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父，我接受惩罚！”墨念没有一丝怨言，直着腰道。
“你又要把它送去什么露山是不是，墨天，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了！”莫洋想起了刚来蛇界，两条幼蛇因为偷偷来看自己而被罚去露山捕食修炼。
他以为墨天也要这样对儿子，咬牙恨恨的瞪着它的背影。
墨天没回应，迈开脚步往自己房间走。
莫洋想去追，可刚刚摔下来的时候腿好像扭着了，想起来才感觉到痛。
“唔！”
“雌父！”墨念眼眶蓄着眼泪，眼尖的看到他鼓起一个包的小腿，它知道雌父一定很痛。
“我不痛，乖，我们先回去休息。”莫洋忍着痛说着突然想到墨天刚刚说的话，略带一些紧张，“你雄父说的惩罚是什么？”
“没什么大不了的。”墨念一脸认真。
莫洋皱眉，“你不说我不心安。”
“就是去原子林捕兽而已，以前也被罚过的，雌父不用担心，雄父很温柔，对我们也很好。”墨念甜声说道。
它没敢跟雌父说，原子林的灵兽比露山的兽类凶残得多，危险度也高很多，但是有助于它们的修炼，雄父也是知道它的能力才让它去哪里受罚的。
难得雌父回了蛇界，它有点不想去，可畏于雄父的威严，它还是不敢有怨言。
低头看了看他腿上的伤，难过抿着嘴问：“雌父，你能走吗？”
“可以……嘶！”莫洋本想尝试站起来，结果太用力了，痛得他白了脸。
“雄父太过份了。”墨念生气了，嘟着嘴变回蛇形咻的一声就往外走，嘴里吐着信子说：“雌父等着，我去找小蛇叔。”
话音刚落，蛇就跑得没影了，莫洋无奈的放下抬着的手，叹了口气靠坐在门旁，盯着小腿红肿得厉害的位置发呆。
他感觉墨天变了很多，其实说变了，他也说不上来哪里变了，脸还是原来的样子，却添了一抹以前没有的冷漠。
还是它在气他突然离开又突然回来？可看它的样子，对自己完全是在对一个陌生人，还口口声声的叫他人类，跟以前那个温柔叫着他洋洋的墨天完全不同。
他没往深处想，门外传来墨常和墨雅的交淡声，莫洋看去。
“嫂……”墨常可能来得有些急，里衣也没穿好，从不袍里露了些出来，腰带也只是随手一绑，看到莫洋就情不自禁叫了出来，但又及时收了声。
莫洋没说话，任由墨常把自己扶起，一步一颤的往墨常的房间带去，墨念死盯着他的小腿，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
一路上沉默，莫洋想了很多，觉得自己还是得问清楚，所以坐下床的那一刻，他就开口了，“你大哥是不是要选新蛇后了？”
墨常愣了下，和墨念对视一眼，没说话。
想到墨天对自己的态度，莫洋自嘲的低头笑了笑，“所以你才不叫我了是吗？反正叫嫂子还是名字都很尴尬。”
“不是……”墨常呼了口气，拉了张椅子坐下，看了眼墨念，“念念你先回去睡觉吧！我已经让小草给你准备食物了。”
念念摇头，吞着信子坚起身体，“我要陪着雌父。”
“回去睡吧”莫洋揉揉它的发顶，“爸爸有事跟你小蛇叔说。”
雌父都开口了，墨念才三步一回头的走出墨常的房间。
墨常把门关好回到莫洋身边坐下。
“你大哥是不是生气我当年逃跑的事？”莫洋看着它直入主题。
“不是的。”墨常懊恼的挠着头，想了想说：“你走的那天大哥发动了不少蛇族去找你，我和大哥跟姐去了基地那边的结界处，可不巧，碰上了天罚。”
莫洋暗暗惊讶，虽然已经听墨念说过了，可他还是忍不住皱眉，继续问道：“那你大哥怎么样？”
“大哥为了护着我，被天罚劈碎的石头砸中，还掉进了河里，醒来的时候就什么也不记得了。”说着，墨常突然有些哽咽，“都怪我，太弱了。”
莫洋咬着唇，脑子里只回荡一句话，什么也不记得了！不记得了！
难怪再次见面口口声声叫他人类，口口声声说幼蛇们的雌父已经死了，还有那种冷得冻死人的态度，这一切好像都得到了解释。
他没想到，居然会这么狗血，而这狗血又刚好被他遇上了。
突然觉得很难受，当他下定决心要跟它好好过的时候却发现对象失忆了，这滋味真的太可怕了。
“嫂嫂！”墨常见他发愣，连喊了几声，还伸到他面前摇了摇。
“恩？”莫洋回过神来，疑惑的看着它。
墨常说：“我果然还是喜欢叫你嫂嫂，但是大哥要重新选蛇后，这事不能改的，所以暂时不能叫你嫂嫂了。”
听到墨天即将重选蛇后时他就一口气闷在胸口，“那我是不是该走了？”
墨常一愣，随即又皱起眉，低声质问，“你，喜欢过我大哥吗？”
莫洋吓了一跳，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墨常，呼了口气有些自嘲的笑笑，看来不止是墨天变了，连墨常也成熟了不少。
是啊！他怎么会没有想过，离开了六年，谁还会在原地等？
现在回头了，难道人家就该感恩戴德的接受吗？
“你喜欢过大哥吗？”墨常见他很久没有回答，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不管他喜欢还是不喜欢，对现在的大哥来说都无所谓了吧？它都不记得他了，连同上一世那几千年的记忆也没有了！
可是，要大哥一辈子没记忆的活下去，它真的特别心疼。
既然当初是为了嫂嫂失去记忆的，那现在他回来了，它就想着这因果关系会不会让大哥有恢复的可能。
莫洋想了很久，突然很小声的恩了声。
要是不喜欢，就不会有今天这些事了吧？还有胸口的闷痛！
墨常松了口气，露出今天以来的第一个笑容，“如果喜欢大哥，你可以试着替它找记忆，大哥经常会说脑子里经常会出现影子，这就可以证明，大哥心里还是有你的，只是不记得了你的样子。”
莫洋愣了下，这是要他主动追墨天？
第39章 找雄性
墨常看了眼莫洋那鼓起的位置才想起他受伤了，徒手撕开那质地不错的布料，动作还算温柔，随后冰凉的双手轻轻替他按摩了会那紫黑的地方，过后又上了些药。
莫洋扯了嘴角，心想能不能做条斯文点的蛇？
刚开始时痛得白了脸，慢慢的，原本肿得高高的位置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消了淤青，只剩下麻麻的细微痛感。
“大哥下手好狠！”墨常皱着眉，虽然心疼莫洋，也没骂墨天。
莫洋撇撇嘴，想到墨天是失去记忆了才沉默着没说话，心里暗想着等它恢复记忆要它后悔。
他们说了很多，交淡直到天色泛白才结束，墨常跟莫洋说了声要去睡觉后就走了，也不知道它要去哪里睡。
实际上蛇族除了冬眠外，睡眠时间都不会太长，墨常从房间出去之后就直接去了露山。
因为见识过天罚的厉害，墨常不再像以前那样总不想动，不开始停的为提高自己的修练而努力。
莫洋手掌枕在头下，看着上方巨形的蛇饰出神，想着墨常刚刚说的话。
主动追墨天……吗？可他哪里会追人啊！
说实话，他这辈子从高中时知道自己的性向后就没有谈过对象，也不能怪他要求高，大多认识的同都是攻，想上他。
他肯定是不愿意的，再后来就少和那些人联系了。
可没想到护了二十几年的菊花没几下就被墨天那王八蛇夺走了，还给它生了三个蛋。但它却完全不记得自己了，还要在自己回来之后选新蛇后，真是够狠的！
想到这里，莫洋就气得咬牙切齿，谁都记得，就单单忘他！
白天走一天，莫洋也有些累了，白天爬了山一身汗，没洗澡浑身都有些粘腻，打了个呵欠决定明天睡醒再去洗，现在不想了，醒来再想想怎么和现在的墨天相处，更要想想怎么阻止它再选蛇后。
敢爬墙，打死，废了！
莫洋这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他被身上的重量压醒的，睁眼映入眼帘的是三条差不多碗口大的蟒蛇，差点被吓到，愣了几秒硬是没叫出来。
腿上的伤已经不痛了，撕坏的裤子还没来得及换就睡着了，小腿被勒出印子。
“雌父，你醒了？”这是墨念的声音。
莫洋还很困，打了个呵欠心想着，被你们几兄弟这样压着缠来缠去的能不醒嘛？
墨雅爬到他胸前，“懒人，雌父是懒人。”
比较胆小的墨涵也跟着墨雅喊，“懒人懒人。”
三兄弟虽然还是幼蛇，但如碗口大又近三米长的蛇形也有了些重量，被这三条蛇的重量一起压着，莫洋有那么一度喘不上气来。
“你们怎么这么早？”莫洋不知道现在已经是下午了，戳了戳最近的墨雅。
“已经黄昏了，雌父。”墨雅带着些取笑的语气，将头埋入莫洋颈容，咝咝的吐着微长的信子。
莫洋有些惊讶，没想到他睡了这么久，还毫无知觉。
在人界，他的生物钟一般很准时，从来没有睡得这么沉过，没想到在蛇界能一觉睡来下午。
他记得以前也是这样，他就感觉蛇界的时间过得特别快，可却比人界的时间慢。
“念念你不是要去什么原子林捕食吗？”莫洋突然想起来墨天的话，皱着眉问。
“回来了，灵兽已经交给厨蛇了，等一下就能吃啦！”墨念笑眯眯的看着他，说完还舔了舔嘴。
早上天才泛白它就出发了，就想着赶紧捕猎好回来有个交代，好粘在雌父身边。
去了人界虽然不久，可每天进食的都是些家禽肉，口感不如灵兽，现在终于能好好吃个饱了。
“等下雌父也要尝尝我猎到的灵兽，这是一头刚成年不久的犀牛。”墨念又说。
犀牛？莫洋嘴角抽搐了下，“好。”
父子一人一句，没多久小草和小小雨就端着食物进来，份量不少。
盖子一开就把莫洋吓到，一盘盘鲜红的肉握摆得整齐，刀功很好，血不会流的太多。
墨念扭头一看，见所有食物都是生的，很快又让它们准备熟食，它知道雌父不吃生肉。
莫洋现已经不是蛇后了，再说以前的行为态度其实也得罪过不少蛇族，可那时碍于墨天才不敢说什么。
看着眼前只有六分熟的犀牛排，莫洋咽了咽口水，用筷子戳起来试着咬了一口。
也许是新鲜的原因，肉的口感很好。
墨涵墨雅吃饱了，见莫洋吃熟肉有些好奇，兄弟对视一眼后不禁舔了舔嘴角。
肉虽然鲜美，可中间还是生的，莫洋吃了两口就没能再吃下去，眼尾扫到两条蛇直是盯着他手中的肉看。
“想试一下？”莫洋笑问。
两兄弟同时咽了下口水，点了点头，出生这么久，它们还没有吃过熟的食物了。
莫洋笑了笑，把肉放回盘子里，沾了些在上面的血也没有觉得恶心，用筷子把肉分成两份，分给了它们。
墨念见状，皱着眉问：“雌父你吃饱了吗？”
“恩，饱了。”
墨涵墨雅盯着那块肉好一会没动手，莫洋只能用筷子夹起分别放在它们嘴边。
兄弟又对视一眼，咝咝的吞出信子，卷起肉往嘴里放。
肉切成小块，它们蛇形进食的时候就直接吞，也没尝到是什么味道，只觉得没有生的好吃。
“雌父，我们去玩吧？”墨雅化成人形，扑过去抱住莫洋蹭了蹭，没有了刚见面的傲娇，和普通孩子没什么区别。
墨涵也扑过去，“去玩去玩。”
“想去哪儿玩，我对蛇界不熟呢！”莫洋接着它们冰凉的小身子，朝站竖在一旁的墨念招手，示意它也过来，墨念露出兴奋的表情，也跟着化成人形扑过去。
这时，墨仙急急忙忙跑了进来，看到莫洋时愣了愣，叫了声，“嫂嫂。”
墨仙成年了，刚进入发情期，这几天心情一直很暴躁，总忍不住发火，只好出去猎食顺便出出气，回来后一直在睡觉，今天睡醒听到外面的蛇族在讨论蛇后回归的事情，吓得它以为自己听错了，抓了好几条蛇问确认了才信，这不，听见他在墨常房间就马上跑过来了。
“嗨。”
“姑姑！”三条幼蛇整齐的同时叫了声。
“嫂嫂，你回来了？”墨仙还有些不能确定。
莫洋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笑着点头。
墨仙呼了口气调整自己的情绪，过过把墨念揪过来亲了下，故作生气的戳着它的肚皮，说：“你个小不点，知不知道外面很危险，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墨念笑着躲开，变回滑溜溜的蛇，窜到莫洋那边往他腿上爬。
“敢逃！”墨仙跨过去，再次把墨念提了过来，还是觉得人形可爱些，用手指点了点它的头，命令道：“变回来。”
墨天大多时候都在维持结界，很少时间陪着幼蛇，从它们破壳那天起就是墨仙照顾的，幼蛇自然和它比较亲。
就是最近成年，没什么时间陪它们，而且它们逐渐长大，对它的依赖也淡了，没蛇陪它们的时候就自己去乐园逛。
它没想到的事，它们对雌父的执念这么深，居然敢偷偷独自跨过结界去了人界找人，还好没碰上什么事，又把莫洋带了回来。
墨念听话的变回人形，将头埋入它的颈窝，甜甜的叫了声姑姑。
莫洋想了下，突然问了句，“墨天呢？”
“不知道呢！哥刚刚抑制了发情期，身体可能有所损耗，在休息吧！”墨仙撇嘴道。
“抑制？它没找雌性……”交配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墨仙自然知道他要说什么，笑道，“要是找到雌性它就不用抑制了，很伤身的。”
莫洋一听，心里稍微有了点安慰，还算行，知道不能乱搞。
莫洋点了点头，突然手掌一凉，低头一看发现两个默着不出声的幼蛇恢复了蛇形。
灵蛇的基恩是强大的，再加上有人类的基恩，即使墨念它们比小草年纪都小，可比它要强大得多，两岁就能化作人形，虽然维持不了多久，但这已经算是好的了，要长期维持的话大概要个几年吧！
“去去去，你们自己玩，我跟嫂嫂要叙旧。”过了会，墨仙把墨念放地下，一脸嫌弃的道。
三条蛇对视一眼，吐子信子朝墨仙看去，异口同声道，“我们也要和雌父叙旧。”
莫洋看墨仙吃瘪的表情，忍着笑，心里同时感动，墨仙没有怪他。
“去去去。”墨仙嗔道，它还有事想跟嫂嫂说呢！
莫洋见它好像有事要跟他说，笑了笑开口说：“你们先去玩，等爸爸和姑姑聊完再跟你们去玩好吗？”
墨雅犹豫了下点头，“好吧！”
待三条幼蛇都出去后，墨仙一脸正经的撑着下巴，“嫂嫂，你这两年过得好吗？”
莫洋点头，“挺好的。”
“下次带上我行吗？我成年了，也想找个人类雄性。”
莫洋噗嗤，差点没把口水喷出来。
它以为人人都能接受蛇吗？
可是想想不对，墨仙是雌性，找个男人……
“墨仙，你……怎么想找人做丈夫呢？”
“很好奇为什么大哥这么喜欢你啊！其实我觉得你跟拓雅是不同的，拓雅它很安静，也很害羞。”其实那时候它还小，又从小在父母那边生活，只见过拓雅几次，这是它对拓雅的唯一印象。
莫洋愣了愣，以前的墨天是很喜欢他，可现在……，“你哥不喜欢我。”
“不喜欢能去找你吗？”墨仙嘟嘴嗔怪。
“那是它以为我是什么拓雅！”莫洋撇嘴，想到第一次和墨天做，他嘴里不停喊着拓雅的名好，他就很怨怼。
“但你还是人啊！”
第40章 五缺一
听到墨仙的话他愣了下，是阿，他还是人，即使能接受墨天，即使为墨天生了蛇蛋。他还是个人，这是怎么样都不会改变的事实。
两界的时间不同，即使现在回来了，也指不定能陪墨天多久，也许再过个几十年，他就不在了。
莫洋脑子里想了很多，最后叹了口气，他现在应该先过好眼下的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墨天现在不记得他，想再多也是没用的。
“别说了，你哥都不记得我了。”
“我哥追你那么久，是时候该你追它了。”墨仙皱皱鼻子说道，“你还没告诉我，人类的雄性怎么样呢！”
莫洋摇摇头失笑说：“有好就有坏，你还是安安份份找条雄性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