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你多上心。”
刘朝林笑着说：“当然，公司挣得多，我也拿的多。”
“对了，今年元旦的是给公司策划一个年会，我也会去。”
刘朝林自动脑补一句，要让大家知道谁是老板。刘朝林对这个老板是服气的，年纪小，但是有手段。自己开始有几分心思，但是被敲打两回，现在已经完全熄火了。
说完公事，自然还要闲聊些其他。两人的话题就围绕着刘朝林儿子的成绩和自己的学习了。说到自己，叶梓归觉得有几分尴尬。
叶梓归站在门口，正琢磨自己是走回去还是打车回去。
“梓归。”
叶梓归没想到在这儿会有人叫自己，转身过去就看见一人一身灰色西装，双手揣兜里，噙着一抹笑看着自己。正是方时的小叔，秦羽舟。
叶梓归张了张嘴，憋了两下，“叔叔。”这男人一副等着自己叫人的样子，有些躲不过去。
果然秦羽舟笑了，“你一个人在这儿？”这话秦羽舟是明知故问了，刚刚自己下楼的时候就看见叶梓归和一个中年男人分开了，不知道是不是叶梓归的亲戚，但是看着不怎么像。
“朋友刚走。”
“哦。”秦羽舟表示知道，没有多问。然后说：“我刚好完事儿，一起走吧。”
“我们应该不顺路。”
“我知道你回家，你又不知道我去哪儿，怎么会不顺路呢。”
“谁说我回家。”
秦羽舟一本正经地说：“未成年人就要天黑了回家。”
叶梓归嘴角一抽，心想我就不信你没满十八岁的时候不会晚上到处瞎跑。不过只是想想，没有说出来，毕竟现在自己只是一个孩子啊。
秦羽舟当然懂叶梓归眼里的意思，没说什么，就带着笑容看着叶梓归。
叶梓归真是服气了，谁受得了一个帅哥一直看着你？反正自己受不了。
“那谢谢叔叔了。”叶梓归露出一个大笑脸。
秦羽舟心神一晃，“不谢，照顾晚辈应该的。”
上了车叶梓归就坐得规规矩矩的，目不斜视。
秦羽舟也没说什么，刚刚酒喝多了看见着小孩儿就有趣，忍不住逗了一下，风一吹，酒意退下后自己还挺不好意思的。
“林大哥，前面左拐就行。”
“好。”说是秦羽舟送，但是开车的还是林岳同志。
“我到了，谢谢秦叔叔、林大哥，今天太晚了，就不留二位了，路上小心。”
语言礼貌无可指摘，但是秦羽舟觉得自己心里不舒服。
车开出小区后，秦羽舟琢磨了一下，“林岳我们俩同年的吧，怎么我是叔叔你是大哥。”
林岳心里画小人，怪我咯？“大概老板你看着成熟稳重。”
“恩。”某人完全忘了是自己要做叔叔辈儿的。
方小爷自诩是见过世面的，但是当两个月以前的三万一下子变成十二万放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还是有点儿懵的。
“这是我的，十二万？”方时有点不敢相信。
“是你的，十二万多一点。”
捂着卡，方时蹦了三圈，“爷也能用钱砸人了。”
“等等，我有十二万，你不是有五百万！”最后的数字一下子就变小声了，生怕被人听见了。
“恩。”
“不紧张？”
叶梓归双手一摊，“习惯了。”对着朋友，叶梓归是比较爽朗的一个人，“行啊，哥，太棒了。这回回帝都去了我可要好好向我爷爷炫耀，省的他总骂我是败家玩意儿。”方时瞬间有了扬眉吐气的感觉，虽然过程自己没有参与，但好歹结果属于自己啊。
想到过年就问叶梓归：“过年你有什么打算？”
“现在家待着，除夕过后去一趟港城。”这回去港城不是捞钱了，而是去找高瑟。高瑟是港人同时又有英国国籍，马上港城回归华国，上辈子高瑟应该是英国国籍，这辈子不知道能不能变一变，顺便把他拐过来。
“你有亲戚在港城？”
“不是，去看个朋友。”
“哦。”其实方时想问你父母呢？自从自己小叔问过后自己就有几分好奇了。
方时的眼神或许对叶梓归来说真的很露骨。叶梓归也没打算瞒着方时，毕竟要是他真想知道也不是件难事。
“我已经和我养父母分开了，所以我是一个人。”
“那……亲生父母呢？”
“不清楚。”
“哦”现在的方时就有几分埋怨自己嘴贱了，瞎问什么。
“没关系，我不在意。”
“嘿嘿，你可以和我去帝都，我爷爷肯定喜欢你，他就喜欢你这样成绩又好长得又好看的人。”
知道方时是在圆话，叶梓归也不介意，“行，以后有机会去。”
“那可说好了。”
“恩”
考完试后方时就先一个人回帝都彩衣娱亲了，成绩单是叶梓归给取的。叶梓归扫了眼方时的成绩单，还真进步了。走之前，方时一个劲儿的保证自己是绝对进步了的，没想到还真是。
回帝都的方时拿着自己在海市买的东西回到大院儿后就给了自己爷爷奶奶，然后嘚瑟开了。
“好好，我们小时都懂得赚钱了。”说完秦老太太还眨眨眼。
秦常征也煞有其事的说：“不错不错。”
“哎哟喂，你们怎么不相信我呢！”看他们的表情方时就知道以为自己是瞎编的。
方时的妈妈方姿雪拍了拍自己儿子的头，“你小叔都说了，钱是你的，不过是你同学帮挣的。”
“小叔怎么这样拆我台啊！”方时很不满。接着又说：“这不也说明我慧眼识珠吗。”
“哟，对，对。”秦老太太还是不舍得自己孙子委屈。
“哼，反正这也说明我很厉害！”方时最后都不忘总结一句。
方时嘚瑟完了后就老老实实的陪老太太看电视。
“小时啊”
“啊。”方时大大的咬了口苹果。
“你小叔在海市怎么样啊？”秦老太太不经意地问。
“什么啊？挺好的啊，没听有什么事啊。”
“别吃了，我意思是你小叔，恩，有没有瞎胡闹？”
方时有点懵，盯着自己奶奶看会儿，终于懂了！自己小叔出柜这事儿自己是知道的，当时没事感觉，就觉得小叔挺棒的，不怕爷爷鞭子抽！
方时悻悻地说：“我没注意。”
“怎么没注意，你爸不是说你总去小叔家那儿玩儿吗？”秦老太太完全不信自己孙子说的。秦老太太问的时候，秦老爷子也在旁边拿着报纸支着耳朵听。
方时砸吧一下嘴，说：“奶奶诶，我真不知道，我天天儿读书，我哪会知道啊，就算有，小叔也不会告诉我啊。”
“算了，要是你知道了可得告诉我，不能瞒着。”老太太也觉得自己儿子刚出还是应该没那么快。
“我保证！”方时拍拍自己胸脯。
秦老爷子看自己孙子没说什么，拿着报纸走了。
看着自己老头子一脸不高兴的上楼去了，秦老太太撇嘴，就是犟。
“对了，有没有听你小叔说要什么时候回来过年啊？”
秦老爷子脚步明显慢了。
“我不知道啊！”
“你这臭小子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嘿嘿”方时可不想被小叔剥皮，摆明和家里闹矛盾，自己还赶着上，作死啊！
秦羽舟也没想着要和自己家里闹，估计俩老的心里也不舒服着。自己还是打算把这边忙完了后踩着时间回帝都，顶多又被老头子训一顿。

第10章 巧遇

金江商场是秦羽舟最早在海市的产业，今天是趁着在这边开会，顺便视察一下。
“秦总，今年商场引进了很多国外的品牌，预计明年还会有增加。”
“恩，要注意规划，不要把整个商场弄得乱糟糟的。还有进来的外国品牌要注意筛选，不要降低档次，还有对于一些好的国产品牌可以给予适当的照顾。”
“是，你放心，一定落实。”经理跟在后面吩咐秘书记下。
“好，然后……”话还没说完秦羽舟就驻足了。
真是缘分呐。
“梓归。”
叶梓归正在商场买过年的东西，没想到会遇见秦羽舟，“你好，叔叔。”
秦羽舟一噎。
旁边的经理万万没想到总裁侄子会在商场里逛，这算不算暗访啊！大家早就听说总裁背景硬，似乎主政海市的就是总裁亲戚，眼前这位应该就是小少爷了。
“在这儿买东西？”秦羽舟自动忽略掉叔叔二字。
“恩。”
秦羽舟头一偏，一个眼神，旁边的经理就知道了，赶紧给这位小祖宗服务。
叶梓归有点尴尬，怎么觉得有点狐假虎威呢？
“过年回家吗？”话一说完，秦羽舟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叶梓归笑了笑，没说什么。琢磨了一下，才说：“您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了。”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袋子，叶梓归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秦羽舟嘴微微一张，笑了，这小家伙怎么看着自己就跑呢？
这边叶梓归到了外面找了一家咖啡厅坐下，觉得自己需要静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秦羽舟就不自觉的紧张，不正常啊。难不成喜欢？不可能啊，从上辈子来说自己不喜欢这一款。只是这位真的有点妖孽！
除夕晚上，叶梓归依旧是一个人在公寓里过年，和去年一样拒绝了曾姨她们的邀请。
上辈子叶梓归是不看春晚的，顶多后来看几个感兴趣的小视频，但是如今却觉得春晚也不错，起码挺热闹的。一个人吃着水果，看着春晚，听着外面的鞭炮声，还挺乐呵的。
帝都这边，秦羽舟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坐在沙发上，完全不惧自己老头子的眼神。老头子既然让自己进了大院儿的门，那意思想必是看开了，现在给自己几个眼刀子那也正常。
几个小的闹过后，老太太才坐秦羽舟身边埋怨，“你这臭小子真是白疼你了，怎么着，你闹那么大的事儿还不许老子老娘说说？这么长时间不和家里打电话，要不是你大嫂打电话你是不是就不回来了？”
秦羽舟和家里的男人一样，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家里的女人哭，一般不开声儿，这一旦开始了简直让人肝儿颤。
“妈，我这不回来了吗。”秦羽舟揉揉眉心。
“哼”
“爸你就别添乱了。”秦羽舟看着旁边的老头子。
秦常征刚想吼两声，老太太就矛头调转了，“少说两句不行？小四不回来，不都是你逼的？”
老爷子哼哼两声蹭起来，“我还不能说了，就惯着吧。”
老两口互相顶几句是常事，小辈们不好说，只能在下边憋着。
老头子出去后，老太太采又说：“你也别怪你爸，他也是但心里。”
“我知道。”秦羽舟敢出柜，说实话，那是算着自家两个老的底线来的，毕竟年纪这么大了，自己自然不会胡来。
“那，那你在外边有没有找个什么…伴儿啊。”
秦羽舟嘴角一抽，这老太太话题转的太快。“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
“行吧，我可先说好，你可不能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人给带进来。”
“放心吧，我有谱。”
秦老太太也没多问，她是清楚自己儿子的性子，要是不想说那肯定是撬不开他的嘴的。
秦羽舟和老太太说完，刚到外厅就看见方时抱着电话在那儿瞎蹦。
“这是干嘛呢。”秦羽舟问坐边儿上的秦子峰。
同学？
“好像给谁同学打电话吧，大半天了。”
秦羽舟走过去就听见自己侄子瞎乐的声音。
“可说好了，不反悔啊，骗人是小狗。”
“行，我回去就去你家。”
“我喜? 方时挂了电话，一转身就看见站在后头的小叔。
拍拍自己的心脏，“小叔，你干嘛站后面吓唬我啊。”
“谁吓唬你啊，是你打电话太投入了。”
“哼。”
“和你那同学叶梓归打电话？”
“恩。”
“要去他家？”
“是呗，他说他一个人在家。我就说去看他，他给我做好吃的。”
“出息。”
“哼，我那是交流友谊。”
“那我和你去吧。”
“你和我去干吗？”
“去别人家每个长辈跟着多没礼貌，咱家不能失礼不是。”
“没听说这礼啊，何况他家没大人你去了也没人招呼啊。”方时傻傻地回答。
秦羽舟皱眉，这孩子怎么就说不通呢？“说了你也不懂，什么时候？我和你去。”
“十二啊。”
“行，我记住了。”说完补一句，“我准备礼物啊，你就不用了。”
“我有钱。”方时觉得自己被小叔鄙视了，总不对劲儿。
“留着娶媳妇儿吧。”说完，转身去厨房拿东西了。
叶梓归在海市待到初四就去港城了。
港城虽然没有回归，但是因为同样的文化背景，新年的气氛十分浓烈。虽然有点冷，但四处充满喜悦的味道。
“嘿，叶”
刚走出酒店叶梓归就看见来接自己的高瑟。高瑟已经三十多岁了，但是估计因为常年待实验室搞学术的原因，整个人看起来很年轻。
“欢迎来到港城。”
“谢谢。”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带你去实验室看看吧。”
“当然。”
高瑟的实验室是设在港城大学里面的，隶属于港城大学，但是主要经费除了来自政府，更多是私人捐助。
“你一定会对我们的实验室感兴趣的，这是亚洲最好的量子实验室，当然这是你的功劳。”
适当吹捧有利于话题的进行，叶梓归并没有否认而是顺着高瑟的话题。“谢谢，建一流实验室，是每个物理人的梦想。”
“我就知道，哈哈。对了，这个课题已经基本结束了，研究成果前两天已经发到国际物理委员会了，过一段日子就会把相关资料公布出来。”
“这是一件好事，恭喜你。”
到了实验室大楼，刷了卡，高瑟就把叶梓归带进去了。
一进实验室叶梓归就有种熟悉的感觉。上一世，自己从大二开始就跟着老师做项目，从最简单记录打下手，再到后面真正的参与实验，都是叶梓归怀念的时光。
这个实验室虽然是亚洲最好的，但是细看之后，比起原来接触的，这更像是基础版本，不过足以让叶梓归激动，也开始期待自己组建的实验室。
高瑟没有打扰叶梓归，只是站在一旁。他始终觉得这位年轻人或者说是孩子是上帝给他一份惊喜，总之是与众不同的。
叶梓归在实验室待了两个多小时才依依不舍的出来。
“我见过很多热爱物理的人，但是第一次在如此年轻的人眼中看到探索的光芒。”这是走出实验室后高瑟对叶梓归说的第一句话。
但是叶梓归并没有回答。
俩人没有去很远的地方吃饭，只是在港大附近找了一间看起来相对干净的中餐店。
两个物理狂人地聊天当然只会以物理为核心，直到快吃完的时候叶梓归才说到重点。
“高瑟，不知道港城回归后你有什么打算？”
高瑟没想到这么年轻的人会问他这样一个问题，不过高瑟知道其中的意思。“说实话，我已经接到了剑桥的offer。去那儿担任量子工程研究所的研究员了。”
“那确实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高瑟摊摊手，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我想告诉你另外一个选择。”
“你说。”
“我邀请你留在华国，因为这儿也会有最好的实验室。”
“政府的？”
“不，不是，私人的。”
高瑟有几分惊讶。一个实验室的支撑需要人才，还需要钱，所以很多时候私人实验室会走向商业化，从而影响科研。而且他本人对华国的科研水平并不具有很大的信心，叶梓归知道高瑟的担忧，笑着说：“不能说这个实验室完全摒弃商业运营，但是我保证科研是它最重要且不可替代地目的。”
“你？”
“是的，这是我的公司分红和我个人财产支持的实验室。只要我和公司不破产，那它就不会关闭。”叶梓归顿了顿，“我想我是不会破产的，即使很多年后破产，实验室也足以运营下去。”
高瑟想了一下，“我从来没有想过我还会这样一个选择。我想过留在港城，但是对于华国政府政策并不放心，而物理研究如同我的孩子，我也不想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