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缘 完结+番外完本[仙侠耽美]—— by:长生醉玲珑
长生醉玲珑  发于:2017年03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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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昭佩死时怨气极重,特意着了红衣,死后成为厉鬼,性子阴晴不测,常到人界勾人性命。
她一发怒,整张失调的脸更显得狰狞诡秘,白衣鬼吓得往后倒了一步。
“谁说所有世人都只看容貌?此不归桥,我是过定了!”白衣鬼身边的令一蓝眼白衣鬼面不改色地站在徐昭佩面前。
此二白衣鬼,不是浮生与罗明还能是谁?
徐昭佩看着罗明,转怒为笑:“只要你肯吻我,我便送你到冥界。”
浮生不忍去看她那半张脸,心中大呼罗明不要!
然而罗明却是无比从容,抱住那女鬼的头便吻了下去,一股淡蓝的阴气慢慢从徐昭佩的口中流向了他口中,待罗明退后,只见他面容清白,双目阴沉,森森鬼气,完全不同于他们为逃亡时匆忙画的妆扮。
徐昭佩满意道:“公子好魄力,奴家佩服,那么剩下这位公子你呢?”
罗明心里一凉,早已泪流满面,再看看徐昭佩那半面不忍直视的脸,他他他如何能下得了嘴亲她,亲南箓也不能亲她!等等,为何会在此时想到那疯子?
罗明望向他:“浮生,快点。”
“啊……好……”
徐昭佩的眼中已有不快,罗明用那双湛蓝的眼催促着他。
浮生暗暗咬牙,快步走上去,只要一闭眼,在脑中想想她那半张娇艳容颜,亲个美人也许很享受,话说他长这般大,还未亲过女子,不曾想他的初吻竟是这般……
“住手……不对,住嘴!”
远处突然传出一声怒吼,初时威吓十足,再唤,已是减了五分气势。
罗明心里一突,只见四面八方围来了明亮的火把,来者井然有序,装束一致,料想定是魔宫士兵。
浮生猛然睁眼,正对上徐昭佩的容颜,一丑一美,其震撼力远比纯粹的丑更多几分,忍不住大叫了一声,向后退去,举目四望十面围困,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罗明大步上前将浮生挡在身后,望向那些士兵:“不知我们几个野鬼犯了何事,竟遭魔宫围困?”
月光之下,黑压压的围堵寂寥无声,正对面的士兵慢慢退出一个口,迎出一位白衣美人,明月虽暗,可那美人光华四溢,似有白光淡淡萦绕周身,但见眉如舒柳,双瞳若深潭墨珠,琼瑶玉鼻,口含丹朱,在这晦暗的夜色里,犹如一朵白莲悄然绽放。
“南箓……”
等那美人渐渐走进,浮生又瞧那双目漆黑,气质清冷,最重要的是,那胸部为何隆得饱满坚挺了?
“箓……箓儿,你怎成了女子?”浮生百感交集,竟有种恍惚做梦之感,这魔头不仅是个疯子,难道还是个女子不成?
不知为何,心中竟暗暗有丝欢喜。
“我不是南箓,我是南华。”
“……”南华是谁?
“张志……咳,罗浮生,早便告诉过你是逃不掉的。”
“你……你是何人?”浮生一头雾水。
南华道:“我已说了,我是南华。”
“请问,南华又是何人?”
南华那双苍老的眼扫过浮生,淡淡介绍自己:“南箓的姐姐,南华,我们见过的。”
“何时见过?”
“你忘记了。”
“哦,为何不是黑箬来抓我,他忙其它事情去了么?难道我已变得不重要了,竟要你一个女子出马?”
“浮生!”罗明捏紧了一颗心早就听不下去,“你聊什么家常,她是来抓我们的!”
“可是这位姐姐真的好漂亮,这么漂亮的姐姐定是既温柔又善良,怎会抓我们,姐姐你说是吧?”浮生露出一个乖巧讨喜的笑。
南华的面容越发冰冷,这小子死过一次,没了记忆便罢,怎生还越发变傻了,贪财好色的本性倒是越发厉害了。
“把他们抓起来。”
“是!女王陛下!”
士兵们答得气势恢宏,地动山摇,连着天边的明月也跟着震了三震,浮生瞧着南华于千军中傲然独立,尖尖的下巴微微抬起,气质清冷,有种藐视苍生的王者之气,随着山呼之声,令他也有要顶礼膜拜的冲动。
这就是魔界有史以来唯一的一位女王。
浮生一直以为那是位至少长相彪悍胜过汉子的女人,不曾想竟也是位如同仙人般的妖怪。
“浮生快走!”
他正愣神,身体已被罗明推向了身后的徐昭佩:“徐娘娘,请你带他走!”
话音未落,刀剑声起,罗明祭出一把长剑,士兵们竟无法靠近。
徐昭佩拉着浮生向后退去:“今日你欠下之人情,他日必要报答!”
“休走,拦住他们!”南华令下,已有士兵蜂拥而至,南华却看向罗明,“原来是你,小小猫妖也敢坏本座大事,快说,意娘在哪里?”
罗明不答,手中之剑只向南华而去,电光火石间,封魔剑铿锵落地,南华单手扼住罗明咽喉,那边厢,浮生与徐昭佩也被押了过来。
“意娘那贱人在哪里?你说不说!”
罗明将嘴闭得死紧,只将一双饱含怒火的眼来瞪着南华。
“你不说也无妨。”南华冷笑着面向浮生,“你呢,知不知道意娘在哪里?”
浮生被她笑得浑身一震,冷汗刷刷地冒,但他是真不知道:“意娘是谁?”
“浮生,你若不说,本座便在你面前将这猫妖给活活剥了皮,留着一口气让他生不如死,你觉着如何?”南华微微笑着,绝美的容貌宛若莲花盛开,缓缓吐着毒蛇的信子。
浮生:“……”
“我……我可不可以与罗明商量一下?”
“可以。”
押住浮生的士兵松了手,浮生走到罗明面前,“锵”地一声抽出随身短刀来架在肩膀上:“小明啊,快告诉他意娘在哪里吧,不然老子死在你面前哦。”
罗明面无表情,却是周围几个士兵一脸的恶心模样,这小子说话语调软濡跟个撒娇似的恶心死了。
浮生将刀往脖子上靠了靠:“哎呀,你知道便说出来罢,不知便说不知,老子若是真死了,可不心疼死你个没良心的。”
士兵们:“……”要挺住!
南华女王精致的眉梢抽了抽。
徐昭佩半边明艳半边惨不忍睹的面容更是变幻莫测。
罗明依然面无表情,僵硬地开了金口:“不知。”
浮生笑嘻嘻地面向南华:“南华姐姐,你看他都不知道,你就让他走罢,我乖乖跟你回魔宫便是。”
南华道:“你分明是……”
“不准动!你不要过来!否则老子真他娘的死在这里!你放他们两个走!老子便乖乖与你回魔宫!”浮生忽然大叫,这下手里的刀是结结实实挨着自己白嫩的脖子了,刀刃锋利,割着他疼。
南华并未停下脚步,脸上依然微微笑着,犹如莲花不染纤尘的傲洁:“你以为你是谁,区区一条小命就能威胁本座?”
浮生自然不傻:“我是罗浮生!你与黑箬大费周章抓我不就是为了南箓,若老子死了,看那赤云宫一头疯魔该当如何!你不准动!马上放他们走!立刻!”
浮生大吼着,双目灼灼发红,竟有一股慑人气势,手中那短刀当真割破了脖子,鲜血汩汩而下,微弱的月光下可见晕了一大片,不归桥边的阴气循着血腥味慢慢聚在他身边,沿着伤口缓缓侵入。
南华终于色变:“本座放了他们,罗浮生你快将刀放下!”
“老子不放!你要让他们走得远远的,再也不会被你抓到!”
“浮生。”罗明道,“我不会让你再回那地方去。”
浮生气得恨不得当真抹了脖子:“都这时候了,还说什么废话,保命要紧!老子死不了!总有一天会去找你的!”
“浮生……”
“徐娘娘大美人,你快带他走!你的大恩大德,罗明他定当恩有重报,做牛做马,以身相许!”
罗明气得发抖:“罗浮生你混账……”身体却被女鬼长长的红袖卷了过去,一阵阴风拂面,已到丈外远。
徐昭佩乌黑的发已遮住半面不堪容颜,唯剩夜色中的明媚妖娆,回眸对浮生微微一笑:“既是如此,那本宫便不客气了。”搂着罗明化作一阵阴风而去。
“罗浮生,你将刀放下!”
浮生难得这般有硬气:“不放,老子就是不放!不准过来啊,否则南箓就见不到活着的罗浮生了!”
南华面色阴郁,再好耐心也给这泼皮磨没了,咬牙道:“罗浮生!”手里开始捏诀。
浮生道:“南华女王,您若闲着无聊便可坐下喝喝茶磕个瓜子,小的可免费陪上笑脸与聊天,但您的手可千万莫做其它事,小的手不稳,一受惊吓不小心抹了脖子便不好了。”
南华将捏了一半的诀收回,怒瞪着浮生,这小子死了一次还越发泼皮无奈知道些小聪明了。
繁星已退,光阴若水,罗明过那不归桥已久,浮生却依然僵持不肯放下短刀,直至月落云散,那不归桥在逐渐明朗的天色中消退。太阳徐徐升起,金色的阳光洒满大地,晨鸟掠过天际,留下几声清脆,新开的耶梦伽罗铺开大红裙摆,别样的妖娆陈新,空气湿润而清新,又是新的一天到来。
第一百九十四章:桃花劫
南华将浮生送回魔宫时,早已天色大亮,远远便听见赤云宫各种鸡飞狗跳,南箓的暴怒偶尔传来一声,又被杯碟桌椅的摔打声盖过。
浮生侧眸瞧着南华女王的不悦,心中暗爽,他算准了这时才回来,让她瞧瞧南箓没有他就会暴怒到什么模样,以后自己的日子也不至于太难过。
南华感受到他的目光,苍老的眼神一凛,冷冷道:“给我安抚好他,否则有你好看!”
浮生正要进门,却见南箓焦急地跑了出来,赤红双目紧紧锁住他,眉宇间的疯狂怒气一瞬间舒展成如水温柔,盈盈波光,点点化作星辰潋滟,那是如此美丽的一双眼,如此熟悉的容貌气质。
浮生心里莫名一酸,再也得意不起来,下一瞬就被拥入了那怀里,温暖而结实,他听见南箓的心跳,有力而飞快,仿佛要振聋他的耳。
似乎有什么失而复得了,不然为何会如此喜悦?
似乎有什么要永远失去了,不然为何会如此失落?
南箓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深儿,我醒来见不到你,以为你又跑了。”
浮生的心又跟着酸了一把,安慰着拍了拍他的背:“除了这里,老子还能跑哪儿去,不过出去走了一圈。”
“走一圈为何会受伤?”南箓的目光落在他脖子上,温柔得不像是质问。
浮生摸了摸,张嘴胡扯:“适才追了个贼,不小心就受了些轻伤,无碍。”其实他才是那被追的贼,不禁将眼角暗暗瞟向南华女王。
南箓像是没看见南华与其身后众多士兵,眼中只有一个罗浮生,安静娴雅得像支白莲花迎风而立,握着浮生的手进了宫门:“我给你疗伤。”
浮生一踏入殿中便闻到食物的香味,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南箓微微一笑:“深儿若是饿了,可以先用早膳。”
浮生厚着脸皮点头:“好。”
宫内的凌乱很快被收拾好,宫女们送来各色食物,浮生与南箓相对而坐,也不知南华何时离去。
水晶饺子,小笼包子,煎饼油条,清粥伴着几个小菜,据说这是人界最常见的食物,浮生本来只以七色灵芝为食,可自从来赤云宫见了这许多吃食,竟忍不住改了饮食方式,将罗明的告诫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吃得津津有味,南箓却只看着他,眼眸微含,两分笑意八分柔情,细长的眼里只见红光微微流动,有如红尘潋滟。
浮生望进那双眼里,竟不觉呆了,如同饮了一樽醇香的酒,不知何时醉了。
如若一直如此,也不是不好,在这红尘的繁华里,浮生短暂,本来就是梦……等等!他为何会生出此等想法?一定是被这妖魔的美色所迷惑了!
南箓帮他夹了菜:“怎么不吃了?”
浮生想到自己刚才的念头,禁不住厚脸皮上也一红:“我我我吃饱了,箓儿你怎一直看着我?”
南箓道:“我近来时常觉得你早已离开了我,我如今能看见你,不过是做着一个又一个的美梦罢了,可梦总有醒来的时候,便想多看看你,怕醒来时就将你给忘了。”
他说得缓慢,声音清柔,语气中的惆怅如同细雨轻轻撒落,真如梦呓般,可眼神又是如此深邃沉静,专注地望着浮生,一点也不像是神志不清的样子。
浮生拍了拍他的手:“你没有做梦,许是……”一噎,忽然说不下去,他不过是趁着他神志不清时顶替了另一个人,若南箓真的清醒,这不就是大梦一场么,就像他的名字,浮生,若梦。
“许是什么?”
浮生打着哈哈,扔了个饺子到嘴里,含糊不清道:“许是你太在乎小爷我了,才会这般患得患失。”心里却有点悲伤,你他娘在乎的才不是小爷我,而是那狗屁的深儿深儿,哪个人类取这般难听的名儿!
南箓却认真想了想,好看的眉即便皱起来也是别样好看,无论他是怎样的神情,从任何角度观看,都是完美无瑕的容貌。
他道:“或许真是如此,深儿,我很高兴你还在我身边。”
浮生吞下一只鹌鹑蛋:“嗯嗯。”不愿抬头看那含情脉脉。
他又听南箓说了许多,最后拍了拍圆滚的肚子,长舒口气:“老子真吃饱了!”
南箓道:“稍后我为你敷药。”
浮生疑惑:“你上次不是在我脸上摸了摸,伤就好了么,为何这次不用?”
南箓若无其事道:“敷药也是一样。”
浮生惊觉地拉住他转身:“你怎么了?身体哪里不舒服?”
南箓笑了笑:“并无什么大事,只是不知为我的何魔力在不断衰弱,已经无法像上次那般为你疗伤,但魔力对我来说可有可无,就算散去也无大碍。”
浮生面色一变:“怎会无大碍?魔力对一个魔族来说如同性命一般重要,没有魔力就没有自保能力,很快就会没命的,你怎能说得如此轻巧?”
南箓并未说话,沉默地打量他,眼中透着疑惑:“深儿,你怎会对魔族之事了解这么多?”
“我……”浮生一惊,想起那深儿不过一介凡人,忙道,“老子我在魔界混久了,自然知道些。”
南箓道:“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
浮生心里酸不溜秋的:“给老子敷药去,老子还要喝你泡的茶。”
“好,一切都依你,昨日的画你可还要继续?”
“自然是要的。”
……
夜晚回到白麟宫时,鹿鸣百无聊赖地翻着几张画像,瞧着浮生,习惯性地瞟来一个白眼:“我还以为你出宫后再也不回来了,原来还是舍不得那如星如月的美人。”
浮生经过昨夜一番折腾,早累得慌了,只匆匆“嗯”了一声便回了屋去。
次日清晨,光阴如新,魔宫的黑墙红瓦飞天高楼零次栉比,耶梦伽罗花开依旧,倪郸兮云宫也是万年如一,这里有红尘扰扰,也有繁华起落,无论是人、是妖、是魔、是鬼、还是仙,都贪念如斯的软红十丈。
佛说,一切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一切都是梦。
可若是在梦里不会醒来,一切就都不是梦。
转眼,离浮生最后一次逃亡失败已有两月多时日,这些日子他天天陪在南箓身旁好吃好喝,过着醉生梦死的日子,就差不知自己是怎生死的了。
某日有西淼部落送来的贡酒,浮生沾着南华女王的光要了一坛来,与南箓在桃树下浅酌。
这桃树也是生来奇怪,魔界本是没有桃树的,却不知这魔宫中单单长了一株人界桃树,每年花开,每年结果,年年如此,不知时光几许。
那桃树正开着艳色的花,想来人界此时乃春季,浮生瞧着那桃花遮蔽了大半的天空,花儿开得正盛,偶有花瓣零落而下,落在倚在树干的南箓身上,如斯美景,竟宛如在梦中见过般,不禁贪杯,微醉着与他闲话。
“箓儿,你可知这桃树有多少岁了?”
南箓修长的手接住一朵落花,醉了的眼微微眯着,眸子越发红艳,胜过落花满地。
“万物有寿,不可妄说,尤其是灵物,否则便是折了它的寿。”
浮生抱着酒壶坐在他身侧,神秘着道:“我不用妄说,小爷我一看就知他的寿命。”
“你如何得知?”
浮生笑道:“箓儿,老子告诉你一个别人都不知道的秘密,你可莫要同别人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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