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没本事，你一天三次喝粥都喝不上，还要去领。”
“咱们青天大老爷是好人，肯定会帮我们度过这个难关的。”
“对，大老爷是好人。”
听他们这样说，周雨就问南宫洛。
“县令是说过，每个人可以有七十次领粥机会呢，可不是一天两次还能余十次？也就是说，一个月里有十天，可以一天喝三次粥呢。”
“这个我们已经知道了，再看看别的。”
“好。”周雨又换了一个地方。
这次是个废弃的破庙，里面有三个男子。
“我们今天中午那么说，真会有人给钱吗？”
“当然，那人不是已经给过我们定钱了吗？而且还会给我们每人十斤米呢。”
“明天还来这里给我们，不用着急。”
这时，就看到门外有人影闪过，接着里面三人突然就没了声音。如果在破庙里，肯定看不出什么来，但是，周雨和南宫洛却看得非常清楚，那人影到了里面，给三人点了穴，三人都昏过去了。
周雨和南宫洛能看到，却来不及阻止。接着就到那人洒了些钱在三人面前，又丢了一袋子东西，就迅速消失了。
看三人一动不动的样子，周雨心里有股不好意思的预感。
“我们过去看看。”周雨说。
“好。”南宫洛回道。
于是，周雨用瞬移，来到这座破庙。南宫洛先是点了一盏灯，庙里的情形就看清楚了。
那三人不是昏过去了，而是没有了气息。真残忍！那三个人虽然做了坏事：说了县令的坏话。但是，也罪不致死。那人应该就是雇佣他们的吧。用完了就杀人灭口？
“他们的目的应该不小，不然不用这么小心。这三人根本不知道什么的。”南宫洛查看了一下三人，然后说。
“那你找人查查？”周雨没这个感受，只是顺着南宫洛的话说。
“嗯，查是一定要查的。我们先回去吧。”南宫洛看周雨不太自在的样子，知道她不习惯在这种地方呆着。
“好！走了。”周雨赶紧拉了南宫洛瞬移回了房间。嗯，这呆在无生命气息的人旁边，真的很吓人。
南宫洛自然去交待调查的事，周雨则躺在床上有些累。一天下来，晚上又去了那么恐怖的地方，真是累。
没有生命气息的人，是很恐怖的。
侍卫回来把南宫洛之前交待的，查到的说了，南宫洛发现与他们看到的基本一致。县令是个好县令。
第二天，本来应该往下一站出发的。县令等人也来送行了。但是，南宫洛却让他们进了客厅，开始说话。
这是几个意思？县令和一众小官吏一脑门儿的官司！
说什么？
就是问这个施粥的事。非常具体。一天三顿，那每顿下多少米？有多少人吃？县里还有多少存粮？够吃几天的？等等。
县令虽然不知道这是要干什么，但是，还是一一回答。别说，县令不用别人来提示，他一个人把所有问题都回答了。
那下面的小吏们倒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呵，难道县令比他们知道的都多，都全？可是，不应该是下面的人知道的最多，最全吗？
看来，有点意思啊！
周雨拉着南宫洛一阵耳语，县令和下面的小官吏面面相觑，什么情况啊？
“我们要不要给他们留下些粮食啊？我感觉他们的粮食不够啊。”周雨如是说，然后退出一点看南宫洛的反应。
“可以留下一些，不用多，后面，朝廷应该还能分一些过来。”南宫洛没有开口，周雨却听到了。呃，密音！
“那留下多少？”周雨又去跟南宫洛耳语。
“你还有多少？”南宫洛密音。
“空间里刚又收获了一批，而且还有一批也快成熟了，不少。”周雨跟南宫洛耳语。
“嗯，那就先留下……斤吧。”南宫洛密音。
“好。”
县令和一众小官吏：你们不会先回房间谈？谈好了再出来嘛。这样在我们面前耳语，密音的，以为我们不知道吗？虽然听不到，但是，不要欺负我们书读的少噢！
“我们还带了一些粮食，给你们留一些。”南宫洛开口跟县令说。
“多谢王爷，多谢王妃。”县令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很惊喜地道谢。其他小官吏也跟着谢恩。
本来，照着现在的用粮速度，县里的所有粮食，最多撑到明年七八月。还是现在这样，每天固定数量，应该分成两份，却让他分成了三份的方法。
他知道有些县的县令，每天只施两次，还很稀。肯定是藏私了。但是，他做不到。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现在，他不能造福一方，至少也不能为害一方。
现在，王爷王妃一顿商量后，竟然要给他们县留粮食，这真是天大的好事啊！
南宫洛和周雨的队伍确实带了一些粮食，他们也是提前想到这些了，所以带了一部分粮食车队。至于带了多少，别人是不知道的。车队的人倒是能估计个差不多，但是，留了多少，他们也不会多想。
既然说好了，南宫洛就让人从每一车上卸了几袋子粮食下来。县令带人做了记录，把粮食搬进了县粮食仓库。
“这件事，不要到处去说，数量也不要跟别人说，只你知道就行了。”南宫洛跟县令说。
☆、第173章 贪官
“是。”县令虽然疑惑，但是，马上就答应了。高官们的事他们也没有能力去参合，只要有粮食，对百姓关心，就是好官。
车队的人不知道卸了多少粮食，县令那边的数字也不会告诉他们，所以这算是一笔糊涂帐吧。
周雨要的就是这样一笔糊涂帐。粮食车队会在到达下一个县时，由当地的县令派人押送，之前的人回去复命。而且，他们之间不需要交接。
本来这是不符合规矩的，但是，南宫洛下了命令，谁敢违抗？而且不用他们来操心粮食的数量，他们也是乐意的。
留了粮食给他们，南宫洛和周雨一行人继续往北去。
一直过了几个县，县令都还不错。当然不是每一位县令都能做到最好，但是，大差不差吧。周雨就很奇怪，难道没有贪官吗？
或者说，非常时期，都会用心？好吧，我们的周雨同学太善良了，或者说她没有经历过真实的贪官场面，所以会把这些想的过于美好了。
也许是为了满足周雨的好奇心，这天他们到了一个叫清车县的地方。
来迎接他们的县令是位胖胖的大约五十岁上下的矮个男子。脸上的肥肉在他走动时一颤一颤的，油光四射。
周雨本能地想到，这是个贪官吧。不过，又一想，人不可貌相。所以，周雨还是耐着性子，没有表露出“你是贪官”的表情来。
同样的，见面后没有多说，南宫洛表示，直接去看打井的地方，但是，县令就非让他们先去休息，说什么一路辛劳，要先休息一下。
这是有什么事瞒着他们？
“北方还有更多百姓在等着我们，岂可弃他们于不顾而贪图一时享受？”周雨学着南宫洛的样子严肃地说道。
“这，……”县令认为周雨即便是王妃，也不应该在王爷没发话前就开口。所以没答应，而是看向南宫洛。
“怎么，王妃的话不管用？非要我再说一次吗？”南宫洛面对别人时，声音多是冷冽的。
平时周雨没觉得，感觉一般般，顶多算不太说话，声音没有起伏之类的。殊不知，那是南宫洛因为她在跟前，特意调整了自己的声调，怕吓着她。
如今，这县令对周雨如此不客气，南宫洛当然不会由他。而且，时间长了，周雨对南宫洛的好，南宫洛也记在心里。知道周雨不会因为他对别人怎样，而对他有丝毫不满。
“是！是！是！啊，不是！不是！”县令被南宫洛一句话吓得思维混乱，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还不前头带路？”南宫洛和周雨站起来，往外走。
县令只得赶紧上前带路，不过，他还是趁机向旁边一个人使了个眼色，那人就先悄悄跑开了。
县令先是带他们到了县城最近的一处打井处。
清车县打的井出水的比较多。前面打井的人已经离开了大部分，只留了一队人。现在据县令说，只有几个地方没打出来，需要重新勘察。
到了地方，周雨看到，很近的距离，打了两处，都没有打出水来。仔细一看，下面都有水，可是，两处都只打了六米。
“这两处再打下去一米多，就都能出水了。为什么打到六米就不打了？”
“这个，……咱们县都是最多打六米就出水的。如果六米不出水，基本上就不可能有水了。”县令擦了一下额头的汗。
现在的天气根本就不热。不知道县令是因为胖，爱出汗，还紧张的。按说，下面的官员见了王爷或多或少地都会紧张，但是，没有一个人会像县令这样夸张。
周雨本来就感觉他像个贪官，所以看他一举一动都像贪官。但是，她一直在克制自己，不要表现出来。
“现在是非常时期，怎么能用平时的标准来衡量？”周雨不急不徐地问。
“下官糊涂，下官糊涂。请王妃见谅！”县令这一会儿功夫已经看出来，周雨的话好用。所以小心回答，不敢马虎。
周雨当然没有治他罪的意思，只是有什么说什么。
“赶紧让人就着这一个或两个再打打，很快就能出水了。”周雨已经把空间水洒了下去。
“是。是。”县令说完便吩咐人开始。
打井的人都跟在后面，很快行动起来。南宫洛和周雨不会一直在这里等，说完，就让县令再带着到下一处。
他们是快中午到这里的，所以看了两处，就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县令同样是赶紧领他们去县衙吃饭。
因为之前往前面发了通知，不让奢侈，所以饭桌上只摆着八个菜。这也算多了，毕竟，南宫洛和周雨就两个人。不过，一个王爷，一个王妃，八个菜，也不算多了。菜式简单，六个肉菜，两个素菜。
南宫洛和周雨看着还可以，就没说什么。即便提前说了要简单，他们也不可能真的就做两个菜给王爷和王妃吃。所以南宫洛没说什么，与周雨一起吃了饭，就出来了。县令就马上领着他们去打井处。
“咱们县一天施粥几次啊？”南宫洛状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回王爷，一天两次。上午的已经施过了。”县令小心回道。
“哦。”南宫洛没再说什么，挥手让县令带到新的打井处。同时，一名侍卫看到了南宫洛的手式，迅速离开。
这次的更简单，等看了三处地方后，那侍卫回来朝南宫洛打了个暗号。
南宫洛看到后，就开口：“我们先去看看施粥的地方吧。”
“啊？施粥？现在？”县令明显惊了一下，但是，很快镇定下来，“是。请王爷跟我来。”
施粥的地方不在县衙门口，而在离县衙挺远一个开阔处。很多人排着队正在领粥。
周雨走到最前面施粥的大木桶处，看里面。粥稀一点，倒也过得去，算下等吧。
施粥的粥厚度分了三个等级，上等，中等，下等。如果不够等级，是要被罚的。够了等级，哪怕是下等，也算合格。
于是，有很多县，都是按着下等标准来施粥的。清车县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周雨看了之后离开，南宫洛看了一眼也走开了。只是，走到离得不远时，故意走得慢了一些，想听听领粥的人有没有说些有用的话。
只是，这里的人好有秩序啊，领了粥都默默地直接喝了或端着回家了。没有人说话。
没人说话？这也太奇怪了！就算秩序再好，也不可能没有一个人说话啊！透着诡异。
唉，怎么总有不确定因素啊？周雨心想，晚上又要看直播了。
这次准了，就是个贪官。因为好几户人家都在说今天的粥真是难得，之前稀得能照人的哪里能喝饱。
☆、第174章 传言
等去打探的人回来，周雨也在等着。
“参见王爷，王妃。”打探的人进来，见周雨也在，就直接单腿跪地行礼。
“起来说话。”平时南宫洛自己是不太在乎这些，但是，却要求他们对周雨行大礼。
“是。”来人起身，“启禀王爷，王妃，今天领粥时没有人说话，是因为衙役发话，如果谁说话了，从今天开始，以后都不能来领粥了。所以他们没人敢说话。”
“为什么不让说话啊？”周雨问。
“回王妃，他们今天的粥是最好的。以前都是非常稀的，不够等级的那种。”
“有多稀？”周雨好奇。
“据说，能照人，不过，偶尔也会稍微好一点，但是都没有达到最低等级。”来人见周雨问的细，回答的也细了。
“哦，再稀也能挨着活着。如果说了话，不让领了，他们也就活不下去了。”靠领粥维持生存的人，哪里敢说话啊！
周雨突然想到四个字：“相由心生”。也许这才是那个县令的最真实写照。
“有证据吗？”
“有。”
既然清楚了，而且有了证据，南宫洛下令抓了这个贪官，抄了他的家。这时周雨和南宫洛才发现，他有一个妻子，六个小妾。仓库里的粮食都堆满了。明显是把官粮搬自己家了。
然后，南宫洛写了奏折，让皇上另派县令来。这段时间就由县丞代理县里事务。
只是，县令家里的粮食搬了出来，还是少了很多，正常数量施粥的话，都不够半年的。这种情况下，周雨自然又留下了不少粮食。
如此一路下来，不管是清官还是贪官，只要到了一县，南宫洛和周雨不免都要调查一番，粮食不够的留粮，贪官就惩治。倒是整顿了初级官场。
可是，保密这种事，如果是大范围的话，基本上是空谈的。就像周雨这样，处处留粮，虽然跟县令或是交接的人说了要保密，可是，这事还是传了开来。
皇上当然也是最先知道的。
“皇上，外面传的都不成样子了。说齐王和齐王妃简直就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是皇上的仁爱之心啊！”
“是啊，只知齐王，甚至齐王妃，不知皇上啊！”
“这样下去，岂不可怕！”
“难道，齐王有什么心思？”倒是没敢说明确了。
即便这样，皇上高高在上地坐着，也已经黑了脸。什么心思？想坐上这把椅子的心思？
太后也听到了这些传言，就在皇上下朝后叫了过去。
“这是真的？”
“应该不是。传言不可信。”皇上硬撑，他不想太后担心。
可是，知子莫若母。太后看皇上的脸色就知道了，皇上也是有些相信了。不能说全信，也信了五分。
“小七，应该不会有这个心思。”太后斟酌了一会儿，才开口。
“母后？”皇上听到后不可思议地看向太后。
“你先听我说。”太后拍了拍皇上的手。
“母后请讲。”
“小七从小是在我身边长大的。虽然皇室无亲情，这种代抚养的感情更是不堪一击。但是，小时候的性情，还是能看出一些长大后的走向的。我觉得，不至于。”太后总结。
具体的不需要太后说，平时，他们母子已经讨论过多次。不然，皇上也不会放心地把遁甲堂交到南宫洛手上。
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信任变了呢？虽然之前的信任也是带着强烈的审视的。
“嗯，我明白。那些挑拨的人也是想借机上位罢了。”皇上当然不会轻易被他们动摇，不然这些年南宫洛也不可能顺顺当当地做着遁甲堂的堂主。
“你明白就好。”太后觉得自己有些担心多余了，毕竟一直以来，就有不少人想踢走南宫洛，可是，一直也没有成功，“可是，他们的粮食……”
“敏福郡主家里是地主，又开着粮店，可是备了不少粮食。这次捐了很多，但是，他们也不可能都捐了。留下的，除了自己家吃用，可能还带了些一路北上。”
皇上说这些也是底气不足的，事实就是这样。遁甲堂的人已经禀报他了。但是，这一路上留下的粮食可不是一点半点。他们是怎么运过去的？
“一个小小的地主，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粮食？”太后也想到了这一点，“难道他们这些年来都没有卖过粮食吗？”
“据说，他们店里的粮食都是新粮。”皇上也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