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曾如你般天真完本[耽美]—— by:一枝城池
一枝城池  发于:2017年03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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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深咳得眼睛里满是泪水,翟养浩火气攻心,又凑上去吻他。瞿深想要躲,翟养浩用蛮力按住他。瞿深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巴掌挥开他,又是一阵咳嗽,这才缓过来,怒道:“我要喘不过气了。”
翟养浩笑了,搂住他道:“那你别生气了。”
瞿深眼睛里的液体从眼角渗出,仿佛在很认真地打量着他。
“我做什么都是为了让你高兴。我不是买你这个人,我真的就是什么都想给你。我能给的都给你。”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说到最后近乎耳边呢喃。
瞿深抿着嘴唇。
翟养浩小心翼翼地看着,有点害怕他这个表情。
“我真的不是那样的人,从小一起长大,我也不会那么看待你。”
“人都会有很多梦想,”瞿深道,“每个梦想都是一个信仰。”
翟养浩看着他,不明所以。
“信仰一旦坍塌,不可能再重建,也很难再完全地树立第二个信仰。这就好像,如果一个人总在梦里飞,如果有一天他掉下来了,即使是在梦里,他也再不能飞起来了。”
翟养浩轻轻握住瞿深的手。
“我已经掉下来过了。”瞿深说着,睫毛上还沾着水迹。
翟养浩看着他。他不能完全明白这番话的含义,但是他大概明白瞿深的意思,他还是不信任自己。这也是自然的,就算瞿深不知道他身边的莺莺燕燕,至少也知道他已婚的身份,知道在这样的关系里,随时能抽身而出且不用付出任何代价的人,只有他。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是抬起瞿深的脸,轻轻吻上他的眼睛。
瞿深的睫毛湿漉漉的,没有躲避。
翟养浩抱住他,久违地觉到两个人之间的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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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迷恋

瞿深在医院又躺了一天,体温总算得到了控制,医生千叮咛万嘱咐让他注意,别冻着也别总捂着,然后把人放了。翟养浩带着病号回家。瞿深其实很少同意翟养浩去他那里,翟养浩也没什么意见,毕竟他也不可能带瞿深去自己家,这本来也不公平。
瞿深住不惯毛坯房,也害怕有破败迹象的老房子,原先还在公司工作的时候他住过那样的房子,每晚都要开着灯才能勉强入睡。到美院工作后,稍微宽裕了一点,他花了三分之二的薪水,租了一间三十几平米的精装修,白色的家具,木质的地板,田园绿的格子沙发与窗帘,衬着白纱,淡紫与深紫交叠的床褥,床边铺着一小块白色地毯,简单雅致,阳光照进来时有说不出的宁静。
“我陪你住一段时间。”翟养浩说着,蹲下去帮他解鞋带。
“那怎么行?我这里也太小了,没有给你住的地方。”瞿深还严实地裹着围巾帽子,圆滚滚地站在那里。
翟养浩专心和鞋带上的瞿深自己系出来的死结做战斗,瞿深低头看着他,忽然翘起脚尖左右晃晃干扰他的工作。
脚尖立刻被翟养浩摁住了,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鞋带被拨得松散,翟养浩一把将人抱起来,蹬掉自己的鞋,走到床边,俯身小心地让病号安稳地落在松软的床褥中。
“我先在沙发睡两天,等你好了再考虑别的。”说着吻了一下他冻得通红的鼻尖。
他的灰色羊绒围巾垂下来,修身的黑色条绒西装又gay又帅,瞿深眼神中终于流露出一点迷恋,拽住了他的围巾。
翟养浩就势抱了他一会,感觉他人又在发热了,立即反应过来,怒道:“都回家了还捂这么严实,赶紧脱衣服!”
翟养浩帮他把围巾解了,鞋子也脱下来拎走,拿了几本画册让瞿深无聊时看,帮他收拾了一下房间里散乱的画板,把乱糟糟的颜料板挪到踩不到的地方去,然后去餐厅买吃的。
两人吃了好几天外卖,翟养浩才意识到瞿深家里还有个厨房,他忽然就兴起了给瞿深做饭的念头。
瞿深主观上不挑食,画画投入的时候,基本上是抓到什么吃什么,完全不讲究,过期的火腿吃完一盒才意识到是臭的,这种事不知道干了多少回。可他的胃偏偏非常脆弱,几乎是劣质食物最好的检验器。翟养浩为此拉黑了小区门口一条街的小饭店,严厉警告瞿深不许再吃,然后他清干净了瞿深的冰箱,暴力地把那些腌渍物叮叮当当砸进了垃圾桶,禁止了瞿深把罐头食品当菜吃这种性质恶劣的邋遢行为,并且决定向瞿深言传身教,如何正确地使用厨房。
其实翟养浩从没认真学过做饭,也没工夫学这个。但他实在是非常聪明,又常常应酬,遇到合胃口的菜肴他总会细细品尝,分析一番记在脑海,回家遇上李阿姨,随口探讨两句,就能顺顺当当地做出一盘好菜。
瞿深的口舌肠胃都被伺候得舒服了,身体也渐渐恢复起来,脸色都好看了许多。
翟养浩在厨房越发忙得热火朝天,无师自通地颠着勺,动作潇洒利落,不忘贫上几句:“看看,你家的厨子都是翟‘总’这个级别的,怎么看你也是看个王公贵胄的身子,非得这么被人伺候着才能好。”
瞿深在旁边咬着筷子等菜上桌,闻言,冷笑道:“可惜我只是个穷画画的命。”
瞿深病着的时候,翟养浩又在不死心地找人看瞿深的画。终于有人对瞿深的画表示有兴趣,对方做的是漫画产业,学画出身,后来转而做市场,虽然是女性,但是果敢利落,为人豪爽,在自家公司是名头响当当的女王大人,拽得不行。
“做这行很累的,”女王大人抽着烟,“你那朋友不一定能做下来,当个美术老师我看也挺好的。”
“原先有人说过他画不红。”翟养浩试探地问。
女王沉吟了片刻:“红不红这种事,跟画得好不好有关系,但也没那么大关系。好的标准有很多,但红的标准比较有限,而且也要看机缘。现在一般来说,红的标准就是好卖,好卖就意味着除了有卖相,你还得有出来卖的自觉。你的朋友,我说实话,两点都不太够得上。”
翟养浩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白激动半天,原来还是一样的判决。
“不过我很喜欢他,”女王说,“如果他真的想继续画画,想要尝试做出一点在‘红’这个方面的努力,可以让他来我这玩玩。”
翟养浩忖度了很久才把这件事告诉瞿深,瞿深立刻兴奋得耳朵都红了。
“可是这会很辛苦。”翟养浩摸着他的头发,决定忽略女王大人那些“出来卖的自觉”等等话语。
“我又不怕辛苦。”瞿深声音柔和,眼睛却亮了起来,神情依然稚嫩得像个少年,“那你怕什么?”翟养浩又忍不住逗他。
瞿深看他一眼,不说话了。
翟养浩默默地顺着他的头发,其实他一向知道,瞿深最不怕的就是辛苦,跟他同学多年,瞿深的性子就是耐得住熬,他最清楚。高中的时候为了学画画,瞿深一度还和老师家长讨价还价,说只要保持名次,就还让他接着画。班主任没忍住说了他两句,瞿深自然不会和老师顶撞,但是却仿佛赌了气,一脸好几次月考都拼到了年级第一。翟养浩也听到家长之间议论,说瞿深每晚都熬夜到很晚,看着瘦瘦弱弱,竟然吃得消。
后来高考的时候,瞿深没有参加艺考,自然也没能如愿去读美术院校,只有遵从了父母的意思读了金融工程。因为去了不同的城市,瞿深又是个格外冷淡的性子,翟养浩和他联系变少了。好在高中同班里,有个女生和瞿深一个专业,翟养浩听她说了不少瞿深的事,知道瞿深上了大学也依然不忘画画,选修了很多艺术院系的课,他的课表排得很紧,和最变态的医学院课表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成绩却还一直很好。可是他实在太孤立自己,不参加社团活动,跟同学也不多来往,更不和老师套近乎。到了学期末,他的成绩单打出来比别人长许多,绩点在班里也是数一数二,可是却拿不到奖学金,因为同学互评和班主任评分都很低,也没有课外活动加分。但他也不介意,从不理论,甚至连评奖学金的班会也不参加。
那个女生大二的时候因为觉得课太累,转去金融管理专业了,翟养浩自此也再没了有关瞿深的消息。
有时候想一想,他很能理解为什么瞿深的父母会跟儿子闹得这么僵,以瞿深的专业背景和成绩,倘若他没有一门心思扎在画画上面,而是安安稳稳地打点人际,在金融领域求职,想必会是同届翘楚,也会是父母骄傲和炫耀的资本。
不过那样的话,瞿深也很有可能不会是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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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得意

瞿深病好后不久,翟养浩就带他去见了女王大人。瞿深还带着点大病初愈的慵懒,女王大人见到他,眉毛高高扬起。瞿深以为自己有哪里让她不满意,立刻紧张起来,眼睛张大了,手指也不自觉地蜷了起来。
女王觉得好笑,嘴上却什么也没说,带他们参观了一下漫画制作的流程。瞿深高中时候尝试着画的漫画自然不能和他们专业的比,看了没一会儿就开始眼睛闪闪发亮。女王和翟养浩一样,非常喜欢看他这个样子,不过女王热血文艺小青年儿看多了,这么帅的还是比较少见的。这么帅还这么胆小的,就更难找了。挺好玩儿的,女王想。
午饭时间,女王带他们体验了一下公司人性化的食堂。瞿深已经完全放开了,问东问西,话也变多了。他那兴奋劲儿还像是十几岁的小男生,没长大,和他的年纪有些不相宜了,可他眼神还是干净的,说了单薄的话,也并不让人讨厌。女王含笑跟他聊,有意无意地逗着他,余光看着翟养浩。
翟养浩看似没在意,在旁边拿着叉子,见瞿深说得顾不上吃,不时叉了吃的递给他。瞿深一个没注意,嘴边被蹭上了沙拉酱,自己伸舌头舔了两下没舔到,指着翟养浩手边的餐巾纸,道:“帮我擦一下。”翟养浩凑上去轻轻在他唇角吻了一下,帮他把沙拉酱舔干净了。
动作很小,也很快。瞿深迅速地涨红了脸,呆了呆,才道:“我是叫你用手擦!”
女王淡定地忍住了笑意,直到瞿深去洗手间的空隙里,才一半真心,一半恭维地向翟养浩道:“他怎么这么可爱。”
翟养浩嘴角已经忍不住得意地笑,嘴上却嚣张地道:“可爱?你们画漫画的就知道可爱俩字儿了,还会点儿别的词吗?”
“多着呢,要多少有多少,”女王道,“我发现他笑起来特别天真无邪,真好看,我都快爱上他了,让他再跟我笑一个,我能给你背一本成语大辞典。”
翟养浩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也不笑了。
女王自知失言,也有些讪讪地——她怎么想得到,翟养浩居然还是这么大一只醋坛子。
女王大人其实也是个相当有趣的人。但是出于某种中二的心理,她在自己的公司里一向脸比较黑。然而她对着瞿深,却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更何况对方就是来玩票的,她也犯不着较真。她很给面子地把瞿深安排给自己手下最得意的主编,打算跟翟养浩一起陪瞿深玩玩。
可是没想到瞿深玩票了一个多月就认真了。女王的公司都是在踏踏实实画画的人,瞿深越是接触越是投入,学校要求的课程他实在没办法兼顾。女王对这种只跟着兴趣走的人很是不赞同,但毕竟那是别人家的事,她咂咂舌头也就过去了。
反正还有翟养浩在,他总归衣食无忧,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喽。女王漫不经心地这么想过。
翟养浩倒是不在乎瞿深辞职不辞职,只是一再告诫他提防女王,小心潜规则。瞿深被他训的一头雾水,却也只得听从训诫,没事儿都不敢和女王打照面。
不过让他高兴的是,翟养浩又给他租了个画室,还贴心地配了浴室和床,让他画晚了也不必再奔波回家。
瞿深每工作日去女王那里,空余的时间基本上都自己在画室画画。
其实瞿深笔下的感觉并不是漫画这个路线,漫画方面他又很多要学的地方,还是吃了些苦头。女王对他的喜欢终究只是个人审美,一旦到了审稿的时候,瞿深总是会面对很多争执,往往过不了关。他耐下性子来给独立画手打下手,画些无关紧要的背景,努力地听主编大人讲解漫画的故事营造,线索处理和人物设定等等。他的进步有点慢,常有挫败感,不过他可以回小画室收拾心情,还是感到很满足,很安心。
女王大人一直在关注着他,隔三岔五会从他的手机上看他自己的画。每每看到他受挫时的表情,女王大人也有点被感染了,她觉得瞿深在信心方面欠缺太多,如果能再自信一点,或许他可以走得更好。
她这个想法酝酿了一段时间,正巧遇到瞿深第一次尝试自己做故事线索又被主编驳回了,女王便把低落的瞿深带到自己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装修很有特色,Honey Mustard的主色调,家具摆设大都是玻璃制品,想象力奇妙,配上毛茸茸的灰色地毯,瞿深刚进门的时候紧张得快要缩成一团,看着这个房间却很快放松下来。
“你想出自己的绘本吗?”女王扬着手臂,抽着烟,眼睛乜斜地看着瞿深左顾右盼。
“想啊。”瞿深终于收回目光看着女王,眼睛发亮。
“那可是有代价的,”女王看着他,勾了勾手指,“我跟你说……”
瞿深应着,刚刚向前倾身,忽然又缩了回去,道:“不好意思,那个,我恐怕……这个,我觉得这样不太好。”
“什么不太好?”女王莫名其妙。
“我就是单纯想画画,其实我也不想出名,绘本能出就出,不能出我也……无所谓。”
女王被他说的云里雾里,但究竟是个聪明玲珑的人,打量着瞿深为难的神色,很快就把瞿深这句话的前因后果前世今生都想明白了,顿时又好气又好笑,懒得跟他再废话,直接把水晶烟灰缸砸了过来,掸了掸桌子上的烟灰,起身一边往门外走,一边对瞿深道:“明天让翟养浩把你画室里的画都搬到我这——你把地毯收拾干净再走。”
瞿深正想起身跟着出门,听了这话只好满腹委屈地留了下来,问:“有吸尘器吗?”
女王咬着烟卷,眯着眼道:“我是叫你用手擦!”
她的身影一消失,瞿深马上坐在地毯上,给翟养浩打电话,又是哭又是笑地跟他说女王提到要给他出绘本了。
翟养浩似乎心不在焉,嗯了几声,问他:“你现在在哪?”
“在女王办公室,”瞿深道,“帮她扫地毯。”
“为什么?”翟养浩很不悦。
“嗯……”瞿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想了很久,惴惴地问,“这也算潜规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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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大师

翟养浩第二天果然让人把画送来了一部分,连接几天才算把画送齐。女王有点被触动了,她没有想到瞿深手机里其实只是一小部分。她用了两天时间一一翻过,坐在办公桌前抽着烟思考了很久,又把瞿深叫了进来。
“出个绘本其实不算什么,”女王吐着烟道,“就当我陪你玩玩了。”
瞿深心凉了一半,有些不知所措。
“可是你想再走远一些,这样是不行的,你的世界太小了。你画来画去,还只是画你自己心里的世界,可有多少人会喜欢你心里的世界呢?”
“那我该画什么?”瞿深不安地问。
“那可多了,打个比方说,你对人难道没有一点兴趣吗?为什么你也不画人物呢?”女王问。
瞿深呆呆地看着女王,一脸比她更困惑的表情。
女王简直没脾气了,想了想,问他:“你想画翟养浩吗?”
瞿深愣了一下,随即道:“我画不好。”
女王有些意外,道:“那就是画过了?”
瞿深道:“也不算……”
他侧过身去,指了指背后一幅画。那是一幅傍晚时分的天空,绯色的背景,金色的云朵,温暖的色彩层层堆叠,隐隐有星辰和月亮的影子。
这也太抽象了吧。女王觉得自己是在做深渊级别的看图说话,对着那幅画看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合适的评价。
瞿深像是也有点不好意思,坐在透明的高脚椅上,低着头,微微缩着肩膀,一腿屈起踩着椅座下面金属的横杆,一腿支在地面上,看上去有点畏缩,但整体的线条漂亮得像是精心勾出来的画。女王禁不住目光就停在了他身上,而他仿佛有所察觉,一抬头,眼睛清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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