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人多势众,想必安云慕也就熄了将他强掳回去的念头。
以他在江湖上的威望,其实什么也不必做,只要放出风声,说安云慕和他有仇,必定有无数有求于他的人针对安云慕来讨好他。以前是在陇西,威德侯府可以一手遮天,安云慕甚至敢软禁于他,可是等他回到中原以后,必将形势大变。
只是这种事他做不出来,安云慕也笃定他做不出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虚张声势,多找几个人为自己壮胆。
至于现在,虽然他甩不脱安云慕的侍卫,但这些人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中原迢遥万里,一路行过去也要半个月。他本想着一路投奔好友和病人家属,总能慢慢耗着回去,可是现在,若是不想牵连别人,就只有回静溪山一条路可选。
薛易难免在心里生出几分怨怼:安云慕既然对他殊无爱意,又为何找寻于他?难道当真肖想他还有别的方法给傅君衍了断病根?
想到在威德侯府中低声下气的日子,当时虽然觉得凄凉酸楚,可是自己却全都忍耐了过来,如今恢复了以前自己受人尊崇的生活以后,他总算回过味来,自己当初是中了什么邪,连自尊都放在脚下任他践踏。一路上该打尖就打尖,该住店就住店,绝不亏待自己。
……
第13章
他到了采言的医馆去接紫芝,没想到采言竟然不在。一问紫芝,才知道原来是采言父亲假意称病,哄了他回去,才到家就被绑了,逼着拜了堂。
没想到那个口口声声说师父没有成亲自己也不想成亲的采言,就这么突然地拜了堂。采言也已及冠,这个年纪成亲算是晚了,难怪他父亲抱孙心切。他的武功不弱,若是真的不愿意成亲,怕是他第二天就走了。
紫芝说帮师傅送了一份大礼,礼单的副本留着给他过目。薛易看过了礼单,补了一份金银玉器。
他这一世可能都是孤家寡人,那么采言就是他唯一的入室弟子,礼厚一些也是应当。
一路无惊无险地回到静溪山,那个人始终没有出现,甚至连尾随在后的跟踪者也不知在什么时候离去,薛易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
想必是安云慕想通了,发现强扭的瓜不甜……呸,反正就是逼他治病没用,终于还是放弃。
不管原因为何,这终究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山谷中白墙青瓦,远处垂下的一条小瀑布落入山涧,激起一片细碎白玉。门前三亩多的药田,屋后一眼温泉,几棵梨树,令人隐约有桃源之感。然而细看时,却见屋檐瑞兽精致,一砖一瓦都十分齐整,石阶也尽数由花岗岩所制,而这一切都藏在深山之中,显然耗费了无数人力心血。
这处所在,是薛家隐居之处,除了至交好友外,等闲没有人能寻到这里。即便有人寻到这里,他也未必在家。
因腊月已至,药童们都有了懈怠之意,他回了静溪山后,将药童们考校一遍,答得好的放了他们回去过春假,答不好的便罚他们多留几天,顺便洒扫庭院。
这几个药童当中有两个体贴的孩子,待到腊八了给他熬了粥才离开,并且给他留了一大铜盆的年糕盖在锅里,腊肉也挂在了廊上,以免他浑浑噩噩的,连饭也记不得吃。
昨天夜里下了小雪,地面和树枝上还留着六瓣琼玉痕迹,但温泉水面上却浮着一层雾气,氤氲飘渺。
薛易靠坐在温泉里的石阶上,水没过胸口,上层接触空气的水温其实不高,傍晚又开始下了雪。飘到温泉上时,化为雨丝盈盈,扑面而来,让人感觉阴冷沁骨。
水面上浮着一个木制小筏,放着一壶烈酒,他喝了一口,只觉得热辣辣地割喉,但随即而来的却是胸腹间的热气和微醺的感觉。
他半闭着眼睛,听着雨落的声音,竟觉得四周无比的寂静。
他忽地想起了年少时光,想起那个让自己叫他师父的人。
师父一生嗜医如命,娶妻之后不管不顾,仍然忙着治病救人,甚至不惜以身试毒,亲尝毒药。
母亲不甘寂寞,出门找寻丈夫,不料在路上被人凌辱。所以后来母亲怀胎十月生下他后,师父始终不相信是他的骨肉,没过两三年,母亲就郁郁而终。
直到他顺利习成了薛氏独门心法,父亲才面色大变——如果不是薛家之人习练,不用三五次就会血管破裂,浑身瘫痪。薛氏百年单传,他既然无恙,自然是师父的血脉了。
许是出于歉疚懊悔,师父更是不愿见他,除了授艺之外,尽量避免和他见面。
他当时已有十七岁,对父爱的渴望早已褪去。十七年都未传他这门心法,可见师父是疑心了十七年。但即便如此,他也未觉得有什么委屈——他和师父长得不像,师父怀疑也很正常,这么多年不传给他,不就担心他夭折了么?
只可惜真相来得太晚,他和师父都已经不知如何处理彼此的关系,只好维持现状。好在师徒之情和父子之情本质上亦有相通之处,他自觉比旁人也没少了什么。若他苦练医术,或许有一天师父会说一句,「你真是为师的骄傲。」
然而他没等到这一句话,师父就去世了。死时五脏六腑都是剧毒,再难挽回。
原来师父试毒许久,毒药沉积在身,早就肺腑溃烂。临死的那一刻甚至产生了幻觉,伸出手呼唤母亲的名字,焦黄的脸上露出了憧憬的笑容:「细娘,你终于原谅我了……」
这句就是师父的临终遗言了。一对杏林高手,竟然没有一个人得享天年。
当年的薛易悲痛之极,但后来想起这句话时,更觉痛楚。师父当真会自欺欺人,早就得了失心疯的母亲就算原谅了他,还怎么可能记得回家的路?
但师父对不起的只有母亲一人,他作为弟子,得以传授技艺,得以平安活下来,就已胜过了这世上的许多苦命之人,自然不会有不敬的想法。
他原以为这些往事影响不到他,可是在这个寂静的冬夜,回到熟悉的宅院,让他又想起了往事。他才蓦然惊觉,对于有些东西,还是有所期待的,只是因为知道不可能属于自己,所以一直克制着。
可是不去想,并不代表心里没有伤痕。他救治了无数人,潜意识地总会对无父无母,身世坎坷的人有更多的包容。
雪下得有些大了,零落地打在脸上,肩膀上,他抬手抹去脸上的水,只觉得周围的气息似乎有些不对。
像是察觉到一种凌厉的危险正往此处逼近,让他蓦地睁开眼睛,看到远处一个男子,一身红衣,手中执着一把油纸伞,脚步徐徐地往此处而来。
温泉池子的石壁是花岗岩砌成,泉眼正在中心,水满便会往下游流去,形成一道小溪。正是冬天,水流不大,两边的鹅卵石仍然保持干燥。安云慕的靴子踏在上面,发出细碎的声响,即便有水声潺潺,他的脚步声仍然十分清晰,每一步都像踏在他心上。
安云慕越是逼近,这种令人窒息的存在感就越浓郁,薛易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急促,几乎是立时站起,背转过身便要从温泉池逃离。
安云慕已看出了他的心思,红衣一振,人已疾跃而起,掠过了三丈宽的水面,落到岸边,一手扣紧他的肩膀,将他拽回水池里。
他在池子里泡得久了,忽然立刻动作,登时腿软脚软,安云慕一按,就让他整个人往池边摔去,他惊惶之下,双手在池边乱抓,但最终还是摔倒了,手肘刮到了池的边沿。
或许是脱了皮,手肘处火辣辣的疼痛。
安云慕随手将伞放在手边岸上,一手抓住他的手臂,将他提到水中的石阶坐着,仍像自己还没出现时那般,让他整个人泡在水里。然而水面上渐渐浮出了一丝血色。
安云慕忍不住嘲笑道「好弱,摔一下就伤到了。」
肩膀被制以后,薛易半个身子都是麻木的,几乎毫无反抗之力,更不必说逃离此地。
意识到这一点,薛易反倒整个人都冷静下来,他慢慢让自己赤裸的身躯浸入温水中,半闭着眼睛,不去看安云慕,慢慢道:「你来做什么?」
「我来找你。」安云慕的话里听不出丝毫情绪,半蹲在岸边,鞠起一掌心的水,若有所思地道,「温泉?没想到你还挺会玩的。泡一会儿温泉,把你的小骚穴泡软,再塞一根冰棱进去,小骚穴的内壁就会紧紧包裹住冰棱。不过冰棱很快就会融化,倒是有些可惜。可以去找一块千年寒玉,雕成我的形状,放进你那里。如此一来,你泡着温泉的时候,水从壁缝中渗入,一时热一时冷,让你爽得浑身酸软。到了夏天,更是刺激好玩,出门在外,也不必苦夏了。」
一听他开口,薛易方才憋着的气立时泄了。这男人脑子里都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住在这里这么多年都没想过这种淫秽之事,亏他才碰到水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只是他口中说的是他,心里多半想的是傅君衍罢了。
虽然理智上是嘲讽的,但薛易仍然被他几句话搞得内穴酸软,自己的性器有了抬头的迹象,脸上却是淡然:「没用的男人才会喜欢用奇巧淫器。 」
安云慕被他打断了兴致,有些不快:「你放心,就是不用奇巧淫器,我也能让你快活得腿都合不拢,你信不信?」
「你有什么事的话,就直说。」薛易打断了他的话,眼角微微往下瞟,确定了这样的水深,安云慕看不到自己在他的下流话面前起了反应,定了定神,「若是要忘情丹的话,就在我的药箱里,红色那个瓷瓶,里面只有一颗,不会拿错……」
「信不信你再提忘情丹,我就让你自己吃了?」安云慕哼了一声。
看他瞬间变得冷硬的态度,就知道他对傅君衍有多爱惜。薛易不由得心生茫然,半晌才道:「如果你是想要万全之策,我医术低微,恐怕是真的想不出了。」
安云慕其实根本就忘记了忘情丹这回事。当初让人刁难薛易,只不过是不想他离开,但是这个理由,他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
他俯视着薛易,看着对方无奈而苦涩的表情,想要挑刺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习惯于薛易仰视着他,可是现在却让他有些焦躁,仿佛感觉到自己不能真正感觉到他的情绪,像是隔着一段无法缩短的距离。
他脱了外袍和锦靴,放在岸边,仅穿着白色的里衣,进了温泉池。
许是不能明白他的意思,薛易吃惊地看他下了水,站在他面前。
「真是够傻的。」安云慕终究还是叹息了一声,看着他圆润柔和的肩膀,上面覆着一层麦色肌肤,底下是一层薄薄的肌肉。他还记得刚才按住他肩膀时的手感,细腻而有弹性。
他眸色转深,双手环住了他的肩膀,让他靠近自己一些,但这样一坐一站,却似逼着薛易靠近他的腰。
薛易呼吸急促了起来,推开了他。
安云慕眉心微蹙,似乎不明白他为何如此。池子不深,仅到安云慕腰际,下半身湿了水,那昂扬的性器更显露几分狰狞。
「如果你千里迢迢地过来,就是让我给你吹箫的话,那你还是回去吧,我不会做的。」
「怎么才两个多月不见,你就浑身是刺?我又没逼你吹,若是你喜欢的话,给你吹也不是不行。」安云慕顺势坐到他身边的石阶上,手顺着脊背的线慢慢下移,不断在他的敏感带摩挲着。
薛易只觉得这一池水像是快要煮沸了一般,烫得厉害,身体的秘密几乎马上就要暴露,薛易不由得后悔自己方才的故作镇定。
若是安云慕才刚出现,自己就破口大骂,或许还能逃过一劫,可惜他的侥幸心理终究害了他。
「谁要你吹?滚开!」眼看着安云慕就要顺着大腿根部摸到了他的短小,薛易身体往后移,可是背部已经紧紧贴着池壁,像是垂死挣扎一般,他猛地一掌拍在水面上,溅起无数水花,在安云慕一愣神的时候,他转身就往岸上爬去。
水扑面而来,快要溅得一头一脸,安云慕抬手挡住,放下手之时,薛易已经上了岸。他冷笑了一声,人从池中跃起,不费吹灰之力便将薛易按倒在地上,双手反扭至身后,用腰带绑了起来。
薛易在地上喘息着。
为了避免弄脏温泉,水池周围都是鹅卵石的地面,他现在双手被缚地趴在地上,半勃起的分身贴在坚硬的石头上,碰触到石缝中冰冷的雪,刺激之下又消了下去。
安云慕的裤子湿淋淋的,风一吹,衣服上的水迅速降温,他便脱了下来,将先前脱下的外袍披上,胡乱系了一下,看到薛易仍然趴在地上,肌肉起伏紧实,虽不如傅君衍修长,但那两瓣臀肉却是十分浑圆,让人忍不住想大力揉捏。
安云慕不是初次发现这一点。在他们的初夜次日,薛易下床时摔了一下,屁股撅了半天,他便看到了。那时便激起了他心底的凌虐欲望,这才设法去寻淫器。只是取回之后,又觉用在他身上十分不值。可是后来用在傅君衍身上,又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看着雪地上趴着的裸体男人,安云慕几乎想让他就着这个姿势从后面上他,让他承受不住情欲,不得不往前艰难膝行,但因双手被缚,后庭又受到巨大冲击,不得不用肩膀抵在地上,自己就扣住他弹性十足的臀瓣冲撞……
然而下半身的凉意让他不愿在外面久待,越来越暗的天色预示着黑夜很快就降临。安云慕按下心头欲念,上前用脚尖踢了踢他的屁股:「还不起来?你该不会是想赖在地上了吧?」
每次抗拒他之后,他都会变得更凄惨,这也是不得不认命的事。
薛易艰难地侧过身,背对着安云慕,挣扎着坐了起来,慢慢试着站起,然而身体无法保持平衡,正要摔倒之时,旁边伸出一只手来,扶了他一下。
「走吧!」安云慕收回了手,似乎乐于看到他的窘状,没有再出手帮忙。
他低着头,只觉得面颊烫得厉害,冰天雪地里赤身裸体地被捆住,驱赶着往前走,这种羞耻已经超出了他的心理承受能力,脑子一片空白,他直觉地便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往哪去?天那么冷,还不过来暖暖身子。」安云慕忍住笑意,不顾他的挣扎扭动,将他夹在自己肋下,往温泉的方向而行。
安云慕将他放入水池,让他跪在方才坐着的台阶上,上半身面对着石壁,那个萎缩的地方居然又不知不觉地挺立起来。
天色变得越发昏暗,再过不久,恐怕就要看不到彼此。不过安云慕武功不弱,恐怕夜视的能力不差。然而夜视也是要借着一点星光的,只希望今夜不会有星星。
不过他视力一般,就算有星星,他也看不到。
他巴不得安云慕和他一样看不见,于是没有去提醒池边的树上就有一个灯笼,用火折子点燃就好。
昏黑之中,他的欲念也似乎更为明晰。男人真是悲哀,连自欺欺人也办不到。
即便不看脸,安云慕的身躯也尤为高大修硕,贴近之时,更是能感觉到来自于绝顶同性的引诱。其实,安云慕如此优秀,自己会对安云慕有反应,也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欢好一番也无不可,若是百般抗拒,恐怕更会激起安云慕的控制欲。
他用着站不住的理由说服自己,事实上即便他要反抗,也做不了什么。
感觉到安云慕的手在他的胸口揉捏,他喘着粗气,脑海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早已崩断,浑身虚软地任由安云慕爱抚。
「早这么乖不就没事了?非要玩什么欲迎还拒。」安云慕对于刚才从温泉池中出去吹了一趟冷风,感到十分怨念,只是胡乱摸了摸他的胸,就直接转到他的后庭。
被泡得发软的皱襞很快就被撑开,一根手指轻而易举地进入他的身体,慢慢扩张着。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可耻地分泌出了肠液,幸运的是,温热的泉水也随着手指一同进入,冲击了肠液的存在感。
或许是从小就泡多了所谓对根骨功力有好处的补药,内穴一旦被刺激过后,肠液多得让他意外,好在安云慕并没有注意。
他不敢去想安云慕知道后会有怎样的不屑和嘲弄,恨不得安云慕动作能快一些,最好做一次就失了兴趣,于是他尽量保持着自己像死鱼一样毫无反应。
可是内壁被揉捏被撑开后,变得柔软之极,安云慕用两根手指就撑开得很大,中间几乎可以畅通无阻地进水,热潮随着安云慕搅动周围的动作汩汩流入,就像男人内射时不断将精液喷射在他的内壁上,然而量更多更大,并且毫无差别地冲刷着最敏感的那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