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说:“一切看娘子便是。”
“阿弥陀佛。”
前来的和尚五指并拢放在胸前,手上挂着檀香珠,礼貌地微微俯首回了一个礼数。
只见这和尚剑眉星眼,轮廓刚毅,竟是极好的样貌。
女子和书生学着和尚的礼数回敬:“曲白师傅。”
和尚的脸上带着标志性的淡笑:“两位施主有礼了。”
女子笑了:“曲白师傅真是客气。”
转念女子问道:“师傅可会算命?”
曲白说:“不过懂点皮毛,不可言信。”
第二十五章:要玩就玩场大的
“那曲白师傅可否为小女算上一卦?”
“那就有劳女施主在纸上写上一字。”
女子不解:“为什么要写字?写什么字?”
曲白说:“女施主心中想到什么字,就写下来。”
书生有速拿来纸墨笔,在一旁的木桌上摆放好,甚至熟练地磨好墨,一切准备好便对他家娘子唤道:“娘子写吧!”
女子上前,犹豫了一番,握起笔,踌躇良久,直到笔上的墨水顺着尖儿要滴落下的一刻,女子才落笔写下一字——萧
书生凑近瞧:“萧?”
女子对书生点了点头,把这写着“萧”字的纸递给和尚。
曲白接过,看着这字,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女子问:“怎样师傅?”
顷刻,曲白缓缓地放下宣纸,五指并拢放在胸口前,正色道:“女施主的前世虽凄惨,不过这世女施主不必思虑太多,一切安好。不会有大悲,也不会有大喜,平淡自然是好事。”
女子感到奇怪:“前世凄惨?”
曲白说:“即永失所爱。”
女子喃喃:“永失……所爱……”
这是……永远得到不到心中所想所爱着的人吗……
前世?前世……究竟发生何等事情,才会到如此地步……还是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要晓得永失所爱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无非是最大的惩罚……
女子陷入思虑中,书生握住女子的手,安慰道:“娘子不必多虑,前世如何都是前世的事,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师傅也说了,这世一切安好,无大喜大悲,对于我们来说亦是好事。”
女子欣慰地反握住书生的手:“夫君所言极是,是我多虑了。”
书生笑了:“这世娘子有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就你贫嘴!”
曲白拱了拱并拢的五指,叹息:“阿弥陀佛,君为袖手旁观客,吾亦逢场作戏人。”
吾啊……为别人算了一辈子的卦,却偏偏算不到自己的命运……
世人从何而来,到哪里去,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不会无中生有,也无全来没理之说。为何会如此,一切缘由皆是因果关系。
和尚最大的忌讳就是动情,动欲,产生出家人不该有的情愫。而后来,曲白却是栽在了那个绝美的男子身上,输得一败涂地。
江湖里,除了势力强悍的魔教,几乎是一夜间就出现了另一股更为惊人的组织。那支组织里的人从未在江湖上露过脸面,却无声无息地消灭了许多背景强大的其他组织,并将得到的占为己有。
曾经大有名气的团队全部销声匿迹,人们都说是被这支组织给吞噬了,来无影去无踪,杀人于无形之中。
朝廷与武林自古以来都是息息相关,有着许多密切的交易,正面像是朝廷不干涉江湖之事,暗地里的勾当不知干了多少。不过这组织也不像是朝廷中的势力,不像是为朝廷做事。而这股厉风似乎吹到哪,哪里就要遭殃。
谁也不知道,这组织背后的主人究竟是何等厉害的人物,他们只祈祷,那股风别刮到他们那儿。
而多天以来的观察,我发现,这魔教里居然在不知不觉中被人安排了这么多眼线,这群人很好地混在暗卫里,似乎是轮流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本教主的内心是崩溃的……
难道……我特么这么久以来,不论做什么都是被人盯着的吗……那吃饭、睡觉、洗澡、上茅房……全部都被奸视着咩!这多扣怕啊!酱紫一来本教主连私生活都没有惹!掀桌!这绝壁要反抗一下!
我调整了下姿势,换个方向靠在软塌上,一只手倚在脑侧。只穿了里衣的缘故,微敞的衣领随着翻动,隐约露出那精致的锁骨。雪白的长发顺着软塌垂落地面,却丝毫不用担心沾染一丝灰尘。因为软塌上的垫子是用狐狸的皮毛制成,极为舒适,连同地板上也铺着一层厚厚的貂毯,光脚踩上去也是完全没问题的。软塌后方是座玉雕的屏风,错落有致的珠帘作为点缀,优雅别致不失风度。
我思考着用什么办法能把这群渣渣一举歼灭,再把他们背后的靠山给揪出来,一举两得。这有关系到本教主的安危,绝壁要仔细斟酌一番。
他们在暗,直接的话难以引出来,也不好对付。我亦不是什么正派人士,自然是不会和他们豪迈地硬碰硬。我可以大大方方地在明,还能把所有人一网打尽。
我暗自奸笑,遇到我算你们倒霉!
既然要这样做,那就玩个大的!愚蠢的人类们,本教主沉默了这么久不做声,真当我是吃素的么!
我渐渐眯起银色的眼眸,眼底闪烁着许多细小的电流,看来我还要好好地策划策划……
“洛……”
背后的声音响起,一只熟悉的双手便从我的腰侧两旁穿过,成功地搂住。青年似乎也爬上了软塌,身体贴了上来,把脑袋靠在我的颈间,一系列动作流畅而自然,就像是在对待什么最亲密的人,才会有的举止。
“洛……”青年在我的耳边吐气,手还不安分的在我的腰间摸啊摸的,我真特么怀疑这小子的发情期到了,那拜托他别对着我一个大男人发情好吗!这让我十分蛋疼……
青年看我不理他,更加放肆起来,那只大手也不安分地试图想伸进我的衣襟里,鼻翼间炽热的呼吸喷在我的后颈。在他的舌头要舔上的一刻,我手肘一曲,正好撞在青年的小腹上,青年吃疼,下意识地捂着腹部眉头蹙起。
我得瑟,哈哈!活该!劳资让你毛手毛脚!撞死你!
半晌,青年不规矩地手又攀了上来,似乎一点也不生气,他悠悠地说:“洛……这是在笑吗?”
虽然他看着男子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长期以来的相处,他还是能感觉到男子隐藏得很好的情绪。尽管没表露出来,不过男子刚才……一定在笑……
卧槽!要不要这么犀利!这种仿佛看穿一切的眼神是要闹哪样!
青年轻笑:“洛这回是在介意些什么吗?”
我面瘫脸,没有没有……你想多了骚年……
觞无狱细细看着我:“洛这样真可爱。”
眼前之人一头雪白长发随意披着,修长的美手支撑着脑袋,眨眼时的睫毛扑闪扑闪的,皮肤白皙却丝毫不显得女气。腹部那凹凸有致的肌理手感也……异常的好……所以青年总喜欢伸出魔爪摸啊摸的……
我一愣,傻逼惹。
这骚年成天在脑补YY些什么鬼?居然说帅气机智的我可爱!可爱尼妹!允许你说本教主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迷倒万千少女!但!不准用可爱这个词!别问我为什么!
还有!把你的咸猪手从劳资的腰上放开!不准摸肚子!啊!啊!啊!都说了不准摸了!
瞧我一脸严(chī)肃(shǐ)的模样,觞无狱委屈道:“洛这是嫌弃小狱了吗?”
你委屈个屁!还当自己是智障儿童咩!
我暗自翻了个白眼,厉声道:“滚下去!”
觞无狱顽固地紧紧抱住我的腰:“我不!”
“下去!”
“我不!”
“下!去!”
“我!不!”
然后我猛地翻身,一脚把这死皮赖脸的青年踹了下去。
被踹下软塌的青年似乎心情还很愉悦,他就喜欢看男子沾染其他情绪的模样,对于他来说,确实是可爱。相对比之下,他更想亲眼看到那双眼睛哭泣的模样……
我若知道觞无狱内心的想法,那估计是身后一亿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当然我不知道,在我认为,觞无狱就是小时候缺爱,长大也缺爱的那种小屁孩。就算长得再逆天在我眼中依旧是个臭小子!做家长的还是得好好教育下孩子!否则他们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辣种!
方才男子是赤裸着脚踹在觞无狱的胸膛上,随着动作隐约露出一节几乎白得透明的小腿,青年却想握住那腿,在上面舔舐一番。当然,这样色情的行为必然会让男子极为不满,说不定又要不理他好一阵子。
所以他不能这么做……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对青年问道:“小狱,你可有什么无用的珠子?”
觞无狱从地上起来,疑惑:“洛要珠子做什么?”
我沉声:“自有用处。”
觞无狱微笑:“没有。”
我:“……”
青年笑着凑过来:“骗你的,洛要的东西,小狱怎会没有。”
我:科科!臭小子又欠打了吧!
青年的手间黑雾萦绕,很快,掌心里便变幻出一个透明的玻璃球,不大,只有一厘米左右,却很精美。
黑雾散去,玻璃珠完成地呈现在了青年的手中:“洛要的是这样的珠子吗?”
我点头,表示干的不错骚年!
我抬手,玻璃珠自然地落到我的手里,掌心发出点点光斑,侵袭进入透明的玻璃珠内。电流从张开的五指间涌出一齐进入珠子里,少许围绕在玻璃珠外壁闪烁。瞬间,珠子像是有了魔力般被一股窜动的电流包围着,不再像一颗普通的玻璃珠。
然而,它只是披着一层“我看似很屌很腻害”的光环而已,实际上任何屁用都没有。而,这就是我要的效果。
江湖侠士不都是希望知道神器的下落,那我制造个假的麒麟珠,以假乱真,让所有的修行者,侠士,门派中人等全部聚集一堂。说不定还能引出真的麒麟珠,并且还能将这群潜水在我教的鼠辈后的靠山招来。消息一旦放出,这群鼠辈定会按耐不住,不会只是隐藏暗中监视,就会有所行动,到时再一网打尽。
提前就可消灭这群人……一举三得……
这让本教主不禁赞叹,我实在是太机智了有木有!
青年扬唇:“作为奖励,我可不可以亲洛一下?”
“哪里?”
青年笑意加深:“嘴。”
“滚……”
“那就换成脸好了。”
“滚!”
“不然亲脖子也是可以的。”
“滚!!”
第二十六章:麻麻说杀人方法太恶心是不对的
几年前,九龙玄戒的下落被人挖掘,所有人都蠢蠢欲动试图想拥有这件神器。众多英雄豪杰废了多少功夫,这九龙玄戒最终却是落入了一个少年手中。暗中不择手段妄想抢夺的人很多,却都没能得逞反而还赔了性命,他们根本想不到,这个曾经卑微到不堪的少年,如今成长成了何等模样。光是青年武皇的阶级,就足以将众人踩在脚下。
必竟知晓内幕的人不多,江湖中的事,从来都是突然发生,又突然消失。人们只要遵从一项规矩,知道的别多说,不知道的别乱说,这是行走江湖最基本的法则。但能做到的却是少之又少,所以江湖武林中最不缺的就是八卦。
现在所有人都在谈论关于麒麟珠的事,据说啊,这麒麟珠在魔教教主手中。这消息绝对真实准备,因为发放这消息之人就是魔教中人,既然是内部亲自散布的信息,还有假不成。随着一股追逐风,一传十,十传百,麒麟珠的事就不再是什么秘密。
这一下子,又掀起热潮,看魔教不爽的门派数有百家。各大掌门更是不愿麒麟王就这样轻易地归魔教所有,魔教本就势力磅礴,若再得了神器,这不要将江湖搅得不得安宁不成?
如此大的动荡,众人也好奇那披着神秘面纱的组织是如何看待的,麒麟珠非凡物,想要得到的人自然比比皆是。众人不信,这从未露众的组织会安耐得住,暗中多半会有所行动。而正如他们所料,这表面看上去平静的安分的组织,早已蠢蠢欲动。
安排在魔教中的所有细作,也计划行动起来。
与往日不同,男子穿着不再是各种各样白色的袍子,只是简单地披着青衣,甚至连一头雪白的长发都没用发带束缚,而是随意地披着。那双银色恍如雪豹的眸子,在淡淡的月色下也显得妖娆了几分。
我四十五度角抬头望天,瞧着那苍穹间的月亮渐渐躲进了乌黑的云雾里,大地瞬间暗淡了许多。
气氛变得十分诡异,安静得似乎能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此刻要再配上一句话:夜黑风高,正是杀人放火的好时机!
我仿佛现在就能闻到,徘徊在空气中的那股淡淡的血腥味,令人不寒而栗。
这气氛被渲染得好沉重啊有木有!
所以本教主决定……
上床睡觉!
尼玛!劳资已经这样站在窗口,像个傻逼似的等了好几个晚上惹!可是为神马那群傻逼还不现身!难道是我的计划有误吗?怎么可能呢!掀桌!
这么完美的计划怎么可能吸引不了这群饥渴的人类呢!(然而并不是)还是说他们的定力真的强到变态的程度咩!监视劳资这么久,尼们的主子就不会安排尼们捞点福利神马的咩!光盯着我有个鸡毛的用啊亲们!尼们要行动!行动!行动起来啊!握拳!
算惹……说多了都是泪……
碎觉!碎觉!
而另一边,殿堂的屋顶上,一个衣衫飞扬的青年,足尖定立在殿顶边缘,他的眼睛里满是兴奋。
弯月慢慢地从乌云里爬出,月光泻下,将整个富丽堂皇的魔教笼罩在其中。偌大的魔教更像是一座城池,东,南,西,北各有一扇大门。布局中错落着许多装修精美的寝殿,一路向中心望去,那座标志性的殿堂,更是华丽得令人惊叹。一切精心打造得尤为奢侈,同时也很好的证明了魔教教主高贵的身份。
一团迷雾出现在高高的城墙上,紧接着渐渐露出一个身影。只见来者一袭黑衣,风扬衣摆,在月色下显得异常凛冽。而他的脸上戴着一个印有奇形图案花纹的面具,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瞳眸。
而不远处的房顶间,又出现同样一个身穿黑衣,脸戴白色图纹面具的人。
随着那一团团云雾的出现,更多黑衣人连续不断地从云雾里走出,他们仿佛是被复制出来的人,连眼神都是清一色的冷漠不带任何感情。
顿时寝殿上,殿堂上,城墙上稀稀拉拉的全是这群统一着装的面具人。微风萧瑟,弯月再次进入了云雾里,失去光照的魔教幽暗起来,诡异紧张的气息充斥在空气中。
其中一个黑衣面具人,身体轻盈地从房梁上方飞落至树间,再如舞蹈般的动作,轻巧地旋转一圈缓缓地落到地面。
他们像是经过训练出来的结果,又好似是精心安排的内容。每一个人的动作都是如同跳舞一般轻柔委婉,似乎和他们冷漠的眼神链接不上。但那股看似轻柔的力度却绝不容觑视,正是以柔克刚,好用于乱人心智。
所有的面具人相对应的互望,像是用眼神交流了些什么,纷纷从里衣间掏出一把白色的羽毛抛向天空。晚风卷过,四周到处都飞舞着羽毛,暗示着一场杀机的来临。
漫天的白色羽毛,不紧不慢地飘着。面具人似乎掐准好时间,他们的手里变幻出一把锋利的剑,月色再度从云雾里冒出,剑锋反射出闭眼的光亮,危机四起。
同时,隐藏在暗处的暗卫纷纷现身,二话不说地冲着这群面具人飞出毒镖。群魔乱舞甩出的毒镖被面具人用剑挡开,几乎是一秒钟的时间内,一把剑刺入暗卫的心脏,另一边同样如此。这群面具人非常迅速地把这些暗卫解决了……
剑统一从身体里抽出,溅出的鲜血染红了漫天飞舞的羽毛,顿时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开来,整个魔教笼罩着一层死亡的气息。
这批面具人,不论从速度、力量还是听觉能力,都比常人要强上许多。哪怕是经过训练的暗卫,也赶不上他们的速度,明明看起来柔软缓慢,落下时却是致命的伤害。
染血的羽毛落在这群面具人的肩上,衣上,沉闷的氛围使他们如同地狱来的勾魂使者,分分钟秒杀一切。
觞无狱伸手接住一根血红色的羽毛,唇角渐渐地扯起一抹弧度,带着三分狂妄三分邪恶的意味,青年的瞳孔缩紧,瞬间变成嗜血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