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再见完本[古耽]—— by:津留伊知
津留伊知  发于:2017年0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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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传来的箫声是江顷帆所奏的,带着些许的幽怨,淡淡的愁伤倒是应景。
「你……在哭什么?」嗓音变得无比的虚弱的皇甫逸南因为那不断的落到自己脸上的温热的液体而不得不从那无尽的黑暗之中醒过来。睁开眼所看到的凤诺清一脸的眼泪疼了他的心,也暖了他的心。
拭干了脸上的泪珠,余下的眼泪在眼眶之中不断的打转,似乎只要再稍稍有所不注意就会流出。
「我……我……」话含在口中,却说不出口。凤诺清不知道自己是否该和皇甫逸南说出那些事情。
皇甫逸南不知道在想什么,见凤诺清那微微有些尴尬的模样,他忍不住的轻笑出声。「我知道的,我许是活不久了。此事与你无关,是我心甘情愿为你挡下,你就算救不了我也无需自责。」若是他死,便当是他误会了凤诺清多年的赎罪也无妨。若是为他而死,他,无悔。
死……
「我不准你死!」一声大吼,破坏了那箫声,也毁了他努力忍耐住的泪珠。「我不准你死……我……我……我,喜欢你。从未变过。
只是简单的几个字,为什么自己还说不出来。为什么,自己会这幺的没用?不仅报不了仇,还喜欢上了这个仇人。喜欢上了,却又在这种时候都无法说出自己真正的想法。
「你什么?」分明知道自己随时会死,可是皇甫逸南却还笑得出来。若不是他现在这样的身子,凤诺清绝不会相信这是身中剧毒的人。
「我……我……喜……喜……」凤诺清彻底的梗住了,喉咙被哭音彻底的占据,再也不能发出其他的音。
「你能够为我而哭,我已经满足,若是说不出来的话,不说也无所谓。」试着伸手抚摸凤诺清的头,但却因身体无力,皇甫逸南就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皇甫逸南好似放弃了的态度让凤诺清着了急。不断地摇着头,凤诺清哭得有些狼狈,和以往的自己的形象差了好多。
「呵,你这个样子,还真是很像当初的故人。」皇甫逸南有意无意的说着,「几年前,我也是濒死,结果那个傻瓜,竟然为我哭了整整一夜。等到我在醒过来的时候,那个小傻瓜竟然一双眼睛都变得红红肿肿的不能够见人了。」
「你……」在皇甫逸南眸子中看到的那一抹的温柔,教凤诺清一瞬间有些呆愣。或许皇甫逸南,不曾变过,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过于的犹豫不决。所以,他到了现在这一步。
「你吃醋了?」喉咙的干涩,好似火燎。只是轻轻的咳了几声后便觉得全身都无比的疼痛的皇甫逸南索性忍住了那种想要咳嗽的欲望。其实他若是不说话的话就不会这么辛苦,但是他清楚自己可能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了,所以,即便这么做会让自己非常的难受他也打算将所有的话说完。
「我……」想说没有,但是自己在在意却是事实。凤诺清无法辩驳,只能够默认。
「我从来都不会把任何一个人当做是另一个人的替身。现在的我,喜欢你。」是持续着喜欢,也是重新开始的喜欢。哪一个更多,无需思考。他人生的时间,早就全盘托付给了这个人。
「你不要再说了……」泪水的味道他早已尝够了,拼命遏制着不哭的努力,却在皇甫逸南的那些话之后被全部击溃。比起之前,哭得还要凶,象是要将这么多年以来深深埋藏在心中的那对皇甫逸南的感情一次性的表达出来。
勉强的摇了摇头,皇甫逸南轻笑了一声,「若是我现在不说,以后也怕是不能再说了。我对你做了一些事情,于你而言或许很困扰。一开始,只是爲了看你一直以来维持的温和的面目之下的另一个样子,可是在之后,我却似乎动了情。但是……我全然不知你是怎么想我的,居然就那么的对你,或许……你只是觉得我很讨厌吧。」或许可以将这视为是他的自私。但是……可以的话,他希望自己死前可以在一次的听到这个人儿对着自己说一句喜欢。
皇甫逸南似乎还准备再说什么,一口气说了太多的话,皇甫逸南的脸色比起刚才更加难看了,而他的额头上不断冒出来的豆大的汗水看得凤诺清彻底的失去了仅有的理智。
猛地低下了头,凤诺清封上了皇甫逸南还打算说话的嘴巴。第一次这么主动的做这种事情,凤诺清的唇瓣还微微的颤抖着。是紧张,是害怕,复杂的感情被肉成了一团,想要从中摸清到底哪一个更多不过是白费功夫。
「我讨不讨厌你都是你的一面之词。若是你想要知道我究竟是对你抱有何种感情,那我求你不要死。若你不死,我就将一切都告诉你……」
沾有着泪水的唇瓣带着些许的咸味,柔嫩的唇瓣贴在了皇甫逸南的唇上,皇甫逸南心中虽然欢喜,但却因身体的缘故而不能有任何的动弹。
无奈的只得伸舌轻轻的舔着人儿的唇,咸涩的泪水,刺疼了皇甫逸南的心。凤诺清虽然要他莫死,可是,人命又岂是本人一句想或不想就可以维持的?他又何尝不想活下来,然后同凤诺清继续纠缠下去,只是……这身体不允。
身体好似被虫子啃咬一般,疼痛难耐不说,而且还无比的炙热。自己究竟还能够靠着自己的毅力坚持多久他也不知道。与毒抗衡实在难忍,可是,他却更不忍凤诺清哭泣至此。因此,他才会突然又醒了过来。
「你们要亲热,是不是也应该分一下时机才是?」不冷不热的声音之中却有着一种魅惑人心的甜意。慌张的望向了声源处的凤诺清这才惊讶的发现那站在树枝上的乃是他们鸠雀楼的楼主——公皙澈。
「楼主,为什么……」为什么公皙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凤诺清有些疑惑。
公皙澈只是淡淡的一笑,而后便从那树上一跃而下。一身的白衣,干凈得就象是全新的一般。「其他的事情之后再说,现在首要该做的事情,应该是帮皇甫楼主疗伤才是吧。」公皙澈说着便将目光投向了那因毒而痛苦不已的皇甫逸南。「虽然他靠着毅力还可以撑一会儿,但是毒这种东西,果然还是尽早排清才是好吧。」
话音之中,满是自信,象是很有把握可以将皇甫逸南治好。
「可是……江大哥的毒,我们都束手无策。唯一可以做的只是为他延迟毒性扩散。」仅仅是说着,凤诺清便忍不住的想哭。
「你是想说没有解药幺?」公皙澈轻哼一声,嘴角勾起的一抹笑似乎是在说公皙澈的心情非常的愉悦。「若是说解药的话,这里,就有。」
「什么?」听到解药两个字,凤诺清睁大了眼睛看向了公皙澈。
公皙澈有解药?
照理说,应该不可能才是。
江顷潺说的,这是无药可解的毒,甚至不曾为皇甫逸南搭过一次脉的公皙澈,为何会说有解药?
「解药并不在我这里。我对皇甫逸南的毒毫不了解,你认为我如何能够制出我毫不了解的毒的解药?即便我的医术再高明,这种事情也是不可能的。我所说的解药,在你的身上,只有你,才可以解这个毒。」隐晦的笑,公皙澈说着,而后便走到了皇甫逸南的身边,伸指便在皇甫逸南的身上点了几处穴道。「只不过这个法子有一些危险,为了保证就算失败了皇甫逸南也没有那么容易一命呜呼,所以我已经为他封了几处穴道,你可以尽管放心。」
「但是我并没有解药。」若是他有解药,他又怎会着急至此。
虽说当初公皙澈于他有恩,可是至今为止,凤诺清还是有些讨厌公皙澈一直以来喜欢买关子,说话行事暧昧不已的风格。
「你有,你自然有。解药一直都不曾离开过你。」语毕,公皙澈便一把抓住了凤诺清的手,指甲轻轻的划过了凤诺清的指腹,便轻松的划开了一道口子。「这,便是解药。」
「我的……血?」指腹流出的血滴落在了皇甫逸南的衣服上,留下了一道血印。
「不错。你应该也知道你们凤家的传家之宝——可解百毒的末路。末路,因为可解百毒,便是毒之末路,名便由此而来。而你之所以不知道这东西就在你体内,其实是因为凤家家规,除非真有一日可以肯定持有者可不畏毒,否则便不会告知。而你……现在的你的血究竟有没有达到那种程度谁也不知道。若是达到了,皇甫逸南所中的毒一定可以被治好。若是没有,你的血,不过是一种足以毒死人的毒血而非真正的末路。」
「所以,你才要封住皇甫的几大穴道,就是为了防止我的血毒死皇甫?」不由得有些迟疑,毒上加毒,那会是什么下场,凤诺清也不知道。
「你在犹豫。要不要用你的血来救皇甫逸南我其实是无所谓的,只不过……」公皙澈没有说完话便开始轻轻的笑了出声,一声一声,听着总有些不舒服。
他并不愿他死。不管是之前的口是心非,亦或是如今的心如刀绞。
如今,若是就这么放着皇甫逸南,他必定是死路一条……可若是放手赌一把……
不管怎么说,公皙澈也已经将皇甫逸南的几大穴道,若是说是否会有什麽大碍,那也不可能……
衹是……爲什麽他会这么的不安呢。
「我……要试一试。」若是失败了,至多不过是伴他下黄泉。
这么想着,凤诺清的嘴角便缓缓的勾起了一抹笑。
见到了凤诺清脸上的决意,公皙澈也露出了一抹认可般的笑。「其实说实话,在我初遇你的时候,我全然不认为你有多么好,衹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爱逃避又没什么担当的小鬼。会让你入楼,也衹不过是看你还算是善良,且你对药也算熟悉。便当做是提供你一个暂时性的避风处,可我却不知你竟然将我这儿当做是了你一直以来躲避现实躲避皇甫逸南以及你自己的心的地儿。」
没有一点的认可,有的衹是对凤诺清满满的批评,这教凤诺清羞得几乎抬不起头。
突然象是想到了什麽,凤诺清猛的抬头,道,「那么……这次你会派我去群雄会,就是爲了……」不再让他逃避现实?
「不错。我早就提前得到了皇甫逸南会前往群雄会的消息且得知了他前去的路径,因此我故意设计了你。之后再派江顷帆来,其实那并非我的本意,但是知道有人打算对付你们,而且江顷潺似乎有所异常,所以我就选了江顷帆过来,本来还以为可以牵制住他,谁知道是我失算了。」简直就象是与人下棋,在失了一子后说着可惜却又一副不痛不痒的样子,这让凤诺清有些生气。
「你把我们当做是了什麽?供你无聊玩乐的棋子吗!」失去了冷静,凤诺清吼道。
明明被凤诺清吼了,可公皙澈却似乎一点儿也不在意。轻摸着自己的发丝 ,道,「也不是。衹不过,在帮你们解除心结还有这些东西的同时,那也是我爲了赢得游戏而做的一切。」
「赢得什么游戏?」不知道是不是凤诺清的错觉,公皙澈在说那些话的时候,脸上的阴霾……看着竟然如此的恐怖。
「谁赢了这个游戏,谁便是第一。胜者得到一切,败者交出一切,包括自己的性命。这样的游戏,不觉得很好玩?对手,也是个厉害的人。」公皙澈嘴角的淡笑,笑得有些扭曲。
不敢再看下去,凤诺清硬生生的别过了头。「多少才够救他?」
「这些。」不知道从哪里弄过来了一只吃饭用的小碗,公皙澈将碗扔给了凤诺清,道,「一半即可,多了,怕他吃不消。」
匕首割开了凤诺清的手腕,疼痛感伴随着鲜血的流出也没有丝毫的好转。
看着那血,凤诺清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血似乎总与人不同,总是颜色偏暗,或许,那正是因为自己的血是毒血,所以才会有那样的颜色也不一定吧。
第16章 死里逃生
梦里面,自己一次次的亲吻着身下的人儿,可是不知为何,那个人却不断的流着泪,象是永远也不会停止一般。
「不要……哭了。」无法忍受人儿不止的眼泪,皇甫逸南努力发音,可是自己的双耳听到的却是难听得象是鸭子叫的声音。
这……是自己的声音吗?
难以相信,皇甫逸南吃力的张开了双眼。四周的依旧是阖眼以前的漆黑,衹是自己的身边躺着一个蜷缩成了一团靠着自己的人儿。
似梦非梦间听得的话并没有真实感,但是,潜意识却告诉皇甫逸南这就是现实。
无力的伸手,皇甫逸南轻轻的抚摸着人儿的发丝,柔软得不像话的头发,很难相信这是一名男子所有的。
「你醒了?」大概是因为皇甫逸南的抚摸,凤诺清醒了过来。闪烁着欣喜的爽眸,虽然有些不像凤诺清,但也让凤诺清看上去更加的好看。
天色也不早了,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他也知道时间不短。「嗯。现在,是什么时辰?我睡了多久?」自己那难听的声音听着着实不舒服,皇甫逸南忍不住邹紧了眉头。
「嗯,酉时了。你肚子饿吗?睡了一天一夜,我还是去给你弄些东西吧。」说罢,凤诺清便想要起身,衹不过还没迈出脚步,他便被皇甫逸南给一把抓住了。
疑惑的回过了头,凤诺清那张明显就疲劳不堪的脸看上去有些可怜兮兮的。
「不用了。我不想吃。你陪我一下,如何?」见到凤诺清略微有些迟钝的点了一下头之后,皇甫逸南满意的勾起了一抹笑。「你们的楼主公皙澈……也在?」
问题问的有些突兀,但是凤诺清就象是料想到皇甫逸南可能会听到他们的对话了一般,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惊讶。
「嗯。虽然我也奇怪他是怎么会这么及时的跑过来,但是也多亏了有他,不然……」未曾言尽的话不需要多说皇甫逸南便会意的点了点头。「我……我其实是……」那两个字的名字几乎快要脱口而出,但,凤诺清却又说不了。
这是爲什麽?
或许是害怕说出口以后,会被皇甫逸南讨厌?毕竟……就算皇甫逸南说了不再恨风若,但是谁又知道那是不是他的自欺欺人?
他终究是一个胆小鬼,如公皙澈所说的那样,懦弱,爱逃避。
「你若是不愿意说也无妨,若是有难言之隐,等到时机到了我想你也会告诉我。比起那些,我倒是更加想要知道你在那个时候你要对我说的话。」某种程度上算是体贴的为凤诺清转移了话题的皇甫逸南却又在某种程度上令凤诺清陷入了囧境。
因为理解了皇甫逸南指的是什么,凤诺清一下子红了脸。
一直保持沉默自然不是解决办法,更何况凤诺清已经想要面对自己的感情了。
「我……我……喜……喜欢……」离一句话的结束明明衹差一个字,可是凤诺清却死活说不出那个你字。
有些气恼这样的自己,凤诺清却也对自己无可奈何。
通红着脸,凤诺清小心的爬上了床,静静的躺在皇甫逸南的身边,心脏的跳动速度却无比的异常。
这样的动作明明就比那简单的四个字羞耻百倍,但是……
偷偷的瞟了一眼因为自己的动作而变得无比愉悦的皇甫逸南,凤诺清也不自觉的在嘴角勾起了笑。
衹要可以传达,不管是哪种方式,其实都没有纠结的意义不是么。
那天晚上凤诺清是在皇甫逸南的房间内过的。没有过多的语言,衹是两人的相拥而眠,仅仅如此,便好像得到了满足。
早上出门的时候遇到了公皙澈,公皙澈别有深意的笑看着让人有些不舒服,他一定是知道了他们两个人昨天的事情了。
这么想着,凤诺清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楼主早。」
这个招呼惹笑了公皙澈,仰头看了看那已经挂在了半空的太阳,公皙澈笑道,「你确定现在还很早?」这打趣的一句话很好的堵住了凤诺清,「昨天因为不放心你,所以我就躲在屋顶上看了一会儿。本以为我和你说的话会是白说的……」
「楼主你!」并没有想到公皙澈居然会来偷看他们,被人窥视后的愤怒以及羞耻令凤诺清异常的愤怒。
公皙澈虽说他是担心自己,但这是否是事实又有谁可以知道?谁知道他是不是因为好玩才来做这事的?
见凤诺清面有愠色,公皙澈却又象是看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话一般的大笑出声。「我不过是玩笑话,你何必当真?天知道你何时会告诉皇甫逸南那些事情?与其浪费时间来看你们之间那乱七八糟的□□,我倒不如同那面瘫男下两盘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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