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朦:还没到家吗?
虽然只是平平淡淡的几个字,可是却读出了祁朦的关心,花瑞文心里甜得不行,怕兮兮地看了韦昱纾一眼,韦昱纾偏开头示意自己回避,于是花瑞文回复道:到了,正在接受爱的洗礼。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5 话
花瑞文和花唯围着韦昱纾哄了好久,总算是把他逗乐了,这才全身而退。回到房间,突然想到自己昨天吩咐给花唯的东西,又跑下楼叫花唯:“爸,我昨天跟你说的那个东西呢!”
花唯抬起头来看他,说:“你等会儿,我上来看着你操作。”
花瑞文不耐烦:“那你快点儿啊!”
花唯亲了韦昱纾一口,正要站起来,韦昱纾不高兴了:“你们俩又要背着我干嘛?”
花唯皱了皱眉,说:“不管我的事啊,你儿子要迷你切割器,我也不知道他拿来干嘛。”
韦昱纾一听,瞪大双眼看站在楼梯上的花瑞文,问道:“你要干嘛?”
花瑞文有些不好意思:“哎呦喂,我想把我的存钱罐锯开,放心吧,我上网查了,那种迷你切割器很好控制的。”
韦昱纾看了花唯一眼,说:“你看好点儿啊。”
花唯一脸认真:“遵命老婆!”
花唯守着花瑞文用迷你切割器把龙猫底部切开,立刻没收了切割器,花瑞文揭开底座,转过头看花唯,花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转过身扬了扬手:“我才没兴趣呢。”
看着花唯走出了房间关上了门,花瑞文才小心翼翼地把里面的硬币倒出来,果然看到了折成一溜长条的信,花瑞文推开桌上的硬币,留了块空地出来,展开了信,上面是祁朦的字,有些稚嫩,却很好看很规矩的字。
“花瑞文:
有很多想对你说的话,但是我说不出口,只好写在信上了。
暑假我和妈妈会搬家,在师大的家属院,因为现在这个房子,妈妈说我们两个人住太大了,所以就要换一间小一点的,电话也会换,我也不知道新家的座机是多少,这是我妈妈的电话150xxxxxxxx,你给我妈妈打电话就能找到我了。
暑假等我搬家了,你来我家玩吧,妈妈给我买了一套大富翁的游戏,我一个人也玩不了,你来了我们一起玩。
其实还有一件事……你说你会读三中,还让我也读三中,这样我们就可以继续做同桌了,可是我问了妈妈,我们这个片区好像初中都会读师大附中,我不能去三中和你继续做同桌了。
但是,我一定会努力的,初中三年一定会好好学习,高中能够考到三中来,你等等我,到时候我们再做同桌,好不好?
其实我不想读师大附中,我不想一个人,但是,我妈妈说,幸福和快乐不会来得那么轻易,要付出自己的努力才配得到,所以,我会加油的,很努力很努力。
可是,你要是有时间,可不可以来找我?我不想三年都见不到你,你周末也可以来我家玩。你不要有了新同桌就忘了我,我不会忘了你的,就算有了新同桌,我也会只记得你。
你一定要给我妈妈打电话啊!”
花瑞文怔怔地看着信上最后几个字,字迹有被晕开的痕迹,有些模糊,但是还是能够辨认,应该是祁朦写信的时候眼泪滴上去把墨晕开了。花瑞文又愧疚又心疼,自己早点怎么没有发现啊,怎么会没有看到这封信。毕业后自己联系不上祁朦后,又哭又闹,但是花唯不帮自己找他,自己根本就找不到他,那时候心里还有些恨意,为什么他可以说消失就消失。
现在看来,混账的是自己啊,那个孩子,明明那么期待自己联系他,默默地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待了三年,他说他也不想啊,不想一个人,不想和自己分开。
花瑞文仰着头靠在椅子上,抬起手来捂住眼睛,眼睛有点酸,想到那个小小的祁朦,在自己不在的环境度过了三年时光,就觉得心绞疼,早知道这样,自己就读师大附中了啊!
花瑞文缓了一会儿,用502把龙猫的底部又沾了回去,看着桌子上堆成小山的硬币,叹了口气,自己真是蠢爆了。
花瑞文洗了个澡回到床上,给祁朦发了一条短信:大富翁,周末我去你家玩吧
很快祁朦就回复了两个字:扔了
花瑞文心疼了一下,回道:我再给你买
祁朦:算了,已经没有那个时候想玩的心情了
花瑞文:对不起,我看到信了,是我不好,没有明白你的意思
祁朦:没关系。所以你把龙猫砸了?
花瑞文拍了一张龙猫的照片发给祁朦,有些得意:科技改变命运
祁朦看着花瑞文发来的照片,再配上那几个字,甚至能脑补花瑞文嘚瑟的语气,嘴角不自觉地就上扬了。可是一想到花瑞文看到了那封信,突然有点害羞,自己都忘得差不多了,那封信写了什么,只记得自己当时写到最后没忍住大哭起来。
小时候自己还真是可爱啊,一想到要和花瑞文分开就觉得自己真是全世界最惨的人,对未来的三年充满未知的恐惧,其实那时候是想说“花瑞文,你可不可以也读师大附中”,是那样想的吧,却不敢说出口。
期待着他能够给苏曼娴打电话,后来开学后就期待着某天走出校门的时候能够看到花瑞文站在校门口,那样期待到后来就麻木了,直到有一天已经无法靠这份微弱的期待过活,那一刻祁朦认清了现实,花瑞文没有联系苏曼娴,也不会出现在自己学校门口。
你被抛弃了。
那时候心里的确是这个声音,从充满期待变成失落再变成最后的充满了恨意,那份恨意时时刻刻鞭策着自己去讨厌花瑞文,那个曾经把你捧在手心的人把你抛弃了,你心心念念想着他的时候,他的身边却是其他人,他只是想要证明自己的威严,他只是需要一个弱小的人来保护,不是你,是任何人都可以。
于是渐渐的,自己的情绪发生了变化,从为了回到他身边努力学习,变成了为了去到他身边看看他现在宝贝的是谁而努力学习,脑海中虚化出一个假想敌,从长相到身材到成绩,都慢慢丰满,不过都是自己的幻想,但是这份幻想却在不断地提醒自己,一定要比那个人强,要重新出现在花瑞文面前,让他知道他现在宝贝的人不如自己。
祁朦想到开学典礼上,自己站在主席台上,看着台下密密麻麻的学生,竟然一眼就看到了花瑞文,那一刻差点就忘了自己要做的新生发言的内容,赶紧移开了自己的视线。做完发言后总算忍不住望向他的方向,发现他竟然也看着自己,眼神交会的那个瞬间,祁朦就知道自己完了。
没法恨他,无论这三年是多么扭曲的力量在支撑着自己变成现在的祁朦,在看到他的那个瞬间,所有恨意都灰飞烟灭。
喜欢。
虽然不及他对自己的喜欢那么热烈,但是也是不逊色于他那份喜欢的,喜欢。
早上祁朦一下楼,就看到站在马路边上的花瑞文,一看到自己就笑了起来,说:“朦朦,早上好!”
祁朦愣了一下,说:“你干嘛啊?”
花瑞文说:“我反正顺路,以后每天早上我都来接你哦。”
祁朦哭笑不得,他还真当自己傻啊,他家住在西海岸那边的别墅区花氏观山海,到三中是不用绕到师大这边来的。
祁朦垂下眼,小声地说:“你不用绕路来接我,我坐公交就能去学校。”
花瑞文拉开车门,看了祁朦一眼,说:“可我不想。”
坐进车里,祁朦问花瑞文:“你是不是来很久了?”
花瑞文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早上几点出门,怕错过了,你明天如果也这个时候下楼的话,我就知道什么时候来啦。”
祁朦小声嘟囔:“笨蛋,不会等了很久吧?你到了给我发条短信也行啊。”
花瑞文笑了笑,说:“不久,等你多久都不久,只要能等到你。”
祁朦看着花瑞文,心不正常地跳动了一下,笑了笑,说:“那真是,让你久等了。”
花瑞文嘴贫道:“是我的荣幸。”
花瑞文今天听话地带了耽美文库,刚走到校门就被学生会纪检部的干事拦住:“同学,你的领带呢?”
花瑞文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推开他的手抬脚继续往学校里面走,祁朦跟在他后面,仔细回想起来,昨天花瑞文也没有系领带,纪检部的干事却不依不挠追了上来,红着脸对花瑞文说:“同学!根据我们学校校规规定,要按照要求穿校服,佩戴领带,你是哪个班的?”
花瑞文有些不可思议地笑了出来,瞪着小干事说:“你是新来的吧?没人告诉你本大爷不用系领带的吗?你再挡路试试。”
小干事被花瑞文吓到了,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走了几步,祁朦小声地问花瑞文:“干嘛要搞特殊啊,你怎么不系领带?”
花瑞文看了祁朦一眼,有些不高兴,底气不足地说:“我不会。”
祁朦忍不住笑出来,说:“什么?因为不会,所以,初中三年,都没系领带吗?”
花瑞文炸毛道:“这有什么好笑的!”
祁朦抬起手捂住嘴,说:“你是笨蛋吗?不会系也不会学吗?”
花瑞文一脸无所谓:“不想学。”
祁朦又说:“也不会让别人帮你系?”
花瑞文冷着脸说:“我讨厌别人碰我,我干嘛要低头让别人给我系领带。”
过了好一阵,祁朦才试探性地问道:“那每天早上,我给你系,你可以接受吗?”
花瑞文转过头看祁朦,掩饰不住脸上的喜悦,抿着嘴笑着点了点头,说:“今天没带,明天带来,你给我系。”
祁朦也笑了,说:“好,然后我教你怎么系。”
花瑞文摇头:“不学。”
祁朦愣了一下,抬起手一拳打在花瑞文手臂上:“你就浑吧!”
作者有话要说: 啧啧啧,我无话可说
☆、第 16 话
回学校没两天就开始有人给花瑞文递情书了,一到教室抽屉里就有两封,花瑞文看也没看,刚好扫地的同学路过,他就直接丢进了簸箕里,祁朦有些惊讶,问他:“你都不看看?”
花瑞文不以为然:“你给我写我就看。”
祁朦脸突然就红了,有些慌乱地说:“我才不给你写呢!”
“哦?”花瑞文转过头瞟了祁朦一眼,起了个范儿:“花瑞文,有很多想对你说的话,但是我说不出口,只好写在纸上了……”虽然记不清具体写了什么,但是稍微有点领悟能力也知道这是自己写给花瑞文的信,祁朦赶紧伸手去捂住花瑞文的嘴,紧张地说:“你不要背了!”
花瑞文握着祁朦的手腕,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看着祁朦紧张兮兮的模样,花瑞文心都酥了,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祁朦的头,头发还很短,有些扎人,祁朦这才小心翼翼地放了手,看着花瑞文,声音都在颤抖:“你是变态吗,小学生写的信你都背。”
花瑞文耸了耸肩,说:“我又没有故意去背,我对看过的东西印象比较深刻,这没办法。”
祁朦不敢看花瑞文,嘴硬道:“忘了。”
“嗯?”
祁朦占强道:“把信里写的,都忘了,必须、立刻、马上!”
花瑞文长叹一口气,说:“朦朦,你对我也太苛刻了。”祁朦怯生生地望向花瑞文,看到的却是他满眼的温柔,嘴唇轻启,感叹道:“忘不了啊,我早三年看到那封信,就不会辜负那个小小的你了。”
气氛有了一瞬间的凝重,祁朦看出了花瑞文眼里的歉意,有些心疼他,错并不全在他,如果自己再勇敢一点,告诉他龙猫肚子里有信,或者更勇敢一点,直接把信交到他手上,是不是就不会错过这三年呢。
三年有多长,其实也不长,不然怎么会感觉一转眼就过了,连相关的记忆也很模糊呢;那三年又有多短,一点也不短啊,每一个见不到他的浑浑噩噩的日日夜夜,除了学习还是学习,不断激励自己这是唯一可以回到他身边的途径,那么枯燥那么辛苦,真是漫长又难熬。
看着眼前的花瑞文,祁朦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他的手还握着自己的手腕,宽厚的手掌,温暖的温度,他的眼里只有自己,眼神温柔又真挚,几乎可以溺死自己。
花瑞文嘴角勾起了一个笑,用温柔得不像话的声音轻声哄道:“好了,是我不对,总是这样,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我都给你认错了,你就不要再让我更愧疚了。”
祁朦抽回手,赶紧端起自己的书,说:“我、我才没有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花瑞文笑了起来,说:“嗯,才没有。”
祁朦看着书走了会儿神,用余光瞟到旁边的花瑞文也端着一本书,这才松了口气,转过去看他,花瑞文正坐正了翻着书闭目养神,祁朦嘴角不自觉地就咧开了。总算又回到了,他的身边,虽然花的时间多了一点,但是他的身边没有其他人。
这个位置,终究还是自己的。
大课间做完操回到教室,祁朦从耽美文库里拿出法式小面包,递了一个给花瑞文,花瑞文有些难以置信:“你这么快就饿了?”
祁朦不好意思:“学习本来就消耗体力嘛……”话音刚落广播就响了起来:“下面播送一则通知,请各班班长和团支书,今天中午一点到多功能厅开会。通知再播送一遍,请各班班长和团支书,今天中午一点到多功能厅开会,通知播送完毕。”
广播戛然而止,花瑞文愣住了,一脸被雷劈中的震惊,半晌才问祁朦:“班长,包括我吗?”
祁朦强忍住笑意,安慰道:“严格意义上来说,你应该,是副班长。”
花瑞文抽了一口凉气,机警地问:“所以,中午,是你和方寰宇去多功能厅开会?”
祁朦点头:“嗯。”
花瑞文瞬间就炸毛了:“靠!早知道我就去竞选团支书了!对啊!开会都是班长和团支书开会,不是班长和副班长开会啊!”
祁朦笑了起来,赶紧顺毛:“我开了会就回来,也不会常常开会,大概是这学期学校的活动安排。”
花瑞文不高兴,转过头去看方寰宇,他也正望着花瑞文,两个人眼神一对上,花瑞文眼里的敌意就透了出来,咬牙切齿提醒方寰宇:“你给我离他远点。”说着又回过头看祁朦,说:“你也离他远点!”
祁朦哭笑不得:“花瑞文,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啊,每个班的班长和团支书肯定要坐在一起啊。”
花瑞文难以置信:“你还想跟他坐在一起?”
祁朦觉得跟花瑞文说不下去了,撕开小面包的包装袋自己吃了起来,花瑞文还不依不挠:“你不要和他坐在一起,你离他远点,我看他那样对你就没安好心!”
“喂喂,你说我坏话的时候不要那么大声,我听得见。”方寰宇有些不爽,花瑞文转过头望向他,声音是完全和祁朦说话时不同的语气,问道:“‘喂喂’是在叫本大爷吗?”
看花瑞文这样又要搞事情了,祁朦赶紧伸出左手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脸转过来面向自己,花瑞文被祁朦这个动作惊到,又有点开心,脸上的表情立刻就缓和了下来,祁朦提醒他:“你别那么不依不挠啊,小气死了。”
花瑞文撅起嘴,眼神看向桌上的书,看着他一脸委屈的样子,祁朦又觉得有些好笑,说:“好好好……”充满歉意地看了方寰宇一眼,悄悄凑到花瑞文耳边小声地说:“和他坐在一起,我也不跟他说话,可以了吧?”
祁朦开完会走出多功能厅,就看到花瑞文站在外面,方寰宇走在祁朦后面,两个人的确没有交流,花瑞文挺满意的。祁朦加快脚步走到花瑞文面前,说:“午自习你不在教室,你要干嘛啊?”
花瑞文略过了这个话题,问祁朦:“开会讲了些什么?”
祁朦把笔记本递给花瑞文,说:“就是这学期的活动呗,三中真的好厉害啊,一学期居然要办这么多活动,师大附中就只有运动会,一年一次合场,还有篮球比赛……”
花瑞文翻着祁朦的笔记,字和小学的时候不同,现在祁朦的字也是楷体,花瑞文笑道:“你也开始写楷体了啊?”
祁朦愣了一下,对啊,因为你写的正楷,所以每天练习字帖,想要让自己的字和你的字一样啊。心里是那样想的,却偏偏要回答他:“是啊,为了在考场上多拿分,为了这个还每天写字帖,不像你,起步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