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凉 完结+番外完本[耽美虐恋]—— by:白依山
白依山  发于:2017年0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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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ron到底是老资历,看温凉闷不吭声的,就觉得不对劲,上前一看,好嘛,下巴给扥脱臼了。Arron心里也火了,出来卖的到底还是人啊,就算不把温凉当人看吧,下手狠到这地步也太过分了吧。
“刘总您看,我这儿人都叫您把下巴打掉了,您这多大的气也该消了吧。Steven好歹也是靠着这张脸吃饭的,您给打花了两回了,他也算是得到教训了。您接着玩,我给您换个人陪成吗?”Arron脸上也没了笑模样,站在温凉身前,几乎是把人护在身后。
刘毅听见温凉下巴掉了,愣了一下,头脑稍微清醒了,也知道自己过分了。MIX到底是那位爷的地盘,一个Arron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身后那位爷,挥挥手:“给我换个嘴甜的。”
“得嘞,您玩儿。”Arron拉着温凉出去。
温凉出来手就捂上下巴,Arron心说在里头你怎么不知道示弱呢,死犟下来,受苦的还不是自己?身子都卖出去了在乎那点儿尊严有意思吗?温凉当初进来应聘,Arron就说这人该是所有面试的里头最要脸的,他最吸引人的就是他身上那股子劲儿,那种纯净自尊,温和守礼,带着点天生的高贵的气质,能叫他面前的人自惭形秽,又生不出厌恶来。
通俗来说,有点高岭之花那么个意思。
他老的都长了白发了,脸也不够惑人,整个人都靠着那根脊梁撑着,出来卖等于打折了他所有的骨头,让一块儿温玉狠狠地跌进泥尘里,怎么还能美呢。
看他这样子,也不是故意给自己找不痛快,大概这是天性难改吧,姓刘的心胸狭窄,自恋善妒,两人到一块儿不打才怪。
“姓刘的是个事儿逼,你这家伙是个笨蛋。唉……”Arron低低的叹了口气,“出门打车去医院看看,□□都打回来店里报销。你自己能行吧。”
温凉点点头。
他在想他现在这副模样回去会不会吓着阳阳,该怎么跟杨树解释。脸上消肿又得多少天,下个月的药钱能不能挣够。以为把自己卖出去,能换得以后顺风顺水,可是怎么还是这么难……
作者有话要说: 打滚求评论~~~
☆、第六章
温凉脸毁了,不能上班,干脆又去工地工作。昨晚回去阳阳已经在杨树家睡着了,他去看了看,小姑娘抱着小白睡得香甜,温凉怕抱动孩子会吵醒她,就让孩子在杨树家睡了。杨树从沙发上拱起来,炸着一头毛,原本一脸困顿,看到温凉脸的瞬间就跳起来,原本一张好人脸也阴沉下来:“怎么回事?谁打的?”
温凉躲躲闪闪的:“遇见劫道的了。”
“你傻啊,就你这小身板逞什么强!”杨树把人拉到灯底下,连连叹气。
温凉说已经上过药了不要紧,杨树皱着眉摇头:“你在哪儿上班?要不以后下班我去接你。”
温凉吓得说话都结巴了,拒绝了杨树后逃也似的跑回家,关上铁门靠在门后久久不动。不是他自恋,实在是作为同志的惯有思维,温凉想这孩子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怎么办?要不带着阳阳搬走吧!这是他的第一反应,而且他明白的知道,他并不是怕杨树发现他的龌龊事而想逃跑,而是被“有人喜欢”吓跑了。温凉想到这,双腿仿佛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靠着门滑坐到地上。回头看自己的前半生,真是为情这一字耗尽了全部气力,实在是痛了累了怕了,现在草草回想离家出走之前的记忆,想那张深刻在心上十几年的面孔,那些仓皇的希冀和痛心的绝望,只觉得连哭的力气都没有。扶住额头安抚自己,忘了吧,都过去了。现在他的生命全部都在香甜的睡在隔壁家床上的小天使身上,除了她,他不想再跟任何人牵扯不清,不想再跟谁费心了。
温凉去了工地,工头还认他,工钱还是一天八十。温凉左手十来年前被人毁了,小指和无名指蜷缩着,无法伸直。他拿着铁锹,掰开那俩指头扣到铁锹把上,倒也不碍事。在工地挥汗如雨一天下来,拿到工钱的时候温凉笑了。体力活是辛苦点,比被人按着上心里要轻松的多。工头体谅他带着孩子不容易,让他有时间就来,干活就给钱。温凉心里一暖,笑着应了。工头大手拍拍他的肩头:“你看你这不也会笑,看开点,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温凉心里开心,去蛋糕店给阳阳买了个慕斯。阳阳还赖着杨树,杨树也喜欢孩子,俩人一猫很有共同语言,温凉心里盘算着今晚一定要把女儿抢回来,把父女关系好好地回回温。结果阳阳没找见,门口站着的人让温凉心冷了一半。
刘毅叼着支烟,不耐烦的睨着他:“你不在家好好呆着去哪儿了!”
温凉看了看门锁,又看看对门的门锁,完好无损。姓刘的还算有些理智,没有私闯民宅。Arron说的好好的,说什么店里护你周全,结果呢,地址都叫姓刘的知道了。
温凉说:“刘总,我们借一步说话。”
刘毅鼻子里不屑地哼了一声,低声嘟囔个臭鸭子拽什么拽。
小区里有个凉亭,冬天天寒地冻的,也没什么人。温凉干了一天活累的腰酸背痛,靠到柱子上,看着刘毅:“刘总找我什么事?”
刘毅抱着手臂:“我来看看你死了没。”
“托您的福,我还好,您请回吧。”
“你他妈会不会正常说话?在床上被我操的时候叫的多好听……”
“刘总!”温凉打断他,“您想点我的台可以去店里,我下班后您无权干涉我的私生活。您请回吧。”你可快走吧……万一给阳阳和杨树看见了我真的不要活了……
“你喜欢吃这玩意儿?”刘毅指着温凉手上拎的小盒子。
温凉下意识的把手背到身后,这蛋糕是给阳阳买的!
刘毅嗤的笑了:“你紧张什么,我又不会抢你的。”还藏起来了,真有意思。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温凉,发现这人一身邋邋遢遢的,都是泥点子,顿时皱眉,“去洗澡换衣服,我在楼下等你。”
温凉一听这个简直都想照着刘毅那张自以为是的脸来一拳了,深呼吸了下调整情绪,说:“不好意思了刘总,这两天我休息。”
“算你加班,工资照规矩,三倍。”
温凉心动了,两千的三倍,比店里头牌小天的价码还高,而且在休息期间,也不用给Arron上交,拿上这笔钱,阳阳下个月药钱就有保障了。
刘毅抱着手臂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清瘦的脸颊隐在夜色中,白的勾人。
温凉说:“刘总稍等,我去洗澡。”
刘毅唇边挑起一抹不屑的笑,看起来多清高,到底是只认钱的臭鸭子,还学会抬价了。
温凉很快洗了澡换上衣服下来,给杨树发了短信托他照顾阳阳,然后坐进刘毅的车里。刘毅看着身边这年老色衰面露疲态的老鸭子,突然觉得六千块花的不值。有这钱带头牌出来,何必跟这不识时务的老男人上床。
刘毅心眼堪比针尖,花了大价钱,颇卖力的在床上都讨回来了,玩的花样百出。他本想试探温凉的底限,没想到温凉看起来高人一等似的,在床上竟然那么放得开,让干什么干什么,什么自辱的言语也说的出来,没半点犹豫,最后甚至刘毅都有一点不忍心了,看着满身狼藉岔着腿陷入昏迷的温凉,突然觉得索然无味。六千块玩到这程度,钱算是没白瞎,但是不知道心里为什么,就是有那么点不痛快。似乎他宁愿看温凉假惺惺的装清高,也不想看他下贱。
果然之前那些都是装的吧,欲擒故纵?现在的鸭子都像他这么有心计?
刘毅想到这里突然觉得愤怒,觉得自己被耍了,觉得之前自己做过的事都傻透了!他从钱夹里拿了六千块甩到温凉身上,低低的骂了句:“婊子。”
温凉醒来整个身子跟被拆了一遍似的,本来就搬砖和泥的忙了一天,一睁眼都快中午了。他撑着去洗了个澡。刘毅把人晾到床上就走了,虽说房间里开着空调,温凉还是给冻了个透,浑身上下哪哪儿都疼。拿起钱点了点,退房回家。
给杨树打了个电话,杨树说跟阳阳讲了爸爸在工作,小姑娘就很懂事的没有跟他腻歪,现在在家里玩呢。杨树听着温凉声音不对,问道:“你怎么了?生病了?”
“没事,我待会儿就回去了。”温凉挂了电话,顿时浑身无力,回想昨晚那些荒唐恶心的东西,只觉得周围人的眼光都带上了鄙夷。自我厌弃到一定程度,连路都走不动,皱着眉直想吐,直想一刀杀了自己。他恍恍惚惚的坐到路边,低着头,手指插进发间,用力揪紧,整个身体神经质一般瑟瑟发抖。他双眼紧闭,咬紧嘴唇,鲜血从唇边溢出,没有哭。
温凉,你自己想清楚,卖身就是卖身,前几个晚上跟昨晚比难道就是干净的吗?别搞笑了。做贱人的事却想要脸面和尊严,别搞笑了。
温凉,你真是傻的可以,你这样想不开,谁能给你钱呢?
温凉整个人都缩成一团,仿佛这样,他心中的空洞就会变小,仿佛这样做,他就会被自己说服,然后变得刀枪不入百毒不侵,变成一个真正的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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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温凉大病了一场,高烧到四十度的时候一声不响的陷在病床里,看起来没一点儿活气,吓得社区医院的医生直喊杨树叫他们转去大医院去。也是巧,杨树刚联系了个车天亮来接人,黎明的时候,温凉的体温悄悄降了下去。
天亮的时候,温凉终于睁开了眼睛。杨树熬了俩大眼黑圈,守在他床边,见他醒来,扶他起来,往他身后垫了个枕头,拿过保温杯,轻声说:“喝点水,我去给你买早餐。”
温凉恍惚的回过神来,问:“我睡了几天?”
杨树揉揉温凉的头顶,说:“两天。别担心,我跟你老板请过假了。”
温凉一惊,问:“什么老板?”
“就你手机上那个Arron哥,你通讯录上统共就那么几个人,我猜他大概是你上司,打过去还真是。”
“他跟你说什么了?”
杨树按住温凉的肩头:“别着急,你老板很好说话,我说你生病了,他说让你好好休息,等病好了再去上班。”
温凉惶然的眼神看的杨树心里一紧,他在怕什么?
杨树去买早饭,温凉看了看自己身上,原封原样的穿着自己的衣服。社区医院输液室里七八个床位,两个沙发,一台电视,清早还没什么人来,只有温凉一人躺在被窝里。明明是一个人来看病的,护士把他安顿到病床上问他有没有家人陪,他也答的没有。杨树怎么找来的?
他精神还很不好,靠着靠垫不一会儿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杨树拎着早饭进门,看到温凉,心里一疼。怎么这个人睡着了也总是一副痛苦疲惫的样子?离得近了觉得他周身的空气都是沉重的。
“醒醒,温凉,醒醒,吃点东西再睡。”杨树俯下身抱着温凉的肩膀把人扶起来,一手捧住他的脸大拇指摩挲他的脸颊,动作虽然有些越矩,但总体是亲昵的,不料温凉突然惊醒,条件反射的一巴掌把杨树的手拍开。
“温凉?”杨树疑惑的看着病床上的人。
温凉看清人,整个人都松懈下来,低头:“啊……我睡糊涂了,不好意思……”
杨树见他眼神闪躲,没有多问,拿出粥喂他吃。
温凉没有矫情,乖乖吃了半碗粥。杨树看他委顿的一低头就能迷糊过去,就放下碗安顿他躺下。喝了粥身体里也舒服了点,温凉几乎躺下就睡着了,迷迷糊糊的感到额头上温热湿软的东西,一触即离。温凉无力细究,睡了过去。
自那之后刘毅很长时间没找温凉,温凉打了一礼拜的吊瓶,期间杨树拼命的给他做好吃的,却还是眼看着人瘦下去。温凉回去MIX上班的时候,进门就把Peter吓了一跳,开玩笑:“大叔你就跟刚从戒毒所出来似的怎么回事啊?”
温凉不好意思的笑。
Peter啧啧啧的拎了拎空荡荡的几乎是挂在温凉身上的白衬衫:“个男人瘦刮拉条的可不好看,你这样生意会变差的。”
温凉低着头手指摩挲酒杯,轻声说:“不会的。”
“什么?”
“啊,没事。”温凉扭头对Peter笑了笑。
Peter隐隐觉得,温凉身上似乎有什么跟从前不一样了。
MIX的头牌是个二十出头的孩子,叫小天。这孩子那张脸长得绝了,美的惊心动魄叫人过目不忘,那一双四处留情的眉眼亮的像两片寒刀,说是厉害也有迷离,给他瞪上一眼能叫人把魂儿都丢了。温凉只见过小天一回,那孩子一身国内买不到的名牌休闲装,拎片纸一样随意拎着的个pad,耳朵上那枚钻钉少说得七八万,晃悠进MIX来哪像是个MB,简直像是哪个企业集团的少东。小天进来找Arron说了两句话,立马被好声好气的劝走了,小天被Arron往外赶,那双如霜似雪的眼睛涌上一丝无奈,懒懒的说Arron哥你怕什么啊靳叔没说不许来……声音也清沥,与旁人不同。
Arron头疼的说诶呦我的祖宗你要是招了不该招的人靳爷不一枪子崩了我赶紧走!
温凉就看着那孩子不屑的切了一声,出了门钻进辆法拉利跑车里呼啸一声开走了。Arron告诉他,这孩子傍上了自家的大老板,那位把他疼到走哪儿带哪儿,车子房子好生养着,到这会儿都两年有余了。
温凉第一反应是,这孩子两年前才多大呢。
Arron指点他:“你也该找定个主儿,你家小孩缺不得钱,这么着稳定,也清闲。”
温凉上心了,在店里惦记着看哪个人能给他稳定。刘毅不来找温凉的事儿,温凉也不再一趟趟往医院跑了,身上肉倒是没长起来。Arron看着他就知道这人已经心如死灰了,算是正式入行了。温凉的生意终于见了起色,他本来长得就不丑,加上自己的运作,身上越发有种让人欲罢不能的韵味,本来看了让人觉得淡漠疏离的眼神也愈发的有了欲拒还迎的味道,以前的他让人不敢亵玩,现在的他只会让人看得心痒痒。渐渐地他在店里的排行上升,到年前已经成了MIX的招牌之一。
跟小双学着,温凉开始护理自己的脸和身子。买了瓶大宝每天早晚擦脸,洗完澡后往身上涂郁美净全身乳,皮滑溜了些,看着是精神了,倒没去染头发,温凉很聪明,他知道自己的特色在哪儿。温凉还学会了抽烟,本来没想着抽,Arron有时候实在有点看不下去,就递给他根烟说抽根烟缓一缓,别太逼自己了。温凉开始还拒绝,后来真觉得有点撑不住,那种压抑叫人直想拿刀子给自己来两刀,就接过来抽了。
原来尼古丁真的能安抚人的精神。只是抽过烟后跟阳阳说话,阳阳会捏着小鼻子说爸爸嘴巴臭臭,弄得温凉挺无奈,只好又备上了口香糖。
就这么平平顺顺的到了年底,温凉拿着银行卡这辈子第一次说了脏话。他把银行卡小心的放进钱包里,钱包揣进上衣内袋里,说钱真他妈的是个好东西,然后熟门熟路的拐进路边的一家蛋糕店,要一个慕斯蛋糕。
过年的时候温凉和杨树搭伙做年夜饭,阳阳抱着小白可开心了,看着猫和老鼠笑得嘎嘎的,温凉总是隔一会儿就担忧的提醒她笑的轻一点。
华灯初上,年夜饭也摆上了桌,温凉给阳阳倒了杯温露露,他和杨树喝白酒,举杯庆贺新年。杨树笑温凉才一小盅就上脸,温凉把酒杯推开,笑说自己量浅,喝一杯就算了。杨树一个人喝也没意思,于是两个大人一个孩子干掉了半箱露露。
阳台窗子不时被冬天漆黑的夜空里炸开的烟花照亮,屋子里温暖明亮,电视里春晚演着小品,阳阳笑着,杨树笑着,温凉也笑着。他觉得挺好的,一切都挺好的。过了年阳阳就成功的进入六岁了,虽然看着还是比同龄人孱弱,但是小脸红润,笑得那么开心。
温凉想过了年开工,如果能找到能给他稳定的客人,如果那个客人是个事少又大方的人,能供养他把阳阳带大,那就真是上天垂怜了,温凉就谢天谢地,生前为那人做牛做马,死后堕入十八层地狱永世受煎熬也甘之如饴。
温凉想,如果在把睡着的阳阳抱回家安顿好后,杨树没有趁着他站在昏暗的阳台上抽烟的时候从背后抱住他,这个年过的就完美了。
作者有话要说: 用评论抽打我吧!!!
☆、第八章

温凉抽出第八支烟点上的时候,Peter终于忍不住了,凑上来:“大叔你肿么了?谈恋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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