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岛有人家完本[穿越种田]—— by:柯小乐
柯小乐  发于:2017年03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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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花早就晕头转向了,稀里糊涂地,就被汹涌的海水淹没了。
张小花不懂水性,咕噜咕噜几口又咸又苦的海水往肚子里灌,她只觉海水直往鼻子里耳朵里冲,更让她吓破胆的是,一头黑乎乎的大家伙已经冲她游了过来,海狼在水底的速度跟导弹似的。
“死了死了。”
张小花绝望了,她能想象自己被分尸鲜血淋漓了样子,暗骂没有看黄历就出门。
鲨鱼冲到她身边,意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只是张小花觉得手背像被砂纸刮了一下,海狼就在她身边游动,张小花都触碰到了它的背鳍!鲨鱼皮看起来光滑,实际上跟牛的舌头一样,轻轻划一下能在皮肤上刮一道血痕!
长青在张小花落水的一刹那,没能反应过来,就看到一头海狼冲张小花冲了过去。
长青操起一根鱼叉,狠狠地戳在鲨鱼的背,鱼叉的分支被直接崩断一根,其它两根刺进了鲨鱼的肉里,海狼吃痛,在水里一个翻滚,长青像是被一头大水牛掀开,鱼叉差点脱手。
但是长青也有一股蛮力,他能一个人掀翻打野猪,索性抓住鱼叉柄,用力一搅,海面上顿时冒出血水来。
随即,长青纵身一跃,直接跳进海里。
“长青!回来!嗨哟!坏了!”
鱼把头懊丧地嚷道,长青真是急昏了脑袋,在岸上,还能和海狼斗一斗,在水里,就是一头老虎也不是海狼的对手!
“杵着干啥?拿东西救他们啊!”
鱼把头毕竟吃的盐比较多,赶紧叫愣头青们把渔网抛下去。
张小花正咕隆咕隆往下沉,被一只手拽住领口往上拖,觉得自个儿像是被风卷走的花似的,海浪把她打到哪里,就飘到哪里,本能地死死抱住那只手。
长青把张小花拖到船边,大家伙手忙脚乱地把两个人拉上去,才松了一口气,长青累得不轻,耷拉着头啥也不说,喘着粗气。
张小花肺叶子里像是被人塞了一斤火药,腾腾难受,咳嗽不断,一边干呕,都快丢了半条命。
“小花嫂子,没事儿吧?”
锁子帮张小花拍背顺气,一边打开罐子,里面装的是清水。
张小花总算顺了过来,扭过头,有些愧疚地瞅了瞅长青,他和自己一样湿哒哒的,抿着嘴,张小花头一次这么仔细看他,觉得他也没那么难看,锋毅的五官很深刻,宽阔的肩膀和大山一样可靠。
“咳咳……”张小花准备说点什么感激的话,却不好意思开口。
“张小花,回头我给你找个算命先生看看面相,你不是五行缺水就是缺心眼儿。”长青冷冷地说道。
张小花刚刚升起的那一丝感激瞬间烟消云散,嚷嚷道:“你五行缺德!”
“行了小花,要不是长青,你准被海狼叼走咯!”鱼把头说道,“都别瞅了,海狼还没走呢!”
张小花看着海面,心有余悸,一头鲨鱼从海水里浮起来,它的头冒出水,正恶狠狠地瞪着渔船,眼神闪烁着凶光和暴戾,它的背后豁然有个血洞,正是被长青叉伤的那头。
“这玩意忒邪门了。”锁子都被它盯得后背发麻。
鲨鱼缓缓沉了下去,只是眼珠子一直盯着渔船,张小花打了个冷颤,疑惑这头鲨鱼当时怎么不咬她,她老觉着鲨鱼眼珠里除了凶狠,还有一点异样的东西。
经历一番波折,渔船总算靠岸了,东方海面已经露出鱼肚白。
野猪岛的老老小小,都在岸上等着呢,看见船的那一刹那,他们担忧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
“把头!辛苦了!收成咋样?”
出海的人就跟凯旋的英雄似的,家人拉着手有唠不完的话,张小花挺享受这种感觉,就把海上的惊险抛之脑后。
野猪岛的人都知道,出海的人指不定就回不来了,可是为了生计,逼到这个份上。张小花感慨着,才体会到野猪岛讨生活不容易。
大嘴嫂臃肿的身躯从人群里钻出来,她手里牵着个七八岁的小屁孩,黑得跟刚从泥里钻出来一样,身上光溜溜的,只穿了一条小裤衩,和泥鳅有得一比。
“小花!这儿呢!”大嘴嫂招呼着,“咋样,出海滋味不好受吧?”
“呵呵……”张小花是吃尽了苦头,决心如果不是必要,再不跟着捕鱼队出海了,“大嘴嫂,这是你家虎子吧?长得可真壮!”
小家伙眼睛圆溜,身上?,脸圆,让他看起来有些虎头虎脑的,跟他娘一样,笑起来招人亲近:“小花婶!你可真厉害,我娘都不让我出海哩!”
面对虎子崇拜的眼神,张小花乐开了,没想到她还做了件让人崇拜的事儿。
“小花,你咋一身湿哒哒的?长青也是一样,这是咋了?”大嘴嫂抓着张小花冰凉的手,皱眉说道,“咋跟刚从水里捞起来似的?”
锁子钻出来,腆着脸嘻嘻哈哈:“大嘴嫂,你瞅你多偏心,尽关心长青哥,也不问问我咋样了!”
“呸,你都能跟你嫂子瞎吵吵,能有什么事?就你那命,跟铁锁一样硬,有啥好担心的?你要是觉着没人惦记,赶紧在岛上找个姑娘,仔细好姑娘都被抢走了!”
大嘴嫂跟长辈一样,叽里呱啦就是一顿训。
“可不是嘛,我小花嫂就被长青哥先下手了!”锁子说话百无禁忌,“咱们屯里的姑娘,我就觉着小花嫂好看。”
“甭拍马屁,我可连糖都没一颗。”张小花知道锁子尽说一些诨话,也逗得直乐,以前的张小花,都是避而不及,就是给锁子,他敢要么?
“小花嫂,长青哥说最近你给他做饭了,贼好吃,能不能搭上我那伙?”锁子央求道,“我家里都没个婆娘真是麻烦,小花嫂,这么着,我搭个伙食,东西我保证不让你吃亏。”
张小花本想说想得美,瞅着锁子半开玩笑的脸,十八九岁的年纪,放在她的年代,高中还刚毕业,都还在闹青春叛逆呢,张小花也没说出口,倒是长青剑眉倒竖,赶过来撵锁子。
“锁子,欠抽是不?”长青直踹锁子的屁股蛋子,锁子一边乐一边蹦,跟跳蚤似的。
“长青哥,我小花嫂都答应了,就你小气!”锁子说完一溜烟跑了,因为被长青揪住,指不定要挨几下狠的。
大嘴嫂哈哈大笑,拉住张小花,说道:“都被这臭小子搅了,小花,你和长青赶紧回家,换身干净衣裳,悄悄跟大嘴嫂说,咋跟落汤鸡似的,难不成在船上跟长青打架了?”
张小花也只敢在言语上和长青蹦?,她这身板还经不住长青一巴掌呢,哪会跟他打架?
“嗨,倒霉催的,掉水里,长青把我捞上来的。”张小花言简意赅地说着。
大嘴嫂脸色一变,她嗫嚅一下,皱着眉头说道:“小花,你可别太轻心了!前些日子……这还没过几天,你又落水,你可得仔细点,以后别瞎往水边跑,就是浅水滩也别去。”
张小花见大嘴嫂神经兮兮,说道:“只不过掉次水嘛,以后哪有这么倒霉。”
“唉,小花,可不能这么说,这事也挺邪乎。”大嘴嫂头头是道分析起来,“我怀疑前些日子,你不是那啥嘛,得罪了水里的东西,听嫂子的话,最好拜拜龙王,水里的东西都得听海龙王的!”
“得咧,回头我拜祭一下。”张小花敷衍着答应,要说邪乎,她就觉得那头鲨鱼邪门。
回到简陋的木屋里,生活烧水,洗了个热水澡,张小花拖着疲累的身子,倒在床上,一宿劳累,让她眼皮都睁不开,到现在她头还疼,迷迷糊糊就睡着了,只是觉得被窝里没热气,瑟瑟发抖。
长青也泡完澡,准备叫张小花去鱼把头家吃饭,见她躲在被窝里,跟只收起爪子的猫一样缩成一团,身子还在颤抖,一探她的脸,跟海水一样凉。
长青皱着眉头,反正时间还早,脱掉衣服,钻进了张小花的被窝,张小花只觉得旁边来了一团热乎乎的玩意,也不管是什么,抱着舒舒服服地继续睡。
☆、第九章 赶集
张小花醒来的时候,已经转了日头,打盆水,洗了把脸,神清气爽,只是脑袋些许晕乎乎的。
“长青,捣鼓啥呢?”
出门就瞅见长青蹲在那里洗洗刷刷的,张小花凑了过去,长青正剖鱼呢。
“昨晚儿的鱼分了,喏,四条,因为咱家出了两个人,多分了一条。”长青用水冲掉鱼内脏,放进干净的钵里,又撒了一些盐粒,抹匀了,“这天气容易坏,回头把它镇在水缸底下,咱家要是有口井就好了。”
“咋就四条鱼呢?昨儿不是打了五六百斤么?”
张小花努了努嘴,分摊下来,这一夜的收获也就一丁点儿。
“岛上好几十户呢!分下来可不就只有四条嘛,咱还算多的,对了,留了两百斤,里正说要赶去集市换些东西回来。”
“啥时候去?”
张小花也想去,她还琢磨着怎么赚些银两,不说大富大贵,她得把日子过瓷实咯,就算是在穷乡僻壤,她也要过得舒坦。所以打听一下民情必不可少,没准能找出一些赚钱的路子,野猪岛一穷二白的,连起家都没本。
“就下午,估摸着快出发了。”长青转过头来说道,“你又想跑去搀和?整个就三脚猫,你瞅哪家婆娘跟你似的到处溜达?”
“嘁!腿长在我身上!”张小花扯起鞋跟子,往外跑,“不跟你扯犊子,有正事呢!”
刚迈出门,张小花又退回来,脸上挤满了笑容,和声细语地说道:“长青,那个啥,你看我好容易跟着去一趟,身上总不能……”
长青脸一拉,瞪眼唬道:“你又想拿我的钱去买那没用的破胭脂?甭想!你买一盒回来,我就跟上次一样给你扔海里咯!败家娘们儿!”
“哪能啊?”张小花一本正经地说道,“啥叫你的钱,这是咱俩的!放心,这次我不买胭脂,我发誓,我要再买胭脂,回来你抽我。”
长青挑了挑眉,在思衬着张小花的话可不可信。
见他还在犹豫,张小花又说道:“你把钱存那儿也是存着,干啥使啊?眼下日子过得紧急,倒还不如置办些有用的物什,你说对不?你光放着,也不怕烂咯,钱乃身外之物,能陪你进棺材板吗?……”
长青受不了张小花叽里呱啦,终于松口:“成,说不过你,等着。”
钻进卧室,长青掀开箱盖,从最里头掏出几个铜板来,递给张小花:“上次被你糟蹋几文钱,就这么多了。”
张小花放在手心数了数,嗬,五个铜板,这就是全部的家当了,可真够穷酸的,这更坚定了她发家致富的决心。
“五文钱都藏着掖着,真抠门。”张小花咕哝着。
“你要嫌少还给我!”长青不乐意了。
张小花生怕这个小气男人抢回去,撒腿就跑,往海边赶,野猪岛的渔船正停在那里,大嘴嫂鱼把头几个熟人都在,还有几个老一辈的,其他人都穿着粗布短衣,只有一个五六十岁的老者青布长袍,张小花知道,这是读书人的象征,庄户人的衣服都不碍干活。
“大嘴嫂!咋都不叫上我呢!”
张小花老远就喊,他们的样子是准备出发了。
“小花,你来干啥?当心点,别摔咯!”大嘴嫂嗓门够大,就是老爷们都比不上。
张小花气喘吁吁地跑过去,和认识的不认识的人打招呼:“里正,我也想去,捎上我呗!”
里正姓宋,长得慈眉善目的,动作也不紧不慢,听说他以前是个秀才,在野猪岛上,秀才可是了不得受人尊敬的人物,他见识广,晓事理,就把他当成了野猪岛的里正,事实上,官府那边可没有入册,是乡亲们自己选的。
里正捋着山羊胡,上了年纪的秀才就喜欢蓄一把胡子,看起来学问深。
“小花,你不是前几天一个人划着筏子就跑去对岸了吗?”里正显然不太乐意,张小花的事儿他没少听说,就是一个能把天都捅破的人。
“呵呵,这次是有正事,您瞅,是长青交待我置办些东西。”张小花又往船上瞅了瞅,瞥见一毛头小子,说道,“虎子一小毛孩子都能去,也顺手带上我呗!我不给您惹麻烦就是了。”
里正本就是个不善和人争执的人,平常跟谁都和声和气,便答应了:“虎子是去见识一下场面,虽说咱们和岸上的人不太打交道,但是每个辈分得有一个明理的人,叫小娃娃知道野猪岛的不容易,既然长青让你来,那成吧。”
从里正的神色,张小花知道他在想:长青咋还敢把钱交给你呢?
几个水手把船锚拉上来,就起航了,张小花溜进船舱,坐在虎子旁边,小屁孩一直把目光停在张小花身上,还吸溜着鼻子,眼睛骨碌转,喊声:“小花婶。”
“哎,虎子,你盯我干啥?我脸上有花?”张小花捏了捏他的脸,她乐意跟野小子亲近。
“花倒是没有,不过小花婶,你跟花一样香。”
虎子又猛吸鼻子,被他娘在屁股蛋子上抽了一巴掌。
大嘴嫂哭笑不得训道:“你跟谁学的诨话?是不是你那死鬼老爹?小花啊,你甭理这小兔崽子,不过,你身上是有股香味,小花,你搽胭脂啦?”
“咯咯,没呢。”张小花也闻了闻身上,那股香味浓郁了一丝,不像前几天淡得可以忽略,她也没多在意,人都说女子香,就把它当成女子香呗。
野猪岛离陆岸并不远,唠嗑几句的时间就到了,胡子欢脱着,首先蹦下了船,跟乡下孩子进村似的。倒是里正他们,脸色都挺凝重。
张小花在以前,也只跟外婆赶过一次集,乡下地方,每个月缝“三、五、八”就在指定的地方摆摊,多半是路边桥头,各个村里的,甚至有不同乡的,都赶过来练摊儿。
鱼把头把海鱼从船舱里捞出来,盛进箩筐里,他们的鼻尖额头全是汗,手中的动作却不停,鱼这种东西,不能等,一个下午就能放坏,不新鲜就卖不出价钱。
几个老爷们儿挑着鱼,上岸就是集市,说是集市,其实就是一条小巷子,现在倒是热闹,车水马龙的,有不少庄户赶着牛车,上面装着粮食果蔬,有不少正规店铺,但是练摊儿的更多。
大嘴嫂瞅着牛车大爬犁,一脸羡慕,嘟囔道:“咱们屯里要是有头牛就好了,开荒犁地都得靠它……”
里正也是羡慕,不过比大嘴嫂内敛,鼓舞说道:“咱们连粮食种子都没有,开荒也只能种草,幸亏我那老哥去年给了我一把小麦,不出几年,咱们都家家户户种上,到时候就不愁饿了!”
张小花想起里正家那一块小麦田,犄角旮旯,指望它培育出足够的种子,至少是三年之后了,中间野猪岛说不得要饿死多少人。
“里正叔,前面就有一家粮铺!咱们去问问价钱!”张小花觉得解决温饱问题,五文钱虽然买不了多少,当种子也够了。
里正扯住张小花,悄声说道:“别去问了,他不会卖给咱们的。”
“为啥啊?有生意都不做?”张小花纳闷。
“是官府规定的,凡粮食种子,一律不能出售给咱们岛上的人,违者砍去双手。”里正说不出的苦楚,“咱们遭了什么孽?唉……”
张小花这才注意到,街上的人看他们的眼神都有些异样,虽然不是很明显的鄙视,排斥和防备却掩饰不了,对他们来说,野猪岛的人非奸即盗,都是流寇的后代,能有什么良民好货?
知晓这一层面,张小花也不乱出主意了,跟在里正后面走。
只有虎子不管这些,东边瞅瞅,西边看看,捏糖人的,卖糕点的,还有蒸笼屉里热腾腾的的白面包子,这些吃食他见都没见过呢!诱人的甜香让他欲罢不能,只是他也懂事,不向大嘴嫂讨要,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不是。
不说他,就是大人,看着大包子都眼馋,他们都很久没吃过面食了。
张小花瞅着他也可怜巴巴的,平常泥猴儿一般,正经时候也知道长辈的难处,就拉着他走到一卖梨的摊位,老板是个庄稼人,估摸着家里种着梨树,收成了赶着牛车就来赶集,爬犁上堆着黄澄澄的大梨,略带青色的也诱人。
这梨子是自家果树结的,也很少施肥,长得疙瘩歪扭的,对张小花来说,卖相可不怎么样,不过不打农药不弄化肥,能长成这水灵样也不错了。
“叔,这梨咋卖?多少钱一斤?”张小花拿着一个梨子,上面被虫咬了一些洞。
老板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抬起眼睛,鼻翼两侧法令纹很深,满不在乎地咧嘴说道:“两文钱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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