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这是国家选拔人才的重要举措之一。”
“好，你告诉我们占领的州府，选拔贪婪的人上来，每个人奖励一两，每个县最少五百，达不到的撤职。”
“贪婪？”群臣不解的问到。
“就这样照办吧！”止越挥挥手，示意他们下去。
“举贪？”钱可听着前方的汇报觉得奇怪：“这个止越一下精明，一下贤明，一下又摸不清头脑。”
“是啊，向通安大营押解的贪婪人还有罪犯人数不少，大家都在猜测他要干什么呢？也有耀国的百姓拍手叫好，说他是明君。”南宫烈看着奏报说到。
“这也能得民心？”曹杨不解的看着钱可。
钱可瘪瘪嘴：“政治本来就是一种表演学，民心这种东西虚无缥缈，走向不定，大智若愚的百姓往往不屑去干出格的事情，情绪易燃的就眼光短浅，说起来不过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别，还有在庞大数字面前的等量换算，概率出现的结果取决于某一个事件，一场表演。”
钱可的话众人似懂非懂，但是却不无几分道理。
“不管怎么样，咱们算是和他死扛上了。”公茂云无所谓的挥挥衣袖，这样的正面对决总算来临，即是宿命，也是一场了结。

第74章 瑞雪无丰年

纷纷扬扬的大雪出现在南安的时候，钱可抬头看着窗外的天空，曹杨过来给他披上一件披风。
其实主殿内有自动的温度调控系统，并不是十分的冷。
公茂云几乎现在天天猫在这里，因为他怕冷。
“就目前的情形来看，咱们的外谷已经饱和，冬天的薪炭现在还够用，就是不知道这场冬雪要持续多久，如果大河封冻的话，咱们可能还要想办法对前线的部队进行几次大规模的补给。”允涛前来，喝着香热的奶茶，舒心的说到。
“今年整个大雪覆盖的面积已经到了南方，耀国沿海地带都下了雪子，看来是一个很冷的年份。”钱可想到之前看的气象卫星说到。
“这就是天灾人祸。”南宫烈叹息道：“到处都是战争，却又赶上这样的气候，恐怕除了天方岛之外，再没有净土了。”
“净土，净土这种东西只有心里才有，心里有时哪里都是净土。”钱可想着佛家哲学向南宫先生解释到。
南宫先生点点头：“这个话很有哲学性。”
钱可感慨：“这个是我那个时代一个伟大的宗教上千年来积淀出来的文化精髓，我说的只是很浅显的一点点，南宫先生从未接触过，却能一语中的的说出‘哲学性’三个字，若是你能接触，肯定又会成为佛学家的。”
南宫先生被钱可说得不好意思，老脸微红：“谷主客气了，您的那个时代一定很伟大，很包容。”
钱可迟钝了下：“也要分什么事情，比如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恋情，一样是见不得天日，虽然不是什么大罪，但是却被捆绑在道德的柱子上接受着流言蜚语的鞭挞，终日无休。”
南宫烈没想到钱可因为哲学性的话题，而牵扯出社会性的话题，并由自身的经历而感慨着‘道德性’的拘束。
神仙谷外谷的规模已经很难用城镇来形容，甚至达到了城市的规模，为了适应性的与南安联通起来，谷里的奖励制度还是走到了‘薪酬制’，以白银为单位，并且通用昭帝的铜钱。
很多百姓又开始由社会共有体制回到了私有体制，对这些钱可并没有太刻意的为之，而是以顺其自然的引导方式来疏通，并顺应着潮流而走。
很多无产的百姓们，还是在选择生存地域上毫无保留的选择了神仙谷，因为这里的永远所拥有的工作，还有超前的福利体系，使得更多的穷苦人家和饱受战乱之苦的流民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一些类似，电灯，天然气，还有供热系统的东西都在内谷使用。
作为进出的一个媒介性的问题，钱可和杭七还有南宫先生一起思虑了很久，决定允许开放人员自由进出外谷与外界。
但是进入的码头上，永远有一个类似通关的关隘，四台检测仪器永远在尽忠尽责的检测人的脑电波里‘间谍’的深层脑波反射。
神仙谷码头也树立了牌子，‘建议一切探子不要进入神仙谷，否则将被流放到无人之地’。
这个无人之地就是木业峰。
因为严寒而受到冲击的耀国南方变得一片的混乱。
很多流民惊恐于昭军在南都上方的占城活动，而害怕战火四起，分作两路的大规模逃难，一路的目的地是到沿海偷渡到天方岛，一路是希望能够穿越昭军占领区前往南安城。
流民数量超过五十万，这就引发了物价的上涨和治安的混乱。
南安的压力还要小很多，因为中途有昭军驻扎作为一个缓冲区域。
而且神仙谷采取了入城登记的制度，所有外来的流民不管是昭还是耀国的国民，一律要从新登记自己的身份名牌，年龄还有籍贯。
在神仙谷治下的南安诸城都实行了一个严苛的制度，没有身份名牌的人，住不了店，领不到救济，没有办法进入其他城市，更别提进入神仙谷外谷找份生计。
因为名牌的约束力，也就对百姓有了一种无形的震慑力。
你要申请领到住房，工作，食物，衣服，还有薪炭都得凭借名牌，一个小小的铜牌几乎是在神仙谷辖下的出门必带品。
所有地方的入城处都有一个巨大的告示栏，告示栏上公示的是各方势力派来的探子的真实身份，所属区域，姓名，年龄，和惟妙惟肖的画像，画像其实就是黑白照片。
这种震慑，使得木业峰的探子被关了九百人之后，维持了很长时候没有突破四位数。
“如果没有农牧峰的作用，我们根本养活不了这么多人，还有几十万的军队。”钱可带着公茂云一起去农牧峰约会，两人行走在无边无际的金色稻田里，看着丰收的喜悦。
“可外面的普通百姓就苦了，我已经建议前线驻军开放难民通道，南安的人口突破了三十多万，持续下去还是没有问题的增长，普通的田地划分也在进行，确保明年春耕的顺利进行。”钱可把南安下辖的县域规划都说出来。
“今年的雪下得不是时候，南方也十几年没有这样的下雪，气温太低，明年估计青黄不接的时候耀国有一半田地耕种不起来，就算明王今年抢占的粮草充足，他不想想办法，明年都不是个好年成。”公茂云担忧的说到。
“都说瑞雪兆丰年，这里确是瑞雪无丰年了。”钱可不无叹息。
“咱们这里雪下成这个样子，北地恐怕更是吓人，牛羊越冬困难，粮食一旦短缺，恐怕明年海陵等盟友就会受到北蛮的劫掠，海陵五部的使者已经到了邺都，请求我们驻军保护他们，如果南北开战，我们纵然有兵器的优势，恐怕在战略上施展的空间也不会比止越的要好。”
“我们家乡有一句话，叫做‘政治的最后手段才是战争’。”钱可拉着他的手慢悠悠的走着说到。
“什么意思？”公茂云对现代的术语不是很懂。
“就是说，只有在谈判无果的前提下才会开战。”钱可简单的解释。
公茂云一知半解：“可我们和北蛮？”
“从未是死敌，他们的土地不小，自己都转不过来，和我们抢夺的是生存权，天灾难敌，只有抢了，吃饱了肚子，他们还愿意打马中原，万里远征吗？”
“你的意思，咱们给他们粮食？”公茂云脑子一亮说到。
“不是给，是换他们那些将要冻死的牛羊。”钱可想到牲畜心里有点激动。
“这倒是个好主意，想法也大胆。”公茂云觉得可行。
“政治，没有永远的对手，只有永远的利益。”钱可总结到。
想法和邺都沟通得到了止嵻的支持。
“通商的事情就要靠你了。”钱可对登上飞船的杭七说到。
“没问题，你不和我一起去北蛮看看？”杭七好奇的看着钱可、曹杨、公茂云还有钱多多四个人披着的毛皮披风，以为他们是要和自己一起去。
“去当然是要去，不过我们是去玩，你呢才是负责做生意谈判的，明白吗？”钱可潇洒的耸耸肩，轻松的说到。
“那咱们坐飞船去？”杭七看看跟前的随从队伍问到。
“坐飞行母舰，飞船太小。”钱可召来大型的飞行母舰，巨舰装载着他们一起迎着风雪前往北蛮。

第75章 北地引牛羊

唐诗云“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钱可随同公茂云出征的时候，还是九月底，北地已经是大雪漫天。
现在已经是年底了，站在母舰之上看着外面的窗户，除了不断飘过的飞雪，什么都看不清楚。
母舰飞升到平流层后，四周一片阴霾，但是速度却可以提升起来。
到北蛮上空时，卫星地图标注的北蛮最大的部落聚集地就是他们的王庭所在。
下面白雪皑皑，一片白色迷茫之中，如果不是一个个冒着烟的帐篷，真会以为这里是无人区域。
卫星地图里重合的北蛮王庭的金顶大帐也彻底被白雪覆盖，只有下面的数队骑兵，在白雪之间形成一条明显的色差区分出来。
“找个地方隐身降落下去，把人带过来。”钱可挥挥手，有侍从押来几个人。
来的人看到钱可，谦卑的跪在地上，向钱可磕头：“参见圣谷主。”
“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了吗？”钱可看着这几个人问到。
“是，小的知道。”
被放出来的就是北蛮在中原地区派遣多年的探子，潜伏下来十几年都相安无事，却因为对神仙谷的探查出了问题，被流放到了神奇的木业峰。
每天在木业峰看到头顶上那七颗硕大的圆球，他们一度觉得自己已经彻底没有和家人团聚的机会了。
“给他们几匹战马，还有御寒的衣物。”杭七吩咐道。
下了飞船，迎面而来呼啸的北风吹得脸都痛，钱可蹲下开心的玩着脚下的雪。
曹杨和多多缩在他身后有样学样，只有公茂云是冻得没地方躲。
看到公茂云冷，钱可把飞车招下来，打开车门，让他们赶紧上去。
“好久没坐这车了，好有感觉啊！”曹杨坐在飞车上，看着熟悉的环境说到，飞车内有暖气，他们坐着十分的舒适。
“这是老祖你们的定情飞车啊！”多多笑着说到。
“就你多嘴。”钱可揉揉他的银发，换来公茂云和曹杨的袒护。
杭七他们也登上了神仙谷用的敞篷式悬浮的运输车，车上有防护罩，看似没有遮挡，却能把寒风阻挡在外。
一个小时以后，一大队的骑兵才在雪地里艰难的过来，领头的将领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身披黑色的对开大衣，胸前不着衣物，露出前胸，肌肉块十分的健硕威武。
“奉大汗之令，恭迎圣谷主前往金顶大帐。”来将竟然说得一口流利的中原话。
杭七看下窗户严实的飞车，钱可正被巴掌伺候着，没有摇下窗户，而是用外扩音设备说到：“前头引路。”
北蛮骑兵分作两边，护卫神仙谷二十一辆飞着的车辆前行。
骑士们好奇的看着下面没有轮子，也没有马匹拉着飘在距离地面半人高的盒子，载着人在天上飘，而且速度和他们的刚刚好。
而神仙谷主坐的更是奇怪，白色的铁壳，前面的黑色水晶反射光芒，甚是好看的飘在半空。
飘飘荡荡的飞车群引起王庭百姓的围观热议，原本大雪封堵的帐篷里一个个走出大批的百姓来，很多人穿得厚厚实实的，但是显然还不够暖和。
钱可观察到，帐篷顶上冒着热气的，十分之一也没有，这样的温度，不生火肯定是很难捱的。
北蛮王庭的金顶大帐前，王庭的近卫们整齐的列做两队，王庭的金顶大帐前的木栏平台上，北蛮大汗带着一众勋贵们站在前面，迎接神仙谷的到来。
看到战马夹杂着的飞车，众人一阵惊呼，飞车分作两队，在距离木栏五米的位置停下，钱可的飞车高出他们，落在最前面。
杭七和众人一起下车，北蛮可汗看着白色的家伙，不知道怎么安排下属去打开铁笼迎接客人下来。
车门自动向上升起，杭七和侍从上去，钱可他们从车上下来。
北蛮可汗是一个胖嘟嘟的中年男人，但是却十分的强壮，露在外面的手臂丝毫不惧怕冬日的寒冷，精壮的肌肉团可以从手臂上看到，看到他钱可倒想起了过去北欧神话里的奥丁之神。
被钱可放回去的探子头目上前对可汗说到：“这位就是神仙谷的钱圣主。”
北蛮可汗走下台阶，向钱可拱手行礼到：“本汗代表北蛮十二部欢迎远道而来的贵客。”
他的中原腔调字正音圆，发音非常的标准。
“大汗的中原话是哪里学的，非常的标准。”钱可看着他笑到。
对方显然没有想到钱可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豪迈的哈哈大笑：“以前北蛮和中原王朝一直通婚，我们自然都会中原话啦！”
“哦！”钱可点点头：“那大家自古以来都是一家人嘞！”
“对！”可汗做出个请的动作，两旁的骑兵同时吹起号角，呜呜的号角声在白雪皑皑的大地的响彻。
金顶大帐的两旁幕帘被侍女掀开，两人领头一起进去，宽敞的大帐内温暖的烧着牛粪球，火焰下是一片金色的装饰。
巨大的飞鹰宝座金光闪闪，两旁的地毯上，整齐的摆放十几张小矮茶几，很有风味。
“请上座。”可汗拱手让道。
钱可摇摇头：“我们不能喧宾夺主，还在坐在下面。”
北蛮可汗哈哈笑笑：“那好，大家就迎面而坐。
两边的人各自坐在左右的茶几旁，席地而坐，侍女们送来浓香的奶茶，整个大帐内顿时奶香四溢，热气腾腾。
“本汗之前就听说过钱谷主的大名，只是自通路断绝之后与中原没有往来，所以无法拜访，实在他娘的没办法！”北蛮可汗拍拍肚子说到。
钱可看着他豪迈的动作和话语觉得有趣：“大汗客气，我们这次来也是为了两国通好而来。”
“两国？是我们北蛮和神仙谷呢，还是我们和昭国，还是已经快灭亡的耀国呢？”北蛮可汗不解的问。
“整个中原吧！”钱可说到。
北蛮可汗单手抱胸的说到：“尊敬的客人，不是我们不相信你，而是中原王朝势力分布太多，不知道你能代表整个中原吗？”
钱可笑着点点头：“除了明王以外，我都能代表，包括耀昭两国的皇帝。”
“噢！”北蛮可汗露出一副诧异的表情：“可数月前，昭帝偷袭了大散关，我们两国已经是开战的边缘了。”
钱可心里笑，那还是老子带的兵呢。
“大汗，中原人有句话，叫做‘阿大莫笑阿二’，不知道大汗听过吗？”钱可问到。
北蛮可汗摇摇头，看看周边的众人，用北蛮话问到，其他人都做不知。
“不懂，还请客人解释一下。”
“就是说大哥别笑话二哥。”钱可解释到。
北蛮众酋首还是不太理解，一个个挠头挠耳的，甚是有趣。
钱可见状进一步解释到：“大汗和明王勾结，准备南北瓜分昭国对吗？”
北蛮大汗毫不掩饰：“不错，是有这么档子事，不过那小子不地道，骗了我们。”
“所以昭帝才会攻大散关，防止北蛮骑兵南下，你是大哥犯了错误，就别笑话二弟也犯错误，就是这么个意思，大汗懂了吗？”钱可说到。
北蛮大汗摸摸下巴的络腮胡子，“前面的懂了，后面的没懂。”
公茂云心里好笑的说到：“就是有一个美女，大汗和他都喜欢，大汗晚上钻了人家的帐篷，第二天晚上去的时候发现他也在人家的帐篷，所以你们两谁也别笑谁，只能怨人家美女太漂亮，大汗懂了吗？”
北蛮可汗一拍桌子：“这下老子懂了。”
其他诸位酋首哈哈大笑，帐篷里一派狂野的氛围。
“大家都懂了。”钱可耸耸肩，换来众人的爆笑。
“现在呢，大散关是个大美女，大汗喜欢，昭帝也喜欢，谁占了都是心里痒，谁也别怨谁。”钱可说到：“不过我今天是为了二美女来的。”
借着美女的话题，钱可上赶着说到。
“钱谷主好能说，你说的二美女是海陵五部吧！”别看北蛮可汗装傻充愣，但是却精明无比，一语道破钱可的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