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晏清也很苦恼,“我真的没有,要不早就给他了。”
“你们商量好了没有?”
程乂:“那怎么办?”
眼前突然一阵风吹过,程乂都没看清,两个人就打到了一起。空旷的空间里不断有“砰砰砰”的声音响起。听得程乂心惊肉跳。
石晏清这时候已经完全不是程乂平时看到的样子,他双眼变得血红,皮肤也变成了毫无人色的惨白,两颗又尖又长的獠牙从嘴里伸出来,指甲变得尖长。
东方擎也是相似的模样。
仅仅只是几秒的时间两只僵尸就已经挂了彩,东方擎的鼻子被石晏清打歪了,石晏清手臂上被东方擎抓掉了一块肉,黑色的血液缓慢流出。
东方擎被石晏清拎着衣领摔到地上,东方擎迅速跃起绕到石晏清身后,长长的指甲向他后脑抓去。石晏清仿佛后背长了眼睛一样反手抓住东方擎的手,另一手向东方擎颈脖袭去。东方擎迅速闪身躲避,却还是被抓伤了。
似乎不要命了一样,东方擎向石晏清抓去。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制住了石晏清。使他不得已只能收回双臂抵挡。
东方擎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收手迅速靠近程乂。
这时石晏清才发现自己上当了,却已经晚了,程乂坐过的那张椅子上空空如也。
石晏清低咒了一句,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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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乂是被东方擎打晕的,他醒过来的时候只想把东方擎拉过来狠狠揍一顿,动不动就打晕人,有意思吗?
程乂揉着太阳穴坐起来,抬头看向周围,然后被狠狠吓了一跳。
他这是……又穿越了?
花样简单,样式却繁复的床帐一层一层沉重地下垂着,手感丝滑轻薄的被子很容易就能摸出是真丝,身下柔软的皮毛,圆润的玉枕,这里……究竟是哪里?
程乂忐忑地掀开床帐,又被很快迎上来的几个少女弄得一懵。
“喂喂喂,你们干什么?”
领头的少女垂着头,并不看他,语气规规矩矩地回答,“侍候王上更衣梳洗。”
程乂虽然已经见过世面了,但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连忙手忙脚乱地躲开她的纤纤玉手,“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话音还没落,几个少女突然齐齐跪了下来,“奴有罪,请王上责罚。”
程乂下意识躲开她们跪的方向,“你们、这是干嘛呢?就算是cosplay也过了吧?起来,都起来。”
“谢王上。”
被半强迫地穿好衣服,程乂简直欲哭无泪,每次他一出声拒绝这几个女生就跪下来,搞得好像自己欺负她们一样。
这不是欺负人么?
欺负他拉不下脸来下跪。
刚醒过来又被周遭的环境刺激到,程乂脑子里一直浑浑噩噩地,直到现在被领头的少女领到椅子上坐好,才有精力思考他到底遭遇了什么。
这里不用想,他是不喜欢的,动不动就对他下跪,尴尬癌都犯了,他又不是s
程乂眉头拧了起来,他突然想到一个可能,他刚才在铜镜里模模糊糊看到自己依然是休闲裤衬衫的打扮,而那几个少女却是一身古装,这说明他并不是又穿越了,不然她们也不会叫他王上,就算他和那个王上长得一模一样,发型穿着肯定是完全不同的。
程乂想到那个可能,满脸愤怒的站起来,咬牙切齿地想——那个渣渣怎么不去吃屎呢?!!!
他觉得他很有可能是被东方擎那个败类扔到玩那什么s那个m的地方了。
巨大精美的宫室死气沉沉地,呆久了之后心情都变得压抑了,程乂转头和身后打扇子的少年搭话,想看看能不能问出点儿什么来。
程乂撑着下巴,“你今年多大了?”
少年清秀的一张小脸上全是惶然,慌慌张张就跪了下去,说起话来结结巴巴地,“回、回王上的话,奴、奴十二了。”
程乂下巴都吓掉了,我的天哪!才十二岁就玩这个啊,现在的小孩儿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肯定是作业太少的原因。
把下巴装回去,程乂继续问:“几岁来的?”
“回、回王上的话,奴、奴是七岁进来的。”
程乂下巴直接没了,他盯着少年看了半晌,也没看出他哪里像是有特殊癖好的人,虽然这种性癖是人家的自由,但是这个年龄也太小了吧。
程乂不禁回忆起了自己七岁的时候,他那时候还在玩泥巴,多么天真无邪的年龄……
少年却误解了他盯着自己看的原因,不由得红了脸,起身软软靠进程乂怀里。
这简直是一个惊雷,程乂吓得差点儿把他掀出去,连忙扳开少年的肩膀,“说话就说话,别靠这么近。”
这是要吓死人啊?
少年表情有些不解,但还是听话的准备跪回去。
程乂开始头疼了,“别跪,站着。”
少年弯下去的膝盖又直了,踌躇道:“您真是历任最特别的王上。”神情中竟然还有些恐惧。
程乂无奈道:“你怕什么?”
大概是看出了程乂不是个坏脾气的人,少年明显放开多了,“前王上专宠丽姬,免了丽姬的跪礼,却被众侯爵联名劝谏赐死。”
握草!
玩个sm玩的还挺像样的。
程乂觉得有趣极了,又问了一些其他的问题,然后他就知道了,这里最高统治者是王上,王上的直系亲属是侯,非直系亲属是爵,其他的人都是奴隶,有王室血脉的成为奴隶主,掌管更多的奴隶,丑的奴隶负责耕种、打仗、挖矿之类的体力工作,好看的奴隶负责侍候王上和侯爵,最好看的女性奴隶会被王上迎娶,从此脱离奴隶的身份,成为王妃,侍候王上的其他奴隶都只能叫做姬。
可以说这里除了那个最好看的女奴隶外,其他奴隶永远都不能摆脱奴隶的身份。
程乂:我对这个看脸的世界绝望了。
“你喜欢这样么?”程乂问。
少年看着程乂的表情有些茫然,像是不明白他在问什么。
程乂摇摇头,算了,然后换了个别的问题,“你,知道是谁带我来这里的吗?”
少年点头,“是擎侯大人,方爵大人昨晚说擎侯大人将王上寻回了,让我来侍候王上。”
昨晚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没有丝毫波动,毕竟已经习惯了,有王上的时候侍候王上,没有王上的时候侍候侯爵,日复一日,昨天今天明天,似乎没有问他差别。别的奴隶可能会被赐死,可能会被降为战奴。可他除了犯下天大的过错,这样的日子是永远不会变得。
他和其他奴隶不同。他是永生的。或者说是那一任王上最完美的作品。
但是今天,从这个王上满脸落寞地坐在王座上,到对他和颜悦色地说话,到让他站起来,到问他喜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他突然就产生了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好奇心。
是的,是好奇心。
他想知道这个王上从哪里来,是不是从侯爵大人们说的那个光怪陆离,又危险又无趣的外界而来。
如果是的话,他平生第一次在心里反驳大人们的话——外界大概并没有你们说的那样糟糕。
擎侯?
程乂想了想,明白过来了,就是东方擎吧。
他又开始担心了,东方擎带走他,石晏清肯定很着急吧。
“你知道东方擎在哪里吗?就是擎侯。他在哪里?”程乂问。
少年摇头,他没去过擎侯宅邸,并不知。
这时候宫室大门突然一阵“咯吱咯吱”响,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大步走进来,程乂抬头看去,来的人正是之前绑架他的东方擎。
“王上寻臣下?不知是何事?”
第44章 我的僵尸亲爱哒⑧
“我们要光复前朝。”东方擎挑起嘴角,一副胜卷在握地模样, “本来我只有五成的把握, 但是, 上天注定胜利是属于我们的,它让我遇到了您, 王族最纯粹的血脉,待你觉醒了王的血脉,到那时我们的奴隶大军将无人可挡……”
程乂嘴角一抽, “那炮弹呢?能挡吗?”
东方擎自信一笑, “这点您无需担心, 我们也有炮弹。这几百年来,我们一直在积累实力, 只等着有一天夺回属于我们的世界。奴隶就该回到奴隶的生活。”
程乂十分蛋疼, 他哪知道自己会卷入这种事情中来。
这里根本不是什么艾斯爱慕会所, 而是古墓。
简单的说, 这个世界的历史和他原来的世界完全不同,这里在跨入现代社会之前只分为两个时期, 前朝和后朝, 前朝是奴隶制度, 除了最高统治者13 “王”和与他同一血脉的人之外, 其他的人都是奴隶, 奴隶没有自由,一辈子都在为王服务。每个奴隶从出生记事开始就会受到洗脑,什么奴隶生来就是比王族低等, 奴隶不配受到和王族一样的待遇,奴隶遇到王族需要跪在地上以脸贴地,否则会遭受到上天的惩罚,王族可以决定奴隶的生死,奴隶不能在王族面前说话,除非得到王族的允许……等等。
一代一代传承洗脑下来,奴隶们变成了只知道干活的机器,没有自己的思想,也不觉得自己的生命也是珍贵的,他们只知道自己是奴隶,只是奴隶,奴隶是什么?奴隶是上天创造出来的失败品,他们的生命不属于自己,随时可以被收回。
但是,五百多年前一个“异端”出现了,他是一个爵和一个女奴的儿子,那个爵极为宠爱那个女奴,对女奴生下的孩子自然也非常喜爱,他不需要像那个爵的其他儿子那样干活,他有了名字,甚至那个允许他称自己为父亲的男人还为他向王上求来了封号(王血脉最浓厚的后代继承王位,其他为侯。侯血脉最浓厚的后代继承侯位,其他为爵。爵血脉最浓厚的后代继承爵位,其他为奴隶主,是奴隶),他也是爵了,不是像那个男人的其他儿子那样的奴隶。
他开始思考,自己为什么不是奴隶,明明他和其他奴隶是一样的,他们一样有手有脚,说同样的语言,连外貌都是一模一样地,甚至他和那几个奴隶拥有同一个的父亲。他们是一样的,他能确定。
他的目光渐渐放在了自己父亲身上,他发现自己和父亲也是一样的,甚至父亲因为年老体衰举不起来的一块大石,他能轻易举起。他和父亲是一样的,甚至他比父亲强大,他能确定。
他的目光再一次转移到侯身上,发现那些侯和自己也没什么不一样,甚至他比他们大多数人强壮,他非常有力量。他能确定。
那为什么他成为爵需要父亲去求王上呢?明明他比大多数侯爵优秀强大,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只是一个爵,他能拥有更多,他有绝对的力量,也有绝对的自信。
可是,不行。
他只能是一个小小的爵,因为……
在一次宴会上,在他自己鼓动地心跳中,他将目光放在了坐在最高的位置上的那个人身上。
目光中没有卑微和恐惧,只有熊熊地战意。
他知道了,因为——他不是王。
他是优秀的,他不应该被统治着,同样的,他看到很多其他奴隶也是优秀的,只是他们被王族欺骗了,被王族蒙蔽了双眼。
隐隐中他明白了什么,他们不该被束缚,束缚到连自己都没有。
他告诉身旁的奴隶:你是特别的,你不应该只是奴隶,你还可以成为其他人,做其他事。
这个奴隶却满脸恐惧的跪在地上。
我和你们是一样的啊。
他不解地皱起眉头。
他对自己的母亲说:我不想站在原地了,我想往前走。这种想法到底是对的还是错误的。
在他心里只知道讨好父亲的母亲却说:你是对的,当年我往前只是走了一小步你就不再是奴隶了,只是后来我不敢再往前走了,我不知道该往哪里走,该怎么做。你这样想我很开心,我的孩子。
他站起来大步往外走去,他走了很远,看到了很多,麻木活着的奴隶们,骄奢暴戾地王族们……
后来他停了下来,有了几个孩子,他将孩子们藏了起来,无时无刻地灌输着他的想法。
他已经老了,老到无法改变这个世界,但他还有他的孩子们,总有一天这个糟糕地世界能够改变。
临死时他给自己的后代留下了最宝贵的遗产,他走了一辈子,看了一辈子,总结出来的思想观、道德观、政治观,御下之法,兵法。
物竞天择,能者为上。
此后一百年中,前朝逐渐衰弱,后朝迅速崛起。
领导者正是他的孙子。
一百年后,前朝覆灭,奴隶制被取消,君臣制渐渐形成。
他的曾孙在历史的舞台上留下了色彩鲜明的一笔,前朝覆灭后成为了后朝的第一个皇帝。
毫无疑问,他的成就和贡献是巨大的,却在史书上连个名字也没留下。
以上都是程乂在历史书上看到的,东方擎当然不会赞美这个人,提到这个人的时候东方擎咬牙切齿地说:“那个鼓动奴隶反叛的贱奴?前朝到底哪里亏待了他?让他脱离奴隶的身份还不够么?身为王族却站在奴隶那边,帮助奴隶,王族以他为耻。”
程乂默默道:“坚持以热爱祖国为荣、以危害祖国为耻,以服务人民为荣、以背离人民为耻,以崇尚科学为荣、以愚昧无知为耻,以辛勤劳动为荣、以好逸恶劳为耻……”
然后被东方擎狠狠瞪了一眼。
“好啊你!”程乂睁大眼睛,随后露出一个阴谋得逞般的笑容,“你居然敢瞪我!冒犯王上是什么罪?你自己去领罚吧。”
程乂摆摆手,背过身体,做出不打算再理他的模样。
“臣下不敢。”东方擎自称臣下,嘴里说着不敢,表情却没有半点恭敬的样子。
程乂也不生气,在他心里他自己就是个普通人,有人对他恭恭敬敬他还会不自在。
表情沉痛的看着东方擎,程乂语重心长地说:“你说你为什么非要光复前朝?社会主义不好吗?人民生活水平得到了极大的提高不好吗?和谐友爱地活着不好吗?非要弄那个什么一步三跪,感情不是你自己跪所以你觉得不幸苦?让你挖一辈子矿你干吗?让你打一辈子仗还没有奖励和功勋你干吗?干一辈子活拿不到一分工资不说还有生命危险,你愿意啊?你们怎么就不懂得体谅人呢?都是爹妈养的谁比谁高贵?唉,你说你们啊,想找人伺候自己又不愿意给钱,就不要怪人反抗啦,都是智商正常的人谁愿意当傻瓜?”
东方擎被他一番话说得脸都黑了,冷哼了一声,他嘲讽道:“王上,您现在还没觉醒王族血脉,等您觉醒后您就不会这么想了。毕竟我们骨子里都是一样的。”
程乂装作什么都没听懂的样子说:“对啊,都是骨髓。”
东方擎以为他真的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人,顿时被他的榆木脑袋气得不轻,也懒得理他了,冷笑一声,转眼就要离开。
“你等等!”
在东方擎一脚跨出宫门的时候,程乂突然叫住了他,东方擎还以为程乂忽然开窍了,高兴的转身,却看到程乂一脸担忧的问:“石……莫林没事吧?”
东方擎一个趔趄,愤愤地转身离开,未消散的声音却通过空气传进了程乂耳朵里,“他好的很!”
语气非常愤怒。
程乂耸耸肩,这人是吃错药了吗?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一直默默站在程乂身后的少年这辈子第一次心里产生了担忧地情绪,也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告状”。
“王上,奴觉得擎侯他……”
程乂问:“他怎么了?”
“擎侯他恐怕不会听命与您。”
程乂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话说这水应该是干净的吧?
“不听就不听呗,谁稀罕?”
少年将他喝空的茶杯蓄满,“擎侯想光复前朝,那就需要动用武力,到时候恐怕会起战事。”
对啊,不听他的,那他怎么阻止打仗?
逃出去然后通知其他人——快跑啊!几百年前打了败仗的要卷土重来了!
么?
这会被当成蛇鸡病的好伐!
程乂烦恼的抓了抓头发,然后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你们这儿一共有多少人?”
少年想也没想,一个数字便脱口而出,“一共是八万六千四百九十七个人。”说完他也明白了程乂为什么要问他这个问题,接着道:“老幼体衰者一共是三千二百零八个人,不会参战的侯爵一共是一千三百人,若是战争爆发,参战者为八万一千九百八十九人。当年盛时前朝奴隶不知凡几,如今就剩下这些了,也仅仅是苟延残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