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焕彻底的把这哥们儿给鄙视了一番：“你这是谈恋爱还是搞文革呢？还带人家在学校里头散步？！人家说不定对学校比你赵岩还熟呢，让你带个屁，她想游校园，自个儿不会游啊？！”
“你说得好像很有道理！”赵岩有些苦恼的叹了口气：“我是不是太冲动了？当初追求人家的时候却没有想到后面还得花很多时间去维护这段感情，而现在的我们，学习与恋爱，肯定是学习放在第一位。”
“你没冲动赵岩，只是你爱得太理智了。”谢焕摇了摇头：“理智的爱情其实不能称之为爱情，真正的爱情才是叫人发狂的，失去理智的！”
“所以……我想分手了。但是我并不是不喜欢她，她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孩子，但相处后也许正如你所说的，她让我爱得很理智，所以不能称之为爱情。”
“你有没有跟人家滚床单？”谢焕死死的盯着他。
“没有。我觉得滚床单这种事儿，还是留到结婚的时候再去做会比较好。这样对自己负责对别人女孩子也负责。”
“操，到时候我如果还没跟韩晓东修成正果，我一定会向你讨教撸管技巧的，专业撸管二十年！那技术绝逼一流！”
赵岩扶了扶眼镜，脸色有些可疑的红润，谢焕冗长的叹了口气，拍了拍人家赵岩的肩膀：“好男人呐！哪个女人要是能嫁给你，绝逼是一种福份！”
赵岩跟谢焕聊了这些后，似乎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赵家人没有呆多久便离开了，家里的水果多到成灾，谢爸看了心里头烦着，便对谢焕说：“你把这些水果整理一下，能送的都送到晓东家去吧。”
“嗯。”谢焕嘴里还咬着一个弥猴桃，开始整理那些堆在角落里的水果：“爸，你送这么多去，他们家也吃不完啊。”
“那你就给镇子上挨家挨户都送一些。”谢爸好不容易闲了下来，拿过财经报纸坐在沙发里开始打发时间。
谢焕撇了撇嘴：“挨家挨户……爸，你怎么不自个儿去呢！”
“你叫我什么？”
“爸啊……”
“那就是了，还不快去！！”
谢焕认命的提着几袋水果出了门，还一边念叨着：“如果我将来有个儿子，我也这么整！”
“小屁孩！连毛都没长齐呢你就想着生儿子了？！”
谢焕把水果送到韩晓东家里的时候，只见韩晓东一个人在家里，房间里连炉火都没有，他就坐在书桌前那样复习着功课。谢焕瞥见他指尖儿都冻得红紫了，心疼的上前握过他的手：“你冷不冷啊？”
“习惯了。”韩晓东看了眼他提过来的水果：“你提这么多来做什么？我家吃不完的。”
“我爸让我挨家挨户送，我他妈哪有这闲情逸志？就都提你这来了。”谢焕搓着他的手，直到他的手渐渐捂热。韩晓东顿时觉得指尖的温度暖到了心里头去了。
韩晓东盯着这些水果良久上前又提了起来对放焕说：“走。”
“去哪儿啊？”
“送水果去。”看韩晓东那一脸认真的表情，谢焕整个人都不好了：“你还真去？！”
“不然呢？这些水果容易坏掉，你都塞给我也是浪费了，水果多贵你知道吗？烂在那里就跟烧钱一样儿。”
“等一下。”谢焕从大衣里掏出一对绵手套给韩晓东戴上，接过他左手上的手果：“听你的，走吧。至少还有个人陪我一起发疯。大冬天的送水果，我这是闲得有多蛋疼啊！”
韩晓东失笑，虽然谢焕嘴里还在叨唠着，但是心里头已经软下来了。韩晓东带着谢焕走的第一家，是一个老婆婆家里。老婆婆有五个儿子，但五个儿子都出去打工了，留她一个人独守着这破旧的土砖房，都没有人愿意负责赡养她。
老婆婆此时正在烤火，简陋的火炉上盖着一床单薄的被子，见到韩晓东来到她家有点儿意外：“晓东啊，你怎么来奶奶这了？”
“林奶奶，我和谢焕来给您拜年来了，新年快乐，这些水果是谢焕他们家一点心意，放这儿了。”
林奶奶只知道镇子上有一家姓谢的住户，那双浊黄的眼睛盯着谢焕很久也看不清楚他的模样，只是用古铜色布满皱纹与黑斑的双手紧紧握过谢焕的手，道着谢：“谢家真是好人啊，做了不少的好事，造福乡民，修路建设桥做了很多好事……”
老人家有些迂回了，把那句做了很多好事的话一直在重复着，谢焕被她握着手渐渐发热，暖暖的。临走的时候，谢焕从皮夹里掏出三百块钱给老人家。跟着韩晓东走了一些距离，韩晓东才说：“其实你没必要给她钱的。”
“为什么？”谢焕不解。
韩晓东轻叹了口气：“老人家舍不得吃舍不得花，把每一分每一毛钱都存起来，还想着留给她的那些儿子们用。那些钱她自己根本就没用上，全被那几个没良心的儿子给拿走了。”
“这样吗？那要不把钱再拿回来？”一想到这三百块钱会进那几个没良心的畜生口袋，谢焕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好意思再问她要回来？算了吧！下次长点心眼儿就成了。”
谢焕摇了摇头：“这儿子多了就是不好，有一个就行了。要是这老人家只有一个儿子，赡养的问题就解决了，模竖都是那儿子的责任。没兄弟姐妹赖。”
“你说的好像有道理。”韩晓东紧锁着眉头：“就前面那家了。这家里的男人得了癌症，拖了快大半年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撒手离开。他家孩子才六七来岁。”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谢焕惊讶。
“这镇上就这么丁点大，能不清楚吗？你们家虽然住小镇里，但是一个月也不在家里呆一天。我一回来我妈啊邻居大妈啊，就私下议论着，我也偶尔打听，自然就知道。”
第159章：四位小哥，吃西瓜吗？
把水果送他们家的时候，那女人红着眼睛一个劲的道着谢，谢焕有些心酸，他们家里穷得连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孩子大冬天的穿着旧棉衣，一脸脏得看不清原来的模样。那男人躺在床上肤色腊黄的，骨瘦如柴，一双眼睛透着死寂没有焦聚。两个孩子无助的手牵着手坐在门阶前，呆呆的看着院子里的雪。
谢焕从口袋里掏出所有的糖果和巧克力塞在他们的手里，孩子那黯淡的眸子立时染上一些喜悦，激动的看着谢焕：“谢谢哥哥。”
“不谢。”谢焕摸着孩子的头笑着说：“别怕，总有一天会好起来的。”
孩子听了重燃起希望：“哥哥，爸爸的病也会好起来吗？爸爸不好起来，妈妈就一直哭。我不想让妈妈哭了。”
谢焕沉重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双眼泛红：“总有一天会不再哭的，只要你们听话，好好的照顾妈妈。”
“我们很听话，奶奶说，只要我们听话，爸爸的病也会很快好起来，可是爸爸现在都不吃饭了，不吃饭会饿死的。奶奶是不是骗人的？”
谢焕深吸了口气，紧握着孩子的手：“其实宇宙里有两个世界，一个世界是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还有另一个世界，是我们老了之后就能去到的地方，你们爸爸呢，将来会去另一个世界生活，那个世界比我们这个世界好得多，什么都有，那里没有冬天，都是春天，每一天都开漂亮的花，青青的草。还有吃不完的好吃的！”
孩子听得都心动了，一个劲的拉着谢焕问这里问那里，谢焕都一一给他们解答。
一直到天黑，手里的水果派送完了，谢焕的钱包空空如也。两人走在乡间小路上，零星点点的挂在高高的夜空，蛐蛐唱着歌儿，在这雪夜里，一切显得静谧而安好。
“谎言家。”韩晓东微笑着牵过谢焕的手，将手套分给了他一只。谢焕一脸深重：“再真实美好的谎言也会有戳穿的那一天，现实好残酷，残酷得我都有些……”
“谢焕……别想太多了，回去好好的休息，我这几天不出来了，会在家里好好的复习功课。”
“你复习得怎样了？有没有感觉好一些？”谢焕关心问他。
“嗯，很好。”韩晓东若有所思的说：“这些日子，我明白了很多事情，前一段时间我太急于求成，失去了理智，更让自己失去了未来的方向，还……还伤害了你，我很报歉谢焕，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我会好好的活下去的，过好每一天。”
在消极的那些日子里，韩晓东总想着自己太惨了，为什么所有不好的东西都是他的，而所有好的东西都是别人的？后来从遇到欧烁开始，到今天这些不幸的老人与家庭，他觉得自己无痛呻吟了，那些痛又怎么算是真正的痛？如果连那些都抗不过去，那么今后的人生他还能去面对些什么？
你永远都不会是最惨的，就算你是最惨的那一个，你也要相信，风雨过后才会迎来晴天。
他们在平淡的生活中忙碌着，谢焕这几天也开始看起了书，韩晓东总觉得自己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做，但就是想不起来那件事情究竟是什么。
初五的那天，伟哥哥从上海回来，几人包车去省车的飞机场接的张伟，那天下飞机，张伟特低调，穿着一件黑色的长风衣，将衣领竖着，戴着一顶针织帽，就差没有再戴个口罩，但还是第一眼被那些哥们给认了出来。
张伟高兴的走到他们跟前：“我忒感动了，其实你们没必要这么大老远的来接机，天气这么冷。”
“谁叫你是伟哥哥呢？”黄肖亚一把揽过张伟的肩膀紧锁着眉头：“伟哥哥，你丫究竟有没有吃饭？都瘦成这样了！”
“黄肖亚你凹凸了吧？偶像派花美男不都瘦得让女人羡慕嫉妒恨？”谢焕拍了拍张伟的肩：“走，一起去吃饭去。”
“跟阿焕在一起，永远都不用操心吃的。”赵岩这话让几个哥们集体点头。谢焕失笑：“那是，跟着我走吧，上次来省城我就把这里的特色小吃还有几个好吃的地方都了解了个透。”
“阿焕，你要不要考虑当个美食家？这样也能对得起你这兴趣爱好不是。你还记得你曾经许下的心愿吗？带着能吃遍全世界的钱，吃遍全世界。这梦想多么伟大！”黄肖亚一脸兴奋的说起了这事儿。
他要不提，谢焕都快忘掉北极去了，张伟大笑：“吃货啊！吃货的精神绝逼强大到让我们汗颜。”
“现在人家的梦想早不是这个了。”赵岩打趣的说：“现在咱们吃货的梦想就是，牵着小东哥的手，看着浪花一朵朵，慢慢白头到老。”
“小东哥现在没闹别扭了吧？”张伟给谢焕分析着：“阿焕我跟你说啊，小东哥这性子不好搞，他一发作的时候，你别理他，你越是理他就越是让他情绪化，让他自个儿想明白，往往比你劝说十句一百句有效果得多。”
“卧操，你们就尽情的拿着我说事儿，你们说，我听着。”
“听着多没意思啊，在这关键时刻，皇上来两句呗。”黄肖亚一手握话筒状递到了谢焕的唇边。
“黄肖亚，你不想咱的友谊就这么被玩坏吧？”谢焕冷不丁的抛出这么句话来。黄肖亚做了一个怕怕的夸张动作，换来几个的大白眼，这货太作了！作到让人想扁他。
谢焕很负责的带他们来到一处比较有古典特色的房店里头，这里的老板是湘西的，湘西菜很地道。
“有件事儿我想跟你们说。”张伟抿着唇，笑得蠢萌蠢萌的，那张俊脸还一片绯红。
“有事儿说事儿！”谢焕大快朵颐着，还一边告诉他们：“你们试试这大块腊肉，肥而不腻，入口即化，很正点的。”
几人呈呆滞状盯着谢焕，赵岩做了个代表说：“你丫真是够了，过年吃肉吃得我想吐，你还特么整一桌子肉，你是有多喜欢吃肉？”
黄肖亚也特没胃口：“菜是不错，要搁平常我一定大口吃，但是……三鲜肉丸子，铁板五花肉，血吧鸭……皇上，这都是肉啊！！”
张伟摇了摇头：“唉，天子不知贫民饥啊，饿你们个几天试试，就是屎都吃了。”
“伟哥哥，你怎么说话这么没水平？你这混娱乐圈得29 罪不少人了吧？”黄肖亚彻底没胃口的放下了筷子：“伟哥哥，啥事儿要宣布？”
“那啥……”张伟抿了口五十二度纯绍阳老酒，一脸幸福的笑说：“我跟黎绯晴在一起了。”
谢焕顿住，猛的看向伟哥哥：“啥什候的事儿？”
“呃……就上个月的三号，绯晴来上海参加一个演奏会，我约她见面了，那时候，她跟前男友闹矛盾，我就一直安慰她，咱俩就喝了点儿酒，就那啥……你们明白的哈，我就不说了。”
谢焕冷笑：“就在你事业要出头的时候，突然她跟前男友闹矛盾？诶——你之前要死要活的追了她这么久，怎么不见她跟前男友闹矛盾？”
“咳——”赵岩给谢焕使了个眼色，谢焕特别不痛快，但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张伟一脸严肃：“我知道你们都在担心着什么，但是你们的担心是多余的，我跟绯晴是真心喜欢彼此，想要一辈子相守。”
“一辈子有多长你知道吗伟哥哥？”黄肖亚摇了摇头，举起酒吧：“来——别说那些扫兴的话，咱们来干一杯，庆祝咱四兄弟又团聚一起。也不知道下一次会是什么时候。”
几人搞了不少酒，都有点儿喝高了，走在夜空下，鬼吼鬼叫着，这大冷的冬天，黄肖亚发了神经把上衣都脱了，光着膀子像个小痞子。在经过小卖部的时候，黄肖亚说要去买烟，但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小卖部的闸门都拉下了。
“鸭子，明天再买吧，咱去找地儿睡去。”赵岩很理智的拉过黄肖亚要走，但黄肖亚不依，冲上前对着闸门又踢又拍的：“老板！！快起来，我要买烟！！”
老板赤着膀子挺着啤酒肚，一通骂娘：“他妈的！哪个不要命的兔崽子，老子要砍死你！！”说着顺手在桌上抄了把水果刀，气乎乎的上前开了铁闸门。
原本还气势汹汹的老板当看到眼前四个人高马大的少年时，狠咽了把口水晃了晃手里的水果刀，神来了句：“四位小哥，吃西瓜吗？”
谢焕绝逼不讲客气，问：“你这有西瓜？”
“有有有！！等会儿哈。”说着老板真的从里头拎了个西瓜出来，当即给他们切了，四人吃完西瓜，黄肖亚就着手上的西瓜汁抹了把脸，顿时清醒不少：“再拿包烟来，白沙、芙蓉的都ok。软的！”
“好好好！！！”老板赶紧拿了两包烟递给了黄肖亚。黄肖亚纳闷，本来只想要一包的，即然拿出来就两包都要了吧，他伸手在口袋里找了找，一脸烦闷：“哥们儿，你们有零钱吗？”
谢焕耸了耸肩：“刚吃饭零钱找人了。”
第160章：我们青春的史诗
张伟正准备掏包说：“我找找哈……”
老板看到张伟摸包一脸惊恐赶紧把烟塞到黄肖亚的手中：“这这这……这不要钱，不要钱！四位小哥新年快乐哈。”
四人纷纷错锷的抬头看向老板，老板那张脸堆满了笑：“新年的第一位客人，免费送的，四位小哥，晚安。”说罢，老板赶紧的将铁闸门给拉上严实的上好了锁，吓了一身的冷汗。
半晌，谢焕张着嘴惊讶的说：“是不是老板误会什么了？”
“嗯……可能是误会什么了。”
……
“诶，我现在睡不着，要不要再去弄点酒来，咱去河边吹风去。”黄肖亚抽着烟吐着一个个的烟圈提议说。
“疯子，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么？冷呐——”张伟说着环着自个儿的胸口，黄肖亚抽烟，他抽冷气。
“吹风啊，没关系，要是我明天感冒了，你特么来亲自照顾我么？”谢焕用手腕扣住黄肖亚的脖子咬牙切齿的问。
“你丫不有小东哥吗？让你贱内照顾多甜蜜。”
“倒也是。”谢焕猛的反应过来，几人抽了疯还真的在自动售货机买了些啤酒来到了河岸边上。寒冬冷冽的狂风呼啸着，吹在耳边呼呼作响。几人犯贱的缩成了一团，分派了啤酒。
张伟首先举杯：“为了我们的明天与梦想！”
黄肖亚举杯：“为了更多的美女与香烟。”
赵岩举杯：“为了我们的高考与前途。”
谢焕举杯：“为了我们的爱情与友情。”
“干杯！”
他们共谱青春的史诗，那些曾经的年少与疯狂，将在未来的每一天里，留下不可抹灭的印记。
张伟突然嚎起了歌：“在你辉煌的时刻，让我为你唱首歌，我的好兄弟，心里的苦你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