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完本[西方甜文]—— by:雾十
雾十  发于:2017年04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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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行行出状元啊,女士们多年涂脂抹粉的女为悦己者容,用对了地方也是神技。
一切准备就绪,终于可以出发去伦敦了~\(≧▽≦)/~
好吧,是准备就绪要开始办告别舞会了。朱莉在这方面仿佛有着无穷无尽的热情,和层出不穷的点子。今天她要各种只听描述就足够梦想的蕾丝缎带,明天她就可以为了舞厅里一块窗帘布和老管家讨论十数个小时。
“你、你不用这么拼的。”奥古斯特都有点被吓到了,“我答应了一定会在英格兰保护你,就会说到做到。”
不会因为你不这么拼就不保护你。
“你不懂,”朱莉摇摇头,今天她换了身轻薄的夏裙,仿佛比所有人都活的提前了一个季节,“这不仅是你的告别舞会,也是我在整个英格兰社交圈的第一次亮相,第一印象,必须完美!”
朱莉绝不允许她举办的宴会出现被人嘲笑的地方。
“……好吧,你开心就好。”奥古斯特只能这么说。
乔神父也兴致勃勃的加入了进来,他对于举办宴会自然很有心得,是个再标准不给的大众印象里的gay,有点娘,喜欢时尚,是个派对动物。
然后,灾难就降临了。
一支球队只能有一个脑子,一场宴会的主办人也只能有一个说了算的人,否则就是如今奥古斯特公爵要面对的局面,朱莉和乔神父各执己见,在如何让人对宴会印象深刻方面有了很大的分歧。
朱莉觉得宴会该怎么盛大怎么来,彻彻底底的法兰西作风,在宴会竞争早已蔚然成风的当下,要想永远立于不败之地,必须不惜工本,胜人一筹,直至以一方破产为止。在朱莉的设想里,宴会的细节从街道就要开始展现,整条路都要被豪华的波斯地毯覆盖,路的一侧堆着金银丝线织就的丝绸,另外一侧则洒满鲜花。五步一个仆从,十步一个骑士,人人都要捧着昂贵的宝石装饰或者成套的餐具,宴会上的食物仿佛流水线一般无穷无尽,到处充满了甜食和美酒的香气。(这里参考了波斯王室接见英国一个商人男爵的宴会布置。)
但是在乔神父看来,宴会应该更有格调,注重品质。好比摆满各种艺术品,请来最好的文学家、歌唱家以及艺术品鉴定家,还必须有个深刻的宴会主题,具有历史意义的那种。让人人都以能够得到这场宴会的邀请函为荣,甚至能把邀请函作为收藏留给后代。
两人为此吵的不可开交,一个说对方是暴发户,一个指责对方简直异想天开,根本不考虑他们还有多少筹备时间。
如果仅仅如此,奥古斯特还不会发愁,但偏偏无论是朱莉还是乔神父,都很喜欢来找站中立的奥古斯特当裁判。正太公爵就像是两个孩子之间被抢来夺去的洋娃娃,谁都想奥古斯特站在自己一边,哪怕只是被对方讽刺一句他们都要来告状。
正在被拉丁语逼疯的奥古斯特只能喊,why?!why me?!
拉斐尔早已经明智的躲到了隔壁,他只会比奥古斯特更忙。不过,拉斐尔也没有抛弃义气,他给奥古斯特留了些能拯救奥古斯特于水火的东西。
一本13世纪的一位贵族的秘密文学作品《密中之密》,不知何时悄然出现在了奥古斯特的书桌上。
那不是一本多么有趣的书,反而充满了中世纪贵族荒唐的想法和对肉欲的追求。
但奥古斯特还是在书旁边的人为注释里,找到了他想要的一句话——什么是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宴会呢?往往是在我们遭遇了某种痛苦后参加的第一个满足精神的宴会。(改编自《查理曼大帝的桌布(英)》)
好比战后狂欢。
战后的那场宴会未必是最好的,但却是活下来的士兵们这辈子都会铭记在脑海里的,宴会上的香槟,美女,甚至是一首快节奏的舞曲,都会一直在他们脑海里回荡,经久不能遗忘。
奥古斯特没办法让布里斯托尔的贵族在一夕之间都遭一回罪。
但是教会可以。
这是《密中之密》的内容提醒奥古斯特的。
中世纪的噩梦之一——斋戒。这不是伊斯兰教的专利,基督教在中世纪时期的斋戒日,在某些时段,和宴会一样频繁。这是现代人所无法理解的,毕竟现代的信教徒连大斋都仅仅是个人的选择,并且大部分人都肯定不会去这么做。
可中世纪的斋戒却是个永恒的主题,没完没了,谁也躲不过。
为此,在很多中世纪的作品里,都有特别严肃的从各种思想角度来辩论什么是肉,而什么是非肉的内容。为了满足口腹之欲,大家也是拼了。
刚巧,离对于基督教来说很重要的大斋期就要到了。
大斋期又名四月斋,从圣灰星期三到复活节的这四十天内,为了纪念主耶稣在荒野中度过的时光,教徒们要开始严格的禁食。这是基督教礼法中最长的斋戒期,暴食被视为一种原罪。
奥古斯特觉得这简直是对吃货最大的恶意。
也因此,造就了很多中世纪贵族更加扭曲的三观。他们在斋戒和宴会的狂欢中来回折腾,暴饮暴食,几乎人人都有胃病。《密中之密》的作者就介绍了一种让人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缓解胃病痛苦的办法——将一位年轻漂亮的女性,赤裸的抱在怀里,以温暖胃部。
看到这里的时候,奥古斯特差点想撕了书。
不论如何吧,如果奥古斯特能在四月斋之后,举办一场让人人能够满足饱腹之欲,又不至于胃疼的宴会,那他一定会被很多人铭记。
并且在未来只要一过四月斋,就会有人说,我曾在格洛斯特公爵的宴会上度过了最美好的解禁第一餐。
奥古斯特将这个想法说了出来,并得到了朱莉和乔神父的一致认同。
两人自说自话,终于重新一拍即合。
“我们宴会的主题也有了——耶稣受难日。”从小就熟读《圣经》的乔神父,在找一个特别神圣的狂欢借口方面,有着常人所不能及的天赋。耶稣受难日是四月斋结束的标志,乔神父觉得他们完全可以借此办个慈善晚会。这是多么深刻的主题啊!
“再没有人会比常年需要保持苗条的淑女,更能了解在饥饿到一定程度之后,大家最想吃什么了。保证养胃又好吃。”朱莉的好身材也不是凭空就能有的,她为此的付出一点不比常年在工作上投入的辛苦少。朱莉拍了拍掌,“而且这样一来,宴会竞争也可以同时存在。我们只需要对比一下在狂欢节时最成功的宴会,然后超越它就好。”
狂欢节是在即将开始四月斋之前的一个十分重要的日子,别称“肥美的星期二”,与“圣灰星期三”做对比。
在狂欢节这一天,人们就会尽可能的吃掉在斋戒期所禁止吃的且无法存放六个星期之久的食物。英格兰13 的贵族们对此尤为的热衷,假面舞会、游戏、斗鸡,他们能玩出不只是狂吃这一种花样。几乎人人都在期待着每年一次的狂欢节,那是他们烂醉、一夜情最好的挡箭牌。
“今年城里最大的狂欢节由谁来举办?”朱莉问。
“领衔主教。”奥古斯特已经收到了邀请函。作为高级神职人员,在私宅举办这种宴会,也就是中世纪才会有的奇景了。
“哦。”乔神父和朱莉一起发出了一声意味深长的感叹。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啊。她们互相看到彼此的眼中有着这样一句话,她们都已经从拉斐尔口中知道了领衔主教作过的死,最后两人达成了一致——弄死他!
奥古斯特点点头,同意了这个计划。
在解决了朱莉和乔神父后,拉斐尔终于重新出现在了奥古斯特眼前。
奥古斯特把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很幸运的巧合都说了一遍,并自言自语道:“换号改命,所言非虚啊所言非虚。”
“当然,你是被幸运女神所眷顾的。”拉斐尔加深了笑容,顺着奥古斯特说了下去,“这是对你上辈子遭受那么多苦难最大的补偿。”
“那你呢?”奥古斯特觉得命运也欠拉斐尔一个补偿。
拉斐尔直视着奥古斯特道:“我已经得到了啊。”
……
狂欢节又名忏悔节,英格兰叫煎饼星期二,内容大致是酒神节+美食+滑稽表演,人人脸上都充满了最后一餐的肆意狂欢。这其实是对中世纪过于严苛的体制的一种非暴力抗议。教会并不提倡,却也默许并宽恕了这种行为。因为教会觉得,人们在限定的时间内的一些极端行为,会让他们在接下来的四月斋期间变得更加顺从。
这种论调是否有什么科学依据不得而知,但至少人人都是喜欢狂欢节的,就像是大部分贵族对斋戒期的厌恶一样多。
奥古斯特最近就看了不少从前几个世纪传下来的嘲讽斋戒期的贵族文章,当然,都是匿名的,他们想反抗,又不敢暴露自己。只能写文章和编民谣进行冷嘲热讽,奥古斯特看的不亦乐乎,英格兰人的冷幽默就体现在他们的这种毒舌上。
不过,狂欢节也有失控的时候。这便是对付领衔主教的一个漏洞。
一伙儿年轻人在喝醉了之后做了一些大家每年都会做,但今年显得尤为过激的行为——他们攻击了妓院和戏院。
这两处地方是每年在四月斋时都必须关闭的场所,所以总有人借着狂欢的名义,对这两个地方做些过分的事情,以满足内心深处那种卑劣的直男癌心理。
今年尤为的过火,他们攻进了一所十分高档的妓院,并……
抓到了不少赤身裸体正在与妓女甚至是妓男进行心与心的交流、身与身的沟通的教士。
那时已经是午夜过去了,也就是说,其实狂欢节该结束了,大家该带着宿醉,头疼的开始禁止肉食和性爱的斋戒期了。不过就一般的潜规则来说,大家都是默认狂欢一夜,从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开始的。
可这毕竟是潜规则嘛,如果一定要追究,那么这些教士就是公然违反斋戒了。

第38章

“这些教士逛妓院和领衔主教有什么联系?”
乔神父在计划开始前曾经问过这样一个问题, 作为一个从小万事不愁、也不准备愁的享乐主义, 他其实没什么斗争经验,要不然出身美弟奇的他也不至于会被波吉亚的教皇压制到需要逃往别国避难。
“你不是想不到,只是懒得想。”奥古斯特一句中的。
“bingo~\(≧▽≦)/~”乔神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反正只要我张张嘴, 就能知道答案了, 我为什么还要浪费自己的大脑去想呢?你还真了解我呢~”
奥古斯特当然了解乔神父了, 因为……这辈子的他也是这么想的啊。只要确定对方不会害他, 他就不会太愿意动脑筋去想那些容易让他头疼的问题。一如拉斐尔说的, 他公爵的新号是对上辈子的补偿,他是来享受生活的,并不想让自己活的太累。
当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子多好啊,开心就笑, 难过就哭,不那么坚强也可以。
不过, 奥古斯特自认为他比乔神父还是要强上一点的, 他想尽可能延长他的童年,却不代表着他想长大了之后继续当个巨婴。他也在努力学习, 努力在成长,虽然,咳,慢了点。
“逛妓院的教士只需要一句话,就能让领衔主教也被钉上耻辱柱。”奥古斯特解答了乔神父的问题。
“什么话?”
很简单——我爸是李刚。
咳, 不是,是“我的老师是领衔主教”。后面还搭配了些纨绔子弟遇事时总会当众喊出来的名句,什么“你知道我是谁吗?”、“等老子日后弄死你”、“我记住了你”之类大同小异的叫嚣句子。一个大写的作死与坑爹,保证能把民愤越煽越高。
至于这些话说出来之后,到底是加速了领衔主教的死亡,还是不了了之,这就要看领衔主教危机公关处理能力,以及领衔主教的敌人够不够给力了。
操作得当,上面就会迫于压力开始对领衔主教彻查。而像领衔主教那样的教士,想也知道的,他不可能清白无瑕,以前逍遥,只是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没人查。如今嘛,找到证据了,等待领衔主教的就是万劫不复了。
更狠一点,领衔主教还会被当做教会的典型,让大众相信,教会还是好的,坏的只是极个别欺骗神的人,对于这种人我们一定会严惩不贷。
领衔主教的敌人有这么大能量吗?
拉斐尔笑而不语。
质量不够,数量凑。领衔主教的性格早就已经让他四面树敌,有来自宗教内部的,也有来自不满于他往日作风的贵族和富商的。
宗教代表着了神,贵族有权,富商有钱,三者一结合,领衔主教这要是这样都能逃脱罪责,那就该轮到拉斐尔重视他了。不过,这是不可能的。
拉斐尔只把计划书和罪证派人往这些敌人的书桌上一放,一切就已经轻松解决了。
收到“厚礼”的敌人对自己被当做剑使了的这件事其实也是心知肚明,但他们还是毫不犹豫的按照计划有条不紊的去做了,因为仇恨,因为有所求。名利场上的交易说到底不外乎就是一句箴言——利益至上,你损害了我的利益,我肯定要弄死;弄死你我能得到更大的利益,那我必须还是弄死你啊。有的是人愿意与虎谋皮,只要你能给到让对方心动的筹码。
领衔主教的弟子当晚被抓,第二天就见了报。
这速度,说没有幕后之人在推动,都不可能。
效仿伦敦周报,布里斯托尔当地其实也有自己的官办报纸,只不过不是以盈利为目的,发行的速度也很随性,什么时候发生大事了,什么时候印。有时候天天都有,有时候一两个月都不见能出一张。总而言之,这种报纸其实只是权贵扼住舆论喉舌的玩具而已。
布里斯托尔的报纸和现代的新闻业肯定不能比,但中世纪没见过信息爆炸的人还是很吃这一套的。
不到几天的时间,连隔壁郡都知道了发生在布里斯托尔教区内的“天大”丑闻。
一开始领衔主教还没把报纸上的事情当做一会儿,只想着按照老一套来就好,只要钱送到位,就没事。
谁承想,这次的事就跟滚雪球似的,越闹越大,人人都在关注,拔出萝卜带出泥,连之前拿了钱的人都开始装聋作哑、唯恐避之不及。
于是,没有打舆论战经验的领衔主教开始进一步的作死,先是和身边的人发牢骚、抱怨,再是不以为意的继续作恶,然后是威胁、恐吓,甚至是嫖妓。但不管领衔主教做了什么,第二天一准见报。
当领衔主教终于反应过来,他应该安静如鸡,等大众忘了再处理的时候,已经晚了。根本没有人会再给他机会,他曾经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被人拿着放大镜翻来覆去的批评。
不用怀疑,这样的环环相扣、步步紧逼,自然都是出自拉斐尔的授意。
连报纸上请人连夜刻出来又拓印下来的现场画,都是拉斐尔给报纸牵线搭桥找的专业画师画的。价格公道,画技娴熟。
在中世纪末期、文艺复兴还没有开始的时候,绘画家还不能被称之为艺术家,他们更多的是一种匠人,从事着机械的绘画工作,好比给各地不同的教堂画相似的《圣经》故事,也好比给贵族们画人物画像。不能武断的说这些创作就没有艺术神韵,其中也不乏卧虎藏龙着被历史遗忘的沧海明珠。但这里要表达的重点是,中世纪的绘画匠人们在复刻和速写方面很有心得。
虽然拉斐尔受限于中世纪落后的技术,没办法弄出来奥古斯特曾经告诉过他的照片,但他却另辟蹊径养了一批手速极快的画手,完成了中世纪报纸上的第一次图文并茂。
用奥古斯特喜欢的说法来说就是,有图有真相。
画师将领衔主教的贪婪和教士叫嚣着自己是领衔主教的弟子并拘捕时的样子画的惟妙惟肖,甚至还配了一段文字——你们这些愚民不配惩罚我,唯有宗教裁判所才可以!
然后就是英格兰小报记者打从根上的冷幽默吐槽了:这位高高在上的教士和领衔主教,当然是更愿意接受宗教裁判所的审判了,就好像谁不知道领衔主教正是布里斯托尔教区宗教裁判所的负责人一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弟子有多恨领衔主教呢。”奥古斯特看着一夕之间就传遍大街小巷的报纸,很是感慨。
拉斐尔反问他:“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有呢?”
“欸???”奥古斯特一愣,水蓝色的眼睛里有着明晃晃的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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