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岸 完结+番外完本[穿越种田]—— by:张鼎鼎
张鼎鼎  发于:2017年0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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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说他听惯了母亲的话,就算是个桀骜的,也只有应了。后来他也有过迷惘,如果他不是娶了这个娘子,是会过的更苦一些,还是更好一些?
他找不到答案。
成亲没多久,他的母亲就去世了,而他娶的这位娘子,也正如他母亲所说的,是个能管事的。家事要管,外事要管,连他的房中事,也要管。他只有七娘一个通房,说起来是绝对不多的,但他的娘子却是不容,先是千方百计的找事,后来见他护着,就把七娘租给了别人。
将丫头租借给别人已是不妥,更何况是他的通房!可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只有偷偷的去找七娘相会,那时候正是他家娘子有孕,也顾不得管他,再加上他娘当时去世还没两年,他这个老爷还有点地位,就让他把这事做成了。
因那李家也不是过日子的,经常把七娘外借,所以就这么混了过去,一直到第五年,才被发现。先前因有他暗中扶持,七娘的日子还过得去,除了给别人做饭外,还能自己租个小院,有个小丫头扶持,但这一被发现,七娘就彻底成了厨娘,她的女儿也成了个丫头!
那时候他们家上上下下已经被他家娘子把持了,他更没有说话的余地,从此再想到七娘,就只有吃东西,不知不觉中,就一圈圈的胖起来了,再见到七娘,已经是五年后了,他的女儿,已经长大了,长的很好看,但是,却穿着粗布的衣服,他顿时就心疼不已。
因他胖了,更重要的是他这几年都很老实,他家娘子管他也不像过去那么严了,他再次找到了能去看七娘的机会,却不想这次很快就被他家娘子发现了,这一次就不仅仅是打骂了,他家娘子几乎要活剥了七娘。
他怕了,他觉得自己不能再什么都不做了,因此他偷了七娘的卖身契,想办法买到了一张路引,用随身的一块家传玉佩,换来了七娘的自由,他想着,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相见了,谁知道,竟在这里又相遇,然后,遇到了这种事。
想到这些,郑洪新的心就软了,他想着哪怕七娘指责他呢,他也不会怪她。当然,最好七娘还是什么都不要说,否则就算他这里无所谓,他家娘子恐怕也是会怪罪的,那等她将来回来——是的,等他当了爵爷,会将七娘要回来的,这一次,他会让她过上好日子的!
七娘上堂的时候,面容憔悴,看向他的目光中带着泪光,那目光,有几分哀怨,有几分无奈,看的他也很是心酸,在心酸的同时,也就做好了被背叛的准备。
“奴婢却为刘家厨娘,但在华安,刘家大郎对奴……对奴有暗示……奴、奴贪他俊俏,一时鬼迷心窍,就跑了过来……”
断断续续的话,但在他耳边却如同雷鸣,他的脸顿时涨红了,比起七娘对刘家的维护,这种话更让他有被背叛的感觉,他当时就想去质问,不过在当时,就对上了七娘的眼睛,那样的波光粼粼,那样的悲哀,他顿时,就明白了。
七娘这是在帮他!
七娘这是知道这个爵位对他的重要,所以,在竭尽全力的帮他!
之后,他的脸涨得更红了,上京府伊和讼师的话都传不到他耳中了。他什么都听不到了,什么都看不到了,满心满眼的,就是七娘对他的情义,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官司已经完了,他没有赢,可也几乎等于赢了,他得到了比先前更好的结果!七娘比那两千多两银子请的讼师更要厉害!
因他手中还有七娘的卖身契,所以七娘,也就又回到了这里。
“七娘,这次真是多亏有你,多亏有你啊。”
想到这里,他更是激动,七娘有些羞涩的抽回了自己的手,然后扣着手指说:“我没有做什么,只是公子,你真要小心,我好像听那刘家兄弟说……”

第104章

郑洪新本来正在得意,听到七娘提起刘家兄弟顿时就有些不喜,再听到她说后面的话,又急了起来:“他们说什么?”
“也、也没什么,许是七娘听错了,只是……”
“到底是什么,你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过去你可不是这个样子!”
听她老是说一半缩一半,郑洪新顿时急了起来,七娘心中更冷,面上却只是带出几分委屈:“公子可是嫌弃七娘?七娘不过是偶尔听了那么一句话,担心公子受到伤害,可又拿不准那话是真是假,既想提醒公子,又怕公子担心,七娘、七娘也知道现在不比当年……”
她说着,眼圈都红了,郑洪新当下大悔,真说起来,七娘是不如过去鲜亮了,虽然放在现代还是青年的岁数,但在这古代已可以用半老徐娘来形容了,再加上这些年生活困顿,嘴角眼前都有了不少皱纹,离的远了还好,近看,已是憔悴。
郑洪新过去有五年没和她见面,后来见了也是来去匆匆,还要防着自家娘子,也没有感觉,此时灯光下再来看,也不是不遗憾的。当然遗憾是遗憾,此时见她红了眼,还是百般的柔情,当下就道:“好七娘,我怎么是嫌弃你呢,只是你也知道我和那刘家的关系,他们说的话……真是有可能对我有影响的,你说说,到底都听到了什么?”
“这还是早先了,那时候也没这场官司,我有一次去花园,无意中听到那刘家的老二说当年的事蹊跷,那老大就说要查的话还要从过去的老人那里去查,好像、好像……”
“好像什么?”
听她这么说,郑洪新更是担心,当下就催促了起来,七娘皱眉想了想,突然啊了一声:“对了,他们还提到了古叔!”
“古叔?他们提古叔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因为……古叔是老人,可是古叔不是已经承恩放了出去了吗?”
郑洪新没有说话,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是的,古叔是老人,是当初他娘身边得用的,家中也是两代都在府里,算的上是府中的老人,不过也就因此被他家娘子看不顺眼,生下郑哲宇后,就找了个因由要发作,后来也是因为古叔在府中的根基太深,这发作也没发作起来,不过也在半年后将他们一家也赶了出去,这两年他没少为此事后悔,若当年他拦着不让赶古叔,他这个老爷恐怕也不会做的这么没滋没味的。
不过这些也就罢了,而现在刘家兄弟说要找古叔,那是什么意思?古叔是绝对知道当年的事的!若是古叔说出来……
是的,古叔过去忠心,但是现在呢?这么被赶出去,他会不会有怨恨?若是刘家兄弟出钱收买……刘家的钱虽不多,但也是有地有产业的,古叔很有可能被收买!
一想到这里,他顿时就坐不住了,当下就想去找自家娘子,却被七娘拦住了:“公子,可有什么不妥吗?”
“这事、这事……”
“不能给七娘说吗?”
郑洪新一愣,对呀,他现在不仅有娘子了,还有七娘!他不能一有事情就找自家娘子,若还和过去一样,就算他得了爵位,在府中也没有地位!他要依仗七娘,扶持七娘,而且七娘,也是很有才干的,像今天这事,七娘不过是一句话,就再无异议!
而至于七娘会不会背叛他?今天的事情不已经有了证明?
想到这里,他也安定了下来:“其实这事,和我倒没有直接关系,我知道的时候,已经发生了……”
原来,郑家虽然子嗣单薄,但在郑洪新的父亲郑庆浩那里还是有个兄弟的,也就是郑定辉的爷爷郑庆然,郑庆浩为长,郑庆然为弟。
两兄弟的关系说不上特别好,但也说不上特别差,若说有什么不和谐的,也就是做父亲的更偏爱小儿子郑庆然。这本来也不算什么,但是郑庆浩却娶了个厉害的娘子,也就是郑洪新的母亲。
郑洪新的母亲眼见老太爷一日不如一日,又这么偏爱小儿子,就生怕自家这边吃亏,因此就在账务上动了手脚,等到老太爷蹬腿,说是兄弟分了家产,其实郑庆然不过分了个皮毛。
郑庆然是个书生脾气,虽然发现了不妥,却也没说什么,带着妻儿老小就分居单过了,他不善经营,自然是越过越差,再加上在科考上没有什么建树,也就越来越郁闷,不过几年,就郁郁而终了。
那时候,郑洪新的父亲郑卓青不过十三四岁,郑卓青童年时过的是好日子,少年时过的是苦日子,再加上父亲早逝,脾气就有些怪,他母亲带着这么一个儿子,日子过的更是艰难。
好容易将他拉扯大,又帮他娶了媳妇,就坚持不住了,也是他母亲郁闷了十多年,临死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就对儿子说,他们之所以过的这么难,都怨大房!让郑卓青一辈子都不要原谅大房!
她是带着气说的,却没有把事情交代清楚,郑卓青听了立刻就忍不住,到处吵嚷着大房那边谋财害命,说要到京城打官司去告御状。
那时候,郑洪新这一支过的正滋润,又是华安的土财主,郑卓青的这种吵嚷怎么能得好,没吆喝两天就被打了个半死不活,他的娘子一看就被吓住了,只有连夜找辆车带着他离开华安。
郑卓青又气又伤,虽然后来养好了伤,却落了个病根,之后时好时坏,好的时候就骂大房,坏的时候就昏迷不醒,就这么拖了两年,也去了,那时候已经有了郑定辉,但郑卓青对这个儿子没有任何感情,他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想着童年那丫鬟仆役围绕的快活生活。
他去后,郑定辉的母亲一方面想为夫报仇,一方面又想着好歹要把儿子拉扯大,就这么纠结了两年,王普县新官上任,说是一个大大的清官,可怜这位娘子有什么见识?听戏文中说清官都是怎么为民做主,怎么为民办事的,就大着胆子去告了。
那清官也不能说怎样的坏,可是郑家那边,早就在华安托了关系,郑定辉的母亲又没人证又没物证,还没钱打点,就被判了个诬告,也是那清官还有些良心,不过关了她十天就放了出来,可是那县衙的大牢是什么地方?
郑定辉的母亲本就被生活所困,身体不好,再被这么一关,就迅速的垮了下来,出来没多久,就去了。
那时候郑定辉还不到十岁,要去做工都被嫌弃的,在吃完了家中的存粮后,就迅速沦落为县城中的混混了,因那县令对他有愧疚,所以对他的一些事,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那时候不懂事,就真以为是因为自家祖上显赫呢!
当然,后来的这些郑洪新不知道,他只是知道郑卓青当年闹过,因对这个小叔叔还有印象,他就去问了自家母亲,他母亲知道这和二房的仇是结定了,虽说二房现在落到了谷底,可这世间的事是最难说的,因此就把经过给郑洪新说了一遍。
她虽然说的精炼,郑洪新也知道事情恐怕还不是这么简单,二房落的这么快,除了他那位二爷爷不怎么善于经营外,也还有自家母亲的出手,可是,他母亲做都已经做了,先不说他这个做儿子的敢不敢置啄,就算敢,这事情也过去了,更何况,他向来是听母亲话的乖孩子,哪敢去说母亲的错?
“说起来,也的确是我们大房对不起他们那一支。”
郑洪新叹道,七娘立刻捂着他的嘴:“公子万不要这么说!”
她到门外看了看,又关上门,回头道:“此事既然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刘家兄弟就算想查,也不见得能查出什么,就算是那个县令……我想他是不敢认的,就算是古叔说了什么,也是要有物证的,老妇人当初……不会有什么物证吧。”
她这么小心,郑洪新更是感动:“也不是说有什么物证,只是有一件东西,老太爷本说是留给二叔的,也有证人,但那件东西我母亲看着喜欢,就留了下来。”
“这、这也无妨,他们要找证人,还要找那件东西,这一来一往……公子已是爵爷,就算、就算……”
“那件东西我随身带着呢。”
“啊?”
郑洪新从衣服中拉出一个玉观音:“你先前不就说这块玉好吗?其实这玉好是一方面,关键的……这还是一个前朝的东西,是一个得道高僧开过光的,最是灵验,我自带上这个观音,就很少得病了,当初老太爷想把这观音留给二爷,也是想给他求个平安。”
七娘看了那玉观音几言,道:“这也不算什么,这观音多着呢,到时候少爷就说是在玉器行买的就好了。”
“你不懂,这玉是难得的不说,这雕工也是少有的,懂行的,能看出来呢。”
“那公子你可要藏好了,万不能让他们发现,只要不让他们找到此物,那就是没有证据,对公子的爵位就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郑洪新点点头:“可惜这里不是华安,否则也有地方好放,现在……”
“公子若信我,就把这东西交给我吧。”七娘咬着下唇说,“我会把这东西方在一个妥善的地方的。”
戴了这么久的东西离身,郑洪新是有些不舍的,但想到七娘对自己的情深意重,就又觉得放在她这里是最合适的,因此就取了下来,交给了她,七娘一笑:“公子放心,七娘在,此物就在!”
听出了她话中的决心,郑洪新握了握她的手。
第二天,上京府的大鼓再次被敲响了——

第105章

肃穆、公正,不管内里如何,古今中外对外公布的,能够让人看到的法庭都会给人正面的形象的,上京府作为京城乃至大珠朝的脸面,自然更是如此,正大光明的牌匾高悬于上,两排拿着水火棍的衙役凶狠的站在那里,不时用水火棍敲打地面恐吓被告的举告的乃至证人,上京府伊周山睿高坐在上面无表情,其实内心充满了纠结。
想他堂堂上京府伊,虽然是个夹心饼的位置吧,但论品级的话,也是媲美州官的,放出去就是一疆大员,手掌上百万的生计……虽然上京府本身就有论案的职责,但像这种什么偷了个小妾,跑了丫鬟的事,那真不是他的活儿啊。
天家无私事,这人但凡和皇家沾点边那立刻就不一样了。
周山睿这样想着,还是开口道:“兀那民妇,你可知以奴告主,该当何罪吗?”
七娘在地上磕了个头:“禀告大人,民妇的卖身契这次是真的烧了,奴家当年在华安的户籍上早已是良身,现在更是良家。郑洪新从未给民妇任何身份,连民妇的女儿也一直是混养的,那郑洪新也不算是民妇的夫,而民妇此来也不是状告……”
“大胆!”
听她说到这里,周山睿一声大喝,旁边的衙役立刻拉着长腔喊起了威武,低压的长声,配着周山睿的黑脸更多了几分威严,这种气氛就和现代的婚礼似的,不见得能长久管用,但在当时,的确会给人一种心理上的暗示的。
七娘脸色苍白,身体微微的颤抖着,她咬着牙,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反复的想着女儿,她要给女儿一个好的出身,一个好的环境,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她再不能回头!
威武的声音终于低了,她立刻道:“大人!大人,民妇是来求救的!”
周山睿一愣:“这话怎讲?”
“大人,民妇并非此事苦主,也……和苦主没有关联,加上此事已经时过境迁……少说也有十多年了,民妇一介草民,也不知此事是否还在被举告的范围,民妇只是害怕,所以前来求救的。”
周山睿的脸色更黑了,当下就有扔下一个签子,让人将七娘暴打一顿的冲动,但是七娘敲响了鼓,这已经引起了关注,此时外面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因七娘昨日才出现过,因所以异常好认,围观群众的兴趣也就格外高涨,周山睿也就只有按捺着性子让七娘说,七娘断断续续的将郑洪新昨日给她说的说了一遍,这事情说起来其实是个常见的,但难的是跨经三代,而且是前后三代人都经历悍妇……这种几率,其实也是不多的。
七娘说完,周山睿还没说什么,外面人已经议论了起来:“娶妻娶贤,这郑家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
“这话休说,这郑家可是国姓,我听说啊……”
京城百姓们的消息是多么灵通啊,再加上两家刚打了场历时一两个月的官司,什么小道消息也都流传了出来了,听着外面的议论声,周山睿的头更疼了,他拍了一下惊木,衙役们立刻配合着再次喊起了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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