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似当年醉里声完本[古耽]—— by:得菩提时
得菩提时  发于:2017年03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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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赵沛清摆摆手,“一时松懈体力不支罢了,休息片刻就好。”
“哎前面的让让嘿——”
医务兵可不管你是谁,他们眼里只有伤员。见到躺在担架上的赵沛清,有个大个兵直接撞开楚汜抬起了担架。
楚汜知道军营不比官场,他冲赵沛清道:“稍后详谈!”
赵沛清伸出拳头表示知道了,楚汜这才收回视线。
他这一出帐篷,也没心思回去了,就围着这大营挨处探了探。
从前线换下来的士兵们陆陆续续的回了大营,楚汜所到之处? 薏皇且黄墙澹只时济Φ木跋蟆K庖桓鋈怂拇ο泄洌竺婊垢帕礁龌の溃瓜袷歉鲆炖唷3峥戳丝葱猩掖业氖勘牵ね范陨砗竽橇饺说溃骸澳忝撬姹闳ツ亩灰盼摇!?br /> 那两人面面相觑。
楚汜不悦道:“我让你们走就走,在这大营里我能出什么事!”
那两个人凑在一起商量了一下,就点点头转身离开了。楚汜确定他们是真的走了之后,随意掀开了一个大帐——
“刚进来那个!对!就你!!打盆水来!”
军医忙得足不沾地,手上满是鲜血污浊,仅有的几个医务兵根本不够用,急得火冒三丈,这个时候就看到有个能自行动弹的大活人掀帘进了帐篷,也顾不上来的是什么人,直接张嘴命令道。
军营里人命最大!
楚汜第一次听到人吆喝自己干活,刚开始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意识到是在叫自己去打水,略略一扫对帐篷里的情况一目了然,干脆的挽了袖子出门打水。
夜幕降临,初春夜里的温度仍是能冻死人,鞑靼们减缓了攻势,逐渐的撤回了营地。守关的将士们这才松了一口气,可是并没放松警惕,重新编排了巡逻和哨卫,以防鞑靼突袭。
狼牙关因为这及时赶来的十万援军保住了。
忙到了晚上,从前线下来的伤员都得到了妥善的处置,军医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这才抬起头打量这个一直跟着他忙活的年轻人。这一看可不要紧,服饰配饰都表明这可是当今一品大员,手中的药瓶一时没拿住,就要直直地砸到地上。
楚汜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药品珍贵,军医还是拿稳了。”
“……是是是。”军医约莫认得楚汜品阶,却不清楚他是谁,也不敢贸然搭话,就冷在了那里。
索性并没有冷多久,就有人掀帘进来了:“楚监军!赵将军有请!”
楚汜寻了个帕子擦干净手:“您请带路吧。”
军医这才恍然:跟着自己忙前忙后的竟然是监军!
随意坐在帐篷里的伤兵们也咋舌:那,那人刚才还帮我包扎止血上药!
帐篷里一时间议论纷纷,楚汜却并不在意,跟着传话那人出去了。
赵沛清眼神最好,楚汜刚一进门,就看到了他身上的血迹,惊道:“楚大人!您这!”
“无妨,无妨。”楚汜摆摆手,“伤员的血,不是我的。”
“这般便好。”赵沛清这才放下心来。
“赵将军……”楚汜刚开口,顿了顿,又道,“我还是叫你赵兄吧,我喊着舒服,你听着也痛快。”
“你我兄弟二人,拘那些礼不是生分了。”赵沛清道,“快坐,可有年头没见过面了,这些年,还好罢。”
“好,我好着呢。”楚汜有些动容,只因得他入狱那时,赵沛清是为数不多的,坚持为他开脱的朝臣。
“你回朝做官的事我有所耳闻,怎的又派到了前线来?莫不是……”
“赵兄莫要多虑,”楚汜安慰道,“我这次前来,皇帝的意思,最好是能混些军功回去。若是立不得功,在前线走一遭,回到朝里,腰杆也要比现在挺直。”
“倒是条出路。”赵沛清颔首。
“闲话少叙,快来与我讲讲如今战况。”楚汜这一日探了营地各处,最迫不及待了解的便是如今的形式。
“对,楚兄,你看这里……”赵沛清扭身对着挂在墙上的地图讲解战况,楚汜不时出声询问,花了足足小半个时辰。
“既然如此……”楚汜眉头微皱,“蛮子会搞突袭,咱们难道就不会?”
“……”赵沛清微愣,“真没想到楚兄会说出这般话来。”
“怎么?太蠢了?”
“不……”赵沛清转身用手指勾勒出一条线路,“其实我和几位军师已经找到了一条奇袭之路,就在这里。”他点了点地图,然后又道,“我以为楚兄正人君子定然不屑此种行径……”
“赵兄,兵法有云,兵不厌诈。”楚汜笑道,“战场无父子,更何况君子。圣人那套理论是用来教化世人的,用来打仗,死多少人都不够。”
“楚兄果然是大智慧的人啊。”赵沛清笑叹道。
“今日夜已深,今晚各自好生休整,明早把军师和参谋都请来,共商细则。”楚汜最后道。
此时此刻他清秀的脸上,正显出从未有过刚毅,跃动的烛火映在他的眼中,炯炯发亮,仿佛有什么正在破土发芽,茁壮成长。
——卷一·何满子·完——
卷二:边声起
第11章
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
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渔家傲秋思》范仲淹
“苏赫巴鲁,绍国的援军到了。”巴音掀开门帘进入大帐,脸色有些沉重。
“这么快?”苏赫巴鲁正坐在案前查看地图,听到巴音的回报,皱着眉道,“援军多少?谁带的队?”
“十万援军。带队的叫冯威,原是赵沛清的副官,后来升了官职调回了京里,”巴音道,“那小皇帝还把身边最得用的人派来了,叫楚汜。”
说罢,又凑在苏赫巴鲁的耳边小声道:“据说跟那皇帝……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
苏赫巴鲁颔首:“让人再去探。”
“是。”巴音应道,“士兵们已经撤下来了,那边来了援军,咱们不好再硬碰硬。”
“嗯。”苏赫巴鲁道,“计划延后,等探子回来了再议。”
“行。”巴音应了一声,出去交代任务去了。
鞑靼的营地里灯火通明,刚从前线下来的士兵们各自去了帐篷里休息。明明是在激烈交战中,整个军营里的氛围仍然十分从容,似乎并没把那突如其来增加的敌人数量放在眼里。
鞑靼人是游牧民族,过惯了席天幕地的生活,何况开战的地方,周围环境,也跟在草原上的差别不大。在凌丹汗统一鞑靼之前,各部落之间长因圈地问题爆发小规模的冲突,在草原上,谁的拳头硬,谁的实力强,就听命于谁。凌丹汗就是靠着年轻时一身高超的武艺和说一不二的铁腕作风,征服了一个又一个的部落首领,统一了鞑靼。
这次对大绍发起的战争,在鞑靼人眼里不过是一次规模比较大的,为了争夺地盘而进行的征服。尽管对方言辞激烈的谴责他们,把这一切称为“不仁义的侵略”,他们却对此嗤之以鼻。
弱小就要被征服,强者才是主宰。这是自然教会他们的生存法则,也是他们一直奉为圭臬的人生信条。
草原的汉子思考起事情来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又隔了两三日,巴音急冲冲地冲进苏赫巴鲁的帐篷:“苏赫巴鲁!探子回来了!”
苏赫巴鲁道:“来讲!”
巴音抖开手里的卷轴:“这是他们的营地分布图……”
苏赫巴鲁欣慰道:“你小子倒是有办法,连这个都能弄来?”
巴音得意道:“那是!对了,根据得到的线报,咱们可以……”
……
大绍的将军大帐内,几个主帅和参谋坐在一起,都有些愁眉不展。自打冯威带着这十万大军到了狼牙关,鞑靼那边就没了动静。不撤兵,也不进攻,就在周围安营扎寨,远远地围着他们。
冯威道:“不能再拖了……十几万人每天都要吃饭,都是笔不小的开销,补给就算到了,也禁不住这样干等着啊……”
一个谋士开口:“鞑靼们这次倒是聪明了……后背就是自己老家,仗着天然便利,人数不如我方多,硬碰硬肯定吃亏,就用这招拖垮咱们……”
“这次带兵是苏赫巴鲁,武艺高强,足智多谋。是鞑靼有名的战神。”赵沛清开口,“一直以来只闻其名,这是第一次对垒阵前,我实在是猜不透他的想法。”
“很明显他是想拖垮咱们,这一点无需怀疑。”军师道,“只能偷袭了……”
赵沛清总觉得还有什么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军师的提议又得到了众人的附和,只得道:“看来别无他法了。”
很快,偷袭的路线,时间,接应位置都定了下来,只是这带头的却迟迟不能确定。大绍最缺的就是将领,就算是在这样存亡关头,整个大营里能扛得麾旗的也不过三五人,赵冯二人更是重中之重,万万出不得半点闪失,一旦出了什么意外整个军营就垮了,说不战而败也不为过。但是既可靠又有勇有谋之人……
“我去吧。”一直在一旁静静听他们商议的楚汜开口道,“诸位若是无合适人选,在下愿意一试。”
“楚兄!”赵沛清忙阻止,“不可!此去万分凶险,莫做儿戏!”
“赵兄,”楚汜看向他,“我楚汜,可也是将门之后。”
赵沛清略略一顿。
楚汜的祖上的确是出过几位名将,只不过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近来楚家逐渐没落,直到楚汜和他的弟弟楚沫二人陆续入朝为官,境况才略略好了一些,但仍不可与当时同语。
“赵兄,我去吧。”楚汜放缓软了语气,“更何况,也没有更好的人选了。”
的确如此。
就算他再怎么不舍,也没有其他人可以替代了。
“皇上有令,定要保你周全……”冯威刚开口就被楚汜截住。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冯将军,”楚汜看向他,“军情紧急。”
冯威挠了挠头,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绍景只把楚汜当作需要细心呵护的蔷薇花,却全然忘了,花朵身上锐利的刺,足够让每一个人心生惧意。
……
夜幕降临了。
夜色里的边塞此刻却是灯火通明。狼牙关上绍国士兵严阵以待,认真的巡逻,以防蛮族趁虚而入,巴音和另一个鞑靼汉子借着夜色的掩护,窝趴在地上,远远地窥视着一切。
“巴音,你说,他们什么时候行动?”一个姿势呆的有些久了,阿古达木趁着换姿势的间隙,问道。
“嗨,谁知道呢,”巴音随手揪下一根草叶叼在嘴里。
三月的青草刚刚冒出头,嫩绿嫩绿的,青翠可爱,只是现在于黑暗中看不清颜色。巴音的牙齿前前后后挪动碾压着草叶,淡淡的青草香气弥漫在口腔中:“苏赫巴鲁让咱们守着就守着呗。”
“也不知道这天天盯梢的日子……嘿巴音!”阿古达木撞了一下巴音,巴音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一小队人马从狼牙关的侧门悄悄地冒出,几乎悄无声息,不一会儿就在夜色的掩护下失去了踪迹,若不是巴音和阿古达木一直目不转睛注意着这边的情况,怕就被他们潜了过去。
“阿古达木,你跟着他们,小心点。”阿古达木轻不可闻的“嗯”了一声便跟着去了,巴音扭头回营地报信。
在快要距离鞑靼的营地还有约五里的地方,楚汜一行人停下脚步,翻身下马。
“再往前走就是鞑靼大营了,”楚汜弯下腰,“各位按计划行动,若是被发现,保命要紧。”
跟随的那几个人都点点头。
“诸位,要活着啊。”楚汜说罢,头也不回的向目标地奔去。
楚汜武艺一般,只会几手防身的功夫,若是潜进军营肯定会被发现,因而他负责的任务简单却又重要——制造混乱。趁着乱,其他人才好混进统帅大帐直取统帅首级,失去了主帅,此战才能速战速决。
他绕到了大营风口上方,掏出火石,往早已准备好的浸了油的箭矢上引火。这里距离最近的帐篷约有百尺,自己这箭射出去……楚汜正在计算角度和力度,就听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暗道不好,扔下手中的东西就要逃走,奈何鞑靼们的速度更快,不过眨眼的功夫,就有二十多人将楚汜围了个严实。
圈套!!
霎时间楚汜脑海里只闪过这二字,来不及细想,就听有人道:“楚大人好兴致,来我鞑靼做客,怎的不走正门,偏在这角落窝着?”
竟是直接认出了他的身份。
楚汜见状倒是坦然了,既然能指名道姓喊出他的名字,想必是提前就摸清了自己的情况,这次突袭多半也提前被鞑靼们知晓了……难道说将军身边混进了鞑靼的细作……
“楚大人怎么不吭声?怕是嫌我们怠慢了罢。”说话的人正是巴音,见楚汜半天不吭声,又继续道,“我们虽是蛮族,这待客之道,倒还是懂得的。那就把楚大人‘送’到统帅帐里好好喝茶聊天吧。”
楚汜站直了腰身,避开要来按压住自己的手臂:“我自己走。”话语面色全然不见半点惊慌失措。
巴音见状,“呵”了一声:“楚大人倒是好胆量,那请吧。”手一挥,二十多人押解着楚汜往统帅大营走。
楚汜一路佯装镇定,实际上则借机打量鞑靼大营内部情况,巴音看到了,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顺手用个布袋把楚汜的头套上了。
楚汜目不能视物,被人拉扯着脚下踉踉跄跄地走着,突然就被人一推,然后扯下了头套。
到了。
眼睛不能适应突如其来的光亮,他眯缝着眼睛,就看到影影绰绰有个高壮的身躯站在他的面前,随着那人的动作,过于灼热的体温就通过皮肤传到了他的脸上。
苏赫巴鲁抬起楚汜的脸,问道:“他就是楚汜?”
楚汜只听有人答道:“是。”
楚汜大惊,这不就是随他潜行而来的一名士兵!竟然是鞑靼的人!
“你……!!”楚汜扭着头想挣开苏赫巴鲁的钳制,却怎么也扭不开,只得气愤道,“你竟然是细作!”
那人也不辩解,规规矩矩的立在一旁,低眉顺眼,完全无视楚汜。
“孟恩,你做的很好,答应你的事你放心。你下去吧。”苏赫巴鲁松开钳住楚汜的手,退后了一步。
孟恩得了令退了出去,大帐里便只剩下苏赫巴鲁和他的亲信护卫,以及楚汜这个“客人”。
楚汜这才抬起头打量苏赫巴鲁,而苏赫巴鲁也同样在打量着他。
这就是传说中爬上大绍皇帝龙床的人?长得一般啊……不过皮肤倒是挺好……——苏赫巴鲁。
眼前这人难道就是鞑靼的战神?——楚汜。
楚汜是被人压住无法动作,苏赫巴鲁则是被吸引忘了动作——两人眼神交汇,都没有动作言语,但是有一种无言的气场蔓延开来,仿佛对视着的两个人正在进行某种斗争一般。苏赫巴鲁没有说话,周围的亲信护卫也就一动不动的认真戒备,以防有紧急情况发生应对不及。
“苏赫巴鲁,其他人怎么办?”格日勒图掀帘进来,打破两人之间的颇久的对视,苏赫巴鲁看向格日勒图道:“关起来,押着。”
稍顿,又继续道:“别弄死他们。”
格日勒图点点头:“行。”
楚汜刚才被苏赫巴鲁的视线盯得几乎抬不起头来,但还是凭着一股倔劲儿撑住了。好不容易两人错开了视线,又听到自己同伴被抓的消息,心又提了起来。待听到苏赫巴鲁的吩咐后,这才松了口气。
至少是性命无虞了。
只要不死,就有活着回去的希望——
“你在想什么?”苏赫巴鲁再次抬起楚汜的下巴,与他对视。
楚汜刚才心里这番上上下下,精神已是强弩之末,只是仍然不肯服软道:“在想鞑靼族的待客之道。”
“哦?”苏赫巴鲁一挥手:“放开他。”
压着他的士兵没有半分犹豫了,就放开了楚汜——这弱鸡一般的男子对他们都无法造成半分威胁,更何况是苏赫巴鲁,他们强大的统帅。
“现在如何?”苏赫巴鲁问道。
“呵呵,尚可。”楚汜动了动一直被压迫着已经有些僵硬的臂膀,回道。
苏赫巴鲁眼神中的兴致更盛:“那还就让楚大人见识一下我鞑靼的待客之礼吧。”
苏赫巴鲁扭头吩咐亲信道:“待下去,西南那个帐篷。好好款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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