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 截胡的希林
胜利的兰蒂斯很快连通了光屏，一张看上去俊美却显得有些呆滞的脸出现在眼前。
兰蒂斯发现凯撒是穿着睡袍半躺在床上的，脖颈和胸前还有可疑的红点点。
同样看到的也有温曼和封渐离，前者扶额无语，后者却是一脸看不出任何变化的严肃表情。
凯撒打了个哈欠，懒懒说道：“宝宝想我了？哟，小离宝宝也在啊。”
封渐离自动忽视宝宝这两个字，抬了下唇角，“皇叔叔日安。”
“小温曼你又给劳资喝酒？欠打了吧？”凯撒一不小心就瞅到让他跳脚的事情，立刻板起脸来。
温曼挑眉一脸气死人不偿命的得意笑，故意晃酒杯，“将在外啊。”
凯撒准备把孤辰搬出来。
兰蒂斯额头一跳，刚准备表达一下思念的意图没了，再让自家父皇这么闹腾下去，等天黑也说不完。
于是他开门见山道：“我要我老婆的终端。”
凯撒刚喊了一个字就被噎了回去，怎么这一天两天的都来给他要同一个终端？
“给小情人？是不是太早了？你父后可是对他没什么好感。”
凯撒挑唇一抹邪气的笑容，指出问题所在：“尤其是当他知道你为了找他而调动了暗卫的时候。”
温曼心道果然瞒不过。
谁承想兰蒂斯却是一笑，歪着脑袋对上凯撒，“事实上，我原本打算董永军部势力的，但后来想想，为了不剌激您老人家的脆弱心灵，就放弃了。”
凯撒的脸顿时沉了下来，黑的像锅底，企图将皇帝的威严和怒气通过光屏传递给不知天高地厚的儿子。
父子两人对视片刻后，凯撒突然挑眉问道：“这么霸气这么牛？”
兰蒂斯说：“就是这么霸气这么牛。”
往周围看看，发现孤辰不在之后，凯撒伸出手，张开五指在光屏前晃了晃。
兰蒂斯笑着，也同样伸出五指，隔了老远，和凯撒心照不宣地同时击掌。
兰蒂斯看着背着孤辰和他达成默契的亲爹，说道：“那现在，能给我了吗？”
诡异地笑了几声，凯撒凑到光屏前，满脸贱贱的笑容，笑得兰蒂斯心头一阵猛跳。
“告诉你个小秘密。”
兰蒂斯扬眉。
“你那个小家伙的存在已经被小希林发现了，他表示很愤怒，昨天晚上他已经从我这里要走了太子妃的终端……哦你知道，他完全有资格佩戴，我和你父后也希望终端持有者是他。”
兰蒂斯脸都绿了，难得这么多彩。
“没什么事儿了吧？”凯撒欣赏着儿子难看的脸色，高兴坏了。
强忍住弑君的冲动，兰蒂斯深深吸了几口气，很温柔地一笑。
“祝你被压愉快，希望在我回去之后可以听到即将多一个小弟弟的消息。”
说完之后，无视掉凯撒窘红又气恼地想揍人的脸，终于出了口气的兰蒂斯果断把终端关上了。
温曼已经对这两个父子完全不抱希望了。
“所以说，现在太子妃的终端在他手中，但是你确定要去和他要过来吗？”
于情于理都不合适，但温曼的顾虑显然和兰蒂斯完全不同。
兰蒂斯缓了片刻，才骂了句该死的。
如果在希林那里，他还真就要不回来了。
且不说家中那两位当权的绝对会站在希林那边，就连他自己在面对希林的时候，都总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从希林手中夺东西？
哈，还没见过能从老虎口中拔牙的。
封渐离……
“想都别想，我不会帮你去要。”
发现兰蒂斯过于热切的目光，封渐离立即事先声明。
兰蒂斯黑了脸，“你似乎忘了我的身份。”
果然关系太好就是不行，好不容易因高人一等的身份就是那么容易被忽略。
封渐离疑似抽抽嘴角，“是啊，皇太子殿下都不敢得罪的人，我居然会敢去招惹。”
兰蒂斯：“……”
“是不是兄弟？”兰蒂斯开始怀柔。
封渐离看了他两秒。
“不是了。”
“……”
温曼糊涂极了，他发现自从多年不回帝星之后，小辈间发生的许多事情他都不怎么了解。
希林有那么可怕吗？居然兰蒂斯这个小霸王、封渐离这种会移动的冰山都不愿意招惹。
封渐离和兰蒂斯沉着脸对视着，目光中就快迸发出电闪雷鸣的杀气。
接着，两人同时别过脸去。
兰蒂斯无奈耸肩说：“那就算了，先放放吧。”
希林不亲自来折腾满意了，绝对拿不到终端……那就让他先折腾得了。
想到这里，兰蒂斯忍不住头疼。
怎么就有那家伙横插一脚呢？
接着又咬牙，绝对是有自家双亲在里面扮演某种不容忽视的角色。
这时，兰蒂斯脑子中闪过某个存在感很强，但似乎又在自己面前从来都企图降低存在感的莫名生物，眉头一皱说道：“镜儿终端里有个东西，你们感觉到了吗？”
某个自以为成功瞒过兰蒂斯并以此为傲的智能体，如果听到这句话一定会狠狠吐一口血。
温曼晃着酒杯的动作顿了一顿，来了兴趣，就连封渐离也微微动容。
“什么东西？说来听听。”
兰蒂斯略作思索。
第一次见到南镜的时候太过急促，并没任何感觉，但第二次在酒店遇到南镜的时候，就能感觉到他身上有双奇怪的力量在往他身上扫来扫去的，但就像是好奇的小孩子一样，完全没有恶意。
“第二次见到他就感觉到了。”
兰蒂斯回想着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看，那种存在感很强，可当我看向镜儿的时候，却又会变得很弱……就像是终端里有个活着的小生物体，但是我用意识源探测的时候，却根本感觉不到生命的迹象。”
好吧，智能一号你作为最最最最伟大的终端，真的可以去哭一哭了。
早就彻底暴露了知道不？
还装了那么久，傻不傻？
封渐离突然用奇怪的语调问：“你怎么确定是在终端里？”
兰蒂斯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轻咳了一声说道：“古武十级，精神力A级高阶，意识源等级超神级别……这种程度如果被一双眼睛那么热切地盯着而毫无自觉，你觉得可能吗？”
他难道还能说确定那东西在终端里，还是因为那个终于和南镜迎来人生大和谐的夜晚，南镜在两人快要赤裸相见的时候还要分神专门把他的终端彻底给关闭吗？
他会说在那一瞬间看到终端亮了怨气沸腾的黑光，差点儿让他一激动把终端拿过来拆开看看吗？
如果不是镜儿太可口，他一定会先把那个和自家夫人每分每秒都不分开的第三者给拉出来扔掉。
他会说昨天和镜儿和好的时候，这中感觉更强烈吗？
忽然之间，封渐离紧紧握住双拳，削薄淡色的双唇也仅仅抿成一条线，冷冽的面部线条不断的抖动，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剌激，紧接着，他如同羽扇般的眼睫也开始颤抖。
“渐离……”
温曼刚想过去说些什么，就见封渐离一个晃身绕了过去，留下一个冷漠硬挺的背景，就消失在门口。
“我会查。”
饶是什么都能凭空猜出几分，兰蒂斯也不免对这个熟悉的小伙伴感到不解了，再看温曼却是一脸苦笑，倒是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模样。
“怎么了？”兰蒂斯感到莫名其妙。
然而，在看向温曼的时候，却发现莫名其妙的不单单只是封渐离一个。
温曼胡乱摆摆手，抹了把脸将面部过一震惊的表情掩住，背过身去道：“不不不，先让我缓缓，太难消化了。”
无意间说出某些不得了消息的兰蒂斯，此时变成不明所以的一头雾水那一个。
难不成那个生物体很有名气？片自己不应该没听说过啊。
兰蒂斯察觉到里面别有原因，便不动声色地静静等了片刻。
差不多三分钟过后，表面上已经平静下来的温曼转回身子，悠悠叹气说道：“如果能够证明南镜的终端里真的有个小家伙，那就不得了了。”
他看着兰蒂斯道：“这是封家到现在都没有人敢提的过往了。如果那个小东西是人工智能，那南镜一定就和封家有关，而且更重要的是和小离的爸爸有关系。”
兰蒂斯顿了顿，带着些疑惑淡淡问道：“渐离的爸爸？不是说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去世了吗？”
温曼深深吸了口气，摇了摇手说道：“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封大哥对外也没否认过，所以这些年来都这么传下去。但实际上我和哥哥嫂子都知道，渐离的爸爸是自己离开了……至于其中的门门道道我也不是特别清楚，而且这些事情当事人不说，我也不好说，怕会带有误导倾向。”
兰蒂斯并未追根究底，他关心的是，封渐离为什么单凭一个终端里的小东西就惊慌失措神色大变。
温曼挑拣了些能说的，言简意赅告诉兰蒂斯：“小离的爸爸还在的时候，他的终端里就有一只能够变成实体小精灵的高级智能体，只是后来他爸爸不在了，小智能体也再也没有出现过。”
“高级智能体？这是什么东西？”
对于兰蒂斯对人工智能的了解，他知道帝国的确在制造人工智能，而且初级人工智能就是各种程序编制的家用机器人，但根本没有造出能够虚实自由切换的智能，更别说还总是用奇怪的小眼神盯着他了。
温曼解释：“不存在于我们这个时空的人工智能，可以说，它是人工智能发展到极致的产物——拥有人类智慧和感情，拥有独立的主人格，甚至已经脱离了传统人工智能的范畴了。而且这些年帝国有一个部门一直在秘密制造这样的智能体，但始终没有进展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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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3 试探
温曼心绪起伏不定，思绪纷飞。
如果能够证实南镜终端里的生物真的就是人工智能，不管是不是以前那只，多少都能说明些什么。
在银河帝国，他可以断定根本不存在完全人格化又可以在虚拟与实体间自由切换的智能体，它只能来自于未来。
兰蒂斯神色巨变，一阵恍惚。
南家夫妇的容貌还有他们这些看来对待南镜的态度，和他们对待两个女儿相比截然不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里面有猫腻。
但兰蒂斯并没有查到南镜是他们收养的证据，也问过封渐离，而他根本没有另一个弟弟，至于封长陌元帅，这些年来始终一心投入军部的壮大，身边不曾出现过一个暖床人，更别说在外有私生子了。
但按照温曼所言，以及对于封渐离来说，已经算是夸张的反映来看，神似封元帅的南镜，其实很有可能就是他的孩子。
兰蒂斯匪夷所思地转了转手腕上的终端。
“不会这么巧吧？”
万一真是这样，那他岂不是将来要给封渐离喊哥了？
绝对不可以！
不不，重点好像不是这个。
可重点究竟是什么？
温曼的心脏从兰蒂斯说他发现终端里有个小东西之后，就已经开始加速跳动了，几乎要跳出胸腔在。
虽然还能逻辑性十足地和兰蒂斯说话，但直到现在他心口的嘭嘭嘭嘭也平息不了。
南镜本就让他起疑心的容貌，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再加上那个小东西，温曼几乎敢断定南镜和封渐离的关系了，而且更重要的是，阿修罗还在，那它的主人呢？是不是也还存在于这个时空里？
那个男人，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温曼虽然发誓有生之年如果能见到他，一定要痛揍他一顿，但他最大的愿望，依旧是能够再见他一面——只见一面也好。
他抚摸着胸口，喃喃说道：“希望不要让我们失望。”
如果南镜拥胡阿修罗，并且是封长陌的儿子，那么潜伏于暗处的潜伏者盯上他，也有的说了。
但温曼却想得更深入——真是这样的话，为何这么多年连他们都没有收到任何风声，却让另一群人捷足登先？
如果不是兰蒂斯和南镜独处的时间够长、三种基础元能量等级足够高，又在偶尔发现南镜终端被人入侵拦截信息的时候将他的发现说出来，到现在为止他们依旧对南镜的秘密一无所知！
事情远比想象的复杂。
温曼思索着，要不要将一切报给帝星。
封长陌……
他忍了忍，凝视着不知何时已经握在手中的机甲空间链。
流纹盈彩，如同发色一样银亮清澈的链条，复杂的花纹细看是姿态各异的莲花，浅蓝色的渐变机甲空间钮，是一朵九重蓝莲。
这是被孤辰成为艺术品的机甲空间链，也是温曼这么多年，始终小心翼翼地带在身边，当成宝贝藏起来鲜少使用的机甲。
这么多年过去了，除了最亲近的一些人，从未有人知晓温曼拥有这样一架单凭空间链就让人想要占有的机甲。
温曼用力将链子握住，喃喃祈祷：“一定……要是你啊。”
呼啸的风从耳边飞驰而过，封渐离背对着夕阳，拔足狂奔。
路人只能感到一个黑色的身影忽而闪过，等意识过来往前方看去，却已经没了踪影，只有耳边的风还在告诉他们有人经过的事实。
封渐离停下脚步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来到了西法尔军校机甲制造系的宿舍区。
清冷寡言但实力强悍的封渐离，从入学以来，难免被军校的学生们注意到——
如同冰雪堆砌的完美容颜，比兰蒂斯还难以接近的冰冷，和兰蒂斯不相上下的实力，发及国民偶像帝国第一元帅部封长陌的独子，这些形容都是他的代名词，并让封长陌的名字响彻整个西法尔军校。
而此时，封长陌神色凝重地站在机甲制造系一年级的宿舍区路上，许久都没有动，已经吸引了很多学生的注意。
封长陌出现在机甲制造系宿舍区的消息，在短短几分钟内已经传到了整个校内网上，并引起了众多八卦爱好者的讨论。
“嗷嗷我也是一年级新生，但现在刚从宿舍出来，可恶啊现在就回去围观！”
“实时播报，实时播报，冰山冷美人已经在这里站了二下分钟了，他究竟要做什么？”
“是不是来找心上人？”
“机甲制造系，一年级，为什么我突然只能想到一个人？”
“……”
“你不是一个人，
然而，封渐离只是在夕阳中站了良久，什么也没做，就转身离开了。
留下一头雾水的一干人众。
答应了给封渐离做土豆泥，南镜离开工作室之后立刻给兰蒂斯发了信息报平安，随之直接回了山间别墅。
他在温曼诡异的注视下硬着头皮打了招呼，一溜烟跑进厨房准备晚餐。
原本准备就昨晚被兰蒂斯做晕抱回来的窘事来逗逗南镜，但看到这孩子如此自觉，温曼也就稍微打消了这个念头。
过了没多久，在银翼会所进行机甲训练的兰蒂斯也回来了。
一进门就闻到久违的饭香，这让兰蒂斯心情大好，连一下午都没查出来结果的某些事情也变得无关轻重了。
“亲爱的做了什么？味道很香。”
南镜看到兰蒂斯，嘴角自然而然地划起柔和的弧度，将最后一个盘子放在桌上，说道：“三个素菜三个荤菜，还有珍珠圆子粥。”
兰蒂斯走过来先给了南镜一个拥抱，在搂住腰肢的时候还顺便将围裙的带子给解开了，这给了兰蒂斯一种为夫人宽衣解带的愉快感。
南镜哭笑不得，他发现兰蒂斯越来越调皮了。
“我先去清理一下，如果饿了就先吃饭，不用等温曼了。”兰蒂斯说道，瞥到精心制作的土豆泥，停了一下，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眼睛。
封渐离到现在也联系不上，不过兰蒂斯并不担心他会有人身危险，至于心理承受能力，那就更不用挂念了。
等兰蒂斯洗漱过后下楼之时，就看到温曼隔着餐桌坐在南镜正对面，手中拿着杯橙汁，在旁敲侧击地询问他的家庭状况。
在南镜听来没什么深意，可对知情人兰蒂斯而言，就有足够深刻的另一层意思在里面了。
“你可是唯一一个没有义务教育档案记录的学生，真难以想象你竟然能够通过西法尔军校的考试。”
温曼脸上是浅淡温和的笑容，这是他的招牌表情，配合着他的容貌和发色，很容易让人放下以防，心生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