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不少狗仔潜伏在他出没的场地,蹲点几日只为拍到他私下的样子,放大几倍在八卦娱乐杂志报纸上博人眼球。
傅知伸对此嗤之以鼻,他的生活何其隐蔽谨慎,外界虽然传言他私生活风流放荡,却从来没有人见过他带着伴侣私下活动。他的情人都被安置在各种地方,出入都要验证身份的小区,没有狗仔可以追踪到里面,一切绯闻都是空穴来风,没有证据。
就算不小心被人拍到照片,傅知伸也有办法在发布出去之前截下来处理掉。
这种情况不常有,最近的一次是岑仑负气出走,天色已黑,云层灰沉,似要下雨,岑仑难得和他发生了争执,冲出了大屋子。
傅知伸站在三楼书房的落地窗前看他一路跑出庄园,天空沉暗,远方已经响起闷雷,不久就会电闪雷鸣,大雨滂沱。他开车沿着道路追上去,把淋得像落汤鸡一样的岑仑拎上车。
那场面不知被哪个蹲点的狗仔拍摄到,一时不察第二天就上了报,幸好雨幕太大看不清人的模样,报社的人也不敢写得露骨,只说是傅宅外面发生的一起争执。
照片里岑仑缩成一团,被傅知伸半抱半拖,咋一看过去只像家长教训不听话的孩子。
出现在那个时间那个场景的两个人,必然和傅家脱不了干系,傅知伸对外一向洁身自好,他家人都居住在国外,私生活也不留下蛛丝马迹,没有人知道他是否已婚,是否已经有孩子。
那张照片引起轩然大波,几大论坛都在热烈讨论,傅家家谱被爆出,分析傅知伸已婚的可能性。
好在岑仑没有知名度,没有人知道那个背影是他,省去了傅知伸不少麻烦。之后他被勒令关在大宅里禁足,好不容易争取到的角色也泡汤,几乎被雪藏。
傅知伸一度以为那是岑仑一手策划,为的就是曝光他们的关系,坐实他们的身份,顺便炒作自己。傅知伸最痛恨别人利用他,把事情压下后半年没回去过,也不让岑仑出门。
察觉自己思绪又被那个人牵走,傅知伸冷下脸,等助理下车给他开门,保镖挤开围上前的记者,他才施施然下车。
主办方负责人亲自在门口将他迎进去,关上门就将外面的嘈杂阻隔,里面的金碧辉煌,并不是他们能跟进来的地方。
对方老总笑容满面接待他,并将他隆重介绍给自己的合作伙伴,寒暄期间得意万分,仿佛沾了傅家的光,就鸡犬升天一般。
傅知伸握过手后不动声色用手帕擦了擦手,也不管是否让人难堪,他不需看人脸色,所以行事毫无顾忌。
其他人像无事一般打着哈哈,又接着谈天谈地了。
今夜的另一位主角姗姗来迟,蒋冬明穿着纯白西装,银灰色领带,向这边走来。
老总暧昧一笑,故意让出傅知伸旁边的位置,让他们站在一起。
即使已经三十岁,蒋冬明的俊美一如几年前,和初露头角的童桦不同,蒋冬明霸占影坛十余年,拿过的影帝不计其数,这几年更是跻身国际,是当之不让的天王巨星。
傅知伸对枕边人一向大方,蒋冬明能有今日,他出力最大。
高层间对他们以前的事都是知情的,蒋冬明出道几年后傍上了傅知伸,一跟就是五年,从此大红大紫前途无忧,只是四年前两人突然分手,听说是傅知伸有了其他人。
好在傅知伸出手大方,接下来几年的大片角色都让人送到蒋冬明手里,两人分手之后蒋冬明竟比以前更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吼,为什么一如既往没人给我留言
第6章 chapter6
宴会进行到一半,老总和蒋冬明发言回来,傅知伸看了看腕表,时间还不算晚。
他并不喜欢这种宴会,每个人戴着不同的面具说着违心的话,也不知道哪天就能在背后捅一刀,虚伪的,贪婪的,他不屑。
陪同他的负责人见到他脸上的不耐,堆笑着请他到贵宾室休息。傅知伸知道他们不会轻易让自己先走,虽然说他走了也无碍,但阴差阳错还是如他们愿留了下来。
关上房门就能把外面一切嘈杂挡去,保镖在门外守着,傅知伸揉了揉眉头,放松身体靠在沙发上。
很小的时候他曾祖父就说过他性子孤僻,不会做人,傅知伸越大越不把曾祖父的话放进心上,他在这世上已经没有求不得的东西,相反,很多人都会卑躬屈膝将各种各样的东西送到他跟前让他挑选。香车,美人,名表,他都可以随意选择他最喜欢的,也仅仅限于喜欢罢了。
像蒋冬明,或者其他情人,傅知伸不必勾勾手指都有大把人贴上来,尽心尽意服侍他。傅知伸对他们就像对待宠物一样,心情好的时候逗一逗,心情不好就放一边,想起来了再给点甜头,不需要太多心思,不听话的,反咬主人一口的,就可以抛弃。
傅知伸养情人,也只是换换心情,在外面看多了虚伪贪婪,他的情人就应该是乖巧的,拘谨的,除了讨好他没有其他想法的,他讨厌赤//裸裸的索求,对于别人总是给你的就是你的,不给你就是不给你,我可以给你但你不能主动要,你没有主动的权力,很自以为是的态度。
当年的岑仑偏偏一见面就触犯了他这条规矩。
岑仑离开的时候他并不在国内,最后一次见到岑仑是某一天夜里他回大宅拿东西准备出国。回去之前陪朋友喝了点酒,酒后就有那么点冲动,岑仑刚好在卧室大床上趴着,被子完全把自己盖住,只露出一撮半长黑发,拨撩着男人原始的欲//望,傅知伸的气息几乎是一下子就粗重起来,等他回过神他已经把岑仑从被子深处剥了出来。
岑仑红着眼眶,像只兔子一样,傅知伸那时候突然这么觉得,十几岁的孩子在他手里活了几年,看起来和原本并没有什么改变,不管是容貌,还是性格。
但傅知伸忘了,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他手上肆意揉捏着少年人的骨肉,生出一丝丝凶狠,酒精发酵迷惑了神智,动作也不知轻重。平日半推半就的岑仑却突然暴怒起来,往他脸上就是一耳光。
傅知伸顿时醉意褪下,脸边的麻辣感陌生得让他不知所措,岑仑的手还保持着半举的姿势,而他自己也错愕着。
明明被打的是自己,他却哭得那么厉害。
第二天上飞机前,就听宅里的人说他带着自己的行李离开了。
傅知伸只当他是想到了什么新的欲擒故纵的手段,不去多在意,也没跟他说自己去哪,直接飞回了德国。
直到前段时间回国,才知道岑仑一直没回去过。
上次开了个视频会议,到深夜出了公司想起来他,还特意开了辆不常用的车去他家找他,看到他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就忍不住尖酸刻薄起来。
明明都这样过了四年,现在回想起来也不知道是怎么生活下来的。
不想再在这些事情上纠结,傅知伸给自己倒了杯温开水,他刚才喝了点酒,酒意积在心上舒缓不去,闷得烦躁。
继而听到手机响起,门外的保镖打来,询问他是否让蒋先生进去。
门外一身纯白西装的美男子被拦下,他脸上带着挂不住的笑意,只能耐心等待。
傅知伸用人唯亲,即使是一个废人,只要到了他身边,他也有一百种方法将之培养成他需要的样子,往往这样出身的人都视他为主,忠心耿耿。
门外的保镖几年前也不是没有见过蒋冬明,那时候他们对蒋冬明也很客气,半个主子一样鞍前马后,如今也只将他当外人,拒之门外,这巨大的落差让蒋冬明心里十分恼怒。
但他也知道既然当初选择了离开,他和傅知伸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即使他们朝夕相处近千日,有数个日夜的肌肤之亲。
他当初以为傅知伸会挽留他,毕竟将近五年的感情,不可能会因为一个小男孩的设计就毁于一旦。
但是傅知伸并没有,他甚至不问自己为什么离开,等了一个月,只等来公司发来的电影通告。那是美国某个系列的新大片,给他的角色是里面一个重要的亚洲人,从此打通他迈向国际的道路。
有意无意打听他的消息,听说他将那个设计爬上他床的小男孩养在了城郊外的大宅,那个人烟稀少的偏僻之地,不正是藏娇的好地方么,而且一养就是四年,除去傅家的人,还有误闯酒店的自己,几乎没有人知道岑仑的存在。
这样低调,费尽心思护着,难道不是喜欢到了极致么?
蒋冬明回想起那天被自己抽了一巴掌的男孩子,印象中也只有一张干净清秀的脸,甚至身体都没长开。之后偶尔在片场见到他,他也只是一身普通不过的服饰,独自一人坐在一隅等戏,蒋冬明看不懂傅知伸的心思,他年轻时候是,现在也是。
傅知伸皱了皱眉,还是让蒋冬明进去了。
蒋冬明风度翩翩地进去,他已经褪去当初的青涩,完全像个男人了。大概再柔美的男孩子,长大后都会变得僵硬挺拔,傅知伸这样想道。
对于蒋冬明,傅知伸还存有一丝感情,毕竟不是谁都能待在他身边五年之久的,就算是从小养大的狗,再次见到它,都忍不住摸一把,这种感情无关风花雪月,人之本性而已。
蒋冬明拘束地对他颔首,喊道:“傅先生。”
傅知伸请他坐下,像长辈似的关心地问他:“最近工作还顺利吧?”
蒋冬明内心冷冷一笑,事到如今我们之间只剩下这种关系,无其他话题可谈了么?
“托傅先生的福,一切都顺利。”
傅知伸又说:“那么你有什么事要来找我。”
这一句话和上一句话的态度云泥之别,上一秒还像个老熟人,下一秒就拒人千里。
这才是傅知伸,永远猜不出他在想什么,也永远预测不出他的情绪。
蒋冬明淡淡地笑着,他五官精致大方,笑起来十分有魅力,他说:“难道无事就不能来看看傅先生么?”
傅知伸直截了当地说道:“你知道我不喜欢和闲人打交道。”
蒋冬明于是笑得更开心了,他希望能看到傅知伸烦躁暴怒又强忍着的样子,以前跟着他的时候不敢做的事,此时在他心里叫嚣着蠢蠢欲动,想看这个男人撕破面具,为烦杂之事纠缠的模样。
把他从高高在上的位置扯下来,也是种成就感。
“傅先生看起来心情不佳,是因为那个小演员么?”
蒋冬明知道半年前岑仑离开了傅宅,而且这半年来也没有傅知伸又带谁进去的消息。
虽然不甘心败给个小玩意,但蒋冬明如今身价地位,眼界高了不少,傅知伸反正无情,何必再拘泥与他。
傅知伸像是被人触及到逆鳞,拿起沙发背上的外套起身走人。
蒋冬明转头去看他挺拔的背影,笑得放肆。
虽然可以预想到老总一会过来看到贵客已经被自己气走时的气急败坏,但蒋冬明还是觉得高兴。
像是已经狠狠报复了他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才是个开头,不要妄加评论攻怎么样怎么样,后面他会知错而改的!就算你们说了我也不会让他马上改过自新的!
第7章 chapter7
岑仑最后也没能抽出时间回老家,《不要说你爱我》杀青,投资商请剧组去五星级酒店庆祝,让岑仑惊讶的是,他居然也在受邀之列。
他刚出道的时候也参加过几个小成本作品的杀青宴,不过都是导演出钱,有时候是在片场里搭个棚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做个饭,有时候就开车去大排档包场。都是些没有名气的新人,也不怕被人认出来。
岑仑坐在地铁里看微博的时候,热门上有条昔日好友发的微博,时间是昨晚,内容不多,还配了张像素光线都不是很好的照片。
@田麋不是甜蜜:昨天接受某家杂志的采访,主持人问我,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她拿出旧手机,给我翻出这张图片,我一看惊呆了,那不是几年前我刚出道时候拍的一部文艺片的剧组聚餐现场么!那时候我们可苦逼了,导演勒紧裤腰带才请得起我们去吃大排档(笑抽)想不到采访还遇到故人,大家可千万不要看这部剧啊,黑历史啊(被导演拍飞)
回复量已经有好几万,怪不得上了热门。岑仑点开大图,那张照片的确是他们的剧组,那时候大家都很青涩,岑仑年纪最小,被田麋夹在腋下打闹,只露出一张脸,笑得傻气。
那是岑仑第一部正式出演的电影,在跑了无数龙套之后被导演发掘,演了个有名字的小角色,田麋是男主角。
如今那部电影已经被埋没,而几个重要演员都变得成熟,在各领域肆意挥散自己演技了。而岑仑虽然后来签约了飞乐,却一直没有出头的日子。
微博上他和田麋互为好友,可以说他的微博还是田麋让他注册的,私下里他们一直有联系,为数不多的人知情。
和他不同,田麋第二年就被一位知名导演发掘,出演的电影票房满堂红,随即田麋身价百倍,一跃进了一二线。
如今四五年过去,田麋在国内虽说比不过那些老戏骨大前辈,也是很多人望尘莫及的大明星了。他本人长得高高大大,五官英俊,又有幽默感,粉丝一大票一大票的,天天在他微博下面求合体生猴子。
地铁里传来甜美的女声,提醒他已经到站,岑仑放好手机,跟着人潮出地铁站。
螺旋广场人头涌动,今日商场打折,又逢周末,很多人都选择过来购物。
夏秋交接,虽然天气还很热,秋装已经进入各大橱窗热卖,夏装被放在一堆,打上很低的折数,疯狂大甩卖。
前些时间它们还是橱窗里细致摆放的重点推出商品,价格昂贵得让人只能驻足远观,几个月过去就只能放进大箱子里任挑任选。
岑仑今年夏天之后都没买过衣服,他和飞乐合同到期后搬离了傅知伸的地盘,积蓄差不多都花在了母亲的葬礼上,住着的老房子也需要交物业费水电费,自己吃饭也需要钱。以前有母亲在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还有退路,不管什么时候,都还能说服自己一切还有母亲顶着,即使她已经病入膏肓,只是种自我安慰。如今母亲一走,世上他孤零零一人,没有人会心疼他,给他做计划,也没人有人做他的后盾,让他无后顾之忧。
他必须学会自己生活,为自己做打算,对自己负责。他知道自己不会大红大紫,不会有天价的片酬挥霍,所以他只能尽可能节省,以免出现大情况的时候没有回旋余地。
他穿着去年款式的夏装,进入一家看起来挺有格调的店面挑选衣服。导购小姐热情地接待了他,并没有认出他,岑仑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在嘲笑自己痴心妄想,怎么可能会有人知道他?
导购小姐引他去看店里的秋装新品,岑仑看了看标签上动不动几百上千的价格,表情有些讪讪的,对她说道:“我需要夏天的衣服。”
导购见他没有买新品的意向,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用良好的服务素质将他带到了折扣区,即使打了几折,价格依旧不菲。岑仑眼睛看着那些衣服,心里盘算着自己卡里还有多少钱。
片酬已经打进了自己卡里,一万多,对于他演的那个小角色来说已经算是不低的酬劳了,毕竟自己也没露过几次面,也没吃什么苦。
岑仑到现在还有小时候那种『当演员来钱快』的想法。
花俏的衣服容易暴露衣服本身的不完美和粗糙,让人一眼就看出价格和品味,岑仑直接就越过那些衣服。他虽然不像大牌有钱,可以任性地买最贵最好的衣服,但他也不愿在人前丢了面子,大概是母亲从小给他的教育作祟。
岑仑如果在家或者只是出门逛逛,一般都会穿简单的棉质T恤,像个没出校门的学生一样,干净利落。如果有什么工作活动需要露面,他则全选择穿衬衫,简单而正式的装束,没有logo,只要制作质地过得去,没人知道是哪个牌子。
他选了两件单色调T恤,一件半休闲的衬衫,简单舒适的牛仔裤,结账的时候也花了小两千。
这里的花销实在太高了,岑仑在思考他是否应该努力工作几年,攒够了钱就回母亲老家种田种菜,安安静静度过余生。
路过一家蛋糕甜品店,香浓甜腻的味道飘散出来,勾引着人的味蕾,岑仑看着橱窗摆放的精美糕点,心里有点踌躇。
他喜欢甜食,不论是焦糖还是巧克力,奶油还是冰淇淋,他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