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单将云隙抱起来,抽|动,云隙将脑袋靠在他肩头,慢慢吸气,哑声说,“你~回~来~了~”
他垂着头颅,满身是汗,随着牧单的动作摆?2 ?br /> 藏在他发中的云吞刚破壳便遇上这般惊险的事,用腹足抓紧云隙的七八根头发,随着云隙的摆动,张着小嘴啊~~啊~~啊~~尖叫起来。
牧单心疼的吻了吻云隙的唇角,猛地一阵挺动,泄在他身子里,拉过被子盖住他赤|裸的脊背,躺在床上喘着粗气,“我回来了,我能化成人了,宝贝儿,以后不会再让你一个蜗了。”
云隙刚想感动,听他继续说,“我想死你了,哪儿都想,这里和心里最想了。”他说着得意挺了挺腰。
“……”
牧单一手搂着云隙,一手搂着牧染,突然便领悟了凡人说的三大喜事。
简直美哉乐哉。
牧单吻他汗湿的额头,“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解释。”
云隙本就不大清醒,一场情|事后就更不大清醒,也无力在追问什么,懒洋洋趴在牧单怀里,只觉得像一场梦。
永远做下去都不想醒的梦。
云隙闭了会儿眼,睁开道,“你做什么?”
牧单抓着后背,拨开云隙的柔软的发丝,低声说,“痒,身上痒,我去洗个澡,乖你睡吧。”
他说着便欲起身,还没推开云隙,只觉得怀里的蜗一阵僵硬。
“你——”
月光落进屋子里,洒下一片银辉。
银辉映着浅浅窄窄的水渍,从牧单的胸口一路蜿蜒到肩头,云隙从纠缠的不清的发丝中捏起一只头尾加起来不到黄豆大小的蜗牛。
那只小小的蜗牛勾着一丝丝黏黏的银线,气势汹汹的挥舞着触角抱住云隙的指尖,张开软软的小嘴,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啊。
云隙,“……”
云隙,“……”
云隙,“……”
云隙满脸复杂,“吞儿?”
小蜗牛更欢快的挥舞触角,“啊!”
牧单瞪大眼,有些不可思议,“会不会是我从外面带来的……”
毕竟他刚刚穿过一片林子,很有可能啊!
云隙拍他额头,将小蜗牛放在自己指尖上,
作者有话要说: 又惊又喜慢腾腾道,“傻~,蜗~牛~不~会~说~话~”
能发出声音的蜗牛除了他,若还有第二只的话一定就是他的吞儿。
牧单也跟着僵硬起来,不是不高兴,不是不想承认,只是此时……
“他刚刚趴在我身上看到了你和我……”他边说边躺下来,肩膀刚挨着床,只听一声清脆的咔嚓。
云隙和牧单扭头看去。
小蜗牛晃着触角瞧,然后呆住,张开小嘴,哇的一声哭了。
他~!的~!蛋~!碎~!了~!啊~!
☆、第106章 吐泡泡
云隙不晓得自己破壳是个什么景致, 但明显他这两个崽都对自己住过的第一个窝十分眷恋,且感情颇深。
他瞥了眼至今睡觉还要捏着半瓣蛋壳的染儿, 朝牧单幽幽叹了口气。
怎么这么笨。
他现在才发现。
牧单觉得自己好像犯了十恶不赦的罪, 把他那大蛋蛋托在手背上, 仔细去寻他那两根细嫩的触角,勉勉强强能看见上面忽闪的圆眼睛。
“吞儿不哭了,爹错了,吞儿快点长大, 爹爹给你打。”他连忙又哄又安慰, 拎了件袍子披在云隙光|裸的肩头。
别冻着。
云吞虽有些灵气,但也听不懂太多的话, 抽抽搭搭抖着触角, 看幅度, 倒是伤心到了极致。
牧单瞥了眼云隙,向他求助, “吞儿爹爹错了, 爹爹再给你做一个好不好?你想要什么样的我都给你做来。”
看着云吞抽噎的连小壳都跟着一抖一抖,牧单更是心疼了, 为难的不知该怎么哄一只连话都听不懂的小蜗牛。
云隙见他为难, 似笑非笑的拍了拍单儿的肩膀。
哄他的时候都没觉得这么费心吧。
他果然是世间独一无二乖巧听话贤惠漂亮的蜗。
牧单勾住云隙的后脑吻了吻他额头, “乖,快帮我哄哄,吞儿哭的我心疼。”
云隙傲娇一仰脑袋,化成了透白的蜗牛趴在他手背上。
云吞张着小嘴正嚎, 触角一抖,和另一只触角对上了眼。
云隙幻出来个小蝴蝶结噙着凑到吞儿面前,给他戴在小壳上,然后指挥单儿点亮烛光,持着小铜镜到云吞面前。
原本正抽搭的云吞小眼睛立刻一亮,挥舞着细细的触角呆呆的望着铜镜。
美欸。
美死了欸。
见哄着了小崽,云隙甩触角去向牧单邀功,眼风一扫,扫到了一处异样。
“吞儿与你可真像,等他能化成人形,我去扯两缎红绸子给他和染儿做两身红肚兜,绣童子娃娃的那种。”想到这里,牧单满心满眼都盈满笑意,见云隙没回话,叫道“小隙?”
云隙僵了僵,朝黄豆大的云吞跟前又凑了凑,深深弯下两根触角,几乎贴到了云吞的小壳上。
那壳太小,说不出是什么颜色,薄薄的一层,还有些透明,仔细的话能瞧见模糊动来动去的蜗牛肉肉。
就那么小那么薄的壳上却有一道裂痕,横跨了整个壳背。
云隙有些害怕,用触角催促着吞儿缩回自己的壳里去。
牧单发觉云隙的严肃,将烛光又挑亮了些,“吞儿他怎么了,乖告诉我。”
云隙将两根触角抵在一起,戳了几下,内心忐忑挣扎。
半晌后,他化作人形,看着牧单,指着云吞道,“壳~,裂~了~”
云吞的小壳裂了,和蛋上的纹路一般。
蜗牛的壳要背一辈子的,是他们保护自己的方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牧单还记得云隙有多喜欢自己的小壳,连洗澡都要用触角好好搓一搓,泡一泡,再用软布将壳擦干净的。
他浑身发冷,低头深深望着他的小小蜗牛。
云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瞧见大蜗牛变成了人,便又钻出壳里,兴冲冲爬到铜镜边陶醉的望着自己的倒影。
屋外风刮的大了,树林子里窸窸飒飒,客栈的后院一声鸡啼惊醒了牧单,他站起来,将衣裳递给云隙,“我们去三十三重天,现在就去,带上染儿。”
云隙点头,麻利的将自己穿好,用小被子裹住熟睡的牧染,与牧单一同招云唤雾消失在了卧房中。
凡界春寒料峭,牧单捏诀挡住所有的风,手心虚握着将云吞护好,马不停蹄一路飞向了三十三重天。
天宫守卫远远看见有妖气逼来,正打算握戬插去,看清楚云雾中的二妖后,笑道,“妖神大人,云公子怎么有兴致深夜来天——”
天兵眼前云雾一卷,话还没说话,就见牧单和云隙如一缕疾风飞远了。
药王殿中,川穹正蹲在烧的通红的炉子边拿着蒲扇打瞌睡,做了个好梦,梦见他练出了天地间独一无二的丹药,正得意时,突然从天而降一只大蜗牛,张嘴就吞了下去。
川穹倒吸一口凉气,被气的一颤,睁开了眼。
一睁眼就看见脸边一个巴掌,紧紧贴着他的鼻尖,总觉得要呼了上来,川穹连忙退开,下意识揉了揉自己的脸,“你们两个大半夜的这是要做什么,把本仙君吓出个好歹谁给你们看病。”
云隙点头,绷着脸,“那我不吓,你快看病!”说着又把巴掌凑到他眼皮底下。
川芎年纪大,眼神比不上年轻妖,瞅了好大一会儿他手心圆滚滚的东西,问,“这是个啥?”
圆滚滚的东西从壳里探出触角,舒展了下自己柔软的身体,望着面前白花花的一把毛发,也稍稍吓了一跳。
他这一跳是真的跳,蜗牛肉跳起来,重心不稳,顿时翻了个壳。
“吞儿!乖摔疼了没?”牧单用小指腹赶紧扶起云吞,动作无比轻柔,生怕再压住了他这刚出壳的小东西。
川穹这才唔了一声,慈爱道,“哟,大蛋子终于舍得出来了啊。”
渊源宫里,青瀛还没睡醒就听见小童子来敲门。
他衣衫不整趴在床边,“做甚么,早膳不是说过了不吃。”他大力伸个懒腰,嘟囔,“昨夜看话本看到寅时,本仙君要睡到中午,去吧。”
小童子又敲敲门,“仙君,药王殿传来消息,说云公子和妖神大人此时正在药仙殿中,让您赶紧去一趟。”
青瀛睁开眼,“怎么了,他俩何时去的,也不提前通知我一下,虽然本仙君忙得很,也并不想去迎接。”他说着一顿,“欸?牧单回来了?”
童子道,“不知道,传话的药童是个小结巴,说不清话,听了好大一会儿,才听清说让您去,并且带上四只海椒凤爪,煲一罐糯花生炖排骨,炒一些时令的蔬菜,带两桶南海香米饭,和几袋甜瓜子。又说您要是不想去,东西送来也好。”
青瀛听罢冷笑三分,笑声未停,又听童子说,是染儿想吃了,染儿想舅舅了。
哦。
染儿啊。
青瀛穿好衣服下榻,大步钻进灶火殿中吩咐厨娘开火。
他小侄子要来吃大户了!
青瀛带着一大堆东西过去的时候,云隙牧单和苍穹正头挨着头亲亲蜜蜜的不知道瞧什么。他放下东西,也把脑袋插了进去。然后发出了一声尖锐的惊叫。
云隙被牧单揉着耳朵嫌弃的瞥青瀛。
“这这这……”青瀛指着小酒盏中正泡药浴的小蜗牛,一时之间爆棚了少男少女心,“啊啊啊,我要养!”
酒盏中偷偷喝自己洗澡水的云吞扬起小脑袋,大大方方的给青瀛吐了个泡泡。
青瀛,“……”
青瀛,“……”
青瀛,“……”
天杀的!夭寿了,贼几把可爱啊!
云隙美滋滋的瞥他,得意极了,他生的,喜欢吧!
喜欢太喜欢了,青瀛撑着腮帮子蹲在小酒杯面前,认认真真观赏起云吞泡澡来。
川芎抱着一桶香米饭,说,“符邺这个决劈的可真狠,再深一点点,大蛋子怕是就没这么幸运了,幸好是背上那壳挡住了,才让他算是活下来了。我先前说过,他身子骨会弱些,将来修炼法术可能要慢,再加上他这性子,你们要有心理准备。他这壳上的缝我没办法给他补上,这是蛋里带的旧伤,他现在是蜗牛形态,我把不成脉,不过瞧他现在这副活泼,应该没什么大碍,日后多吃些灵草仙药补补身子,照顾的时候轻些,别碰着了小壳,也能安生稳妥长大了。”
他说完扭头去瞧小酒盏。
泡在酒盏中的云吞将两根细细的触角搭在酒盏边缘,偷偷瞧着他们,发现川穹的目光,立刻害羞的钻进了小壳里。
几个妖伸头看去,只见那只小壳的缝上慢慢的冒出了个泡,然后是一连串的泡。
“……”
一只大蜗牛顺着酒盏爬上去,伸出触角探进那只小壳里,半晌后,钻出来抖了抖触角上的水珠,说,“他正对着缝吹泡泡。”
牧单,“……”
果然是他的种,面对缺陷也这般坦然自若大将风度。
得到了川芎的诊断,云隙和牧单带着吞儿和染儿在天宫又住了七八日,走的时候吃空了青瀛珍藏多年的零嘴和川穹好几柜的药草,满载而归回了妖界。
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云隙拖家带口刚从天宫落在妖界入口,就见入口处拉着红艳艳的横幅,横幅上写了八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恭贺妖神再世为人!
牧单,“……”
话是这么说的没错,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他扭过头想和云隙探讨一下这四个字的真谛,顺带考虑考虑凡界的私塾是不是也应当在万象街开上那么一两间,提高一下妖民的文化素养等等,就见云隙挺胸抬头得意洋洋说,“我~写~的~”
牧单,“……”
他扑过去抱住云隙,“写的真好,我太喜欢了。”
一路穿过热情的不停递东西过来的妖民,牧单怀里抱着两大捆青白的嫩葱一只南瓜和半袋子野鸡蛋,乐呵呵的跟着云隙回到了妖神府宅。
开火做饭。
灶火房,牧单一边淘米洗菜切南瓜,一边说起了孽火谷的经历。
孽火谷当真很妖孽,当然这妖孽说的不是火,而是生在火力的炽火玲珑草,没见着那草时,牧单还曾在心里夸了一夸这名字,玲珑玲珑,听起来便是个乖巧可爱的草。
川穹只说,你且去吧,进入孽火谷,带回来玲珑草就行了。
这般说来是简单,可真见着了这草,牧单才晓得原来此行难得不是这孽火,而是着妖孽的草。
他作为珠子好不容易才滚到玲珑草身前,橘红色的叶子在大火中招摇,牧单刚打算圈成个圈将其带走,只见原本清秀可爱的草站了起来,根须茂盛且雪白,分两股,好似男人的大腿,又长又粗,还生着一丛一丛的腿毛,跑气来健步如飞,铿锵有力。
一株开跑,余下的十余株便哼哧哼哧跟着奔跑起来。
牧单在地上滚来滚去数日,只见无数条大腿不停地从他身上跨过去,掉几根腿毛,又跨过去,掉几根腿毛。
他就在着腿毛横生的孽火谷中待了三个月,滚来滚去抓玲珑草,本以为他要耗上好久的时间时,一根玲珑草踩住了他,然后,摔倒了。
一根玲珑草摔倒了,十余根四界仅存的玲珑草也咣当咣当一个接着一个栽倒,牧单便抓紧机会,套住两条粗大腿,连拉带扯,用尽力气,将他们拽出了孽火谷,交给了川穹炼制丹药。
牧单说道这件事时,表情很微妙,伸手撩起云隙的袍子,
作者有话要说: 狠狠摸了几把光溜细嫩笔直纤瘦的大腿,他没告诉云隙,当时他在地上仰望腿毛横飞的男人大腿时是怎么的绝望,就好像在洗澡堂子里被迫看一群莽汉洗澡一样,一看还要看上三个月。
牧单满心凄苦,剥开云隙的袍子,将他抱上灶火台子上,然后从腿根吻到了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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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明天weibo 抓河蟹,么么操!
☆、第107章 终章
云隙推他肩膀。
牧单挠他脚心。
“别~”
牧单抬头道, “粗大腿,还有腿毛!”
云隙, “……”
青色袍子滑落在手肘, 云隙望着胸前拱来拱去的脑袋, 气息渐渐乱了,听着耳旁的水声,眯着眼将灶火打量一周,然后抬手勾住了牧单的脑袋, 扒开他的头发。
“找什么?”
“嘶……吞儿。”
牧单身体一僵, 不敢动了,“找到了吗?”
云隙扒着每一寸头发丝仔细瞧了瞧, 最后舒口气, 确定道, “不~在~”
他的‘不’字刚出口,身上的妖便闯了进去。
卧房里, 宽敞的床铺上放了个漆红木雕花的小床, 牧染一觉醒来没有见着云隙,便嘤嘤嘤哭了起来。
趴在小杯中偷喝药浴水的云吞竖起两根触角朝哭声处瞧了一瞧, 然后欢快的抖起来, “嗨~~~”
大概是双胞蛋的心有灵犀, 明明离得这般远,牧染却清楚的瞧到了那晃来晃去的头发丝,便伸出胖胖的手指,含糊不清道, “来~”
云吞晃悠着小壳费了老大的力气从小盏中爬了出来,一路朝外面喷着药水,慢慢腾腾朝他爬去。
幸好桌子就在床边,不算太远,但就这不远的距离,牧染等的快要打了哈欠,那小东西也只爬了一个手掌那么远。
牧染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挥舞着小胖手扶住小床,踩着雕花,噗通一声翻了出去。
他翻过去屁股沉沉落在床上,惊讶的瞧着自己肥嘟嘟的身体。
哦,他是一只灵活的小胖子!
另一头刚挨着床单角的云吞被这猛地一沉朝空中翻了两圈仰面躺在了单子上,挥着触角怎么都翻不过来了。
牧染小心翼翼趴在床上,将他捏起来放在眼前。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对视细细的小触角。
看了一会儿,牧染张开了嘴。
牧单抱着情|事过后疲惫的云隙刚踏进卧房就瞧见这一幕,当即便被吓得不轻,大步冲过去,“染儿不要吃!那不是吃的!”
牧染的小嘴长得更开,然后在牧单握住他的小手之前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牧单,“……”
他手里捏着的云吞受了传染,也跟着张开软软的嘴,哈~欠~
正蹭在牧单怀里昏昏欲睡的云隙趴在床上搂住染儿,将吞儿放在他脑袋上,云吞便乖乖用腹足抓牢牧染的头发,缩进壳里睡去了。
一切都是如此和谐美满。
云隙用目光瞥着牧单,毫不掩饰的在眼里写了一个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