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同归》漱己
文案:
前一世,顾出白死在时绛怀里,这一世,时绛在顾出白四岁时将他带在身边,教他念书、修炼。
时绛的愿望便是这一世俩人能殊途同归。
寒露篇:青橙镇,时青痴恋萧漪而不得,只得用见不得人的法子将人留在身边,同时,镇子里又出现连环杀人案,且死者的心脏都缺失了。
霜降篇:瓷城,瓷城以瓷器闻名,瓷器却是以最为罪恶的方法烧制的。
大雪篇:杨城,杨婉卿出嫁前日,失手将一只黑猫打死,但丫鬟羽盈却看不到黑猫的尸体。杨婉卿出嫁后,却怪事连连,她自己发了疯,夫君溺水而亡,肖府管家被人剥了面皮······
惊蛰篇:芒山,传闻住在芒山上的游商有一味药能让凡人羽化登仙。
春分篇:狐族,顾出白昏迷不醒,时绛和时青去向君汝求医,第二日,遇萧漪,顾出白失踪。ps:本篇主视角转为时青。
清明篇:两年后,时青和萧漪的故事。
芒种篇:时绛&顾出白前世篇。
谷雨篇:接清明篇,时青和萧漪的happy ending。
PS:
1.全文单元剧形式,主角二人贯穿始终。
2. CP:时绛x顾出白,1v1,happy ending,故事从顾出白十五岁开始讲起,惊蛰篇起开始重点描写俩人感情线。
内容标签: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仙侠修真
搜索关键字:主角:时绛,顾出白 ┃ 配角:时青,萧漪,晚思,千重 ┃ 其它:
第1章 寒露篇·第一章
青橙镇,多雨,已是寒露时节。
纹路精致的雕花窗栏外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时近正午,天色兀自昏沉着,忽地,远处暗哑地响起一声闷雷。
时青便是被这炸响的闷雷给惊醒的,昨日过得荒唐,现下腰腹依旧酸软,身下那处也疼得厉害,用手一探,果真是肿得厉害,其上昨日破开的口子却已然结了痂。
时青面无表情地起身穿衣,随着他的动作,身下那处被牵动了,直疼得他伏在床榻上喘了阵粗气。
平息了会儿气息,时青扬声道:“桐雨,我要沐浴,你去烧些水来罢。”
桐雨本就候在屋外,闻言,便应声道:“好的,少爷。”
时青自小家教甚严,本想坐在凳子上等待,却没想到一刻也坐不得,只得坐在床榻上。
明明睡了将近五个时辰,脑中却昏沉一片,时青不由地半靠着床榻上合上了眼睛。
也不知是醒是梦,思绪中皆是他与那人交合的情状,他放浪形骸地在那人身上耸动,口中呻/吟堪比烟花巷的小倌,真真不堪,而身下那人却是一点表情也无,眼中一片风平浪静,只有那根物件不似主人,火热地随着他的动作在那温热之处进出。他本是看着那人英俊的面容的,看了一阵,只觉得寒气一阵阵地侵入胸口,便闭了双眼,只顾身下动作。
从头到尾,那人不曾说过一句话,见他起身,股间红白交错,只是略略皱了皱眉,叹道:“你应该爱惜一些自己。”
时青忽地睁开眼睛,口中喃喃道:“你若爱惜我,我便爱惜我自己,你若不爱惜我,又为何管我疼不疼。”
话一落地,时青便幽幽地笑了,那人本就不管他疼不疼,不过希望他爱惜自己一些,进而不再纠缠罢了。
时青笑了一阵,刚将笑容收起,桐雨便叫人搬着浴桶和热水来了。
宽大的木桶注了热水,白色的热气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迷了时青的眼睛,时青挥挥手,让众人退去,自己一个人褪了衣衫,小心地跨入木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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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青沐浴完毕,便去了集市。
酿酒的于家娘子见他面容惨白,关切地问道:“时家公子可是遇上什么事了?”
“不过被魇着了,今日睡一觉便好。”时青勉力笑道,“于家娘子,给我一壶梨花白罢。”
“既然被魇着了,便不要饮酒了罢。”于家娘子劝道。
时青却是个不听劝地,张嘴夸道:“昨日就是未饮娘子家的梨花白才不得好眠,今日可千万卖我一壶罢。”
生意上门,于家娘子已经劝过了,不好再劝,便去店内取了壶酒出来,嘱咐道:“时公子,可莫要多饮,这酒烈得很,也就比那烧刀子好一些。”
时青摸出几个铜板交予于家娘子,便接了那酒,半途又买了只烧鸡。
行到集市尽头,时青忽地想起什么,问卖首饰的卖货郎买了只簪子,佯作随意地问道:“近日可有修仙人路过?”
卖货郎道:“我凡夫俗眼,就算也有修仙人路过,也不一定能瞧得出来。不过昨日倒是听说有修仙人在邻镇斩了头虎妖。”
时青道过谢,便拎着那只烧鸡和那壶酒回了府。
烧鸡进肚,梨花白亦窜入肠腹,未及日暮,时青便醉得人事不醒。
桐雨之前得了时青的交代也不敢擅自惊扰,待时青醉了才将他脱了外衣,鞋袜好生安顿。
第二日,第三日,第四日,时青又买了酒,却不再买烧鸡。
就这么昏醉了四日,第五日,时青终是熬不住相思之苦,巴巴地梳洗了一番,穿了身月白的衫子去见萧漪。
萧漪正抱着一个美貌女子在凉亭作乐,亭子建得很是精致,飞檐处鸟儿鲜活得几乎要直冲云霄。俩人依偎着坐在石凳上,面前的石桌上摆满了各色鲜果及一壶梨花白。
脚步声渐行渐近,萧漪并不抬首,反倒是将手伸进那女子的衣襟,温柔地摩挲着,脸更是凑近女子耳畔说了几句荤话,直说得那女子红云满颊。
时青一脸灰白地盯着二人,直到女子的衣衫被解去大半,萧漪的手探入女子下身,他才侧过头去。
萧漪盯着时青微微颤抖的背脊,笑道:“时公子,今日又是来做什么?你的身子我尝过了,没什么趣味,可不想再尝了。”
时青本就站在池边,闻言,身子抖得厉害,几乎要跌下池去。好一会儿,才回过头去,看着萧漪,含笑地道:“萧公子不想尝,我来尝萧公子也未尝不可。”
时青此刻脸色灰白,眼角泛出一点点青,嘴角一勾却不知怎地染上了一层丽色。
怀中的女子在萧漪的作弄下呻/吟一阵高过一阵,甜腻得蜜糖一般,绮罗全数委地,白瓷般的身子靠在萧漪的玄衣上,分外刺眼。
萧漪一手抚摸女子雪白的胸脯,一手解开自己的裤头,抬首道:“时公子这番盛情实在难却,可惜现下不得暇,你待天黑再来罢。”
确实是不得暇,时青不再言语,拂袖而去,身后的呻/吟却是不断地他耳畔徘徊,他再也顾不得,飞奔起来。
萧漪见时青走得远了,衣袖一拂,一片红叶旋落在地上,哪来什么娇媚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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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青近日隔个一两日都要和萧漪交合一番,身下的伤处,好了又裂,却是习惯了。
萧漪从不主动,时青便放下羞耻心,先是亲吻,而后又将那物弄硬了,强行塞入体内。
身体自然是没有任何快感的,心里却被虚假的满足填得严严实实。
为了勾起萧漪的情/欲,时青甚至去烟花巷向小倌习了房中术,一一在萧漪身上试了,小心地观察萧漪的神情,然而每次都是一贯的淡漠,仿若魂魄出了窍,只余一具空壳。
每一次的情/事皆是一厢情愿,身体分离后,除了除了被体/液温热的那处,身体的其他部分都迅速地褪去了温度,身体也许在一点点死去罢,时青这般想着,终于在一次交合中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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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绛衣公子坐在客栈大堂中饮茶,面容俊朗,气质出尘。
坐在他对面的少年却是左手抓着一个鸡腿,右手抓着一个肉包,死命地往嘴里塞。
少年眉目如画,此时嘴角沾着酱汁,仿若染了烟火气,整个人顿时生动起来。
绛衣公子也不理会他,一门心思地饮茶。
刚要拿起茶壶再添一些,那少年却是放下了手中的吃食,擦净了手,抢过茶壶,露出个明朗的笑:“我来,我来。”
绛衣公子从胸口取了帕子,擦了擦少年的嘴角,笑道:“没人和你抢,吃慢一些罢。”
少年呆了一下,叫道:“呀,洒了。”
却见那小巧的瓷杯中茶水溢出来,扑腾到了桌面上。
少年拿了抹布来擦,将桌子擦干净了,却见绛衣湿了一块,面带歉意地道:“公子我会吃慢些的。”
绛衣公子哭笑不得地道:“没事,待会儿去换身衣裳就好。”
俩人又分别吃喝了一阵,隔壁桌进来两个人,一人道:“这时家公子莫不是得了什么绝症吧,我前日见到还以为见了鬼,幸好是青天白日。”
“我看他脸色也是忒不好,可别是沾了什么不干净的。”另一人附和道。
来送酒的老板娘听了俩人的言语道:“这时家公子,我看是活不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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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雨这几日将全城的郎中都请了个遍,却没人能治时青,急得团团转。只得花银子买了人参在厨房炖着,只盼有奇效。
这参还没有炖好,却听得小厮报门口有人求见。
桐雨以为是大夫,便兴冲冲地将人迎了进来。
来人是一位绛衣公子和黄衣少女。
绛衣公子面有急色,见到桐雨,便问道:“你家公子可是得了急症?”
桐雨见对方不像大夫,有些警惕地道:“请问公子是何人?”
“我家公子妙手回春,你只管答是或不是便好。”黄衣少女长得俏丽,一身环佩叮当,像极了养在深闺的女子。
桐雨本就急得火烧眉毛,见少女这么说,便答道:“我家少爷前阵子身体不适,昨日开始昏迷不醒。”
桐雨带俩人入得内室,又嘱咐小厮看着那老参,自己候在一边。
绛衣公子盯着时青的面容,见他眼眶泛黑,面色青白,又去摸他的脉。
片刻之后,开了个药方,交给桐雨,道:“你且去熬药,你家公子不出三日便能痊愈。”
黄衣少女见桐雨走了,才悠悠地道:“公子,他怕是活不过月中了,蛇毒也太毒了,已侵入体内五脏六腑。”
绛衣公子叹了口气:“他是和蛇妖有染,那蛇妖真身乃是一条毒蛇,化出人形后,毒素骤减,中毒到这情状,怕是蛇妖将那□□都留在他体内罢。”
少女未经人事,闻言羞怯地微微红了脸,又看那时家公子眉目清秀,叹道:“也不知是哪条蛇妖做的孽。”
“待我救了这人,我便去将那蛇妖斩了,教他再也害不得人。”
绛衣公子抵着时青胸口,正要输真气,却被黄衣少女阻了,“公子,你的真气太强,他区区一个凡人怕是受不住。”
绛衣公子看了眼少女,又看了眼昏迷不醒的时青,温柔地笑道:“你莫要担心,他是我的血亲,自然受得住。”
少女一愣,呆立在一旁。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被灌了真气的时青悠悠转醒,哑着声道:“原来我还没死。”
“你想死么?”
时青听见一旁有人问,便毫不犹豫答道:“死了也好。”
话音刚落,一个巴掌便批头盖脸地袭了过来,时青灰白的脸上顿时有了些血色。
时青被打得清醒了些,侧过头,去瞧坐在身边的人,那人形貌却是熟悉得很,他扑入身边人怀中带着哭腔道:“大哥……”
绛衣公子便是时青的长兄时绛,时绛孩童时被一个道人带去修炼,便甚少返家,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却见胞弟垂死,已是伤心,又见亲弟因被蛇妖折辱生了死志,心中更是愤恨交加,手中抚摸着时青黯淡的发丝,柔声问道:“是谁强迫于你,你且慢慢说,我自会替你讨个公道。”
话落,又怕时青难堪,侧首对身边的少女道:“出白,你先出去吧。”
顾出白正是方才在客栈吃包子的少年,此时扮作女装也是清丽无匹。
顾出白瞧了俩人一眼,伴着叮叮当当的环佩出了门。
时青仿若受了委屈的孩童,趴在时绛的腿上哭了一阵,才抬起头来,道:“是我逼迫于他,大哥你莫要管了。”
时绛见时青眼中雾气蒸腾了会儿,慢慢散了,眼中一片清明,便知道他不是作假,只得叹了声:“痴子。”便嘱咐时青好好歇息,推门出去。
顾出白在门外抓着个方才打包的包子往嘴里塞,见时绛出来,兴奋地想迎过去,却不小心噎住了,直呛得一把眼泪鼻涕。
时绛拍着顾出白的背,手势轻柔,却是出了神。
这傻弟弟委身给一个蛇妖,若是他不是途径此地怕是此刻已经丢了性命。
顾出白好不容易缓过来,见吃了一半的包子落了灰,心疼地抓了时绛的手,叫道:“公子,我包子掉了。”
时绛从怀中摸出一吊铜钱,道:“你喜欢就再去买几个吧,顺便把这身衣服换了。”
抢过那串包子钱,顾出白嫣然一笑:“我扮做女子不好看么?”
时绛心中思绪万千,懒得和他争辩,摆摆手,道:“你喜欢便随你吧,你且买包子去罢。”
顾出白边走边把那铜钱抛起又接住,且走且乐地,慢慢远了。
时绛在时府里转了几圈,行到花园处,却见一个小厮同一个丫鬟在说笑。
小厮道:“公子前几日去那烟花巷和小倌玩乐,这两日却病倒了,莫不是玩得太大了。”
丫鬟吃了一惊:“男人间不知道是如何行那事的。”
小厮道:“据说是用后面那处。”
时绛听了一阵,越发不可入耳,口中念了个诀,花园中凭空出现了头白虎。
白虎毛色光亮,身形巨大,步态优雅地向那小厮和丫鬟走去。
丫鬟见到那吃人的猛兽,几乎吓破了胆,白眼一翻,晕死过去。
小厮见丫鬟晕了,一时不明所以,回首一看,赶忙拔腿就跑,慌不择路间却被一颗石头绊倒在地,脚似乎伤了,一时竟站不起来,他吓得浑身抖得筛子一般,一回头,那白虎却是失去了踪影。
时绛心中爽利了些,便去了厨房,查看自己开的药方可煎好了。
第2章 寒露篇·第二章
这几日,时绛同顾出白二人在时府混吃混喝,兴致来了便去街上溜达。
时青吃了几日药,身子已好了一些,不再终日昏沉,体力却是大不如前了,一日十二个时辰,至少要歇息六七个时辰。
他不敢出门见萧漪,怕萧漪被时绛除了去,心中又愤恨萧漪对他不闻不问,他在府中终日床榻草药为伴,那人怕是日日与女子行那苟且之事。
这日深夜,时青正要将蜡烛吹灭,敲门声却是响了起来,时青心中欢喜,面上却丁点儿不漏,正声道:“进来罢。”
进来的却不是萧漪,而是那终日身着绛衣的时绛。
时绛盯着那影影绰绰中时青凹下去的脸颊,又扫了眼越发凸出的锁骨,心疼得紧,口中却是道:“阿青,你还记得十年前欠我三个肉包没还么?”
闻言,时青一怔,微笑道:“不过是吃了大哥你三个肉包,还惦记了这么些年,你可真是小气得很。”
“你瘦成这样,我那三个肉包不是白费了么,自然要向你讨要回来。”时绛伸手碰了碰时青的脸颊,又道,“你还是胖些好看。”
时青低下头,不知该说些什么,口中只道:“大哥夜色深了,你早些歇息罢。”
时绛盯着时青的头顶心柔软的发旋,温和地道:“你可愿意说说你和那蛇妖的事?”
时青沉默了阵,摇摇头,道:“大哥,你莫要问了。”
时绛本是坐在时青身边,闻言,站起身来,叹了口气道:“你大哥我小气得很,十几年前的三个包子我尚且记得,亲弟弟去鬼门关走了一趟,我自然是要讨要回来的,不管你自愿与否。你晓得我是最护短的。”
这话说得时青心惊胆战,他伸手去拉时绛的袖子,用力过猛,一时不慎,竟从床上滚落下去,他并不觉得疼,反而厉声叫道:“大哥,你别去找他,是我强迫他的,他本就不愿理睬我,是我一厢情愿!”
真是个痴子。时绛从袖中取出乾坤袋,袋子一倒,竟出来了个大活人。
那人双手被缚,发丝凌乱,一身玄衣破了好几处,好几处伤口正汨汨地冒出血来,狼狈得很,却一点不损素日的风华。
时青定睛一看,竟是萧漪,顿时肝胆欲裂,他确实盼着能见到萧漪,但这个见法,他是不愿意的,他仰起头,看着时绛不漏喜怒的面孔,哑着声哀求道:“大哥你捉萧漪做什么,放了他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