款款情深完本[耽美]—— by:酸菜坛子
酸菜坛子  发于:2017年0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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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寒柏坐起身,按了下遥控器开了床边的落地灯。
温庭僵在床上不敢出声。
靳寒柏捏了捏眉心,低下头看着温庭。他的视线强势得让人无处躲避,温庭只能回看着他。
靳寒柏的眉毛微微扬起,带着审视和探寻。他沉声开口:“我一直还没问你,你……看得懂英文原籍书?”
二十五章
温庭只用了两秒钟就明白了靳寒柏说的是什么,他几乎是瞬间就想起了阁楼上那本书。他脑子迅速运转着,思索自己要怎么应对。
他转开眼,刚要开口:“我……”
靳寒柏打断他:“不要说谎。”
温庭睫毛又颤了颤。
“为什么你情不自禁的时候总会那么叫我,”靳寒柏的声音十分平静,眼神是冷的,“为什么你那么像他。你甚至连写字都跟他一样,包括握笔的姿势。”
温庭在被子里缩成一团,他不敢去看靳寒柏的眼睛。
“乔然练了十五年书法,你呢,你怎么解释?”靳寒柏一个个问题抛出来,温庭真的招架不住。
“有时候我一晃神甚至觉得你就是他。”靳寒柏说完这句自嘲一笑,摇了摇头继续道:“但我确认他死了。”
这句说完靳寒柏接下来半天都没再出声,他静静坐在那里,不说话也不动,等温庭的解释。温庭脑子里转过无数种说法能让他含糊过去,但他几次张口都还是没说。
--他不想说谎。
靳寒柏眼角的纹不笑的时候不是很明显,但细看的话会有浅浅的纹路。温庭觉得靳寒柏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寂寥,让他从内心里就抗拒说谎。
他眨了眨眼,眼泪突然就成串地落下来。
靳寒柏冷静地看着他,温庭缓缓伸出手来,抱住靳寒柏。他仰着脸和他对视,那一双绝望的眼睛,分明就是乔然。靳寒柏无数次被这双眼睛迷惑,哪怕是在现在这种逼问的情境下,这样的眼神依然让他失控。
温庭的指尖在不停颤抖,小心翼翼地抓着靳寒柏的睡衣,一声不吭,只是看着人默默流泪。靳寒柏给的问题他一个都不回答,只用那双绝望的眼睛传递自己的心。
温庭沉默了能有十分钟,最后他哑着声音问:“我可不可以先不回答?”
靳寒柏对着这么一双眼睛,哪怕是全然不同的脸,但那句“不可以”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给我点时间可以吗?”温庭缩着肩膀,整个人显得可怜又唐颓,“再给我点时间……”
靳寒柏叹了口气,他很清楚温庭是在装可怜。他身上疑点那么多,两个没任何关联的人相似到这种程度,几乎不可能。但乔然已经死了,这也千真万确。
可最终靳寒柏只是叹了口气,伸手覆在温庭脸上,盖住了那双眼睛。
经过这一晚,温庭就更加小心翼翼起来。两人相处的状态好像倒退了几个月,温庭进退有度彬彬有礼,但没有之前那么亲近靳寒柏了。
温庭其实是不敢,他不敢离靳寒柏太近。靳寒柏那双能透视一切的眼睛让他不安。
他给靳寒柏放好洗澡水,试了试水温,一切都好。温庭扬声提醒:“可以了先生。”
靳寒柏走进来,温庭帮他脱了衣服就退了出去。
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脱光自己也迈进浴缸里,趴在靳寒柏身上黏糊糊地撒娇。但现在他就连和靳寒柏共处一室都觉得有压力。
靳寒柏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出神。以前他没注意过,现在一旦上了心,温庭还真的是哪哪都像乔然,连走路都分明是一样的。
温庭出去了,靳寒柏却主动叫他:“温庭。”
“在的,先生。”温庭就站在门边,听到了立刻应声。
“过来。”
温庭抿了抿唇,脸上挂着淡笑走进来:“怎么了先生?”
靳寒柏没说话,冲他张开了手。
温庭心尖一颤,靳寒柏这个动作对他的吸引力太足了,头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先一步走出去了。接下来的动作更加一气呵成,几下把自己脱干净,然后稍微有点害羞地骑到靳寒柏身上。
他坐在那里也不说话,只是低着头。靳寒柏手搭在他后背上,问:“今天怎么没说要一起洗?”
温庭看看他,又转开眼睛:“就……不好意思呗。”
“不好意思?”靳寒柏笑起来,捏了捏他的耳垂,挑眉问着:“不是天天巴着我要做爱的你了?”
“哎你……”温庭瞬间红了脸,眼里带了点抗议,倒显得有活力多了,“先生你太过分了啊……床上事怎么可以拿来调侃我。”
靳寒柏被他哀怨地盯着看,忍不住在他头上摸了一把,但嘴上却还是没放过他:“不在床上的时候你也没少说,饭桌上你也说过。”
“啊……要不是我现在身上都湿了我肯定不洗了……没有你这样的啊……”温庭撩起水来浇在脸上,小声嘟囔着:“我需要给自己降降温。”
温庭嘴上不满,但心里其实软成一团。他怎么会不知道靳寒柏这是变相地宽慰自己,两个人近几天话都没说几句,温庭面对他的时候总是不自在,靳寒柏哪里会不知道。
金主都这么温暖了,温庭当然会极力配合。靳寒柏给的善意他全盘接收,然后妥帖存放心里。
之后再做爱的时候温庭咬紧了唇不敢出声,甚至连呻吟都不敢。靳寒柏拨开他的唇,对他说:“想叫就叫吧。”
温庭迷蒙着双眼看他,终究还是不敢。
靳寒柏揉揉被他咬红了的嘴唇,低下头落下浅浅的一个吻。
这样温柔的靳寒柏对温庭来说简直就是毒。他控制不住自己,想尽量拉开距离但根本做不到。现在的他就是只扑火的飞蛾,知道贴得太近很危险,但有时候又宁愿烧死也要汲取他身上的温度。
自己都觉得可悲。
靳寒柏带他出席一场晚会的时候,连方骋都打趣他:“小家伙,看着不太有精神啊?让你靳总压榨太多了?啧,回头我说他,年纪轻轻的,总要顾着点身体。”
温庭撩起眼皮看看他,淡淡地说:“方总管得还挺宽。”
“我发现你跟我怎么总这么来劲呢?我看你跟别人说话挺礼貌啊。”方骋想拍拍温庭肩膀,被他躲过去了,方骋一笑也不在意:“不过你总这么跟我劲劲儿的,我还挺稀罕你。”
温庭瞪大了眼,往后退了一步,眼里泛起嫌弃的光:“你好像有病。”
方骋仰头哈哈大笑。
靳寒柏看过来,温庭也不管方骋,抬腿走过去,在他耳边说:“先生,方少爷疯了。”
靳寒柏说:“不用理他。”
温庭趁着周围人少,把手塞进了靳寒柏掌心。靳寒柏手心总是很暖,温庭小声问着:“今晚我可以跟7 你坐一起吗?”
“可以,”靳寒柏低声说,“一直跟着我就好。”
温庭安下心来,低头去看靳寒柏的袖扣。出门之前他亲手给戴上的,抬起头来的时候靳寒柏还说这个袖扣跟他眼睛的颜色很像。
靳寒柏每次夸他的时候,温庭都会开心得不像话。
方骋没过多一会儿就又过来逗他,温庭牵着靳寒柏的手也不太搭理,实在不行就往靳寒柏身后躲。方骋逗得狠了,靳寒柏给了他个眼神,“你没事做了吗?”
方骋嬉皮笑脸的:“我能有什么事,我感觉逗逗他挺有意思的。”
温庭本来没什么精神,跟方骋闹了会儿看着活泼多了。方骋这人最是风流的,越闹越没个下限,几句暧昧话说出来让温庭抓了狂。
“方少爷您无聊不无聊?”温庭一脸无语,“年龄都差不多,怎么跟我家先生差距这么大呢?”
“哟还你家先生,”方骋挑着眉,“你家先生谁啊?你叫他先生那他叫你什么?太太?”
“……”温庭不想再跟他多说一句了,头轻轻杵在靳寒柏后背上,躲着不出来了。
方骋又跟靳寒柏聊了几句正经的事,这才转身走了。
温庭抬起头来,刚松了口气想跟靳寒柏说话,就看对面娉娉婷婷走来个美人。温庭听见她跟靳寒柏打招呼:“好久不见了啊。”
温庭抿了抿唇,又把头低下了。
“是挺久了,”靳寒柏对她笑了笑,“一切都好?”
“挺好的,”她眼睛往靳寒柏身后扫了一眼,“这位谁啊?老朋友不介绍介绍?”
“小孩子,怕生。”靳寒柏捏了捏温庭的手,动作间外人看来有种说不出的亲近,一句话带过去,没给她们介绍。
“怕生你还带出来?”她又看了温庭两眼,平时骄傲惯了,连带着看陌生人的时候眼里总还带着点傲气。温庭跟她对视上,礼貌地对她点了点头。
温庭伸出手来,沉稳大方,“您好,温庭。樊小姐果然倾城绝色,久仰了。”
对方跟她虚虚地握了下手,问他:“你认识我?”
“当然,早就听说过。”温庭收回手,说话时嘴角挂着淡笑,言语间竟还带着点气场,“名不虚传。”
樊潼视线在他身上来回扫了两遍,转回头来问靳寒柏:“这小孩儿看着不错啊,谁家的?”
靳寒柏看着温庭眼里有着纵容的神色,示意他自己回答。温庭笑了笑,“跟着靳总来的,那我自然是靳家的。”
樊潼十年前当众向靳寒柏求婚,靳寒柏送了枝玫瑰落了个吻,之后也没听说有什么后续了。现在十来年过去,男未婚女未嫁,看起来倒是一段再合适不过的姻缘。
樊潼看着靳寒柏说:“浪子游荡年头多了,总得有个家才是正事。”
靳寒柏摇头笑了:“我命太硬,不适合成家,就不糟蹋好姑娘了。”
樊潼一笑:“你命硬,偏有更硬的。靳寒柏,寒柏哥,我都三十三了,你老了我也不年轻,好在这张脸还算有点模样,要不你就从了我吧。”
这姑娘从小就直接,什么话在她嘴里都大大方方说出来,要不也不会有当初求婚的事了。靳寒柏没做声,只是牵着温庭的手把他牵到身前来,对樊潼说:“潼潼,这么多年你也知道,我身边都是男孩儿。”
“我不知道,我知道什么啊我一直在外面。”樊潼眼里很执着,“我也就知道这俩呗,以前那个不说了,现在这个也太小了,我这么看着也就二十?你多大了?”
温庭回应道:“二十二。”
“你看,”樊潼笑了声,“这么点的小家伙也就玩玩还成,你们有共同话题吗?”
“他啊……”靳寒柏看着温庭,刚好温庭也在抬头看他,靳寒柏盯着他的眼睛,笑了下淡淡地说:“他多大还不一定呢……”
二十六章
那句话一说出来温庭心里“咯噔”一下翻了个个儿。他转开眼,听见靳寒柏对樊潼说:“潼潼,算了。”
樊潼脸上到底还是不甘心,最后只能无奈地妥协,叹了口气道:“我就知道你犟,反正你还是琢磨琢磨吧,我这回就是奔着你回来的。以前那个活着我再不甘心也都算了,现在他都没了几年了,你也该收收心了……”
靳寒柏只笑不说话。
樊潼又不死心地劝了几句,那么漂亮的美人,温庭觉得靳寒柏再怎么心冷也该有些动心才对。
最后靳寒柏答应她会认真考虑,樊潼这才拿着精致的小手包去了别处。
温庭有些失神,很多人都对靳寒柏说他老了,靳寒柏的确是老了。
当初樊潼向他求婚的时候靳寒柏才二十六,年轻。
现在这人身上都是被岁月打磨出来的痕迹,他眼角眉梢看着总比别人沧桑几分,同龄的方骋看着都要比他小几岁。
温庭不知为什么心里涌起一股巨大的不安,可能是因为靳寒柏实在孤独太久,也可能是刚刚的樊潼太完美了。
温庭抬头像是想确认什么,对靳寒柏说:“先生,你说过不会结婚的……”
靳寒柏却思考了一下,回答他:“也不一定。”
“怎么又不一定了呢?”温庭有些着急,晃着他的手,“说变就变啊……”
“人不都是一直在变吗?”靳寒柏笑了下,“就比如你,你变化也挺大的。”
“……”温庭又不敢说话了。
靳寒柏在试探他,温庭明白。他不敢出声,因为摸不清每个答案的后果,所以他只能沉默。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樊潼的出现,温庭突然失去了安全感。他在靳寒柏身边,说到底也就是个情人。他离不离开留不留下,只是靳寒柏一句话的事。
温庭晚上躺在靳寒柏身边,小心地道:“先生,我会一直陪着你。”
靳寒柏看了看他,点头“嗯”了声。
温庭眨了眨眼,“你需要我陪你吗?”
他的那点小心思都摆在脸上了,靳寒柏摸摸他的头,道:“不一定。”
“这怎么……”温庭小声询问:“怎么又不一定了呢?”
靳寒柏淡淡道:“上次我问你的问题你没回答,我可以给你时间,但不代表永久。什么时候跟我说你自己掂量。”
一提起这事来温庭就失声了,他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回答倒是可以回答,但是在不说谎的前提下他不确定自己说完还能不能留下了。
温庭静悄悄缩在一边,抱着靳寒柏的胳膊老老实实做他的乖猫。靳寒柏没听见他回话,侧头看了他一眼。温庭乖得不行,靳寒柏抬手抚了抚他的后背。
……
夏天过去一半,温庭依然是靳寒柏养在别墅里的宠物情人。他很乖,温柔体贴。但他始终欠靳寒柏一个答案,那些问题压在温庭心上,沉甸甸的。
这天是一个平常的周末,靳寒柏被别人约出去打高尔夫,温庭窝在小阁楼上看书。口渴下楼想拿杯水,走到那间关着的房门前温庭突然愣住。
他听见房间里有音乐声响。
是一首英文歌。
音乐声很小,断断续续。温庭停下脚步,一直听到音乐声结束才走下楼梯。
温庭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再上楼的时候他径直上了阁楼。但没过一会儿,还是轻着脚步走了下来。
他慢慢伸出手握住了门把手,拧了两下,门竟然没有上锁。被温庭一拧直接就开了门。
房间里跟上次他看见的一个样,除了床单换成了米色的之外其他没有任何改变。温庭站在门口,看着这个房间,缓缓迈出了第一步。
房间里已经没了刚才的音乐声,温庭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他坐在床上,伸手摸了摸床单。棉布柔柔的触感从掌心传过来,连带着温庭的心也是一片柔软。
他歪下身子侧躺下来,脸贴在枕头上,轻轻蹭了蹭。
靳寒柏突然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温庭很明显地吓了一跳。他几乎是立刻就坐直身子,眼里一片惊慌。
靳寒柏冷着脸,走过来扯着温庭手腕把他拉了起来。他攥着温庭手腕的手很用力,温庭被他掐得很疼。
“对不起先生。”温庭低下头道歉。
靳寒柏开口的声音极冷,他看着温庭的头顶,“为什么道歉?”
“我不该进来,也不该躺在这张床上。”温庭认错的态度非常诚恳,像是真的觉得自己错了。
靳寒柏皱着眉:“知道不该为什么还这么做?因为好奇?还是因为什么?”
温庭被压在心口很多天的那些问题又浮了上来,压得他喘不过气,他红着眼睛看着靳寒柏。说不出什么话,只能重复道:“对不起先生……”
靳寒柏很少有这么严厉的时候,温庭应该是第一次见到。靳寒柏冷着声音问他:“你躺在乔然床上,为什么?”
温庭默不作声。
靳寒柏掐着他的下巴逼他仰起头来:“说话。”
温庭垂下眼睛,小声问:“先生想听我回答什么呢?”
“说你该说的。”靳寒柏的手指把温庭的下巴捏红,死死盯着他的脸:“收起你那些小手段。”
“我哪有什么手段……”温庭苦笑一声:“我无非就是想在你身边多留几天。”
靳寒柏可以容忍温庭时不时耍些小心机,不管他像乔然的那些方面是他刻意暴露出来给他看还是怎么,靳寒柏都可以纵容他。但是他进了乔然的房间,这就像小猫胡乱试探,终于踩上了雷。
“我以前觉得你简单,但现在你好像满是心机。”靳寒柏看着温庭的眼睛,“你到底想要什么?”
温庭咬着嘴唇内侧,咬出了血。他再抬头去看靳寒柏的时候眼里又漫上了悲伤,这次靳寒柏转开眼不去看他。
“我要什么?我还能要什么?”温庭歪着头问他:“是我要什么还是你要什么?你整天拿乔然问我,让我回答,你究竟想听到我回答什么?我躺他床一下,你怎么就这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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