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再见完本[古耽]—— by:津留伊知
津留伊知  发于:2017年0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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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间一点朱砂……
凤诺清笑,掏出怀中绢帕,轻轻的擦拭着双眉之间。只是一个劲儿的擦拭,便是将白嫩的皮肤擦得又疼又红也浑然不觉。他不知那一点朱砂是否有被擦净,他却感觉自己的心被自己擦得好痛。
「这一点朱砂留着还有何意义?他心中无我,无情,我又何须如同一个痴儿一般对他念念不忘?」一滴泪落于石桌之上,惊觉自己已然泪流的凤诺清惊讶的抚向了自己的脸,温热湿滑的触感,时隔三年,他重遇故人,却也再一次的为其落泪。
「明日起我便同你一起上路。」男子的话让凤诺清微微一愣,有些呆滞的望着男子,凤诺清不明白江顷帆为何要这么做。
犹豫了片刻,凤诺清轻声说道:「你若同我一起上路,你的身份……」
「身份倒是无妨。同他们一起上路的我们不过是参加群雄会,至于彼此是否各有心思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且说你对他尚有情谊,若是他此次目的同我们一样且对你的情谊有所察觉,再稍加利用,那此次我们的任务便是要败了。」江顷帆顿了顿,而后虽然冷漠但却足以看透人心的目光落在了凤诺清的身上。「本来我们几个人是商量着让你回鸠雀楼的,但是静埋还是决定要你前去群雄会。我不知他打的是什麽算盘,但我想静埋这么做一定也有他的理由。」
思忖了片刻,凤诺清微微点头,道:「既然你来了,那不如让若儿回鸠雀楼?若儿行事向来鲁莽,若是被他看出了些什麽再说出来的话……」这几次他便是因为若儿的多嘴才会如此。说不定,这也是命,也是缘。
「你这么想也有道理。若儿刚进鸠雀楼没有多少时间,跟着我们东奔西跑本就不恰当,再说,这次有危险。」男子眼帘微微敛起,一只手探入了衣襟之中,下一瞬只见一个黑影自不远处的树上直直的坠落于地。「看来,麻烦的还不只是一点点。」
「敢问兄台出处。」迅速的将脸上的面纱蒙上,凤诺清淡笑着问道。依旧端坐于石凳上的两个人全都没有慌张的迹象,反而镇定的有些反常。
蒙着脸的黑衣人不曾回答凤诺清的问题,反而相当凶恶的问道:「哼,你们可是鸠雀楼的人?」
「哼,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江顷帆不屑的冷哼一声,「且说,问人家之前自己不该是先报家门幺?」江顷帆说着,将先前塞入腰带之间的玉箫取了出来。
「几位兄台还真是会挑时间,正好在我不曾将软剑带出之时来找麻烦。」凤诺清淡笑着缓缓地站起了身子,而后手探向了自己的衣袖之中。缓缓地取出来的是一根软鞭。「不过还好我有随身携带银鞭。」白色的软鞭似乎是同凤诺清的衣衫成套,在月光之下反射着淡淡的银光。
「既然你们不愿说,那么就一律格杀。」带头的男子微微扬手,不远处便冒出来了一群黑衣男子将凤诺清以及江顷帆团团包围。相当大的阵容,且杀气相当大。
被包围住的两个人依旧淡然自若,在男人们冲上来的瞬间还可听闻到银鞭轻轻拍打地面的声音,而下一瞬只听闻一阵痛吟声,朝着两人冲上来的几个男人已经被凤诺清以及江顷帆分别以银鞭以及玉箫打伤。
随意的夺过了其中一个黑衣人的刀子,上面刻着的几个字让江顷帆忍不住的淡笑:「是你们主子太蠢还是你们奴才太笨?我说怎么跑来找茬的都是酒囊饭袋,原来是负责漕运的乌龙堂。」江顷帆的话惊到了那些男人,明显有所迟钝的动作正好给了江顷帆和凤诺清机会。
迅速的击倒了那些男子,根本就不能说是习过武的那一帮男人让江顷帆和凤诺清着实有些疑惑。若是要暗杀,自是不会叫那些中看不中用的家伙来的。即便是只擅长水中打斗的乌龙堂在陆地之上的打斗也不会如此之差。
抓住了那个看上去象是头头的男人,凤诺清问道:「你们究竟是何人?」他们绝不会是乌龙堂,即便陆上功夫再怎么差,乌龙堂的人也不会比这几个人弱。
男人了无之前的嚣张,不断的颤抖着身体的男人牙齿因为害怕而在打架。「我……我们只是一帮没事干稍微会一点拳脚的赌徒罢了。因为欠了巨债而走投无路之际,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把我们找到了一起。他给了我们很多钱,只叫我们来这里杀掉鸠雀楼的人。刀……刀也是他给我们的……说是若是将鸠雀楼的人杀了的话,还会另外给我们一大笔钱……」害怕得不断冒汗的男子甚至尊严全无的跪在地上不断的恳求着凤诺清以及江顷帆放他一马。「我只知道这些,其他的什麽都不知道。两位大侠,求求你们放我们走吧。我们还有一家子老小等着我们养活的!求求你们……」
男人看上去不象是在说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男子实在让人看不下去了,叹着气,凤诺清淡淡的说道:「既然如此,那么你们就走……」
「吧」字不曾说出口,下一瞬还在不断地求饶着的男人呯的一声倒在了地上,额上有三个小小的细孔还在冒着黑色血液。深入头颅而不可见的针可见投此毒针的人功夫定是不赖。
「诺清,有人盯上我们鸠雀楼了。」无法看见针,自然也无法得知是什麽样的针,若要知晓这是何种毒自然也需要工具,可他们二人却不曾带上那些器件。
「但是……爲什麽?鸠雀楼虽然在这几年在江湖上占据了一席之地,可是我们也不曾与什麽人有过节,那个人盯上鸠雀楼……是为了什么?」
「这个我也不清楚。那个人派来这些家伙来找我们的麻烦,可以肯定的是他本意不在杀我们。」摸着下巴,江顷帆眉头紧蹙,却终是想不到那个神秘人的目的。
的确,若是目的是爲了杀他们,那个神秘人自然不会找来这种家伙。若是说本意不在杀他们,那莫非是说,鸠雀楼不过是一个幌子,那个神秘人是想要借着鸠雀楼来做某一件事情?不,说不定事情还不止那么简单。「江大哥,这次若儿是一定得回鸠雀楼的。」
「的确,这次的事情并不像我们一开始所想的那么简单。诺清,我们快点回客栈。」江顷帆点点头,便同凤诺清朝着客栈跑去。
依旧是很寂静的夜晚,窝在床上睡觉的若儿看上去睡得很香。轻轻地拍了拍若儿瘦小的肩头,小小的人儿似乎是不满好好的睡眠被人吵醒一般哼哼着醒了过来。
揉着自己的眼睛,若儿睡眼惺忪的看着凤诺清还有一旁的江顷帆,微微有些呆愣,然后下一瞬便是相当吃惊的望着江顷帆说道:「江……江少爷……你怎么会来这里?」在鸠雀楼里面,若儿最害怕的就是江顷帆。
「我和你家公子一同前去群雄会,若儿,你明日就回鸠雀楼。」江顷帆简单的说了两句,那口气是绝对不准反对的。
听到这话,若儿歪了歪脑袋,小嘴微微的撇着。「是楼主吩咐的吗?」万般不情愿的若儿根本就不想要回到鸠雀楼。虽说鸠雀楼也并不是多么无趣的地方,但是对于这么一个孩子而言还是外出见世面对他更有吸引力。
轻轻的摇了摇头,凤诺清说道:「不是,但是这次的事情带上你会比较麻烦,你回鸠雀楼去对你而言会比较好。」
「我不要!公子,你不是答应要带我去群雄会的吗?怎么又突然……」若儿说着说着委屈的哭了出来,「我知道了,公子你在生我的气,因为我给公子添了一些乱所以公子认为我是麻烦了……」不断地哭着的若儿让凤诺清的头一阵疼痛。
虽然他曾经也有这么想过,但是……「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有些慌乱,凤诺清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够让若儿不继续哭。难不成还要让他跟着?「算了……你……」
「公子,你不让我走了?」眨巴着一双大眼睛,若儿可怜巴巴的望着凤诺清。
冷哼一声,江顷帆冷声说道:「你非走不可。明日一早会有人来接你回鸠雀楼,此行两人即可。你若要哭,就给我出去哭。」知晓若儿这么做不过是爲了博取凤诺清的同情心。对于容易心软的凤诺清,这招会管用,可对他却不然。
果不其然,若儿撅了撅嘴巴不满的说了一声「是」后擦了擦眼泪,朝着江顷帆做了一个鬼脸。
第5章 荼蘼
若儿在那第二天就被那个由江顷帆叫来的大叔给带走了,突然离开了一个人又多了一个人说不奇怪倒是假的。
依旧是淡笑着同江顷帆寒暄的皇甫逸南并不曾得到江顷帆过多的一言半语,非常的冷淡的对待皇甫逸南的江顷帆说不定也是在为凤诺清而生气,因为江顷帆的冷淡似乎过了头。
实在是看不下去皇甫逸南热脸贴冷屁股的傅文彬怒道:「逸南是看在你是凤公子的朋友的份上才会对你如此客气,你若继续如此无礼,休怪我傅文彬不给你面子!」
淡淡的看了一眼气冲冲的撸起了袖子的男子,江顷帆冷哼一声道:「你若是打得过我,那便尽管来试试。」站在原地不露一丝惧色的江顷帆更是让傅文彬气恼。「你样子虽还过得去但真可惜你虽有一副好皮囊,可是脑子却不过是一堆稻草,蠢钝不堪。亏你名字还叫傅文彬,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真是可笑。」
瞪着眼睛,傅文彬气冲冲的说道:「你说什么?」傅文彬被江顷帆彻底的激怒了,气冲冲的就要冲上来打江顷帆的傅文彬在下一瞬被凤诺清给拦住了。
朝着傅文彬赔笑似的笑着,凤诺清说道:「傅公子,江大哥他说话向来如此,还请您莫要和他计较。」于他,他自然是不愿江顷帆同傅文彬打斗,胜败倒不是重点,只是,不管伤了哪一方那都并非凤诺清所愿。
「逸南都不曾在意,你那么在意干什么?」一旁取出水袋喝了一口水的左靖兰冷声说道。
「可恶!」傅文彬低咒一声,愤怒的一拳头揍上了一旁的树,因为过度的猛力,树上的叶子沙沙作响,甚至还掉下来了好多的叶子。
男子这么突如其来的动作倒是没有让皇甫逸南还有左靖兰感到什麽惊讶的。皇甫逸南笑着坐在了一边,淡淡的说道:「天色也不早了,要不我们就在这里暂待一晚,赶夜路也不安全。不知两位怎么看?」问话的对象是凤诺清还有江顷帆。
「也好,反正就算赶夜路也不一定可以到达临镇。」江顷帆点点头,轻拍了一下凤诺清的肩膀,他说道,「诺清,我去捡些树枝,你一个人小心一点。」简直就是把他们三个人当成是坏蛋的口气让左靖兰忍不住的皱了皱眉头,而傅文彬则是气得拳头紧握恨不得要冲上去狠揍江顷帆一顿。
皇甫逸南依旧淡笑,好像没有听到江顷帆说的那一番让人生气的话一般,皇甫逸南说道:「文彬,靖兰,你们也随江公子一同去捡些树枝,毕竟是要烧一晚上的。」
纵是百般不愿同江顷帆一同前往,可皇甫逸南说的话他们却是绝对不会说不。无奈的点了点头,傅文彬便同左靖兰跟着江顷帆一同走了。
捡起了地上的树枝,江顷帆冷声说道:「我说你们根本就不该跟着我的吧?前面的树枝都被我捡掉了那你们干什么?做装饰吗?」敢情天诸楼的人全都是人头猪不成?
「江顷帆,你莫要太过分。我们能一直对你好言好语那完全就是看在凤公子的份上。你若是还语出不羁……」傅文彬没有说下去,但言下之意自是清楚明了。
「我语出不羁如何?你要狗急跳墙不成?我本就无意同你们一起上路,若不是不放心诺清,我早就一人独行。」冷眸望向了傅文彬以及一旁看上去根本就没有想要参与这一次的口角之争的左靖兰。「且说诺清,若非是你们强行要求,他又怎会被迫同你们一起上路?」谁知道他们心里面计划着些什麽?也说不定上次找了人来对付他们的就是他们天诸楼。世事变化无常,他又何须信任没有必要去多加理会的人?
被讽刺是狗的傅文彬怒不可遏,气冲冲的冲到了江顷帆的面前抓住了江顷帆的衣服一下子将江顷帆提离了地面。因为身体突然地失力,江顷帆手中的树枝一下子全都落到了地上。「你这个臭小子太不可一世了!小心我打死你!」
「粗野之人,只会打打杀杀。」不屑的冷哼道,江顷帆挑衅般的看着眼前的男子,虽说那一张脸还有些对他胃口,可那不动脑子的行径还真是让他看到了就讨厌。「若是要我说起来,我一点也不喜欢你们这一帮人,武功如何我虽是不知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除了你们主子之外你们都只是一帮只会打架闹事的人头猪。」
「你欺人太甚了!」傅文彬恨恨的说道,扬起手便朝着江顷帆一拳打去。就在拳头即将击到江顷帆的脸的瞬间,江顷帆一个借力打力让那拳头偏离了位置。
「力气倒是挺大,只可惜你脑子太简单了。只适合做苦力的料罢了。」轻盈的跳开,江顷帆理了理自己的衣衫,轻巧的说话方式似乎更没有将傅文彬放在眼中。「怎样,你若是要打,我可以奉陪。是要两个人一同上还是一对一都请自便。」
傅文彬冷哼一声,抽出了自己的剑说道:「何须二对一?不过是要让你吃点苦头,我一人便足矣。」
左靖兰朝着傅文彬还有江顷帆的方向看了一眼,两个打在了一起的两个人说不出的孩子气。只因这么幼稚的事情而打架?他左靖兰可做不出。
「怎么……他们还没有回来?说不定是出事了,我先去……」凤诺清说着站起了身子。想要离开这个地方,一个原因是担心江顷帆他们是不是遇到了什麽麻烦,而另外一个原因则是他不愿同皇甫逸南独处。
眉间朱砂自是已被消除,可不知是否是因为心理作用,他总觉得自己眉间尚有朱砂印。这便象是他虽嘴上说着要忘,可心中却终是难以忘却。
「凤公子,无须担心,他们三人是断然不会有事的。」皇甫逸南淡笑道,目光倏地落在了凤诺清的眉间。「凤公子,那一点朱砂怎么不见了?」
朱砂?他有注意到?慌乱的摸向了自己的眉间,凤诺清轻笑了两声,道:「不……只不过是往事自当抛却。朱砂印乃是当年一个人为我亲手点上的,爲了不忘,便是分离了我也日日重点朱砂。只不过,如今已没了这么做的理由。」说着这话,凤诺清却不敢望向男人。
凤诺清眸间的悲伤看得真切,皇甫逸南问道:「那可是深爱之人?」
身体不由得一震,微微的点了一下头,凤诺清苦笑道:「便是深爱又如何?不过花开荼蘼。」他为他弃了一切,负了一切,可那又如何?到头来也不过是何必动情的一句无情话。
「说道荼蘼,凤公子你可曾听过末路?」皇甫逸南兀自说道,「传说末路所磨成的粉若是让习武之人服下便可功力大增,若是普通人服下则可延年益寿,据说还可治百病消百毒,不知凤公子是否听过?」
皇甫逸南所说的末路,是传说中的神珠,虽说是神珠,但要说得更贴切的话那则该被成为是药珠。浸泡于无数的毒物以及药物之中的药珠虽可治人却亦可杀人。但只笑江湖中人只知这药珠的益处,却完全不知这药珠的弊处。
「凤某虽有耳闻,但可惜还没这个机会一睹其真貌。」凤诺清淡笑着说道,「不知皇甫公子提这末路是想怎么样?」难道他也像其他人一样对末路虎视眈眈吗?
「我想要得到末路。」
脑子里面一片的火海似乎烧灼了全身一般。凤诺清轻咬着下唇问道:「想要得到?莫不是皇甫公子也想同其他人一般,吃下那末路的粉而使自己功力大增?」皇甫逸南并不曾执着于武功,那么他如此的执着于末路是为何呢?
「我向来不在意武功高或低,只不过若是这末路可以让我找到一个人的话,那我就一定要得到末路。」皇甫逸南说话的时候,改了这几日来的笑。
想要得到那样的末路,却只是是爲了找一个人?凤诺清惊讶了,望着那样的男人,他觉得他自己似乎是在羡慕那个让皇甫逸南如此在意的那个人。若非在意,皇甫逸南是绝对不会那么想要末路的吧?若非在意……他也绝不会用这人人想要的末路用来换取一个人的下落吧?「皇甫公子很在意那个人?」凤诺清没有注意到自己说出来这话的时候有些醋意。而皇甫逸南也因为想着那个人儿而并不是很在意。
「或许是在意。但是我甚至都不清楚若是找到那个人,我该拿他怎么办。」是该杀了,还是该将他绑在自己的身边让他再也无法离开,皇甫逸南不知道自己如果再见到那个人儿他会做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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