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资料随意翻了几下,对他搜集的资料颇为满意,允浩不打算给对方闭门羹,“就当是过个场,让人把这里收拾一下,十分钟后让他们上来。”
“好。”立即出去让秘书把地板和断椅处理干净,静待十分钟亲自下楼去请那几个等到烦躁的刑警,尼坤待在门口暂时不进。
得到应允连同三名地方警察共同进入社长室,一进屋便闻到一股淡淡的酒腥,柏原崇瞥一眼有过酒渍残留的地面,这是他介入案件后首次面对所谓的。
意料之外的年轻,眸间却有着超越年龄的强硬和冷静,直觉告诉他 ,眼前这个人的心理素质比任何人都强,
“郑允浩先生你好,我们是东京那边过来协助调查的警员,我是刑事科科长柏原崇,如果有打扰到的地方请多多见谅。”
“几位警官兴师动众,我怎么看着突然有点害怕。”并没有第一时间与他握手,允浩最先记住他们的面孔。
“怕?”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这里出了什么犯人,就算没有也会引起舆论,科长认为这该不该怕?”
“呵呵,郑先生你多虑了,我们这次来穿着私服也没对外公开,只是了解一些情况而已,”短短一两句便闻到对手的气息,柏原崇指指自己浑身的便服。
“了解? ”挑眉,随即恍然般点点头。
两手交叉搭在两膝,允浩既没让他们坐下也没让他们离开,“那说吧,几位想要了解些什么?”
“上个月13号听说你连夜去了日本,请问你去那边做什么?”直入话题观察他的表情,柏原崇手里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最多也只是怀疑。
行程太多一下子记不清,皱了皱眉细想,允浩片刻才回答他,“手上有笔新的开发案,我去那边收购.,有问题吗?”
“可是根据机场提供的资料,你连夜去的日本,两天后又连夜回韩,行程似乎有些赶。”
“我们做生意的,尤其是经营多个品牌,光是旗下这个娱乐公司有时候我一天都要在日韩来回跑几次,不稀奇。”
“好吧,那我再冒昧问一下,这个人你认不认识?”提出DNA最为相近的失踪者询问,柏原崇手里一共有三个未定受害者。
“不认识。”
“那京都6路的栎湾别墅C座,你应该不陌生吧,”低头从怀里拿出一张照片摆在他桌面,里面是一名男子身穿皮衣皮裤,下车准备进入别墅的侧影,柏原崇也是根据它找来的韩国,“这张照片你看一下,是不是很像你?”
盯着照片勾起嘴角,瞳孔的危险一闪即逝,允浩双手搭在双膝,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动食指,“柏原科长该不会是觉得最近新闻闹的沸沸扬扬的京都别墅疑案,凶手就是我吧?”
“没有,哪的话,我也觉得你这么年轻应该不可能。但是这张照片刚好拍到你出现在案发处,这确实让人匪夷所思。”
“可据新闻上的报道,案发现场除了血迹和一块所谓的男xing生器之外,你们警方并没有找到任何尸体。”对准弱点反问,允浩好奇他会如何回应。
“你先回答我上一个问题。”沉得住气,他的态度让端木宏觉得棘手 ,当然,这本身就是一起缺乏证据的案子。
“那个别墅我是在那里住过一晚,但这并不表示我就跟案件有关,连尸体都没有不是么?”回答的干脆,允浩是凶手,只可惜那里根本没死过人。
一个不存在死者的案件,又能以什么来调查?
“别墅的登记户主早就已经逝去,你怎么会选择在那里住?”
“房子空着当然可以住,况且这是我们会长的安排,你可以去问他。”
“我会的。虽然现场没找到尸体,但是有大量血迹和拖拽痕迹。”这所谓的会长柏原崇早在来之前就深入查过,Faffles整个集团,他充其量只是挂个名头。
“那请问你们查出血迹的归属者是谁,确定是吗?现场血迹又是属于一个人 ,还是不同人?”质问得无言以对,允浩已经给足他们面子。
“……”一脸吃瘪的表情,接连几个反问柏原崇都回答不上,若不是多年养成的素质压制,他差点暴发情绪,“这个我们确实没有结果……”
“没有就出去.。”
“郑允浩你别太过分,就算没证据我们也是警察!”同行的本地警员实在忍不下去,竟一点也不给面子!
“出去。”阴沉了眸光再度警告,唯独允浩不想再废话第二次。
“你!”
“算了,我们警察做事讲究证据,今天就当是我们唐突了,打扰了,”伸手制止他们避免冲突,对上允浩的眼神,与刚刚判若两人.
柏原崇很清楚这种人不能惹 ,“不过要是之后还有什么问题需要了解的,我们可能还会麻烦郑先生,再见……”
“慢走,不送了。”摆手送他们到门外礼貌弯腰,保留他们起码的面子,尼坤客气善后。
看了他一眼带人离开,内心暂时忍下这口气,柏原崇只能回头找寻更多有力的证据,以他的直觉,这次的案件多半跟郑允浩脱不了关系!
亲眼见他们的背影拐进长廊电梯,关尼坤关上门重新走回允浩身侧,目光瞥见他桌面的那张照片,心脏绷紧,“浩哥,对不起,是我办事不力。”
拿起照片夹在两指之间,允浩对光仔细查看照片的像数和材质,这次并没有责怪,“一张相纸而已,能启什么作用。”
“是。”
“不过我还是要知道拍照的是谁,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的,我知道。”
“对方应该习惯用数码机,而且是个左撇子,对着这两点去找。”
“好的,我尽快去办。还有警局那边要不要我去打声招呼?”看刚刚柏原崇的架势,根据他的资料判断,尼坤觉得他不会那么简单。
“不用,直接送份礼过去。”丢回照片在桌边,允浩背靠转椅仰躺,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明白了,我这就去办。”
“等等,”
“您还有什么吩咐?”
“办完之后去处理一下白贤的事情,把帮内他所有的资料都清干净,准备送他出国。”
一愣,随即点头,立即离开办公室着手去办他交代的任务,尼坤不敢多问。
认真考虑许久才做出这个决定,想到白贤,也想到那个被自己囚禁在地下室的罪人,允浩揣紧了拳头,眉头深锁。
趁早离开,他才能保证自己不会迁怒更多 。
入夜,青狼地底实验庄.
伴着仪器的拖动,透明氧气罩再次盖住口鼻,昏迷不醒。
双腕输着浓稠的药液,在中苍白的脸在昏迷中渐渐扭曲,冷汗不断打湿发鬓。
戴着口罩手套来回在床边走动,镊子、棉花、消毒水……透过他半睁的眼皮,三浦知道他能感觉到自己。
冰冷的针水不断渗进血液浑身发冷,喘息着恍惚中看见有人在走动,白色的衣服,工具的交碰,还有人的说话声……
听不清他们都在说什么,在中只觉得冷,除了冷还是冷,
他白皙插满针头的双手nie紧被褥,仍然置身在噩梦。
时间仿佛又定格在京都的那一夜,病毒灾难过后他在停车场遭遇攻击,成功反擒逃离。
极度恼怒之下提前混进了与允浩约定的栎湾别墅,他以风间鹤一的身份,带着随身的枪支埋伏在楼层天顶。
那一晚风很大,月却很圆,记忆的画面一再停留在彼此相见,允浩出现的那刻,他怎么也没能下手开qiang,
两把泛光的□□,成了他噩梦的前兆!
颤抖,死死nie着床单,白色的雾气反复打湿氧气罩,冷汗顺着他的额头、脖颈浸透衣襟 。
梦,那是多么可怕的一场噩梦,
刀光剑影,他和他就那么彼此握着长刀相互攻击 ,
……
一句句的对峙,一下下的刀刃撞击,
重重一刀从上往下劈落,迫使接住的人连连后退,被迫抵住墙壁。
允浩扣紧了刀身,狠狠把刀刃抵住在中的脖颈,磨出一道血痕,他愤怒的瞳孔满是被红色渲染的憎恨,恨不得一刀毙命,
……
喘息,急促喘息 ,耳边久久重叠着痛苦,渐渐转换为撕心的shen吟。
画面在两者的交替中被漫天的红色覆盖,
刀光、惨叫,还有喷溅的恐怖血滴 、匍匐倒在地面撕心裂肺,
刀尖滴血,允浩最终握着属于他的那把□□,如同魔鬼般站在了他的脚边,脸上,身上,除了血还是血。
在中在哭,他却在笑,
三刀,整整三刀,血液疯狂漫延在地板,喷溅了允浩一脸……
猛地睁开眼睛弓起身子,通红的眼眶充斥浓重的泪水,瞪着此刻站在床头的医师和助手。
在中抽搐着,从死亡的边缘艰难抽身,
水汽模糊了他的视线,眼泪一滴滴掉落,最后打湿枕头。
痛,直至清醒浑身上下都还在痛,床头吊着输液瓶,口鼻也扣着氧气,还有跳动的血压仪、来回走动的三浦春马。
意识到自己还活着,他终于从喉间发出一声嘶哑的哀鸣,凄哀,绝望,“啊啊啊!!……”
“在中你刚醒,冷静点,现在要帮你换药。”en住他的肩膀安抚情绪,戴着蓝色口罩,三浦眼中闪过难掩的心疼。
“啊啊啊……!”嘶吼,过激的情绪促使覆在身上的仪器震动交碰,在中挣扎着想要坐起 ,却发现双腿缠绕着厚厚的纱布,剧痛更不能动。
痛,那钻心刺骨的痛!
“在中,冷静,你冷静点,”联同助手一起压制,三浦迅速拿过旁边的半支镇定剂打入他的血管。
喘息,抽搐,生生拽po了被褥,瞳孔赤红,在中在哭,被粉碎了一切的佯装坚强,他一直在哭。
床头哗啦交碰的输液瓶,包围他的所有仪器通通都像个笑话,尊严不再,却还要苟延残喘!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这样!!!
“把药拿来,”借助镇定剂的药效让助手把伤药端过来,俯视此刻躺在病床被碾破生机的在中,三浦动了动喉结 ,探手掀开他病服的下摆。
双tui因为缠绕的纱布隔离张开,输着尿管在女性部分,在中赤luo着下身,尿管的上半部分另外贴着方形的纱布,格外灼人眼球。
小心翼翼地剪开纱布用镊子取下覆盖在上方的棉花,露出被残忍阉割过的刀口,虽经过二次的美容手术缝合,但因为他刚刚的情绪,现在又有些红zhong。
拿出药水轻轻替他那里消炎清洗,三浦看一眼在中,镇定剂驱使他安静了些许,但他依然能从他眼中看到颤动的水汽。
死死瞪着天花板,在中两手间的被单被完全zhua烂。
“放心吧,一刀之后我已经替你做了美容植皮手术,一旦伤口恢复掉疤 ,痕迹就看不出多少。”话完才觉得这种安抚对他来说已经不存在任何意义。
重心给他贴纱布上药,好在对他的身体结构熟悉,在中的尿道又刚好生在女xing部位,三浦的手术才得以顺利。
否则,他不保证在中是否会失jin,想到这,内心对允浩的残bao更加唾弃。
在他一系列的动作中唇瓣颤抖,听着他的话白色的雾气反复喷在氧气罩 ,在中眸中的水汽更深。
偏偏这时密室的门被推开,看见允浩,在中放大了瞳孔,绷紧身体。
踩着皮鞋一步步走近床榻,盯着他,允浩停在了三浦身边,视线落在他贴好纱布准备收起的药箱。
看了他一眼示意助手提前离开,三浦并不想直视他,“你来了。”
“他都醒了我还不来?”
“他的伤口还要一个月多才能结疤,你最好别刺激他,我回去配药。”他的地盘他想怎样就怎样.,三浦只要清楚他不会要金在中的命就足够了。
默许他离开也不需要外人在场,等到房内只剩下允浩和在中两个,他重新移动脚步走近床头。
恨,湿润的瞳孔悲伤赤红,却因为镇定剂无法大骂开口,在中狠狠瞪着天花板,手臂青筋bao起。
单手摘掉他口鼻上的氧气,对他的反应毫不在意,反正允浩已经把他囚禁在这里, “现在你已经不需要这个了。风间鹤一 ,金在中,我应该叫哪个?”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落下一滴眼泪沙哑,断断续续,仅存的一丝亲情被被毁灭,在中生不如死。
“为什么?效果显而易见,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他越痛苦,允浩越开心,
“那天明明有机会杀我却没下手,反而选择自杀,真是愚蠢。”
说着食指liao开他衣服的下摆查看伤口,当亲手一刀下去,属于他的血溅在自己脸上,允浩所有的不快都在那一刻得到宣泄,“结果这就是代价。”
代价?如果早知结果是这样,在中宁可当初不回来找他!
“你的事很快警方就会以找不到尸体,无法立案调查宣告结束。出事的房子也会为了避免引起市民恐慌,拆毁封境,所以恢复之后你也别想着报警。”
干净,利落,不留痕迹,“因为没人能找得到你。”
闭眼,在中紧紧chuai着床单不说话。
“知道为什么我要阉了它么?”指尖停在刚刚才更换过的纱布,整个地下室都充斥着允浩极其讨厌的药味,“因为厌恶,厌恶你用那玩意跟女人结婚生子。”
一句话瞳孔睁的更大,在中剧烈抖动着睫毛不可置信地瞪着他 ,仅仅只是因为厌恶!
“干嘛那么震惊,我对你是什么感情难道你还不清楚么?”下移指尖,侧过头仔细欣赏他纱布下方插着niao管的地方,允浩故意伸手施力弹了弹,“我亲爱的好哥哥。”
抽气,瞪圆了双目,弹力的震动迫使管子在内部引发难受,在中咬紧了牙关,bo颈通红。
“就你这样的身子,还娶妻生子?”男不男女不女,“啊,不过我忘了,你一辈子的自尊心就是这副身子了。”
“啊……啊啊!!!”挣动,双眼因为暴发的情绪充满血丝,纵是镇定剂,也难以磨灭他言语中对在中的冲击。
他一辈子的自尊心,当真是一辈子的自尊心!
笑,突兀大笑,听着他撕心裂肺的吼叫,丧心病狂。
可到底都是谁导致的?归根究底还是他金在中自己!
“绝望了,痛苦了?你一辈子的自尊心都放在你这副身子 ,可我的一辈子是什么你知道吗?”
恼怒,突然扼住他的bo子恨不得一掌捏死,瞪着他那张痛苦却落着泪的脸庞,允浩从小就烙在心中迷恋了一辈子,可他从来就没感受过他的感情,“是你……”
湿红的双眼狠狠一震,明明被他扼着bo子,却还因为这两个字变得呆滞。
是你,金在中?他郑允浩的一辈子!
“除了帮派和权利,我一生的执念都放在你身上,可你却抛弃了我。
你碾灭我的一切,我毁掉你的一生,仔细算来我们俩扯平了。”
被抛弃的画面历历在目,允浩真想问问当初看着他重伤追车,他到底是用了多狠的心才扬长而去!
但是现在,这个答案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所以也不要怪我狠,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挥霍了我对你的怜悯,”甩开他的bo子,视线慢慢凝固在他缠着厚重纱布的双腿。
如果拆开那些纱布,允浩还能看见上面深深嵌入骨头的狰狞刀口。
“杀了那么多人……你什么时候给过我机会?”咸涩的泪水浸湿发鬓,滑入口中咸涩无比,昏昏沉沉,在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属于他的声音传入自己耳朵却像极了魔音。
机会,他不懂什么是机会。
冷笑,走到床尾单手触摸他膝盖上的纱布,允浩用力nie住它,促使他因为疼痛□□抖动。
些许淡红渐渐透过膝盖渗透纱布,痛苦迫使在中清醒了几分,允浩亦隔着纱布用指关无情碾压下面的刀口,
“证词,录像,入狱,当年那件事你当真以为仅凭那么一点东西就能让我坐牢?”
“呃……”痛的双手反复在床单乱抓,在中说不出话。
“如果当时你能好好跟我解释,至少,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对你。”不会做的这么决绝,这么残忍,
“我在狱中等了一年,你没有任何行动,反而还跟别的女人结婚生孩子。”
“呃……啊!……”生生感觉他的指尖tong破纱布,一点点狠狠碾压着膝盖的刀口,在中痛不欲生,他唯一的意识就是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