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今天就不逗你了。”把怀里的人鱼抱起放在了手术台上，来人轻唤了一声：“威尔。”
“BOSS。”看监视器看的一身冷汗的威尔毫不犹豫的推门而入——在杨擎宇突然跃起攻击BOSS的那一刻，他就怀疑受伤了的BOSS会不会直接出来把自己给宰了，毕竟因为药物不足导致杨擎宇居然还有行动能力，这样的错误简直就是致命的，不过现在看来——还好还好，BOSS的心情不算太差。
“他就别拿去卖了，我要了。”被威尔称作BOSS的男人淡淡道。
“……这个……BOSS你也知道你自己定下的规矩的。”威尔强笑道：“不是我不给……实在是怕……”
“好了。”阻止了威尔的解释，BOSS若有似无的叹气：“我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哈哈，这是BOSS大公无私。”威尔干笑。
“算了。”boss摆手道：“拿去走程序吧，到时候再买回来就行了。”
“boss你真是太深明大义了！”威尔一头冷汗，他看了一眼自家老板脸上还在流血的伤口：“那个脸……”
“呵，还挺深的。”boss无所谓道：“这点小伤口我还不放在心上，只不过——威尔，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他还能跳起来攻击我么？”
“……”果然还是来了，威尔脸色一僵：“因为他似乎智商有问题，我们害怕过多的药剂会伤害他的大脑……”
“这样么。”貌似不经心的回答却让威尔有种心惊胆颤的感觉，boss道：“如果下次再出现这样的情况——。”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我以我的生命担保！”威尔连忙起誓——他清楚的知道如果不能让自己boss满意的话，他绝对会付出昂贵的代价。
“知道就好。”用手轻柔的抚摸着杨擎宇的头，boss道：“那我先走了，看好我的小鱼。”
“是！”威尔一口应下。
杨擎宇只是动不了，但是却可以清楚的听到他们两人的对话，手指残留在皮肤上的触感依旧可以清晰的回忆起来，那种轻慢的挑逗和冰冷的语气，在与世界隔绝的黑暗里，连咬牙也没有力气的杨擎宇被心中的愤怒充斥了全身。
“碰。”的关门声，那个被威尔称作boss的人已经离开了，屋子里只剩下不能动弹的杨擎宇和沉默不语的威尔。
“唉。”隔了许久，一直凝视着杨擎宇的威尔叹了一口气，他看着杨擎宇狼狈而无助的姿态，小声道：“也不知道被他看上，是你的幸运……还是不幸。”
自然是没有回答，威尔抱起了杨擎宇，走出了手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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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擎宇能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几个小时候了，他又回到了那个关着自己的玻璃箱里，药效过后他发现自己喉咙的部位特别疼，只能发出轻微的声音，手上尖利的指甲也被齐刷刷的剪掉了。
拆掉所有能伤害到人类的武器——这就是手术的意义。然而这不是最让杨擎宇接受不了的事，最让他接受不了的事是那个趁着他不能睁眼用手轻易的猥亵了他的人类！
敏感的触觉在度过几个小时之后依旧可以清晰的记得，杨擎宇用手狠狠的擦拭着被那个人类抚摸过的地方，即使把皮肤擦红了也没有停手，如果不是因为伤害鳞片太疼，杨擎宇都恨不得直接把鳞片给拔掉！
他妈的，他妈的！！这些人类怎么那么的恶心！！本来以为自己是条雄性人鱼就可以不用担心那些猥琐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现在的结果却告诉杨擎宇他简直就是很傻很天真，即使自己是男的那些变态也不会放过自己！
越想越觉的生气，无处发泄的杨擎宇直接用自己剪掉了的指甲狠狠挠着面前禁锢着他的玻璃箱。
“别挠了，小心把指甲给弄裂开了。”被杨擎宇同样记恨上的金发男威尔不知何时又出现了，这一刻他手里提着一个装着鱼类的袋子，带着笑容走向了杨擎宇。
“乖，过来吃饭了。”从玻璃箱旁边的梯子爬上了接近天花板的顶端，威尔从玻璃箱顶部打开的一个小口里把给杨擎宇当做食物的鱼投送了下来。
“……”杨擎宇看着威尔投放下来的毫无兴趣的转过了视线。
“……”那一瞬间，威尔觉的眼前这只人鱼简直就是在挑战自己对于人鱼认知的极限——他捕捉过的所有人鱼，无论在受到怎么样的伤害下，看到食物的第一反应就是毫不犹如的扑过来，即使是人类的威尔也明白把人鱼饿着会有什么可怕的后果，可是眼前的人鱼却直接无视了自己的投食——这样的情况到底怎么解释？！威尔哭丧着脸，要是这条人鱼把自己给饿慌了……
“解释大概只有一个。”如幽灵般突然出现的助理先生推了推他的黑框眼镜：“这条人鱼的智商过低，不明白把自己饿着的后果。”
“啊？”威尔没精力去探究自己的助手到底是怎么出现在屋子里的，反而把注意力放在了助手的话上：“那怎么办？！”
“看他的表情似乎在生气。”助手淡淡道：“我觉的我们可能需要花费大力气哄他高兴，如果他绝食的话……”
“别说了。”威尔叹气——他可是见过把人鱼饿着的结果。，那种血腥的场景，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看一次。
“不过我们也可以选择其他办法。”助手道：“可以考虑用导管直接灌入……”
“……”威尔的脸黑了。
“大概还有其他办法。”助手淡定的说道：“但是需要时间考虑方案——。”
没有给威尔和助手多余的考虑时间，杨擎宇开始吃鱼了——好吧，他完全不想被人插入导管灌吃的，也没兴趣真的把自己饿成吃自己肉的那种状态，只是略微郁闷而导致进食没有那么的积极而已，杨擎宇想，如果他以后还能变回人，那么一定要热爱大自然，热爱小动物，坚持分类垃圾，扶老人过街，做一个有理想有抱负，天天向上好好学习的四有新人。

第9章 出售

杨擎宇被饲养的日子如流水般滑过了，在他扳着数日子发现手指头不够用，开始扳脚趾头(如果他有的话)的时候，捕捉他的人终于有了新的动向。
关着杨擎宇的玻璃箱突然被一块厚厚的黑布盖了下来，遮住了杨擎宇的视线，然后玻璃箱似乎被移动上了交通工具。周围的声音也被盖上的不知什么材质的黑布隔绝了，杨擎宇觉的自己就像呆在一个黑黢黢的小房间里，唯有那轻微的晃动感在告诉他他离开了被囚禁的地方。
关于这次搬动，杨擎宇有很多猜测，甚至连最坏的打算都做好了——被抬上手术台当做活体解剖什么的，然而大概是心里原因，杨擎宇选择性的忽略了那个猥亵了自己的人类。
在黑暗中被摇晃着快要睡着的杨擎宇用手摸了摸自己面前的玻璃箱壁，视线不由的移到了被剪的整整齐齐的指甲上面，人类啊，还真是被神所厌弃的生物，杨擎宇心情低落的想，拔掉猎物的爪子，锯掉猎物的牙齿，卸掉猎物的力量，把海洋里的霸主，变成自己饲养的宠物，黑布笼罩的前方，他又会遭遇怎样的事，在这一刻，杨擎宇不得不承认，他极度的怀念着那条从他醒来就一直陪伴着他的黑色人鱼越泽，也不知道那条面瘫鱼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失踪而担心……
并没有给杨擎宇过多时间缅怀，玻璃箱里似乎又被注入了强力的安眠药剂，昏沉沉的感觉再次侵入了杨擎宇的感官——眼皮开始变得沉重起来，杨擎宇再次趴在了玻璃箱底部。
……好吵……巨大的嘈杂声从四周传来，杨擎宇全身无力的趴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他睁开的眼睛却在一瞬间被周围的强光刺激的溢出了泪水，等勉强适应了强烈的灯光，杨擎宇终于看清了周围发出的巨大的嘈杂的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周围全是坐在观众席上的人，那些穿着讲究的人即使戴着面具也不能掩盖他们高昂的情绪，原本应该是窃窃私语，却因为激动的心情变成了大声的喊叫。
一个地下拍卖场。片刻之后杨擎宇就明白了自己所处的位置，更明白了自己的身份——毫无疑问，他就是这次拍卖的货物。
此刻的他手腕被一双银白色手铐的牢牢的锁在大床的的床头，再次被注射了大量药剂的身体无力的瘫软在铺着黑色天鹅绒缎子的大床上，鱼尾的鳞片在强光的照射下看上去充满了惑人的光泽，虚弱的表情看上去困顿又苦恼——多么美妙的货物。
拍卖行的顶级交易师也有些激动了，然而他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把激动的心情掩盖在一丝不苟的装束之下，唯有脸颊处一抹淡淡的红晕表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各位女士们，今天，这就是我们压轴的货物——，一条上个月，在Ｃ海域捕获的雄性红人鱼。”交易师用平静的语气描述着被摆放在交易台上的货物：“他全长１.８２米，是少见的红色品种，身体健康，面容俊美——。”随着交易师的话语，杨擎宇身体的每个部位都被摄像头拍出特写印上了拍卖席上方的大屏幕。
“最最可贵的是。”交易师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淡淡道：“他非常的年轻——并且智力有问题，根本还没有学会人鱼族所有的技能。”
这个消息犹如炸弹一般让买家们再次喧哗了起来，没错，人鱼对于这些处在人类权利或者财富顶端的人十分珍贵，但是人鱼的危险性却从另一方面让这些人望而止步，因为把玩一个危险的宠物而付出了自己的生命，这可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可是即便如此，每年都有一些敢于去挑战这些美丽生物的人为之付出高昂的代价。
然而现在交易师却在说什么？一条美丽，年轻，充满了活力的红色人鱼居然智商有问题，并没有学会人鱼族所有危险的技能？！！这不就意味着自己可以养一只美丽的海之精灵，却不用害怕受到伤害了么？！这样的念头在每一个对人鱼蠢蠢欲动，却因为不敢去尝试危险的人脑海里一溜而过，瞬间，眼前这只被锁在床上的人鱼就身价倍涨！
杨擎宇自然也听的懂交易师的话，当他听着交易师描述自己的时候还能勉强的压抑住自己心中的怒气，然而在听到交易师说他智商的时候怒气就彻底爆发了！！
不顾剧痛的喉咙，杨擎宇再次发出了尖锐的叫声——围住杨擎宇的玻璃因为这种尖利的叫声而发出晃动的声音，交易师在看到杨擎宇发出声音的那一刻脸色马上就变了，众所周知，人鱼愤怒的尖啸对于人类来说就是死亡之音。
相对于交易师强装的冷静，那些身价上亿的买家们可就没有这么淡定了，在看到杨擎宇张开嘴开始尖啸的那一刻，恐惧的尖叫声布满了整个拍卖场——原本有序的场面马上变得失控起来。
“小鱼，真是不乖。”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杨擎宇震惊的瞪大了眼，他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西装带着佐罗面具的红发男人缓缓朝他走来，他的叫声似乎对于这个男人一点作用也没有，更恐怖的是那熟悉的声音——曾经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仿佛再次重现，杨擎宇无视了已经尝到血腥味的喉咙，想要加大叫声的力度。
“别惹我生气。”男人的声音是宠溺的，然而握住杨擎宇下巴的动作却强硬无比，他轻松的卸下了杨擎宇的下巴，从面具里露出的蓝色眼睛冷的吓人：“你不怕疼了么？”
“……”杨擎宇被迫着嘴巴，眼里因为下颚的疼痛而含满了水汽。
“各位。”打开了领口的微型麦克风，男人对着观众席上惊慌失措众人冷静道：“各位可别被这个小傻子给骗了啊。”
人群中的骚乱因为男人低沉的话语渐渐安静下来，男人看了杨擎宇一眼，随即道：“他的声音，在做完手术之后，对于人类的伤害，已经接近于零了。”
“……”嘈杂声彻底安静了，所有人都在等着男人接下来的话。
“所以。”一口啃在杨擎宇的脖颈上，男人不顾杨擎宇的挣扎直到见血才放开了他：“这就是一条没有攻击力的小鱼而已。”
杨擎宇快气疯了！！他被这个陌生男人死死的禁锢在怀里，被卸掉的下巴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看着屏幕上开始疯狂高涨的价格无力左右自己的命运。
“别担心……”看出了杨擎宇的绝望，男人在他耳边细语：“你终究是我的。”
我是我爹妈的！杨擎宇真想吐他一脸血，此刻的他没有想到，他内心深处的咆哮居然在不久的将来成为了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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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ss到底想干什么。”威尔嘴角在抽搐：“他不是想要这条人鱼么？为什么还要去抬高他的价格？”
“……”站在威尔身边的助手面无表情的看了威尔一眼，那平静的眼睛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鄙视。
对于别人或许就把这个眼神无视了，可是这个助手已经跟了威尔十六年，面对这样的鄙视威尔怒道：“你鄙视我干什么？！”
“boss想要那条人鱼。”助手道。
“我当然知道他想要！”威尔龇牙。
“可是boss要的东西都是最好的。”助手看了威尔一眼，闭上了嘴。
终于明白了自家boss所想，威尔瞪大了眼：“所以他把人鱼的价格炒高——就是为了得到一条最贵的人鱼？？我……”
“这有什么关系？”助手对于自己身边这个越来越笨的人实在无奈：“他出再多的钱……那些钱也会回到他手里。”
“……”好吧，他怎么忘记了这茬。威尔无语。
屏幕上的价格已经高到了一个让人心惊胆颤的地步。原本飞速的加价也在不知不觉中慢了下来，手里拿着出价器的男人抱紧了怀里的人鱼，嘴角挂着势在必得的笑容。
“１６亿一次，１６亿两次，１６亿……”
“１７亿。”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原本该结束的交易，boss脸色出现了一丝惊讶的表情，是什么人居然敢出这个价格？！！
“１８亿。”冷着脸，boss对于眼前的情况很不满，他觉的大概是有人专门来捣乱了。
然而似乎刚才的叫价只是个意外，没有人再加价了。
屏幕上的价格如男人所愿的定格在了１８亿。很好——１８亿美元买下了这只独一无二的人鱼，男人露出一个微笑，可是这样的微笑还没有维持到２秒，他就听到了一个让他痛恨不已的声音——“阿德里安。这条人鱼，你不能要。”
“你在开什么玩笑！！”势在必得的东西却突然被宣布不能要，阿德里安的表情一下子狰狞了起来，他恶狠狠的摘下挂在耳边的通讯器，忍耐着碾碎它的冲动：“你凭什么——。”
“就凭你没有那么多的钱。”通讯器的那头是个老人的声音，他的语气很淡却不容拒绝：“你可以现在去查查你的账户。”
“……”不用查也知道结果，阿德里安发出冷笑：“好，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是谁有这么大的面子，让您老出面——。”
“是……”
从老人嘴里吐出的名字让男人白了脸，他看了一眼自己怀里脆弱的人鱼，恶狠狠的一脚踢碎了面前雕花大床的一角——居然是那个男人！！！

第10章 购买者

穿着一身剪裁合身的唐装的男人低垂着头，修长的手指转动着大拇指上散发着温润光泽的扳指，对于手下的报告无动于衷。
“老板。”汗水慢慢积累在额头上，顺着脸颊滑落在下巴上，跪在地上的男人全身不由自主的发着抖：“已……已经买下来了……那……那……”
“我怎么吩咐你的？”被叫做老板的男人看上去年纪最多三十几岁，他原本俊朗儒雅的脸庞却被一种带着强烈压迫感的气质所代替，让人完全无法从这张脸上看出温婉这两个字。
“您、您……说……货物，不能有一丝的损伤。”被强大的气势压迫的毫无反抗之力，男人的声音听上去甚至像在哭：“必须……要在……今天，将货物、带，带回。”
“结果呢。”老板的手指停下了，他用手撑住下巴，不带表情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告诉我结果。”
“老板……我……不是我的错啊……”情绪临近崩溃边缘，男人绝望的辩解着：“是卖方——他——。”
“我要听结果。”并不重的语气却斩钉截铁的打断了男人的辩解，老板道：“继续说。”
“结果是……”终于没有忍受住即将被惩罚的恐惧感，男人涕泪满面：“货物受到了损伤，也没有用预定的价格拿下来——还要您亲自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