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在那一瞬间,晏冷咬破了舌尖,强忍着生理上袭来的阵阵疲惫,逼迫着自己保持清醒。
听见门外的声音渐渐走远,晏冷松开手臂,将自己放了下来。
看着自己这狼狈的一身伤口和双手抑制不住地颤抖,晏冷冷哼一声,小爷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张北歌,你就别怪小爷下手狠了。
根本没有人想到,晏冷会跑出来,他们的防备只是平时防备,根本防不住晏冷离开。可晏冷根本就没想过就这么离开,他得给张北歌留下点东西。
“起火了!快救火!”
“快!快!”
“快救火!”
顿时,营地里一片人仰马翻,好几处易燃点竟然一起起火,随后,一场巨大的爆炸声惊吓了所有人。
“这、这是炸弹?!!”
张北歌眯着眼睛看了看爆炸点,笑了,笑得有些诡异,“面粉炸弹,有意思。”
随即面色一冷,“抓人!”
而此时的晏冷已经开着军车跑了二里地了,等跑出了林子,他以负伤军人的身份光荣地入住在了老乡家里。虽然不能听懂所有的话,但晏冷还是感受到了老乡的发自内心的热情。
这是用无数人的心血才换来的,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我们可以称之为民心。
于是,光荣的军人晏冷就这样吃着自己亲手打的、借用老乡的锅亲手炖的山鸡,好整以暇地等着自己的这些战友们追上来。
果然是张北歌带头赶到。
晏冷的眼神里带着笑意,可脸上还是一片严肃。
“首长好。”敬了个一丝不苟的军礼。
张北歌还没说话,他旁边的一个“破衣烂衫”就先骂上了。
“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有多恶劣?你给部队造成了多大的损失你知不知道?幸好我们救火及时,要不然,就要出现非战斗减员了!”
“所有的燃火点我都是勘察过的,几乎不会出现人员伤亡,至于非战斗减员,那就更谈不上了,咱们这里面非战斗减员好像就我一个吧。”说着,晏冷拉开了衣服,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上过药。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不是说着玩的,所以,他就这么顶着一身的伤还有有些低烧的脑袋一直忍到了现在。
“你!”破衣烂衫气得差点仰过去,然后指了指晏冷刚才吃的鸡肉,“解放军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你这种人……”
“那是我自己打的。”
“你这身衣服……”
“这是解放军内部财产。”
“你上的药……”
“什么鼻子啊这是?来,闻闻,这伤口上药了吗?竟瞎说。”
一直没有说话的张北歌终于说话了,“做得不错。”
“谢谢。”晏冷接受得一点都不客气,笑话,他忍到现在是为了什么?要戳破他早就戳破了,何必苦忍到现在,还顶着一身的伤把车开出了林子。
如果只是戳破,到时候一句训练和试炼需要就轻飘飘地带过了,那他吃的亏可没人找补给他了,那多不值啊,他可不干那亏本的事儿。
“试探的结果怎么样?”
“做得很逼真,连我都差点没看出来。”
“怎么看出来的?”
“那个翻译,还有你们藏在林子里却能找到专用的刑讯用具,呵呵。”
“还有吗?”
“捆我的绳子的捆法,完全是这边老乡捆野猪的捆法。”
“还有吗?”
“……那两个y国人身上只有讨厌的猴子味儿,但是没有硝烟味儿。之前他抡鞭子的距离太远,没闻见,等他往我身上烙烙铁的时候,就发现了。虽然隔了几个小时了,可他们若是真像他们说的,进行过惨烈的突围,身上不会一点硝烟味儿都没有。”
“烙烙铁的时候你还能闻见味儿?!”这下,那个破衣烂衫惊了,这是什么人啊这是,疼成那样还能注意到对方身上的味儿?!
“还有就是,他们嘴上说得狠,要从我身上那点儿东西,可真动起手来,疼是疼,可都没有怎么弄伤骨头,最多是肋骨有点挫伤,雇佣兵为了套信息来刑讯,不会只用这点手段,连熬刑的标准都不到。”没有理那个破衣烂衫,晏冷盯着张北歌,自顾自地说道。
“……我看过你的资料,你还没进行过熬刑训练,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一本小说上看过再加上几分分析。”笑话,晏冷总不能说他有个朋友是这一行的精英吧。
“说得不错,是他们手软了,等你过来,真正的熬刑训练会让你难忘的。”
“重点是?”
“你通过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回 比斗
晏冷成功地进入了“北刃”,不过用张北歌的话说,还只能算是半个,在成为正式的“北刃”成员之前,他还要进行“北刃”出了名的地狱训练,至少要再脱一层皮才能过关,不过对于晏冷来说,这都已经足够了,他竟比预计得还要快。
岑歌,我可能能赶上和你的一年之约了。
而另一边,岑歌和秦杨在潘家楼的比斗就要开始了。。
“刘师傅。”
“蔡师傅,多年不见还是老当益壮啊。”
“呵呵,比不了刘师傅啊。”
“岑歌啊,还不过来叫人,这是南门小形意的蔡师傅。”
“见过蔡师傅。”没有按辈分叫师伯,而是随师父叫了蔡师傅,这也给了业内一个信号,京城八极武馆要易主了。
“哦?看来刘兄是有隐退之意了?”这位蔡师傅显然是个明白人,一下子抓住了重点。
“不错。近日来,我也是日感精力不济,正好我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徒弟回来了,让他接班,我也好歇一歇。”
“蔡师伯见谅。”岑歌抱拳一礼,这见谅二字,倒是为了刚才的那句蔡师傅,明知不合规矩,却不得不为,毕竟不能因为他让整个京城八极武馆平白矮人一辈。
“无妨无妨,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刘兄,你这位徒儿可是造诣甚高啊。”
“诶,蔡兄谬赞了,谬赞了。”也不知这位蔡师傅是真心称赞还是走个过场,可面子上总得过得去,这般谦虚,一来二去,三过五往才算结束,可真还不如走上两趟拳来得畅快淋漓。
这般几个过场走下来,岑歌眼见着师父神色显出些疲倦之意,便道“师父,若是累了,便进后堂休息如何。”
“诶,不碍事,我得送你一程啊。”听见岑歌这话,老人捋着胡子,笑得慈爱,岑歌心中一暖。
“师父已送了徒弟够远,下面的路,也该徒弟自己走了,师父且看,今日威风。”岑歌为人一直很内敛,很少说出这么霸气的话来,只是今日不同,他想让师父放心,也想让师父看见八极武馆的未来。
“好好好,徒弟长大了,懂的关心师父了,吼吼吼。”老人一边笑得畅快,一边转身进了后堂。
岑歌看着师父进了屋中,随即转身,找来了还不算忙碌的袁云方,陪他一同站在门口“接客”。
这些圈内的老人和新秀,除了他曾随师父一同见过的和师父关系极好的几位以外,剩下的人一概不识,这可是失礼。这种事本该找大师兄或大师姐来做,可大师兄陈元生现在并不服气岑歌,大师姐柳云雁也基本如此,都在内堂接客,所以,他只能找和他关系尚可的二师兄袁云方了。
岑歌稍稍向袁云方侧了侧身,袁云方就知道了岑歌意思,语速稍快道“这是崆峒双绝,左边的是鹤手方烈,性格直爽,右边的是盘手方追,为人城府较深,早年曾和咱们有过过节,近年有修好之势,不宜交恶。”
“原来是崆峒派两位真人,岑歌见过。”
“和秦杨那家伙比斗,有信心吗?”这方烈倒真是性格直爽,哪有在人家家门口寒暄的时候直接来上这么一句,不过倒不惹人厌烦。
岑歌笑了笑,“清理门户,势在必行。”没说有无信心,只说了清理门户,方烈愣了一下,觉得岑歌有些驴唇不对马嘴,可倒是让方追高看一眼。
“二位,里面请。”
袁云方在一旁看着岑歌时而正色,时而谈笑风生,不卑不亢,这般气度,倒真是令人心折。
世人常说不卑不亢,我不过分抬高你,我也不过分贬低自己,可真正能做到的有几人。
袁云方想起了自己像岑歌这般年纪时,学了些散打的技巧就自鸣得意,那时的自己29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可真是小觑了天下人,常常自诩打遍京城无敌手,也收了些小弟,受着那些有意拉拢他的人的吹捧,真的愈发得膨胀,直到遇见了师父,他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是坐井观天。
一招落败,自己还不死心地一次次往上冲,最后彻底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的时候才终于醒悟,原来自己这点粗浅功夫什么都不是,甚至连只被师父指点了大半年的陈元生都打不过,终于拜服,自此,修行自身。
而那日第一次见到岑歌,他无法形容他的感觉,那种强大,虽不及师父,可也像不战而屈人之兵一般,远远走在了他们的前头,可笑大师兄和大师姐实在是平日里自视甚高,连习武之人的本能都已忘记,忘记了师父当年对于“气”的教导。
岑歌的气,盛得云淡风轻,让你无法忽略,可也不觉得凌人。
就这样,在袁云方和岑歌的配合下,时针一格一格地走过,终于快要开始了,可就在此时——
“怎么,这就要走了?”
声音之大,戾气之盛,引得无数人从屋里楼上向外探看。
“他就是秦杨。”只这一句话,便在没有什么需要说的了,正主到了。
和往日里“拖家带口”的秦杨不同,今天的秦杨并没有带一个手下前来,也没有带什么道上的兄弟,就只有他一个人前来,只是神情看起来有点狼狈。
“你迟到了。”
“哼。”秦杨哼了一声,但没说什么,最近这几天实在是太他妈倒霉了,竟然赶上上头严查,还拿他们盛和会开刀,这力度,好多年都没有过了,主要的大人物全都进去了,就连上头跟他们头儿穿一条裤子的某长也锒铛入狱,自己今天差点也找了道了,真是他妈de倒霉透了,正好今日来杀个人,泄泄火。
“你就是岑歌?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赤luo裸的挑衅,可岑歌仿佛根本没将他看在眼里一样,不是不可一世的骄傲,而是没有入眼的卑微。
“迟到了都不道歉吗?”
秦杨心头火起,“道歉?!哈哈!你竟然叫老子道歉?!这真是今年老子听过的最有意思的笑话,你说你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啊?“
岑歌微皱着眉,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因为练武,他的身体已经发育得很好,完全不像是一个十七岁大男孩,倒像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很多年的老油子,开口闭口都是脏话。
因为身边人除了一众精英人士,就是能考入京城大学的莘莘学子,除了他们宿舍的军子常常飙几句发泄一下以外,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听到过脏话了。岑歌想起了曾经在外漂泊的那段时间,每天入耳的除了声色犬马纸醉金迷,就是不堪入耳的脏话连篇,乍一听,还有些不习惯,想到这儿,岑歌笑了一下。
这一笑,完全激怒了秦杨,才十七岁的他哪里经得起岑歌的“嘲笑”,登时一个抡砸拳就冲着岑歌过去了,而这时候岑歌还在回忆中遨游,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下意识地横起了左臂,而右手成爪,已经朝着秦杨攻了过去。
岑歌一皱眉,刚刚走神了,绝不能在这里就打起来,这样丢的是他们京城八极门的脸。
于是,岑歌改攻为守,又改受为制,这才稳住了局面,着实让旁边看着的袁云方松了一口气。
“怎么,怕在众目睽睽下输得太惨吗?现在就要和我动手?”
“你!哼,那就让你再多活一会儿。”秦杨一瞪眼,冷冷地笑着,一交手,他发现岑歌并没有很厉害,也算放了心,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刚刚一瞬间,岑歌已变招三次,高下立见,可笑他自己还不自知。
这一幕,也落入了其他有心人的眼里,这时,他们几乎都对岑歌高看一眼。
是个能撑住场面的人,也是个手上有活儿的人,这是很多人的窃窃私语,至于以后他们对京城八极的态度,却是不好说了,无外乎是忌惮者有之,意图交好者有之,对此,岑歌表示照单全收。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京城八极武馆的里里外外早已处在监视之中,成確和寒光小组都已经箭满弓弦,对于他们来说,可能岑歌和秦杨的比斗,他们比当事人还要紧张,晏冷的命令是,一点纰漏都不能有,岑歌一根头发都不许掉。
“律师已进入外堂。”
“待命。”
“收到。”一副上流人士姿态,身份是对传统武术非常热爱的海归,一边接着橙汁在低语,只是寒光的律师。
“戏子就位,已入内堂。”
“保持和目标之间距离,待命。”
“收到。”这是个眉间似有一抹英气的女人,一面不着痕迹地靠近着岑歌,一面嘴角微微翕动,不会让人产生其他联想,这位能把自己装成女人的家伙当然是戏子,戏子最爱演了。
“医生已瞄准。”
“保持警惕,随时击发,待命。”
“收到。”这位早就占据高处,藏在袖子里的手还在玩着飞刀的家伙是医生,而医生的刀已经覆盖擂台所有的地方,如果有人要对岑歌不利,或者动什么手脚,恐怕下一秒就会被就地格杀。
“护士就位。”
“与医生形成对角,随时击发,待命。”
“收到。”在另一旁的檐角后挂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医生的金牌搭档,护士小姐,作为老搭档,他们已经熟悉了彼此的配合。
“老八就位。”
“老刀就位。”
“老板就位。”
“老八、老刀、老板形成三人控场,确保全方位掩护以及击杀。”
“收到。”三人距离潘家楼可有些远,不过如果算上他们手里的家伙的话,恐怕连一只苍蝇都别想飞走。
指挥的人是成確,当然,对于他们来说,可能刀王银狐这个名字更熟悉一些,听从他的指挥,任何一个人都没有意见。
每一个人都精密地分配了任务,而成確自己,他将自己定位为,自由人,或者是,消防员。
没有一个人发现,自己其实已经被这区区九个人包围了,如果他们想杀任何一个人,都不过是勾勾手指的问题,soeasy。
“感谢各位同行今日齐聚潘家楼,岑歌不才,代表京城八极武馆谢过各位。今日之事,概因门中弃徒作恶,门规难容,今日我与秦杨生死斗,签生死状,诸位都是见证。”凭着丹田一口气,站在高台上,将这几句话清清楚楚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而这话,也让人挑不出毛病,毕竟清理门户,外人无权置喙,便如岑歌所言,他们是来见证,也只是来见证。
秦杨登上高台,看着无数的前辈大拿都因为自己来到这小小的潘家楼,秦杨兴奋得身体都在微微颤抖,这就是他想要的,他想要被万众瞩目,他想要得到所有人的重视、关注,他想要把所有小时候缺的东西都补回来!
秦杨的眼睛都已经兴奋得发红,更像只野兽,他看向岑歌,对于打败岑歌,他有着强大的信心,只要在这擂台上打败,不,是杀了岑歌,那么,一切瞩目都只属于自己了,为此,秦杨对于接下来的比斗已经万分迫不及待,而对于岑歌刚才说的话,他基本都忽略不计了。
岑歌看着这样的秦杨,心中也有些了然和遗憾,他的性格已经扭曲了,如果他能像自己一样,早一点遇见师父,也不会这么糊涂,走到今天这一步。
说到底,也是个可怜人。
“生死斗,开始!”这位武当真人做了这场生死斗的裁判,敲响了这一面打锣,宣布,比斗开始。
这一声锣声,彻底湮灭了秦杨的理智,他已经兴奋到了极点,心里的野兽也几乎要破体而出,他要撕裂岑歌的身体,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他鲜血的热度,他要让自己被所有人牢记,没有人可以忘记他秦杨!
岑歌摆了个万分正统的二分之一进攻式,和秦杨以攻对攻!
秦杨到底也是师父亲自收进门的徒弟,八极的小架子也可算得上是炉火纯青,和岑歌的先手试探打得你来我往,十分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