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了我的哥。那你很棒哦。月时心里先弹出这两句话,紧随其后的便是思考,方焰他是怎么知道的?!
方焰如此熟练一定是个老司机,月时想。那他一定在这里生活过,甚至最后还逃了出去。
那么问题来了,这里到底有什么问题,让方焰逃出了这里?月时心里有了问题,但他并没有挑明,
而是把这份探究埋藏到心底。他相信,方焰一定会暴露出蛛丝马迹的,甚至他们还会逃出这里,在这其中,他就会知道这里的问题了。
方焰语速极快的说完之后,连他自己也很惊讶,他怎么会对这个如此清楚,没经过思考,关于如何逃离少管所的种种方案就已经在他的脑海里爆炸似的出现了!可怕可怕!我口胡起来连我自己都害怕!
记忆缺失?不,或许……他因为一些事情对他的冲击过大而保护性的尘封了这段记忆喵?方焰想了想电影里惯常出现的这种情节。他一开始并不觉得自己会这么狗血,但是……魂穿这件事都发生了,再艺术性的情节再来一些也应该大概不会很出奇吧?尽管他的内心是拒绝的。
这份记忆对原主来说冲击性大,可是对他来说一点影响都没有,所以说不要压抑封闭自己,不管发生了什么都往他头上丢过去吧,他虽然是个宝宝,但承受的住!
扫地男看着方焰进了房间,颤颤巍巍的继续扫地,他的行动间十分的不便,一只脚陂着,受儿时一场大病的影响,这只脚本来要等到他成年之后,有了足够的钱做手术矫正的。但是,天不遂人愿,钱够了,他却再没有了动手术的机会,乃至后来,他也不敢确定,他是否能活到做手术的那天。
因为残疾的原因,他的腿部的肌肉不是很发达,而且受到脚的影响,他的手在不用力自然放松时会呈现出鸡爪样的挛曲。
他从年龄上十分不符合少管23 所的接收范围,但他已经在这里居住了很久了,从觉醒日前,他就在这里工作,战战兢兢工作,拿着属于他的那一份微薄工资,吃住都在这里,不多花一分钱,一点一点攒出了医药费,加上政府的补助,他没料到这世界决定翻个个,一切都大不一样了。
但这对他的生活并没有造成几个卵的影响,他还在这里工作,魔物来了,但对他兴趣不大,现在,也对他产生不了多大的影响。从始至终,对他而言,需要提防的仍只是人类。
他在这里工作,见过许许多多在这里来来去去的人,他记得方焰,只是从某一天突然从这里见不到了……是什么时候呢?
好像是几个月前,跟他一起不见的还有一个少年。
是了,这好像是一个新闻来着,是什么来着?
记不大清楚了,明明还没有上年纪,记性怎么就越发不济了呢?他摇了摇头,不再思考这个让他想起来有些费劲的事情。
秋天的风没有寒冬的凛冽,但也带着萧瑟,他安静的拿着大扫帚,从这头扫到那头,没有人多留意这个在少管所呆的最久的人所能见识到什么、经历什么。
现在虽说治安与局势好了许多,但毕竟是特殊时期,一日不劳一日不食,你可以说月时和方焰是童工,未满十八岁,已过十六岁,但是不工作是绝对不会填饱肚子的。
交接没过多时,月时和方焰编入队伍,一起到了工作间,他们这个年龄,能做的无非是那么几种,很快就上手了。
日子似乎就要这样这样继续着,平静单调,但又努力且真实。
但就在他们入住的这天夜里,深夜,已经没有清醒的人活动的声音,有的只是呼吸声,与偶尔睡梦中的翻身。而这时,方焰突然睁开眼睛,没有发出一丝声音,静悄悄的从被窝里出来。
距他不远的床铺,月时的胸口轻微的起伏着,似乎正在香甜的睡着。
“方焰”在这黑暗中诡异的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月时默默地翻了一个身,背对着他,把后背毫无防备的暴露在他眼前。
还是这个样子。他想。在怀念。
虽然醒了,但却装作没醒的样子,还装作很天真的样子,其实比谁都懂,只是不说。
他轻巧的下床走到月时身后,手刀砍在月时颈部,手劲拿捏的很好,足够让月时昏厥过去但又不会太过伤害到他。
月时的视角本就是黑的,被砍了一下,只不过是失去了意识,但是,他没想到他没能装睡装过去,还是被打昏了。
——早知道就醒过来就可以不被打了。
“方焰”眼中的温柔在他动手的那一刻,像是阳光下消弭的冬雪,不见了。
他终究不是他,他也遇到了跟他一样的状况。“方焰”的眼底是那深不见底的潭水中的磐石,令人捉摸不透,也无法琢磨。
这些问题都很严重,但他现在必须要把最后一个知情人杀掉。
当时时间太紧,他只搜了一遍,没有搜索更多次,才会让那个人活下来。
方焰所想的方向不能说有问题,他猜的还是很准的,只不过应激性精神创伤导致记忆封闭的那个人不是他!
那件事虽然还是想不起来,但是……真的好在意。他工作完之后,将工具收放好之后,低头还在思考这个。
他心里隐隐清楚着他思考不出什么结果,但他还是在苦苦思考着,一边是想不起来不愿去想一边是想要知道想要回忆。
夜里,一个人孤独的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冰冷的床铺无法被温暖,盖在身上的被子单薄,像极了那天。
……奇怪,像极了哪一天的夜晚?
冰冷、咸湿、有铁一样的味道,却让人不住的颤抖,瑟缩、团曲、不敢停留在一个地方太久,尽管蹒跚也要移动,因为不动的话,一定会被他找上来的!
他?哪个他是谁?
尸体,许许多多的尸体,认识的、不认识的,对他好的、对他不好的,都躺在地上,静静地淌着血。
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他不记得了,他记得快要撕裂的肺、喉咙,快要抽筋的脚、肌肉,极速跳动的心脏,惶然失措不知聚焦何方的视线,但不记得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又怎么会变成那个样子。
熟悉的地方在此刻变的陌生,他不知道哪里是安全的,动与不动,对他来说都存在着风险,但他还是在逃,仿佛做些事情就能填平一些心里的裂痕。
敌人是谁?在哪里?为什么没有人来救救他呢?
他还在回忆,但他的汗毛却耸立了起来。
他是有残疾,可是他的六感过人,他能一次又一次的逃出生天,靠的就是上帝关门后打开的这扇窗。
有什么东西靠近了。他想。身体变的僵硬,而后轻颤。来不及想太多,等待就是浪费,不行动就是等死,他立刻起来,和衣而睡的他信手拿起床边的木棍,不走门有窗,跳了出去,头也不回的跑了。
他仍是不敢回头看,他所害怕的究竟是什么。
“小幽,你说,我们能不能反抗被魂穿呢?”唐时问。
周幽转过头来看他,按照惯例,唐时又问了他一个智障问题,他们是在原著中有名有姓的角色,根本不会被魂穿,受到保护。可是,唐时既然问了,他就有义务回答他。
“应该是可以的,但是这比较艰难。”周幽定下了主基调,“对身体的争夺,灵魂的强度是关键。但我想,被抢走身体的人,他们的强度不一定都是比穿书者弱,或许是没想到过自己会遭受到这种打击,就像是被闪电战打死的路人甲。更主要的问题,更多的人类根本没有这方面的能力以及抵御的方法。两边都是小鸡对啄的实力,但穿书者有先手优势,所以他们成功了。”
“那怎样的人类才能够抵抗得了魂穿呢?”唐时很好奇。
“……偏执、病态。”周幽停顿了一下给出答案。
唐时:……为什么?
周幽:因为不正常与扭曲远比秩序所能带来的力量要大,结构被破坏释放出来的能量是惊人的。
唐时:好好好你是受,听你的。
第69章 章 六十七
临时起意与精心谋划之间究竟有什么不同?
或许它们的结果都是相同的吧。
手中拿着一把血迹斑斑的四十厘米长刀, 头上戴着一个粉兔子面具, 洗的很旧的格子衬衣和深色的休闲裤。
暴露在外的皮肤与衣服上沾满血迹,他抬头看了看天,要到时间了,颇有些惋惜的拖着步子离开, 到了地下室里。
地下室中,鹿云闲坐在椅子上,椅子靠背是支撑柱, 绳子粗糙且深深的勒进他的肌肤, 一道道红印。
地下室唯一与外界沟通的除了在他左边阶梯之上的铁门外,就是右手边的铁栏,可以看到外面灿烂的星空,同时也能听到外面杀戮的声音。
从苏醒过来再到明白自己的处境, 他没有多费多长时间,也没有去做那无谓的挣扎。他在等待着,只有等待才能有机会窥见那渺茫的机会, 或许等待也看不到机会。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小了, 风打着旋儿从铁栏杆飞过, 伴随着新鲜的血腥味儿。门外开锁的声音在这个四面空旷的地下室里分外清晰, 哗啦嚓咔。
门开了, 拉长的灯影垂落至台阶的最后一级, 两只又长又尖的耳朵。
鹿云闲知道,是那只恶魔来了。
这恶魔本就在,只不过因为他的缘故暂且压制着自己进入到盒子里, 而如今,他决定出来了。
从今天起做一个正常人,迎着阳光,认真工作,和鹿云闲在一起,不再杀戮。
可是不杀人会手生,会没有足够的力量保护鹿云闲的。
那么便杀戮吧。
我期待这杀戮很久了。
他戴上了兔子面具,拿出很久没用的刀具,发现他确实是手生了,杀人慢了。
但他想,他发现的还不晚,他会一直保持这个状态,这样就不会发生他保护不了鹿云闲的事情了。
“一定很疼吧。”
鹿云闲听到他充满怜惜的声音不禁打了一个寒噤,他是多天真会认为他真的能告别过去,成为一个崭新的人?
兔子面具被摘下,露出鹿云闲熟识的一张脸。
“但是,我们已经不用待在这里了,我们去外面吧。去哪里都好,不回来了。”方焰便说便半跪为鹿云闲解开绳子。
鹿云闲坐在椅子上,活动被束缚而血液不流通的手腕,对方焰说,“我累了,你背我。”
方焰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好。”说完,他便公主抱抱起鹿云闲,“可我更想看着你。”
鹿云闲脸微红,低垂着眼不说话。
fuck!第一时间不逃跑麻痹他,想趁着被他背的机会掐他脖子的想法失败了!而且公主抱,他的一举一动都暴露在对方的面前,啊啊啊啊啊啊啊阿西吧!
方焰:计划通/这个时候只要微笑就可以了。
出了地下室,空气中弥漫着比地下室更为浓重的血腥气。
鹿云闲不禁捏紧了拳头,心脏也不由自主的猛烈跳动了起来,方焰他是杀了多少人?他的眼睛向下瞄着,脸皮抽了几下,这个地方除了他们俩还有活人吗?
他再也不想回来这个地方了。
“鹿云闲?”
听到这熟悉的男声,鹿云闲知道他这次出逃是又失败了。
他迅速平复心情,转身表情十分淡然,有一种岁月静好的白月光男神光环bulingbuling在发光,“方焰,我在想,我们到外面会不会活的更好呢?”
方焰一脸宠溺的笑着,丝毫看不出是一个犯下无数杀孽的人,也没有发现鹿云闲又一次从他身边逃跑的愤怒,而是说,“或许吧,但我们现在还是先工作一段时间……”轻易地放过了鹿云闲,轻轻地拉起他的手,带着他回去。
……所以,这就是原主为什么经常外出放飞和不愿回到少管所的原因吗?被方焰打昏之后,月时意外的解锁了一些记忆后醒来。
醒来后,他有更多的疑惑浮现。
他所认识的方焰似乎并不是梦里的那款,而是一个很普通的人。这是个值得赛艇的事,另一个事则是那个hentie也不是木有了,把他砍晕的那个给他的感觉很像hentie。
厉害了,人格是分裂了吗?刚才没梦到,看这天意是要让我再睡一觉?月时翻滚了一下,拉起被子假寐。
虽然他看上去忘记了一切,但方焰还是决定把他杀了,因为这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真正的方焰迅速的掩盖好现场,又回到少管所是他没有想到的,变成现在的原因,需要凭证这点,他记得之前并不需要这个的。
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原本他的身体就被穿书者抢了,他虽然能抢回主导权,但不能真正把它杀了。
还有他的鹿云闲,方焰不知道他是不是跟他一个情况,还保留着自身,只是找不到反抗的机会,或者、或者意识已经消失了。
他心思那么多,应该是死不了的吧?被附身过来的这个明显没有他聪明。真.方焰回到床上,装作他一切都没做的样子躺平睡觉。
周幽和唐时意识到他们要面对的是何等数量的穿书者之后,立刻告诉了政//府,不带一点拖沓。
政//府方面接到这来自被通缉对象的消息后心情是复杂的,但行动上却是利利索索,态度十分干脆:肛不了那些魂穿的,自带身体的难道还肛不死他们?没有身份信息存档,都是穿来的刁民!
月时:宝宝很无辜啊!我们的信息只不过是被认为死亡而注销了!
国家:我不管。
月时:QAQ
作者有话要说: 我感觉……这个月完结不了啊(哇的一声哭了)
第70章 章 六十八
消灭穿书者的三步:
第一步, 把所有没有身份信息的人进行军事管制
第二步, 将这些人送往集合点
第三步,炸死这帮穿书佬!
少管所的所长睡的很不踏实,因为他知道他的前任死的有多惨,凶手到现在还没找到, 最后也不了了之,唯一的幸存者也因为受刺激而封闭了记忆。万一那个hentie又回来了呢?所以说,他睡的很不踏实。
他半睡半醒间听到了一些清晰又模糊的声音, 惊醒坐立, 此时,门无声的被推开。
所长立刻从手边拿出了一只枪对准门口。
“诶呦!所长你吓死我了!”这人打开门也被所长吓了一跳。
任谁打开门发现自己被枪指着,心里肯定会吓到,而且生怕别人擦枪走火把自己崩了。对方动动手, 他自己就非死即伤了!
“是你。”所长脑袋中那根弦松了,枪口缓缓从那人身上移开,“你来干什么?”他的表情依旧严肃, 因恐惧而把脸皮紧绷, 看上去有些骇人。
“所长……”他鬼祟中带着一股猥琐劲儿对着所长的耳朵嘀咕了一阵。
所长的表情随着听到的窃窃私语而变化不一, 先是惊讶, 然后茫然, 最后镇定。
“好, 我知道了。”所长说。
这世道他越来越看不明白了,为什么上面决定把这里炸了?想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呢,应该庆幸自己最后没有成为被抛弃在这里等死的人。
宁静的夜里, 却有不平静的动作。
手持单兵炮筒的人行动迅速的占领少管所附近的制高点,早在白天时已经运送少管所内的炸药包被内部人员(所长等人)分散到各个地方……
方焰闭上眼睛,身体放松,意识放空,身体好像沉入深海不停下坠,遥不可及的上方是一线光明,他逐渐与黑暗融为一体。在黑暗的底部,有一个地方在发着光。
是一个方焰最近才认识的人,强占他身体的强盗,他团成一圈,有一层罩子保护着他,在这个水世界,他睡的很安静。
方焰看着他眼神暗沉,在想事情。
这里是他的思维之海,拜穿书者所赐,他掌握到进入这里的能力。但他希望自己永远不会这个能力。
这里的空气是水,方焰游动着,推着这个圆罩子里的他到达水面。
接触到水面的那一瞬间,圆罩子消融在这光明里,穿书者站在水中,上半身暴露在上面,下半身在水里。
他在无意识状态下接掌了方焰身体的控制权,他连从思维之海中醒来的能力都不具备。可悲的是,方焰虽然拥有能力,但他无法杀死他。
方焰低头扎回最幽深的地方,却发现在那里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赤红色的龙从周幽身体里钻出来,在他身上缠了一圈,龙首漂浮在他左肩上方三寸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