间断的体能训练给了他匀称紧实的肌肉,加上高挑的身材,即使遇上凶悍的妖精也可以轻松解决。
如果放到平时,三个许良撞在常净身上也不能让他后退半步,但这会儿情况特殊,他怕许良摔了,忙着想把他扶稳,一来二去地反而被他压到了墙上。
许良比常净高了半头,宽厚的肩膀顶着常净的颈窝,自己毫不使力,把全身的重量都转移到了对方身上,一边很难受似的低声**,一边攀着常净支撑自己。
两人贴得很近,常净能闻到许良身上的汗味,更能感觉到他扑打在自己颈侧的呼吸,热得像从电吹风里出来一样,不得不叫人担心。
常净想看看许良的情况,但被压着根本看不清楚,于是抓着他的胳膊一个使力,跟他调换了位置,又试了一下额头的温度。
好像更烫了。
常净盯着许良,“你身上哪里难受?说不出来就指给我看。”
许良不作回应,只是直视着常净双眼,目光带着比体温更加灼热的温度。
常净有些着急,一把将许良按在床上,“别傻站着,坐下量个体温,不行就去医院。”
许良依言坐下,手臂却勾着常净的脖子不放。
常净挪了下位置,甩了甩温度计,拉起许良的胳膊,要给他夹在腋下。
许良却忽然笑了一下儿,低头**温度计,慢慢地把它从常净手中扯了下来。
常净:“……”
许良叼着温度计前倾身体,用温度计末端在常净脸上戳了个人工酒窝。
常净推开许良,用教育小孩儿的口吻说:“好好量体温,叼好别闹。”
许良乖乖坐好,不堪重负似的垂着头,视线却一直绕在常净身上打转。
常净:“晚上吃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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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良不说话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用舌头把温度计移到左边嘴角,右边嘴角上扬,露出个很难形容的笑。
“烧傻了吧。”常净忍不住拿自己的额头贴上许良额头,“本来就是个傻啵儿,这回傻上加傻,以后怎么办啊?”
许良把手按在常净腿上,用不轻的力道捏了一下儿,似乎是在安抚。
常净:“行了,别傻乐了,我去给你找点儿吃的,你给我老实躺着。”
他把两个枕头叠在一起,又抖开被子示意许良自己躺好,许良却坐着不动。
常净没办法,只好简单粗暴,一把将许良按在床上。
许良皮肤上挂着一层细密的汗珠,常净收手时居然有些打滑,掌心擦过肩膀按在床上,撑在许良脸侧。
几乎同一时间,许良抬手勾住常净的脖子往下一拉,常净只觉得眼前一晃,下一秒就趴在了许良身上。
汗水蹭在皮肤上黏答答的,常净想要起身,但显然低估了许良了力气,摸索了一会儿才找了个支点撑起身体,把许良的爪子从自己身上扒拉下去。
“别闹,臭汗蹭我一身。”他说着要起身下床,却听到许良一阵猛咳。
咳嗽之余,许良的爪子又绕到了常净身上。
“没事儿吧?哎你别乱动!老实躺着!”常净给许良顺了顺背,“我去给你倒水。”
话音未落,许良却又把他抱了个满怀。
常净的颈窝被许良的呼吸弄得一片湿热,有种被家里金毛扑倒的错觉,只是一个分神的功夫,他就仰面倒下,被金毛许良按在了床上。
许良双手压在常净肩上,整个人骑着他的腰胯,低头注视着他,目光灼灼发亮,像只准备猎食的大型猫科动物。
此时的许良和平时温顺的样子完全不同,常净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些违和,但来不及多想,身上的大猫就俯下身来,手脚并用地把他缠住,像夏天疯长的藤蔓绕一样,把他圈了个结结实实。
穿西装躺在床上本来就不舒服,被一米九的许良压在身上就更是难受,常净推了许良一把,“起开,别闹。”
许良却抱得更紧,甚至用鼻尖在他颈窝蹭弄。
常净:“……”
他有些不爽,但许良是个病号,跟病号不能较真儿。
常净本来只想稍微纵容一下病号儿,没想到许良变本加厉,不但把手伸进他衣服里乱摸乱挠,最后还真像金毛一样在他脖子上舔了一口。
“说了别闹!”常净一脚踹开许良。
许良大咧咧坐在床上,看着常净的脖子,摸了摸自己的嘴巴。
常净视线在许良嘴上绕了一圈,气得又踹了一脚,“让你量体温,温度计呢!”
许良耸肩,一脸无辜地在床上摸索一圈,把温度计叼回嘴里。
“你给我老实待着。”常净说着下床,钻进厨房里翻了一圈,给许良热了碗排骨汤过来。
他把汤碗放在床头,见许良乖乖地裹着被子睡着,也不叫他,只把温度计抽了出来。
42度!
常净掀开被子,“起来,去医院了!”
许良却好像听不到他的声音,紧闭着双眼,呼吸粗重,虚汗几乎浸透了半张床单。
……
凌晨两点,路边的广告牌默默闪着彩光,照亮了墙角下的一群妖精。
他们提心吊胆地扮演着痴汉角色,保持五米距离跟着常净。
准确来说不是常净,而是他背上的许良。
许良从管理处离开时仍在昏睡,这让小十三十分担心,但他被扣着不能外出,只好拿出压箱底儿的松仁儿榛子山核桃,贿赂了一帮小妖精帮他打探消息。
商业街不能过车,常净背着许良抄近路,进了一条两人宽的窄巷。
墙边的水管有些漏水,地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水洼。
常净大步跨过水洼,身后的小妖精们却短手短脚跨不过去,又不愿意像普通小动物那样弄得一身脏水,于是纷纷撸起腿上的绒毛,“嗒嗒嗒”地踮脚过河。
细碎的脚步声让人心烦,常净勉强忍了两分钟,终于还是忍不住停下了步子,转过身去。
打头的天竺鼠猛地刹住脚步,在地上溅起一朵小小的水花。
他抖着胡子,直挺挺地站在原地,跟在他身后的妖精们躲闪不及,当即来了个连环撞车,麝鼠松鼠蜜袋鼯以及一众蟑螂臭虫贴到了一起,就像摇摇欲坠的多米诺骨牌一样,勉强保持着平衡。
站在最前的天竺鼠却吱哇一声惨叫,被撞得滚到了常净脚下,他扭着胖胖的肚皮想要起身,却不小心钩到了常净的裤子,沾满泥水的小爪子在常净裤脚上印了个梅花。
天竺鼠知道自己闯了祸,哆嗦着抬头想要解释求饶,却很不巧地对上了常净的视线,当即浑身一僵向后躺倒,亮出肚皮开始挺尸。
常净眼皮低垂,视线轻飘飘地从地上一扫而过,一众妖精集体打了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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