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月寒完本[灵异强强]—— by:天涯玉游人
天涯玉游人  发于:2017年03月18日

关灯
护眼

江河汇聚,自然能达繁华闹市,转眼又是一日末端,夕阳余晖轻散天地,无比温柔,前面便是行程尽头,蒋梓寒自睡梦醒来,也没说些什么,船甫一靠岸,他就跳船下去上了渡头,昂首阔步墨扇轻摇,行得不紧不慢,晏紫钥在后头把舟船托付与一位老船家看顾,才小跑着追上蒋梓寒,虽然有些心虚;蒋梓寒簪花后更添几分柔情,晏紫钥看在眼里,不知是何物在作怪,让他并没有开口提醒蒋梓寒,可蒋梓寒也不傻,路人所投来的异样眼光他都看得真切,顿下脚步等着神游天外之人自己撞上来,随后捉住晏紫钥手腕但笑不语,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便拉着他匆匆而行,连转好几条繁华街道,受尽行人指点,才在一处酒楼前停留下来;他放开还在一路挣扎的晏紫钥,提着衣摆进了酒楼,此处地势稍嫌偏僻,值此晚膳时刻,内中也无甚生意,小二哥自是乐得清闲,在他心中客多客少都与他无关,反正挣了再多银子,那刻薄老板也不会多给他一钱二两银;掌柜立于柜台前,拨弄着黑石算盘,计算着今日又损失了多少银两,唉……
蒋梓寒一进内中,阔绰出手往柜台上押了一张百两银票笑到:“掌柜,十坛陈年女儿红,今夜亥时送到烟花三月,再来一壶龙井,两盘素食这里吃。”;掌柜先前还在感叹今日营销不够,老天就送来这么大笔银票,他哪能怠慢,那烟花三月他是知的,能从那处自由出入者,若非达官显贵,便是土豪劣绅,这眼前公子不像是落魄烟花的倌人,单凭那一身素衣白裳,就让他看出一股子壕气来,虽然头上簪了一朵桃花,但这并未妨碍公子俊秀,反而还恰好映衬其美,正如仕子有言,人比花娇,他放开账簿连连恭维着,见小二还在柜台下打着瞌睡,一脚飞去把人踢醒过来,指使着小二赶紧招呼客人;“您请坐,请坐!”小二哥从梦里惊醒,立马点头哈腰伺候起来,赶紧把客人请入雅室;晏紫钥跟在后头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最后还是蒋梓寒坐下后,意味不明说道:“我发簪花,当真美吗?”;这下晏紫钥更是无地自容了,他也不知自己怎的就那么替他簪了花,摸不清蒋梓寒此刻心情,他便装作侧头看着门口那边,斜着眼角偷瞄着蒋梓寒,试探道:“你……生气了?”;“你说呢?当真以为我沉睡如猪,不知你都干了什么好事吗?”那时晏紫钥虽然动作轻微,但他亦非凡人,舟船于水面多少晃动,虽然舒适可也不会让人睡得安心,他不知晏紫钥想要做何,便继续闭眼装睡,等到晏紫钥把桃花插入他鬓角又悄悄离去后,他也没敢睁眼,只在心里偷笑,他怕自己一睁眼,会把晏紫钥吓得翻下船去掉入水中;晏紫钥听后,觉得自己才是被捉弄的那一个,依然扭着头不去看蒋梓寒,不满道:“那你知道,为何不取下来?”;“既然我簪花后更胜以往,不如就顺路成全一下你咯。”蒋梓寒答得平平淡淡,连小二哥送来小食,他也只打赏了二两酒钱并未说谢;晏紫钥早该知晓,他蒋梓寒本就不是那会在意别人眼光之人,于他眼中只有自我,别人喜好如何关他何事,只要自己开心就够了,不管是做人还是作妖,都当如此才是;小二得了赏钱,笑嘻嘻的退身出去,手上把弄着那二两白银,感觉幸福有些来得太快,他方才在梦中便是坐拥金山银矿,没想到被掌柜一脚踹醒了美梦,不过也因此才因祸得福,白挣了二两银,可惜,那白花花的银子还没在他手心捂热,就被掌柜一句充公入了别人私囊,真真可恶啊,小二几近暴走,可为了生存也只能抽泣哀嚎;这番闹动于晏紫钥看来,不过是一场感叹,有人终其一生也寻不得一瓦遮头一席裹身,而有的人无需劳作却能脑满肠肥无所忧虑,这就是人生,命运有天定,人能否胜天也只能看个人造化,桌上龙井飘散着浓郁茶香,晏紫钥想着蒋梓寒进店时要了十坛美酒,还提到烟花三月,低声问到:“那烟花三月是什么地方?”;“烟花三月,不过顾名思义,你应当懂得。”蒋梓寒笑得含蓄,浅泯了一杯清茶,想来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叫晏紫钥快些吃完好上路;素闻苏杭一带多勾栏之所,那烟花三月若是顾名思义,想必也是这样一处所在了,晏紫钥暗暗嘲讽,没想到君子谦谦如他蒋梓寒,也是个风流痞子,竟还学着那些个富少青楼会红粉,心中有些不悦,喃喃道:“你个妖精,去那种地方做什么?”;“当然是去,一见故人啊。”蒋梓寒起身去外头叮嘱掌柜,让他一定要准时把酒水送去,晏紫钥不知哪儿来怒气,手指不过才微微用力,那木制筷子就被他分尸成两节,这下没得吃了。
夜幕,是勾栏笙歌时,也是醉生梦死时,晏紫钥跟着蒋梓寒绕路走到烟花三月楼下,几分犹疑,他乃修道之身,这烟花之地,他想了想还是不入为妙,免得惹上一身胭脂香味儿,到时候怎么洗也洗不掉,他吞吐着像蒋梓寒道声告辞就想逃开;可是蒋梓寒并不会给他逃脱之机,紧紧抓住他手腕,连拖带拽把人拉进门去,老鸨见有客入门,还是二位年轻少年,赶紧笑呵呵的领着一堆莺莺燕燕簇拥过来问到:“二位小公子,是要寻烟花还是问三月呢?”;此处名为烟花三月,只因其有一女烟花常年淡漠似雪,一倌三月终年热情似火,此二人分单双日分别出台招揽恩客,但却都卖艺不卖身,无人知其过去,也无人知其来自何方,更有烟花薄纱覆面,只神秘二字,就已足够迷惑众生前来为他们一掷千金,甚至有人说过,哪怕是为他二人倾家荡产也还无怨无悔;今日逢双,正是三月出台秋叶馆招揽客人,蒋梓寒不多言,只简单应答二字:“三月。”;“好好好,二位里面请,里面请。”老鸨收下蒋梓寒递来的银票,喜笑颜开,什么可惜了这俊俏模样竟是个断袖之类的话她定然不敢明说,人家富家子弟爱玩些情趣另类关她屁事,天大地大不如钱大,爹亲娘亲也不如钱亲,这是老鸨少时被卖入青楼时就已入心之解,反正给钱就是爷,命人好生伺候便是了,她恭维着把人往秋叶馆带去。
今日秋叶馆早已客朋满座,来者无不是穿金戴银,珠宝镶身之人,独独他二人一进去后,就吸引了所有目光,有人还在底下窃窃私语道:“不知哪里来的穷酸秀才,穿得这么低俗也敢来烟花三月,真是丢人现眼不说,还污了三月公子的眼。”;蒋梓寒寻了处角落坐下,晏紫钥却在坐下前望向刚才那窃语者,那人长得肥头大耳也就算了,还学着一位儒家首座,珠宝连串为坎肩装饰,可是那位首座风流倜傥,配上那一串串珍珠是高贵冷艳炫酷拽,但是眼前这位嘛……晏紫钥只赏了他一记不屑眼光,讥笑道:“就阁下最是品味高超,出个门还带着个移动珠宝匣子,东施不行可千万别效颦,要不然若是半夜遭了贼,或者说被压折了腰,那可就得不偿失了。”;秋叶馆客堂顿时哄堂大笑,那人霎时被晏紫钥言语激怒,吩咐手下人过去揍人,好在,紧张时刻红衣似火翩然而至,如奈何桥边蔓珠莎华正花开荼糜。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一舞倾城

客堂中于瞬息寂静无声,一袭红衣繁杂又飘逸,所过之处有暗香浮动,烛火也变得晦暗无色,傲而不娇,艳而不俗,额头朱砂轻点,长眉轻挑斜飞入鬓,一双凤眼似黑色玛瑙,清澈透明,将一切事物皆清晰映入眼帘,唇角微翘带着一抹浅笑,这就是热情似火秋叶三月;三月一双玉足轻点平地,脚踝处一根红线系着一枚铜铃,随他脚程清脆作响,他行过那富态之人面前时,笑言:“相逢即是有缘,钱老爷又何必为了两个黄口小儿扰了兴致呢?”;“是是是,三月公子说得是,本老爷也没空去理会那些个穷酸小子,免得污了我的眼,害我白白浪费三月公子这样的仙人,岂不是大大的遗憾了。”那人一看就非好物,色眼眯眯盯着三月咽着唾沫,还想趁机偷香,却被三月巧妙躲过;三月之绝色,一来貌似潘安,二来舞动乾坤,他之舞艺与对面春生烟花齐称双帝,可是有些事,三月知,烟花亦知,唯独凡人不可知,他缓缓走上舞台中央,那里有他专属软榻,上面铺着白色长毛绒毯,如此他一往榻上轻轻半卧,却更是招揽俗眼相投;堂中众人一时拥挤一处,想要靠近舞台去欣赏三月眉目传情,谁让这位三月公子,举手投足间,气质混成,勾人于无形;舞台东侧设有竹帘垂幕,两侧有十丈软红轻纱半掩,那是乐师坐席,乐师得知今日是三月公子开台,早早就已准备妥当,只要三月一声令下,他便会演奏出三月今日所需之曲,可是他等了许久,也未见三月有何指示,他也知这位三月公子脾性,从来率性而为,从不顾及旁人,但若是谁不慎在此地受了委屈,该给的银子一分不少,还会多一倍赏钱,当然,前提是得这位三月公子尽了性,开了心之后,也不知这世人到底是疯子还是傻子,竟然把大把银子白白送给这样一个怪人,这乐师等着无聊,竟靠着一旁梁柱睡着了。
那些有钱公子还在拥挤闹腾,蒋梓寒依旧不动声色,跑堂来来回回,将每个桌子上的酒都换成了热酒,晏紫钥不善酒,只好拖着跑堂要了一壶大红袍,在那里陪着蒋梓寒愣愣发呆;晏紫钥回头看着舞台周围,密密麻麻簇拥着一群凡夫俗子,又见蒋梓寒也来到此,琢磨许久才问道:“喂,你说你来此是为寻故人,你那故人,该不会就是台上那位妖艳公子吧?”;蒋梓寒身上还剩一壶桃花,酌酒浅尝,轻抚着鬓角垂下须发似笑非笑答曰:“是,也不是。”;时辰又过半刻,蒋梓寒未动,三月也依然未动,台下众人已稍显不耐,有些许初入此间不知其规之人已开始闹腾,叫嚷着让三月快快演舞助兴,三月横眉微怒,堂中家奴已知其意,快步上去将闹事者架在手上拖了出去,他心中轻叹,谁让自己方才一时口快,可那也是为替他解困啊,山不来就我,那我只能来就山了;他撑身下榻,缓缓走下舞台,推开拥挤人潮,走到蒋梓寒面前,温柔开口邀请到:“能否请这位公子,为在下抚琴一曲,助我一舞。”;三月此言一出,其他拥在他身后之人便不乐意了,凭什么自己花了大笔钱财,三月公子连一个正眼都吝啬于给,而且蒋梓寒竟敢冷漠以待,这就更让人窝火了,有几个习琴之人索性举手自告奋勇,愿为公子一曲,只可惜三月却依然笑对那一人;在凡人看来,这二人不过是一求等一答,只有正主二人才知道,彼此此刻在做什么,三月双眼不移半分盯着蒋梓寒,心中早已咬牙切齿:“小竹子,不过说你一句,你至于打晕乐师,砸我场子来报复我吗!”;“那就看你表现咯。”蒋梓寒不动声色,径自饮美酒,眼神飘忽不定;三月牵强扯出一抹笑意,斜身挤到蒋梓寒腿上坐着,瘦弱双手揽住蒋梓寒颈上,完全就是投怀送抱之感,他侧头在蒋梓寒耳旁轻轻说到:“条件任你开,先帮我过了关再说!”;有美人投怀,蒋梓寒却是苦笑不得,他气三月说自己是黄口小儿,以对方那性格,乐师无级不入他耳,若择替补乐师,自然非自己莫属,所以才许了那乐师一个美梦,让他沉睡不醒,而后等三月开口求他,很显然,这个方法很奏效,只是这投怀送抱……是不是有点玩过头了?
数十双眼皆目瞪口呆看着他二人,有羡慕、有嫉妒、还有恨,别说让三月主动投怀送抱了,就是三月公子开口让他们去提鞋,他们也是极为乐意的啊,然而他们就是连做梦,也都想不到这种待遇的;蒋梓寒骑虎难下,只好将三月腰身一搂,足下轻点跃起,越过那些凡人肩头,直向舞台,借三月袖中红绸,往竹帘下用力甩去,红绸卷起琴案上七弦古琴后,又被三月抬袖一挥拉了回来,蒋梓寒趁势放开三月腰身,接下古琴席地而坐,盘起双腿是为琴案横陈古琴,十指悠悠,琴也幽幽,自那年离别后,他已有许多年未奏此曲了;三月足下如风,溅起无形涟漪摄人心魄,红绸翻滚似浪海涛涛不绝,看似柔情却刚硬如铁,舞者唇角噙笑,兰花指捻得恰到好处,多一分太柔媚,少一分又太过僵硬,脚踝那枚铜铃,一声一声,好似森鬼招魂,台下众人皆醉于其中,无法自拔;台上琴舞相辅相成,主角二人合作无间,晏紫钥看在眼里,却觉手中茶水太过苦涩,他无意间扫视到观众反应,渐察其中有异之处,凡人习舞再精妙,也断不能让人醉生梦死,蒋梓寒是妖,此人又好似与他甚是亲密,莫非也是……妖物?然而晏紫钥虽然这般定论,却是不敢直接上去拆台相问的,毕竟这里凡人太多,若是此妖生性狠厉,伤及无辜可就罪过大了;舞曲已将至尾声,蒋梓寒低眉轻轻拨弄出每一处音符,其认真下,连三月轻挽红绸飘带飞滑过他鬓角他也未眨过眉眼,红绸将蒋梓寒鬓角粉桃抽离下来,花朵飘至半空后又慢慢垂落,一曲尾声轻快舒心,三月踩着音节踏着脚步,旋转出一副美妙画卷;待画面定格,三月单足点地站立,一脚向后勾弯着,脚底中心处正好接住那枚粉桃,蒋梓寒十指一抹,七弦颤乱后是一曲终结,三月向后仰下身,整个过程他竟如体内无骨,唇角碰到粉桃,他便用双唇衔起那朵粉桃后,才把脚放下直起身来安稳站立,一舞倾城,该如是;曲终,人亦散去,众人各自入座谈笑风生,这烟街柳巷,可不就是风华雪月之地么,三月给自己定义是清倌人,凭他实力也无人敢说要他□□还是怎样,因为曾经有过此种想法之人,坟头处已草木三尺,因为那些人到最后,无一不是身败名裂,死得凄凄惨惨,堂下人得舞一曲甚幸,招来一二混倌人入得西厢,且寻一夜风流;今事已了,蒋梓寒把琴放回原处,又让跑堂备了间厢房,陪着晏紫钥到茶水冷却,才拉着人往楼上厢房去。
二楼是销魂居,可谓是夜夜春宵不休,房间隔音再好也阻隔不了笙歌莺莺,偏偏二楼上往三楼雅室,非要走过一侧房间不可;晏紫钥口中默念心经,但那些销魂音却更加萦绕耳边,他本欲尽快逃离,可蒋梓寒有意无意挡在前头越走越慢,无奈之下他只好佯装镇定,心中已问候此处修葺者无数次;好不容易上来了三楼,那些靡靡之音也总算消无了,蒋梓寒轻车熟路,寻到风字雅间推门进入,门扉轻响,等在内中之人便迎了上来,笑问:“我今日表现如何?”;可还未等他与蒋梓寒续及旧情,晏紫钥就已唤出净月,把剑架在三月颈边,冷声说道:“你是妖。”;“你才是妖呢。”三月随手弹开净月,笑意盈盈坐回原位,又言道:“如今这修道之人都如你这般无知吗?”;晏紫钥并未放下净月反驳道:“吾若无知,又怎会知你是妖,你确实隐藏得不错,但妖物最会迷惑众人,这就是你失误之处。”;圆木桌上摆着些许酒水瓜子,三月虚坐桌旁,翘? 哦赏龋墓献涌牡糜葡凶栽冢坏阄;幸参蓿拥降舾崭詹ハ碌墓峡牵骸爸湟徊恢涠〉朗浚倒嗲鹆楹穑俊薄?br />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青丘濯风

上古有兽狐四足九尾,以妖修入道,受女娲大神点拨后修成正果,世人就此谓之狐仙;狐仙于青丘繁衍生息,日益子嗣兴旺,而其后代又有三六九尾之分,然三尾者资质平庸,与普通狐狸也就是身手敏捷一些,六尾者资质较好,若是勤加修炼亦能兵解入仙,而九尾者天资聪颖,术法修为也比其他狐狸会学得更快更好,但九尾灵狐繁衍后代,只有嫡系长子女之后代才会天生九尾,九尾灵狐百岁成年,成年后方能与心仪同族成亲生子,因此青丘灵狐不计其数,但九尾灵狐却是少之又少;晏紫钥翻阅过诸多典籍,其中便有一页残卷记载着青丘古史,但他却从不相信群狐能有善灵,尤其青丘位于东北地带,于此处相去甚远,这位三月怎会是青丘灵狐?晏紫钥挑眉问到:“若你是青丘灵狐,现下不该于青丘闭关修炼,以待天时兵解入道吗?混迹红尘所为何故?”;蒋梓寒不言不语,搬了跟凳子坐到旁边,看他二人如何了事;三月依旧悠闲磕着瓜子,对于晏紫钥不解之惑,他却是毫不在乎,兵解入道可不就是死么?即使最后修炼成了仙,去了那无情无欲之所在,又何止是一句凄凄惨惨戚戚可以言喻的,还不如红尘里潇潇洒洒,那可比做神仙还要逍遥快活:“你这些个小道士啊,你以为谁都跟你们这些个牛鼻子一样,一心只想修道成仙么?你们可知这人世间,还有比做神仙更快活的事呢?我堂堂九尾灵狐卢濯风,又岂能随波逐流呢?”;身影稍微魅动,就以投怀送抱之姿又坐到蒋梓寒腿上,笑得暧昧:“你说是吧,我的好寒儿。”;一声好寒儿,吓得晏紫钥一个趔趄差点没站住脚,简直太肉麻了好吗?连蒋梓寒也是顶着一身鸡皮疙瘩,把三月从自己身上推开,有些嫌弃:“卢濯风,能不能劳你尊驾,离我一丈远,真是受不了你,多年不见,你倒是越发会捉弄人了。”;并非是那一袭红衣惹人讨厌,而是蒋梓寒觉得自己有些不太习惯这种亲昵,尤其此刻还有晏紫钥在场,他们是至交好友,但好友之间有着一段微妙距离,过之则失;“好好好,我这只小狐狸,就离你远远的,免得被你那小相好的一顿揍。”三月带着浓浓笑意举手投降,后推着拉开自己与蒋梓寒中间距离,在晏紫钥身前一步之处停了下来,他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微微向后仰倒至后背几乎贴于晏紫钥胸膛,他使劲向上翻起眉眼问到:“喂,小道士,能跟我说说你是怎样把我们家梓寒这根愣竹子给拐到手的吗?”;这都什么跟什么?晏紫钥被他这胡言乱语扰了思绪,自己方才明明还举剑相逼斥他是妖,可是此刻剑呢?直到后来垂眸他才看到,原来净月不知怎的斜躺在地上,抚额无语;蒋梓寒也同样无语,他这个好友向来心直口快,想到一出是一出,可自己与晏紫钥清清白白,不知是哪处不妥让对方有了误会,他哭笑不得解释着:“我和紫钥只是普通朋友,你好歹也是只九尾灵狐,这脑子一天到晚的还能不能行了?”;“今天三月明天烟花的,一年四季周而复始始而复周,不然你以为你那些白花花的银票是哪里来的!可脑子就算再好使,也有油尽灯枯那天好吗?但你说我这脑子吧,都这么不好使了,也还能一眼就看穿你们两个之间有着非常关系,你说说,本狐仙是不是特别厉害?”卢濯风从晏紫钥身上起来,安分坐回原位,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如王婆卖瓜,在那儿自卖自夸;蒋梓寒起身缓缓走到他身边,趁他自我陶醉时迅速抓住对方手腕,反扣至他身后道:“你再敢乱说,我就拧断你的手臂,让你成为独臂大侠。”;他什么性子,卢濯风再清楚不过,刀子嘴豆腐心,就这性格还能威胁到谁?心下好笑嘴上也不讨饶:“君子动口不动手,我这能不能理解为,你这是恼羞成怒,要杀人灭口了。”;“吾是君子,但你难道不知古语有云,狗急跳墙,兔急也咬人吗?更何况吾是妖。”蒋梓寒拖重尾音,手下力度重了几分问到:“你到底哪知眼睛看出来我和他有什么的?”;知道是朋友间玩闹,卢濯风就更加夸张起来,鬼哭狼嚎般叫着疼,仿佛是真痛极了才肯讨饶:“先放开我,若是把我胳膊弄伤了,让我明日登不上台,这损失可得你赔。”;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他以此种不偷不抢也不杀人放火的方式,缴获某些人手中那些不义之财,凭他一舞可动天下,那些纨绔子弟以及为富不仁者,便无不为他所折服,而后心甘情愿献出所有,他之所得,或交予蒋梓寒一些存留,或散去一些入清贫困苦,扶贫济危也算功德一件,即便他不欲修入仙道,但勿以恶小而为,勿以善小而不为这分道理他却是懂的;晏紫钥一旁观战,竟生出几分错觉,觉得眼前这两妖物也挺可爱的,忽闻有人在轻扣房门,无声收回净月后才去开门,蒋梓寒也不再玩笑放开了卢濯风,端端正正坐在桌旁;打开门之后,是方才楼下那跑堂小哥,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厮抬着酒,跑堂小哥笑呵呵的站在门口说道:“有位老板送来了十坛女儿红,说是给一位白衣赏且头上带着朵桃花儿的公子,妈妈便猜到定是给二位的,就叫我给送了上来”;白裳簪花十坛女儿红,可不就正是蒋梓寒吗?晏紫钥侧身让开了道,小厮们齐齐把酒抬将进去,摆在一旁角落,卢濯风见到,歪着看了一眼:“我说,我这烟花三月的酒,不够你饮吗?还非得自带酒水,买酒不用银子吗?”;送酒小厮随跑堂退身出去,晏紫钥才将门关上,蒋梓寒起身过去抱起一坛,开封后折回递到卢濯风面前,“反正又不用我出,有人一舞倾城,单舞一曲就可得千金万银,不过区区十坛女儿红,总计才不过银百两,更何况你这里的酒太过让人醉生梦死,我恐怕消受不起。”;所谓勾栏烟街柳巷,无非是一个寻欢作乐夜夜笙歌之所在,那么自然会有些许助兴之物,或混迹茶中,或溶入酒水,更有靡靡熏香,这些皆非穿肠毒物,但却总能让人上瘾得欲罢不能,卢濯风抱起酒坛豪饮一番才说到:“有何无法消受,无非是酒后可登极乐而已。”;晏紫钥大概听出其意,便冷声道:“此种极乐,不往也罢。”;卢濯风单手提着酒坛看着晏紫钥,轻笑:“你个乳臭未干的小道士懂什么?”;晏紫钥躲开卢濯风那打量目光,侧身斜坐,嘴角轻吐一句诽语:“你个小妖真以为自己很大吗?看起来也不过双十年华,还能有几多经历不成?”;“再过雷劫一次,我便八百年岁,你说说,你与我相较是否是黄口小儿?至于经历嘛……正所谓春宵苦短,需即时行乐,且试想一下,春帐鸳鸯翻红浪,可不是个销魂滋味儿么?”卢濯风暧昧一笑,他混迹风尘多年,只得此一心得;“轻浮之人。”那二人兀自饮酒,晏紫钥红着脸轻斥一声便往内屋行去,麻溜翻身上榻,心道:与其看人饮酒买醉,还不如好生睡上一觉来得痛快;“这小道士倒是有趣。”晏紫钥走后,卢濯风轻笑了一声,又问及蒋梓寒如何与他相识;蒋梓寒并未有任何隐瞒,一切皆如实答来,从蜘蛛精那里开始说到他与晏紫钥这短短几日所经历之事,直到说至被偷偷簪了花这件事,卢濯风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我就说嘛,曾经那么个讨厌花俏装扮的蒋梓寒蒋大公子,怎么会顶着朵桃花儿招摇过市,原来……桃花桃花儿,这是走了桃花运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卢濯风已经笑得停不下来,里头晏紫钥听着他笑得魔慎,这般丢脸之事被人笑话虽是应该,但心里总归别扭,索性拉过那素色锦被捂住耳朵,不再去听,蒋梓寒无可奈何下,又开了坛酒扔给卢濯风:“十坛酒,若敢剩一滴,明日我就把烟花三月的秘密公诸于世。”;“喝就喝,谁怕谁!”烟花、三月、卢濯风,这世上除蒋梓寒外,无人知晓他们实为一人,但单论酒量,卢濯风也自认不会输与常人,当然,是除眼前这个酒鬼之外;这十坛女儿酒乃是陈年佳酿,味甘醇浓烈,确实要比那些花酒更适合对饮,大不了就是醉一场梦一场,醒来后又是一番新天地;有人常叹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二人又隐隐想起些往事,只是妖身如伊,只能看尽时过境迁,习惯诸多人事已非,唯有高山常青绿水常在。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