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我说！操。那个娘...不对..那个鹿昕...我..我给你说声对不起。”
鹿昕看他憋了好半天的，突然很想笑。跟个...傻子似的。
不过没笑，就随口应了声：“哦。”
“哦？你特么哦是什么意思？老子拉下脸儿来给你道歉儿了！”
“那...没关系？”
操。
樊冬这回是没拉着人鹿昕不让走了。头一次觉得这么没脸儿。
人都走了，他还杵在那儿。一进来上厕所看他那样子，差点喊护士过来了。
樊冬特别憋屈。想了想还是回家得了。
忘掉烦恼。好好过个年去。真特么是个糟糕的生日！
晚上鹿昕去护士台拿医药单结账，就被告知费用已经缴清了。
问护士确认了一下，才知道是樊冬。
回了家，鹿昕把蛋糕交给鹿鸣就去看奶奶了。
这么多天，他都拜托对门的李阿姨过来照看的....哎。
晚上把鹿鸣哄睡之后，才走到客厅，纠结了一下拨了个电话。
樊冬手机响的时候正对着电脑撸呢。
这回是真撸。
一看手机备注娘们俩字，樊冬‘操’了一句，身下就软了。
关了电脑，接电话。
这特么娘们似的真特么能寻时间打电话儿！
“喂？对不起没听够呢？”
“谢谢了。那钱我会尽快还你的。”
估计是撸多了，樊冬一时还搞不清状况，电话里的人提醒了一下才想起自个儿给他贴了医药费。
“别了。这算我账上就行。要不然你那什么暴力的包力又要打我了。”
“.......”
“你特么下次能换个时间打电话呢嘛？老子都快射了你丫一个电话老子就软了，我特么以后不举我特么揍死你。”
“.......”
“操。挂了挂了。”
樊冬是真没想到鹿昕会打电话过来，丫的还第一次好好的和他在手机上沟通呢。
鹿昕挂了电话又拨了另一通电话。
“包子。”
“他给你道歉儿了？”
“以后别再这么做了。不值得。”要闹出更大的事儿，就麻烦了。
“怎么不值得？你是我兄弟！谁欺负你我就要欺负回去！”
“包子....谢谢。”
“别和我说谢谢。行了好好在家休养。这几天准备回老家了，就不去看你了。对了，我已经和网吧那边说了情况，你身体好了就能去。”
“行。明天吧。在医院都躺的发霉了。”
第10章 第十章
鹿昕开始正常上班了。
大年夜那几天也做。工资三倍没理由不干。就是太亏了鹿鸣和奶奶了。
鹿昕这几天特地调休了个白班，打算晚上好好和家里人聚聚。
鹿鸣喜欢春节，因为有红包，还有烟花。
觉得太亏欠自己这弟弟了，鹿昕打算提前把压岁钱给他，过年那天再买个蛋糕给他，算是哄他开心了。
鹿鸣拿到那两百块钱的时候简直高兴坏了。
等鹿昕去上班，鹿鸣就偷偷跑奶奶房间把她老娘机给拿了出去。
拨了个电话。
樊冬接到电话的时候在和家里人逛超市买年货。
拒接了两次。
第三次手机响起来的时候，拿了瓶酱油的老妈就开始说教了。
“怎么电话那么多。女朋友的？”
“不是，估计是买房子的。”
“那接啊，大大方方告诉人家咱没钱买第二套房了！”
真亏他娘想得出。
樊冬转身从货架上拿了瓶丘比沙拉酱扔购物车，顺便接电话。
“喂？”
“大黑哥哥！你终于接电话啦！”
诶？大黑哥哥！
脑子里瞬间想起之前帮过的一个小男孩。
“小白？”
“对啊大黑哥哥，是我！”
“哟，打电话给我是要给我还钱吗？”
“对啊。大黑哥哥好聪明啊！”
......
这用脚趾想想都知道的，好吗？
和这小白一聊天，樊冬觉得自己智商太高了。
“拿压岁钱儿啦？”
“哇！哥哥！你也太聪明了吧！这也知道！”
大过年的，一个屁孩也不上班，肯定是收了红包呗。
“有钱你就收好呗。就当大黑哥哥给你的压岁钱儿了。”
也就四十....三块钱。
“不行不行，大黑哥哥！我一定得还你，我哥哥说欠人钱一定要还，不然就不是好孩子！我要当个好孩子！”
丫的这孩子怎么这么轴呢。
樊冬当然不回去拿那钱儿，和个小孩较什么真。
于是想委婉的拒绝：“小白啊，今天哥哥忙，在超市备年货呢。”
“那明天呢？”
“....明天走亲戚。”
“那后天呢？”
“后天过年....”
“那..我去找大黑哥哥吧！你在哪儿？我去把钱还给你！”
丫的，这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了？
“既然这样，那小黑哥哥去找你吧。你在哪里？”
“家里呢。XX路新月小区XX幢。”
“好的，我这就过去。”
樊冬也觉得自己是够够的了，为了那几十块钱，他还要打的过去.......估计就四十多了....
还有，这孩子还这是实诚，要他是个坏人咋办？这么相信个陌生人...
“妈，我先走了。”
“嘿你小子哪儿去呢？”
“和强子约饭了。对了，老妈多给我拿点薯片儿。一个味儿来一袋。”
刚到新月小区大门口，樊冬就觉得不妥。
好歹去人家家里，要人家大人在怎么办？
环顾了四周，就看见一个小杂货店儿还有个蛋糕店。决定买点礼品。
买了一箱牛奶又买了几盒蛋糕，樊冬心情好好的开始找那幢楼房。
还在寻哪个单元门呢，就听见头上有人喊：“大黑哥哥，我在这呢！”
樊冬抬头，小白正趴在窗口看他呢。
丫的，这小子真特么的长的可爱啊。
“小白。”
“哥哥，你上来吧，我给你开门。”
樊冬拎着东西蹭蹭蹭两步并一步，四步就到了。
一楼还真是方便。
“大黑哥哥，你来了呀！你渴不渴，我去给你倒点水吧！”
樊冬的手被那只又小又嫩又暖的小手拉着的时候，真的是暖到心里去了。
“好啊。大黑哥哥正好渴了。”
原本樊冬想把东西放下拿了钱就走，可中午吃的太咸渴得慌。
“小黑哥哥你进屋啊，穿这双黑色拖鞋吧。我哥哥的。”鹿鸣把拖鞋摆的端端正正的放在樊冬脚前面。
樊冬被这一动作感动的哟，后悔刚没多买点礼品。
“小白，快过年了，哥哥给你买了点吃的。牛奶和蛋糕。”
鹿鸣刚倒好水，就被蛋糕吸引了。
“哇！有蛋糕！”
“喜欢吃啊？哥哥买了三个。够你吃的。”
“都是给我买的吗？”鹿鸣看着蛋糕一脸期待的问。
樊冬摸了摸他的棕发：“对，都是你的。”
“那我吃两个！还有个留给哥哥吃！”
樊冬喝了口水，看了眼这房子：“小白，你哥不在家啊？”
“不在。上班去了。奶奶在。奶奶吃了药睡着了。”
房子虽小，但看上去很温馨很干净。
樊冬其实挺喜欢这种房子，不像自己家，大的要命却感觉很冷清。
“你爸妈呢？”
“我妈妈和爸爸死了。”
樊冬哑口。这....好像问了不该问的。
忽然觉得这小孩真是不容易。
快过年了，却没有爸爸妈妈的陪护。他哥也还在...上班！
鹿鸣拉着樊冬往一个房间走：“大黑哥哥，没事，我哥哥会照顾我的。来你和我来，我给你去拿钱！”
樊冬走进那间房间，闻到一股幽香。
“这么香啊？”
“嗯。这是哥哥喜欢的香薰味道。哥哥说这味道有助眠功能！所以我晚上睡得可香了！”
床很大，但被子床单都是素色，并不像是这孩子的房间。
估计是小白哥哥的房间。
鹿鸣从床头柜上把一个薯片罐儿拿了过来：“哥哥，你要纸币还是硬币啊？”
“纸币吧。”
小手往罐子里一伸，拿出一张红钞票：“哥哥，我只有一百块。你找给我五十七块钱。”
.......
樊冬掏出钱包看了看，买完刚的吃的，就剩五十块了，外加三个硬币。
“喏这里有五十三块钱，哥哥欠你五块钱好不好？”
犹豫了一会儿，小手递过那张毛爷爷：“哥哥给，咱不欠了，那五块钱就当是利息吧！”
樊冬笑了，用手捏了捏鹿鸣的脸：“嘿，连利息都知道是什么了呀。”
樊冬站在一旁，看着鹿鸣把薯片罐儿放好。
刚转身要走出房门，樊冬就怔住了。
是真的....定住了。
樊冬拉住鹿鸣，指了指架子上的一个相框问：“小白，这....是你哥哥？”
鹿鸣拉着樊冬的手笑：“对啊，我哥哥长的可帅了。以前他喜欢扎小辫儿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有一天我醒过来的时候哥哥头发就变短了。”
操。
樊冬现在的心情简直跟撞见鬼了一样。
这特么什么跟什么！
这小破孩竟然是鹿昕的弟弟！
这世界真是又小又神奇。
“跟个....女生似的。”
“才不呢。哥哥才不像女生！我哥哥可厉害了。”
樊冬简直不想再呆下去了，生怕下一秒鹿昕就回来了。
“那个....小白啊，我先走了。得回家吃饭了。”
鹿鸣有些舍不得，拉着他衣袖：“小黑哥哥你留下来吃饭吧。哥哥一会儿就下班了，我哥哥做饭可好吃了。”
吃鹿昕做的饭？！
樊冬才不要咧。前几天才打过架，现在还误打误撞的来了人家里。
他脑子被门夹了才回留下来。
“不了不了，哥哥的妈妈催着哥哥回家呢。”
鹿鸣有些失望，松开了樊冬的衣袖：“那你下次还来吗？还会给我买吃的吗？”
妈呀，樊冬还哪敢来！
逃都来不及，不是怕鹿昕。
只是不想再和他有啥牵扯了。道歉儿都道过了。
虽然心里对鹿昕还是有些恨的。
“这个....哥哥有空就来...”
“那大黑哥哥啥时候有空呀？”
“......”
“大黑哥哥你鞋子穿反了。这是左脚穿的。”
“......”
“大黑哥哥再见。”
“.....再见再见。”
再也不见！
樊冬逃也似的走了，等回到家里都惊魂未定。
敢情那天他碰到小白，人小白是去找鹿昕的！
操！
要小白知道他哥是他樊冬打进医院的，还会这么....对他亲昵吗？
鹿昕回到家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
桌上平白无故多了一箱牛奶和几盒蛋糕？
“今天谁来了？”鹿昕边说边脱下大衣。
鹿鸣笑嘻嘻的把一盒蛋糕举到鹿昕面前：“哥吃蛋糕呀！”
“你包力哥哥来了？”
如果他来，应该会和他说的啊。
而且他们也没有会走动的亲戚啊...
“不是。是大黑哥哥来了！”
大黑哥哥？
“到我们家里来了？”
当听到那答案的时候，鹿昕当然是生气的。
“说了多少遍了，不能带陌生人回家！你...鹿鸣你真的是太大胆了！”
鹿鸣第一次见鹿昕这么生气，捧着蛋糕盒不说话。委屈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这些都是那个大黑哥哥买的？”
鹿鸣乖乖的点点头。
“.....”
鹿昕上了一天班，累的要死，也不是真要骂鹿鸣，只是觉得这个弟弟真的是做的太过分了。
鹿昕走回房把衣服放好，鹿昕跟在后面。
“哥哥，你别生气，我让大黑哥哥过来是还他钱的，上次那个保温桶还有粥钱。但是他来的时候还给我买了牛奶和蛋糕.....”
“......”
“哥哥，你别不理我呀。呜呜.....”
鹿昕依旧不理他。决定先洗个热水澡再处理。
等他洗完澡出来，鹿昕还在哭。
还跑奶奶房间哭去了。
“鹿鸣。别吵奶奶。让奶奶好好休息。”
鹿鸣窝在奶奶床上，像是找到依靠了一样。
“阿昕，你别为难他了。”
“奶奶，今天来了人，你知道吗？”
“咳咳...不晓得啊，来人了吗？奶奶可能睡迷糊了吧。”
鹿昕对鹿鸣招了招手：“来，出来，哥哥和你说说话....不骂你。”
客厅。
鹿昕抱着鹿鸣坐在沙发上。
怀里的小人儿搂着他的脖子....哭。
“说吧。反思一下。”
鹿鸣擦了擦眼泪，哽咽着：“哥哥，我没错。我不反思。”
“.....”
第一次，鹿鸣反抗了。
为了一个.....大黑哥哥？
鹿昕很好奇，哪个大黑哥哥威力这么大。
他的鹿鸣都不听他话儿了。
“那个大黑哥哥那么好？”
“...嗯..大黑哥哥一看就是好人！我挺喜欢他的！”
“既然这样。下次带哥哥见见他。我要....好好谢谢他。”
鹿鸣有点不敢相信的问：“..真..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好啊好啊。不过得大黑哥哥有空才行。大黑哥哥说他很忙。”
鹿昕是不打算和鹿鸣聊这个大黑哥哥了，拍了拍鹿鸣的屁股：“行了，都三年级的人了，还哭，下来吧，哥哥去做饭。”
“好呀！哥哥，吃完饭，我们把桌上的蛋糕给了吧！”
鹿昕：“.....”
第11章 第十一章
酒过三巡，愣是没人倒下。樊冬倒是无所谓，来者不拒。
这帮亲戚也真是，个个都是海量，喊着要和他吃酒！
这就是樊冬每年过年要经历的。
樊冬不是不知道，这每年都是他们家做东请客，就因为他们家钱多呗。
亲戚们喝起酒来不用付钱。
这种年，樊冬过不过都一样。
没劲、无聊。
他想象中过年的场景应该是小时候那种。
那时候虽然没什么钱，但是日子过得开心啊，一家四口团聚在家，吃着年夜饭、看着春晚的。
樊雨拉了拉樊冬的衣袖：“哥，少喝点。”
樊冬酒量大的惊人，很多亲戚爱和他拼酒。
“妹儿，别拦着我，让我喝，反正喝不醉，再说，这里的菜能吃吗？难吃的要命，还是酒好喝。”
越喝越没意思。樊冬索性拿出手机玩斗地主了。
没几把，豆子都输光了。
真没意思。
樊雨喝完了一杯椰奶，跟樊冬耳语了句：“哥，咱们回家吧？这儿真无聊。还不如回家看电视呢。”
看了下手机，快八点了，这顿饭吃了有俩小时了。樊冬也坐不住了。
“爸妈，大伙们儿，我和小雨先回去了，她头有点晕，可能要感冒了。回去带她吃药去。”
扯谎谁不会，樊冬这是信手拈来啊。
樊冬爸妈担心樊雨，倒是让他带着妹妹先回去，可那一帮亲戚不肯啊，非让他喝一轮才放。
刚在饭店门前拦了辆出租车，樊雨刚坐进去就把门给关了。
“行，哥坐副驾去。”
樊雨又拦他：“哥，你再拦一辆吧。我不回家。”
樊冬一愣：“你不回家，你上哪儿去？”
樊雨笑呵一声：“就许你去卫强家啊，我也有小姐妹啊。”
“大过年的去的干嘛？”
“她爸妈出国了没能赶回来，我去陪陪她。”
樊冬刚打开的副驾驶门就用力一关，叮嘱她小心点才放她走。
大过年有一点不好就是出租车难等。
在饭店门口抽了两根烟工夫的，才后知后觉的来了句：“女大十八变，还学会骗老哥了！”
回了家，樊冬只觉得冷。
冷冷清清。
以前樊冬在学校还成，不是经常回家，第一次一个人呆在家。
这特么还是大过年的！
在家里走了一圈，把能开的灯都给打开了。
一打开电视，各卫视都在放着春节晚会。
央视那联欢晚会倒还没播呢。
樊冬他一点儿也不期待，要说春晚能看的，还就那几个小品了。
脑子有点晕晕的躺在沙发上。
刷了刷微信朋友圈。
真是看了后悔不迭的。
这徐橙可真行，丫的还真的找了个小白脸当男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