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传闻是真的，叶子澜是个弟控。
没看见云焕逾越之举，叶子澜怒火稍平，他问道：“什么时候发病的？”
“十五分钟前。”云焕答，把床头的位置留出来给叶子澜。
“来叶家什么事。”叶子澜碰到弟弟就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情况，他拉开脖子上的领带问道。
见叶子澜动作流畅地解开衣扣，云焕皱了下眉，但还是平静地回道：“m国最近蠢蠢欲动，需要武力威慑。”
“知道了，明天会去找你。”叶子澜快速答，“庭申，送客。”
“您这边请。”叶庭申应声上前道。
云焕：“……”
就算知道现在不是待在这里的时候，但叶子澜这个态度未免太不把云焕放在眼里，一句谢谢都没有就赶人？
位高权重已久，云焕没有动作：“你弟弟什么病？”
“与你何干。”叶子澜道，目光摄人地看向云焕，一股难以形容又极具压迫力的气场出现在室内。
掌握一*事力量的叶子澜，若真发起怒来，实在非常可怕。
即便在叶家做了这么多年的管家，叶庭申的背脊也不禁冒出冷汗，而一直站在四角当壁花的佣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近日还需借助叶家力量，此时不宜发生冲突。
这么想的云焕敛目遮住自己的心思，淡淡道，“不过是看看有没有办法治好，若你无意让云家知道，我也不会插手。”
说完，云焕不再理会叶子澜，直接转身离去：“明日我在西城。”
云焕大步离去，叶子澜的视线停在叶家管家身上，目光冰冷：“所有人，自去领罚。”
敢让云焕接触阿沐，无论是谁，今晚都罪不可恕。
叶家如今的当家人在自己弟弟事情上一点瑕疵都不准，叶庭申没有为自己辩解，认命地带着佣人走了，出门后轻轻阖上门，将独处的空间留给叶家兄弟。
叶子澜将衬衣和西装一起脱了，然后掀开被子进去：和第一次接触叶子沐这种寒症会颤抖的云焕不同，经年累月，叶子澜已经可以面不改色地把弟弟抱在怀里。
人是恒温动物，所以人的体温是最适合取暖的。
迷迷糊糊地千手柱间被舒适的热源包围，舒适地嗯了一声，和云焕陌生的气息相比，叶子澜的气息则是叶家二少记忆中的气息——安全，可靠，温暖。
千手柱间更本提不起防备意识。
“好点了吗，小叶子。”
叶子沐小的时候，叶子澜就是这么叫弟弟的；长大后因为面子问题，叶子澜改口叫阿沐。但叶子沐发病时，或者两人独处之时，叶子澜还是喜欢这个亲昵的称呼。
这是我（家）的小叶子。
哥哥的占有欲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不管叶子澜叫叶子沐阿沐或者小叶子，叶子沐都是叶子澜的弟弟，但叶子澜就是喜欢这么叫，好像这样叫的话，两人就能更亲密一些。
千手柱间并不是叶子沐，他只是计划在这里呆一个月的千手族长。
把寻找因陀罗最后一世当做一项任务又很好奇未来世界的千手柱间没想过会发生这种情况。
未来的自己体弱多病，虽令千手柱间感到讶异，却也能接受——阿修罗的描述里，有几次转世还是女人……相比女人，弱一点完全没问题。
令人如坠寒潭的病症是意外，但千手柱间在乱世生死游走多年，也不是不能忍。虽然因为叶子沐身体本身的羸弱，让千手族长很难保持清醒。
至于被未来自己的哥哥抱在怀里，记忆中有的千手柱间也勉强……能接……
千手柱间觉得，他心脏似乎被这具身体影响了，这种状况接受起来好困难——千手柱间纵横忍界，什么时候被人以这种姿态对待过，而且‘小叶子’是什么奇怪的称呼？！
模糊间听到叶子澜话的千手柱间觉得压力巨大。
记忆中的叶家二少这时候是什么反应？
病发的记忆，即便是叶子沐本人，也甚是模糊——他脑袋都烧糊涂了，能清楚记得病发时周围情况才怪。
这不是单纯的寒症，而是炎寒症。
发病时身体如坠冰窖，神经感觉确是如被火烧。
整个人既热又冷，开始的时候，简直生不如死。
叶子沐确实想死，这种痛苦实在太难忍受，若不是叶子澜一遍又一遍的鼓励和安抚。
初次发病时的痛苦叶子沐无法描述，周围的情况也记不清，只有叶子澜温暖的身体和耳边的呓语很清楚。
‘小叶子，不要怕。’
‘小叶子，哥哥在身边。’
‘小叶子，坚持住。’
‘小叶子，好点了吗。’
……
‘小叶子，不要离开我。’
叶子沐一句话都说不出，只能紧紧咬牙抱住叶子澜，心里不断地对自己道。
再坚持一会。
再坚持一会。
再坚持一会。
一分一秒都过得非常漫长。
每再坚持一会都仿佛要耗尽所有的勇气。
直到病发结束，直到熬过一次又一次的病发，直到年岁渐长，身体对此已成习惯，直到闭着眼睛也能独自忍受病发。
叶子沐成年后就很少被叶子澜抱在怀里。
一是他习惯病发，不像小时候需要人鼓励才能坚持。
二是叶子澜公务繁重——叶家权力更迭尽在眼前，叶子沐不能拖后腿。
这种病症不发则已，一发就是一天。
权利斗争激化，又涉及军火，半天不注意就能要人命，就算叶子澜觉得没问题，叶子沐也不想让他管。
“我没事。”千手柱间低声道，因为病症的缘故，原本清亮柔和的青年音变得沙哑，“哥哥不用担心。”
叶家权利更迭已尘埃落定，上一次病发正是叶子沐离开h国前两天夜里，按以往的频率，病症不应该这么快复发。
“即便是叶希生日，也不要轻易动情——戒喜戒悲，莫哀莫乐，保持心境平和。”叶子澜柔声道，“下次不可再这样，知道吗？”
千手柱间觉得他虽然为叶希弹了琴，但是并没有……被未来自己和叶希间亲情触动的千手柱间安静了片刻，附而道：“……嗯。”
更加汹涌的寒沁入骨髓，更加灼热的火在心中燃烧，若不是千手柱间意志非常人可比，恐怕此刻已被叶子澜发现异状。
“我想休息一会。”千手柱间勉力克制身体的颤抖道，然后在叶子澜的视线下缓缓闭上眼睛。
戒喜戒悲，莫哀莫乐。
这对千手柱间何其困难。
随着叶子澜的出现，不断涌现属于未来自己有关叶家兄弟的记忆，让千手柱间难以抑制情绪波动。
何况，从刚才开始，脖颈间变化的勾玉就在清楚地提示千手柱间——叶子澜，就是因陀罗最后的转世。
第234章
时至新年前夕，无论是宇智波忍者还是千手忍者都适应了彼此。于此同时，扉间筹办的忍者学校也快好了，所有联盟的忍族都送来学生的拜帖：黑沙的馨，猿飞的日斩，志村的团藏……他们都是一族内新一代的佼佼者。
但令扉间为难的是这些人年龄不一，实力不一，需要分班授学，而老师……有点不好找。
扉间一个人教不了这么多学生，也不可能把实力不一的学生分在一个班，所以他肯定需要别人帮忙。
但有些人其实就是冲着千手二当家来的，如果扉间不收他们为徒，估计会碎了一大片人的心。
比如团藏。
团藏都跟在千手二当家背后三年了，就一个愿望：扉间大人收我为徒吧。
扉间教了团藏一些东西，但始终没答应这个要求。如果现在开放收徒团藏还混不到扉间班，他绝对会生无可恋的。
志村族长已经被他儿子磨得见了千手兄弟好几次。
“扉间教你最拿手的就好了。”千手族长对此的意见是，“不要让学生跟一个老师，让他们自由选择课上吧，规定一个老师的课2分，一学期10分，修满学分就好了。”
“什么意思？”
千手族长将大学的制度告诉扉间，为扉间打开了新的思路，不过千手二当家还是有些顾虑：“是否会冒犯长者？”
毕竟从来只有老师挑学生，没有学生挑老师。
扉间倒不介意，但万一哪个请来上课的忍者没有学生听，就算和扉间关系再好，估计也会拂袖而去。
毕竟师者，长者也。
“先看看有什么需要教的。”经常来书房蹭地盘的鹿山本是离经叛道的性格，他觉得千手族长的主意利大于弊，便开口支持道，“这种事情只能听天由命，要是没人听就取消，反正是在试验阶段。”
“体术，幻术和忍术是必须的课程。”叶子沐分析道，“这里需要七个老师，扉间可以教体术和水遁。不过考虑到没什么时间，我觉得扉间教一个就好了。”
“水遁吧。”扉间想了想道，毕竟体术从低级到高级千手都有很多人会，这个老师好找。
“幻术可以找宇智波忍者。”鹿山建议道，“虽然写轮眼对幻术有加成，但即便没有写轮眼，宇智波也是在这个方面最精通的忍族。”
“回头我问下斑。”千手族长闻言道，顺便也定了另外两个忍术的老师，“还有火遁和雷遁。”
剩下的土遁风遁也能在联盟内找到人。
基本课程解决，剩下的也就没什么问题。毕竟诸如咒术封印术傀儡术学得人少，就算有老师愿意教，学生也不一定能学。不过如果能丰富学生的课程自然更好，扉间道：“剩下的我会张贴告示，除了基本课程外，如果有忍者愿意来教，学校都愿意聘。另外再开设一些临时课程。”
“好主意。”鹿山赞道，“这样的学校，我都想去。”
“当老师？”
“不干。”
鹿山的兴趣是参观各种课程，毕竟这学校几乎集合了所有忍者需要学习的东西，这在以往来说更本不可能。奈良族长只是单纯地想见识一下世面，所以才这么积极的出主意，但如果让他去当老师，嫌麻烦的他准第一个跑。
因为一月份就可以回族，所以斑清闲许多，毕竟很多事情可以回去再处理，何况新年准备这种事情，从来不需要宇智波族长操心。
所以叶子沐来的时候，斑在院子里陪羽玩。
也不能说玩，只是让羽进攻，斑坐在连廊上检测他三个月的学习进度。
苦无的准头有了，力道有所欠缺；火遁还行，可是速度太慢。
在宇智波族长眼……总而言之，测试结果不合格。
但这事也急不得，毕竟宇智波羽身体还没完全复原，感知技巧也才刚起步，故而听到千手族长的脚步声后斑道：“这次就到这里。”
宇智波羽现在能察觉到千手族长：天天见面，要还记不清楚千手柱间的气息，他就白和千手二当家学习了。
听到父亲的话，知道他们有事要谈的羽收起武器道：“好的，父亲。”
然后也不用人领，自己走了。
和三个月前比，进步……可以。
天分绝佳以至于无法用普通人的标准衡量，所以叶子沐也不好判定这是优秀还是及格。
“找我什么事？”宇智波斑道，扬了扬眉。
这段时间斑是轻松，但千手族长就忙了，因为他马上就要离开千手，何况忍者学校预备年后建立，没事千手柱间不会过来。
千手给宇智波族长提供的住所是对外统一的规格，就和扉间扩建后的家差不多，考虑到还有宇智波忍者居住，共主副两院。
不过介于生活习惯的原因，这个住所还是被斑做了改动。
首当一指就是把竹木砍了，换上宇智波特有的幻术花朵。
这种被千手族长用来研究花树界的藤红一直是斑所好，不单是若有若无的香味，还有能对人五感产生错乱的作用。
宇智波斑喜欢幻术，所以自然喜欢这种植物。
至于初次闻到这种花香的人会不会因此产生困扰，那不在宇智波斑的考虑范围之内。
意志不坚定之人，斑从来不屑。
“忍者学校需要幻术、火遁和雷遁的老师。”斑坐的地方是藤红旁的连廊，叶子沐落坐在他身侧直明来意。
若非必要，宇智波斑也是一个很直接的人，他闻言没有不快，只道：“你想要宇智波出？”
“可以吗？”
宇智波的强大不是这些忍术，而是和写轮眼配合的忍术，所以就算派宇智波忍者去教其它人火遁、雷遁和幻术，对宇智波的核心战力不会有威胁……何况羽今后也会在此上学，斑道：“可以，给我一份忍者学校的详细资料。”
“好。”
斑会答应这件事情叶子沐并不奇怪，宇智波斑其实在很多方面很好说话，只要你不碰他的逆鳞并且能被他看顺眼。
“年末有安排吗？”问完了正事，叶子沐开始问私事。
千手族长问的年末是新年前一天晚上，虽然规定是三月往返一次，但无论是谁没事都不想在这天出门，所以他先前已经斑商量过，在千手之森守完夜后过一天再回去。
斑对新年并没有什么追求，所以同意了。
但这意味着过年时他可能只和羽两个人过。
“怎么？”听到这个问题的宇智波族长抬眼，“想邀请我。”
“是。”叶子沐承认道，“来吗？”
“有谁？”千手族长的好意宇智波斑自然知道，但他确实对新年无所谓，不过考虑到幼子，太过冷清也不好，便问道。
“我，扉间，阿元。”
“这么点人？”斑皱眉道。
“白天有活动，晚上会聚会，不过守夜就不强求所有人在一起了。”叶子沐解释道，“你觉得呢？”
合众聚会宇智波族长肯定会受到邀请，不需要千手族长前来特地想问，所以现在叶子沐问的是守夜。
宇智波族长闻言看他，嘴角缓缓勾起弧度：“哦？”
宇智波斑的意思很明显，你之前不是才嫌我不够全心全意拒绝了我，怎么现在还来邀请我守岁？毕竟一起守岁的，只有家人或者即将成为家人的人才可以。
“哎。”千手族长叹道，“我毕竟还是有些喜欢你，何况让阿元和羽多认识一下不好吗？”
“啧。”
“来不来？”
千手族长第三次这么问了，宇智波斑拨了拨额边的发。
宇智波斑确实喜欢千手柱间，但无法做到他要求的地步。
宇智波族长从来不是心思简单之人，幻术和欺骗如同本能早刻入斑的骨髓——让他毫无保留地喜欢千手柱间，斑做不到。
宇智波斑也不为此感到遗憾或者羞愧，因为千手柱间同样做不到——他的理智依旧在感情之上，否则不会提出如此苛刻的要求。
千手族长的问题，与其说是在问斑你能全心全意喜欢我吗，不如说是在问你觉得我们即便彼此拥有好感又如何？
宇智波斑知道千手柱间喜欢他，但斑的行为也让千手族长察觉到宇智波斑的心思。
若不是有些许喜欢，斑如何会放下身段邀请千手柱间？
但这种喜欢太没有重量了。
所以千手族长用他的理智为两人的感情划下了一条道，并告诉斑，我们点到为止。
反正暂时也打不过千手柱间。
所以斑对此的反馈是先放着，他转而问道：“阿元？”
一个不是忍者的公主，如何可以被千手柱间收为徒弟？而且看千手族长如今的做法，他不是随便收收，也不是为了压制羽——斑原以为千手族长是不想让羽成为他唯一的徒弟，现在看来想的太简单。
“是。”叶子沐不知道斑的心思已经想深，“阿元兄长和近侍都不在千手，她一个守岁太孤单。”
“为何收她为徒？”斑直问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斑。”叶子沐无奈道，宇智波族长的直接有时也令人难以招架。
“火之国次位继承人，但火之国也只是你们其中之一的盟约国。”宇智波斑低声道，“千手柱间，你在插手一些危险的东西。”
宇智波族长明明已经失明，但那双眼睛总仿佛还能看透世间一切——他说这话时，眼眸幽深光泽，勾魂夺魄，似在夜空俯视众生。
“嗯。”叶子沐轻声应道。
“……”
千手柱间没有否认，但这个话题有些危险。斑不再继续：“算了，反正与我无关。”
千手族长平静地继续邀请：“新年晚上过来吧。”
“好。”斑敛目道，“我会带羽过去，怎么说也是他将来的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