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
她抿唇邪邪一笑，一双水眸充满暗示的凛了金雪茹一眼。
金雪茹忙把头拧开，不愿与她对视。
金惜年也懒得理她，自顾自的去上香叩拜。
一起礼仪完妥之后，她突然咧着唇冲着金雪茹朗朗一笑道：“姐姐最近不是忙着要出嫁吗？那我就在观音这里为姐姐祈求一段好姻缘啊。”
这一说，直接把金雪凝吓得手中的佛珠掉了下来。心中明了了几分的金雪茹，不由暗骂，赵世宇你这个混蛋，这点事都办不好，竟然还要连累上自己。
第164章 当众难堪
待金惜年象征性的将观音拜完，金夫人就下命该回府了。
可在一行人转身之际，却见傅云惆和陆重九二人，在不少闺家小姐们爱慕的眼神下，正朝这边走来。
一身湛蓝锦袍的傅云惆可谓有说不出的清雅俊秀，纤长的身形，白皙的肌肤更将他衬得气质不凡，犹如从天而降的翩翩贵公子。
旁边的陆重九更不用说，长眉轻挑，俊邪的脸上时刻勾勒出让女子痴迷的雅痞之笑，一双如朝露般明亮的黑眸，在眨眼间，简直就让围观的女子尖叫疯狂。
看到这二人来了，金雪茹和金雪凝无疑不喜上眉梢。
当下也不顾金夫人的意愿，便直接迎了上去。
“傅公子……”
“陆公子……”
二人各自走到自己心仪的男人身边，眼中含着情意，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意。
傅云惆和陆重九各自一愕，没料到会这么巧碰到金家的这两位小姐。为了不失礼。倒也草率的回应了一句。
回应完以后，二人的目光几乎是同一时间，开始在四处搜寻。不错，既然这两位大小姐出现了，那就说明，金惜年也可能会出现。有些许日子不见那丫头了，倒不知，她现在过得可好。
待他们张望一通后，总算看到了金惜年那抹瘦小的身影，二人这才安心，各自脸上皆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本想过去给金惜年打个招呼，谁知身边的这两位小姐却像狗皮膏药一般粘着不放了。
“陆公子傅公子，好久不见啊，你们今天也来拜观音吗？”
这不废话吗？不来拜观音还来能嘛？心里虽这样想，可傅云惆还是温文有礼的回应一句：“是啊。”
金雪茹听后，忙喜道：“那可真是巧了，我和妹妹也是来拜观音的。既然这么有缘，傅公子我们就一起去拜吧。”
傅云惆当下有些无语，面对金雪茹的主动，一时不知如何回驳。
好在陆重九机灵，立马挥手打断道：“不了，金大小姐，你们不是刚拜完才出来吗？怎么好劳烦你们再进去呢？”
“陆公子言重了，这拜观音又不是什么费力之事，多拜拜更能体现我对观音菩萨的一片赤诚之心。所以，无所谓的。”
金雪茹话落，金雪凝也迫不及待道：“是啊，姐姐说得对，多拜拜观音大师也没什么不好啊。”
“这……我看还是不必了，两位小姐这样陪着我们二人，又在众目睽睽之下，万一要是传了出去，定会惹人闲话的。在下可不想，两位小姐的声誉受损。”
傅云惆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就是明显不想让这两个女人作陪。
可金雪茹姐妹过于自作多呢，完全听不出对方话里的意思，还一个劲的献着殷勤。
这一切让老辣而精明的金夫人瞧在了眼里，为了不让女儿将仅存的颜面丢尽，她忙上前阻止道：“雪茹，雪凝，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回府了。傅公子和陆公子有手有脚，自会将前，就不必你们二人操心了。”
听罢金夫人的话，金家两姐妹多少有些落寞的咬着唇。
金雪茹在沉默片刻之后，还是不甘的回应了母亲一句道：“娘，你先给我一柱香的时间，我想单独跟傅公子说一会儿话。”
“你这是要干嘛？”金夫人拉下脸来，有些不高兴的问道。
金雪茹转过头。却不再理会她的母亲，只是一脸深情的盯着眼前这个玉树临风的男人道：“傅公子，我想借一步跟你说话。因为过了今日之后，恐怕将来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不错，最近娘亲到处在为她张罗亲事，而她却一心想嫁傅云惆，如今她只想借着这个机会厚着颜面去问出他心中的答案。
傅云惆其实很想拒绝与金雪茹单独相处，可是看着对方那一脸哀凄企盼的模样，倒也不得不拿出男儿的风度，当下就硬着头皮道：“金小姐请吧。”
金雪茹生涩的点点头，“嗯”了一声，眼中难藏兴奋与欢喜。
看着姐姐如愿以偿的和傅公子走了，金雪凝的心情也相当不错。当下就扬起下巴，想跟陆重九倾诉多日相思。谁知这话到嘴边还没说出来，陆重九就绕过自己，径直走到了金三妮那个小贱种的跟前。
“小丑妹，你也来拜观音啦？”
陆重九眉眼带着欢喜，心情大好的询问着对方。
金惜年没精打采的凛了对方一眼道：“是啊，拜观音这么重大的日子，你们竟然拖到午时三刻才过来，还真好意思啊。”
陆重九被说得有些无奈的摊开手解释：“我是想早些来的，可是傅兄不愿意。说什么观音庙人多，不想和人挤得满身臭汗。晚些来正合适。于是，这才拖到现在。”
“是这样啊，去吧，庙里面人已经没多少了，不会有人跟你们挤了。”
陆重九满意一笑，清冽的眉眼，有着让女子芳心大动的俊邪。
“小丑妹反正你没事，要不陪我一起进去吧？”
“我？”
金雪凝快步凑了过来，含羞的娇颜充满了期待，一双水眸，却暗中朝金惜年冷凛。心忖，这死丫头，真不知进退。也不知这陆公子，干嘛让她作陪。
“是啊，让金二小姐陪你吧。”
金惜年抿唇一笑，狡黠的水眸带着兴灾乐祸之色的朝陆重九回应着。
陆重九听罢，只觉浑身不舒服。要是以往，他肯定巴不得有这样的美人作陪。可如今，想到金雪茹那丑恶善妒的内心，他就不由在心底打了个寒颤。
当即冷漠的拂了拂袖：“算了吧，金二小姐娇贵不凡，我可不想劳烦了你。”
金雪凝就算再傻，也听得出周素生这话中的讽刺之语。想几个月前，他初来金府时，对自己是百般讨好，万般顺从。逢人便夸赞自己的美貌与才华。那副捧不得将自己捧在心尖上的模样，让她每次回想起来，就忍不住骄傲到脸红。
到现在，他让人送给自己的情诗，她还清楚的记得。
什么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难道这些，都只是说着玩的吗？
为何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将与自己的相处，连陌路人也不如了？
心碎不已的金雪凝，不由大为恼火道：“周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宁肯让这个丑八怪陪你，也不肯让我作陪，你是故意要气我吗？”
“靠，金雪凝，你嘴巴放干净点，老娘又没惹你们，你干嘛要把我扯进来？”
莫明又成了挡箭牌的金惜年，再想到金雪茹一早就让赵世宇陷害自己的事情，瞬间气得想拿刀剁死这可恶的姐妹俩。
见金惜年因自己而受到侮辱，陆重九瞬间有些过意不去，忙上前一步，将金惜年挡在自己的身后，看着那不可理喻的金雪凝，他只是淡炒道：“雪凝小姐，我陆某与你本就没有瓜葛，请你不要再用言语伤害她人。”
“没有瓜葛？你当初天天来金府看我，瞧我，为讨我欢心，送我一堆东西，怎么一转眼，你就说你跟我没有瓜葛了？”
金雪凝恼极的说着，完全没有注意到路人那异样的眼神。的确，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竟狂妄的说这些话，实在有违世俗。
旁边的金夫人看在眼里急了，立即上前阻止道：“陆公了，小女今天有些不适，刚刚说的可都是胡话，请你别放在心上才好。”
“娘，我没胡说，陆重九他就是负心汉。”
“呵呵，雪凝小姐，此话说出来，你也不怕玷污了自己的名声。你说在下是负心汉，请问在下对你做过什么？以往我虽天天到金府拜访，但也只是想结交金老爷这个朋友罢了。若让你产生了什么误会，还请金小姐谅解。陆某真心高攀不起。”
“你……”
没想到陆重九竟是如此能言会道之人，三言两语把自己的话给堵死不说，还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了这么大的丑。
这一刻，金雪凝简直想急得跳河的心都有了。
“陆重九，为了袒护她，竟然这样说我。难不成，你喜欢上了那个丑八怪？若真是如此，那你敢不敢娶她呀！”
她像疯了一般的上前逼问，就是想让陆重九和金惜年同时出丑。
“这……”
陆重九完全没想到这金雪凝会出言这么恶毒，竟当着众人逼问他这么一个难堪的问题。
若自己说喜欢吧，众人肯定会恶意嘲笑。毕竟他与金惜年现在的身份容貌相差太远，难免惹人非议。
若自己说不喜欢吧，这不当众给小丑妹扇巴掌吗？任意一个姑娘听了这句话，心里也不会好受的。
“我说金二小姐，你未免也太搞笑了吧。这陆公子喜欢谁，还由得着你来管啊，他想娶谁也是他的事，他用不着跟你交待吧。的确，我是丑，但我至少知道女子的矜持。我不会当街逼问一个男人这些，也不会这么厚着脸去纠缠别人。不像某些人，自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就认为全天下男人的心就该为她而臣服。有句话不是说，再美丽的孔雀也不敢转身，因为转身就能让人看到它的屁股。我说金二小姐，你是打哪来的这些自信啊。说美，你也不是绝世，论才，你也谈不上天下第一，但你这德性，也难怪别人陆公子不待见你。”
第165章 贱人用贱招
忍无可忍的金惜年，在一番毫无顾忌的数落与贬低后，竟意外招来路人的好评。
大家纷纷朝她伸出手可敬的手指道：“这丑姑娘说得对，人的长相，是由天生。这位小姐虽然长得漂亮，但心肠却看着不好。”
“就是就是，原来金府的二小姐，并没有传说中的知书达理。”
“这再美的女子，心肠过于恶毒，也不如人丑心美的。所以金府二小姐啊，你就别刁难人家啦。”
金雪凝怎么也没想到，陆重九在偏向金惜年以后，连旁边看热闹的人也为那丑八怪说话。一怒之下，失去理智的她立马露出了曾经那副跋扈嚣张的面孔，扬起巴掌就准备朝金惜年攻击。
“小贱人，我打死你，看她们还怎么维护你。”
她一边骂，一边朝她走来。陆重九见状不对，正准备上前制止，好在金夫人出现了。
看着女儿当着众人的面如此失礼，她几乎气得老脸颤动，大喝道：“雪凝，你给我住手。”
金雪凝愕然的回过神来，看着自己那已经气得老脸扭曲的母亲，再看看路人那一副鄙夷嫌弃的眼神，以及，陆重九充满了防备与警惕的目光。刹那间，她只觉得天都快塌了。
“母亲……我……”
“你不就是跟自家姐妹开个玩笑嘛，点到即止，别让外人真的以为，你是不懂规矩的丫头。来，过来娘亲身边，给妹妹赔个不是就行了。”
金夫人故意露出僵硬的笑，企图将金雪凝的凶恶面目给掩藏下去。
可金雪凝眼下哪咽得下这口气，根本就不理会自己母亲的良苦用心，回过头来，满脸泪水，继而恶狠狠的瞪了陆重九的金惜年一眼，这才痛哭的跑着离开。
“雪凝，雪凝……”
金夫人忙焦急的呼唤，可金雪凝却充耳不闻，一个劲的哭着往前跑。
金夫人吓坏了，怕出什么事，立马要跟上去，可没走两步，就被迎面来的路人给撞倒在地。
她捂着胸口，满是痛苦的张开唇，一张苍白的脸，似乎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这边服侍她的两个丫头见了此情况，赶忙上前挽扶：“夫人……夫人，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
金夫人忙摇了摇头，难看的脸色布满了悲哀道：“我没事，你……你们快去看看小姐，我在这里等大小姐回来……”
“是夫人。”
得令后的丫鬟，也没犹豫，起身就朝金雪凝消失的方向追去。
另一个，这才将金夫人给挽了起来，脸色有些惊惧道：“夫人，你好点没有，要不要先去找大夫看看?”
“不……不，我要去找雪茹，雪茹在哪里……”
金夫人恍然若梦的喊着金雪茹的名字，一双呆滞的眸子，完全没有了往昔的睿智与精明，有的只是茫然与孤独。
那一刻，金惜年只觉得这个妇人，仿佛在瞬间，苍老了十岁。
不过，这不能怪她，要怪，就怪她生了两个不争气的女儿。
在老太婆絮絮叨叨的时候，金雪茹却也异常突兀的出现了。
金夫人看着自己的大女儿，脸色一喜，想唤她过来找到一丝安慰，可是刚一张口，她就发现大女儿的神色也相当不对头。
“雪茹啊……雪茹……”
金夫人哀凄的唤着，金雪茹只是红着眼眶朝这里瞥了瞥，在原处怔愣了片刻，最后也只是一跺脚，咬着红唇就哭着跑了。
真是两姐妹啊，这一生气和难过，使起来的性子都是一模一样的。
可把金夫人给急得头大了，她不知道金雪茹那里又发生了什么，不过知道肯定不会有好事。雪茹的性子一向刚强倔强，能哭成那样，说明真的伤了心了。
“雪茹……”
金夫人在这一刻多想追上去找女儿问个究竟，可毕竟岁数就摆在那里，她那风吹就倒的身子骨，根本不能追上去啊。
“天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待我的两个女儿？”
金夫人气得在原处高呼，混浊的眸子，全是一片凄苦。
随后，一个转身，蓦地将凛冽的将目光琐定在金惜年的身上，她就站在陆重九的身侧，一脸漠然的观看这出好戏。
此时，她面对大夫人那充满不善，甚至想将自己千刀万剐的眼神，她也是丝毫不惧。
“你这个灾星，你到底想把我们金家弄成什么样才甘心？”
听着这恶狠狠的批判之语，金惜年漫不经心的摊开手，露出一脸无辜之色道：“大夫人，这三番五次的可都是你的女儿不肯放过我，怎么到头来，却说我是灾星？”
“你还有脸说，若不是你，雪凝和雪茹就不会变成这样。”
“大夫人，我敬重你，所以有些话我也就不好说。可是我得提醒你一句，发生了这些事情，你还不知道从她们身上找原因，还一昧的怪别人。我想这两位小姐的将来，依然让人堪忧啊。”
“你……放肆，这些话轮不到你来说。”
金夫人脸色气得煞白的指责，眼中的怒气，似巴不得立马将小小的金惜年给凌迟了。
“呵呵，既然大夫人觉得我的话不中听，那我不说便是。”
她冷然的回应后，转身就拽了拽一侧的陆重九，示意他可以走了。
就这样，金夫人森寒的盯着她的身影消失在秋风萧瑟中，浑身充斥的怒气，几乎将她有些孱弱的身子燃烧。
小贱种，你走着瞧，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
这边，金惜年已经跟着陆重九淡出了人群。
看着她愁眉不展的样子，陆重九多少有些亏欠道：“小丑妹，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听着他充满诚恳的歉疚之语，她愕然的抬起头来，对他绽露出一抹释然的笑意道：“你连累我什么啊？”
莫明因那笑而心跳加速的陆重九，忙将眸光一挪，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道：“连累你跟金夫人反目为仇啊。”
“什么反目为仇啊，就算没今天这件事，我也和她是不共戴天。”
被她这豁达的话语弄得微微一怔的他，立马着急道：“那这样说来，你在金府的日子岂不是很危险？”毕竟像金夫人这样高贵的身份，岂是她这样一个弱小女子斗得过的？再加上，那姐妹二人，一个狂妄无礼跋扈嚣张，一个嫉妒成狂，心思恶毒。
“没事，我不照样长到这么大了？”金惜年依旧说得无所畏惧，倒让陆重九在担心她的同时，也佩服她百折不挠的勇气。
“小丑妹，难道你真的就不担心吗？万一这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