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鸣笑着递过去,“给你了。”
“给我?”陆言初指了指自己。
“嗯,你要是嫌弃的话可以不要。”钟鸣细看了一眼陆言初,觉得他好像比昨天更好看了一些。
陆言初脸上闪现一个小表情,可爱极了,让人忍不住捏捏他的脸,他赶紧接过去,“当然要,不嫌弃。”
“喂!璨璨,赶紧过来和我一块拿。”周泽的大嗓门突然从身后响起,钟鸣微皱了一下眉头,再偏头时陆言初已经跑过去帮周泽拿早餐了。
韩迎冬被周泽的声音吵醒,从帐篷里钻出来,头发蓬乱,眼底发暗,声音沙哑,“怎么起得这么早?”
“睡不着,就起来了,去洗脸吧,等会吃饭。”
韩迎冬向后瞄了一眼,摸了一下鼻子,“他什么时候起来的?”
“我醒来没多一会儿就起来了,估计昨晚也是没怎么睡好,你们打算闹到什么时候?”钟鸣话刚说到这儿,周泽他们就拎着早餐走近,韩迎冬立马冲着钟鸣使了个眼色,“我先去洗脸。”
钟鸣叹口气,走到陆言初一旁,接过早餐,“我来吧。”
为了防止手中的枯叶被弄坏,陆言初只用一只手拿早餐,有些无力,幸好钟鸣及时接过去。
他笑了笑,拿着那片枯叶在钟鸣眼底晃了晃,笑容灿然夺目,“我先去放好。”
“嗯。”钟鸣表示如果不是他手里有东西的话,他真的想要摸一下这个小家伙的脑袋。
他的笑,? 砂街旅?br /> 韩迎冬回来的时候,钟鸣不知道去了哪里,帐篷外只有周泽一个人,他本想转身离开的,奈何手上没有任何作画工具,只能回帐篷里去拿。
躲得了一时,躲不过一世,他深吸一口气,大步走了过去。
从帐篷里拿出东西来,刚准备离开,就听见周泽出声叫住了他,“韩迎冬,你在躲我吗?”
单枪直入,这人直接过了头。
阳光透过树枝落在韩迎冬身上,形成斑驳的碎影,眉目俊秀,烙刻入人心。
“没有。”韩迎冬也直截了当地自欺欺人。
周泽想了一会儿,拿了一个面包扔进韩迎冬怀里,“早饭也不吃,你是想死吗?”
“……”
作者有话要说:
谷子的小情人们,来,张口,吃糖糖了~~~~~~
第18章 chapter 18
面包纸在韩迎冬的手中被捏得不成形,风吹过他身边,周泽仰着头去看他,忽然笑开,“写生的作业你帮我做吧。”
“……”
韩迎冬差一点就要把那句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给说出来了,硬生生逼了回去,不能他不能把自己形容为鸡。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韩迎冬没由来的心情变好,拿着面包就往深山里走。
那道细瘦背影渐远,周泽笑了笑,“傻子。”
有时候,喜欢一个人是一种欢喜又惆怅的感觉,欢喜他的欢喜,惆怅他的惆怅,在感情处于暧昧阶段时,你所有的情绪都会变得像另外一个自己,在这种迷糊不清的状态下,逐渐找到自我。
现在,周泽就处于这种混沌的状态当中,他不清楚自己究竟想从韩迎冬那里得到什么样的解释,有机会问出口的时候又不敢问,畏首畏脑,变得不像他。
其实,许恬只是一个幌子,他很清楚,但是这个幌子究竟是为了什么,他也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他深谙明白以后会是什么样的结局,所以一味地逃开,大概他还没有从梁静茹那里借到勇气吧。
周泽背上画板,找到钟鸣所在的地方,准备过去瞄两眼,结果不远处的矮丛中忽然传来一声惊叫。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边的声音吸引,有一个女生迅速跑过去,“你们快过来,许恬掉进坑里了。”
周泽慢悠悠走过去,却瞬间对上韩迎冬打探的目光,似乎在说“这是你的女朋友难道你不应该紧张吗”之类的话。
“许恬,你怎么了?”也许是后知后觉,也许是不愿被韩迎冬看穿,周泽赶紧大步跑过去,作势要拉许恬上来,手都伸到一半了,却看到韩迎冬丝毫情绪都没有,扭头就走开,他顿时心里升起不爽,将伸出去的手缩了回去,害得许恬还没从坑里爬出来,就又掉了进去。
一旁的女生实在是看不过去了,赶紧把许恬拉起来,“啊!许恬,你的腿流血了!”
许恬穿了一条挺薄的裤子,下去的时候蹭破了,连带着伤到了小腿,血从皮肤里流了出来,她咬着牙,笑道:“没事。”
一旁的女生一边扶着许恬,一边狠狠剜了一眼周泽,似乎在责怪他。
周泽心思不在这里,自然感受不到她眼中的恶意,他的目光追随着匆匆跑过来的韩迎冬,只听见他说,“幸好我带了药箱,付雪,你把她扶到那边,我给她上药。”
麻蛋!这么温柔的说话方式!老子怎么没见你对我这么好过!
周泽恨恨地想着,边想边捏紧了拳头,使劲瞪着韩迎冬,结果韩迎冬视他若浮尘,直接扶着许恬往安全的地方走。
靠!早知道把那面包喂了狗也不给你!
周泽最气的是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气些什么,拎着画板就一屁股坐进了坑里,故意作怪哇哇大叫起来,“救命啊,救命啊,快来救我啊。”
韩迎冬终于动了动眼神,抬头看到周泽大半个身子在坑外面,唇角笑意丝毫不减。
还真是傻得可爱。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受受开始作怪了,大家憋理他~~~来自谷子嫌弃的眼神~~~~
第19章 chapter 19
钟鸣微微笑,“周泽也是实力作死。”
陆言初看了一眼,视线停留在他的画板上,一片葱茏的绿意,盎然入眼底。
“你要画什么?”
钟鸣这才回神,稍微将自己画板遮了一下,“没什么,你还没动笔吗?”
陆言初不好意思地挠头,“不知道画什么。”
“不如就画现在。”钟鸣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聚满了温柔的光,“现在的我们。”
陆言初思索了一会儿,兀自笑起来,“我知道画什么了,钟鸣,你坐在这里不要动,要不我画你把。”
“……我觉得有难度。”
“为什么?”
钟鸣哭笑不得,“估计写生都结束了,你也画不完,人物很难画的,你不如挑一个场景来画,不要有人物。”
陆言初咬着笔,表情像是吃了几百只苍蝇,忽然灵光一闪,“我知道画什么了。”
说完,他就背起画板,顺道还拉起了钟鸣,“陪我去一个地方。”
“啊?”
钟鸣被陆言初莫名其妙拖到今早上他站过的地方,这个地方他今早上也想画的,枝干繁复纠缠,像极了某种极具艺术性的展品。
“花哥,你到那里站着好不好,就……就很简单地站着就行,我试试找找灵感。”
陆言初的语气里虽然没有任何撒娇的成分,但是钟鸣莫名的想听他再把这几句话说一遍。
“好。”
钟鸣缓步走到树下,此时阳光正盛,没有了早上的雾气,与那种朦胧美的感觉不同,钟鸣身上的一切都变得格外耀眼。
他的脸,他的笑容,他的衣领,他的手腕,他身上每一处都成为了发光点,旁边的那些错综复杂的枝干像是他的一个背景板,陪衬出了他的独一无二与珍稀。
陆言初坐下身来,轻轻阖眸,脑海中闪现出了一副场景,在枯木枝干的后方有一个模糊的身影,身姿挺直像是一棵不羁的松柏,而那些枝干掩盖住了他无数的光芒,只独留他唇角浅浅的漩涡,然而却恰好是这份模糊才让看到这幅画的人想要去一探那道既力透纸背又清浅无痕的身影,陆言初将这幅画取名为《冥》,冥想的冥。
当然,当他看到钟鸣的身影时,脑海中就不自觉浮现和他名字有关的词语,最后取了这个字,也有谐音一说。
这幅画被老高大为称赞,首先无论是透视手法还是从他各种明暗的处理,都是值得深究一番的,回校第一天老高就拿着陆言初的画每个班都宣传了一遍,一时之间,陆言初的名字迅速在级部间传开。
当然,这其中不乏五毛那张大嘴巴的功劳。
“璨璨,你真的要成名人了,你都没看咱学校贴吧上把你传得有多神。”五毛在他耳边叽叽喳喳,陆言初却一点也不想听,说实话,这幅画的灵感来自于钟鸣,最大的功劳应该归功到他的身上,可是所有的荣光都加披在了他的身上,这让他的心里产生一些奇怪的感觉。
陆言初拿着数学笔记,坐到钟鸣一旁,问,“谢诚呢?”
钟鸣一看是陆言初,笑着放下手中的笔,目光灼灼,“在外面打球。”
随后他又细心看到了陆言初手中的笔记本,温柔问道:“有什么题不会吗?要我教你吗?”
“嗯。”陆言初点头,“要你教我。”
钟鸣笑容在脸上晕开,拿过笔记本,“哪一道题?”
陆言初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钟鸣的眼睛上,“花哥,你现在好像离我近了点。”
“嗯?”钟鸣不解,“什么意思?”
“就是和以前不一样了,你以前笑的时候和现在的笑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我也说不清楚。”陆言初稍微垂了一下眸子,复又对上钟鸣温煦的眼神,心里像被什么突然撞了一下似的。
有些慌乱,有些无措,视线间浅藏着不知名的情绪。
钟鸣拿着笔,轻柔地敲了一下陆言初的脑袋,“因为我喜欢笨的人。”
“喜……等等……”
所以是在间接说我笨?还是说喜欢我?还是说……
啊啊啊!我不要和学霸对话了!一语双关学得太好了!
“我不笨。”
“嗯,你不笨,我笨。”钟鸣看着低下脑袋的陆言初,眼底揽了无数的涟漪,像是盛满了柔水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我他喵竟然被我自己写的这种糖给甜到了!!!啊啊啊啊!牙疼!我没见过这么幼稚的两个人。
花哥:你笨吗?
璨璨:你才笨你才笨你才笨,小拳拳打你哦!
谷子:我笨,是我笨行了吧,楼上的请自行离开~~齁死了~~~
呜呜呜呜,谷子错了,这几天确实太短小了,憋打我,这几天学校一直有事,而且还要忙着找三月份之后的实习工作,总之都是一些琐碎的事情,搞得我也是乱得要死,为了补偿,明天我加更好不好,发两章三千字的,几乎都是花菜夫夫的糖,么么哒,我爱你们哦~~~不要大意地收藏评论吧!让我看到你们的热情好不好~~~~~
你们这群小妖精,为啥只收藏不留言,一定是在勾/引我!呜呜呜呜~~说好的,都乖乖的,不要囤稿哦~~
嘿嘿嘿~~~
第20章 chapter 20
写生结束以后,所有人又进入备考状态,毕竟是要拿着成绩回家过年的,每个人都很拼。
自习课上教室里几乎没有什么声音,偶有几声窃窃私语也是讨论各种题目。
陆言初杵着脑袋,眼睛一张一合,面前的数字渐渐模糊起来,昨晚熬夜画画,导致现在哈欠连天。
下课铃一响,他立马就趴在了桌子上,钟鸣抬头看了一眼陆言初,随后叫过来妹妹,“昨晚璨璨是不是熬夜了?”
“璨璨?我不知道啊。”妹妹拿着本书,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谢诚的肩膀,“嘿,课间操去打球吧?听说四班有个小子球技一流,我昨天托人约了他,去试试他水平。”
谢诚放下课本,“好啊,管他什么妖魔鬼怪,本大王一个盖帽就能秒杀他。”
妹妹在一旁和谢诚说个不停,钟鸣无心再听,站起身来慢慢朝陆言初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探头看了一眼,再瞥了一眼他桌子上被画得乱七八糟的本子,没忍住笑了一下,拍拍他的肩膀,“璨璨?”
陆言初睡得很浅,听到声音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迷迷糊糊地抬头,“花哥?”
“你熬夜了?”钟鸣低头看他蓬乱的发,慢慢伸出手去,微微帮他整理了一下。
动作极轻,陆言初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把手收了回去。
陆言初揉着惺忪睡眼,点点头,“嗯,画了点东西。”
“约厕所吗?”钟鸣笑着问。
陆言初眼睛里还有些恍惚,拍拍自己的脸,“走吧。”
陆言初站起来的时候,想要揽一下钟鸣的肩膀,奈何身高是硬伤,他的脚踮起来都没能勾到钟鸣的肩膀,他有些尴尬地笑笑,随即将胳膊收了回去。
钟鸣若有似无地笑了一下,几乎是下一瞬他就长臂将陆言初揽了过来,稍微低一下头,“多喝牛奶,会长高。”
陆言初没有说话,像是块木头一样被钟鸣夹着进了卫生间,他双手触到沁凉的水流,脸颊更发烫得厉害,他将水扑到脸上,一阵清爽,整个人精神了许多。
他冲着水池甩了甩手上的水,钟鸣直接从他身后来了一个锁喉,他整个人被钟鸣像拖某种物体一样被拖出了卫生间。
“走啦,发什么呆?”
陆言初面无表情,很正经地问道:“我很矮?”
钟鸣清亮的眸子里一闪,走出卫生间的时候松开陆言初,步子停住,特地比了一下两个人的身高,“不矮,刚刚好。”
陆言初撇嘴,“明明就是嫌我矮。”
“我不会嫌弃你的。”
喜欢都来不及,怎么会嫌弃,傻瓜。
钟鸣在心底暗自说道。
“切。”陆言初扭头往教室走,“放心,我回去会多喝牛奶的。”
钟鸣脸上的笑容像一块甜甜的糖一样化开,大步上前,再次一手抱过陆言初的脖子,“这个身高实在是太棒了。”
陆言初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你。”
课间操的时候谢诚和妹妹“勾肩搭背”去了操场,钟鸣和陆言初被这两只逼迫着一同前去。
谢诚如是解释。
“我家花花主要是去给我镇场子的,至于璨璨嘛,必要的时候可以帮我捡个球。”
钟鸣:“……”
陆言初:“……”
四班那位球技过人的人叫林山,人长得很高还很壮,一看就是经常健身的人,再加上肤色比较黑,光站在那里就有了一种气势,这场子连钟鸣都镇不住。
谢诚咽咽口水,“卧槽,妹妹,你没和我说是这么个大块头啊,我感觉他随便运个球都能把我撞碎。”
妹妹也是有些汗颜,“我觉得我们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走什么走?怕什么?说不定是外强中干,临阵脱逃算什么男人,是男人就不能说不行,上!”
“你们谁是谢诚?”谁知道他们几个人刚走过去,林山就中气十足地问了一句,颇有下战书的意思。
谢诚笑着站出来,“我就是,怎么了?”
“我想和你一个人打,其他人我不要。”林山直接开门见山,妹妹在一旁有些尴尬。
谢诚回头看了一眼妹妹,一把把他拉过来,“这是我哥们,要打就一起,没他我不来。”
林山看了一眼妹妹,没说话,他身后的另一个长得有些偏瘦的人说,“一起来吧。”
林山这才妥协,“那就一起吧。”
刚一开场,林山就以绝对的身高和体能优势进了两球,谢诚有些急于求成,中途甚至还不小心摔倒了,他站起身来,连手上被蹭破的伤口都没有发现。
林山这打球的方式就像是条大鲨鱼一样,迅猛有力,一般人根本无法跟上他,钟鸣稍微拉着陆言初的袖子往场外退了一下,“小心。”
陆言初看得出神,没有注意到钟鸣这细心的小动作,他整颗心都随着场上的一步一动起起落落,再怎么不懂球的人,看到这种比赛方式身心都会跟着动起来。
他有时候会稍微跟着动一下身子,有时候眉头会皱一下,有时候唇角会弯起,这些细碎的小动作都被钟鸣收入眼底,他实在是没有忍住,开口道:“不知道的以为你在跳什么奇怪的舞。”
“啊?”陆言初这时才回过神来,“什么舞?”
“没什么。”钟鸣双臂环胸,面含笑意。
然而就在两人交谈的时候,谢诚突然被林山一下子撞倒在地,他听到咔吧一声,肩膀上传来剧痛,脸色瞬间白了下来。
钟鸣察觉不对,立马上前,“都别动。”
谢诚惨白的脸上挂满了豆大的汗珠,声音微弱,“好像……好像脱臼了。”
钟鸣第一瞬间去确认是哪一只胳膊,在看到是左臂的时候,眼神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