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男妻完本[强强甜文]—— by:半亩秋棠
半亩秋棠  发于:2017年04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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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殊涵早就发现从出门那刻起,钟毓的表情和神态就有些不对,一路过来,就是瞎子也该发现了。
门拉开,是个身着暴露,面若银盘的女子。女子容颜绝美,气质却风尘,她媚眼如钩,浅笑道:“公子请进。”
暖香的气息从房间里扑出来,人嗅上几口,有燥-热的味道。
郭殊涵打量了女子一眼,寒冬腊月就穿了件纱,眼神扫下去,该看的不该看的,全都一览无遗。
郭殊涵本能的反感起来,钟毓却在这时忽然拉住他的手腕,对女子调笑道:“哪来的如此俊俏的妹妹,面生啊。”
郭殊涵隔着衣料能感受到钟毓手掌的凉意,在热气扑鼻的房间里,有着异样的触觉。
女子笑道:“奴家来这里已经小两年了,钟少爷不认识是应当的。”
说罢,领着二人进去。
妓院这种地方,最不缺的就是乌烟瘴气,男女媾-合之事,郭殊涵已经做好准备看一场活-色生香的春-宫图,走进去后才发现,原来什么都没有。
房间里入目处有个圆桌,桌旁坐着几个男人,卓有身姿的女子都在后面安安静静的站着,倒是这两个男人间划拳擦掌闹得火热。
钟毓笑道:“哥几个好啊。”说罢,朝着坐在后面椅子上一名男子点头道:“太子殿下。”
郭殊涵此前从未见过太子,只是在营地里听同僚说起过他,好似在军队方面还来不及有什么建树,但到底文韬武略,也不算辱没陛下名声。
郭殊涵本以为担得起文韬武略称呼的太子,大抵该是个身形伟岸,像镇远侯那般的男子,却不料太子是这样一个美如冠玉、怕是换上女装也不会难看的人。
他的气质如同白玉,温润有方,又熠熠生辉。即便只是单纯的坐在一旁品茶,这身与生俱来的出尘的气质,就是在勾栏这样腌臜的地方,也不受半分影响。
郭殊涵跪下,口中道:“草民郭殊涵,见过太子殿下。”
正把玩着琉璃盏的太子李佑抬头看了眼跪在地上的郭殊涵,缓慢的收回视线,没有张口让他平身。
房间里忽然安静下来。
郭殊涵跪在地上,视线投在地面上铺着的乳白色羊毛褥子上,敏锐的察觉到太子投过来的眼神。他心中一惊,脑中急转直下,却着实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这个初次见面的太子。
扳手劲输了王大锤的司马凌风瞧着似乎不对,正要开口,钟毓忽然跪了下来,与郭殊涵保持着同样双手撑地的姿势,陪在郭殊涵旁边。
相当符合心宽体胖描写的王大锤王东易,再慢半拍也察觉到不对劲了,给司马凌风打了个眼神正要跟着跪下,就听太子温声笑道:“都跪着做什么,这又不是在朝堂,还要我叫你们起来。”
郭殊涵莫名松了口气,被钟毓扶着起来,拉着手站到旁边。
王东易听到这话,嗐了声,笑道:“太子您刚才气都不出,我还以为……”说罢,指着钟毓道:“你小子过来,今儿个不灌趴你,爷……我跟你姓。”
向来无所顾忌的王东易总算是记得这里还有个位高权重的太子,没有直接把老子称呼出来。
钟毓嘿嘿一笑,于是赶紧示弱:“没问题没问题。”说罢,拉着郭殊涵给他介绍几人,“这两个都是和我光着屁-股长大的兄弟,王东易,司马凌风。”说罢,给几人介绍,“这是我新婚妻子。至于喝酒嘛,不是问题,可是我媳妇在呢,影响不好,能不能宽容点。”
王东易半身肥肉多而不腻,称不上大胖子,但比之其余几人却明显胖上不少。他一脚踩在凳子上,哼道:“美得你,正好你媳妇在,喝醉了他背回去。”
“那成,喝就喝。”说罢,钟毓接过王大锤递来的酒杯,满饮一口,喝了个底朝天。
王大锤竖了个大拇指:“痛快!”接着递上第二杯。
钟毓连个眉头都没皱,再次饮尽。
郭殊涵生性敏感,他从钟毓一口闷的样子中,察觉到有不对劲的地方。按理说好友聚会,不应该是欢喜得痛饮吗,为何他却感觉钟毓的眉间有丝苦闷,和平常吊儿郎当的痞子样完全不同。
他是想一醉方休,郭殊涵想。

第14章 太子遇刺

王大锤也没闲着,你来我往,陪着钟毓灌了一杯又一杯。
司马凌风看热闹不嫌事大,兴高采烈的在旁边鼓掌“好嘞,再来一个”,被王大锤挥掌拍到一边去。
他没好气道:“你凑什么热闹,一边去。”
司马凌风“嘿”道:“什么叫我凑热闹,你才一边去。”
钟毓喝多了有点上脸,不过却不是红,而是白,白得没有血色。他看着两人打闹,不言不语的笑了下,一杯酒再次入腹。
郭殊涵坐在一旁,看着他们三弟兄觥筹交错,好不热闹。钟毓被灌的双眼迷朦,不知醉了没有。
趁着这边热闹的功夫,郭殊涵悄悄打量了下坐在一旁的太子,太子不知喝得是茶还是酒,喝的极慢,姿态却优雅,分明是孤立在一旁,却丝毫没有被冷落的感觉。
久不出声的太子忽然朝这边看了过来。
郭殊涵赶紧收回视线,钟毓刚喝掉一杯烈酒,又有一杯举了过来。郭殊涵有些看不过去,从司马凌风手中接过酒杯,说:“这一杯,我代他喝吧。”
却被半醉的钟毓拍手打掉,“小孩子喝什么酒,去去去,一边去。”
郭殊涵皱了皱眉,到底没说什么。
久在外围的太子起身坐了过来,轻声道:“别喝了,再喝待会就认不得人了。”
太子说话,还有谁敢不听。郭殊涵从钟毓手中夺回酒杯,放在了桌上。
钟毓大概还没醉,被郭殊涵扶着,老实的坐在位上。
太子问:“大锤,你说的美人该上场了吧。”
“嘿,瞧我这记性,”王东易一拍脑袋,对着刚才给钟毓二人开门的姑娘道:“妞啊,去请赵姑娘来。”
钟毓垂着头紧挨在他身边,肩并着肩,郭殊涵甚至能透过衣料感受到钟毓有些发热的身体。
郭殊涵不知为何,觉得有些不自在。房间里地龙烧的太多了,他看了看? 迂股砩瞎难┌椎孽豸茫牡浪攘司疲恢岵换崽取?br /> 门吱嘎开了,有空灵的宫商之音随之响起,一阵暖香袭来,不同于钟毓房间里自己烧的中草药的香气,这是一种馥郁的让人沉醉的香味。
近十个身着白色长裙,手拿各色乐器的女子分两排走进房中。
紧接着,一双白色小脚在层层纱帐中迈进视野,有名身着紫色长袍的女子怀抱琵琶,头戴面纱,脚踏金莲步而来。
郭殊涵背对着入口处坐着,只能听到细琐的脚步声,看不到女子容貌,但他看得到司马凌风眼中流露出的惊艳。
看来真是个绝色女子,他想。
司马凌风的家世郭殊涵早有耳闻,在朝堂上可以说文武百官通吃,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能露出这样的神色,只能说女人太过出色。
找来这样一个女子恐怕要费些功夫吧,他想。郭殊涵听到女子弹起琵琶,他不懂琵琶,只能听得出她弹得很好。
对面的王东易正眉飞色舞的介绍自己是怎么发现这个绝色美人的,也不嫌自己聒噪:“此女子名叫斩菊,名字奇特吧,是个苗疆姑娘,身体柔软得跟猫似的,什么动作都能做。”
司马凌风眼睛里仿佛夜幕中撒了把星星进去,表情意味十足,于是三番两次暗指太子赶紧纳入囊中,倒是最可能名花得主的太子没什么意动,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沉默不言。
或者不是面无表情,而是一直以来就没什么表情。
几人静静的欣赏女子的琴技。
时间长了,房间里有些闷热,半醉的钟毓解开貂裘,扔在一边,随手靠在了郭殊涵的肩膀上,甚至还在郭殊涵的肩窝里蹭了蹭。
酒的后劲开始发作,这个时候的钟毓怕是开始醉了。
郭殊涵手臂条件反射的一跳,被钟毓枕着,半条手臂都失了知觉。
房间里很有点热,郭殊涵觉得不自在起来。他想要动下胳膊,却感觉被钟毓当枕头的胳膊仿若有千斤重,举起来太难。
郭殊涵整个人处在外表麻木,内心纠结的状态之中,不知是房间太热还是什么原因,他竟然觉得整个人晕乎乎的。
他深吸口气,平静的想把胳膊从钟毓手中抽出来。然而就在这时,算得上久经沙场的他突然感到脊背一阵发凉。
仿佛被野兽盯上,有随时被扑上的错觉。
郭殊涵汗毛倒立。他握紧钟毓的胳膊,打起十二万分的注意力。
与此这时,摆在桌上的白玉酒杯忽然倒映出一道雪亮的影子。
几乎没有丝毫犹豫,郭殊涵迅速起身,抄起桌上的酒杯就砸向了雪亮的来源。
酒杯飞速旋转,怦然一声发出清越的声音。
司马凌风大惊,正要问怎么了,就见酒杯砸向的地方,赫然出现一把短小的匕首。
王东易大叫声护驾,赶紧把太子护在身后,同时警惕斩菊的一举一动。
司马凌风掀桌而起,朝着斩菊杀过去。
乒乒乓乓之声响起,桌椅茶盏磕磕碰碰,被郭殊涵推开的钟毓捂着不慎清醒的头,正要叫嚣别吵了,一看神情严肃的太子和王大锤,清醒了半截。
慢半拍的转过头来,却被扔出酒杯后迅速抽身的郭殊涵拉到一旁,用身体挡着外面的争斗,斥道:“别过去。”
钟毓透过郭殊涵这个人体屏障,觑了眼声源处,顿时双目圆睁。
视线的尽头处,一白一紫两道影子不断分分合合,简直刀光剑影,两个人纠结成一团,快得钟毓一双丹凤眼根本看不过来。
所以他……直接晕了。
脑袋摔到郭殊涵的肩膀上,平稳的呼吸气流扑打在郭殊涵的脖颈。
他又睡着了。
郭殊涵:“……”
钟毓做了个好长的梦,梦里有肆无忌惮的笑语,有郎骑竹马的无邪,有最张扬最活力的感情。梦里,仿佛一切纯净如天上白云,美得不惹尘埃。
然而梦醒,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发现真的只是个留恋在过往的梦境。
梦里有多欢乐,醒来便有多落寞。
钟毓眼神空洞的望着窗外照射进来的明媚的光线,有细微的尘土在上面飞扬。他翻身,把头埋在被子里。
两个呼吸功夫后,钟毓猛然坐起,满脸惊惶。他一把掀开被子,随手拿起搭在床边的貂裘,没理会刚进门的紫嫣的呼喊,风一样的奔出院子。
正好碰到郭殊涵在隔壁院子里练剑。
“太子怎么样了?”钟毓问。
郭殊涵收剑,看了眼满脸焦急,外套都没系好,甚至,连鞋都来不及穿的钟毓,皱眉道:“你先把鞋穿好,快下雪了。”
“太子受伤没有?”钟毓追问。
郭殊涵从没见过钟毓这样的神色,这样惊恐的难以用言语慰藉的神色,就像摇摇欲坠的白玉瓷杯,只要郭殊涵轻轻一碰,便能瓦解的支离破碎。于是温声道:“他没事,你别担心,刺客跑了。”
钟毓仿佛有根骤然被拉紧的弹簧,神经拉得绷直,直到郭殊涵第一句话出口,七魂六魄才骤然归位,心脏掉回肚子里。
方才骤停的心脏开始跃动起来。
郭殊涵疑惑的看着钟毓。
恰好紫嫣拿着衣服鞋子赶过来,急道:“大少爷,您先把衣服穿了。”说罢,不等钟毓说话,便走到钟毓面前,伸手要解开钟毓的貂裘。
钟毓一把握紧自己的衣服,挡住紫嫣的手,骂道:“在这里脱爷衣服,你要冻死爷啊。”
紫嫣脸色有片刻僵硬,这还是大少爷第一次如此明白的拒绝她。不过紫嫣到底心有丘壑,不会这么直接的表露出来,只是笑道:“大少爷才不怕冷呢,都敢赤脚在石头上跑了,哪在乎这点冷。”
钟毓后知后觉的察觉到,惨叫一声,夺过紫嫣夹在腋下的鞋,套在自己脚上。套完后,趾高气昂的哼了声,骂骂咧咧的就要回去。
“等一下。”郭殊涵忽然开口。
钟毓脚步一顿。
“我能不能问一下……”郭殊涵语气迟疑的问道。
钟毓的脸色不自在起来,好在背对着郭殊涵,没让他发现。
郭殊涵在他身后问:“说好的狗呢?”
钟毓:“……”
他一字一顿的说:“马上就给你。”
下午,装在大铁笼里面的獒熊犬就被运到了郭殊涵的院子。
房间里,郭殊涵看着笼子里焦躁不安,对着他龇牙咧嘴气势汹汹的大安,骂道:“怎么,还想咬我。都到我手里的了,不老实就抽死你。”
“汪汪!”大安叫得猛烈,撞在铁笼上咚咚直响。
来送狗的紫嫣轻微不喜,说:“涵少爷,这是大少爷最喜欢的狗,您对它好点。”
郭殊涵意味深长的睇了紫嫣一眼,在紫嫣被看的毛毛的时候,问道:“大少爷呢?”
“大少爷出去了。”
郭殊涵点了点头,叫人把狗送到自己房间。
看着郭殊涵最后对着狗的眼神,紫嫣寒毛倒竖,可怜的狗怕是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因着暗杀太子,现在全城戒严,出入城门都要经过层层盘查,尤其是酒楼客栈成了重灾区。墙上到处都贴有斩菊的画像,明眸皓齿的美人图不要钱似的到处可以看到。
司马凌风的巡防营忙了个底朝天,恨不得一人长个八条腿,每天把长安城跑个两三遍。他虽说是个小队长,到底还是个跑腿的。
司马凌风急的火气上涌,满嘴的泡,只能借着换人的中途赶回营里歇口气。偏生钟毓缩在他值班处烤着手炉,披着毛毯,就差叫两个丫头给他揉肩捏腿了。
司马凌风气的大骂,结果哪知才开口,就牵扯到嘴里的泡,刺溜溜的疼,顿时止住了唾沫横飞的口水,捂着腮帮子坐在旁边气得不说话。
钟毓没心没肺的大笑。
说来也是好玩,天不怕地不怕的司马凌风偏生怕疼,打手板心疼,打屁-股疼,连赤脚在地上走路被石子烙了也疼。小时候就是嫌疼,去学了射箭,幸好射箭还练得不错,否则非得被他爹抽死。
钟毓笑道:“这有什么办法,我肩不能扛手不能抬,出去了也没有半点作用。”
司马凌风气着捂着嘴,含糊道:“抓了这么多天,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
“就是看到了,只要这姑娘稍微易个容,你手底下有几个认得出来的。”钟毓毫不留情的打击,顺便提到:“燕国皇子还有两日即到,从朱雀门进来,就是这个你管辖的地方。你有的忙了。”
司马凌风颓丧的坐在椅子上:“早不来玩不来这时候来,不是跟着添乱吗?太子怎么样?”
“他不是没受伤吗,我哪知道。”
司马凌风诧异的看着钟毓,“唉哟我说,当年是谁发个烧都衣不解带的跟在旁边的,你确定不去看?”
钟毓高深莫测的站起身,睥睨了看着司马凌风,目光里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他站了半天,听到这话没回答,打个岔,“都抓了三天,看样子你这边估计没戏,那我先回去了。”
“别”,司马凌风拦住他,“还是有线索的。醉乡亭里给斩菊拿换洗衣服的婢女说,有次她无意中看到斩菊后肩有个鹰的图案。”司马凌风拿出笔,画给他看,“就是这个鹰。”
那是个飞翔的鹰,两只翅膀极大,脑袋却很小。
钟毓一眼就认了出来,他脸色慎重的问:“是屠?”
司马凌风点头。

第15章 屠

屠是个杀手帮派,一直隐藏在暗中,没有人知道屠到底存在了多少年,也没有人知道屠的势力有多大。只知道但凡出得起价钱,他们可以杀掉你提名的任何一个人。
包括皇子。
包括十二年前,齐国皇宫遇刺。
想来如果没有那场血腥的暗杀,他们这几个养尊处优的贵公子定然不知道屠的存在,定然不会想到在青天白日下还会有如此幽暗的毒蛇存在。
钟毓恍然醒悟:“难怪斩菊功夫那么高,听我媳妇说你们三个连同后来赶到的护卫都没能留下她。”
司马凌风胸中一刀,身为一个在长安城混了二十余年的武将,居然败给了一个丫头,为了挽回颜面,他说:“斩菊被我刺了一剑。”
“是,然后她给了你一巴掌。”
司马凌风:“……”
钟毓双手抱臂,忽然说:“有件事我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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