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何欢听后在心里暗叫不妙。这臭小子不仅把这鬼约定记住了，还说给别人听！真是羞死人了！
“高中的时候，少爷想尽办法引起何欢先生的注意。不过大概用错方法了吧，听少爷说何欢先生越来越讨厌少爷，少爷还为此偷偷哭了好久呢。”
“哭，了？”何欢听了之后觉得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宗绍就算被老板指着脑门骂都能笑嘻嘻的赔礼道歉，他会因为被自己讨厌偷偷躲起来哭？
“是。少爷那时哭的很伤心。我看了都心疼。”王姨陷入回忆似的，一脸难过的叹着气，接着又被欣慰的笑容取代：“如今何欢先生能来，那就说明原谅少爷了吧。其实啊，只要少爷能开心，我们这些做下人打心底里为少爷感到高兴，就算对方是男人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第12章 宗绍被打耳光

目送王姨，何欢为刚才那翻对话感到非常震撼。宗绍真的喜欢他妈？听王姨的说法，大概是非常喜欢的那种。
何欢叹了一口气，忽然感到更加害怕。如果真是这样，那他自己真的能受得起这样的深情吗？而且同性恋在中国人看来，是禁忌之恋不被接受的，至少大部分人这么想。
何欢轻轻走近宗夏，他正在认真看连环画，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自己在他身后。于是他蹲下来，轻声喊了一句：“宗夏，你在看什么呢，能不让让我一起呀！”
“我在看夜莺与玫瑰！你要看吗？”宗夏说完后，橡皮糖的吧啦在了何欢身上：“荷花，你读给我听吧。我自己看好费劲哦，还要自己拼拼音。”
“小懒虫！”何欢捏捏宗夏的鼻子。他翻阅书籍大致看了那些图片，果然和他小时候看的差不多呢。这样也好，更好讲一些。何欢指着连环画上的一位学生说道：“她说过只要我送给她一些红玫瑰，她就愿意与我跳舞。”
说完之后，又把手指放在另一页，抱着坐在他腿上的宗夏轻声说道：“可是在我的花园裏，连一朵红玫瑰也没有。”
“这番话真巧被圣栎树上自己巢中的夜莺听见了，她从绿叶丛中探出头来，四处张望。”
“没有玫瑰就去买一朵嘛，那么蠢！”宗夏玩世不恭的说着。真让何欢倍感无语。
“宗夏，不能随便说脏话，这样很礼貌哦。”何欢摸摸宗夏的头，继续讲故事：“夜莺一双美丽的眼睛充满了泪水，他说‘我的花园裏哪儿都找不到红玫瑰。’难道幸福竟依赖于这麽细小的东西！我读过智者们写的所有文章，知识的一切奥秘也都装在我的头脑中，然而就因缺少一朵红玫瑰我却要过痛苦的生活？”
“哎，不听了。好没趣哦！”宗夏摆摆手，拉着何欢说：“我们一起玩积木吧，堆一个城堡出来。”
何欢摸摸他的头，点头答应。心里不自觉的在想那本书的内容，他小时候可是很喜欢这本书，特别是年轻学生说的那句——王子明天晚上要开舞会，我所爱的人将要前往。假如我送她一朵红玫瑰，她就会同我跳舞到天明；假如我送她一朵红玫瑰，我就能搂著她的腰，她也会把头靠在我的肩上，她的手将捏在我的手心裏。可是我的花园裏却没有红玫瑰，我只能孤零零地坐在那边，看著她从身旁经过。她不会注意到我，我的心会碎的。
所以从小的时候，他便认为相爱的两人应该门当户对，如果一方出生卑微，另一方身世显赫，那么相爱的双方总要承受很多痛苦。就像那个年轻学生一样，他明明那么爱那个女孩，可他找不到玫瑰赠与他暗自喜欢的人。而且公主终将与王子结成连理，文中的青年学生是可悲的，夜莺更是如此。
就算退一万步来说，若是有朝一日他和宗绍真的在一起，那双方的家长总归不会同意。少爷应该配小姐才对。
“想什么呢，那么出神，宗夏叫你都没听到。”宗绍走到何欢身边，拾起放在一旁的《夜莺与玫瑰》，调侃道：“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把自己弄得像个少女有少女心一样？”
“要你管！”何欢踹了他一脚，把《夜莺与玫瑰》从这个大魔王手里夺走，什么‘就算退一万步来说’他真是脑袋秀逗了，这种德行的宗绍怎么可能那么认真喜欢一个人，根本——无法想象！
“怎么？瞪眼卖萌勾yin我啊！”宗绍嬉皮笑脸的说着。
“你注意用词，不要带坏孩子！”何欢拉着宗夏的手对孩子露出一个慈爱的笑容：“就因为有你这样的家长，才让孩子养成了别扭的性格。”
宗绍目光深沉的扫了一眼刚好到他膝盖那里的宗夏，其实一直以来他并不怎么待见这孩子吗，只是商业婚姻上的意外而已。而且他也不是喜欢小孩这种碍事鬼的人。
“一起下去吃饭吧。”
何欢抱起孩子和宗绍一起走出去，七拐八弯经过一扇旁边挂有《夜莺与玫瑰》插画的门时，宗绍停下来说：“你今晚睡这里，和我一起睡。”
“和你一起睡？”
“我要荷花今晚和我睡！”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尤为响亮的是后者宗夏的声音。何欢本想附和，他也想和宗夏一起睡，可当目光触及到宗绍那张黑脸时不禁闭嘴了。这家伙又发的什么火！
“你给我闭嘴。荷花也是你叫的？”
“可是幼儿园里何欢的代名就是荷花，1 我们都叫他荷花。”
何欢憋着笑，他到是想看看宗绍待会怎么回答。
“在家不许这么叫。”
“为什么！”宗夏觉得很愿望，泪眼汪汪的说：“凭什么不许我这么叫，你平时都不管我，你永远别管我啊！”
何欢看宗绍气结，赶紧当和事佬：“父子俩都别吵了，其实宗夏只是希望宗绍爸爸多关心自己对不对？”
“哼，谁要他关心。我一个人好不过了。”
“鬼崽子，哪天把你一个人丢街上看你还敢不敢说一个人好不过了！”宗绍给了宗夏一爆栗子，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而且何欢是你新妈，给我放尊敬，荷花当然只有我能叫！”
“！”何欢瞪着眼睛看着宗绍：“宗绍你在孩子面前瞎说什么！”
“咦，可是知鹤哥哥说他是我的新妈妈啊。”宗夏由于被何欢抱着，正好可以和宗绍对视，结果被宗绍一个凌厉的眼神吓得躲进何欢怀里。
“到底谁是你爸？快叫妈！”对于宗绍恐吓似得语调，何欢真是无语到极点，宗夏也就算了，可是宗绍有二十八了哎，怎么还那么孩子气！
宗夏抱着何欢的脖子，觉得何欢虽然年龄上老了点，但特别漂亮，人还温柔，简直像仙女姐姐一样。所以他才不叫便宜了宗绍叫何欢妈妈，于是他很不情愿的撇撇嘴，用很大的声音叫何欢：“老婆！”
气的宗绍那个直跺脚：“看我今天不废了你！”
“……”何欢看着他俩，感到非常无奈。一个不留神抱在手里的宗夏就被宗绍夺去了，紧接着就听见一阵嚎啕大哭：“老婆，快救我！爸爸要杀人了！”
何欢回过神，赶紧过来抢被宗绍握住脚环倒立着的人儿。可他哪能敌得过宗绍，但一看到宗夏身体悬在空中脚朝上脸朝下的痛苦表情，何欢就觉得心疼。
“宗绍，你怎么可以这么虐待孩子呢？更何况他还是你亲生的！”何欢抱着宗夏的腰，宗夏由倒立变成了躺着悬在空中的姿势：“你快把宗夏放下来，你难道没看见他很难受吗？”
“这点难受算什么？”宗绍说完，忽然松手。何欢也没料到，眼看宗夏就要从他手里滑落摔在地上，何欢正准备去抱宗夏，谁知道自己却被宗绍按在墙壁上，只听耳旁突然闪过一阵风，宗绍健壮有力的双臂撑在他头的两侧。接着又是砰的一声，宗夏被摔在地上。何欢紧张的看过去：“宗夏，你摔到哪里没有？疼不疼啊。”
何欢正准备奔向宗夏，可他却忘了，自己还被宗绍这混蛋禁gu着。更本动弹不得。“你快放开我！怎么可以把孩子当玩具玩呢？太没有人性了。”
“这么点高，又断不了手脚的。”宗绍我无所谓的说着，双眼蕴藏着火星子，紧紧锁定眼前这个人：“而且，我早教过他了。男人不可以随随便便喊疼，流眼泪。所以，宗夏不会哭的。到是你，比起关心别人，还是先关心关心自己的处境吧。”
何欢忽然意识到什么，看着宗绍越来越近的脸，不由得紧张起来：“你，你要干什么？宗夏还在呢。”
“就是给他看的。”
话语落下，何欢的嘴如期被宗绍堵上了。任由他怎么挣扎都没用，当他回过神，用目光寻找宗夏时，却发现那孩子满脸的失落，随即跑开了，越来越远。何欢这次是真的很着急，而且很生气，所以一气之下，他咬了宗绍的舌头，两人终于分开，可宗绍哪里会放过他，眼看他又要被扑倒在墙上，情急之下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挥手打了一记耳光。
“——啪！”的一声，耳光快狠准的落在宗绍的脸上，就算是小麦色的肌肤也能清楚的看到巴掌印。
何欢忽然回过神来，看着面色阴沉的宗绍，手足无措，目光也不知放在哪里是好，结结巴巴的说道：“对，对不起。我，我去看看宗夏怎么样了！”说完后，逃也似的离开了。
可耳畔边依旧不自觉的回响刚才清脆的耳光声，他居然打人了，三十年来第一次生气到打人的地步。也不知道宗绍的脸怎么样了，大概，已经肿了吧。待会，要好好道歉才行，哪怕是宗绍错在先，可先动手的是他啊。但他挺害怕的，毕竟宗绍生起气来真的很可怕……

第13章 再来一次吧

寒假过后，虽然已经立春，但天气依旧寒冷，湛蓝的天幕里，月牙明亮狡黠，寒星闪闪散落于空中。窗外，风吹鸟鸣，还伴着虫儿的喧叫声。
压抑的晚饭过后，大家各自回房，好在宗夏很听话没有再闹别扭了，但从他脸上看的出，其实还是很难过的吧，毕竟被父亲这样对待。
何欢也回到宗绍的房间中，以为他过不久就会来，但这也太久了吧。何欢顶着手机屏幕，这都已经凌晨一点了啊，还没来睡觉。也不知道他脸上的伤怎么样了，刚才吃饭也没说上一句话，大家都各吃各的。
何欢披上睡衣，打开房门。王姨正端着一杯热咖啡从他门前走过去。这，不会是要端给宗绍的吧。于是他赶紧叫住王姨：“王姨，是要给宗绍去送热咖啡吗？”
“是啊，少爷还在书房工作呢。经常是这样，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真让人心疼。”王姨说着说着，又想到什么：“何欢先生，这么晚了，你出来是有什么事吗？”
何欢挠着头，抱歉的笑笑：“发生了一点争执，我想找个厨房给宗绍煮个鸡蛋，不知道厨房在哪？”
“煮鸡蛋？”王姨笑笑：“哪怕是一点小事儿，只要是何欢先生为少爷做的，少爷一定会高兴的！”
何欢见王姨说的那么肯定，便不好再问，跟着王姨去厨房，让她先去睡，又煮了一杯咖啡，说一起送过去。可真到宗绍门口时，他又有些犹豫，说到底自己还是怕宗绍吧，他阴晴不定，时而很威严，时而又像个孩子……
“宗绍，我进来咯？”何欢敲门说道，听到里面的应答声后才推门进去。
看到宗绍后，果然和他想的一样，被打得脸已经肿起来了。
“你还不睡觉？”话语中有些责备的意思，但说话的过程中宗绍头也不抬，手中的钢笔也没停下过。
“打扰到你了吗？”何欢回避了宗绍的问题。他可不愿承认自己是在等宗绍，说出来的话，他一定会脸红的。何欢走近，把咖啡放在他宽敞的写字台上。宗绍准备端起咖啡喝时，发现旁边还有一个鸡蛋，便抬头看着何欢，等他说话。
何欢被看的不自在，都到这份上，不说不行了：“很抱歉，打了你耳光。鸡蛋能消肿，我给你揉揉吧。还是，你待会儿自己弄？”
听后，宗绍套上钢笔，仰头躺在电脑椅上。“你给我揉吧，我也想休息休息，看一晚上文件了。”
“一晚上都在看文件？”何欢一边说，一边给鸡蛋剥皮。因为是晚上，他的手有些冰，还好鸡蛋很烫，可以给他的手热量，不至于冰着宗绍。
何欢绕过写字台站在电脑椅旁边，把鸡蛋放在宗绍脸上时，明显感觉到他嘶的抽了口冷气。“很疼吗？”
“不疼。”宗绍毫不犹豫的说道。缓缓睁开眼睛，目光紧紧锁住何欢，忽然说道：“荷花，你坐我腿上吧，让我抱着你。”
就知道会这样，宗绍这满脑□□想法的人，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何欢按宗绍说的，坐在他腿上，任由他抱着。但目光还是没有离开过他的脸颊，在认真的给他消肿。
宗绍没想过何欢居然会这么听话，故意用恐吓的语调说道：“不反抗？你知道我接下来会做什么吧。”
“你什么都不会做，你还有文件没看完呢。而且我明天还要上班，就算一起睡也不会对我做什么吧。”何欢不紧不慢的说道，当然这些都是他的猜测。可话音落下后，他看到了宗绍的会心一笑：“你果然很懂我。”
“过奖了，总裁大人。”何欢开玩笑似得说道。
宗绍眯起眼睛，若有所思的问道：“你知道我开了公司？”
“猜的。”何欢淡淡的说：“因为你有名车豪宅，不经商哪能赚这么多前。不过也挺累的吧，听王姨说你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
谁知，宗绍却呵呵一笑，很不以为然的说：“这有什么，我当年可是在老妈的坟前立誓，要成为商业巨头，风光高调的把荷花娶进门。”
“老妈？”
“是杏子。孤儿院的养母。在我被本家接回去那年因病死了。”宗绍咬着干涩的嘴唇，拦着荷花腰肢的手不由加重力道：“所以，我不能再让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再一次消失了。而且，有了钱，就不用再害怕疾病，害怕家族关系的束缚，但我更知道，钱不是万能的。就像买不了你对我的喜欢一样，毕竟我家荷花又不是拜金男。”
何欢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把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帮宗绍消肿上。所以，当手被突然握住时何欢明显一愣，一不小心就对上了宗绍的眼神，那样的神色是他从没见过的，饱含着□□的深情，而且不加掩饰。
“其实，我了解我自己。因为缺爱，性格扭曲，无法好好表达出自己想要什么，和现在的宗夏有些像吧。高中时一直欺负你，明明可以更近一步，可惜又不敢，可是闲杂不同了，我已经摆脱了家族的束缚，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只要你愿意，要什么我都一点会尽全力给你的。”
面对宗绍的表白，何欢除了心慌还是心慌，他手足无措，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何欢低着头，把心里想的说出来：“宗绍，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真的不了解你。跟不上你的思路。我还害怕你，因为你生气的时候真的很吓人。”
说着说着，何欢的脸颊浮起一片红晕。但是不能因为自己害羞就退怯，如果被一个人喜欢，却不能好好回应那个人，那么那个暗自喜欢的人大概会很痛苦吧，炽热的感情得不到回应……
“小时候的约定，我早上遇见宗夏时想起来了。我一直把那当做年少无知的玩笑，却从没有想过你一直记得，还当真了。”
何欢抱着宗绍的脖子，趴在他的胸前：“宗绍，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要怎么回应才能当你不伤心，也让自己好过。”
“那你回答我，你真的讨厌我吗？”
“其实不讨厌吧。”何欢小声的说：“只是你有时候的所作所为真的很让人生气。”
“你希望被人保护，有一个自己的家吗？”宗绍摸摸何欢的头，淡淡的说：“我可以给你一个家，我也缺一个完整的家，更需要一个温柔的人来救赎我。”
荷花试想了一下，如果有一个自己的家，家里有老婆作好饭菜等着自己回家吃饭，孩子很懂事，晚上和他一起探讨题目，就像自己小时和父母那样相处，那样应该很幸福吧。“家，是想有一个。可总找不到理想中的女孩。”
“为什么是女孩？我就不行？你分明都说过——如果哪一天我们能养活自己了，而且还能再遇见，你还喜欢我的话那就让你娶我。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
“那时候是不懂事啦，而且也不知道男生和男生是不能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