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剧组(下)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第二天,安逾依旧像个没事人一样,还是对白沫很好。可是白沫却知道,安逾的心情很差。
是和昨天的事情有所关系吗?
但是还不等白沫要去找安逾谈谈,安逾就被导演叫走了。接下来的几天安逾都很忙碌,每天天蒙蒙亮,安逾就被打着瞌睡的JOJO叫起来去化妆。古装戏拍摄格外复杂,衣服就得穿得里三层外三层,化妆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掉个威亚一上去就是七八个小时,安逾本就体质不佳,下来后更是胃里一阵翻腾,什么都不想吃,反而还很想吐。
看到安逾一天比一天憔悴,自己却无能为力,白沫很难过。而且安逾最近像是在躲避着自己,成天不见人。自己问起来他也不过说一句,“对不起宝贝,我今天实在是太累了,明天我们再聊好吗?”就把自己给打发了。
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他体力不支快要晕倒之际往他嘴里塞上几粒糖果,然后逼着他咽下,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能做。
倒是夏逢看不下去了,常来劝戒白沫。
“白沫,你和安逾是不是闹矛盾了,我看他最近对你好像格外冷淡的样子。”
白沫本就在一直装坚强,闻言终于再也按耐不住了,“夏逢,最近安逾好奇怪啊,总是在躲避着我,问他他也不说,你说我是不是说错什么惹他生气了。”
“我家小沫最乖了,怎可能惹人生气,一定是安逾又在斤斤计较了。”
“夏逢!”
“好好好我不说他,可我也不能任由那混蛋欺负你不管,我可做不到。”
“是我说错话了,那天晚上他问我我究竟是喜欢他的前世还是现在,我说他就是他,他一定是为了这话在生气,都怪我,都怪我嘴笨不能表达心里的情绪。”白沫很难过。
“那小沫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你究竟是喜欢以前的安逾还是现在的安逾呢?”
白沫被问住了,“其实我也不知道。虽然我说曾经的他和现在的他别无二致,可其实他们是有很大差别的,曾经的安逾很温柔,对我很好。而现在的安逾也很好,虽然外表看起来很恶劣,总是骂我,可其实我知道他内心很柔软的,外冷心热。但是你真要我去做比较那我就不知道怎么办了,因为在我看来不管是曾经的安逾还是现在的安逾,都对我很好。所以我都喜欢,在我心中没有分别的。”
“那你为什么那天不这样回答他呢?”
“我……我见到安逾难过的样子就心慌了。”
“这样吧,你不是想跟安逾和好吗,不如今天你有空的话来我房里一趟,我给你讲讲要怎么哄人,好不好?”
“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没事的,今天我只有白天有戏份,晚上没有。”
“好。我会来找你的。”夏逢温柔地摸了摸白沫的脑袋,“真是个傻孩子啊。”
五十米高空中,安逾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白沫的身上,看到白沫与夏逢有说有笑,十分亲昵的样子,安逾的手紧握成拳。
还是不行吗,果然,其实白沫心中真正在乎的人还是夏逢吧。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夏逢都是这般温柔地对待他,而自己呢,只会惹他哭?要放手吗?
安逾的心中百感交集。
傍晚,白沫依旧和往常一般乖巧地端着做好的盒饭去找安逾。见到安逾被工作人员一点点放下这才松了口气。慌忙放下饭盒帮助工作人员一起搀扶住有些站立不住的安逾。
“安逾,你还好吗?”看到安逾苍白的脸色白沫心中心疼不已。
“没事。”安逾看着白沫心中天人交战,要和白沫说清楚吗,还是算了,过了这段时间再找个机会好好说吧。
打定主意后安逾任由白沫小心翼翼搀扶着自己在塑料桌边坐下,打开饭盒。
“一定饿了吧,我做了你最爱吃的青菜和豆芽,还是吃得清淡一些比较好。我知道你很难受,但是多少还是吃点。”
“嗯。”安逾乖乖地吃起盒饭来。
“你不吃?”见白沫一直盯着自己,安逾有些奇怪的问道。
“哦不用了,我刚才和夏逢一起吃过了,这份是特意留给你的。”
夏逢,夏逢又是夏逢!表面不动声色其实安逾心中已经波涛汹涌了。所以说自己吃的是他们剩下的盒饭是吗!怪不得消失了一整个下午都找不到人,其实是去找夏逢了是吗!
为什么,不是说好只喜欢自己的吗,不是答应过我尽量不再去跟夏逢见面的吗!当自己是傻瓜吗!
白沫心中却很高兴,夏逢说的果然没错,只要为安逾准备一顿可口的饭菜,安逾一定会对自己改观的。
都说什么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男人的胃,虽然说不知道是什么道理,但是看来还是挺管用的。
安逾心中滔天怒气压也压不住,就在终于控制不住要爆发之际,却听见导演喊道,“安逾,吃好饭没有,吃好了就快点来拍夜戏!明天剧组要安排一次探班,所以今天好好拍!”
无奈之下只好强压下怒气,不动声色回到威亚旁。
见到安逾离开,白沫忽然想到心中还有疑问没有解决,于是又匆忙去找夏逢了。
见白沫蹦蹦跳跳着离开了,安逾只觉得胃中翻江倒海,喉咙处直泛起一阵阵恶心。
白沫,你可真叫我失望!真的要我当面说出来才能揭露出你的真面目吗,今晚你给我等着!
此时此刻,夏逢正在翻看着明天面对粉丝要回答的问题,却见到白沫拉开了他的房门。
“白沫?有事吗?”
“嗯!夏逢,谢谢你啊,安逾吃了我做的饭菜果然看起来好多了,他今天整整吃了一大碗饭呢!”
“你们和好了就好。”夏逢勉强的笑笑。
“对了夏逢,我还有问题要问你,我这几天想要跟安逾……嗯,怎么说呢,亲近亲近,可是不管我怎么表示安逾都是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啊。”白沫很沮丧。
“什么?”夏逢这下连体面的微笑都装不出来了。
“就……就是你明白的,夫妻之间要做的事情啊。”因为太过羞耻,白沫的脸涨得通红。
“白沫,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你难道是真的不知道我对你抱着怎样的感情吗?”夏逢再也装不下去老好人了。
“夏逢……”白沫大惊失色,糟了,他怎么忘了这一茬了!
“白沫,是,我是只想让你高兴就好,既然你选择的是安逾,我便不至于那么不知趣,我夏逢还没有那么犯贱倒贴。可是白沫,你这样说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夏逢自嘲的笑笑,“五百年来,是我从始至终陪伴在你的身边,我对你的心意从未感受过,始终如一。可是你呢,却一直以来都只把我当做是哥哥般的存在。五百年前那混蛋那么对你,你却还是执意要为了他去死。那混蛋不过说些花言巧语,你就能原谅他。现在,就算他忘了所有的事情,就算他一而再再而三惹你哭,你的心中却还是只有他,你可把我当成回事?”
“对不起夏逢,我不是故意的。”
“白沫,你不觉得你太不公平了吗?我和他难道真的没有竞争的权利吗?”
“夏逢……”被夏逢步步紧逼的气势所震慑,白沫步步后退推至了门口,终于再也避无可避。
夏逢将白沫堵在门板上,“白沫,我真的忍不下去了。安逾他不适合你,你跟他在一起只会是更大的灾难。为什么就是不能考虑下我!”
“夏逢,你别……”夏逢的呼吸近在咫尺,夏逢终是忍不住在白沫的脖颈处轻咬了一口。
“你究竟想让我怎么办!”
“畜生!”房门被人猛地踹开,白沫惊呼一声跌倒在夏逢怀里。
“放开白沫!你在做什么!”安逾已经靠在门口听了有段时间了,该死的,夏逢那家伙竟然打算对白沫用强的,真是个畜生!
安逾一把拽过白沫,将他拉到自己身后,随后一拳狠狠打在夏逢的脸上。这一拳没有收力,夏逢的脸蛋瞬间泛起了红紫色。
“安逾,我没事。”白沫连忙想要拉拽住暴躁中的安逾,却也被安逾气愤地推倒在地板上。
“白沫,一直以来我都很相信你,但是现在你让我太失望了!你大半夜不回房间,竟然独自一人来找夏逢,你知不知道夏逢他对你有所企图啊!他这样对你你都不反驳,你喜欢他对吗,好啊,我就成全你们,我走!”
安逾没有回头,就好像五百多年前一般决绝。
“安逾……”白沫呆呆的坐在地板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白沫……”夏逢想要拉住白沫的手臂,却被白沫一把甩开。
“够了夏逢,我们都冷静一些吧。”白沫失魂落魄回到房间,失声痛哭起来。
“安逾,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看我的总大纲,怎么感觉就快完结了……汗。
第21章 醉酒(上)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糟透了,一切都糟透了。
安逾跌跌撞撞走到山下,路经一间尚还在营业的小卖店,捧走了一扎啤酒。
不远处是个已被荒废许多年的破旧凉亭,上面落满了积灰,枯叶,甚至还有许多虫子的尸体。可是向来很爱干净的安逾现在什么也顾不上了,一屁股坐在石凳上,迫不及待打开一罐啤酒就灌了下去。
啤酒很凉,安逾被冻得一激灵。想到方才白沫眼睛红肿的样子心中就感到一阵烦躁。烦死了,为什么总是被那个家伙牵引住情绪。那家伙有什么好的。
不知不觉中一瓶啤酒就下了肚,在冰冷过后小腹处传来的是阵阵刺痛。安逾痛苦地捂着小腹,神情痛苦。
什么嘛,在关键时刻急性肠胃炎发作了吗?小腹处的疼痛越来越厉害,安逾微蹙眉头,额上不知何时已是汗水淋漓。
现在他连站起来这个简单的动作都做不了了,看来是回不了剧组了。算了,回去了又能如何,还没有想好要如何面对那两人。
安逾弯下腰来,却发现有什么东西从裤袋中掉出。
“嗯?”安逾俯身定睛一看,原来是护身符啊。
轻捏起已经有些脏了的护身符,安逾嘴角略微扬起。“什么嘛,原来是护身符啊。”
摸索着护身符上细密的纹路,安逾突然感觉一阵愤怒。
凉亭的旁边是一个小池塘,荷花凋谢,但是荷叶还是密密麻麻遍布了整个小荷塘。
安逾攥紧了手中的护身符,用力把它扔进了荷塘中。护身符很轻,本不该如此快没入水中,然而荷叶密集,就连掉在哪个方位都看不真切。
安逾这才觉得心中舒服了不少,是啊,还留着护身符做什么,不过是徒增痛苦罢了。
安逾抬头望着天上的月牙,因为疼痛不住喘着粗气。
“痛……好痛。”不光是肚子疼痛难忍,就连脑袋也受到牵连,许是有些喝醉了吧,要不然怎么好像在迷糊之中看到了白沫呢?
不可能,他不可能找到自己的。
此时此刻的白沫并没有想到要去寻找安逾,反而是神情呆楞躺倒在床上。
“安逾……安逾他好像很生气的样子。怎么办啊?”白沫手足无措,一直以来他都在惹安逾生气,给安逾惹麻烦,可他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安逾。
“夏逢今天怎么会对我说这些话,哎,早知道就不去找夏逢了,这样安逾也不会听到后那么生气。该怎么解释啊……”
安逾痛苦地歪倒在石凳上,全身蜷缩成了一只虾米。因为他体质不好的缘故,其实是不该喝酒的,更何况还是那么多啤酒了。夜里本就寒冷,他的胃又受了凉,一来二去他只觉得身体寒冷,但是内里燥热不堪。冷热交加让他十分痛苦。
脑袋疼痛到无法思考,他甚至就这样想到或许就死在这里也是个不错的想法。忘了吧,把这些乱糟糟的事情全部都忘了吧? K裁炊疾幌牍芰恕?br /> 三人都是各怀心事,虽然很担忧白沫现在的状况,但是夏逢并没有那般不知趣。
站在冰冷的水中淋了会儿雨,他终于清醒了不少。怎么也没有想到安逾竟然会听到两人的谈话,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发那么大的火。
自己怎么就没有控制住自己呢,怎么就把这一切都说出了口呢。现在又该如何收手啊……真是的,没想到自己也会犯这种小错误。
算了,说到底也是自己粗心,没有考虑到后果,有什么事就让自己承担吧。
这个夜晚,三个人都没有休息好。安逾喝醉酒,神情痛苦。白沫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知所措。夏逢躺在床上想了很多,犹豫是否要坦白一切真相。
晚上很快便过去了,第二天蒙蒙亮,导演就迫不及待闯到了安逾的房间中。
“你小子怎么回事,不是说了昨晚要拍夜戏吗,怎么出去上了个厕所就再也没有回来!你到底有没有责任感啊!”
导演呆了呆,“怎么只有你啊,安逾呢?”
白沫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发现床上从始至终只有自己一个人,开始慌了。
“我也不知道,昨晚上安逾和我吵了一架就出去了,怎么,现在还没有回来吗?”
“什么?吵架?大晚上他能去哪里啊,这里地处偏僻,他要么就是下山了要么就是在海边,要不我们去找找人吧!”
“嗯好!”
“对了,叫上夏逢一起,夏逢和安逾平日里关系最好了,他应该知道安逾去哪了。”
见导演就要出去,白沫尴尬地叫住了导演,“导演,不好意思,其实昨晚上安逾就是因为夏逢的缘故才离开的。”
“什么?”导演气得简直是七窍生烟,“你们一个两个的只知道给我添麻烦,行了行了,你们不用去找了,我叫剧组工作人员分头去找。”
“对不起。”导演没有再搭理白沫,关上门便出去了。
白沫看了眼整整齐齐的床铺,格外不是滋味。安逾他竟然一晚上都没有回来吗?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了!
越想越害怕,白沫终是忍不住去了夏逢房间。现在的他不过是个鬼魂,害人还算是个主力,可若是找人他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夏逢听闻安逾消失一晚上也很惊讶,“白沫,你说安逾消失了一晚上?”
“是啊,夏逢,你不是会些小法术吗,能不能帮我找找安逾在哪里?拜托了。”
“好,你别担心,我这就回去整理下东西,等会儿来找你。”
“嗯,我等你。”
这边为寻找安逾闹得个热火朝天的,另一边安逾睡到了日上三竿,总算是醒来了。
“啊……头好疼。”安逾扶着脑袋,迷迷糊糊翻坐起身。
“这是哪里啊?”看着面前破旧的凉亭,安逾只感觉到了一阵厌恶。
“好脏。”拍了拍沾染了灰尘的衣服,安逾的目光落在了荷塘之上。
一摸裤袋,果然空空荡荡。所以说不是梦?自己真的一时冲动将护身符扔进了水塘中?
安逾瞬间清醒了过来,不行,得赶快把护身符找回来才行。
这是他与白沫唯一的回忆了。
安逾并不擅长游泳,但是他还是毫无犹豫就跳下了水塘。水塘约有两米深,安逾边挣扎着扒拉开层层叠叠的荷叶,边在水中寻找着小小的护身符。
护身符浸了一夜的水,早已经下沉到了河底。安逾在冰冷的水中待了整整一个下午,知道太阳西斜,方才在泥潭中扒拉到了一个布袋子。虽然上面沾满了黑泥,但安逾还是视若珍宝掏了出来,奋力挣扎到了岸边。
“找到了……”安逾脸色泛白,嘴唇已经冻得时间过长有些泛紫。他乏力地趴倒在岸边,彻底昏厥了过去。
“找到了!”另一边,通过放出式神寻找,总算探听到了安逾的位置。
“安逾在哪里?”
“等等……好像是酒吧?”
昏倒在河岸边的安逾总算是被人寻找到,但却是被一个过路的酒保。酒保在安逾身上找不到任何能够证明身份的物品,无奈之下只好把他带回了店里。
酒吧里噪音喧闹,安逾被吵的直皱起眉。
“这是谁?”店长诧异地望向昏倒在沙发上全身湿透的安逾,询问着正把他放下来的酒保。
“店长,我刚才四处闲逛的时候发现这家伙昏倒在河岸边上,因为他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也不知道把他送到哪里去比较好,所以我就擅作主张把他带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