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火堆就烧起来了。白棠坐着烤了一会手脚,暖和起来后,脱下羽绒服铺在地上,想把怀里的小孩给放在羽绒服上躺着,给他清理一下,发现他的两只小手不知何时再一次紧紧抓着他的衣服。
大概是没有安全感吧。白棠笑了笑,亲了亲萧逸的发顶,掰开他的小手,把他给放在了衣服上。
在看到小孩的时候白棠就在想自己是不是穿越了,因为对方居然穿着古装,就是不知道是他穿越了还是小孩穿越了。在雪地里走了这么长时间,白棠也知道了大概是自己穿越了,因为在这个地方居然一点现代的东西也没有,就算是崖底总该有点游客遗落的垃圾之类的吧,可是一点都没有,很干净,天上连飞机都没看到一个。
在这个地方,只有他和小孩,看小孩满身血污的样子,很可能是遭到了追杀,被人给扔下了悬崖,或者是在逃亡途中不甚掉落了下来。衣服摸起来料子挺好的,应该家里挺富足,看起来也只有三四岁,本来不愁吃不愁穿能在父母身边安安稳稳健健康康长大,却要遭受这些。
也不知道你父母还在不在了。
白棠摸了摸萧逸的脸,抚了抚他微皱的眉头。
打算给萧逸清洗一下身体再换身暖和点的衣服,现在穿的这一身衣服太薄了,也不知他这大冷天的为何要穿这么薄的衣服。
轻轻的一层层脱下萧逸身上的衣服,要脱最后一件里衣的时候,好像扯到了伤口,萧逸疼的瑟缩了一下,从领口往里看,才发现小小的身体上遍布大大小小的伤口,扯到的那处伤口看起来很严重,血干了后和衣服粘在一起了。
本来看他浑身血污伤的肯定不轻,没想到他伤的竟比自己想象中还要严重。这么小的孩子竟也下得去手,真是太残忍了!
白棠心疼的擦了擦他脸上的血污,从包里拿出保温瓶,用瑞士军刀裁下自己内衣的一角,沾着热水轻轻湿润了那处与血肉粘连起来的衣服,然后慢慢的把衣服和伤口分开,把衣服给脱了下来。看到萧逸脖子上挂了一个玉佩,都被血给染红了,白棠就把它给摘了下来放在一边,打算等会用雪洗一洗。
当把最后一件类似于小裤裤的裤子给脱掉,看到小孩的小鸡鸡后,白棠才知道原来他是男孩子。看他头发长长的,长得也白嫩嫩的很可爱,让白棠一度认为他是女孩子。
坏心眼的揪了一把他的小鸡鸡,又裁了块干净的布,沾着水给萧逸擦起了身体。
小心的擦干净了身上的血污,从包里拿出干净的衣物,撕成条状,把伤口包扎了起来,然后给萧逸套上了自己的衣服,虽然很大,但很暖和。
捡起放在一旁的玉佩,拿到外头用雪水洗了洗,干净了之后,进来坐在火堆边,借着火光研究了下这枚玉佩,试图从玉佩中找到有关小孩一些信息。白棠不懂玉,但将这玉拿在手中,便觉触手一片温润,看成色也十分纯粹通透,直觉是块好玉。上面好像还有个字,虽然很抽象看不懂是个啥字,但作为一个名校的在读大学生,白棠肯定这是个字。
除了那个抽象的字,便没有其他信息,白棠又仔细研究了那个字半天,实在太抽象,只好放弃。又擦拭了一遍玉面,无水渍,玉佩也变得温暖了之后,白棠把它戴回了萧逸的脖子上。
等打理完了萧逸,白棠才感觉到自己累了。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穿起羽绒服,把萧逸塞进自己怀里,拉起羽绒服的拉链,头枕着旅行包开始睡觉,迷迷糊糊的,想起不知道枯枝叶还够不够,坐起了身看了看,分量挺足的,又看到旁边萧逸身上换下的衣服,一把抓起扔进了火里。
反正也不能穿了,还能旺一旺火,不用白不用。
躺下,继续睡。
洞外呼啸的刮着大风,下着大雪,洞内温暖的柴火噼啪的烧着,一大一小紧紧相拥,一夜好眠。
清晨,一缕阳光洒进洞内,枯树枝早已烧完,只剩下一堆灰烬。
白棠还在呼呼的大睡,萧逸微微颤了颤眼睫毛,似有清醒的迹象。
怦咚,怦咚,怦咚…这是,心跳声…
好温暖,整个人都被包裹起来,还有温热的呼吸吹洒在脸庞。
呼吸?为什么有呼吸?难道,我没死吗?
萧逸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入目的是洁白的下巴还有脖子。
这人,是谁?那个凭空出现的男人?是他,救了我吗…
只清醒了一瞬的萧逸再一次昏睡了过去。
昨天太累,不仅身体累,心也累,直睡到日上三竿,白棠才悠悠转醒。
睁着惺忪的睡眼,恍惚的看着洞顶,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胸口有点闷,像压了块石头,低头一看,怀里居然有个小孩!
这一吓,终于清醒,想起了昨天发生的一切。
真是太玄幻了,他,白棠,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居然穿越了,还捡到一个小包子!
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白棠接受现实,搂着萧逸坐了起来。用额头贴着萧逸的额头,感受了一下温度,还好,没发烧。看他还没醒,脱下羽绒服,裹在萧逸的身上,轻轻放在地上。
就算洞口有石头挡着,风吹不太进来,但温度还是很低的,白棠安置好萧逸后,搓着胳膊在洞内做了一遍广播体操热身,又洞内来回跑的试图让身体暖起来。
本来打算在山上玩三天的,就带了一件毛衣,一套保暖内衣,两双袜子,还有两条内裤。一条内裤已经被他当助燃物烧了,一条裤子已经被他撕成了条状裹在了萧逸的身上,剩下的衣服也都给小孩穿了,怕他脚冷,两双袜子也都给小孩套上了,所以白棠只能靠运动来使自己热起来。
运动了一会儿,身体发热了,白棠跑去外面用雪洗了一把脸。
“呼~神清气爽!”看着雪花不要钱似的一大片一大片的砸下来,白棠眯着眼看远处不甚清楚的黑色树影。雪比昨天下的还大啊。
又捧起了一把雪搓了搓脸,抖着肩膀掸着雪回到洞内,开始扫荡洞内的枯树枝,堆在一起,没有了助燃物,白棠费了好大劲才把这堆火给烧了起来。
烧好了火,坐在火堆旁边,拿出包内唯一的一包饼干,从保温瓶内倒了一小杯温水,拆开袋子就着水吃了两块饼干。
在白棠吭哧吭哧吃饼干的时候,萧逸睁开了眼看着在旁边一脸认真吃东西的白棠。
似乎感受到了视线,白棠鼓着腮帮子转头看向萧逸,发现他此时正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
艰难的咽下嘴里的食物,白棠笑着挪过去,问:“醒了?”
萧逸不说话,仍然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是不是饿了?要吃饼干吗?”突然想起小孩应该不知道饼干是什么,拿过饼干放在萧逸眼前,说:“饼干就是这个,可以吃的,甜甜的,可好吃了,要来一块吗?”
萧逸看了一眼眼前奇怪的食物,抬起眼,继续看着白棠。
该不会傻了吧,怎么老看着他呀,他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还是他长得很奇怪?
白棠摸了摸自己的短发。好吧,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短发确实,挺奇怪的。
“那要不先喝口水吧。”说完,就拿过保温瓶到了一盖子的温水。瓶内的水昨天给萧逸擦了一下身体今天又喝掉了一些,瓶子里只有四分之一不到了,但白棠还是十分大方的给萧逸到了满满的一杯。
白棠把萧逸抱起来前胸贴后背的放在自己腿上,拿起杯子凑到萧逸的嘴边,示意他喝。
萧逸再次醒来的时候确定自己真的没死,身上的伤口被包扎了起来,还穿着奇怪质感的衣服,随后突然想起了什么,紧张的摸了摸胸口的玉佩,直至摸到那一片温润,才缓缓舒了口气,看向不远处在吃东西的奇怪男人。那人似乎感受到了自己的视线转过了头,鼓着腮帮子的样子有点滑稽,笑起来时右脸颊有一个酒窝,眼神单纯通透,无一丝歹念,并非是有目的之人。
萧逸放下了心,沉默的看了一眼眼前冒着丝丝缕缕热气的水,张开嘴就着他的手一小口一小口喝了起来。
喝完了半杯,白棠拿出一块饼干,掰成小块喂进萧逸的嘴里。
萧逸抿着嘴,看着眼前的奇怪食物,似在大量。白棠以为他没见过饼干,不敢吃,于是柔声说道:“这个是我们那边的一种食物,甜甜的,脆脆的,很好吃的,尝尝看?”
声音从头顶上传来,背后是男人坚实温暖的胸膛,萧逸低垂着眼看着嘴边的奇怪食物,慢慢张开了嘴。
确实,甜甜的。
看到小孩张开了嘴吃下去了他给喂的饼干,白棠一脸满足的又拿起一小块饼干接着喂,时不时喂一口水。
等到喂的差不多了,白棠抱着萧逸坐在火堆边烤火。从衣服里掏出小孩的两只小手,揉搓着伸到火旁取暖。
白棠包着萧逸小小的手,觉得好小,好软,不断的捏来捏去,搓来搓去,玩的不亦乐乎。
因为受伤严重而没有力气动弹的萧逸皱着眉眼神冰冷的看着自己的两只小手被对方包住肆意玩弄。
白棠边玩着手,边笑着用脸颊蹭了蹭萧逸的脸,问到:“你叫什么名字?”
萧逸被对方突如其来的动作弄的僵了僵身子,眉间的褶皱愈发深沉,眼神隐有被冒犯的不快和转瞬即逝的杀意:“别碰我。”
萧逸除了亲近之人,十分不喜他人触碰,倘若旁人碰了他一根手指头,他都能让那人哪碰的折哪。若不是现在是特殊时期,白棠全身上下可能都没一块好地方了。
然而对这一切毫不知情的白棠只当萧逸心情不好。是谁遇到了这种事都会难过愤怒,便不再蹭他,继续道:“我叫白棠,你叫什么呀?”
“白糖?”见白棠停下了过分的举止,萧逸稍缓和了下情绪,虽然手还在被玩着,但也知道这种时候也由不得他多讲究,便也忍了。听他说自己叫这个名,不自觉念了出来。
软软嚅嚅的,白棠听的心都化了,笑着说:“还以为你不会说话呢,没想到口齿这么清晰,比我们那的这个年龄的小孩聪明好多,你该不会是个小神童吧!”
萧逸:…
“啊,棠是海棠花的棠,不是糖果的糖,海棠花知道吗?就是,就是,哎,就是一种花。你呢你呢,你叫什么呀。”
萧逸抿紧嘴不说话,白棠看他不想说的样子,眨了眨眼坏心眼的说:“既然你不说,那我给你取个名字吧,叫白雪怎么样?”
萧逸:…
第3章 黑衣人
“怎么样怎么样?”白棠抓着萧逸的手拍了拍。
“不要。”表情酷酷的,但声音嚅嚅的,白棠快被他萌死了,仍旧坏笑着说:“那雪生呢?”
萧逸别过头,拒绝交流。
“那你说你叫什么。”等了半天,还是不回答,白棠只好放弃,说,“那叫你阿糖怎么样,糖果的糖。”
萧逸注视着自己被玩弄的双手,不说话,白棠?div align="center"> 彼狭耍鞍⑻前⑻恰钡囊恢苯懈霾煌#粢菝挥欣砘崴桓鋈送娴牟灰嗬趾酢?br /> “阿糖,你的父母呢?”白棠状似不经意的问了这么一句,偷偷的观察着萧逸的表情。
听到这么一句,萧逸的眼神突然变得冰冷,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不断跳动的火光。
看到萧逸这样的表情,白棠大概知道萧逸跟他一样也是个孤儿了,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阿糖,我也从小就没有爸妈了,嗯,就是父母,我都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后来一个乞丐把我捡了回去,可是后来乞丐也走了,于是我就被人送去了孤儿院,一个很多很多没有父母的小孩子呆的地方,在那边院长人很好,小朋友们也很好,即使没有父母,我也生活的很开心。所以阿糖,别难过,你还有我啊,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了,你可以把我当哥哥,也可以把我当父亲,以后我养你,嗯?怎么样?”
萧逸沉默的看了一眼白棠,闭上眼,睡觉。
白棠:“……”
没想到年纪小小,还挺有个性啊嘿!
说了一大堆安慰的话结果对方鸟都没鸟自己一下,白棠的小心灵受到了伤害。默默的把萧逸的手塞进了衣服里,抱着他坐在火堆旁无聊的发呆。
什么时候雪停啊,小一点也可以啊,柴火快不够了,吃的也只剩半包饼干了,得出去找食物,哎,怎么感觉来到了远古时代,生活这么没有保障呢?
萧逸受伤很严重,而且因为内力耗尽身体变小了,得需要充足的睡眠来养伤,所以这一觉又睡了好久。
他是在一阵食物的香气中醒过来的。睁开眼,顺着香气,看到白棠一个人在火堆前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出声问到:“你在干什么。”
白棠白天坐在火堆边抱着睡着的萧逸,无聊的看着不断跳动的火发呆的时候,看到外面的雪貌似小了一些,风听着也弱了一些,就想着趁着这个时候去外面找找有没有吃的或者干树枝之类的,于是就把已经睡熟的萧逸轻轻放在地上,一个人跑了出去。
哪知道这大雪天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更别说吃的和干树枝了,只有叶子掉光的树和满眼的雪。虽然食物还有半包饼干,明天再找也行,可是能烧的柴火没了,晚上睡在洞里就算有衣服也会冷死的,阿糖还受着伤,要是冻得感冒发烧了怎么办。
于是就跑到更远的地方看看能不能运气好捡到一些。白棠的运气真的挺好,还真给他捡到了一些,还在一棵树上看到了一个鸟窝,费了好大劲爬上去,里面有鸟蛋!高兴的一窝给端了,揣进了裤袋里。回来的路上天慢慢黑了,风雪也大了起来,担心阿糖醒来看到他不在乱跑出去,白棠加快了步伐往回走。
还好他回去的时候萧逸还在睡,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大半。
一回生,二回熟,火堆很快就给烧了起来,不过树枝有些湿了,一开始冒了些烟,白棠抱起萧逸捂着他的嘴巴鼻子抱到洞口边,等到烟差不多冒完了,才抱着萧逸放回了原位。
白棠从口袋里把鸟蛋掏出来,小心的滚进火堆里,拿一根树枝不时的翻一下,时刻注意看着,他没烤过鸟蛋,就怕烧焦了。
没过一会,蛋独特的香气隐隐逸了出来,估摸着差不多烤熟了,用树枝一个个给拨了出来,这时,听到萧逸的声音,便回头看了他一眼,笑着说,“起来了,我在烤鸟蛋,马上就可以吃了。”
“为何会有鸟蛋?”这荒山野岭的还下着大雪,他出去找食物了?
“我刚刚出去找到的。”果然。
白棠背对着萧逸又不知道一个人在捣鼓些什么,但很快,萧逸便知道白棠在做什么了。
白棠用手捏着半个蛋壳,剩下被剥掉壳的一半白白嫩嫩,香气四溢的举在萧逸的嘴边,眼含笑意的看着他示意他吃。
萧逸看着嘴边比鸡蛋稍小一些的蛋,还冒着丝丝缕缕的热气,眸色深沉了一瞬,张开嘴小口吃了起来。
热乎乎的食物吃下肚,萧逸整个人都温暖舒适了起来。
白棠满足的像养儿子一般又给萧逸喂了几个,直到萧逸说吃饱了,白棠便把剩下的都给消灭了。
吃完了鸟蛋,白棠喂了萧逸一点水,问:“要撒尿吗?”
萧逸:…
看他摇了摇头,又问:“那拉粑粑呢?”
萧逸:…
背转过身,拒绝聊天。
“哈哈哈哈哈…”害羞了!
萧逸板着脸,沉默。
“好了,不逗你了,我去外面撒个尿。”揉了揉萧逸的小脑袋,出去了。
被摸了脑袋的萧逸整张脸黑的可怕。
很快,白棠抖着肩膀跑了进来,一把抱住萧逸放在腿上坐在火堆旁,搓着手哈着气,说:“呼呼呼,冷死了冷死了!”搂住萧逸晃了几下。
“放手。”萧逸皱着眉头说。
白棠假装听不到,又晃了几下,才把他放在了旁边,认真烤起火来。
“啊!阿糖!我今天在外面看到一群黑衣人。”白棠从刚回来一直忙到现在,才有空想起今天出去在外面看到的事情。
萧逸听到这话,眼神一凛,问:“什么黑衣人?”
白棠眨了眨眼睛,说:“就是一群穿着黑衣服的人啊。”
萧逸:…
见萧逸面无表情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白棠摸了摸鼻子干笑了两声,继续说:“雪有点大,所以看不太清,大概五六个吧,穿着黑色的衣服,你知道当时我有多激动吗,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居然看到人了!不过我可没傻到直接跑他们面前去,我偷偷观察了一下,发现他们腰间挂着刀!不对,好像是剑,不对不对,好像又是刀,哎呀,雪太大我又不敢凑近所以没太看清,我就想啊,这么荒凉的地方,居然还有人穿着统一的服装身配武器的在这晃,肯定有问题,于是我就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