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颜,你现在还好吗?离开了你一直生活着的京城,你还习惯吗?
一路上会有什么不适应吗?小颜,你知道吗?我现在很想你!
巫跃竹一杯接一杯地往嘴里惯着酒,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凌沫颜,而且还是很想很想。
担心宋止墨玩花样,给的解药是假的。
担心凌沫颜路上遇到危险,一个人应付不了。
更甚至是,巫跃竹还在担心凌沫颜一个人以后在一个地方能不能够过得习惯。
所有的一切一切,他都在担心,巫跃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己还是一个爱操心的人。
遇到了凌沫颜之后,他尝试了很多以前根本就不会去做的事情。但他做起来却都是甘之若饴。
原来喜欢一个人会是这样的感觉,喜欢她,想着她,愿意去为她改变自己的所有!
巫跃竹迷迷糊糊间,仿佛看到了凌沫颜就站在他的面前,她如最初在皇宫相见的时候一样,美丽脱俗,高雅的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
就这样站在房中朝他微笑,仿佛是在笑他一个大男人居然会喝得这样烂醉如泥。
是啊,她是一个带兵打仗的人,对于别人的要求肯定都很高,如果他这样的人在她的手下,估计早被拖出去,痛打一顿军棍了吧!
可是巫跃竹这些一点都不愿意去想,他只想能够看到凌沫颜,能够真真实实地看到她!
巫跃竹趴在桌子上,眯着双眼笑了笑,他伸手朝站在不远处的凌沫颜摸去。
“小颜,你知道吗?你才走短短几天,我的思念就已经无可遏制了!你说以后……我该怎么办才好?”
凌沫颜没有说话,只是浅笑地站在那里,像很多次他们的相见一样,她永远都是这样淡淡的表情,淡淡的笑容。
偏偏这样淡淡的凌沫颜,让巫跃竹着迷到无法自拔。
“小颜,你为什么一定要离开呢?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只要你在,我根本一点都不怕宋止墨来威胁我!”
巫跃竹迷迷糊糊地起身,把手伸向一直站在那不动的凌沫颜,谁知道他一个扑空,人扑倒在地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皇宫,乾元宫内。
宋止墨坐在桌边,独自喝着一壶酒。
“皇上,听质子府那边的人说,皇后娘娘突然离开了,就连南王也不知道娘娘去了哪里!”
宋止墨没有说话,而是仰头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凌沫颜离开了,呵呵,她竟然离开了京城!
这让宋止墨完全没有想到,可是她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从此之后,恐怕他是再也见不到凌沫颜了吧!
想到这里,宋止墨无声地又喝了一杯酒,他给凌沫颜的解药是真的,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还真的没有想过要让凌沫颜死在他的面前!
“还有一件事,奴才不知道该不该跟皇上说。”
李公公吞吞吐吐地说完,有些犹豫地看着宋止墨。
“朕最讨厌你们这些奴才,每次都跟朕说,不知道该不该说,要是明知道不该说,那就不要说!”
宋止墨已经有些醉意了,李公公看着他的表情,立刻轻笑地打了下自己的嘴。
“是是是,都是奴才这张嘴不会说话!”
“那还不赶快说!”
宋止墨不耐烦地低吼着,李公公一看主子不高兴了,马上麻溜地说道。
“据说,今夜南王并没有去公主的房间,还让人去传说,让公主做个安分守己的南王妃。好像……公主对此也没有生气!”
这一点完全不出宋止墨的意料,在凌沫颜离开之后,巫跃竹娶宋韵澜不过是在履行当初两个人的承诺。
他不喜欢宋韵澜,甚至是讨厌她,又怎么会去她的房间内过夜呢?
宋止墨不觉想到了当初他和凌沫颜成婚时的情景。
他不也是没有在凌沫颜的房间内过夜么?甚至是,他们成婚了这么久,他从来都没有在凌沫颜的坤宁宫过过夜!
豢际遣幌耄罄词怯邢牍沟南敕耍墒橇枘掌煌猓?br />也许,他和凌沫颜真的只能够是这样有缘无分吧!
这一夜,很多人都失眠了,比如李巧儿,比如白道姑,更甚至是宋韵澜自己也是呆呆地在床上坐到了天亮。
三日后,巫跃竹接到了伯羌传来的书信,国主病重,让他速速回国。
宋止墨倒也没有阻拦,爽快地放了巫跃竹回国。
启程那天,巫跃竹骑着马来到城门的时候,驻足回望了很久很久。
这里曾经有着他和凌沫颜所有的一切美好回忆!
终有一天,他一定还会回来的!等到回来的那一天,也就代表着这天下也改朝换代了!
凌沫颜从京城离开已经过了快一个月,她原本想去苍山,但想了想终究是没有去。
她只想自己一个人静静,如果去了苍山的话,一定会被问东问西的。
再说了,她脸上的伤痕还没有完全愈合,这个样子见到爹娘的话,肯定会被念叨很久。
凌沫颜从来都没有想过,她的这个犹豫,会成为她日后永远都无法弥补的遗憾!
“小姐,我们接下来还要去哪里?”
凌沫颜站在河边,落日的余晖撒在她的身上,让她看起来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累了,不想再走了!”
这是一个边关的小城,民风淳朴。凌沫颜在第一天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喜欢上了这里。
“那小姐的意思是在这里停下来了吗?”
凌家留给凌沫颜的夜卫一共有六人,此时全部都站在了她的身后。
凌沫颜转身,看这几个大男人有些憔悴的脸。
这一个多月来的风餐露宿,日夜兼程的赶路,即便是糙汉子也变有些受不了了。
不过凌沫颜没有说停,所有的人都没有喊过一声累。
“以后我们就留在这里吧,你们……也不用躲躲藏藏了。”
“可我们是夜卫,职责就是为了保护小姐啊!”
“保护我也用不着躲躲藏藏啊!”凌沫颜浅浅地笑了下,她脸上曾经被见风虫啃噬的伤口已经在慢慢地愈合了,只剩下那些深可见骨的伤口在长新肉,看起来还有些狰狞。
“那我们……”
“以后你们跟着我在这里一起谋生,找个当地淳朴安分的姑娘,成个家吧!”
这些夜卫都是凌家从一些流浪的孤儿中收养的,等到他们老了之后,自然也会收养一名或者多名孤儿,教导他们武功,让他们来接替自己的夜卫职责。
现在突然听到凌沫颜说让他们成家,六个人脸上都带着惊喜甚至是不可置信。
“小姐,我们……我们……”
“对,成个家,以后就在这里落地生根吧。”
“可我们还要保护小姐!”
“成家也不耽误保护我。再说了,这里地处偏僻,民风淳朴,不会有危险的!”
凌沫颜望着六个人,想了想笑着开口问道。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名字呢!”
“我们……都没有名字,全部都是按照编号来叫的!”
夜九苦涩地说着,凌沫颜听后皱眉,想了好一会,才说道。
“这样吧,你们回去之后,自己想想要叫什么,然后再来告诉我!”
凌沫颜四下看了看,这个地方虽然民风淳朴,但正好地处交界处,商业发展的还是不错的。
她离开京城的时候,虽然带了一些银票出来,但也不能够坐吃山空啊!
再说了,她现在可还要负责养六个人,以后甚至会更多!
如果不找一个生钱的法子,以后说不定真会变得穷困潦倒起来。
边关城,各色人等复杂,凌沫颜走了几天,才发现这里虽然看起来复杂,但人却很单纯,根本不会有太多的花花肠子,比起京城,她更喜欢这里。
“芷姑娘来了?看你瘦得,来花婶请你吃个糖糕!”
自称花婶的胖女子,随手用纸袋子装了摊位上几个糖糕塞到了凌沫颜的手中。
“这么好意思?”
凌沫颜捧着热乎乎的糖糕,笑着就要掏银子却被花婶给按住了手腕。
“芷姑娘这是在跟花婶见外不是?你说,要不是你家的那个阿泉,我孙子可就没命了,这几个糖糕算什么?”
凌沫颜已经改名叫柳芷,而花婶嘴中的阿泉就是夜卫之一的景泉,他会些医术,正好救了花婶的孙子一命。
“大家都是邻居,伸手帮一把是应该的!”
“那可不!你说你家的那几个表兄多好的人啊!以后花婶看到好姑娘,一定会提给你家表兄!”
“这样最好了,只是真的太麻烦花婶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相思、谋划
边关小城,一到了十月,风沙特别的多。
凌沫颜带着夜卫六兄弟在小城过的舒心又平静。
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观察和走动,凌沫颜拿出了一些银子在边关小城购买了六间铺子,专门经营一些成品衣服,顺便还开了一家客栈。
虽然生意不是很好,但好在能够养得起他们这么些人。
更主要的是,有事情做了,他们七个人也用不着闲着无聊发呆了。
尤其是凌沫颜,她觉得自己忙起来的话,就不会再去关注巫跃竹的事情了!
“芷姑娘,你家的衣服真好看。”
“云嫂子要是喜欢,这套就送给你了。”
凌沫颜拿过刚才云嫂子看过的衣服,送到了她的手上,云嫂子面带笑容,却不好意思地往外推。
“这怎么好意思?你一个姑娘家做生意也挺不容易的!”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过是一套衣服而已。”
凌沫颜把衣服重新包好塞进了云嫂子的怀中,浅笑地看着她。
“哎呀……这……这我就收下了!”云嫂子很是不好意思,她想了想,又看看凌沫颜。“芷姑娘,你等一下啊!”
云嫂子抱着衣服风一样的跑了出去,凌沫颜看着她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这人就是太客气了!前几日凌沫颜家里的灶坏了,云嫂子可是一日三餐地帮他们做好饭送过来,凌沫颜给她银子还不愿意收。
果然,没一会,云嫂子就提着一个篮子走了进来。
“芷姑娘,这是我昨个刚做出来的糕点,不过花样肯定没有你以前在大地方吃的多,不过我家当家的说,味道还不错。”
云嫂子把篮子放在柜台上,凌沫颜一看,篮子里放了一些样式粗糙的糕点,虽然看起来不是很好看,但闻着味道却还是很不错。
凌沫颜也没客气,收下来之后,笑着看向云嫂子。
“正好,我这几天想吃糕点呢,真是谢谢云嫂子了!”
“芷姑娘你太客气了!这点糕点哪能和你送我衣服想比呢?”
云嫂子提着篮子就往外走,边走边说。“我这还得赶回去给当家的和孩子做饭,这一天天忙的团团转!”
凌沫颜脸上始终都带着微笑,她觉得这个地方的女人特别的幸福,整日里脸上都带着笑容。
她第一次觉得,原来生活还可以这样充满烟火气息。
“小姐。”
景泉背着一个药箱,站在门口犹豫地看着她。
“怎么了?我看你面色有点不好看啊!”
凌沫颜倒了一杯水端过来放在了桌子上,景泉坐下来端着杯子,犹豫了好久,还是开口说道。
“小姐……”
“说了多少次了,喊我阿芷就行了,别老是小姐小姐地喊,听着别扭!”
凌沫颜打断了景泉的话,自己也端了杯水小口地喝了起来。
“阿芷,我今天去隔壁镇子出诊,听到了一些消息,不知道……”
“如果是不知道该不该说,那就不要说了吧!”
凌沫颜端着水杯起身又往柜台走去,景泉看着她的背影,还是说了出来。
“听那些从伯羌过来的商人说,南王殿下被人投毒,现在生死不明。”
凌沫颜握着水杯的力度不觉加大了许多。
巫跃竹被人投毒了,现在还是生死不明!
他怎么会被人投毒呢!伯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巫跃竹为什么一回去就被人投毒了?
凌沫颜的脑中不断地在想这么问题,可是她又不知道该如何去问。
景泉看着她僵硬的后背,轻声地叹了口气。
别人也许不知道,但是他们六人却很清楚,凌沫颜几乎每晚都要睡的很晚。
如果客栈或者成衣铺有伯羌过来的商户,凌沫颜每次总是欲言又止。
六兄弟知道,她是想问关于巫跃竹的事情,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景泉每次看到凌沫颜这样,心里就特别的不好受。
这次回来的路上,他想了好久,还是决定把这个消息告诉凌沫颜。
如果巫跃竹因为中毒而有个三长两短的话,不告诉凌沫颜,会不会是她一生的遗憾呢?
景泉不知道凌沫颜会不会遗憾,但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告诉她的话,心里会难受一辈子。
凌沫颜静静地站在那里,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更甚至是她现在什么都不愿意去想。
因为她满脑子都是景泉刚才说的那句话,巫跃竹生死不明!
巫跃竹回去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情况?
凌沫颜虽然心里很想知道,但脸上还是那种淡淡的浅笑。
双手紧紧地握着水杯,强迫自己的心情彻底平静了下来,凌沫颜才转身,浅笑地开口。
“南王的事情,自然有人操心,这些都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情了!”
凌沫颜的口气没有半点波澜,甚至是都没有一丝丝担心的感觉。
景泉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过了许久,他才重重地叹了口气。
“阿芷,你这又是何必呢?如果你真的担心南王的话,我们可以护送你去伯羌……”
“阿泉,别说了。你去忙吧。我想一个人休息一会。”
凌沫颜打断了景泉的话,浅笑地望着他,景泉无奈,提起药箱起身就往外走。
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下了脚步,说道。
“阿芷,有些事情你得考虑清楚,千万别让自己后悔一生!”
景泉说完这句话,背着药箱就回家了。
凌沫颜望着他的背影,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张口刚要说话,却是一口鲜血喷在了柜台上。
凌沫颜拿过抹布擦掉了柜台上的血迹,无奈地苦笑。
“我如今这副模样,又怎么去见他呢?”
凌沫颜摸了摸脸,吃了宋止墨给的解药之后,她脸上的所有伤口是在短时间内愈合了,可是谁也没想到,在过了一个月之后,凌沫颜的整张脸都溃烂了。
现在她脸上溃烂的伤口还没有完全长好,景泉给她检查一番之后,也看不出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能够开一些有利于伤口愈合的药来服用。
在离开京城的这段时间,凌沫颜清楚自己对巫跃竹也是有好感的,但如今她怎么去见他呢?
伯羌国,南王府。
深夜,巫跃竹的寝殿内,深色床幔后,巫跃竹起身坐在了床上。
“子川。”
“王爷,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
巫跃竹下床,灯都没点,就直接坐在了桌子边。
“有凌姑娘的消息吗?”
他自从回到伯羌之后,就开始忙了起来,凌沫颜的事情也就全交给了子川来处理。
国主现在病情很严重,朝中各个势力都在蠢蠢欲动。
尤其是太子那边,更是时刻着准备逼宫,巫跃竹虽然很不喜欢国主,可他还是不愿意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太子给逼下王位。
在一番密谋之后,巫跃竹回国没几天,就传出了中毒生死不明的消息。
太子打听了好多次,也没有打听出过所以然,而巫跃竹更是每晚半夜来部署计划。
“派出去的人回来说,暂时还没有任何消息。”
子川很内疚,王爷只是交给他这一件事,可到现在他都还没有办好,甚至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也真是太没用了!
可如果他知道护送凌沫颜离开京城的人,是整个凌家军里最擅长隐蔽的夜卫,估计就不会这样想了。
巫跃竹听了子川的话之后,沉默了很长时间。
从齐月到伯羌已经快两个人的时间了,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一直都有让人去打听凌沫颜的消息。
可是每次都是一无所获,巫跃竹不禁开始怀疑了,凌沫颜是不是对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感情呢?
要不然她又怎么会走的这么干净?
如果她对自己有感情的话,现在他已经回伯羌了,再也不会有任何的危险了,凌沫颜完全可以到伯羌来找他。
可是她没有!巫跃竹闭上双眼,虽然很想立刻马上就找到凌沫颜,但此刻却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他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