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刚刚听说那个由于魏家的正统继承人突然发生意外,而被魏家新带回的私生子,自己心中涌起的不屑。
以及初次见面,那人的笑容带着蛊惑,眉眼间尽是醉人的笑意,就像是在游戏人间,不把任何事物放在心上。
当时他想,如果爱上了这样的人,一定会受伤。
所以他才会执着的反对自己妹妹和他的交往。
妹妹和自己心生间隙,那人却未加阻止,反而总是面带笑容的旁观着,甚至有些乐见其成的样子。
这也让自己愈发的对那人不喜了。
而现在,那人竟然告诉自己,他喜欢自己?!
别开玩笑了!
魏宗恭,你又在搞什么把戏!
“可笑。”楚诺的面容冰冷,“真恶心。”
“哥,你怎么能这样说他!”沐婉盈不可置信的看着楚诺,“如果让他听到,他会有多伤心。”
楚诺坐到了沙发上,语气轻蔑,“与我何干。”
“哥,我没和你说过,宗恭……其实从未说过喜欢我,也从未挑拨过你我间的关系……”沐婉盈冷下了脸,“他和我独处的时候,也经常会提起你的话题……我想,他是真的对你……”
……
呵呵,妹子,不好意思,是你脑洞开大了。
玄参boss之所以向你套话,是想要将你哥的公司收为己用啊……
玩腻了魏家,所以看中了更有实力的楚家……
你哥要是再惹那个黑暗物质几次,估计不仅有性命危机,也有贞操危机……
“荒谬!”楚诺急切的打断了沐婉盈的话。
“哥……虽然很不甘心,但我只希望你,不要等到爱你的人已经伤透了心离开的时候,才明白过来……”沐婉盈的语气平静,但通红的眼睛却已经暴露了她的想法,“不要让别人把宗恭抢走了!笨蛋哥哥!”
说完,沐婉盈就转身跑出了屋子。
楚诺咬了咬唇,只觉得心乱如麻。
狠狠锤了一下沙发,楚诺站起身,披上了外衣。
那个笨蛋,这里是他的家!
自顾自的撇下客人,跑去哪里了!
如果魏宗恭知道那个大豪宅是自己的家,不知道会不会幸福的晕过去。
不过现在他的确是快晕过去了。
饿的。
刚刚一个激动就决心恶心恶心那个叫楚诺的人,一看那人就是个直男,对于同性的表白绝逼会恶心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哈哈,叫你敢对小爷不敬!
唉……小爷也只能这么自娱自乐了……
等他跑出屋子才发现,尼玛这里是什么荒郊野外啊摔!
脚上穿着的拖鞋没一会就报废了,魏宗恭只得坐在路旁,盘算自己接下去应该肿么办。
还是先回家再说,然后继续做米虫。
卡里应该还有钱吧……
但愿玄参这个坑爹货不要把自己养老的钱都挥霍一空了!
不然小爷可没办法再坑那个老头一次了啊……
魏宗恭叹了口气,委屈的做出了包子脸。
老天你真特么喜欢玩小爷啊!
小爷有这么好玩吗!
你信不信小爷黑化毁灭世界哟!
“上车!”
忽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魏宗恭的吐槽。
抬眼看了看坐在车里一脸大爷样的男人,魏宗恭果断撇过了头,自顾自的开始低头装自闭。
不是他矫情,你看看那张盛气凌人的脸!
大不了饿死!
反正也没人在乎小爷……
“最后一遍,上车!”
楚诺狠狠的按了两次喇叭,唾弃自己为什么要追过来找不自在。但看看那张总是笑眯眯的脸上,此时失魂落魄的表情,再大的不爽也变成了莫名其妙的愧疚,尤其害得他失恋的人还是自己。
此时的魏宗恭的确凄惨了点,走了太长时间,拖鞋早就报废了,汗水将衬衫黏在了身上,脸色苍白,还沾到了些许尘土。
此时的形象和平日里那个笑容灿烂,衣着光鲜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于是楚诺更心虚了。
这种感觉,就和你去吃牛肉面,发现端上来的牛肉面没有一块牛肉,愤怒的打了老板的左脸,随即老板就把右脸给你打并且还赠送了你一头牛是一样一样的!
噗!这什么破比喻!
一定是刚刚打击太大的原因!
楚诺啧了一声,朝魏宗恭说道,“谁管你!你自己在这里呆着吧。”
说完就发动了引擎,绝尘而去。
魏宗恭的头低的更低了。
他诅咒这种没人性的家伙单身一辈子!
从后视镜中看到,青年蜷缩的更紧的身体,楚诺的眉头皱的更紧。自己刚刚是不是说的太过了……
楚诺最后还是开了回来,把青年丢到车里,然后准备把青年送回去。
“我告诉你,我只是不想闹出人命来,你别误会!”楚诺看着自己说完这句话后,好似整个人都缩小了一点的魏宗恭,一脸不爽的撇过了头。
“……我不会误会的。我知道你讨厌我。”半响,他开口道,“但能不能拜托你把我送到……”他说话的声音愈发的小了。
楚诺的语气不耐,“送到哪里,大点声。”这家伙不回家要去哪里啊,“喂……”
转过头看去,却见青年瘫软着身体靠在车门上,似乎已经失去意识了。
鬼使神差的,楚诺有一瞬间的慌张。不过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猛地踩一脚油门,车子向最近的医院驶去。
作者有话要说:
魏宗恭(盯):节操呢……
玄参(灿烂笑):嗯~
作者:下章~说回书中世界~嗯哼~求收藏~求留言~么么哒~
第38章 死里逃生
啧,真是晦气。
中年男人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啐了一口。
聚集在他身边的其他人显然也都是这么想的。
这里是王宫的侧门,平常都是重兵把守的,只是难得国主心情好时,会开上一次,丢出来的垃圾个个都是足够他们生活几年的宝贝。
只是这一次,被丢出来的,却是……
人群被侍卫驱赶着,却仍旧有人将目光放在了那个棚车上。
是一具尸体。
更确切的说,是一具被鲜血覆盖的肉块。
腥气让人群迅速的散开,已经隐约传来干呕的声音。
那具尸体被丢到了城外,和更多的尸体丢到了一起。
从身形来看,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
乱葬岗阴气冲天,除了运送尸体的奴仆,没人敢靠近。
那具毫无声息的尸体甚至没有被掩埋,只是孤零零的被丢在那里。
不知过了多久,夕阳西沉,明亮的太阳变为了阴暗的月光。黑暗中,一双双慑人的绿色瞳孔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那是闻到了腥味的野狼,它们聚集起来,想必很快就会将这些骸骨啃噬殆尽。
然而有些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具始终没有声息的身体上本应该早已凝固的伤口,忽然向外冒出了血液。这些血液的颜色,呈现出近乎于黑色的暗红。
心口,脖颈,四肢……
令人毛骨悚然的血液汩汩的流淌着。
野狼缓缓的靠近,将除了那具身体以外的尸体尽数拖走,却单单留下了他。
好似它们知道,这具身体中,残留着某些剧毒。
厚重的云朵遮住了月光,在一片黑暗中,传来风吹树叶的声响。
当月亮重新探出头的时候,那具尸体已经消失在了地上,徒留一滩不祥的血迹。
“谢爷赏赐。”乞丐佝偻着身体,捡起男人丢在他脚步的铜板。注意到男人的眼神在往不远处一个黑漆漆的角落看,乞丐的眼中闪过某些情绪,似惧怕,似厌恶,随后默默的缩回了墙角。
盘坐在他旁边,正在抓着一个脏兮兮的馒头狼吞虎咽的另一个乞丐,则是快言快语。
“赶快死了算了。”
有人来抢他的馒头,他赶紧将馒头塞在了嘴里,含糊不清的嚷嚷着,“喂,那边的,你要死就滚远点。”
没有传来回音。
在街角黑漆漆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满身血污的少年。
若不是微弱的呼吸声,简直就像是一具尸体。
然而即使在呼吸着,这个少年也没有一丝活人应有的气息。他就像刚从鲜血池中打捞出来,除了一片血色什么也看不到。
微微睁开眼睛,那双墨色的瞳孔里,也空洞的好似玻璃珠,死气沉沉。
他看了不远处的乞丐们一眼,很快又闭上了眼睛。
“咳……”压抑着的咳嗽声传来,他更紧的蜷缩着身体,嘴角溢出丝丝红色,看起来触目惊心。
那些乞丐聚在了一起,商讨着什么。
过了一会,一个稍微年长些的乞丐蹒跚着脚步朝他走过来。
木棍戳在他的身上。
看他没有反应,那个乞丐咧嘴笑了,他向其他人招了招手,表明了一个讯号。
那些乞丐聚了过来,七手八脚的扯掉他的衣服,转而用一张破旧的篷布包在了他的身上。
他们抬起了他,然后,将他丢在了街道中央。
咒骂声,调笑声,嘲讽声,他都听不到了。
“滚。”
这些声音被一个清冽的词语打断。
那是个穿着青色袍服的少年,面无表情的,站在离他有些距离的地方,吐出这个单音。
少年并没有看他,即使他挡住了自己的路。
那种目空一切的高傲,却在少年隐隐的威压下,变得情有可原。
他的头脑昏昏沉沉,意识不断在死亡的黑暗中挣扎着。
少年没有绕过他的意思,由于缺少表情而显出几分冰冷的面容,与他此时所穿的素色衣衫格格不入。
“啊呀,真是该死,”轻笑声传来,另一个年纪相仿的少年摇着扇子走过来,“竟敢挡住我们大少爷的路……死几次都不够。”
将扇子合起,他勾起嘴角,语气却更像是在冷嘲热讽。
“闭嘴。”
龙炎依旧没什么表情,眼神中却出现了几分不耐。
该死的齐珺。
狡猾如狐的家伙。
说什么‘结盟的诚意’……
不得不和某只话唠一起到朱离国走一趟,龙炎的表情就没放晴过。
“你刚刚说了什么。”苏玉竹的表情很真诚,只是语气中明显带着戏谑,“不好意思,我没能听清。”
龙炎理都懒得理他,终于将目光分给了倒在地面上的‘污物’,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
——啪嗒。
感觉到面容上的凉意,龙炎的眼神中闪过了某些情绪。
透明的水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随后便是从天空中降落的更多水珠。
“下雨了啊。”苏玉竹伸出手,水滴争先恐后落在他的手上。
本是万里无云的天气,忽然下起雨来。
就好像……天空在哭。
雨越下越大,苏玉竹抬起袖子遮挡着,刚想奚落几句,便看到龙炎竟然弯下了身子。
刚刚他们看都没看一眼的脏污,似乎被淋在身上的雨滴唤醒。缓慢的挪动着身体,然后睁开了眼睛,用尽全身的力气,撑起了自己的身体。
被雨水冲刷,那具躯体褪去了那层慑人的血迹,莹白的皮肤显露而出。
篷布被打湿,贴在那具身体上,黑色的长发恢复了原本的柔顺,那张俊秀的面容毫无血色,半阖着的墨色瞳孔没有焦距。
龙炎抱起了那具身体,轻的好似没有重量。
此时的场景,让他想起了和少年的初见。
龙炎的动作有些僵硬,显然对于自己此时的举动有些不自在,却还是没有松开手。
苏玉竹顺着龙炎的目光,看向他怀里的那张奄奄一息的面孔,不由得微微睁大了眼睛,一个名字脱口而出,“文陌!”
作者有话要说:
魏宗恭(瘪嘴):文陌?叫的这个亲热啊~还有公主抱是吧,呵呵,有后攻团就是厉害啊~是吧~
白文陌(惊喜):你吃醋了?
龙炎(冷哼):愚蠢。
作者:下章~民那桑是想继续啪啪啪小白呢~还是来逗比现世呢~嗯哼~都很酸爽哟~求收藏~求留言~么么哒~
第39章 神药夜黛
大殿中雕梁画柱,被轻纱环绕的床榻上,一人侧躺着身子,微微蜷缩着。
白文陌的意识仍旧不清醒,他感觉自己好像重新回到了喝下那杯液体的时候,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痛,那种仿佛身体要碎裂开来的滋味,比凌迟更为折磨。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的几处伤口,又开始流血了。
刚刚包扎好的纱布,被暗红色的血液浸透。
随着血液的流出,疼痛也渐渐缓解下来,意识仿佛剥开迷雾,重新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权。
“……怎么又流血了。”叹息一般的声音传来,随后白文陌感觉自己的伤口被涂上了冰凉的药膏,火辣辣的感觉也减轻了。
“排出的是污血,”有一个声音回答道,“辰裳的毒性太过霸道,本就是无解的毒,还是多亏了这几处致命伤,毒没有进入心脉,而是借由血液排出了一部分……”
有一双手轻抚着白文陌的背部,好似想要帮助他缓解疼痛。
齐珺皱着眉,眉眼间难得的泄露出几丝恼怒,“他何时能醒。”
羽涅涂抹药膏的动作一顿,不过很快,这丝僵硬就从他的脸上消失了。将纱布一层层的缠在伤口上,羽涅勾起了一个笑,“谁知道呢。”
“你什么意思。”
端着药碗刚刚走入房中的白御,几乎是霎时停住了脚步。
羽涅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又重新将目光移到了那个伤口上。
“就是你听到的。”齐珺揉了揉额角,显露出几分疲惫,“少主……”
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再次见到白文陌,竟然是如此凄惨的场景。
所有人都小瞧了那个人的心狠。
有着残杀血亲的过往,他们怎么就相信了那个人。
竟然让白文陌独自去和他接触……
“少主不会死!”白御咬着唇,不知是在对自己说话,还是在对屋内的几人。
无人回应。
其实所有人心里都清楚,白文陌的伤有多重。
先是喝下了剧毒#辰裳#,又被匕首刀刀刺中要害,能活着,简直就是闻所未闻的奇事。
羽涅诊治后的解释是,剧毒辰裳在腐蚀心脉前,经由匕首刺中的伤口和血液一同排出,而余毒也在一定程度上愈合了伤口。
即使是这样,白文陌到底能不能活下来,仍旧是未知数。
白文陌的命被凌祁国库中的奇珍药材吊着,气息却仍旧一日又一日的虚弱下去。
活不了了。
作为医者的羽涅,对于白文陌的状况最为清楚。
想着之前满脸期待的白文陌,一种陌生的情绪让羽涅显出几分烦躁。
羽涅不知道,这种情绪叫做同情。
他并非存着杀心,煽动白文陌易容去见那个人的时候,却也是明白的知道白文陌会遇到危险。
但他从来没想过,那个人居然真的会……杀掉白文陌。
说的也是,那个人身居上位,想必最痛恨的便是欺骗。
羽涅的笑容缓缓加大。
玄参,你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少主若死了,”齐珺的声音透露出几分无奈,“结盟便就此终结。”
“你在威胁我。”羽涅手下的动作不自觉的加重。
齐珺却只是转身朝房门走去,“我明日再来。”
白御端着药碗,僵立在那里,羽涅懒洋洋的冲他摆了摆手,“药凉了。”
丢了吧,这种药没用的。
“我……再去熬一碗。”白御的手都在抖,他知道羽涅的意思,但自欺欺人一般的不去思考,快步跑出了房13 间。
嗤笑一声,羽涅无法理解白御对于凌祁皇室的绝对忠诚。
他低下头去,正要探查伤口,却忽然对上了一双平静无波的黑色眼眸。
羽涅一瞬间以为自己看错了。
白文陌也没想到自己会再次清醒。
身体还在隐隐作痛,虚弱到连手指也无法抬起。
当他明白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心中陡然升起的,却是阵阵厌恶。
“呵,这还真是,”羽涅忽然笑出了声,就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所谓命不该绝吗。”
羽涅从不信命,但见到白文陌一次次死里逃生,还真像是那些蠢货所说的……
白文陌说不出话,就连视线也有些模糊。
他感觉到唇上传来冰凉的触感,随后涌入口腔的,是辛辣而咸腥的液体。
液体入喉,经过的地方,好似有千万只蛊虫在啃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