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复仇之战

“你去喊我教练过来，让他过来一起合影。”
“啊……”女生往林桥那边看了一眼，有点犯难：“人好多啊。”她也没有很想跟林桥合影。林桥那种高冷男人，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她只想跟暴力美少年合影。
“人很多，”邱纪逼近她，眯紧了眼睛：“但你超级想跟他合影，是不是？”
被那种盯着猎物一样的眼神看着，她往后缩了一下，吞了下口水，违心地说：“……是。”
“1,2,3……”
咔擦，咔擦，咔擦，接连拍了七八张。
看女球迷走了，邱纪低头看手机，想办法怎么把这个女球迷裁掉，留个两人照之类的。
还在摆弄着，突然听见林桥说：“你是不是很想跟我合照？”一听见这句，他的心脏被猛地一碰撞，之前那系着一根细绳的飘荡心情，因为这一句，晃了两下，直接飘到云端去了。
没等邱纪回话，林桥就拿出手机：“来吧，我们两个单独照一下。”
邱纪深呼吸一下，总算把那翘起的嘴角压下去了：“拿你没办法啊！这有什么好拍的……”他丢下球包，走近林桥，做出又拽又酷的拇指抚唇姿势：“来，把我拍帅一点。”
然而，没了女生帮忙拍照，两个男人怎么拍都有点不对劲。邱纪一看林桥的拍摄作品，气得脸都青了：“我眨眼了，你还拍！”
林桥也气，把手机递过去：“你行你上。”
邱纪不服：“我上就我上。”
拍了几张，邱纪抓抓头：“哎，这手机不好拍啊！”等换了手机，邱纪想了半天：“是不是你脸太大了……”
两个男人头碰着头，在镜头里移来移去，琢磨着找个合适的角度，“总感觉这个角度不对……”
“是啊……”
邱纪猛地抬头，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刚才那个女孩子是举起来的！”
“要举起来啊？”
“别人不都是拿个杆子拍吗，肯定要举起来啊！”邱纪嫌弃地看他一眼：“你好笨！”
“你不笨！？”
闹闹哄哄中，林桥半点不客气，一胳膊圈住他脖子：“嗯？”这么猛地一拉，邱纪毫无防备，整个后背贴在他胸膛上，往日凶悍没了，张了张嘴巴，哑了。
这距离很近。
好近。
太近了。
邱纪说不出话来，感觉身后那人那呼吸直扑到他的耳朵上。那皮肤正在烫着自己每一寸颈脖，一瞬间，脸颊像“噼里啪啦”一把火烧起来，脑子全是儿童不宜的画面。
邱纪心头狂跳，故作凶狠，实际努力控制表情：“闭嘴！赶紧拍！”
林桥喊：“等下！看我学刚才那个女孩子做鬼脸。”
邱纪的眼角往边上一瞥，从没见过这样的林桥，有点特别……他几乎情不自禁地嘴角扬起。
咔擦，画面定格。
被汗打湿的乱发还纠着，邱纪像收敛杀气的战士，又变回了一个爱笑的少年，边上清秀的男人做了个鬼脸，两张脸挤在一起。
“摆半天姿势，还没这个自然！”林桥把手机丢给他，“走了，吃饭去。”
“哎……照片发我！”
林桥已经走远了。
晚上庆功宴，去的是附近一家新开的自助餐厅，一群饿鬼大摇大摆进去，把人家的盘子舔得干干净净，扶着墙出来。老板几乎没气得爆血管，恨不得在门口挂一个牌子“运动员不得入内！”一个个看上去瘦不拉几的，怎么吃饭都用盘装的呢！
太可怕了！
等邱纪和林桥去了洗手间出来，发现手下那一帮兔崽子们脚底抹油，没人了！杨一山给他们发了一条微信：“辛苦你了，我们还有点事，先走了。”
出门时，邱纪被这冷风一吹，醒了大半。也没打车，只并排走着，谁也没说话。邱纪偷觑了林桥一眼，他正在低头玩手机。
也就是零点一秒的时间，邱纪鼻子一痒，脑子里争先恐后冒出各种不可描述的画面。床铺上翻滚汹涌，汗滴在腹肌上……
邱纪猛然刹住了车。
不行，他得找个话题。
“林指导，那个玉佩……”邱纪跟自家兄弟什么时候会说个谢字，一时间还有点别扭：“谢了啊。”
林桥继续玩手机，连头也没抬：“嗯。”
又是诡异的沉默……
邱纪走了一段，一边纠结为什么林桥不说话，一边绞尽脑汁找话题：“林指导，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林桥总算抬了一下头，还捧场回了一句话，“别说。”他冷冷撇一下嘴角，有几分嫌弃：“十年前就听过了。”
邱纪把满腔热情又给憋回去了。这么安静了几分钟，他又觉得抓心挠肺的，按捺不住：“那你给我说一个？”
这回连一句话都没了，林桥懒得搭理他，自顾自继续看手机。
一路上煎熬着回了宿舍，邱纪一身大汗想洗澡，发现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收到一条消息，“已p，不谢。”
邱纪心想，“我还要p？”他大帅哥本人皮肤好！眼睛大！鼻子高！根本不需要弄虚作假好吗！
邱纪在床沿坐下，等林桥发图过来。图发过来了，他点开大图一看，是今天下午两人自拍的合照。
照片上，林桥摆了一个鬼脸，他微侧头看着林桥笑。而林桥哪里都没p，只贴心地往他脖子上p了一个金牌……
靠，太懂我了！
邱纪嗷了一嗓子，幸福地抱着手机在床上打滚，被瘦猴一个枕头砸了：“鬼叫什么！让不让人睡觉了！”
两天后，第二轮直通比赛开始了。杨一山本来以为他会和尤予决赛相遇，这样多打几场比赛，手感会比较好。可惜运气实在不怎么样，第一场就跟尤予碰上了。
此时，场上啦啦队声浪震天，彩色横幅拉开来，上面写“小哭包就由我来守护！”“我陪哭包战斗去！”旁边一家迅速挥起了大旗子，上面写一行“称霸世界的单眼皮！”“给尤予哥哥加一吨油！”
鹅公喉挪了一下手里的纸，介绍杨一山的厚厚一叠，丢开到一边：“杨山嘛……”
边上领队压低声音提醒，“杨一山。”
“嗯，对，杨一山。”鹅公喉说：“杨一山什么情况大家也都知道了。杨一山在上一届世界杯、第一轮直通比赛都输给了尤予！胜率上来说，尤予比较高。哎，今天第一场又对上了，尤予没压力啊哈哈哈，就是送上门的肥肉！好拿分啊！”
“这个不一定。”米领队摸了一把自己的脑袋，老老实实地说：“杨一山这个新技术很强的，如果发挥出来了，效果很好。”
直播中，弹幕闪过几条——
天哪，这人又来了
连名字都喊错了，超过分！
世界杯都没参赛，这也能造谣啊！
提醒各位，这个解说一点都不懂球
前面说解说脑残的等等我
鹅公喉说：“毕竟对手是尤予呢！好，我们来看比赛！”
谁知道一开局狠狠打了鹅公喉的脸！
第一局，杨一山轻松拿下，11：4。现场粉丝已经乱成一锅粥，此起彼伏地喊：“尤予哥哥加油！”
“哭包帅到飞起！”
尤予的粉丝喊声强大，慢慢压过了哭包的粉丝。趁着中场休息，邱纪去招呼自家粉丝：“等会你们也给哭包喊加油啊。”
邱纪粉丝团激动得眼泪汪汪，偶像离我好近！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让粉丝给自己家兄弟加油！这个男人我可以爱一辈子！萌哭我辣！
她们使劲点头：“好！放心！我们会帮着喊的！”
比赛时，瘦猴往观众席看了一眼：“那一个区好奇怪啊，喊哭包加油，但挥的还是你邱纪的旗子……”
“……”
鹅公喉一看这个结果，感觉自己的脸被打得有点疼，有点尴尬了！这还是全国直播呢！他努力挽回自己的尊严，强撑着说：“第一局以11:4结束，其实我觉得尤予今天的状态没发挥好！不过，还是能连扳三局的，落后并不可怕！”吹了一通尤予，又问米领队：“请您评价一下第一局双方的表现！”
米领队：“今天杨一山发挥得很不错。尤宁呢，要是第二局拿不下来，估计扳不回来。你别看只是一局。打削球非常消耗对方的体力，越到后面越难打。”
第二局又拿下了，还是11:4，碾压式胜利。
一看得分了，哥们几个都兴奋了，“吼！”倏地全站起来，邱纪更是三百六十度连环蹦，“好！！！！！！”他声音一时没控制住，差点没被裁判赶出去。
鹅公喉：“尤予今天是不是有点不在状态？就像没吃饱饭一样……”
米领队：“不会！尤予第二局发挥很好啊，打出大赛水平了，不过杨一山今天打得太好了，削中反攻这技术很强，尤予拿他没办法。”
“哈。”鹅公喉感觉被甩了一巴掌，干笑几声掩饰尴尬，亡羊补牢：“是的，杨一山确实很强，尤予还要努力呢！不过杨一山的年纪比尤予还要大好几岁吧，下一局会不会跑不动呢。”
米领队十分耿直：“不会！打削球体能要求不高。”他专注盯着场上情况，一看杨一山这边打出了一个好球：“漂亮！”
鹅公喉感觉脸好疼，说什么都被打脸！不懂球啊，也不知道解说什么，只好扯东扯西，连什么家乡衣服代言都扯出来说了，然后又问：“请米领队说说这个球好在什么地方！”
场上，尤予额头已经沁出汗了，他不是第一次打削球手，很清楚要在前三板解决对方，因为一旦拖入相持阶段，需要用力量去抵消强烈的旋转，非常耗费体力。很诡异的一点是，自己制造旋转越强，回球旋转反而更强！类似自己一拳用力打出去，万一没打死对方，那就变成双倍力量还回来。
可惜，对比上一次，杨一山厉害多了！他好像短短几天时间就换了一个人。他的变化太多了！这一板是转的，下一板又不转了。尤予不得不耗费大量的脑力去判断球的旋转，否则用错方向，球就飞了。稍一迟疑，就错过了最佳击球时间，再回击，球就没什么质量可言。
简单来说，削球手制造了一团迷雾，自己眼花缭乱，不知道往哪儿打，把人耍得团团转。而削球手还能腾出手来，抽空给你扎一刀子！
弹幕又一次热闹起来：
鱿鱼哥哥今天好惨啊！不忍心看了！
哭包今天两米八6666
第三局顺利拿下，还是以11:4拿下的。
“好球！杨一山以11:4拿下了比赛！速战速决！”鹅公喉是一株优秀的墙头草，一看杨一山赢了，立刻把自己预测当个屁给放了，口风一转，拼命狂吹：“比赛开始之前，很多人都不看好杨一山，但是当时我就说了，这一局肯定是杨一山赢，因为削中反攻这个战术非常厉害，他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不愧是拿过世乒赛铜牌的人！”
同一时间，各大流量论坛出现一个爆料帖子，“胖球圈，你家尤予输了要剃光头了！myss（美颜盛世）就此终结！有锤。”
首楼放出了一个名气不大的二队运动员微博截图，还补充说明：“昨天弟弟们秒删的微博！”
任性乒乓新微博：
1分钟前，来自男神的
那什么，听说他们输了要剃光头？真假的！
评论帅出银河系的瘦猴：真的外太空第一帅的邱纪我不是哭包评论比宇宙还帅的眯眯眼：真的外太空第一帅的邱纪我不是哭包很快帖子就飘hot，底下评论汹涌而至：天啦刚才看标题还以为是假
哈哈哈吃瓜群众表示瓜都掉了
坐等剃光头23333
此刻鱿鱼粉的心情一定是日了狗哈哈哈哈
此刻尤予已经走了，而现场成了一场狂欢盛宴。常年被踩成地底泥的哭包粉丝们犹如重获新生，一场下来，几乎没吼破了嗓子。
平时的杨一山软萌可爱，但是今天赛场上的杨一山，勇敢坚毅，更直击他们的心脏。一时间，不少人都站了起来，热情如火高扬起横幅，飒飒作响。
“哭包！哭包！”
不少人是一路陪伴他走过来的老粉丝。在这一段漫长的黑暗低谷里，哪怕身为粉丝，也忍不住担心。他是不是不可能站起来了？是不是真的像坊间说的，他就这样了？
今天的杨一山，不一样了！哪怕遇到困难，他还是爱哭，却仍然不肯放弃每一个机会。经历过漫长的折磨后，最终，真的有了不一样的结局！仿佛是一场难以想象的奇迹，当年的杨一山终于从困境中走出来。
他回来了！
而粉丝们亲眼见证了这一幕，怎么能不替他兴奋激动？
离场时，杨一山朝着观众席深深鞠躬，眼圈又红了。
“谢谢！”
他抹了一把眼泪，用力招手。在我跌得最惨的时候也没有离开。谢谢你们还在！
场上有些女孩子的哭点低，已经开始擦眼泪。别说女孩子，邱纪几个队友也激动得哽咽，吼了好几声，几乎没在位子上跳起来。
邱纪是亲眼看着杨一山怎么备受媒体质疑的，看过千万个人说他已经废了。就在比赛开始之前，根本没多少人看好杨一山！邱纪感觉就像看着另一个自己，如何流汗咬牙忍耐，哭过多少次，又是怎么一步步走到现在的。他一时间，胸膛下那一颗心脏在强烈地跳动，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这种浓厚的情感。
杨一山又哭又笑，跑去跟林桥击掌后，说了几句特训很有用之类的，才三步两步蹿到邱纪这边来了：“你的头保住了！”
前几天，邱纪跟尤予打赌的事在队内几乎传遍了，说是如果杨一山输了，尤予就得剃光头。反之，邱纪剃光头。
邱纪满不在乎，伸手捶了一下他胸口：“嗤！那是我火眼金睛！”
“你没事干吗要跟尤予打赌啊！”
邱纪脑子里一闪而过尤予说的那句话，“我想换组。我觉得有些人不配留在你们这一组。”邱纪笑笑，“啪”随手捏扁了一个矿泉水瓶。他不想让哭包知道这些，便敷衍说：“看那小子不顺眼。”
隔了几天，杨一山过来找邱纪说话，一脸心事重重。他坐了好一会，又起身去把门关了。“哥们，跟你说件事。”
邱纪躺在床上，懒洋洋地双腿叠着，摘了耳机：“说啊。”
“我觉得我有点不对劲。”杨一山支支吾吾，抓抓脸颊：“就那种不对劲。”

第18章 我直播吃翔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杨一山企图用眼神示意，可惜邱纪就是一个榆木脑袋，老实承认：“不懂，不听。”打了个哈欠又想倒头睡觉。
杨一山死活又把他拽起来：“不是！你听我说！我最近天天想着这个事情，我睡都睡不着，除了你没人可说了！”非逼着邱纪听他说心事。
邱纪揉了一下眼，不耐烦地吐了一个字：“说。”
杨一山说：“有一个人特别关心我！跟别人都不一样，有什么东西都想着我。我就觉得吧……”
邱纪歪头：“谁啊，我？”
“不是说你！我就是打个比方！”杨一山好气又好笑，继续往下说：“一开始我觉得有点奇怪……”
“长什么样的？”
“挺好看的，所以我看了他还会脸红……”杨一山回过神来，“哎你别老是打断我啊！听我说！”
看来哭包春心萌动了。邱纪冲他挤眉弄眼，拖长声音：“哦——你继续。”
杨一山说：“后来他对谁都好，我心里真的有点难过。”
邱纪在心里排查是哪个美女啊，是不是女队的方颖？长得挺好看，也特别关心他，她对谁都好啊！
“你喜欢上她了吧？”
杨一山有点发愁：“我也不知道，你帮我分析分析。我现在天天都想见他，天天见了还不够，每天晚上还翻手机。”
邱纪冷不丁想到自己晚上翻林桥的照片，一口气没上来，转念一想：“不对，你半夜看手机……有感觉了？”意有所指往他下面看了一眼，被杨一山恼火地打回来。
“很神圣的感情！你别这么污！”像杨一山这种运动员，比纯净水还纯。这些运动员们大晚上别说开车，早开起高铁飞机了！百无禁忌，也就是杨一山还会脸红：“我就是，很简单地，很单纯地看！”
哭包：“我还脸红。”
邱纪大笑：“你这人！见林指导都能脸红。”
“不是！我老想抱他。”
邱纪想着自己在赛场上还想抱林桥呢，“那不算什么。”目光往他下边一扫：“哪种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