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等她变成人形之后呢？”哈利担心道。
萨拉查的声音幽幽地飘过来，“或许，一会儿我们可以给她来个遗忘咒？”
哈利：“……”为什么连蛇祖大人也这么不靠谱？！
无论发生了什么，他们的计划还得继续进行。哈利和萨拉查一起从后门绕进了这幢已有上百年之久的建筑。
通过如同洞穴般幽暗的大厨房，两人走到走廊，扑面而来的腐朽味道让他忍不住抽了下鼻子。因为是夜晚的缘故，这里透不到一丝光亮，哈利和萨拉查小心地摸索着，直到他们的脚触碰到了通往楼上的石阶。
多年无人居住的房子里积着厚厚的灰尘，两人的脚步声被这灰尘所掩盖。他们顺利地上了楼，然后向右一转，他们看到了走廊顶端的房门开了一道缝，闪烁的微光从门缝里射了出来，在黑乎乎的地板上投出一道橙黄色的光影。
——正如哈利从前梦中的一般。
他俩侧着身子，小心地一点点靠近。哈利从袖中抽出紫水晶魔杖以备不时之需，然后由萨拉查拽着，找了个相对不引人注意的位置听墙角。
“瓶子里还有呢，主人，如果您还饿着，就再喝一点儿吧。”彼得·佩迪鲁那胆怯、害怕的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
伏地魔没有接话，反倒是贝拉特里克斯那疯狂的声音响起，“就知道躲在这里，虫尾巴，连找点吃的都会被抓到，真不知道主人还留着你做什么？！”
“够了！”伏地魔的声音如同寒风一样冰冷刺骨，“待一会儿吧，把我挪到火炉边上去，虫尾巴。”
哈利厌恶地皱眉，他没有忘记，从前就是这样的声音，对纳吉尼说道：
然后，那个坚韧稳重、总在暗中保护着自己的男人很快就失去了生命，快到自己甚至还未来及与他告别……
大约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萨拉查将手搭在他的肩上。隐形衣虽然隐去了对方的身形，但他们都知道彼此的所在位置。
哈利瞬间惊醒过来。
房间里，伴随着随着椅子划过地板的刺耳声，伏地魔如愿地坐到了火炉边。
“主人，您现在需要休息吗？”贝拉特里克斯问道。
伏地魔道：“暂时不需要，对了，虫尾巴！”
头发灰白的矮小男人立刻紧张兮兮地回答：“您有什么吩咐，我的主人？”
“贝拉说得没错。”伏地魔冷冷道，“你得去给我们找食物，贝拉出去太显眼了，你见过不需要冬眠的蛇吗？”
“是，我的主人。”彼得胆怯的声音里透着明显的恐慌，生怕伏地魔下一刻就会让他滚，“明天我就出去。”
“看看纳吉尼。”冰冷的声音里包含着些许宠爱，“一到冬天就要睡。所以你们要准备好充足的食物给她，否则她醒来要是饿了没有现成的食物，我会把你们给她当下午茶！”他的音高猛地提高不少，让躲在外面偷听的哈利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
“主人放心！”彼得畏畏缩缩地应承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v~#的地雷
感谢#绯炎舞#的地雷
喵喵算了下时间，这篇文应该还有二十万字左右写完
╮(╯▽╰)╭
☆、Chapter 191
“主人，我能不能问一句，我们要在这里多久？”彼得问道。
“明年魁地奇世界杯之前吧。”伏地魔懒懒道，“这地方对我们而言都还算舒适，除了现在天太冷食物少得厉害，不过过段时间就会好。”
“主人说得对，这里很好！”狗腿的声音一听就是贝拉特里克斯。
哈利的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他实在想不通出身“高贵的最古老的布莱克家族”的贝拉特里克斯是怎么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的。在伏地魔如日中天的时候，纯血们或许会为了家族的利益效忠伏地魔，这很正常，但眼前的伏地魔已经变得不人不鬼，她居然还是这般恭敬忠诚，真是让人……很无话可说。
这就是传说中脑残粉的力量？
“我们或许会等到魁地奇世界杯结束。这个计划我还需要再想想，不过魁地奇世界杯前行动，肯定是不明智的。”
哈利有点不想听了，这对话基本和他从前在梦中梦见的大同小异，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后续要讨论的就是怎么去霍格沃茨绑架自己。
果然，伏地魔继续道：“上次让你们去霍格沃茨绑架哈利·波特，你们自己说办得怎么样？”他虽然语调不变，但其中的冷意谁都听得出来。
贝拉特里克斯立刻跪倒在伏地魔面前主动认错，“是属下办事不利。”
“蠢货。”伏地魔训斥，“这点事都做不好，你以为你们混进霍格沃茨就万事大吉了？如果不是你好奇心太重跑进密室，又怎么可能被发现？”
贝拉特里克斯不敢起身，更不敢辩解。
“我知道你忠诚于我，但是我不需要蠢货当手下，如果你再拎不清，下次还没有抓到波特，你可以感受一下伏地魔的大发雷霆！”
“是，我的主人。”贝拉特里克斯低声道。从哈利的角度依稀可以看见她黑色的卷发，正因为紧张而颤抖着。
彼得的声音小心翼翼地传了过来，“主人，您为什么一定要哈利·波特？如果您想要别的巫师，我会很容易给您找来。”
“别的巫师？”伏地魔似乎在思忖这个主意。
“是啊，我的主人。”彼得继续道，“哈利·波特在霍格沃茨受到了严密的保护，又是斯莱特林的学院首席，现在邓布利多虽然不是校长了，但西里斯·布莱克、莱姆斯·卢平以及西弗勒斯·斯内普都在学校里，我们很难下手。”
听到自家爱人的名字，原本已经昏昏欲睡的哈利顿时精神一震。
“西弗勒斯·斯内普？”伏地魔的声音有些玩味，“很好，想办法联系上他，既然这个波特在斯莱特林学院，作为院长，西弗勒斯应该有办法下手，如果他还愿意忠诚于我的话。”
彼得的声音像是湍急的河水，他要确保在自己失去勇气前把话说完，“可是主人，我们怎么能见到西弗勒斯·斯内普，如果主人可以明示的话……”
“去找卢修斯·马尔福，贝拉你去，告诉他，虽然这么多年来，他从未找过我，但伏地魔大人可以宽宏大量地既往不咎，现在是他该回来效忠我的时候了！”
贝拉特里克斯的声音里有着掩饰不住的狂喜，因为她知道，自己还没有被黑魔王舍弃，“是，我尊敬的主人！”
得到了想要的信息，哈利试着伸手拉了下萨拉查，示意他们是不是该离开了。萨拉查带着他一点点往外走。
离开这间灰尘和霉味混合的房子，哈利深深地吸了几口新鲜空气。他们沿着来时的路，回到了斯莱特林庄园。一路上，哈利有些心神不宁。他清楚地记得过去的经历，伏地魔是在自己完全复活后才想让斯内普回到自己的身边，而不是现在这种连计划都没有确定的时候。
这只能说明这一世，伏地魔比从前更看重斯内普。
他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斯内普和戈德里克正坐在大厅等他们。看见哈利跟在萨拉查的身后进来，两人都松了口气。
“怎么样？”戈德里克问道，“没出什么意外吧？”
斯内普帮哈利拂去身上的雪花，“玩得开心吗，波特先生？”
哈利点点头又摇摇头，然后将刚打探到的消息一字不差地告知了斯内普和戈德里克。
戈德里克冷笑一声表示不屑，斯内普的表情则有些晦暗不明。
即使哈利从不介意，可这不能改变他是一个食死徒的事实。换作往常也就罢了，可伏地魔一旦回归，他绝不可能再置身事外。当年，他因为莉莉的死而成为一个双面间谍，现在他必须履行自己的诺言，继续游走在光明与黑暗之间，以确保哈利的安全。
“我想，我们需要一个知道内情的人。”他缓缓开了口，“现在，我应该重新获得他的信任。”
意识到斯内普要做什么，哈利惊得立刻抓住了对方的衣角，“不，西弗勒斯，你不能再做双面间谍了！”他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惊恐与悲伤，显然被斯内普的提议吓得不清，“你欠莉莉的上辈子已经还清了，你没有必要再让自己身陷险境！”
从前那些事对他而言绝对是挥之不去的噩梦，一想到现在还有可能重蹈覆辙，再让自己的爱人回到那个只有六分之一灵魂、情绪很不稳定、动不动就对手下施钻心咒的怪物身边，他的精神几乎要崩溃。
斯内普无声地拍了拍哈利的背，像是安慰一般。
看见哈利这副模样，萨拉查忍不住皱眉，“你以为我是因为打不过他才带着哈利去打探情况的吗，西弗勒斯？”
斯内普明显一滞，却没有反驳。
戈德里克对他的提议也有些不满，“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何况知道那个怪物下一步想要做什么真的那么要紧吗？”
说起来也是，伏地魔现在这个样子，想使用魔力也不可能，所以在他重新获得身体之前即使计划再多也不会有什么行动。而他复活非得要哈利的血，到时候他们想动手并不困难。
至于为什么没在现在就干掉伏地魔——对方现在既非灵魂状态也非人类，想杀死他实在没什么好咒语，弄不好还会让自己被黑魔法反噬。
斯内普犹豫了一下，“可至少，我该让卢修斯知道这件事。”看伏地魔的意思现在就想要贝拉特里克斯去拉拢马尔福家，现在卢修斯就算知道伏地魔终会灭亡也会因为贝拉特里克斯的话而踌躇，毕竟马尔福家从来不会把筹码全部押在一个赌注上。他需要和卢修斯好好谈谈，告诉对方现在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萨拉查浅浅地勾起唇角，“这件事，我让赫尔加转告雷古勒斯，让雷古勒斯告诉卢修斯就可以了。这段时间你安心在这里陪着哈利就好。撇开魔力与运气不谈，想要打败伏地魔至少需要一个情绪稳定、而不是神经错乱的救世主。如果圣诞期间你敢离开斯莱特林庄园半步，我会让你开学了都回不了霍格沃茨。”
斯内普：“……”
哈利立刻松了口气，他感激地看了自家继父一眼。

☆、Chapter 192
夜晚的斯莱特林庄园格外静谧，乌云被风吹散，银色的月光直直地照进卧室，为这里平添了一丝安宁与柔和。
沐浴过后的斯内普看着正趴在床上，翠绿色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的哈利，忍不住叹了口气。
“对不起。”他低声道歉。
哈利的眼睛微微有些泛红，显然还没从之前受到的惊吓中晚期恢复，“我知道你担心我。”他将斯内普拉到床上，“可是我不想你再冒险。”他刚才又一次想起从前斯内普被纳吉尼咬伤，自己却无能为力的那一幕，心里抽痛得厉害。
斯内普无声地揉了揉自家小巨怪那一头乱糟糟的黑发，“虽然你被称为‘救世主’，可我从来不认为打败伏地魔是你一个人的责任。”
哈利扁扁嘴，“从以前到现在，就没见你拿我当过‘救世主’。”否则斯内普绝不会第一节魔药课的时候就为难自己。
想起以前那些事，斯内普忍不住挑起唇角，“所以你很怀念那时候？”
哈利拼命摇头，“得了吧。”那几年斯内普这双面间谍做得可真彻底，明明在保护自己，却偏偏能让自己恨他恨得咬牙切齿。如果不是最后得到了对方的那些记忆，他也许直到死都不会原谅这个男人。
毕竟，是斯内普杀了自己最敬爱的邓布利多校长。
“可我有些怀念。”斯内普那如同天鹅绒一般丝滑的声音在哈利的耳边徘徊，“那时候你虽然莽撞只知道意气用事，却不像现在这样，心里有着挥之不去的伤痛。”
莱姆斯就曾说过，眼睛骗不了人，无论现在哈利怎样掩饰，过去那些事情都像是刀刻一般在他的眼睛里留下深刻的痕迹，外人或许感觉不到，但身边的亲人却是再清楚不过。自重生以来，他很少真正开心过。
哈利沉默。
“所以在我知道你没有被伏地魔杀死，却用‘时间旅行’自杀后，我应该原本很生气，仔细想想却连一点责怪你的理由都找不到。”斯内普苦笑，“我们的死把你的幸福一点一点地毁了，我又有什么理由指责你不能心中充满阳光地活下去？”
就像当年莉莉的死让他万念俱灰，他完全能理解哈利的想法。
“刚才我仔细想了一下，萨拉查说得对，”斯内普那如同夜色一般深邃的眼睛盯着床上的人，“再次成为双面间谍，我或许能尽力保护你的人身安全，但你一定会变得更加恐惧，患得患失。”到时候或许伏地魔没被打败，救世主先崩溃了。
“所以，你不会离开我的，是吗？”哈利的眼睛里透着些许希冀，生怕错过自家爱人的每一个表情。
“放心吧。”斯内普低头浅吻了一下哈利的唇，“我不会再离开你。”
温热的触感让哈利感觉到了一丝安心，“那你的黑魔标记呢？”他侧着头，故意问道。
“格兰芬多阁下早就问过我要不要去掉标记，他有办法做出魔药。我当时没答应，因为想着会不会有一天还需要回到黑魔王身边。”他看着哈利紧锁的眉，然后挑起唇角，“现在看来彻底不必了。”
“所以你真的不会回去了？”哈利眨眨眼睛，想确认这件事。
“嗯。”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哈利毫不犹豫地扑到斯内普的身上，“西弗，你最好了。”
斯内普不自在的偏过头，夜晚的灯光有些暗，因此哈利错过了他脸颊上一闪即逝的红晕。
“那你喜欢现在的我还是从前的我？”哈利突发奇想。
斯内普居高临下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假笑道：“既然斯莱特林阁下不让我出去，那么我正好可以趁此机会检查一下救世主的功课。”他迅速转移话题。
哈利：“……”他现在去求斯莱特林阁下把斯内普放出去还来得及么？
折腾了大半夜，哈利这一觉睡得格外安心，于是等到第二天起床的时候，他悲哀地发现，已经到了午餐时间。
第一天到斯莱特林庄园就睡到中午，实在是太……失礼了。哈利怨念地洗漱完毕然后走下楼，果然看见自家爱人正站在楼梯尽头，像是守候猎物已久的猎人。
“救世主阁下睡得不错？”他似笑非笑道。
哈利偷偷做了个鬼脸，意思是你不叫我怪谁。
斯内普刚要冲过去揍人，正好萨拉查走了过来，时间卡得相当准，斯内普简直怀疑对方是故意的。“好了西弗勒斯，”他笑着劝道，“哈利昨天辛苦了，今天多休息会儿也是应该的。”
哈利趁机从斯内普的身边溜走了。
斯内普磨磨牙，然后跟着这个小混蛋一起进餐厅。
戈德里克显然也是刚进来，他正吩咐让家养小精灵准备香槟当饮料。看见他们进来，他招呼道：“唐培里侬怎么样，有人不喜欢吗？”
萨拉查示意哈利和斯内普坐下，然后对戈德里克道：“你什么时候对气泡酒感兴趣了？”一千年前虽然也有香槟，但那个时候的香槟是无泡的。
戈德里克耸肩，“反正是用你的钱，我当然什么都得试试。”
萨拉查：“……”
哈利有些想笑，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等他们都坐定后，萨拉查挥手让家养小精灵上菜。
淡黄色液体稳稳地落入透明的高脚杯中，漂亮的颜色让睡了一上午的哈利食欲大增。
“西弗勒斯早上和我说过了。”戈德里克喝了一口酒，然后看向哈利，“如果他的黑魔标记被成功去掉的话，你要不要也问问雷古勒斯？”到底雷古勒斯现在在魔法部，虽说巫师袍遮得严，但万一碰上有心人，还是会被看到的。之前他不过是体育运动司的职员，问题还不大，眼下他已经是代理司长，今年的魁地奇世界杯又在英国举办，每个人的眼睛都盯着体育运动司，有些事还是谨慎些好。
“好。”哈利点头。
午餐后斯内普就被狮祖大人叫去研究能够去掉黑魔标记的魔药了。处理打在灵魂上的印记并不比解决哈利额上的魂片要容易多少，不说别的，独角兽的血又是其中必不可少的魔药材料。
为此，戈德里克专程回了一趟霍格沃茨，除了取独角兽的血之外他还在霍格沃茨的密室里找到不少有用的材料，从月光花草到夜骐的骨，装了满满一空间袋。去除灵魂烙印的魔药他虽然知道怎么做，但从来没真正做过，为了确保成功，他还是多带些材料揍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