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你什么时候发芽 完结+番外完本[生子甜文]—— by:一舟河
一舟河  发于:2017年0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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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石花?”薛云深忍不住重复了一遍,心里隐隐觉得对这三个字似曾相识。
等他终于记起哪里见过这三字时,脸色顿时变了:“生石花不是早在三百年前就被灭了族么?!”
第68章 要不要告诉王妃他怀孩子
生石花,天生擅长伪装, 一旦钻进其他植物体内, 就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将原植物人啃掉,只留下一个壳子,好用来冒名顶替。
由生石花伪装的植物人, 后颈处的那道黑线是唯一一处破绽,除此之外, 几乎露不出任何马脚。
生性残忍的生石花,好以其他植物人为食, 这与魔物无异的行径,终究引来了众怒——三百年前彩云间所有国家,对疆域内的生石花下了灭族令。
现在, 这早被灭族,理应销声匿迹的生石花, 却再次出现了。
“当年有人暗中帮助生石花躲过了一劫。”许长安用异常笃定的口吻道, 他联想到芜城那位参将, 再想到远在簌都的三叔一家子, 忍不住有些提心吊胆。
“不仅如此,当年帮助生石花的人, 即便不是如今的大梁皇室,也与他们脱不了干系。”薛云深说到一半,敏锐地察觉到了许长安情绪变化。
就此截住话头,薛云深抬手揽住了许长安的肩膀,边安抚地拍了拍,边宽慰道:“别担心,三叔不会出事的。”
话虽如此,但要许长安完全不担心,也是不可能的。
薛云深对此心知肚明,他见许长安脸色好了些,便扬声喊来薄暮。
“回王爷,迟公子体内的东西都清理干净了,”说到这里,薄暮欲言又止地顿了顿,才接着道:“只是随身携带的止血药怕不够用……”
“够撑几日?”薛云深问。
薄暮深深弯下腰,低声回道:“五日不到。”
五日不到,那就是要在四日内赶到距离最近的小镇,好补充药物为迟砚续命。
好在大梁虽然地广人稀,经济不甚繁华,散落在城池与城池之间的小镇倒布置地合情合理。故而四日内无法赶不到最近的城池风都,赶到下一个小镇却是可以的。
可是这是在不考虑芜城的情况下。
退一万步讲,哪怕现今芜城城内仅仅只有那株占据了参将身体的生石花,亦足够引来大患了——一座城池里头的最高将领是敌人派来的细作,光是想想,就十分毛骨悚然了。
更何况,芜城背后就是万重深山,只要有一株生石花隐进其中,薛云深他爹敬宗皇帝就夜夜不能安睡。
因为永远预测不到,生石花盯上的下一位会是谁。
这也就意味着,必须在最短时间内赶至风都请救兵了。
许长安前后串联,将所有细枝末节都想了个清清楚楚。
那厢,薛云深已经快刀斩乱麻地做了决定:“你去告诉许道宣他们,处理完这群生石花的尸体,立马出发去风都。”
“另外,除开长安,所有人,包括我在内,轮流赶车,务必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丰都。”
“是!”
得到交代的薄暮,当即挺胸收腹地大声应了个是,自去传话不提。
等薄暮走远,许长安才斜斜扫了薛云深一眼,刨根问底道:“为什么要除开我?”
薛云深忍不住嘿嘿笑了几声,而后笑容一收,煞有其事道:“不告诉你。”
许长安:“……”
在“他竟然有事瞒我”和“要不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之间,许长安毫不犹豫地选了另外一个。他眉峰一剔,荡荡笑了起来,眸中蕴含的澄澈眼波,流光四溢般盈盈欲下。
故意将音调拉得又绵又长,许长安凝视着薛云深的眼睛道:“不告诉我便算了。”
薛云深浑身一松,刚想讲两句别的,就又听见许长安道:“你一个人憋着吧。”
薛云深:“……”
薛云深不说心中的猜测,其实是有道理的。
在还没有经过确定诊断之前,若是提前告诉了王妃,万一到时又诊出来不是怀孕,岂不是空欢喜一场?
自认铜墙铁壁、无坚不摧的薛云深表示,如果真是空欢喜,还是让他一个默默承担罢。
许长安没捺住戏谑了薛云深一把,幸而他颇懂见好就收的道理,谑完就算,没再乘胜追击,只施施然地在楚玉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留在原地的薛云深,沉默着思索了好一会儿,最终不得不承认,自家王妃是个伶牙俐齿又小心眼的人物。
“轻易惹不得啊。”薛云深忍不住喟叹出声。
不远处,不小心将对话听了个全的许道宣,登时感同身受地点了点头。
一行人日夜兼程,披星戴月,互相换着赶了整整四天四夜的路,终于在第四天深夜赶到了风都。
此时早过了夜禁时分,城门紧闭。夜深霜寒,薄暮与楚玉两人在城下喊了半天门,没得到丝毫回应,无奈之下,只得抬出了薛云深的身份。
手上执着薛云深的信物,薄暮提气扬声道:“城上将士听令,我乃墨王殿下随从,王爷亲临风都,还不快快开门迎驾!”
***
作为风都守将,连着忙了两天两夜,好不容易眯了会儿眼的宫将军,大半夜被仆从自床上挖起来,委实是很有怨言的。
这怨言等他听了通报,说城外来人自称是三皇子时,倏地变成了火冒三丈。
“好啊,”宫将军咬牙切齿地骂道,“才杀了一批,又来一批冒充的。”
“林副将何在!”宫将军气势汹汹地点兵点将。
“将军,您忘啦?您昨儿晚上为了犒劳林副将,将您珍藏多年的酿豆腐拿了出来,结果惹得林副将肠胃不适,这会儿正在医馆里躺着呢。”
宫将军一哽,立马换了个副将:“曹副将何在!”
“这个……”仆从小心翼翼地觑了自家将军的脸色,尽量委婉地提示道:“曹副将日前为国捐躯了。”
听到这个,睡眼惺忪的宫将军登时神清志醒。
曹副将原名曹大旺,是宫将军直系,一手提拔出来的副将,好不容易看着他成了家立了业,两日前一家老小,连同才三岁的婴孩都被那遭瘟的畜生给害了。
惨失左膀,宫将军大恸,与另外一位林副将,连着追查了两天两夜,才把那混进人堆里的生石花给找了出来。
宫将军抹了把脸,疲惫道:“去牵马来,我上城墙看看去。”
“哎!”仆从应了声,走了没两步,又转回来,迟疑不决道:“将军您不带人跟着吗?”
宫将军忍不住沉沉叹了口气,低声道:“不了。”
等仆从牵马过来,老当益壮的宫将军动作敏捷地翻身上了马,而后轻轻叱了声,飞快消失在夜色中了。
另一头,薄暮喊得口干舌燥,半晌没见城门打开,正有些惴惴不安时,忽然听得城墙上传来句声若洪钟的叱骂:“兀那小儿,竟敢假扮三皇子!今儿就教你尝尝爷爷的厉害!”
薄暮以及马车里其他人:“……”
“这个将军实在勇猛。”
薄暮与楚玉不约而同地想道。
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胖墩墩的宫将军站在墙头,口若悬河辞不带重地将薛云深骂了个狗血淋头。薄暮几次意欲强行插嘴,屡屡因为嗓门不够大而败下阵来。
好不容易等宫将军停歇下来,薄暮正要一鼓作气,却遥遥望见宫将军大手一挥。
紧接着,两个硬邦邦的字音随风传了过来:“放箭!”
训练有素的将士得了指令,当即拉弓如满月。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低沉嗓音,挟着与生俱来的天然威势,怒喝道:“放肆!”
将士手中淬了寒光的箭矢,险险停住了。
宫将军耳朵被震得生疼,一时之间竟然什么都听不见了,只模模糊糊地看见一道墨紫色的身影从马车里出来。
“宫灯长寿花,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本王究竟是谁。”
平心而论,为了避免吵醒浅眠的许长安,薛云深声音的确不算很大,但足够耳目素来灵敏的植物人听见了。
前提是,他刚刚没有束声成线地对着宫将军的耳朵。
于是听又听不见,看又看不清的宫将军,急得铜铃大的眼睛更大了,他挥手招来最近的士兵,让人大声将紫袍男人的话重复一遍。
“将军!下面真是三皇子殿下啊!您下令开城门吧!”
宫将军什么都没听清,以自以为小的嗓门回道:“我听不清!你再说一遍!”
耳朵险些被震聋的可怜士兵:“……”
迫于将军淫威,士兵不得不壮着胆子,再次重复咆哮了一遍,这回用足了吃奶力气,连城下的薛云深头听了个清清楚楚。
奈何宫将军还是没听清。
眼见宫将军又要自以为小声地说话,士兵万念俱灰地闭上了眼睛。
不过预想中的打雷声并没有想起。
没听见声音但是看懂了嘴唇动作的宫将军,慌忙提着他那没穿齐整的官服,边屁滚尿流地从城墙上滚下去,边声若雷霆道:“迎驾!迎驾!快开城门!”
等宫将军满头大汗地率领着一干士兵,以蝗虫过境之势滚到薛云深脚边时,好巧不巧地将许长安吵醒了。
“怎么这么大的轰隆声?”许长安揉按着额角,从马车里探出半边身子。
夜幕浓稠,狐裘胜雪的青年,犹如盈盈皎月,自漆黑的车内露出身形。夜风轻柔拂过他仍带有睡意的精致眉目,只在悬着玲珑明珠的额间略一停留,便烟消云散似的吹远了。
这一刻,斗胆抬起头来的风都士兵,都以为自己见到了月中仙。
然而下一刻,月中仙忽地被人推进去了。
“仔细受了风着凉。”薛云深找了个光明正大的借口,将许长安按回了马车。
听见墨王殿下声音而回过神来的士兵们,纷纷将脑袋垂得更低了,唯恐没人发现自己直视了王妃容颜。
薛云深原本想,那句话怎么说着,好好让宫将军尝尝他的厉害,但不巧许长安已经醒了。为了王妃的身体考虑,薛云深不得不先放过了耳聋眼花的宫将军。
“起来吧。”薛云深抬了抬手。
宫将军战战兢兢地爬了起来,嘴里道:“夜深不便,还请王爷暂时到寒舍将就一晚,明早起来,待下官收拾了城内原巡按的府邸,再请王爷……”
“免了,这几日就住你那儿。”薛云深打断了宫将军,冠冕堂皇道:“免得兴师动众,又劳民伤财。”
耳朵嗡嗡响完的宫将军,听见此话,只得陪笑道:“谢王爷体恤,王爷爱民如子,乃是我大周之幸。”
十分擅于见风使舵的宫将军,绝口不提方才自己口出狂言,痛骂了这位大周之幸。
第69章 这位公子你肚子里有只球
芜城情势不明,派兵驰援一事迫在眉睫。
回去的路上, 简单寒暄过后, 薛云深立即同宫将军说了途中遭遇,并勒令宫将军连夜派兵。
按理,薛云深一介没有任何官职在身的闲散王爷, 宫将军完全可以无视他的命令。
奈何宫将军做错事在先,不仅一时口快痛骂了薛云深, 还自称是他早已驾鹤仙去的皇祖父。薛云深若想追究此事,一个大不敬之罪扣下来, 宫将军阖府上下一个都跑不了。
因而深谙夹着尾巴做人道理的宫将军,二话不说拍着胸脯就答应了。等到要点兵点将时,才发现手底下无人可派。
两位副将, 一位捐躯报国了,一位正上吐下泻地躺在医馆里, 剩下几位校尉, 要么是被仓促提拔上来, 作战经验欠妥的泥腿子, 要么是又老又衰,上马奔腾二十里就得嘎嘣的脆骨头。
少的难担大任, 老的无力回天,青黄不接到宫将军险些潸然泪下。
宫将军思前想后,发现此事非他亲自领兵不可,于是招了招手,唤来仆从:“去请夫人过来。”
那厢,坐于明亮厅堂内的许长安,见宫将军面色来回转换,终于察觉到了宫将军的窘迫。他心思转了转,出声问道:“将军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宫将军掂了掂量,觉得好心请副将吃酿豆腐,反倒害得副将腹泻不止,实在算不上什么难言之隐。
为了避免讲出去坏了自己在墨王殿下那里的好印象,宫将军索性打着哈哈道:“小公子说哪里话,我请拙荆过来不过是有事情交代。”
宫将军不敢称本官,自有一番道理。
他虽然消息不够灵敏,平时也不是特别好打听,但是对墨王殿下近来传得沸沸扬扬的风韵事迹,还是有所耳闻的。更何况亲眼目睹了墨王殿下对许长安的殷殷关切,他若是还猜不出许长安就是传说中钦定的墨王妃,那他这数十年的眼力,可真白练了。
许长安听了宫将军的话,并不太信。他伸出藏在狐裘底下的手指,悄悄拽了下薛云深的袖子,又朝段慈珏几人的方向努了努嘴。
薛云深与自家王妃向来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先前听闻曹副将的惨事时,薛云深心底便存了几分担忧,现下又得了许长安的暗示,当即反手擒住许长安意欲松开的手指,大义凛然道:“宫将军,我这里有两人可助你一臂之力。”
“段慈珏与薄暮,”薛云深另外只手五指并拢,朝着两人方向示意道:“一位乃是当朝骠骑大将军的独子,虎父无犬子,这点将军大可放心。另一位是我亲随,自幼跟在我身边,一身箭术可谓是百里穿杨,今日这二人暂且借与你调遣。
“待破了芜城危局,你再将二人带回即可。”
薛云深的这番安排,看是是仓促间做的决定,事实上,却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段慈珏出身在武将世家,将来肯定是要子承父业。想要弃笔从戎,眼下驰援芜城,便是个机会。
至于薄暮,他是代替薛云深去的。
宫将军压根没想到薛云深短短几息内,就看穿了风都人手不够的尴尬处境。他张了张嘴,想要婉拒好意,哪料话一出口,便是本能的谢恩:“谢殿下援手。”
企图打肿脸充胖子但失败的宫将军:“……”
此刻,宫将军心情很有些复杂。他一面暗自唾骂自己管不住嘴,一面不由自主地以审视目光打量段慈珏与薄暮二人。
“嗯叫段慈珏的年轻人目光坚韧,四肢孔武有力,一看就是练家子,不知道有没有练得他爹那身好本事……”宫将军满意地点了头,视线往旁边挪了挪,充满怀疑地想:“这个随从瘦骨嶙峋的,手指看起来一折就断,真的能拉开弓?”
薄暮完全不知道宫将军在腹诽什么,察觉到宫将军的目光,遂礼数周到地拱了拱手。
宫将军看着薄暮鸡爪子似的手指,内心的忧虑情不自禁地更重了。
然而数日后,正是宫将军眼中鸡爪般的手指,挽弓如满月,在生死瞬间的危难时刻,救了他一命。
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了。
“楚玉。”段慈珏朝楚玉做了个细微的小动作。他得了薛云深的调遣,难免要同楚玉分离小段时间,故而有些话想同楚玉说。
看懂小动作的含义,楚玉期期艾艾地望向了许长安:“公子……”
这时恰逢宫将军年过半百的夫人过来,许长安便挥了挥手,让楚玉段慈珏两个到一边说话去。
“长安,”在宫将军低声叮嘱夫人的声音里,薛云深亦开了口。他侧过头来,好似烟雾朦胧般的眼睛直直地凝视着许长安,嘴里缓声道:“我仍然觉得不够妥当。”
他这话说的没头没尾,许长安却一听就明白了:“你想亲自领兵去芜城?”
薛云深没接话,他眼睛盯着许长安依旧平坦的腹部,过了好一会儿,才犹疑不决道:“不说日后袭承皇位,身为王爷,在百姓水深火热之时,我理当身先士卒。可是……”
许长安从未见过薛云深如此为难,忍不住回握住了他的手指,温言道:“你若想去,去就是了,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顿了顿,许长安又安抚道:“楚玉道宣他们都在,不必担心我,照顾好你自己才是正经。”
闻言,薛云深猛地搭住许长安手腕,使力一拉。
许长安猝不及防,连声惊呼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薛云深拉坐到他膝上了。
“长安,”薛云深埋头于许长安颈间,近乎呢喃道:“若是你身体不舒服请了大夫,一定要将诊脉结果告诉我。”
薛云深说话声音太小,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迫坐在他腿上的许长安,光顾着困窘去了,根本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就满口答应了:“好好好,但是你先让我?4 许长安连着推了好几下,薛云深总算松开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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