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泛之辈完本[都市]—— by:颂偃
颂偃  发于:2017年04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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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开。”屈战尧推了他一把,“给你爷爷我滚远点。”
秋天温差很大,夜晚更甚。风吹过来透着一丝凉意,屈战尧刚才喝酒脱得只剩一件背心,蹲在地上不住打喷嚏。
关河沉默了一会儿,将外套脱下来罩在屈战尧身上,转身走了。
屈战尧扒拉着校服,从里面露出一双眼睛来,声音很轻,“回来。”
关河勾了勾嘴角,走过去蹲下来看着他,“你到底是要我走还是要我留下?”
“回来。”屈战尧巴巴的说,黑亮的眼睛带着一缕湿气,脸上染上了喝醉的红晕,不似平常那般凶狠,反倒有点……可爱。
可惜屈战尧刚才对着硬邦邦的石头泄愤,又醉的头晕目眩,这会儿脚疼得站都站不起来。
关河在屈战尧第三次和大地亲密接触的时候接住了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背你。”
关河从来没背过人,一次都没有。
所以他的手法不是很熟练,屈战尧毕竟是个大男人,不轻,而且他醉了,跟猴似的乱窜,关河回头训斥,“你再乱动就把你丢下去。”
屈战尧狠狠的搂紧了关河的脖子。
“……轻点,我要呼吸。”
关河掰开了对方的手,盯着他埋在自己脊背上的半张脸,用力拖了拖他的大腿。
家是不能回去了,屈战尧妈妈如果看到他喝的烂醉回来,估计会气得腿疼。
学校现在已经过了门禁时间,也不能回去。
关河琢磨了下,只能找个就近的小旅馆呆一晚上了。
好在他们这边管制比较落后,不需要看身份证,只要钱管够就? 昧恕?br /> 屈战尧看起来瘦的都是硬邦邦的骨头,但意外的抱起来挺软,关河以为他睡着了,脚步放慢了一些。
带着湿气的风吹得人莫名有些清醒,关河顿了顿,似乎听见屈战尧在呓语。
“关河你个傻逼。”
原来是骂他的,关河抿着嘴唇重重咳嗽了几声。
“操你大爷。”
“再来一次,老子一定弄死你。”
“王八蛋,变态,混蛋,神经病!”
在一阵高昂的骂骂咧咧中,屈战尧大着舌头深深地喘了几口气,将关河的衣角攥得死紧,将脸贴着他的背,瓮声瓮气的说,“你是不是在耍我?”
关河跟他互不开口的对视了片刻,屈战尧睁开了眼睛。
迷蒙的,透着光的,里边镶着星星。
关河硬生生地刹住了脚步。
听见自己一颗心沉沉浮浮。
他低哑着嗓子说,“没有。”
屈战尧跟他对视,目光逼人。
关河偏头吻了一下他的嘴角。
屈战尧的嘴唇被牙磕到了,他痛的闷哼一声,报复般的咬了一口关河的唇,关河用手盖住了他的眼睛,又不甘示弱的吻上去。
人迹罕至的街道上忽然蹿出一只野狗来,他俩摸了摸鼻尖分开嘴唇,屈战尧在醉意中昏昏欲睡,睡过去前双手死死缠住关河的脖子。
关河背着他沉默的走了一路,一种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不爽,烦闷,迷茫,慌乱被一举歼灭,只剩下胸腔里挤得满满当当的微酸和甜。
他想起了今天在手机上查到的内容。
——一个人让你几次三番有亲吻的欲望代表了什么?
——代表了你对他有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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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美人以实际行动将《算什么男人》之歌驳回
其实还并没有算在一起 但也快了吧 再等几章
第16章
屈战尧在一片狼藉中醒过来,脑袋里跟灌了铅似的,抬一下都沉,他抓着被单,看向窗外透进来的光,怔了半晌,记忆如退潮般涌了进来。
昨晚跟二毛他们一块喝酒,喝醉了……关河拉他走,他有点想吐,就蹲在路边……
然后……
他不记得了,一点都不记得了。
屈战尧揉揉发胀的太阳穴,跳下了床,脚趾一阵钻心的疼,低头发现那儿贴了一张创可贴。
他背着光眨了眨眼,发现桌上放着一袋早餐和一张纸条。
字迹是关河的。
——我先回学校了,退房的时候把押金要回来。
早餐还温着,但屈战尧实在浑身难受,吃了几口就有点想吐,他去卫生间干呕了一会儿,觉得肠子都快吐出来了。
他把床铺收拾干净,从被子里挑出自己的衣服套上,望着另一半有些褶皱的被单,不太清醒的脑子瞬间又开始想入非非起来。
昨晚他跟关河……是一块儿睡着的吧。
模糊的记忆里好像他还搂着关河蹭来蹭去,屈战尧脑海中的弦一绷,马上去床头翻找,保险套完好无损的躺在一堆瓶瓶罐罐中。
松了口气,又混杂着难以名状的可惜。
在原地呆了一会,他才十分唾弃的戳了戳自己忽然冒出诸多龌龊想法的脑袋,转身进了卫生间。
简单的洗漱完毕后,他去楼下退了房。
旅馆的前台姐姐在打游戏,他们这片区小,多多少少都有些面熟,屈战尧将校服拉链拉到了最上边,遮住了半张脸。
“什么名字?”
屈战尧想了想,“登记的人叫关河,房卡是1102的。”
前台姐姐抬头瞥了他一眼,“两个男生那屋吧?”
不知怎的,这话在屈战尧听来莫名有些害羞,他摸了摸红透了的耳尖,手指在柜台上点了点,“快点。”
拿回了押金,屈战尧在门口望着掉了漆的“情缘宾馆”四个字感受到了灭顶的尴尬。
这时候接到关河的电话,吓得他心脏狂跳,平静了片刻才喂了一声。
“起来了?”关河压着声音说。
“嗯。”屈战尧喉头剧痛,嗓音燥哑难耐,“我靠,我嗓子快劈了,腿疼脚疼,浑身都疼。”
关河轻轻的笑了一下,“昨晚闹的吧。”
“啊?”屈战尧听见昨晚两个字舌头都打结,“昨晚……我很闹腾?”
“还行吧。”关河在洗手,“快到我要揍你的程度,你睡着了。”
屈战尧抓了抓头发,“不能吧,我记得我喝醉挺乖的。”
“是吗?”关河一哂,“我去上课了,拜拜。”
屈战尧把手机揣兜里,去公车站等车,没一会儿关河发了张照片过来,照片里的他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脸涨得通红,鼻子里塞了一团纸巾,手脚还不闲着,扭着腰摆了个奇异的姿势。
关河又发了条信息过来,“关公射大雕。”
屈战尧骂骂咧咧的回过去,“操,这他妈什么鬼啊,给我删咯!”
关河回复,“我不。”
屈战尧陆陆续续又发了一些乱码过来,关河能想象他此刻崩溃的神情,一定挺滑稽的。最后他连发了三个求饶的表情,“我给您跪下了,您才是我关大爷。”
关河握着手机笑了笑,王栋梁凑过来看了一眼,他立刻按灭了屏幕,将手机推进抽屉,收敛笑意,抬头听讲。
“什么嘛,整得跟机密文件似的,一定是跟哪个女生发短信呢。”
屈战尧那天回家睡了一天一夜,毕竟年轻,酒醉不是事儿,第二天又活蹦乱跳,恢复了精神。
去学校听二毛跟他诉苦,说关河太没良心,把他们一群醉鬼丢那儿不管,只把你领走了,害得他们一伙人吹冷风吹成了智障。
屈战尧心情很好的翘着椅子,“我跟你们能一样吗?”
二毛搓着鼻涕,将纸巾往垃圾桶里一丢,“是,你俩快赶上我们兄弟几个了。”
屈战尧趴在桌子上,咬着下唇叹了口气,“是不一样啊,他和你们不一样。”
二毛沉浸在他的搓鼻涕事业中,无暇顾及屈战尧为何又突然萎靡不振了,跟前桌打闹了一会儿就枕着书睡去了。
屈战尧下课去关河他们班找他,关河戴着眼镜在算题,估计遇到了瓶颈,蹙着眉头紧抿着嘴唇,班上其他地方一片嘈杂,衬得他那一方天地十分的安静。
屈战尧趴在窗口看了一会儿,发现周围还有其他故意装作路过的女生放慢脚步有一眼没一眼的撇着他。
“关河!”屈战尧敲了敲窗口。
关河闻言抬起头来,搓搓手往他那儿走,屈战尧看见那些女生脸上一闪而过的羡慕,心里颇有些自鸣得意。
“找我表演傻笑吗?”关河挨着墙看他。
“你照片删了没?”屈战尧想从他裤袋里挖手机,被关河按住了,“别乱碰。”
他说话带着浓浓的鼻音,低低地咳嗽了一声,屈战尧拍了拍他的手臂,“你感冒了?是不是那天晚上冻着了?”
“可能吧。”关河看了一眼他的位置,有人给他塞了一张纸。
“情书?”屈战尧也探头看。
“是文化艺术节的报名表。”关河漫不经心的说,“我说过不想参加,他们还不肯放弃。”
屈战尧拖长声音,带着点懒洋洋的语调,“你又会弹钢琴又会打架子鼓又会画画,干嘛不去参加?”
“麻烦。”关河皱皱眉,“你还有什么事儿?”
屈战尧这才想起正事,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你上回托lee哥给我的一千块,现在用不着了。”
关河说,“就当给你家的饭钱。”
“啊?”屈战尧说,“上我家吃饭还得给饭钱啊。”
“那我就再也不去了。”关河看向他。
“哎你是不是有病啊!”屈战尧自己没说完便忍不住笑了,“知道了,我收着还不行么。”
上课铃响了,屈战尧把钱放口袋里,又从另一个口袋掏出一盒酸奶,“赏你的。”
关河伸手接过,顺势在他后颈上捏了下,“谢了。”
屈战尧缩着脖子,蹦跶着跑远了。
高中时期最振奋人心的就是两件事,水深火热的考试和忙里偷闲的恋爱。
学校抓了几对早恋的,通报批评了一个晨会,屈战尧他们班一个男生跟关河他们班的一个女生好上了,就因为关河他们班成绩好,所以检讨处罚都由男生来,还请了家长。
屈战尧略微有点不服气,关河跟他说,“成绩虽然不能代表什么,但在某些方面确实是通行证。”
听来讽刺,但屈战尧无从反驳。
关河受屈战尧妈妈所托,每天耳提面命抓着屈战尧回家补课。
屈战尧叫苦不迭,偷懒玩一把游戏被逮着,免不了多做几道数学题,一边跟那些“我认识你你不认识我”的习题斗智斗勇,一边咬着笔杆想,刚开始明明他想把关河带歪才跟他一块儿玩的,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样了?
关河的感冒好多了,只是嗓子还有点哑,透过屋子里的光将他的脸照得很白,每当屈战尧反抗不想写题的时候,他就一脸孺子不可教也的眼神望过来,握拳轻咳,美得楚楚可怜。
屈战尧一咬牙,“我不玩了还不成么!”
关河靠在他床上看书,扶了扶眼镜,“写完这个大题给我看。”
临阵磨枪还是有点成效的,至少屈战尧不会在老师讲函数的时候把课本翻到等差数列了。
关河偶尔会大发慈悲的允许他吸烟,他俩蹲在桌底下,挨得很近,互相捻着烟头,火光忽明忽灭的照在对方脸上,彼此贪婪却又克制的吸一大口。
在屈战尧妈妈敲门的时候,关河会率先从桌子底下钻出来,开窗通风,偶尔会碰到屈战尧的屁股,屈战尧慌里慌张往裤子上蹭了蹭散落下来的烟灰,坐下来好整以暇的握起笔。
跟偷情似的,他不止一次这么觉得。
第二次月考即将来临,屈战尧做梦都在背书,不过他就“关关雎鸠,在河之洲”这篇课文背的最熟稔。
那天他俩放学回家,在小巷子处被一位女生给拦下来了。
起初屈战尧还以为仇家寻仇来了,警惕的四处找棍子,结果那女生很轻的说了一句“关河,你星期天有没有空啊?”,说完红着脸一直盯着脚底,那女生长发飘飘,属于乍一看没多美,但气质绝佳的范畴。
关河看了她一眼说,“我星期天要帮他补习。”
那女生脸上难掩失落之色,“哦,好吧。”低头从包里拿出了一盒包装精美的曲奇,“这个……送给你,希望下次还能跟你说话。”
没等关河开口,她就红着脸跑走了。
屈战尧看了一眼关河手里的曲奇,忽然有点酸,“多可爱啊。”
“什么?”关河想了想,还是把曲奇塞进包里,“你喜欢这种类型?我以为你喜欢夏珊珊这样泼辣的。”
“我早就跟夏珊珊讲清楚了,谁知道她理解能力那么差。”屈战尧扭头说,“我不喜欢她,一点儿也不。”
他俩向篮球场走去,打了一个多小时球,累得满头大汗,纷纷靠在墙上喘气,屈战尧看向一边喝水的关河,夕阳在他身上勾勒出线条修长的剪影,拉开的耽美文库里那盒曲奇异常显眼。
还有漂亮的卡片。
他有些嫉妒。
“这个曲奇看起来挺美味的嘛。”
关河拿着纸巾擦了擦汗,“我现在不想谈恋爱,你想吃,送你。”
屈战尧哦了一声,将情绪沉淀下来,放空着脑袋,叹了口气,没听见关河欲言又止的那句“除非……”
“除非什么?”屈战尧走了两步跟上他。
关河脚步一滞,微蹙的眉心放松下来,留给他一个高深莫测的背影。
“我比较喜欢吃炸鸡翅。”
“除非我比较喜欢吃炸鸡翅?”屈战尧掰着指头嘟囔,没搞明白这两者间有什么联系,“你想吃炸鸡翅吗?明天吃呗,你交了饭钱你是老大。”他愣了一会儿追上去。
不过他俩没吃成炸鸡翅,关河这两天情绪不太对劲。
平时虽然话不多,但偶尔也会跟屈战尧嬉闹,尺度把握得十分精准,收缩自如。
但这两天他压根就没影了。
屈战尧趴在桌子上唉声叹气,关河已经三天没有跟他一块回家了。
那种被他管着刷题的日子,一旦停了下来,心绪居然难以安分。
二毛深刻的剖析他就是一个大写的受虐狂。
第17章
放学的时候,屈战尧找关河去吃饭,但是他同学说他自习课也没上,直接回寝室了,屈战尧一路踢着石头,闷闷不乐的往家走。
路上碰见几个不速之客,祝明和他那群叫不出名字的混混在欺负一个女生,平时屈战尧不会多管闲事,他懒得跟祝明再有交集,但今天不行,他们碰的那个女生是他们班的,而且那个女生看见他了,表情恳切的向他投来求助的眼神。
操,屈战尧碾碾碎石子,牙一咬,上去挡在了那女生前面,小声说,“走。”
“哟,是你啊。”祝明示意他们别乱动。
“祝哥,下午好。”屈战尧看那个女生跑远了以后松了口气,转头笑笑。
祝明揪着他的领子往上一提,“又是你坏我的事。”
“我只是路过,你们继续。”屈战尧拍掉了他的手,转身离开。
祝明在背后叫住了他,“坏我的事,总得赔偿赔偿吧。”
屈战尧四下寻找武器,感觉必不可免一场硬碰硬。
可祝明没让人打他,只拍了拍他的肩,“星期六我们跟人约了打群架,你来么?”
他们打群架是不要命的,屈战尧有预感去了以后骨头渣都不会剩下。
于是他拒绝的斩钉截铁。
祝明的眼神兀的狠厉了,“挺有种嘛,还真以为自己找了个铁打的靠山?”
屈战尧抿唇无声的嗤笑道,“真抱歉,我没空。”
祝明神色霎时就变了,骂人骂的肾上腺素狂飙,“别忘了你爸跟着我爸干,你他妈也得跟着我!”
真不知道哪儿来的歪理,屈战尧心想,我跟你才不一样。
祝明沉声道,“别以为你跟关河每天混在一起你就能跟他一样,你从小就是这条街上混出来的,以后他妈也是!我们要是耍黑手,关河还嫩着呢!”
屈战尧转身,捡起地上的废酒瓶用力往墙上一砸,声音带着刺,“你要是敢碰他一下,我废了你全家。”
祝明被他的眼神唬住了片刻,随即就是一阵轻蔑的狂笑。
屈战尧将手兜在口袋里,转身走了。
晚上他实在憋得慌,给关河打了两个电话,最后还是他室友接的,室友说他手机落寝室了,现在不知道去哪儿了。
屈战尧站在窗口吹了会儿风,提着钥匙出门了。
没出他所料,关河待在桥下喂猫,天气越来越冷了,关河给他们做了个窝,这会儿小家伙们正排排站等着喂食呢。
屈战尧很喜欢看关河喂猫,像他这样平时一脸冷傲的人,在某种时刻卸下防备的温柔总是让人心里倏地一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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