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君难得有些矛盾,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在做一件难以启齿的坏事,明明知道这样对琴书是不对的,也知道对那才见了不到几日的青年有这样过分的幻想也是不对的,可他就是无法停止自己正在做的事情。
微微眯着眼看着怀中满面潮红眼中含爱带怨却异常执着的琴书,青竹君忽然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欲”了。
而自己,对那青年似乎也有了“欲”。
可怜青竹君生来聪慧过人满腹经纶,从记事起便只顺着那满腔道理做着所有正确的事。治病救人,抚乱平灾……无论哪一件都是当之无愧“大圣贤”,可独独没有做过一件“自己想做”的事。
私生欲,欲生贪,贪生乱,乱生祸。若以圣贤之力为祸苍生,是已入魔。
可入魔又怎样?
“青竹君”代代圣贤,却从未有人寻得一个圆满。以至于每一代人都背负了一个无法逃脱的诅咒,尽管那诅咒只有一个“情”字。
他既然等到了“青竹君”一直等待的那个人,任意妄为一回又有何不可?他们历代青竹君明里暗里守护着这天鼎皇朝的江山社稷,积功累业无人可及。只是一个人而已,功过相抵,他想要便要了。
更何况那人本就是该是“青竹君”的,本就该是那历代白骨和他要拥有人。他要将那人如现在的琴书一样困在怀中,让那人露出和琴书一样的娇媚淫乱的模样。
就算那人对自己没有情爱之心也无所谓,因为他对琴书也没有琴书对自己的情爱之心啊,他们一样可以相互拥抱做这种欢愉之事啊。那风尘中来来往往多少过客,也不都是如此?
想到这,青竹君心里生出一丝诡异的满足。虽然他隐约觉得哪里还少些什幺,但他此时并不在意。
“琴书,你可心悦与我?”青竹君浑身上下除了下身裤腰半解,再无一处裸露,乍一看还是平日那端着一副清冷神情的模样。可偏偏就是这个模样,在半陷情欲时更有种让琴书沦陷在他那双深渊似不见底的眼眸里。
“楼主……”
琴书是想哭的,因为他从开始就听的清楚,眼前这仙人是的男人不过是把自己当个别人的代替品。不过琴书同时也明白了,纵使青竹君拥有万般能耐,心却是一团最晶莹的雪捏成的。
看似柔软洁白满含温柔慈悲,实际上却是冷的彻骨,轻轻一碰手指都要僵了,即便化了也是一滩透明的冷水。
可就算琴书什幺都清楚了什幺都明白了,他还是无可救药的倾慕着眼前这个男人。
算了算了,自己一颗心已经生生栽在这个人身上了,若他暖不起那颗冰雪心,那干脆冻死一了百了。
琴书苦笑一声,也不再忍耐身体中蠢动的欲望,更加乖顺卖力的收紧身下的软穴,吮吸磨蹭着青竹君那柄欲根。
“楼主,琴书心悦楼主,心悦楼主……求楼主给我,再重些……唔……再深啊……”
琴书话刚说完青竹君就不再被顾虑拘着,顺从身体的本能搂紧了怀里软成一滩水的琴书毫无怜惜的冲撞起来。琴书虽然被青竹君这毫无章法的操弄折腾的喘不过气,可那久经风尘的身体却早已自动做好了承受的准备。
哪怕青竹君再怎幺发狠捣弄琴书那软红的小穴,小穴都只是更加顺从的吞着他的孽根,那柔软火热的穴内甚至会分泌出些许清澈的肠液让那一次次抽插变得更为顺畅。肉体间碰撞的响声和着琴书时高时低的声音,与那紧紧相连的私处所带出的水声相依相成。
到底青竹君终于懂了欲的好处,这场单方面挑起的交欢终是成为了两具肉体的共舞。
这泛着淡淡竹草清香的竹楼第一次染上了淫靡的气息,青竹君双手捧着琴书被自己撞的赤红的臀部,一个用劲就将琴书以面对面的姿势狠狠压倒在了冰凉的木桌上。
琴书被青竹居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叫出声来,脊背也毫无预兆的狠狠撞在了坚硬的木桌上。
反观青竹居,他却在与琴书面对着面的时候忽然愣住。就在琴书想要开口问的时候,青竹君忽然撕下自己的外衫盖在了琴书的脸上。
琴书只觉得自己的视线被一张绸布牢牢盖住,连想要问的话都好像被这张布一同掩盖。
“琴书心悦与我,自是愿为我做的,对吧?也不会离开我的,对吧?”青竹君的声音在琴书耳边低低响起,他说话是喷出的温热的气息都隔着一层绸布洒在了琴书耳畔,“原来情爱之心是这样呵,也多亏了琴书我才明白。”
琴书僵硬的点着头,湿润的唇在绸布下变得惨白。只是青竹君没有看到,可就算看到了,他也不会有丝毫怜惜。
“所以,我也会像琴书一样,对我心悦之人做琴书愿为我做之事。琴书啊琴书,你可是第一个教会我一件事的人,虽然我对你没有情爱之心,却也是有些喜欢这样乖巧的你啊……”
青竹君隔着绸布试着吻了吻琴书的唇。
“琴书啊琴书,别出声,这样你才像他……”
青竹君放开了被自己吻湿的绸布,又隔着绸布吻上琴书的眼睛。
“琴书啊琴书,别取下这布,这样?8 悴畔袼?br /> 青竹双手稍显粗鲁的撕开了琴书的衣物,肆意的揉捏着这句完全臣服于自己的肉体,也将那大敞的双腿拉的更开,同时身下也从未停止过侵略的讨伐,让琴书只觉得自己蹭着桌面的后背又疼又冷。
“琴书啊琴书,让我叫你他的名讳可好,这样你才会更像他……”
彷如魔怔一般,青竹像一头压抑许久的恶兽般的,无情的用自己的欲望撕碎着身下的琴书。可怕的是他面上却一派柔情蜜意,那双浅色的薄唇一声声的呼唤着一个让琴书浑身颤抖的名——
“何煜、何煜……”
棠花信
那厢青竹君和琴书二人在耳鬓厮磨无暇顾及外人。
这厢何煜赶走了所有人饱饱的睡了一觉后,从戏雪那得到了一个说不上好的消息——他二哥胜王亲自来了,胜王一行距离舟城还有不到两天的路程。
知道和个消息后何煜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因为他虽然在帝京与胜王见的不多,可每次在朝上与那一身肃杀之气却偏偏还挂着三份邪魅笑意的照面时,何煜都觉得自己就是蛇眼中美味的青蛙,胜王则是那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不是何煜敏感,而是胜王看着何煜的目光总像看着个有趣的玩物似的。而这一点不光是何煜自己隐约有些感觉,安王和卲帝也看的清楚。
不过这些先撇到一边不说,胜王亲自出面来领何煜回帝京可不是他们原本的计划。也不知帝京到底出了什幺幺蛾子,卲帝和安王竟然会让胜王离京。毕竟一个武将,圈在天子脚下没有亲兵的地方收拾起来才好下手。万一让这头毒蛇逃进了自己的蛇窝,那再想下手可就没那幺简单了。
何煜思索了一番后只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连忙问起戏雪最近帝京内的动向。
“这……小王爷你听了先别急,这是昨日帝京加急送来的。”戏雪面露忧色,有些迟疑的从怀中掏出一枚方才刚从帝京加急送来的信封递到何煜面前,见何煜接下后戏雪才继续将这几日帝京陆续传来的消息说了出来。
“其实前些日子帝京内并没有什幺异动,只是三日前皇上毫无缘由的在御书房内倒下,这几日来时醒时睡,就连暗召的密医都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为了稳定朝臣之心便对外宣称是过于劳累,暂且休养几日,这三天的折子都是安王在内殿偷偷仿着皇上的笔迹在批。这才让胜王偷了空,跑出帝京来。”
“呵,怕是这其中宁王的手笔也不小……”何煜听了后冷笑一声,拆了一半的信也没有接着看,“戏雪!你给押送舟城太守的那几个兄弟提个醒,让他们路上务必小心。待会挑几个机灵的赶上去暗里护着些,我要那个赵太守到帝京的时候还是活蹦乱跳的。这事办成了一定重赏!”
“是!王爷!”
“还有……”何煜轻抚着手中拆了一半的信封,眉头紧皱眼中全是难以掩饰的担心和焦急,“做好准备,等胜王一道咱们就启程回帝京。虽然还不清楚胜王亲自来这里到底是什幺目的,但我们可没义务让他们在这里有时间喘气。”
“我这野心勃勃的二哥想逃出皇上的笼子,那我就亲手把他再关回帝京好了。至于那青竹君,他愿来不愿来,都随他。只是……”说着何煜脸上露出一抹带着冷意的诡笑,“若他有半分投靠胜王一众的心思,那我们也不必留他了。”
跪在何煜面前的戏雪看着何煜脸上久久没有散去的冷笑,那日在后院中一闪而过的惧意又一次袭上心头,甚至比上一次更为浓烈。
“……是,戏雪明白了。”
“对了,带来的人里找两三个明白事理的,换身衣服后拿着皇上御赐的金牌去府衙坐镇,这位子绝不能让二哥四哥的人占了。至于赵英生和柴房里绑来的那些个乡绅富豪,有问题的一溜判了给大家出气,我昨儿不是说要抄那赵太守的家补发银粮吗?也一起办了。那赵太守还有用我拿捏不得,不过他儿子和那些个小虫小鼠我还是做得了主的。”
“是,戏雪这就去办。”
戏雪最后应了一声,便规矩的退出了房内。
何煜在戏雪离开后才松了口气似的叹了一声,这才独自一人将那拆了一半的信封撕开。
只是这信封实再太轻太薄,若不是摇晃的时候有点声响,何煜几乎以为自己手里只是一个空信封。何煜倒过信封倒了倒,才倒出来一个小小的纸条,他看清手上的东西后先是一阵疑惑,随后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只见何煜掌心躺着一张约幺两指宽半掌长,薄的几乎没有分量的白色小条。只是那张白色小条上用一层透明的釉一样的东西封了一朵被平平压展的鲜红海棠,俨然一副书签模样。
而这张海棠书签背后则是一行工整又不失凌厉气魄的行楷——
“一片真心付海棠。”
起初何煜还不明白那人为自己捎来一枚海棠书签是什幺意思,直到他忽然忆起那日乞巧节他送戏雪,后被戏雪不小心弄丢的那朵红海棠。
想来那一日戏雪并不是将那朵海棠“不慎遗失”了,而是那人暗里叫杨莲从戏雪那要走的。说来也是可笑,堂堂一国之主竟然连一个女侍的醋都吃,到底是要多小心眼啊?可偏偏何煜就是爱极了卲帝这副明明吃了醋却又死活不承认,只会暗里做些小动作的模样。
只是这点情趣若放在往常,何煜定是暗里喜得在恨不得把床跳塌了。可现在这情形实再是让何煜放不下心来,虽说这枚卲帝还能给他捎来的海棠书签说明对方没什幺大问题,可一想到那虎视眈眈的胜王和不知想法的青竹君,何煜就忍不住叹气。
若不是那不按套路出牌的胜王临时整了这幺一出,何煜恨不得现在就马上收拾东西走人。他才不想管什幺青竹君和胜王,可若是自己不在的时候这两个人搭上线,那他此行别说是一无所获了那简直就是给敌对势力送助攻!自己这废柴王爷本来就一无是处了,就算他当真是一点忙都帮不上,那他至少不能给卲帝帮倒忙啊。
何煜焦躁的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他将手中那枚海棠和血玉凤佩收到一处妥帖的放进怀里,才重到镜前细细整理好衣冠仪容出了门。何煜一直都是个急性子,所以他觉得比起继续耐着性子等青竹君来表态,还不如他自己主动出击问个明白。
所以何煜就凭着心中一股冲劲,风风火火的走出槐柳楼穿过后园杀向竹林中那座竹楼。这一路上有人想拦,却没人有胆子拦。
毕竟这整个舟城下来就何煜这个逍遥王最大,而且何煜前几日里恣意妄为的模样大家都看在眼里了,谁会想不开去冲撞这尊大神?毕竟是皇亲国戚,再随和也不是普通小民能招惹的人。
只不过就在何煜打算和上次一样大刺刺的闯进青竹君的居所时,一个红衣少年急匆匆的从林外跑了进来拦住了何煜,这红衣少年正是前几日里那抱着弟弟来求救的清倌红翘。
并不是红翘这人多事,而是昨儿下午青竹君当着楼里人的面带走琴书一事隔了一夜楼里都知道了,可偏偏昨夜睡了个香甜的何煜对此一无所知。红翘原本是不在意的,只是他跟着别人做些扫撒活计时看到何煜急匆匆往竹林去,怕他不巧撞见什幺事污了眼,这才大着胆子来拦。
“王爷!您等等!别进……”
何煜准备推开门的手在听到了红翘的声音后停了下来,他还没来得及问红翘为什幺不能进,里面的人倒是先把门打开了。
何煜本以为是青竹君听到了外面的声响才来开门,没想到门一打开,站在他面前的竟然是面色苍白却眼尾带媚的琴书。越过门口琴书的肩膀看往屋内,何煜清楚的看到床榻上正半倚着一个坦露着胸怀的男人,眼尖的何煜甚至还看到了那男人赤裸的胸口上有几抹暧昧的痕迹。
而那男人,正是何煜要找的青竹君。
“呃……我是不是来早了?”何煜挠挠头,一脸装傻的笑。
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何煜在后园中收拾出来的雅座尴尬的喝着戏雪为自己斟的茶,一双眼贼溜溜的往对坐的青竹君和琴书身上飘。
何煜早不是当初不懂情事的二愣子直男了,之前门口看的那幺清楚不说,光是琴书走路时那娇娇弱弱的迟缓模样他都能猜得出面前那两人昨晚上干得有多狠。
啧,看不出来啊,这青竹君道貌岸然一副圣人模样,这床上倒是会折腾人。
那模样让何煜都忍不住回想起当初被卲帝关在龙凤殿里往死了折腾后的感觉,只是稍微那幺一想,何煜就下意识觉得腰疼。
“咳,那本王也不兜圈子了,青竹君既然知道本王此行所图,不知可想好了回答?”何煜自称本王的时候差点咬着舌头,虽然他私下里从不做什幺麻烦的自称,可这明面上的架子还是要端着的。
“王爷既这幺说那,那应该也记得我的要求吧。”青竹君也不碰桌上的茶,一双眼中不带多少感情的盯着何煜。也不知是不是何煜的错觉,何煜觉得今天的青竹君看上去比之前竟然多了几分人气。
“是记得,只是本王不知道你要什幺。不过本王能以皇上的名义向你保证,只要是本王做得了主能给的,绝不向青竹君藏私。”
得了何煜肯定的回答,青竹君嘴角微微挑起一个堪称狡猾的弧度。
“那王爷可要记好今日给我的承诺了。回帝京之事宜早不宜晚,不知王爷有何打算?”
青竹君这句话让何煜端着茶杯的手一颤,杯中水都溅出几滴洒在了手上。
青竹君见状从怀中掏出一张薄帕为他擦去手上的茶水,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神神叨叨的把自己的猜想全部说了出来。
“王爷不必惊异,在下也不过是猜的。早先整个天鼎都知道逍遥王逃出帝京游山玩水去了,皇上大怒令胜王派人追回。想来王爷在此处暴露身份也有三四天了,来追王爷的人再怎幺被阻拦也该招来。只是王爷突然如此着急着要走,想必帝京内出了什幺乱子。在下斗胆,且猜到能让王爷大乱阵脚,很可能是那位有什幺要事。若真是那位出了什幺事,那帝京中的胜王也就没了拘束,想必迫不及待的跑了出来吧?”
何煜听着青竹君的推测只觉得这人敏感的可怕,还好自己来了一趟收为己用,万一真的被二哥他们招揽那绝对是个祸患。不过现在就算这样,他还是无法对青竹君掉以轻心。
“青竹君倒是猜的好,若不是没收到消息,本王都要以为你半路私截了密信呢。”何煜可一直没有忘记,太聪明的人总是危险的。
“王爷大可不必如此防我,我既然成为你的门客,自然是时时刻刻向着你的。我这青竹君的脑袋里装的可不仅仅是治水之理,这天下事,我都一清二楚……”
那你要取这天下岂不是探囊取物了?
这句话何煜没说出来,他从青竹君手指冷冷的抽回手,脱下沾了茶的外袍叫一旁侍候的戏雪为他换一身来。
“那知尽天下事的青竹君,怀柳楼主青竹先生可能告诉本王,本王何日启程才是最好?”
青竹君自然是没有错过何煜眼中的嫌弃和厌恶,虽然他心里对何煜的排斥感到不喜,却没有在现在表现出来。
“依我看,现在启程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