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压到我触角了!完本[耽美甜文]—— by:落樱沾墨
落樱沾墨  发于:2017年04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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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轮回的人进入鬼界的修罗道中轮回投胎再世为人,不能轮回的,犯了大奸大恶之人的则化成鬼魄,留在人间承受怨气冤气的折磨,生世不能真正回到人间。
由于凡人的能生,人间积聚越来越多的不能轮回的鬼魄,每到深夜,鬼魄化作怨气遮云闭月,夜夜啼哭,甚至有鬼习得法术吸取凡人精魂,杀人剜心,扰乱凡间的秩序,于是,刚刚提及的那个不知是人是妖是鬼是仙的东西便炼制了一鼎天地之间绝无的容器来容纳凡间的冤魂怨魂厉鬼恶鬼等一切恶障之物。
这东西,后来就被起名为冤魂釜。
一人两妖坐在月华普照的一块石块上休息,云隙后来琢磨了琢磨,能为凡间炼制出这东西的,那应当是人了,妖太贪婪,鬼不管事儿,神子讲究天道定数,这三界定然不会多管闲事的。
云隙把下巴搁在膝盖上望着皇帝,没错,那老东西定然是人了,否则怎会这般喜好多管闲事,常常吼着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将他惹进了那一场闹心费力的闲事儿中,害的他欠下这般大的过失,如今还要来还。
皇帝不解,“照云公子所说,冤魂釜应当是一容器,怎会……”生在他的魂魄之中?
提及这件事,云隙啃着甜甘杆儿的动作一顿,眸子游离起来,从幽幽竹林子转到头顶的皓月郎空,最后才落在巴巴等着他的一人一竹前,噘着嘴,有点尴尬道,“七百七十七年前,冤魂釜不小心裂了。”
就是那种从中间,发出叭嚓清脆一声的裂开了。
“怎么会裂?”皇帝追问。
云隙鼓着腮帮子扔掉甜甘杆儿,抚着袖口,嘟囔道,“裂~了~就~是~裂~了~”他站起来背过身,“问~那~么~多~做~什~么~!”
竹子精从来没离开过文白山这片竹林,听云隙的一席话觉得自己好像打开了什么大门,生出一股豪情壮意,凡间那么大,它是不是也应该去看看,从前的自己除了佛经可什么都不知晓。
它揉着乱蓬蓬的头发,突然道,“该不会是你这妖弄裂的吧?”
皇帝看向云隙,云隙猛地转过身体,脸都给气红了,“才~不~是~我~!”说罢他顿了一顿,望着皇帝,噘着嘴,含糊不清说,“都~是~那~多~管~闲~事~的~没~修~好!”
云隙很委屈,这道理应该谁都知道吧,啥东西坏了一次,就很容易再坏第二次的,都怪第一次没修好,才害的、害的,又裂了!
知道云公子不肯再多说,皇帝跟着起身,夜色过半,墨蓝色的夜空缀着星辰,清浅的风吹过竹林,“云公子不肯多说便不问了,再往前走,就是地宫了。”
清风荡荡,竹子精揉着头发嗅了嗅,说,“味道好奇怪呀。”
云隙郁闷的看着他,竹子精一颤,哆嗦几下,“起火了,起火了!”随着他声音落下,远处起伏的山脉忽的一声撩起百丈窜动的火焰。
皇帝右眸一怔,“那是地宫的位置。”云隙连忙拉住他的手臂,匆匆道,“别去!”
“地宫中有先皇的牌位,我必须要带回来,云公子在这里等我!”说罢皇帝脚踩清风跃入漆黑夜幕中,朝着火光冲天的地方跑去。
竹子精道,“火是故意烧在那处的。”
除了鬼刹帝,谁还会在乎那些牌位?
云隙道,“此处有水吗?”
“有,引不过去,八条银缎,水流很少,藏在林子之中。”
云隙握紧手指,眼中映着灼灼大火,他摸了下胸口,眼睛一闪,“帮~我~”
“怎么帮?”
“借~风~!”
地宫前是一座气势恢宏的太庙,此时禁卫兵正火急火燎取水灭火,领头的人叫李易,是‘虎贲’军的一支,见到皇帝与随身暗卫赶来,虽说提前得知,却也吓了一跳,正要下跪请安,皇帝却已经脱了外袍沾湿捂住口唇冲进燃着大火的太庙中。
“快救驾,拦住陛下!!”
“火越来越大了!!”
轰——火势迎风渐长,直冲云霄,太庙前橘光茫茫,云隙浮在高处看不清底下的人,他取出小青瓶,对准大火,吼了声,“起风!”
竹子精哭道,“只见过东风南风北风西风,没见过直勾勾从上而下的风!”虽是抱怨,却仍旧控制竹林哗哗作响大肆摇摆起来,诡异的风追着云隙手中的东西,搅碎从小青瓶中流出延绵不断的露珠,刮着大风卷入火光之中。
天空之中顷刻之间滚下大颗大颗水珠,士兵叫道,“下雨了,下雨了!有救了!”
李易摸了吧脸上的雨水,凉凉的,香香的,好闻的很,他抬眼看去,越来越多的雨水灌了下来,被诡异的风卷成细小的雨露散尽火中,大火遇露则灭,露珠在地上滚成一滩,湮灭大火,效果奇异的好。
火势很快就被压了下来,云隙倒吸一口气,动了动喉结,一张透明的雨露像一只大网,在天空中张开,透明的颜色罩着火光模糊朦胧,像火焰掉进了水潭之中,他轻喝一声,巨大的雨雾网直直的朝太庙扑去。
耳旁只听哗的巨响,雨露大网顷刻之间盖住了火势,地面立刻散出潮湿浓郁的花香味儿,连一丁点火星都瞧不见了。
被烧成黑炭的太庙中两三人踉跄走了出来,云隙飞快跑过去,真的是飞快,站到了皇帝身前。
皇帝靠在烧毁的横梁下,踩着满地炭黑屑子,喘着粗气,“多谢……”
太|祖先皇父王王叔的牌位全部被取了出来没有一丝损伤,云隙眼神复杂,“不~过~是~木~头~”
皇帝勉强笑,很是狼狈,“念想……留着念想。”
虽是木头,可却陪了他这么多年,人不能看见鬼,这牌位便是他的皇爷爷,父皇,王叔,他不能让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被火烧干净。
就算迂腐,就算不值得,这些人为了他已经被火烧成了尘土,难道现在死后连牌位都留不住吗。
云隙点点头,笑了下,又皱起眉,听见太庙前精疲力竭正收拾残局的士兵,不知是谁先喊了声,我好像变白了!娘嘞,跟大姑娘似得!
于是越来越多人纷纷看向自己的手臂身体,
作者有话要说: “我手上的刀伤没了,突然没了!”
单膝跪在皇帝身前的李易浑身湿漉漉的,散发着浓郁的花香味,他低头摊开双手,搓了搓上面的泥垢,泥垢滚落下的肌肤白了一层,好像还细滑了不少。
“陛下,外面刚刚下了场诡异的香雨!”
云隙,“……”
他白净的喉结动了动,慢慢说,“渴~~~~~~!”
☆、俺滴娘嘞
云隙从来没有渴的连动都不想动一下, 蹲在烧成碳灰木屑里抠着自己的手指。
蜗牛的身体大部分都是水组成的,缺少了水, 产不出粘液,自己也就死掉了。
士兵送来了清水,云隙手都不想抬, 只用一双眸子眼巴巴的望着面前泛着涟漪水波的青瓷小平碗。
皇帝推开给他包扎的大夫蹲在云隙身前, 接过小碗轻轻抵在他唇边, “喝吧。”
哦~~~
云隙先伸出一小截舌头蘸了蘸水面, 尝到清甜甘泉确定没问题后才含住碗边咕咚咕咚喝起来。
竹子精伸长脖子往云隙脸上凑, 啧啧嘴,“你这也太娇了吧。”
不就施了点法术嘛, 至于和断胳膊断腿的伤病残将般让人服侍喂水吧, 它这般想着朝四下望去,撩开一处石灰板子, 从下面抽出了一段还未燃烧干净的明黄色绸布缎子, 颠倒几下, 念了几遍,然后微微一惊,“哎哟,这10 火还是引自阴世的冥火。”它嘟囔几句,怪不得凡人引水也压不灭。
源源不断的清泉水被送过来,皇帝扶着碗喂了好一会儿,云隙才慢慢打了个嗝,“饱~了~”
竹子精挪过来好奇问,“凡间的水不伤冥火,你那小瓷瓶里是什么?”
他们此时所待的地方正是火源之心,四周皆是焦烧苦味,并非谈天说话的好地,一人两妖便转移了地方,来到一处位于太庙不远的用来反省自身戒尘静思的三醒殿内。
殿外设了侍卫,云隙坐在蒲团上拎着新鲜砍折的甜甘杆儿啃起来。
竹子精坐在旁边抓耳挠腮,“你到底是个什么妖?哎,你倒是说说啊,这不急死个妖吗!”
云隙眼波流转瞪他一眼。
皇帝手臂上束着绷带,纱布中隐隐沁着血色,将牌位请好,走进来蹲在云隙身前,“刚刚的雨是云公子引来救孤的吗?”
“嗯~~~”云隙点点头,低头啃着甜甘杆儿,清俊的脸一点点红了起来。
竹子精揉着头发,从里面揪出三两片竹叶子,“你怎的不回答我?”它郁闷的扒拉着发顶,摸着一截从脑袋中生出来的小嫩笋纠结。
皇帝眼见那蓬乱糟糟的头发中冒出嫩绿嫩绿的嫩芽,心里想着以后再也不吃炒竹笋了,然后悄无声息的将大竹蒲|团连带着云隙朝一边挪了挪。
“孤欠云公子的恩情怕是还不净了。”他递上去一碗清水,看着云隙喝着,想起属下回禀的,说天上下了一场香雨,好似撒了花瓣沫子般怡人,道,“云公子能遮云施雨,是孤先前错看了云公子。”这小妖倒是真真有本事。
竹子精也挪过来,拆台道,“他哪是施雨啊,是身上的小瓶子里倒出了什么东西,被本妖配合疾风才浇灭了冥火。”
云隙含着薄怒瞪他,脸上红意越来越浓,闭紧了嘴巴,竹子精若有所思的喃喃,到底是什么呢。
皇帝想了想,眨眼,“用了会很渴——唔!”
云隙的甜甘杆儿硬邦邦的敲在皇帝额前,气的他腮帮子都鼓起来了,脸上又热又烫。
皇帝被当头一棒,虽是不重,但这么多年来从未被这般如同小儿对待,一时也有蒙。
门外传来李易极力压制的声音,他就带着脑门甜甘杆儿的红印出去了。
等他出去,李易脸色凝重道,“陛下,众人可能中毒了!您瞧,这是洗净的这几个!”他说罢让开步子,露出一排赤|裸上身的汉子。
十几个粗糙老爷们紧张的望着皇帝,原本麦色黝黑的精悍上身此时好似染了一层细滑的面粉,生生白净了六分。先前对自己这一身油亮腱子肉很满意的爷们因为突然变白,心境也跟着扭了一扭,被人这么打量之下,五大三粗的脸上生出了一丢丢羞赫,粉嫩粉嫩的,简直没眼看。
李易瞧着自己的手下这副模样,虎躯一震,偷偷瞄了眼自己还未搓掉泥垢的手腕,这毒怎生得这般诡异?
一汉子摸着自己的胸口,“娘嘞,俺咋对俺自己都爱不释手了捏,摸着滑不溜秋的,这让俺咋回去面对媳妇。”
另一说,“还回去呢,等毒发了,说不定都变大姑娘了。”
李易低声训斥他们,皇帝背过身以手抵唇干咳一声,这估计就是这小妖的法术了,怕是真如了竹子精所说,这便不是劳什子雨,就是那小妖的小瓶子作祟。
虽然不知道这些人发生了什么事,但皇帝总觉得自己对这小妖信任的很,让李易带人先回去,收拾残局,查明纵火缘由,同时……暂且关注军中各人的身体变化,除了变白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作用,任何异常都必须及时汇报。
李易接旨应下,一走一抖,看着他那身材魁梧的手下个个白皙滑溜,心里直泛恶意,连夜里大火带来的惊心动魄都没如今的变白让人毛骨悚然。
他寻思着要不先不洗澡了,总比这突然对自己身体上瘾的好,他想着,又听见手下叫唤起来。
“俺滴娘!你瞧小六那屁股,咋嫩滑捏,比俺媳妇儿还嫩,你别动,让俺再摸摸你这胸……”
李易,“……”
皇帝在三醒殿前站了许久也没进去,暗卫琢磨了一会儿,从屋檐顶上冒出个脑袋,小声道,“主子,我帮您开门?”
皇帝实在忍不住沉沉笑出来,扶着殿门道,“你可碰了夜里那雨?”
暗卫摇头,他是皇帝的贴身侍卫,主子冲进去的时候他也跟着进了太庙,并未沾了那诡异的香雨。
皇帝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笑意,暗卫叫住他,“主子,若真是云公子的话,那主子的……”
暗卫没说出来。
皇帝抚上冰冷的面具,没说话,推门进去了。
云隙在屋门听得清清楚楚,捏着甜甘杆儿朝他招手,皇帝蹲在他身前,云隙翻手覆上他的手背。
冰凉湿润的东西落在手背上,晶莹剔透,染着馥郁的花香,云隙用袖子借着蜗牛粘液蹭了蹭,又蹭了蹭。
皇帝的手还是这般,丝毫未变,虎口生着厚茧,手掌粗糙温暖宽大,云隙失望的啃一口甜甘,摇了摇头,又好似不解气,气愤的用甘杆儿敲了下皇帝的手背。
知晓他听出了暗卫的意思,见他对自己施法未成,皇帝心里一动,问,“你来王宫到底为了什么?”
云隙拧着俊眉,诚实道,“你。”他说罢看着面前的男人怔忪,没遮掩的右眸漆黑如墨,里面闪着星星点点诧异和一丝他看不懂的深沉。耳边竹子精还在嘀咕什么野物能有这种奇效,但声音一丝都未传入对视的两人耳中。
良久之后,皇帝垂眸,云隙抬手。
“不可。”皇帝在半路截住他想摘掉自己面具的手,深深望他一眼,转身离开了三醒殿,之后一整日都未再出现在云隙的面前。
皇家陵宫背依文白山山脉,八条银缎水雾绕竹林子走,溪水虽薄,但源源不断,甘甜入喉。
李易查清了起火原因,向皇帝回禀,就在来的前一日,有侍卫在林子中捉住了一只身长六寸彩羽,头戴三只立翎的神鸟,古书有云,凤落墓头,谓大吉之意,寓子孙万代安平,为官则官路亨通,为财者,则财源滚滚,这落在皇家的陵墓上,自然是上等大吉。
李易见那神鸟着实漂亮,便与手下合计,等陛下来时禀告,好一求圣上龙心大悦,赏赐个什么。这神鸟关在笼中时虽模样骄傲,但温顺的很,没有一丝挣扎之意,却不料就在前天夜里,守陵侍卫正严阵以待等候迎接圣驾时,神鸟忽然挣开笼子,尖叫嘶鸣撞翻了笼子逃了出来,钻进太庙中打翻了长明灯,灯油流了满地,火星一碰,立刻燃起熊熊大火。
皇帝听后按了按眉心,让人下去自己领罚去了。
神鸟这事听着稀奇,可皇帝知道这便是三鬼煞魂阵的最后一阵,火,火烧的是他,躲也躲不过的。
等人都走后,他负手望着九歌行宫中暂时存放的牌位,四周燃着数千只惨白的蜡烛,烛火映在雪白的墙壁上,像诡异窜动的影魅。
外面是绵延起伏黛色长山,长生竹伴着低哀的风声婆娑起舞。
云隙安静出现在九歌行宫内,望着长跪在殿前的男人带着一身落寞和萧索。
皇帝没回头,说,“我期待着是我错了,隐儿并非想杀了我。”
他以为隐儿一直都知道的,这天下他总是会给他的,他总以为他会对这个兄长有一丝手足之情的。
皇帝闭上眼,苦笑,“他连等我死都等不到了吗。”
这么急切的想当皇帝,甚至不惜长烧太庙也要杀了他。
云隙背对着他蹲在摆着白蜡烛的台子前用手按灭蜡烛玩,听着皇帝的话,慢慢说,“命~里~有~时~终~须~有~”,他说完觉得这听来的诗词太长,会浪费口水,便加快了速度,“命里无时莫强求。”说完‘吧唧’按灭了一根蜡烛火焰。
皇帝摇头,“道理我懂,可若放下了心头这些念想,还怎么活着?”他勾起唇,脊背笔挺,探手抚摸绛红色牌位,上面的名字让他心疼的无措。
“我五岁起便被关入天牢中,对皇爷爷和父皇的记忆很少。”那段时日烙在他心头,每每想起,都是刻骨的疼。
暗无天日的天牢,生着虫子的饭食,四处弥漫的恶臭,他都忍了,却没忍的了那个疯子、傻子王叔揣着一兜攒了半个月的馒头溜进了牢中。
牧廷耀又哭又笑的拿着发了霉的馒头给他吃,含糊不清的说着,他每天都省下来好多好多的饭菜想给单儿带来,可宫里的人一听见他提起单儿就会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他的单儿多好啊,乖巧听话,为什么要让单儿住在那种地方呢。牧廷耀颤颤巍巍的坐在地上跟他讲着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先皇为皇兄加封了,后宫又有哪个娘娘受惊流了胎儿,哪个皇子日夜待在国学院中不知道在做什么等等。
这是牧单被关押近一个月后第一次见到了除了狱卒之外的人,牧廷耀脸色苍白,说话半晌也说不清楚,总是哭哭笑笑,很吵,五岁的牧单靠着栅栏听了一夜王叔的疯言疯语,到了最后被他闹的头疼欲裂,昏昏沉沉睡去,再醒来时就见下人扶抱着昏迷的王叔匆匆离开了牢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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