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成功了,他不愧是那些男人们常常夸赞的天才,当他用尽全力和两个小伙伴一起,看着熊熊大火埋葬了绝生岛上的所有人的时候,当他们呼吸到新鲜的空气的时候,他们唤醒了心里的渴望,他们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没有忘记家的地方,他记得父亲的名字,哪怕十二年过去了,他依旧记得父亲的样子,家里的房子,甚至让他偷嘴的小姐姐。当他怀着满腔的激动回到家门的时候,他如愿以偿地见到了父亲,他奋力地扑了上去,却眼前一黑,最后看到的却让他一片彻骨冰寒。
他心心念念的父亲,支撑了他十二年的父亲,却像看着畜生和仇敌一样看着他。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父亲。(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八回
对于罗根斯家族来说,他是一个弃子,对于父亲来说,绝生岛是他投入了无数人力物力,从里面得到了无数本钱和地位的工厂,而他,毁了绝生岛,也成为了父亲的眼中刺肉中钉。
最后,当父亲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在他满心感激与欣喜的时候,下一秒,他却被父亲坚硬的皮鞋踩在脚下,狠狠地碾压。
“你这个杂碎,当初我就应该直接把你打死,免得今日祸害老子!”
皮鞋的碾压,被绝生岛几乎毁掉一半的身体,最后一战尚未痊愈又再次撕裂的伤口,可许乔在意的只是父亲说的话,每一句都像是一刀一刀地剜他的心,每一次碾压都带给他无尽的苦痛,一具支离破碎的身体,如今连心要被碾碎不堪吗?
“父、父亲……啊!”脊骨生生错位,许乔忍不住轻喊出声,可瞬间又狠狠地咬出了唇,死死地把声音扼死在喉咙深处,甚至压抑着身体本能的反抗。
“你有什么资格叫我父亲?!你这个杂种,畜生!你知道整个罗根斯家族里,有多少人正等着我出错吗?你毁了绝生岛,毁了我苦心经营了二十年的东西!你这个畜生!”父亲松开了踏在他背上的脚,下一秒狠狠地踢向了他的侧肋,“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许乔被痛楚折磨却又无比地清醒,可他痛恨绝生岛的训练,他好想永远地昏迷不醒,像从来没有听见父亲的话一样。
父亲,父亲……
许乔在心里默念着这个不被允许的名字,可不再是过去那样,只是这两个字就可以让他充满力量,让他在无数次生死相搏中活了下来,哪怕连肠子都流了出来,他依然会为了这个人而努力战斗,努力活着。可现在……许乔藏在胳膊里面的脸上满是疯狂的笑意和破碎的痛苦挣扎,十二年的信念轰然崩塌,那么狠绝的每一句话都逼得你无从逃避。
父亲希望他死,许乔悲哀地想,自己这十二年究竟是为了什么才活了下来。
在绝生岛的日子里,他想,如果他能活下来,他就可以回到家,扑进父亲温暖的怀里,说一声,我回来了,听一句,欢迎回家。如果他杀死所有的人,他就可以在父亲怀里放声大哭,然后被父亲弯着手指刮刮鼻子,温和地笑着说,真是个爱哭鬼。如果他毁了绝生岛,他甚至不会对父亲提起这十二年的人间地狱,他只说他迷路了,然后和一个远方的旅人绕了好大一圈才走了回来,他不想让父亲心疼。
可父亲竟然希望他去死。
呵呵,如果父亲的愿望是让自己去死,说一声就好,何必让他妄做了整整十二年的梦。
从五岁,到十七岁,他在人间地狱中苦苦挣扎了十二年,所有的妄想却是他活下来的唯一支撑。绝生岛的人,没有人想要活着,因为在无望的地狱中,没有美好,没有美梦,没有这世间最美好的感情,他们都是一件件工具,被买卖,被支配,付出尊严,轻看生死,这就是他们每个人的一生。只有他们几个人,心里还藏着一点对美好的窥探,还有着一个必须活下来的理由,还有一个哪怕生不如死也必须活着的信仰。
“父亲……如果我死是你所希望的……”许乔闭上了眼睛,轻声说,“那么如您所愿。”
他用着绝生岛里教的,在被俘无法咬舌反抗时的方法。
许乔想象着自己奔跑在烈火上,无数的烈火粘在他的身体上,一点点灼烧着他的皮肉,他渐渐成为了一个火人,发出了一声声不像人声的嘶吼,在烈火中翻滚,越来越多的火吞噬着他的身体。
终于可以死了。
死亡对于每一个绝生岛人来说,都是这世上最美好的事,都是他们最后的解脱,因为父亲,他没有允许自己去死,可是现在……许乔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有点苦涩,这个世界,他再没有一丝留恋。
“你敢死?!”
“父亲?!”催眠被打断,许乔豁然睁开眼,难道父亲是想要他活着吗?难道父亲说的是气话吗?
一定是这样,自己是父亲的亲生儿子,又怎么会真的让自己去死呢?许乔的眼睛里充满了光芒,一张脸上写满了期待。
“既然你敢毁了我的绝生岛,你就拿命来偿吧。”他的眼睛里满是阴冷的色彩,许乔看着父亲,一阵阵窒息。
后来,他被喂了一粒药,然后被关在地牢里。
刚开始并没有什么,七天以后父亲再来到地牢的时候,他正满地翻滚,狠狠地用身体撞着牢门,发出惨烈的哀嚎,恨不得立刻死去。
“这是我新研制出来的一种药,发作间隔不长,一年需要一次解药,不然,哼,你自己清楚。”说罢,挥手,让人喂给它一粒药,浑身刺痛之后,这几乎被无数蚁虫啃食内脏的痛楚才渐渐缓解。
“肯姆,带他下去,给他些东西,两天后,西茨的任务就让他出了吧。”
“是。”
从那天开始,他开始了和绝生岛一样的生活,杀人,灭门,无休止的杀戮,还是这些他根本不认识的人,可每杀一个人,他的心就痛一分,双手就沉一分。他无法想在绝生岛时那样,毫无负担地杀人,因为他心里知道,他是为了回去见到父亲。可现在呢?
对他来说,吃下药的那种苦痛,比之绝生岛的折磨也不过一般,还算不上他的极限,可他却无法违背父亲,他想为父亲铲除所有的敌人,哪怕在父亲眼里他是被解药所迫。
渐渐的,他也在m国闯出了一番名气,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又活了十年,这时的他已经是纵横南北美洲的枪王jessens了,可对于他来说,每一天并没有什么不同,醒?5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还吹呢危吐盅鹊淖锒瘢炕钜惶欤既盟肴ニ馈?br /> 一开始的时候,他故意在任务中受伤,然后在父亲面前出现,心里藏着一点小小的期待。
他要的不多,只要父亲问他一句,疼吗,就足够他一生都心怀感激。
可他得到的却永远都是父亲眼中的快意,让他的心都跟着颤抖,疼得说不出话来,也挪不动脚步。
明明,他和父亲流着的是一样的血,为什么?
很多次,他都这样做了,因为他不甘心,心里总还有着一点侥幸,可却被事实割得越来越少,渐渐地连他自己都忽视了心里的想法,只是专心地杀人,再也不奢求分毫。
他冰封了自己的心,他几乎无法再承受一丝一毫的伤害,尤其是,来自父亲。
再后来,他厌倦了现在的生活,他故意把自己暴露在敌人的枪下,可又在最后关头闪躲一下,避开要害。
他终究还是舍不得死的。
直到有一天,他接到了一个猎杀的任务,他遇见了负责保护他们的家伙,也是让他的生命从此变得有了一丝鲜活的家伙。
很奇怪,可能因为是同类的缘故,总是警惕心很强的他在故意接近他和他说话的时候,竟然悄悄卸下了几分防备。
他听着那个人讲的故事,听着他和他弟弟的故事,听着那个人对妈妈的思念,听着那个人对自己的痛恨,那是他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流泪。
求不得的亲情,两个没有根的人,两个被同类的气息吸引了的人,漂泊多年无依无靠的两个人,最后都放弃了这次任务的两个人。
一年的时间,他们遭遇了六次,放弃了任务六次,最后,他们成了朋友。
又过了几个月,那人来找他,请他喝了一顿酒,然后几次欲言又止,最后直到天已渐明,他们分开,他都没有说他来找他喝酒的真正原因。
两天后,他出现在了世界知名的杀手组织总部,吃了另一颗一年需要一次解药的毒药,面无表情地站在了那人面前,然后两个人都笑了。
成確很聪明,他知道自己因为独树一帜,能力超群,如果不是毒药的掣肘几乎就要被组织抹杀了,所以,他想到了自己的朋友,如果把枪王也拉下水,两个人互相制衡,应该会是组织想要看到的局面,可当他真的找到jessens的时候,他却几次三番都没有说出口,最后他放弃了,他决定独自去面对。
两个在亲情上的失败者,看着jessens明显有些迟缓的左肩和脸上的伤,他真的说不出口,他无法让一个被亲情伤得遍体鳞伤的可怜人为了他来蹚这趟浑水。
可就在他已经做好了和组织撕破脸准备的时候,他来了。
而在这之后,他们做了八年的朋友,从未有过怀疑。
一天后,jessens正大光明地出现在了岑歌面前做自我介绍,“你好,我是jessens,有人雇我来保护你。”
“你好。”昨天晚上他见到了成確,也知道了有人会在他身边做明镖,虽然他不知道m国会有什么危险,可毕竟这个人能让晏冷不再担心。
jessens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岑歌,觉得以他半个东方人的审美来看,这个男人长得的确不错,是上品货色。
而尹宗齐也带了两个保镖前来,他们看着岑歌和jessens,面色不善,如果不是尹宗齐还在场,只怕立刻就要撸起袖子把这个臭屁又高傲的家伙一脚踹翻在地。
察觉到保镖的脸色发黑,尹宗齐也起了试探的心思,不只是试探jessens这个从天而降的保镖的实力,也是为了试探岑歌的真正身份,所以,他有意地放任并暗示了保镖的行为。
不过三十秒的时间,刚才还一脸不忿的保镖已经全都躺在了地上,招来了很多路过的m国人纷纷侧目,警察也过来询问了一番。
“他不是保镖,他是杀手!”一个保镖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小声地对尹宗齐喊道。
“没错,保镖只是我的兼职,不过适当地客串一下似乎也不错。”jessens一脸无所谓地道,如果不是成確来找他,他才不会来接这份工作呢,虽然钱给的不少,可当保镖毕竟很麻烦,不过所幸,这个目标人物看起来还不错,应该不是那种特别麻烦的货色。
“岑歌,你倒是藏得够深的啊。”尹宗齐也不是傻子,能看得出来,这人的身手是多么的惊人,要知道,这两个保镖都是他家老爷子从职业保镖里面选出来的,如果是寻常人,就算是二十个都不在话下,可却被眼前的这个人不到半分钟就放倒,实在不能不让人心惊。
“呵呵。”岑歌有些尴尬,不过他也看得出来,尹宗齐是故意要试探jessens的,岑歌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不管怎么说,这人是晏冷给他扔过来的,他也是护短的,于是轻轻刺了他一句,“尹老板想知道的都知道了?”
“对不起了,是我鲁莽了,生意人,防范心总是要重一些,习惯了,还希望你别见怪。”尹宗齐也知道这事是自己做的不地道,没摆什么大商人的架子,直接给岑歌道歉,吓了后面侯秘书一跳。
“尹老板,正事要紧,我们走吧。”岑歌的脸色缓和了下来,没再说什么,只是示意尹宗齐正事要紧。
尹宗齐歉意地笑笑,进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福沃特的公司总部。
而还没等他们和前台的小姐说话,就看见福沃特的总裁顶着鸡窝头和两个浓重骇人的黑眼圈冲了出来,吓了众人一跳。
“你们是来投资福沃特的吗?快!我们签协议吧,就按之前我们初步谈的那份签就好。”这位福沃特总裁语出惊人,神情无比地焦急,毫不掩饰自己现在焦急的心情,抓着尹宗齐的手喊了出来。
尹宗齐愣住了,他几乎以为是自己的英语水平太差了所以听错了,看向岑歌,听了岑歌的翻译之后,尹宗齐反而镇定了下来。
平白无故地这样退让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福沃特的总裁大发善心,二是他另有所图。
无论是哪一种,今天他都不能签这份协议。(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回
尹宗齐能白手起家做到今天这个地步,自然不是傻子,也不会让别人把他当成傻子,如果有人把他当成一个傻子的话,那这个人才是真正的傻子。
而这位福沃特总裁明显想要拉尹宗齐下水,不得不说,这是个万分愚蠢的决定,不仅看轻了尹宗齐,也让众人看轻了他。
和史蒂夫总裁的技术水平极其低下的交谈里,他们轻易地分辨出了三分真的那部分,而结论也很清晰,福沃特公司面临着股值大量蒸发,急需大量资金投入才能抑制这次崩溃解体的危急,然而让他们感到更加不安的是,不仅仅是福沃特,整个m国四成以上的公司都面临了这个问题,这不得不让他们想起了六十年前的经济大危机。
回到宾馆,尹宗齐皱着眉头,死死地攥着拳头不发一言。
岑歌坐在另外一侧的椅子上,看着尹宗齐,不难猜出他现在心里的想法。
明明可以让‘银基’再次腾飞的好机会就这样从手边溜走,换作是谁都不会甘心,岑歌想,尹宗齐现在大概是在纠结要不要搏一把。赢了,‘银基’就可以收获远远超出预期的好处,毕竟趁火打劫也是商人本色,毕竟还有一句话叫做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可若是输了,‘银基’可能就会被拖入m国未知的经济大崩盘里,在大势面前,别说是‘银基’这样尚且年轻的小公司,就算是那些老牌企业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是大浪滔天翻覆的小船中的一艘罢了。
其实岑歌想的不错,尹宗齐坐在沙发上,明明是大冬天,可后背却出了层层冷汗。如果不是父亲劝他一定要多考察,尤其是对这种国外企业,一定要亲自去看看,经营公司,不能差这一天两天的功夫,他现在恐怕已经和福沃特签下合同了,对于‘银基’来说,这才是真正的万劫不复,基本可以直接宣告破产了。
可尹宗齐是什么人,能年纪轻轻就做到这个地步的有几个是能甘心看着一个大好机会从眼前溜走的?他从来都不缺拼劲儿,也不缺把握时机的眼力,否则他走不到今天这个地步。
岑歌看着尹宗齐眉目一凝,心里暗叹一口气,尹宗齐应该是下了决定了。
果不其然,只见尹宗齐狠狠握拳,一锤大腿,“拼一把!决不能就这么窝窝囊囊地回去。”
“董事长,老爷子不是说要多调查,我看兹事体大,还是稳重些的好,不如跟老爷子商量一下吧。”侯秘书小心着措辞,希望能让他的这位董事长冷静一下。
“不必了!”尹宗齐干净利落地拒绝了侯秘书的提议,站起身,透过落地窗看着一日一变的m国,猛地回身,平白多了一身凌厉的气势,“我从二十一岁开始经营‘银基’,到现在,公司资产过千万,个人资产过百万,从来没靠过任何人,今天,我也同样谁都不靠!”
当尹宗齐的目光略过岑歌的时候,心下一滞,岑歌的眼神太平静,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像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一样,可话已经说出去,尤其是看到那个jessens的眼神,尹宗齐心里窜出一股无名火,咬咬牙,他尹宗齐,不能输!
“老侯,跟福沃特的人联系,明天敲定合作事项。”
“是,董事长。”老侯心下也叹了口气,没表露出来,毕竟有外人在,不能落董事长的面子,可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妥,这么重要的事情就这么草草敲定,实在是不能让人心安,可他只是一个秘书,能做的就只有等人都走了,再好好地跟董事长商量一下了。
“好了,现在时间还早,今天也够累了,大家先回去休息吧。等七点钟,咱们出去挑个好地方,我请客。”尹宗齐好像终于放下了一桩心事一样,笑道,“岑歌,一会儿你可要多吃点,明天可是要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