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先生和他的桔梗花爱人 完结+番外完本[耽美]—— by:桃之幺
桃之幺  发于:2017年04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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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府不是还有十殿阎王?”司夜白回想着以前看过的各种志怪小说。
“有是有,不过十大阎王主管炼狱,除了个别的,其他都比较深居简出。”
“你第一次来,要按流程走一遍,之后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司夜白心想,地府果然应该给工作人员进行语言能力的培训,若是旁人听到了估计都要吓晕了。只不过他不一样,偏头看了一眼身侧的男人,就撞进了无边的温柔之中。
前面就是酆都城的大门了,不同于描绘中的地府,映入司夜白眼中的是漫天的红。
“这是……”
旁人见到他们,都拱了拱手,“恭喜三爷。”
“我还以为你会穿黑西装来接我呢。”司夜白笑出了泪花。
下一秒就被温热的手指拭去了,“不哭。”
小白插了一句话,“三爷这不是没赶巧吗?顶尖的西装设计师被西方地狱一个魔王拐跑了,另一个等到了人,跑去投胎了。”
庄禹风扣住了司夜白的手,两人变成十指紧扣,“红色,喜庆。”他受不了他的夜白在他的墓前谈笑风生的模样,明明眼底是绝望,偏生要逼自己装得比谁都洒脱。他受不了司夜白的卧室里除了白还是白。庄禹风甚至恨过自己,为什么当初要给他那么多承诺,为什么要做那么多的约定。
意外之所以是意外,是因为世人都以为能够轻易许白头。
“好。”
2、功过与喜帖
小白头都大了,司夜白缠着他问东问西,都快把他老底给套出来了,司夜白看着大街上宛如一个偌大的古代城市,各行各业干什么的都有,“诶,小白,你们这缺不缺讼师?”
“讼师?”小白摇了摇头,“功过是非大帝一眼就能辨别。”
司夜白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庄三爷,请留步。”小黑终于摇完了铃,拦着庄禹风。司夜白看着眼前的阎罗大殿,松了庄禹风的手,“在这等我?”
庄禹风在他唇上烙下一吻,在他手腕上绑了一条红线,“我等你。”
司夜白摸了摸唇,笑得有些傻,多久没有沾染他的气息了?
小白自觉没眼看,心说,大帝还能食言不成?这锁魂线竟然用到这种地方来了。
一进大殿,司夜白的一身白色西装就变成了一身麻衣,前面写了个犯,后面写了个罪,身上挂满了功德条。
“堂下何人?”酆都大帝一敲镇魂纸,司夜白恍惚又回到了法庭之上。
法庭,他熟悉啊,不怂。
“司夜白。”
“汝乃自杀,不顾父母恩情,本应入枉死地狱。”
司夜白很安静的听着,突然有一种奇妙感,也许世人会被表象被各种理由所蒙蔽,但总有一天,你做的每一件事都会被清算。
“但经本殿查明,汝父汝母不慈在先,桩桩件件,恩怨两情,亲缘断绝,故不再追究汝自杀之过。”
司夜白听着他历数着自己的罪过和功德,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庄禹风默许他这样走一遭。
“……经查,汝为讼师,犯口舌之争,亦为人维权洗冤,加减功德计二丈。汝巧言相辩,说谎欺人,本为罪,事出有因功过相抵。汝将仇人交予律法,还事实以真相为功德一件。本殿怜汝血海深仇,却未伤及无辜性命,记功德一件……总计功德五丈,入人道。”
“陆判。”
居于下首的白面青年悄悄地翻了个白眼,这个人啊……
“吾可判你投胎于家境殷实之人家,父母慈爱,兄弟友爱,吃穿无忧……”
“二位大人,我有话要说。”
陆判忍笑,果真是憋不住了。
司夜白却是上前一步,笑眯眯地掏出了两张大红喜帖,这是他刚刚从庄禹风袖中摸出来的,比起他托梁木钦寄给那几个人的请柬好看多了。
“请二位大人赏脸,我与内子今日大婚,今夜喜宴,不醉不归。”
陆判一下没忍住就笑出了声,酆都大帝瞪了他一眼,总算收住了,“你应该也知道地狱有十八层,十殿阎王掌十八地狱,但现在的人死后多怨念,十八地狱都快装不下了。司夜白,我麾下缺一能言善辩,心中有明镜之人,消减恶鬼心头怨心中恶,你可愿意?”
……
司夜白身上的罪与犯二字消失了,功德条也归于陆判的判官笔之中。
走出大殿时,就被一件大红衣裳罩住了。
“夜白,我等到你了。”
……
“公子。”今天奈何桥上人很少,一会儿的功夫就排上到他们了,只不过两个红衣人实在是太为扎眼。
“我不喝孟婆汤。”司夜白瞄了眼乳白色的汤汁,认真地找理由,“我乳糖不耐受。”
孟婆失笑,眼尾的皱纹皱在了一起。
“公子还未过阎王殿判官笔,又怎么能喝孟婆汤呢?老身有一杯喜酒,敬二位公子长长久久,生死不离。”
司夜白道了谢,接过酒盏,就被庄禹风拿了过去,一饮而尽。下一秒,带着醇香酒气的唇就贴了上来。
“公子好福气,三爷是个会疼人的。”孟婆笑呵呵地继续熬着他的孟婆汤,那杯酒是奈河的水熬制而成了,喝了这杯酒,就彻底断了阳,落了阴,以后便是地府的人了。转世轮回都和他再无瓜葛。只是这奈何酒太过霸道,若是司夜白直接喝了下去,怕是要不舒服了。
“自然。”司夜白追了上去又在男人嘴上啃了一口,他的禹风虽然寡言,却一直是最疼他的那一个人。
小黑捂着小白的眼睛,这对儿还能不好了?又看了眼牛头马面,一起拽走,一点都不知道要关爱小动物。反正他们的任务完成了,欢迎新同事?改天吧,反正他们有无边和漫长的岁月。
庄禹风牵着司夜白的手,进了一户大宅子,推开了布满喜绸的房门。
“夜白,我很想你。”
两人唇齿相依,都恨不得把对方拆骨入腹,跌跌撞撞地倒在大红的被面上。司夜白融在骨子里头的思念,一时间喷薄而出。
“对不起。”庄禹风唇瓣贴在司夜白红透了的眼皮上,“是我不好,把你扔下了。”
“我帮你报仇了。”司夜白笑了哭,哭了笑,只是这次的笑彻底扫荡了阴霾,就像两人初见时小孩脸上得意的笑容。
“我看见了。”也就是因为看见了他这九年是怎么过的,庄禹风没有对于他的自杀多说一个字,哪怕他希望司夜白活着,寿终正寝了再来找他,他也一点不想斥责他为什么不爱惜自己。仿佛都是在亵渎司夜白对他的心意。
“谢谢你,我很想你。”庄禹风含住了他的唇瓣,把他这些年的隐忍、委屈和思念全部吞了下去。以后的日子,他不会松开怀里的人的,无论他的夜白想去哪里,上穷碧落下黄泉,都有他的相陪。
这个时候似乎已经不再需要过多的言语。
司夜白眼角绯红,承受着身上男人的一次又一次的冲撞。也不知道是太久没有情|爱,还是身体已经不一样了,司夜白突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他们手忙脚乱狼藉的第一次。
很疼,可是很安心。
司夜白勾住男人的脖颈,“禹风,我爱你。”
幸好你在等我,幸好我来了。
风轻轻吹过,院落里的桔梗花纷纷绽开了。
软软的叶子上也不知道被哪个贪玩的小鬼绑了根这几日地府随处可见的红色丝带。
仿佛在报着主人家的喜讯。
3、前生与今世
墓地里的另一个墓碑有了名字,也再没有一个人会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带着点心过来扫墓,有时只是说几句话,有时一坐就是一天。
守墓的老大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折了两只桔梗花插在了墓前。
判决下来的那天,梁木钦带来了一份用火盆烧给了他们。“阿司,我知道你大概并不关心结果,在你心中大概九条命也换不回来一个庄禹风。”他把丢人的哽咽咽了回去,“但是,你已经做到最好了。换做是我,大概永远没有办法像你一样……”
一个老妇人收到了一份迟到了九年的判决书、一个存折和干净的披肩。她突然想起很多年前她的大儿子送她披肩时说的话,“妈,这是夜白挑的,他眼光比我好。您要是能接受了,我带他回来见您。”
“妈……”陈禹清眼中含着泪,看着痛哭流涕的老妇人,只能期待,哥哥,你们下辈子一定要幸福啊。
“夜白。”
“恩?”
“都过去了。”庄禹风把爱人拥在怀中,“我背你?”
“好啊。”司夜白吸了吸鼻子,爬到他的背上,笑道:“怎么今天这么主动?”
因为以后所有的事情都不用你一个人担着了,有我在。
身后,判决书被火舌吞并。但是也和他们再无关系了。
4、因果与报应
“这边!”
“看什么看!”
鬼差很粗暴,因为这是一个死刑犯,身上的功德条全是黑的。
“兄弟,这是……你们还结婚啊?”
鬼差看了他一眼,“庄三爷和司四爷大婚,九十九天的流水宴,你赶上最后一天了。”
“两个男人?”那人皱了皱眉。
鬼差哼道:“你还是先关心你一下你要去几层地狱吧。”
“这个,能不能通融一下。”那人比了个手势,“等我家人给我烧钱了一定补上,一定补上!”
鬼差态度更恶劣了,“我们工资很高的,还有社保。”
……
“下犯何人?”
“小…小人……司…司明阮。”司明阮一个哆嗦跪了下来。
“……汝一生罪恶多端,犯人命,□□,不睦兄弟,不孝父母,敛不义之财……”
……
“判官问你去不去上班?”
“上班?”司夜白看了眼庄禹风的脸色,拿过传信一看,顿时了然了。减轻怨气罪恶?他巴不得司明阮能在十八层地狱待上一待呢。足尖滑上了庄禹风的大腿,在西装裤上揉了一揉,轻轻挑逗着办公的男人。
“我休婚假,最后一天了……”
庄禹风喉结动了动,把床上半着红衣的司夜白压在了身下。
不负好春光。
……
“判!”
陆判拿起了判官笔——
“犯人司明阮怨八丈,恶十丈,入拔舌地狱、铁树地狱、铜柱地狱、油锅地狱,刀锯地狱。入人道轮回。”
司明阮一喜,他当自己一定会入畜生道的,结果就听到陆判接着说道:“判你九世为人尝尽父母不慈、兄长不睦、朋友寡义,爱人不忠,子女不孝,痴、弱、孤、寡、病、痛、死。”
“为什么?”司明阮瘫坐在地。
酆都大帝一拍镇魂纸,所有的功德条都变成了沉重的铁镣,压得他喘不过来气。
“带走。”
等到鬼差也走了,酆都大帝无奈地看着陆判,“出了一口气?”
“当然。”陆判笑眯眯道:“你也别瞎吃醋了,夜白是庄三的人,你担心什么?”
酆都大帝哼了一声,“你到是叫人叫得亲热。”
陆判摸了摸下巴,总算摸到症结在哪里了,“我当时叫你名字,你不是还甩我脸色了吗?”
“哼。”
“罗卿。”陆判追了上去。
“卿卿?”
“闫,别生气了。”摇袖子大法好,总算不再是黑着脸了。
“夫君?”陆判决定学学司夜白的厚脸皮,哄哄自家变扭的男人。
阎罗大殿的门咿呀咿呀的关上了。
孟婆搅了搅锅子,抬头笑了笑,司四爷来了,阴沉的地府都好像开始散发着春天的气息。
“小黑,你等等我,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没有没有答应那个女鬼的表白啊!!!”
5、罪恶与赎罪
……
汪如玥——入铜柱地狱,入人道为娼妓。
司夜白写下了最后一笔。
司明阮死刑立即执行,被酆都大帝判了罪过,还不知道要在炼狱里熬上多少年。
庄媚儿死刑立即执行因为怀孕改判无期,后来病死在狱中,那个被她利用完就堕掉的胎儿,也让她还在寒冰地狱煎熬。
张岷无期徒刑,最厌恶同性恋的人却在狱中沦为牢头狱霸的玩物,身子被玩坏了,他却发现自己离不开男人了。
王鸣疯了,关在精神病院里,司夜白出公差偶然路过,王鸣逢人就说,放过我好不好?再后来司夜白听说,他的副人格把他的主人格给谋杀了。
汪如玥父兄也倒了台,娇滴滴的小姐在狱中被欺凌的不成人形,她死的时候,是庄禹风代了小白的班,汪如玥看到他的时候,全身都在发抖,直到她在殿中看到司夜白,司夜白仿佛不认识她一般公事公办,历数她的罪状时,她终于知道这个人的眼中从来没有过自己。
卢虔在狱中自杀了,后来司夜白见过他,卢虔被下了枉死地狱,石磨地狱。
章鑫妻离子散,出狱后被高利贷追得走投无路。
司父司母因为包庇窝藏毁灭证据被关了几年后放了出来,缠绵病床,两个人瘫在床上无人照顾互相谩骂……
无期的有期的,判了刑的没判刑的。每个人都有一死,阳世的结束不是罪恶的尽头,而是赎罪的开端。
也或许是因为陆判的坏心眼,每一个人或多或少都知道司夜白和庄禹风的现状。
他时不时提点着鬼差在他们面前念叨念叨庄三爷和司四爷最近又做了什么有利于地府发展的事情,又怎么不人道的秀恩爱了。
“怎么了?”
司夜白将本子点燃,上面的字迹变黑化为灰烬。
“我爱你。”他仰头亲了亲男人的下巴。
6、新生与未来
“阿司,我是不是应该改口叫你嫂子了?”梁木钦笑嘻嘻道:“你当时说了那么多,后来我回去之后把相亲推了,你说的对,人生在世难得觅一知心人。”
“后来……”梁木钦难得有些羞涩,“你们放心,我会对妹妹好的。”
婚礼,
庄禹风牵着司夜白静静地在人群后看着相偕的新人。
司夜白感慨道:“倒是真没想到,他们会在一起。”
“你朋友人不错。”
“你是不是该喊人妹夫了?”司夜白逗他。
庄禹风睨了他一眼,“也承认你是大嫂,我就认了这个妹夫。”
“谁是大嫂?”司夜白戳他的腰眼,“恩?你说谁是大嫂?!”
庄禹风喉结动了动,司夜白刚从西边地狱学习回来,就拉着他来参加婚礼,这会儿婚礼也结束了,是不是该干点正经事了?
“木钦!”
“怎么了?”梁木钦揽着娇妻。
陈禹清有些激动,“我好像看到大哥和司大哥了?”
“你说什么?”梁木钦睁大了眼睛。
陈禹清眼眶有点红,“小时候,算命的说我容易看到不应该看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其实两个人心里已经有了定论,大约是过度想念产生的幻觉吧。
梁木钦在娇妻脸颊上偷了一个香吻,“我会对你好的。”
“恩。”
但是当两人在红包堆里收到一个落款为庄三和司四的红包时,里面只有两张纸,一张纸上司夜白写道:“再敢叫大嫂,小心我晚上去找你玩。”另一张纸上庄禹风写道:“白头偕老,子孙满堂。”
两个新人都笑出了泪花,真好呀。
若干年以后,当罪恶已经被埋葬,当知情的人已经老去,有一名优秀的青年律师站在了一所高校的讲坛上。
“司律师,您当初为什么会进入这个行业?”
“因为我的小叔叔,他是一位很值得尊敬的律师。”司若枫认真而严肃道:“他教会了我很多,第一个是爱,第二个是勇气,作为一个法律工作者,你们要看到它的不完美,你们可以去推动他的发展和完善,但是你们更要信守能还真相以大白的是法律,能惩戒罪恶的还是法律,而不是事后打着正义或是复仇旗帜同为罪恶的犯罪。”
“四爷,后继有人啊。”陆判感慨道。
“要我叫你二爷吗?陆二爷。”司夜白调侃他。
“滚。”
“别推我啊,撒了撒了。”
“我不信你,就这么点儿糕点你护了一路了。”
“谁让地府买不着艾草的。”家里又有一个爱吃点心的。
“那什么。”陆判摸了摸鼻子,“你等会儿匀我一点儿。”
“干嘛?”司夜白明知故问道。
陆判恼羞成怒道:“我回去逗猫。”
司夜白打了个哆嗦,“小心被你家猫挠花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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